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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丹菁 -【怒婚親王(御賜新娘之四)】《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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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12 00:16:13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丹菁 - 怒婚親王(御賜新娘之四)

他是唯一不必通報、不需解兵刃就可直接進宮面聖的理親王——  
一個狂妄、傲慢的家伙,受皇帝重用的程度自然不在話下。
現下皇上不惜以皇子才能執掌的軍權來籠絡他,
要他娶那個有著一身蜜色肌膚的琉球公主——
她該不會是皇上的寵妾,唯恐皇後知道她的存在,
才如此大費周章將她安置在他身邊?
不然就是乾隆那老狐狸特地派她來監視他的!
無妨,他倒要看看這小女人要如何當內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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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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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12 00:16:48 |只看該作者
緣起

  乾隆皇身邊有四個出色的寵臣愛子,為了他們的終身大事,他煞費苦心地挑了四位絕色佳人,頒下四道賜婚的诏書,不意卻引起軒然大波——

  首先,是閩王府裡長年臥病在床、個性霸道、整個閩王府上上下下無不小心伺候的融貝勒。從小就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讓他對這個皇上硬逼他娶的御陽新娘有著莫名的怨氣與不滿……

  再來則是年紀輕輕便封鎮國大將軍的應忱王爺。

  過去的創痛使他不相信任何人,位居高官更令他直覺認為他未過門的妻是個攀附權貴的勢利女子。婚禮尚未舉行,他已決意要以“特別的待遇”來迎接他的准福晉……

  接下來是性子剛烈倔強的八阿哥——永琛。

  皇阿瑪竟指給他一個被退了婚、破了相的女子?而且傳聞她還是個刁蠻刻薄的千金格格!?這種不好的流言讓他已先入為主地對她有了很深的成見……

  最後一位是唯一一個敢在皇上面前依舊心高氣傲、視人為無物的理親王。

  冷酷無情、對人充滿戒心的他即將成為乾隆皇的乘龍快婿,對象是近日被冊封為缃缥格格的琉球公主。

  然而,多疑的他打從一開始便認定她是乾隆派來監視他的探子,而且和乾隆有著不可告人的關系……

  就是因為這些微妙的思緒,讓這四位准新郎倌對即將到來的婚禮非但沒有半點歡喜之情,反而產生了抗拒之心!

  原本是四樁好姻緣,卻因為不同的原因產生了不同的誤會。可憐的四位“御賜新娘”尚不知自己將來的夫婿對自己有如此深的誤解,當良辰吉時一到,她們懷著期待又害怕的心情坐上喜轎,迎向不可知的未來……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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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12 00:17:05 |只看該作者
楔子

  琉球,瓦魯宮

  “襄兒,這一趟往大清國的路上,可要辛勞你了。”琉球王尚穆依依不捨地望著自己最小的女兒。

  望著她早已換上一襲大清的格格服飾,明黃色的袍子罩著一件繡著八團四爪蟒的坎肩,頂戴的吉冠綴著十二顆珍珠,兩旁懸著珍珠、瑪瑙串鏈,足著盆底鞋。

  大清國真是待他不薄,不僅給了襄兒一個封號,更是讓她穿上吉服,風光地嫁入大清。

  “父王,襄兒一點也不辛勞,倒是這一走,只怕襄兒……難再見到父王了。”

  琉球王國最小的襄兒公主,清靈可人的臉上現在只有對親情的不捨,潋滟的眸子泛著水光,雙腳一跪,在尚穆的面前行起叩別大禮。

  “襄兒……”尚穆不捨地望著自己最疼愛的女兒,想到她就要遠離自己身邊、遠去大清,不禁悲從中來。

  身為朝貢國,他並不是不願意讓襄兒出嫁到大清這般強勢的國家,那是無上的榮幸,可是他實在是不捨呀!

  這麼樣一個水靈靈的女娃兒,怎麼承受得了大清宮內的爭權奪利?盡管她嫁的不是大清皇子,可也是宗室子弟呀!

  “父王。”聽到尚穆濃濃的鼻音,襄兒眸中的淚水不禁奪眶而出。

  皇姐多已出嫁,現在連她也出嫁了,還有誰能夠繼續待在父王的身邊服侍,又有誰能夠解父王的愁?

  在這偌大的宮闱裡、龐大的宗室中,就只剩下父王了。

  她真是好不捨,不捨離開這疼愛她、寵溺她的父王。

  “別哭了,起來吧。”

  望著女兒的淚水淌下香腮,尚穆也是鼻酸地瞅著她直瞧,怕是這一分離,父女兩人再也無緣相見。

  “要記得,此去大清,可得真誠待人、一心侍君,千萬別犯了律例,否則就連父王也救不了你。”尚穆幽幽說道,一雙原本精爍的眼眸也因即將與親人別離而微泛紅絲。

  “襄兒知道。”襄兒擦了擦臉上的淚,勉強地擠出一抹笑,努力地不讓父王太難過。

  “大清高宗封你為缃缥格格,你別因此氣傲而目中無人,侍君得靠一顆無怨無悔的心。”他自是明白襄兒的聰穎過人,但為人父,總得為這事兒再說上幾遍才能安心。

  “襄兒明白。”她斂下眼眸、扁了扁嘴,不敢讓淚水淌出眼眶。

  “你雖然貴為格格,可在大清的眼底,終究是比不上一個郡主的身份,你別學著與人逞凶斗狠,淨學些壞伎倆。待人要誠心,若是無心,怎能令人心悅誠服?”尚穆像是意猶未盡,又像是怕再也無機會可說,一開口便滔滔不絕。

  “你的母後早在多年前便離開你,你如今能成為父王心底期盼的樣子,父王自是欣慰,現在更以你為榮……”

  尚穆此時已哽咽得再也說不出話來,任由老淚縱橫。

  他坐在王位上,望著跪在膝前的襄兒,時間在無語中悄悄流逝,直到過了好半晌,宮外大清的迎親隊伍已經等得不耐煩了,尚穆才痛苦地道:“去吧。”

  襄兒抬起一張淚濕的小臉,哽咽地說:“襄兒拜別父王。”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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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12 00:17:24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大清紫禁城

  “人可是到了?”正在養心殿裡批閱奏折的乾隆,一聽聞琉球的襄兒公主已在殿外等候,不禁露出多日未見的喜顏。

  “王廉,還不宣入!”

  “喳!”殿前侍衛王廉一聽及皇上的吩咐,立即退下,帶上襄兒公主。

  “缃缥,這一路來,可折騰你了。”

  一見到她清秀的倩影,乾隆將手上的奏折都丟到一旁,立即走上前去,還來不及讓她問安,便擒住她的雙手,望著她羞怯的小臉上綻放出令人目眩神迷的甜笑,不禁笑得更張狂,一點也沒有他那年齡該有的老態。

  “缃缥見過皇阿瑪聖安。”

  這是她第二次見到乾隆,這次她已經成了大清格格,這麼大的轉變,一時之間令她難以接受。不過,事隔十年,乾隆依舊如當年那般豪情儒雅,令她緊繃的心情漸漸放松。

  “好、好,真是朕的缃缥格格。”乾隆這幾日的憂心不悅在見到缃缥後全部消失,他拉著缃缥到一旁的王座上坐下。

  望著缃缥羞澀的美顏,乾隆笑得合不攏嘴。

  “皇阿瑪,缃缥怎麼了嗎?”皇阿瑪直盯著她瞧,還一邊瞧、一邊笑,弄得她耳根子都紅了。

  她有哪裡不對勁嗎?

