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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 回京路上有劫匪
藍采華是個急性子,可是面對敵人,她的耐性就來了,你不說話,我也不說話,結果 如何,當然是看誰比較心急。
果然細細品了一盅茶之後,昭華長公主就堅持不住的開口了。
「還請藍大夫不要為難本宮,今日讓本宮帶走四丫頭。」
「我為難長公主?」藍采華冷聲一笑,「長公主說話可要有點良心,孩子是她娘臨死 之前托付給我,當時能不能養活都不知道,為此,孩子的爹親口允諾,若是孩子活下 來,孩子會視我為母親,奉養我一生。我辛辛苦苦将孩子養大,好不容易她懂得幫我 炮制藥材,你們說帶走就帶走,憑什麽?」
「……藍大夫要多少銀子,文成侯府都給得起。」昭華長公主一想到當初的事就感覺 到一股火往上竄燒,若非傅劭關堅持,婆母根本舍不得讓嫡孫女離開身邊,而傅劭關 不将孩子留在文成候府,不單是因為孩子早産,可能養不活,更是為了防她,怕她對 他的女兒下毒手。
藍采華最讨厭財大氣粗的人,怎麽看怎麽不順眼,「雖然長公主未曾生養,但也是人 生父母養的,難道不懂父母興孩子之間的感情非金錢能衡量嗎?」
「……」昭華長公主臉都綠了,一句話也擠不出來。
「煙兒對我來說是無價之寶,長公主給一座金山銀山,我也不換。」
深吸口氣,緩和一下情緒,昭華長公主僵硬的道:「藍大夫若真心為四丫頭着想,就 應該讓她回文成侯府,讓她能尋到一門好親事。」
「回文成侯府就能尋到一門好親事嗎?我還怕你們将她賣了。」
「這是為母的心,若不是自個兒掌眼,如何信得過?」
昭華長公主氣得咬牙切齒,這 個女人是故意,不斷強調「為人母親」,好像她沒有孩子庶子庶女也是她的孩子,只 是她不想養其他女人肚子裏面爬出來的孩子。
「長公主可還有什麽話要説?」
頓了一下,昭華長公主恢複平靜,稍稍放低姿态,「若不是三爺和藍大夫點頭同意, 文成侯府不會擅自訂下四丫頭的親事,這一點藍大夫可以放心。至於四丫頭回文成侯 府,不只是為了她的親事,也是為了她的規矩、禮儀,更重要的是,侯爺夫人年紀大 了,甚是思念三爺與四丫頭。」
藍采華嘲弄的一笑,「侯爺夫人這些年可沒有開心煙兒。」
「侯爺夫人并不是不關心四丫頭,而是答應三爺,在她及笄之前絕不打攪。」
「既然如此,這會兒怎麽尋上門了?」
「這兩年侯爺夫人身子不好,常常叨念三爺和四丫頭,本宮便勸侯爺夫人将四丫頭接 回文成侯府。」
人家都搬出候爺夫人,藍采華知道自個兒不好再推托,只好道:「煙兒從來沒離開我 身邊,我怕她不适應京城。」
「藍大夫不如先跟着一起進京,待四丫頭成親再回雲州。」
藍采華眼中閃過一抹深思,點頭道:「我需要十日安排手邊的事。」
昭華長公主應了,便告辭離開,藍采華請管事嬷嬷送客,而自個兒只是站在花廳門口 目送貴客離開。
「你還要繼續待在那兒嗎?出來。」
半晌,傅明煙從耳房鑽出來,傻笑的湊到藍采華身邊,「師傅怎麽知道我在這兒…… 」
藍采華斜睨了她一眼,「我還不了解你嗎?你怎麽可能乖乖待在房裏等消息?」
傅明煙嘿嘿一笑的搔了搔頭,趕緊問清楚,「我們十日後真的要回文成候府嗎?」
「候爺夫人都開口說想你了,你能不回去嗎?」
傅明煙嗤之以鼻,「切,師傅還真信了。」
「長公主用不着在這種事情上頭說謊,侯爺夫人确實想你,不過是長公主挑起來的。 」
藍采華很清楚昭華長公主的行事作風,明明心思污穢,卻放不下尊貴的面具。
「長公主為何要我回京?」
「除了你的親事,為師還真不知道你有何值得她算計。」
皺着眉,傳明煙搖了搖頭,「她算計我的親事有什麽意思?我又不可能跟她站在同一 邊,拿我聯姻,好處得不到,反而留下一個隐患,這不是腦子壞掉了嗎?」
目光一沉,藍采華仔細想想,好像如此,可是,一個小丫頭實在沒什麽值得算計。
「師傅,真的要回文成侯府嗎?我怕看不慣那兒的人,忍不住手癢。」
「你可別給我亂來。」
「我這個人受不得委屈,人家惹我,我豈有不反撃的道理?」
「你給我安分一點,放心,師傅不會把你賣了,倒是你,小心一點,別着了人家的道 将自個兒賣了。」
傅明煙頓時一僵,突然想到莫靖言的以身相許,這算不算是将自個兒賣了?