  “朕是瞧你穿著這一身明黃色的吉服,覺得適合極了。”乾隆不吝於對她露出慈父的笑顏,他是真把她當成自個兒的女兒。

  “你真是挺適合咱們大清的服飾,這下子可讓人瞧不出來你是個琉球人了。”

  他沒有看錯人,她果真適合當他的女兒。

  “謝皇阿瑪。”

  聽見乾隆的稱贊,她羞得不只耳根子、就連小臉也紅得似火。

  其實,她一點也不適合這套服飾,那番話不過是皇阿瑪的違心之論;亮眼的黃色吉服,只會令她蜜色的肌膚看起來更髒。

  對於皇上的贊美,她只能報以羞怯的苦笑。

  她一直不明白為什麼皇上要她成為他的女兒,還要她下嫁給理親王,處於這不明確的情況中,令她感覺有點無奈。

  雖然知道總有一天她會嫁人,可……從沒想過會遠嫁大清。

  “謝什麼,朕什麼都沒有給你,你要謝朕什麼?”乾隆揚了揚濃眉,眼睛裡有著濃濃的笑意。

  “朕倒要謝謝你,願意從琉球一路來到大清,成了朕的女兒哪!”

  缃缥可以說是他的救星,他還沒向她道謝,她反而向他道起謝來,這女娃兒,真教他疼入心呀!

  將她許配給郡璐,希望郡璐會善待她,否則就是他的過錯了。

  “皇阿瑪可千萬別這麼說,缃缥承受不起。”缃缥一聽到皇上這麼說,誠惶誠恐地說著。

  天!她是不是曾在不自覺地情況下做了什麼錯事,否則皇阿瑪為何要這麼說?

  這大清是實至名歸的泱泱大國,光是向大清朝貢的小國不只上千,朝貢的部落何只上萬,皇阿瑪為什麼獨獨要封她為格格?更何況,據她所知,皇阿瑪已有十數位格格了,何以還要她?

  究竟是為了什麼?

  能夠成為大清格格,是多少姑娘家夢寐以求的事,而以她的出身,又何德何能能夠擁有這顯赫的頭銜?

  皇阿瑪到底是在打什麼主意?

  “自聖祖起,大清向來是與琉球交好的,自崗貞到尚穆,總是保持著良好的君臣關系,而朕卻強人所難地向尚穆要了個女兒,實在是朕的私心……”像是喃喃自語,乾隆神色有點恍惚。

  “缃缥,皇阿瑪有件事想和你商量。”靜默了半晌,他望著缃缥的眼睛,她水靈靈的眸子透出睿光,他知道聰穎如她一定可以幫他解決這難題。

  若是與她商量,她一定可以幫他這個大忙——一個讓他擱在心底三十年,無以見天的忙。

  “皇阿瑪千萬別這麼說,君要子臣相助,缃缥必定傾力幫忙。”缃缥輕輕說道。

  就算她不是他的女兒,沖著離開琉球之際父王同她說的話,再加上她自個兒對皇阿瑪的好印象,她是不可能不幫忙的。

  他依然和十年前初見面時一樣,看似斯文儒雅,實則霸氣凌人,一樣讓她留下深刻的印象。

  他是個仁君,實行的仁政讓父王贊佩不已,況且,他是這個陌生環境裡,她唯一可以信賴的人。

  “皇阿瑪問你,你的身上是不是有一塊貌貅玉?”乾隆一雙大眼閃出精爍光芒,凝望著她。

  “皇阿瑪怎會知道?”缃缥瞪大一雙水眸。

  這件事就只有她和送她玉佩的郡璐知道,皇阿瑪是如何知道的?

  “還在身上嗎?”

  不等缃缥回過神來,乾隆又接著問。

  “回皇阿瑪,還在缃缥身上。”正擱在她腰間的香荷裡呢!

  只是,皇阿瑪到底是打哪兒知道這件事,又做著什麼樣的打算呢?

  十年前,她隨同父王來到大清進貢,在紫禁城裡巧遇一位郡璐貝勒,這玉佩是他贈與她的,其實要說贈與,倒不如說是她厚顏無恥地討來的。

  郡璐也是造成她不願來到大清的主因之一。他貴為貝勒,若她成了個格格,下嫁理親王府後,兩人便真的無緣了。

  對他的感情,她只能永遠地放在心底,不見天日。

  一思及此,她便想回琉球,她不願在見著他之後,兩人形同陌路,這只會令她感歎命運捉弄人。

  “可否借皇阿瑪一瞧?”

  “當然可以。”

  缃缥愕然地望了他一眼,隨即掏出腰間的香荷,拿出裡頭她一直不離身的貌貅玉佩,遞給乾隆。

  乾隆一見到貌貅玉佩,霎時淚光盈盈,雙手抖顫地捧著綁上紅絲線的貌貅玉佩。

  “朕……已經許久不曾見過這玉佩了。”乾隆揚起一抹溫煦的笑,犀利的眼眸中滿是柔情。

  貌貅象征著勇猛,是當年他為了贊賞郡璐的英勇善戰,才將這一塊玉賞給他,當時其他的阿哥還為了此事鬧得不開心呢!

  想起當時放蕩飒爽的郡璐,乾隆不禁笑咧了嘴,但一憶起近幾年來的他,他又不禁心寒。

  他想找回原本的郡璐,於是他找上了缃缥。

  他會把玉佩送給缃缥,想必在他的心中,缃缥有著不同的地位,若是將他們兩人湊在一塊,郡璐勢必會為了她而改變。

  “皇阿瑪……”缃缥驚詫地望著他的側臉,有一瞬間的錯覺,她以為他老了許多。

  這塊玉佩,究竟是出了什麼問題?

  “這玉佩是當年朕賞給郡璐的。”

  感覺到自己的失態,乾隆旋即回神,失聲地笑了笑掩飾自個兒的窘況。

  “可是真的?”這事實令缃缥震懾不已。

  皇上御賜的玉佩!郡璐竟然把這樣意義深遠的玉佩送給她?

  “缃缥,你可知道你所要嫁的是何人?”望著她一雙潋滟眸子裡滿是詫異,乾隆這時才准備將事實說出來。

  他所有的希望,都在這孩子身上了。

  “是理親王。”一想到這樁婚事,缃缥眼中的光彩立即消逝,神色黯然。

  “理親王即是郡璐呀,傻缃缥。”

  乾隆將玉佩遞還給她,眸中淨是寵溺;郡璐看得上的女人,他也一定會喜愛的,不管她的身份與地位如何。

  “郡璐是理親王?”灰黯的眸子頓時又點上兩簇迷人的火光。

  她手持絲絹,輕掩著口,眸中是喜極而泣的淚光。

  難以置信、難以置信,她未來的夫婿竟然就是已經承襲爵位、成了理親王的郡璐!

  難不成是老天聽到了她的祈求,遂了她的心願嗎?

  “皇阿瑪是明白了你的心願,才遂了你,你可知道要感謝皇阿瑪?”乾隆一見到她可人的嬌俏模樣,不禁爽朗地笑出聲。

  瞧這娃兒多令人著迷,光是這樣逗她,便能見著她滿臉的紅霞,反觀他親生的格格們,有誰像她這般懂得羞怯?

  全是他的縱容,才會令格格們一個比一個更令人心傷。

  不過,這不打緊,有這娃兒也一樣,況且,若是能借她拉近郡璐的心,他會一輩子地縱寵她。

  “缃缥謝過皇阿瑪!”

  缃缥一跪身,在乾隆的面前行了大禮。雖然這麼做擺明了自個兒是喜歡著郡璐,不過,若是不說,她知道皇阿瑪一定也能猜到她的心事,倒不如趁現下大方地坦承。

  “皇阿瑪會盡速為你安排!”乾隆這下子是樂不可支,一張俊臉上的蒼老霎時因愉悅而不見,仿佛恢復年少時候的俊秀。

  ☆  ☆  ☆

  “臣叩見皇上福安。”

  乾隆遣人將缃缥帶入養心殿的偏殿裡,才甫坐上墊著明黃軟袱面的座椅,聚精會神地望著手中的奏折時,便聽及案下傳來郡璐的聲音。

  他是唯一見皇上可以不用通報、不需解兵刃的武將。

  乾隆抬起俊顏,面無表情地不露出各種情緒,努力壓下心中的喜悅與悲怆。他已好多年不曾見過郡璐了,若不是這一次他千方百計地將他自關口調回來,可能他至死都不會見到他。

  “起喀。”

  郡璐抖了抖衣袖後起身,一身的戎裝筆挺,令人震懾的是他眉宇間的濃濃怨郁。

  郡璐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用這種眼光看他的?

  在所有的宗室子弟裡頭,不論貝勒、貝子、親王還是郡主,他最疼愛的便是郡璐,更甚於大貝勒郡琏。

  “不知萬歲要臣立即回師,所為何事?”郡璐的目光凌厲而無情,直直地射進乾隆的眼裡,令乾隆不禁渾身一震。

  “朕……”乾隆在心底暗暗歎了一口氣,隨即道:“朕有要事與你相談。”

  “不知何事?”他的嗓音低沉而冷淡,壓根就不在乎他眼前的人究竟是誰,更不在乎他打算同他說什麼。

  “婚事。”他斬釘截鐵地道。

  “婚事?”郡璐挑了挑眉,臉上有著可笑的表情。

  這弘歷老狐狸又在搞什麼鬼?

  放馬過來吧,他一點也不放在眼裡!

  “朕已經替你指了婚,邊疆的事情你先放下吧。”乾隆努力地壓下心中的悲哀,不帶情緒地道。

  “可邊疆之事仍有待臣上陣調解。”郡璐兒招拆招,壓根兒不打算讓乾隆操縱他的一生。

  “郡璐,你好大的肩頭,竟想將所有的事攬到肩上!”乾隆有點動怒地大吼。“關口上還有許多的宗族子弟,尚未懦弱到非要一個郡璐才能顧全大局;況且,即使沒有你,大清也不會因此而滅亡!”

  這不知死活的兔嵬子,分明眼中沒了他的存在。

  “萬歲說得極是。”郡璐撤了撤嘴,只是一味地答禮,冷佞的雙眸中不若言語上的敬畏。

  “弘皙、你的阿瑪在臨終之前曾經托付朕替他辦理你的婚事,朕現下即是履行承諾之時。”一說到弘皙,乾隆不禁又是一陣迷茫怅惘、神色黯然。

  弘皙一生的慘澹,倒也是出自於他的手。

  貴為皇族,他的身邊卻連一個可以信任的人也沒有,就連本系的愛新覺羅皇室裡頭,更是潛伏著重重危機。

  “敢問萬歲,指婚的對象是……”一說起他的阿瑪,郡璐不禁微眯起眼、悍戾之氣爆現。

  他不該說的,不該在他阿瑪過世了幾年後才又提起他阿瑪,非但不能令他感到親切,只會令他想起仇恨。

  當年,他不是很清楚阿瑪與弘歷之間到底是發生怎樣的事情,但囚禁自個兒的宗室兄弟一生,未免顯得太過冷酷。

  阿瑪過世之前所留下的血書裡,寫著依然不願意原諒弘歷;而他身為兒臣,定會找機會為阿瑪報仇的!

  為阿瑪取回他原本的帝位!

  “缃缥格格。”

  “缃缥?”他一愣。

  不是他自誇,整個皇宮裡,遠至蒙古部落的諸多格格,近至宗室親族的郡主裡,沒有一個他不熟識的,而這所謂的缃缥格格到底是何時冒出來的?

  “她是琉球公主,是朕自琉球接回來的。”他頓了頓,望了郡璐一眼,繼續道:“為能配得起你的身份,朕認她作朕的女兒,擇日讓你們成婚,讓她當上你的福晉。”

  難不成他發現了他的陰謀,打算削減他的勢力?

  那怎麼行?

  “可邊疆……”一聽及乾隆肯定的話語,郡璐不禁抬出邊疆之事當借口。

  “邊疆不是才傳回捷報,北部的准喀爾部落不也已經平定?而天山南路的回部烏什人也已前來進貢,朕以為該是讓你好好歇息的時候了。”乾隆不給他回絕的機會,立即堵住他的口。

  郡璐挑了挑眉,薄薄的唇揚起一抹淡淡的笑,勾人心魂卻又令人悚懼不安。

  “若是你願意,朕會考慮將鑲黃旗交給你。”早知道郡璐不會是個聽話的孩子,唯一的方法便是利誘。

  郡璐的眉挑得更高,簡直不敢相信乾隆說的話。

  鑲黃旗?

  說笑嗎?那可是直系皇子才有權得到的軍權,他竟為了一個女人而考慮將鑲黃旗交給他?

  難不成這風流多情的皇上又玩出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丑事,要這些後輩為他承擔?

  哼!郡璐暗暗地冷哼一聲,心底輕蔑他的無恥。

  不過,這都不是重點。乾隆這老狐狸玩什麼把戲,他不在意,重要的是鑲黃旗之於他的意義,非常重要。

  那不但是權威象征,更是決定他未來命運的轉折點,他何樂而不為?

  “敢問萬歲,臣什麼時候大婚?”

  “三日後。”乾隆有點心傷地望著他權衡輕重的表情,只要他願意娶缃缥,他相信他一定會改變。

  “臣遵旨。”

  郡璐冷冷地瞅了他一眼,隨即甩袖而去,令人搞不清楚究竟誰才是主子。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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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一陣嘈雜歡騰的喧嚷後,缃缥被牽入新房裡頭,等候著郡璐。

  她睜開一雙水漾的眼瞳環顧四周,看見一室的奢靡堂皇;這兒便是理親王府,是她要生活一輩子的地方,她心中有著無限感慨,更有著對郡璐的情愫在恣走。

  方才大廳上,站在她身側的男人便是郡璐吧。

  十年不見,她已不再是當年的女娃,已經是個可以配得上他的女人了;而他更是剽悍勝當年,狂妄不羁的側臉更勝當年的俊美,實在令她心醉不已。

  她當真是他的福晉了?