藍采華輕輕點了一下傅明煙的額頭,「記住了嗎?」
「記住了。」傅明煙終於體會到「頭殻抱咧燒」是什麽意思了,交換出去的信物可以 拿得回來嗎?
結束死亡谷的交易,傳明煙私心打定主意跟莫靖言從此不見,當然,基於人家的信物 還在她身上,有必要物歸原主就見上一面,不過她不急,待她不得不回文成侯府,再 将信物放在他提供的聯絡點——四方書鋪,萬萬沒想到,幾日的功夫就訂下回京的日 子,只能趕緊拿着信物來到四方書鋪。
傅明煙的想法很簡單,信物托給掌櫃,請掌櫃交給莫靖言,至於她的玉葫蘆,若他方 便,可以送到莊子交給師妹,沒想到掌櫃不願意代收,堅持她親自交給莫靖言。
「不必如此麻煩,這又不是多重要的東西,你幫我交給他就可以了。」傅明煙實在不 想跟莫靖言打交道,他是個不肯吃虧的主兒,估他便宜,他絕對會讨回來。
「傳姑娘,莫公子只是四方書鋪的貴客,我們可以傳話請他過來,但不便代為保管他 的東西,還望你見諒。」
貴客?騙誰啊,可是,傳明煙知道争論也沒用,又沒有證據指出他們真正的關系,還 是跟着掌櫃進了後面的廂房坐下來等人,好在莫靖言沒教她等太久了,約莫一盞茶就 到了。
「沒想到你會自個兒找上門。」
傅明煙将放了他信物的荷包置於前面案上,「我是來歸還信物。」
莫靖言一副不解的挑起眉。
「你給我銀子就好了,用不着以身相許。」
「不要,我對這門親事很滿意。」
傳明煙的腦袋瓜當機了,怎麽可以這樣子?
「我這個人最重承諾了,絕對不會出爾反爾。」
見她一臉呆傻的樣子,莫靖言可樂了。
這會兒她知道搬石頭碰到自個兒的腳是什麽滋味了吧。
「婚姻大事怎能如此草率呢?」
神情轉為嚴肅,莫靖言糾正道:「我很認真,給你的信物是我娘傳給兒媳婦的。」
聞言,傳明煙更慌了,這可怎麽辦?
莫靖言微微起身往前一傾,一只手拿起荷包,一只手抓起她的手,将荷包塞回她手上 。
她彷佛燙到似的,直覺往外推,可是他強硬彎下她的手指,逼她握緊荷包。
「拿好,若是搞丢了,跟我耍賴,我可是不認帳,別忘了,我手上可是有你的信物。 」
莫靖言陰側側的對着她咧嘴一笑,這丫頭的反應真是令人生氣,不知道有多少姑娘想 嫁給他,可是只有她能夠護他點頭,她應該感到榮幸……不過,真是該死,她怎能生 得如此水嫩?他真想捏一把。
「……我們有話好說。」她覺得自個兒的手好像被燙傷了。
「我沒什麽話好說。」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灼之言,你好歹要問過你爹娘的意思。」
「我知恩圖報,我爹娘必然為我感到驕傲。」
傅明煙完全擠不出話來,這是老天爺對她的懲罰,若非她自以為聰明,想「以身相許 」
逼退他,這會兒怎麽會将自個兒困住了?
莫靖言退回來坐下,刻意拉着戴在脖子上的玉葫蘆把玩,漫不經心的道:「我也不是 不會改變心意。」
「……什麽?」她聽錯了嗎?這個像夥是不是說他可以改變心意?