  他真是履行當年的戲言,迎她為他理親王府的福晉?

  缃缥想著、想著,清靈妍麗的悄臉上浮上淡淡馥紅色的霞暈,大眼更是因此而顯得更勾人心魂。

  不知道郡璐是不是認出她來了?認出她是那年向他討玉佩的襄兒?

  正當她想得入神之際,新房的大門突地大開,郡璐颀長的身軀映入缃缥的眼底,她的心一陣悸動,俏臉染上紅霞。

  “怎麼,見著本親王用不著問安嗎?”郡璐不耐地扯下頂戴,將懸著東珠的頂子隨手一扔,一雙邪魅的眼瞳,不客氣地研判著眼前的人兒。

  倒是挺標致的,弘歷這老狐狸肯定是吃膩了後宮的美人兒,才轉而找上這不同大清女子的琉球公主。

  但那淺淺的蜜色皮膚,似乎曾在哪兒見過……

  “缃缥見過親王福壽。”缃缥見狀立即走下炕,柔順地蹲跪在郡璐的面前。

  她的小臉低垂著,一雙水漾明眸壓根兒不敢望向郡璐,只敢以眼尾偷偷地瞄他一眼,又瞬即低垂著眼;她感到心頭升起一股無法遏抑的熾熱,心兒早已抖顫得快要蹦出她的體外。

  “起來。”郡璐眯起眼仔細地望著她,淡淡地道。

  這女人可真懂得禮數,不知道是不是弘歷教得好?

  放眼整個大內與各大宗親的格格、郡主,大都非常豪放大膽,不難想像弘歷為何會喜歡這個羞澀的小美人兒。

  不過,他也真是大膽,居然敢把自個兒的愛妾往他這兒送,料准他不敢動她嗎?

  那他可錯了,錯得離譜。

  依他的個性,就算得到了鑲黃旗,他也不會放過他,他要將多年來的心願付諸行動。

  既然他已經擺明了不將其他的格格配給他,他也明白那是他的私心,他不願再讓他擴展自己的勢力;特意將缃缥配給他,或許正是打算要控制他,以這個缃缥為內奸監視他。

  他怎能稱了弘歷的心意?

  “郡璐……”缃缥一起身,水漾的眼眸看著他,怯怯地喊著他的名字。

  他還記得她嗎?

  “誰准你喊本親王的名字?”

  郡璐撣了撣馬蹄袖,隨意扯了扯一身明黃吉服,抬起如寒月的利眸,不悅地望著羞怯的缃缥。

  她真以為自己成了個格格便了不起了嗎?

  不過是個被弘歷玩過的女人,憑什麼直呼他的名字?

  該死,又讓他想到了方才在大廳上時,弘歷還故意地對他說,要他好好地待她,否則絕不放過他。

  哼,真是好笑!

  若是他真不待她好,弘歷又能對他如何?

  他是看在鑲黃旗的份上,才願意替他收了這個女人,願意讓自個娶了一個不清白的福晉,而他居然放話刁他?

  何不讓弘歷也嘗嘗戴綠頂子的滋味?

  “我……”缃缥沒料到他會這麼回自己,潋滟雙眸定定地望著他,微啟的唇輕顫著。

  若是不能喊他的名字,那她該如何稱呼他?

  他是她的夫婿,是她的額驸,而她是他的福晉,為何她不能喊他的名字?

  不知怎地,她總覺得郡璐似乎和十年前的郡璐不太一樣,不復當初的飒爽俊朗,反而多了一抹拒人千裡的倨傲。

  “缃缥,你是個琉球公主,遂你不曉得不能直呼額驸的名字,得稱呼王爺才行,弘歷沒同你說起嗎?”見她一臉的迷惘,郡璐扯起一抹冷冷的笑,故意曲解她的想法,省得她一狀告到弘歷面前。

  “弘歷?”缃缥一聽到這個名字,俏臉倏地刷白。

  弘歷是皇上的名字,郡璐怎能如此放肆?

  幸好現下只有她和郡璐,並無第三人在場,否則真不曉得這話若是傳了出去,會不會惹來殺身之禍?

  “有問題嗎?”郡璐不屑地望著她,雙眸迸出輕蔑的冷光。

  “皇上是本親王的皇叔,本親王打小便在皇叔跟前玩耍,這麼稱呼他,不過是貪點親切罷了。”

  怎麼一提到弘歷,她的臉便如此慘白?

  郡璐錯把缃缥一臉的愕然當成是她因為想起弘歷而感到酸楚。

  不過弘歷可也真是了得,就這麼樣把缃缥放在他這裡,卻什麼都沒有對她說嗎?

  難道她不明白她已經不得寵,弘歷只是為了將她遠離,只是為了不讓富察氏皇後知道她的存在,便隨意將她安置在他的身邊,就當作是個妥善安排?

  “原來如此。”缃缥輕呼一聲,總算是安心了點。

  若是在琉球的話,這可是大逆不道,是砍頭的大罪哪!不過,這兒不是琉球而是大清。

  如此開放的民風,也難怪大清會成為統一中原的霸主。

  “你先休息吧,我還得到大廳去陪陪前來慶賀的嘉賓。”郡璐冷冷地斜睨了她一眼,旋即走出大門。

  缃缥只能愣愣地望著他的背影,什麼話都還不及說,又吞回肚子裡。

  他是不是把她忘了,否則怎會連正眼也沒瞧她一眼?

  想不到呀,實在是想不到,為何才十年的時光,郡璐已經變得和她所認識的不一樣,一點也不像當年的郡璐。

  就連當年酷似皇上的親善也尋不著,取而代之的是他怒揚的眉,寒星般的眸,還有不再上揚的唇。

  他變了,不再是當年的郡璐了。

  他的飛揚跋扈、驕倨不馴,令她心酸、心傷,然而他一直認不出她來,才是最令她心碎的。

  她牽掛心頭十年的愛戀,該因郡璐的改變而有所轉變嗎?

  突地大門被撞開,缃缥小跑步躲到镂花的屏風邊,只見一名侍女端著盆子進到裡頭來,惡聲惡氣、粗魯無禮地道:

  “趕緊將臉擦一擦,讓咱們下人好做事!”

  迎頭一擊,便是如此放肆傷人心坎,缃缥也只能勉強自己露出一點笑意,接過水盆,快速地擦洗一番。

  “啤,瞧起來一點也不像個格格!”侍女無禮地啐了一口,便端著水盆離開,一點也不把缃缥當成個格格看待。

  缃缥望著她離去的背影,水眸漾上盈盈淚珠,幾欲滴下滑膩的臉龐。

  若是在琉球,又有誰會這樣對她?

  大伙兒疼她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這樣無禮對她?雖然琉球不如大清的富饒強盛,可倒也自給自足;那裡的氣候四季如春,人兒全都漾著溫煦的笑意,不似這裡霜降雪飛、寒凍徹骨。

  這宮闱裡頭的人都沒有了笑,就連頂上的天都黯然了。

  ☆  ☆  ☆

  許是過了子夜,郡璐帶著幾分醉意,腳步略浮地走回新房,一雙邪魅的星眸微微眯起,仔細地端詳著已睡著的缃缥,心中犯著嘀咕。

  怪了,怎麼這娃兒愈瞧愈是眼熟,仿佛上一輩子便已認識一般?

  他坐在炕上,大手輕輕撫上她滑膩的俏臉,借著微弱的燭火,再緩緩地撫著有點泛紅的發絲;柔順的觸感,就像是嬰孩初生的頭發,霎時敲動他的心。

  這時,缃缥像是睡得不舒坦地動了動身子,被子立時滑下襟口,露出一大片蜜色玉膚,令郡璐亂了心神。

  她也是這般誘惑弘歷的吧?

  郡璐厭惡地收回大手,解下身上的衣服,僅著件絲質長褲便爬上床去。

  原本是不打算與她同床的,不過既是弘歷要他好好地“待”她,他又怎麼好意思推拒?

  他的唇緩緩地吻上她的唇,大手狂佞地褪去她的中衣,扯下她的粉色肚兜。

  缃缥突地睜大雙眼,望見一雙噬人的黑色眸子,唇上殘留著微辣的厚醇氣息,不禁令她驚慌失措。

  “你是誰?”她使盡全身的力氣,卻掙脫不了鉗制她的雙臂。

  “我是誰?”郡璐冷冷地笑了笑,眼眸瞬時詭邪得令人驚駭。

  “本親王是你的夫君、你的額驸,是你今後將侍奉一生的男人!難不成你以為咱們大婚之後,本親王還會放任你和弘歷嗎?”

  一想到她的心中只有弘歷那老狐狸,不禁令他氣惱。他的大手有失溫柔地掐揉著她豐軟的酥胸,放肆地以兩指搓著她粉色的小果實。

  “郡璐?”

  一聽到這低柔的嗓音,缃缥才安下心來,不過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為何她一點都聽不懂?

  還有他的手在對她做什麼?

  是她欲離開琉球時,父王贈與她的那本秘戲圖上的那般嗎?

  “誰准你喊本親王的名字了!”郡璐不悅地喝道,手上的力道更甚,惹得缃缥蹙緊柳眉。

  “王爺……”缃缥伸出小手,想要制止他在她身上游走的手,卻無法拉開他結實強壯的手臂。

  他為何要這麼做?這麼做,好羞人哪!

  缃缥一見自個兒的身子幾乎都裸露在沁冷的空氣裡,而他的雙眼正貪婪地在那上頭游走……

  “你便是這樣誘惑弘歷的?”他寒如冰雪的雙眸霎時解凍,染上情欲的氤氲,欲望正如波濤般洶湧著。

  他的大手恣情探入她的裙底,拉扯掉她薄如蟬翼的亵褲。

  “我……誘惑皇阿瑪?”缃缥睜大雙眼,不解他話中的意思,身子不斷地抗拒郡璐的碰觸。

  “你想否認嗎?”

  面對她的抗拒,郡璐有著愠色的俊臉凝成森冷邪驚,大手一扯,她已全身赤裸地展現在他的面前。

  “你以為你還是個處子嗎?別在本親王面前玩這無聊的把戲!”

  他倏地解開腰間的束縛,火熱的欲望抵在干澀的身體,令缃缥不禁輕顫起來。

  “王爺,我是襄兒、是襄兒呀,你不記得襄兒了嗎?”

  一股深入心扉的恐懼攫住她脆弱的心,令她不住地掙扎,卻掙不過他一身的威昂。

  “天曉得什麼襄兒!”

  郡璐眯起眼,不禁悶哼一聲,結實的身軀微微一顫,驚訝於她過分的緊窒宛如處子。

  他感覺她的體內淌出絲絲濕稠的液體,不像是甜美的愛液,反倒像極了鮮血……

  他的大手往下一探,透著微弱燭火眯眼一瞧,果真是血。

  她還是處子!

  “啊——”

  缃缥感到碩大的巨物進入她的兩腿之間,一股前所未有的撕裂痛楚緊緊地擒住她的神智,令她幾欲昏厥。

  他不記得她了,一點也不記得了嗎?

  她的雙手推拒著他的身軀,企圖讓他遠離她一點,身子上的痛楚,攫住她的心神,令她無以再思考更多。

  “呃……”

  令他不禁悶哼一聲,再也無以遏止這幾欲令他瘋狂的情欲。

  “不要……”

  淚水如泛濫成災的河流,哀絕地溢出。

  她認識的郡璐不是這樣的,他不是她的郡璐……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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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缃缥悠悠轉醒,只覺得全身酸疼得難受,自她的雙手至她的身體,再到雙腿之間……

  她不舒服地挪了挪雙腿,卻發現雙腿之間,似乎有異物。

  缃缥突地睜開潋滟眸子,毫無心理准備地對上一雙噙著欲念的眸子。

  是他!

  “怎麼,見著本親王,不懂得如何問安?”郡璐側躺在她的身旁,寒星般的雙眸微微地眯起,結實的手撐在剛毅的下巴上,而他的大手正肆無忌憚地流連在她紅腫的兩腿之間。

  他從昨兒個夜裡她昏厥之後,他一直沒合上眼,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想著她的特別。

  現下他可以肯定她不是弘歷的愛妾,否則她不該是個處子;那弘歷把她配與他,到底是何用意?

  難不成是要她來監視他?

  很顯然的,他找到了一個蹩腳的探子。

  照道理說,這事應該不會這麼簡單,但是他已經想不到一個更好的理由了。

  “王爺……”缃缥小臉轟地染成醉人的紅绯,無以抵抗他的大手在她雙腿之間所掀起的波濤。“你這個樣子,缃缥沒法子起來跪安。”

  他的手正擱在她的雙腿之間,令她羞得抬不起頭來。

  “准你以後不用起來跪安。”他的聲音隨著她一臉的紅绯,逐漸粗嗄低啞,似在隱忍著什麼。

  這女娃兒生嫩得很,比起蒙古來的格格,顯得羞澀內斂多了,逗得他的心癢得直泛欲念。

  “可是,王爺……”雖然兩人的身上皆蓋著被子,但是她可以清楚地感覺到他挨近的身軀。

  這樣的親密,她不是不懂,而且可以與她心戀的郡璐這般親密,那是她的渴望,但是總有點無法適應。

  “怎麼?”郡璐湊近她的身旁,任憑醇厚的男性氣息籠罩著她,邪魅地勾引著她單純的心神。

  他不容拒絕地吻上她粉色的唇,濕熱的舌頭在她的齒間逐一游走,蓦然竄入她的口中,霸氣地糾纏著她不知所措的舌,迷醉她的心智,紊亂她的呼吸。

  在他的面前,沒有一個大家閨秀可以保持自個兒的溫柔婉約,全都會在他的面前露出本性,變成淫穢的蕩婦。

  “王爺,天已亮,缃缥……”她的眼半合,隱隱約約望見窗外已有些許微光,還不是大亮,應說已經是寅時。

  這個時候若還賴在床上,便太不合禮教了。

  “你想如何?”看缃缥仍有幾分抗拒,令郡璐感到有點受挫,立時加重手中的力道。

  “缃缥……”

  缃缥醉眸微睜、杏唇微啟,說不出一句話來,原本感到酸疼的下體,在他的撫弄之下變得敏感、火燙,感到自個兒像身處在一團火簇之中,雖然感到不適,卻又情不自禁地往那火源靠去。

  “該是你服侍本親王才是。”郡璐邪氣地勾起一抹笑,在她耳旁吐出令人臉紅心跳的話語。

  “是。”像是被控制一般,缃缥的腦中一片混沌,只能隨著他的一言一語而有所動作。

  “那麼……”他挑了挑眉。

  “啊?”