「我突然對你惱了,我可能會改變心意,收回對你以身相許的承諾。」
「對我惱了?」
「對啊,總之,要不要收回信物由我決定。」
傅明煙明白了,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他可以改變心意,但她不可以改變心意,這說 明什麽?因為男人的面子,解除婚約必須由他開口。
「如何可以讓你改變心意?」
「不知道,我對你越來越滿意了,真慶幸當時接受你提出的交易——以身相許。」莫 靖言對她大大咧嘴一笑,明顯是在挑釁,氣得她咬牙切齒,他見了笑得更燦爛。
傅明煙好想撲過去咬人。
「你是不是要回文成侯府了?」莫靖言突然轉移話。
「嘎?」傅明煙的腦子完全跟不上他的速度。
「昭華長公主親自上門,你還能不回文成侯府嗎?」未離開樊陽之前,他沒有撤掉暗 中保護她的人,當然清楚她周遭發生的事。
傅明煙驚吓的往後仰,他大有來頭,這一點她從來沒有懷疑,可是,怎麽也沒想到他 可以将她的底細摸得一清二楚。
「文成候府在京中權貴算是好的,憑你的本事,那兒應該沒有人算計得了你,你最要 提防當心的只有昭華長公主,不過,昭華長公主很看重自個兒尊貴的身分,平日住在 長公主府,你與她對上的機會不多。」
略微一頓,傳明煙忍不住問:「你到底是誰?」
「時候到了,你就會知道我是誰。」
「我一點都不想知道你是誰。」
「違心之論。」
傳明煙條地站起身,瞪了他一眼,轉身就要走人。
「你等着,我會去找你。」
傳明煙驚吓的轉身瞪人,「找我幹啥?」
「你忘了我們兩個有婚約嗎?」莫靖言看着她還握在手上的荷包。
傳明煙不自覺的手一縮,恨不得甩掉手上的東西,可是沒這個膽子,萬一摔壞了,人 家就是改變心意,她也還不了。
莫靖言帶着安撫的一笑,「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等太久。」
「……誰要等你。」傅明煙做了一個鬼臉,趕緊落荒而逃。
莫靖言忍俊不住的哈哈大笑,突然有一種感覺,未來的日子會越來越有趣。
眼看自個兒訂下的期限就快到了,莫靖言不由得急了,一刻也靜不下來,索性到院子 練劍,不過刀還沒出鞘,尹成風就回來了。
「結果如何?」莫靖言迫不及待的迎上。
「關於藥王莊的部分,當日藥王莊一出事,嚴老就下令關閉門戶,禁止外出。」
「嚴老應該是怕有人藏匿在藥王莊,關閉門戶是為了清查。」雖然一直認定當日救他 的絕非藥王莊的藥童,但是凡事講求證據,沒有證實就不能排除這個可能性。
尹成風點了點頭,「藥王莊為此關閉門戶整整一日,甚至隔日清晨藥童都沒有出藥; 至於那段日子上藥王谷采藥的人,屬下查不到。」
「査不到?」
「除了外地人來的,藥王谷對雲州百姓來說是禁地,只要提到藥王谷,雲州百姓都會 噤若寒蟬,什麽消息也打聽不到。」
莫靖言終於可以明白徐文頤所言——藥王谷在北境百姓心中是很強大、神秘的存在, 所以,他們甚至不敢随意碰觸這個話題。
「能否查出平日有哪些人會上藥王谷采藥?」
「屬下也想到了,査不到那段時日上藥王谷采藥的人,索性打探平日有哪些人會上藥 王谷探藥,可是查遍雲州所有的醫館,态度一致!除非出自藥王谷的人,沒有人敢在 太歲爺頭上動土,得罪藥王莊,他們別想買到藥材。」
「若非藥王谷之人,不敢進入藥王谷,可是那日藥王莊并未有人進入藥王谷……」莫 端言喃喃自語的皺着眉,實在想不明白。
「公子忘了嗎?藍大夫師徒就是出自藥王谷。雖然醫聖和藥聖早就分家了,但是在雲 州百姓心目中,醫聖一派不但是葉王谷的人,甚至更具有正統的地位。」
怔愣了下,莫靖言突然心跳得好快,怎麽忘了呢?