  缃缥手足無措地睜大醉眸,不懂他的意思,只覺得全身的血液幾乎要逆沖至她的頭頂上。

  這樣的舉動是閨房私密的一部分嗎?

  她一雙潋滟的眼眸,含羞帶怯,又挾著春色,揪緊郡璐的心。

  “服侍本王。”

  他猛地拉過她的身子,面對著他側躺著。

  “王爺!”他的靠近非但沒有令缃缥心蕩神馳,反倒是將她飄忽的心神召回體內,抗拒他的接近。

  好疼,她不想再接受一次!

  郡璐不容置喙地拉開被子,扳開她的雙腿……

  “王爺,別……”

  缃缥話尚未說完,郡璐便強勢的進入。

  灼燙的下體像是被火燒過一次,再遭他殘忍地撕開,狠狠地蹂躏,令人幾欲停止心跳的痛楚再一次攫住她的呼吸。

  他強勢地進入,感受如昨晚一般的快感,這是別的女人無法給予他的愉悅。

  “仍舊不舒服?”郡璐微喘著氣,側躺在床上的身軀,渴切埋入更緊窒的空間裡。

  情難自遏,郡璐的雙臂擒住她的豐臀,更急切、更狂亂粗野地深入其中。

  “王爺,缃缥……”感覺好怪。

  該是會痛的,但是她卻覺得有一股莫名的喜悅自她的心間綻開,迷醉著她的感官,令她沉淪。

  “你真是太美了……”

  聽見她嬌羞的喘息呻吟宛如低泣聲他悶哼了一聲,終於抵擋不住波濤洶湧的激情,將熾熱注入她的體內。

  良久,郡璐滿足地抱緊她微微汗濕的軀體,讓嬌喘不已的她趴在他的身上。

  “王爺,讓缃缥服侍你起身吧。”見到自己光裸地趴在他一樣赤裸的身軀上,令缃缥臉上的紅暈久久不退,她倉皇地想離開他的身軀,遠離這令人心醉的男人氣息。

  “本王還要休息會兒。”郡璐邪氣地勾起笑,極滿足她帶給他的震撼。

  這個女人若不是弘歷派來的話,他定會更疼她一些,不過既然她是弘歷的人,休想往後的日子會好過!

  “可……”

  “羅嗦,本親王……”

  郡璐本想斥責她一番,好讓她搞清楚自個兒的身份,偏偏這時門外突然傳來細碎的腳步聲,接著便是大門打開的聲響。

  郡璐冷鸷的沉下俊臉,不明白究竟會有誰恁地大膽,用不著通報,便能入他的房間?

  須臾之間,他看見一位下人打扮的侍女驚慌地站在離炕約十步遠的地方,睜著駭懼的雙眸,說不出一句話。

  郡璐推開缃缥,一身裸裎走下炕,緩緩地抽出掛在床簾邊的長劍,走到侍女的眼前。

  “王爺,請饒命,奴婢不知道王爺在裡頭,請王爺恕罪!”那名侍女一見到郡璐,臉色不復昨兒夜裡的囂狂,反倒是一臉的惶恐,趴在地上,不斷地叩著響頭。

  “你的意思是說,若是本親王不在這兒,便能容得你這般放肆?”他的聲音低柔得令人心驚。

  刹那之間,他長劍揮下,那名侍女的雙手便已落地,血流如注,哭號聲不斷,令人心驚膽跳。

  缃缥瞪大了杏眸,壓根兒不相信自己所見的一切。

  那位寬厚仁慈的郡璐,怎會做出這種慘無人道的事?

  盡管這侍女的禮教有待調教,但也犯不著削下她的雙手,犯不著恁地血腥而無情吧?

  “昨兒個是本親王的大婚之日,遂只削去你的雙手以示懲戒,算是輕饒了。現下立即滾出這房門,待會兒再差人來整理。”郡璐勾起邪笑,兩眸之中有著殘虐的光芒,嚇得缃缥趕緊坐起身。

  那名侍女果真半爬半跑地離開這間房,郡璐甩了甩長劍上的血水,冷冷地放入劍鞘裡,徑自走到缃缥的面前,無視她眼中的驚懼。

  “你不是要為本王更衣嗎?”

  缃缥只能睜大眼眸,望著他勾著冷笑、如神只般的英挺俊容,再僵硬地望著地上的斷腕和血水,感到自己幾欲昏厥。

  “王爺,你為什麼要這樣待她,她不過是……”

  缃缥虛弱的言語無法傳入郡璐的心中,話尚未說完,她便讓郡璐殘忍地拉住發絲,玉顏往後仰。

  “缃缥,搞清楚你的身份,你是本王的福晉,不是本王的額娘,本王還犯不著由你來說教!”他勾起一抹笑,笑意不及眼裡,雙眸冰冷得沒有半點屬於人的溫暖氣息。

  “可……”缃缥還想說些什麼。

  “信不信本王會待你像那位侍女一般?”他冷冷地笑著,沒有半點玩笑的意味。

  “本王不需要一個不懂禮數的福晉,你只需要陪著本王,服侍著本王,其他的用不著你碎嘴!”

  他不管自己是否揪痛了她,粗魯地將她推回炕上,徑自穿戴好石青色的朝服,便往門外走去,無視這一地今人作惡的血腥,仿佛這一切殘虐與他無關。

  缃缥只能怔怔地望著一地的血色,小臉早已是刷地慘白。

  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令向來豪放不羁的郡璐成了個無情的親王?為何以他的年紀,他會率先襲爵?

  有一個人一定可以給她全部的答案……

  ☆  ☆  ☆

  “真有此事?”

  養心殿上,乾隆緊握著奏折的雙手浮上青筋,有著難以察覺的抖顫。

  他早知道郡璐已經不是以往的郡璐,但也猜想不到這之間的差距,竟會差得十萬八千裡!

  幸而有缃缥這令人心憐的孩子告知他這些事,好讓他可以想個對策,把郡璐的個性恢復和往常一樣。

  “嚇著你了。”乾隆走下龍椅,心疼地牽著缃缥走到一旁的椅子坐下。

  “皇阿瑪真是愧對你。”

  “不,這是缃缥該做的,現在缃缥最想知道的是,郡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還有皇阿瑪為何那麼早就讓他襲爵位?”她的心已經亂成一團,腦中仍是一片血肉模糊、慘不忍睹的畫面。

  “朕是因為老理親王爺早已歸天,而郡璐的骁勇善戰,是所有宗室子弟有目共睹的,即使朕破天荒地讓他成為同輩之中最早襲爵的一位,可其他的貝勒、貝子卻未有微詞。”乾隆淡淡地說著。

  “而郡璐到底是在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殘酷,朕並不知道,而是到了近幾年,才突然感到他的無禮。”

  他想知道答案,所以才會利用缃缥在他心中的地位,想要找出原因,若是不能將他變回原來的郡璐,他勢必得親手刃他!

  “到底是怎樣的事情會令郡璐性情大變?”缃缥微蹙著眉頭,臉上寫滿擔憂。

  其實看得出來皇阿瑪極信任他,也願意栽培他,但是郡璐的言行舉止,會讓他替自己惹上殺身之禍,他該是很清楚的,卻為何蓄意這麼做?難不成,他有其他的企圖?

  “缃兒,你可得幫皇阿瑪的忙,幫皇阿瑪尋回以往的郡璐。”乾隆真誠地說道,慈祥地牽起她的小手。

  “若是缃缥做得到的,缃缥一定願意,但郡璐連缃缥就是襄兒都認不出來了,缃缥實在是沒有信心。”

  若是可以幫的話,用不著皇阿瑪同她說,她便會自動辦到,但……

  “皇阿瑪相信你。”盡管聽及郡璐認不出她來,令他感到些許失望,但依目前的情況看來,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缃缥試試。”

  如今,也得試試了……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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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過了晚膳的時間,乾隆才差人備宮轎,經英武殿東北角門,送缃缥格格回理親王府。

  宮轎甫停,缃缥趕緊小跑步地走入銀安殿裡,往右側的長廊走;進入新房,便見到郡璐冷著一張臉,好整以暇地端坐在房內的廳裡。

  郡璐微眯起詭邪的眼,俊臉噙著微愠的怒色,不發一語地撤下一旁的傭僕,等著缃缥向他解釋。

  今兒個一下早朝,便見到理親王府的轎子似避人耳目地自最偏北的英武門進入,隨後便見到一抹嬌小的身影在公公的帶領之下,偷偷地往養心殿的方向走去,讓他想不知道都難。

  這個蹩腳的探子,肯定是回去同弘歷說些什麼。

  缃缥盈著悚懼的眼瞳,不敢多說一句地站在一旁等著郡璐問話,孰知,她等了半晌,郡璐依舊只是用一雙冰冷得傷人的眸子凝睇著她,她局促不安地向後輕挪了一小步。

  郁悶的氣氛幾欲令缃缥透不過氣,她只好抬起潋滟的水眸,偷偷地瞄了郡璐一眼,舔了舔發干的嘴唇。

  “王爺用過晚膳了嗎?”

  雖然明知道自己不該問出這令人發笑的問題,但她確實是無話可說也無話可問,可若是不說一點什麼來轉移這沉悶的氣氛,她可能會在事情未解釋清楚之前,先行昏死過去。

  “用過了,你呢?”

  出乎缃缥意料之外,郡璐竟然扯起一抹淡淡的笑,輕輕地牽動嘴角,令缃缥感覺事情似乎並不如想像中的嚴重。

  皇阿瑪同她交代過了,要她千萬不能說出她今兒個去找他的事,否則郡璐會不高興的。

  方才的氣氛逼得她差一點便說出口,不過,難得看見郡璐的笑容,或許事情真不如皇阿瑪擔憂的那般。

  郡璐仍舊是原本的郡璐,仍舊是尚未襲爵前的理貝勒。

  “缃缥已用過了。”

  “在哪兒用的?”

  郡璐依舊噙著魔魅的笑,挑了挑眉,等著愚蠢的女人自動送上門來,向他透露事實。

  “在……”宮內兩個字,硬生生地被缃缥吞回肚內。

  糟了,她不能同郡璐說她在宮裡陪皇阿瑪用膳,可這下子,她該說她是在哪裡用膳的?

  早知道如此,她方才便不該問郡璐是否用過晚膳!

  “直說吧,本王並不會怪罪於你。”他像是一只老謀深算的狐狸,噙著醉人的笑,等待著獵物自動卸衣棄甲,自動跳上他的嘴,滿足他的胃。

  他向來最恨他人背叛他,甚至是欺騙他!

  若是這該死的女人為了弘歷而背叛他、欺騙他,那麼,他會讓她嘗嘗什麼叫作生不如死!

  “缃缥在……”缃缥望著郡璐蓦地變黯的眸子,驚得冷汗一身。“缃缥在宮內與皇阿瑪一起用膳。”

  她不願意講,但是……終究逃不過郡璐的眼。看著郡璐,她明白他早已知道她上哪兒去了,若現下還要裝糊塗的話,只怕是罪加一等,倒不如趁著還有台階可下,趕緊走下來;否則一旦郡璐將台階拿走,她就得自凌霄高空墜落,摔得粉身碎骨。

  她是對不起皇阿瑪了。

  “歸寧的日子尚未到,你為何回宮裡去?”

  郡璐挑了挑濃眉,稍稍滿意她的機靈,讓自個兒逃過一劫,但這並不代表他原諒她!

  他站起身子,踏著閒步,不疾不徐地走向仍立在角落的缃缥。

  “王爺……”

  隨著他的走近,缃缥感到一股無以言喻的壓迫,想要移開腳步逃離這令她懼栗的威嚴,卻又移不動像被黏在地上的雙腳。

  “你知道你這麼做,所有的皇室宗親全都會看本王的笑話?”他仍然帶著笑,然而冷冷的笑意卻不及合冥的眼眸。

  他抬起大手,輕輕地勾起她微尖的下巴,仔細地端詳著她絕美的五官,還有那股該死的熟悉感,令他感到相當的不悅!

  “缃缥沒那個意思。”

  驚顫地說出話語,缃缥的心中不只凝著恐懼,還泛著點點淒楚與悲恻,因為以前的郡璐是不可能這個樣子的。

  他的笑語暖透她的心,豪氣干雲的爽朗性子,令她深深著迷,就連她厚顏地向他索取貌貅玉佩時,他雖然有點氣惱,卻也將玉佩給了她。

  但是現下的郡璐令人害怕,令人退避三捨,冰冷的眸子底,有著一股噬人心神的寒霜,令人不得其門進入他的心中。

  “那你是什麼意思?”他的手突地揪緊她的下巴,冷冷地望著她滲出淚滴的水眸子。

  這個該死的女人,為何老是用一雙泛淚的眼瞳瞅著他瞧?仿佛他做錯了什麼天大的事一般,看得他心浮氣躁!“王爺真的不記得襄兒了?”缃缥扁了扁嘴,幽幽地問,澄澈的眼眸裡有著清滢的淚水。

  ☆  ☆  ☆

  他真是忘了她了。

  十年的時光飛逝,她的心中一直有個愛笑的郡璐,而他的心中卻沒有一個愛哭的襄兒。

  郡璐怔忡地望著她好半晌,邪邪地眯起眼瞳,撤了撤苛薄的嘴,絕情地哼道:“本王從未聽過這個名字!”