那日去了一趟死亡谷,因為小東西,他有過這個念頭,可是轉眼就地到腦後,因為那 丫頭都是跟藍大夫一起上藥王谷,而藍大夫此人不似醫聖一派自視甚高,她很實在, 知道懸臺濟世也要有銀子,同樣,她不會招惹不必要的麻煩;再說了,他迷迷糊糊之 間只看見一個影,自然将她們撇在是救命恩人的可能性之外。
略微一頓,尹成風滿是疑惑的道:「屬下有一點想不明白,若是那日為公子解毒的是 藍大夫或傅姑娘,傅姑娘怎麽可能不認得公子?」
莫靖言仔細回想在茶館見到傅明煙時,她明顯吓了一跳,當時他滿腹心思撲在藥王谷 根本無心多想。
「她認得,只是不顯意當初的救命之恩變調,絶口不提。」
「若想确定此事,公子不妨直接向傅姑娘挑明。」
是啊,只要他開口問她,以她性子絕對會據實回答,可是,她會不會藉機要回信物? 原本她無意挾恩圖報,但事情說開了,她絕不會跟他客氣,肯定順理成章索要救命之 恩,而他不能不還救命之恩,各自拿回信物,兩人從此誰也不欠誰……
莫靖言不由得皺眉,這種感覺一點也不好。
尹成風看着他臉上變換着各個表情,有些擔心的喚道:「公子?」
回過神來,莫靖言随意的道:「我知道了,下次見面我再間傅姑娘,無論是她還是藍 大夫,總不能連一聲謝謝都不說。」
「是,那麽公子是今日入夜離開,還是明日一早再走?」
遲疑了一下,莫靖言改口道:「我們五日後再離開。」
尹成風聞言一怔,「五日後再離開?」
「等長公主他們起程回京,我們再離開。」莫靖言也搞不清楚自個兒的心思,就是想 跟在傅明煙身後,護送她進京。
莫靖言擺了擺手,示意尹成風退下,便抽劍出鞘,專心練劍。
天氣越來越熱,這實在不是個出門的好日子,可是對初次走出雲州的傅明煙來說,天 氣再熱也消減不了她的興奮,她不時掀開車簾望着外面,恨不得整個人撲到外面,最 好是坐在馬背上,在風中奔馳,渾身的熱就能消散一半。
「師傳,你不是說要教我騎馬嗎?」傳明煙突然想到舊帳。
藍采華沒好氣的睨了她一眼,「成日在外面瘋玩,連個影子都沒瞧見,為師如何教你 騎馬?」
傅明煙抗議的撇嘴,「若是師傅說要騎馬,徒兒立馬變成你的小尾巴,怎麽可能讓師 傅連個影子都沒瞧見?」
「慢了,去了京城,可沒法子教你騎馬。」
聞言,傅明煙瞬間蔫了,「師傳,我們不會只能待在文成侯府吧?」
「師傅還要出門行醫,怎麽可能只待在文成侯府。」
傅明煙兩眼亮了,「我也要跟師傅出門行醫。」
「你是文成侯府的姑娘,侯爺夫人只怕不曾容許你出門行醫。」
「師傅要把我獨自留在文成候府出門行醫?」
「不必擔心,文成侯府沒有一個是你的對手。」
「師傅未免太瞧得起我了,我這種鄉下放養長大的孩子如何比得上高門大戶的「見多 識廣」?」人家從小看着魑魅魍魉長大,她不過是在小說裏面觀摩過,兩者的程度根 本不是同一個等級。
「你随便下個毒,他們就忙着養身子,哪來的閑功夫對付你?」
「……」師傅啊,下毒這種事說得如此理直氣壯,好嗎?
「除了昭華長公主,文成候府還算家風端正,內宅少有亂七八糟的事。」
傅明煙微徵挑起眉,「師傅很熟悉文成候府?」
「你是文成候府的姑娘,早晚要回文成侯府,師傅能不留心嗎?」
心一暖,傅明煙撒嬌的窩到藍采華身邊,「師傅對我最好了。」
「很熱。」藍采華推開傅明煙,「雖然文成侯府還算規矩,可是也別當那兒是什麽好 地方,終究是高門大戶,沒有人是沒個心眼的。」
「我知道,防人之心不可無。」
馬車突然緊急煞車,兩人來不及反應的往前面一撲,不過下一刻藍采華就回過神了, 及時伸手抱住傅明煙,免得她受到撞撃,倒是自己成了墊背,撞得差一點飙淚。
就在這時候,一陣馬蹄聲傳來,顯然是沖着他們來的。
「師傅,我瞧瞧,是不是很痛?」傅明煙此時可管不了外面發生什麽事,心急如焚的 想查看藍采華的傷勢。
「還好,進了客棧再上藥就好了。」藍采華按住傳明煙的手,還好車速不快,撞撃力 不大,要不,道次真的有苦頭吃了。
「你們是誰?」王猛的聲音響起。
「只要銀子留下來,可以保你們不死。」
「你們知道我們是誰嗎?」
「我們兄弟可不管你們是誰,想從我們兄弟的地盤上過去,就留下買路財。」
傳明煙下意識的看了藍采華一眼,他們遇到搶匪了?
藍采華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外頭全是高手,傳明煙知道自個兒湊上去不但幫不忙,還會扯人家後腿,當然是保持 安靜,不過刀子都從外頭刺進來了,還繼續坐着不動,那是傻子,師徒兩個自然是跳 下馬車。
可是剛剛站住,刀子就劈過來了,若不是有人一把推開她們師徒,她們身上只怕要見 血了。
接下來,傅明煙忙着閃避從四面八方砍過來的刀,有幾次還是有人推開她,還好長公 主的侍衛隊很快就占了上風,蒙面的搶匪見情勢不妙,瞬間如流水般急退。
傅明煙急忙尋找藍采華的身影,确定她好端端的站在那兒,松了一口氣,趕緊跑過去 。
「師傅,你還好嗎?」
藍采華還來不及出聲,就聽見王猛急忙的大喊,「藍大夫,長公主受傷了。」
昭華長公主受傷了?傅明煙心裏閃過一絲古怪,可是看樣子不似作假,只能靜靜看着 師傳為其檢查,發現長公主不但受傷,而且中毒了。
藍采華一邊處理刀傷,一邊道:「煙兒,給師傅一顆解毒丸。」
傅明煙趕緊從荷包取出一顆解毒丸遞過去,藍采華将解毒丸塞進昭華長公主口中,見 她咽下,便吩咐侍衛長将人送到馬車上,就近找一間客棧住下來,長公主身上的刀傷 很可能會引起發熱,不适合再趕路了。
進了客樓,在客房安頓下來,傅明煙立馬為藍采華檢査傷勢并上藥。「師傳,我覺得 今日的事不太對勁。」傅明煙心裏有話不吐不快。
「哪兒不對勁?」藍采華當然知道不對勁,可是一時半刻又說不上來。
「首先,那些搶匪不長眼睛嗎?長公主的侍衛隊一看就知道訓練有素,那些素質不高 的搶匪應該避之唯忍不及,怎麽反過來湊上來找死呢?」
略一思忖,藍采華覺得有理,但也不全是如此,「他們刀上有毒,膽子自然大了。」
沒錯,但正是因為這一點,傅明煙覺得更困惑,「師傅啊,一般的搶匪會在刀上塗毒 嗎?他們又不是頂尖高手,若是不小心刀子捅到自己人,這豈不是自找死路嗎?而且 我看受傷的人并非只有長公主,怎麽不見其他人出現中毒的症狀?」
頓了一下,藍采華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一群鳥合之衆絕不敢在刀上塗毒。」
「是啊,刀上塗毒這種事應該是死士幹的吧。」
「死士?」藍采華嘀喃自語的撫着下巴。
「若真的是死士,他們肯定是沖着長公主來的,可是長公主又不是皇子,暗殺她有什 麽意思?」傅明煙不解的輕敲着腦袋瓜。
藍采華也想不通,索性擺了擺手道:「總之,以後盡可能離那個女人遠一點。」
這一點傅明煙深有同感,「我也覺得最好離她遠一點,宮裏出來的人十之八九蔫兒壞 ,滿腦子陰謀證計,我有自知之明,算計不過人家。」
藍采華笑了,滿意的點點頭,「你知道就好,還有,長公主要養傷,我們大概要在這 兒待上幾日,你乖乖待在客樓別到處亂跑。」
傳明煙乖巧的點點頭,如今在外人看來,她跟長公主是一夥的,若是對方砍不到長公 主,索性砍她來湊數,她豈不是太倒楣了。
客棧的上房裏,昭華長公主一險陰沉的看着幾案上的藥碗,費了那麽大的勁,還不惜 拿自個兒作文章,竟然白忙一場,還是無法确定藍采華是否懂得金針之術。
「長公主受了傷,還是早一點安置。」王猛不放心的道。
半晌,昭華長公主悶聲問:「你不是說這個毒很厲害嗎?」
王猛點了點頭,「若是一日之內無法解毒,就會毒發身亡。」
「本宮失算了,藍采華的醫術竟然如此厲害,連這樣的毒也可以輕易解了。」
「長公主,要不要屬下再安排一次?」
「你能找到更厲害的毒嗎?」
「除了長公主手上的噬心之毒,暫時找不到更厲害的毒。」
「不能輕易使用噬心之毒,而且幾日之內遇到兩次搶匪,很容易教人心生懷疑」一頓 ,昭華長公主終究擺了擺手,「罷了,反正她們要回文成侯府了,總會有機會下手, 若只動用噬心之毒,也要讓本宮完全置身事外。」
回到皇城的莫靖言并沒有住進京中的南寧侯府,而是待在京郊的莊子。
沐浴淨身,洗去一身的塵土,莫靖言邃用棉帕擦拭頭發邊在炕上坐下,此時,先前他 留在雲霞嶺調査事情的淩子肅就緊跟在後回來了。
莫靖言管不了頭發還半濕,棉帕随手一扔,趕緊問:「如何?」
「過去雲霞嶺确實有山匪出沒,但都不成氣候,因為那裏屬於益州,而益州知府是個 硬點子,鬧得太兇了,益州知府直接構兵上山剿匪,所以出現在那兒的山匪大部分是 地方上的無賴兇徒。」
莫靖言早猜到結果如此。這一路上他緊跟在長公主車隊後面,發現長公主繞道雲震嶺 回京,他就覺得不對勁,可是就他所知,雲霞嶺并沒有讓朝廷頭疼的匪患,那麽,長 公主為何要走雲霞嶺?
無論如何,一進入雲霞嶺他就提高警覺,果然發生山匪來襲。
若非生死關頭,他不會輕易出手,只能一旁觀戰,他很快就察覺到情況很古怪,山匪 也好,長公主府的侍衛也罷,他們都沒有使出全力,可是最後長公主竟然莫名其妙挨 了一刀,還因此中毒。
事已至此,他還看不出來嗎?這分明是一出戲,而山匪也不是真正的山匪,可是,目 的何在?
淩子肅接着又道.「雖然長公主此行極其低調,但是護衛人數不少,且全是長公主府 最頂尖的高手,即便那些山匪是當地無賴兇徒,也不敢不長眼睛的撞上來。」
「那些山匪應該是長公主府的侍衛冒充的。」
「屬下也覺得這個可能性最大。昭華長公主低調前往樊陽,就是不想引人注意,不用 自己人假扮太容易留下把柄了。」
莫靖言撫着下巴,實在琢磨不透,「長公主為何要拿自個兒作文章?」
「屬下想了又想,長公主會不會是為了将自個兒從此事摘出來?」
「長公主身分何其尊貴,即便要作戲也不會拿自個兒的命來玩。」
「正是如此,當然,也有可能是長公主有不得不讓自個兒中毒的原因。」
目光一沉,莫靖言問:「可有打聽長公主中了什麽毒?」
「有,不過因為藍大夫随行,長公主并未在河城尋大夫治病療傷,屬下無法從河城的 醫館打探長公主中了什麽毒。」
「即便有藍大夫,長公主還是要用藥。」
「藍大夫應該随身備了藥材,長公主的人并未上醫館買藥。」
莫靖言仔細梳理了一遍思緒,做了一個結論,「昭華長公主不會無緣無故整出這麽一 戲,肯定有目的,而目的顯然是沖着……應該是藍大夫。」
「藍大夫?」
「若不是為了藍大夫,昭華長公主如何舍得自個兒中毒?當然,她肯定有解藥,若是 藍大夫解不了毒,她的人也會找到可以解毒的大夫。」
淩子肅仔細一想便明白了,猜測道:「昭華長公主莫非想査探藍大夫的醫術如何?」
莫靖言點了點頭,「不過,為何要查探藍大夫的醫術?」
淩子肅想到什麽似的兩眼一亮,「昭華長公主會不會是為了噬心之毒?」
莫靖言直覺的搖搖頭,「噬心之毒之所以令人害怕是因為至今無人能解,胡老都解不 了,藍大夫只怕也沒這個本事。」
「昭華長公主或許想試試看,畢竟藍大夫是雲州公認的神醫。」
論名氣,藍采華遠在她的師傅胡老之上,不過,這是因為胡老不知變通,寧可餓死也 不願意給富人治病,而藍采華不同,在她眼中,只有能治和不能治的病人,沒有窮人 和富人之分,也因此她的醫術能教人探出深淺。
「總之,務必要盯緊昭華長公主,還有,長公主府的眼線一有消息遞出來,立馬送來 給我。」
莫靖言相信從昭華長公主這兒可以查到一些有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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