  像是五雷轟頂一般,缃缥整顆心都碎了,清靈的眼眸霎時盈滿淚水,順著眼角無聲地滑落香腮。

  “哭什麼?本王尚未與你論罪,你倒是先給本王哭起來了!”郡璐暴喝著。

  該死,她到底在哭些什麼?

  什麼襄兒不襄兒的,他壓根兒也沒聽過,這樣子她也犯得著哭嗎?

  真該氣惱的人是他。

  成婚的第二天,自個兒的福晉便跑得不見蹤影,還跑回宮內,若不是他知道她是以清白的處子之身嫁給他,他真要以為自個兒的福晉與弘歷之間有著見不得人的暧昧。

  “缃缥無話可說。”

  缃缥的內心苦澀得以為自己即將死去,她的心被他的話狠狠地剖開,再殘酷地戳出一個個洞,任憑刺鼻的血腥熏透她全身。

  滿懷著希望來到理親王府,貪婪地希冀他會記得她,然而希望愈大,絕望愈深,深得幾乎令她站不住腳,存了十年的希望在刹那間被銷毀,所有的愛戀也在瞬間破滅。

  十年的歲月,他變得無情、變得殘酷、變得嗜血、變得邪魅,他變得徹徹底底,令她無法面對他。

  恍惚之間,她直以為自己將隨著破碎的心死去。

  “你豈會無話可說?你一大早便上養心殿,是打算同弘歷說什麼去,打算同弘歷報備什麼?”見她蹙緊眉頭,仿若心疼得幾乎死去,更是惹得他怒火高張。

  他粗喘著氣,止不住內心的怒焰,見她不言不語,令他更怒不可遏地揪緊她泛紅的發絲,突地將她拽往房裡頭去。

  “說,你到底是向弘歷說了什麼?”

  他一把將她扔到炕上去,青筋盡露,雙眸冷厲地注視著她。

  該死,他不該恁地脆弱,為了她的淚水而慌亂。

  缃缥幽怨地瞅了他一眼,依舊默默無言地噙著淚水,蜷縮在炕上一角。

  “缃缥沒同皇阿瑪說什麼。”

  面對郡璐邪魅冷厲的眸光,缃缥只能怯怯地說著她自己才會相信的漫天大謊。

  “沒說什麼?”他冷笑了一聲,嗜血的眸光,來回瞟視著她臉上不自在的神情。

  “那麼你上養心殿做什麼?難不成是陪著皇阿瑪陪到床上去,陪出一些不能讓本王知道的事情?”

  難不成她真是弘歷喜愛的寵妃,因為諸多原因而不能將她放在身邊,只能將她委於其他男人?

  但她確實是個處子,這是千真萬確,不容他置疑的事!

  弘歷不可能連碰都沒有碰過她,可是弘歷對她的寵愛,卻令他感到有一股火熱的烈焰,啃蝕他的心,他甩不脫這令他瘋狂的感受!

  這個該死的女人!

  若說她和弘歷真無關系,他是絕對不相信的,因為他不曾見過弘歷恁地疼愛一位格格,況且缃缥還不是與宗室有血緣關系的格格。

  想染綠他的頂子,他會先行染紅他的袍子!

  “你為什麼要這麼說皇阿瑪?皇阿瑪對缃缥極好,你怎能如此無禮?”聽見他口中穢言,她不禁急急澄清誤會。“對你極好?”他冷冷地笑了,輕吐一口氣,勾起詭邪的眸光。“你也知道弘歷對你極好,你敢說你和他之間沒有什麼暧昧?”

  輕佻的軟語,隨著他冷肅的神情化成森冷魅語,字字刺痛缃缥的心。

  他的大手毫不留情地握住她的雙手,殘暴地撕扯著她身上的衣裳。

  “王爺,缃缥不知道你和皇阿瑪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是缃缥確實沒有背叛王爺,王爺要相信缃缥……”缃缥無力抵抗他狂肆的粗暴,只能任憑自己盈著淚光,低聲啜泣。

  “相信什麼?”他的大手無情地褪去她一身的衣裳,蜜色誘人的胴體,妖娆地展現在他的面前,他不由得贊歎她的美。

  他狂亂地吻上她紅艷的唇,霸道的舌在她無助地喘息間,滑溜地鑽入她的口中,探取她的甜蜜,另一只大手則恣意指揉著她豐軟的酥胸。

  “王爺……”

  在他熱吻的喘息空檔,缃缥不斷地推拒著他,終於偷得些許喘息的空間,卻對上他氤氲的暗黑眼瞳。

  “你在抗拒我?”他的聲音低柔如風,語氣中的霸氣卻如鬼魅低訴,俊臉上噙著一股風雨欲來的寧靜。

  她居然拒絕他?

  難不成是為弘歷而反抗他?

  該死,真是一個不知羞恥的女人,她不曉得她已經是他理親王的福晉了嗎?

  “缃缥不是,缃缥……”

  他手上的力道令她蹙緊眉頭,紅艷的唇在刹那之間變得慘白。

  “該死的女人!”郡璐暴喝一聲,雙手扳過她的身子,狂佞地分開她的雙腿,讓她羞澀地展露他的眼前。

  “王爺……請不要……”缃缥慘白的臉在他恣意地愛撫下,漲成玫瑰色的艷麗,她不停地扭動著纖細的腰肢。

  “真不要?”郡璐低低地冷笑著。

  他解開腰間的束縛,扶起她的腰肢,以令她極羞赧的動作背對著他。

  “王爺……”突地吃痛,令缃缥不禁淌出淚水。

  昨兒個的痛楚仍然殘留在妖艷的花瓣上,他猛地進入令她疼得難以說出完整的話。

  “下賤的女人!”聽到她嬌柔的低吟聲,非但不能令他感到興奮,反倒是讓他在腦海中想像著她在乾隆的身體下是恁地淫蕩與放縱;他握在她臀瓣上的大手,更加無情地掐緊。

  她也是恁地緊窒地夾著弘歷嗎?

  她也是恁地放蕩地吞吐著弘歷?

  該死,荒唐的念頭令他怒不可遏,心頭像梗著一根刺般地痛楚苦澀,令他更加深自個兒的動作,加重每一次挺進的力道;除了滿腔的欲念,剩下的便是他不懂、也不願去理會的雜亂思緒。

  “王爺……”他無情地撕扯著尚未復元的疼處,迫使缃缥只能痛苦地閃避他殘虐的抽送。

  缃缥的抗拒更加觸怒郡璐,只見他毫不憐惜地將怒挺推入更深的地方,迫切地感受她的熾熱與緊塞,也感覺到她的抗拒;不願地推拒,令他怒不可遏。

  “你是本王的女人!”他倨傲狂肆地暴吼著他的心情。

  亂了、迷失了……

  他只要想到這甜美的女人不只屬於他一個人的,便覺得不曾涉足的陌生心靈版圖上,有一種叫作“嫉妒”的種子正悄悄萌芽……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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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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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紫禁城西直門外圓明園

  一年一次的秋季狩獵,來到了濱海的圓明園,所有的宗室子弟無不參加這一次狩獵的。

  原來尚未入關之前,大漠的女真後裔便已極喜愛在草原上奔馳,來到關內之後,除了在邊關戰事上,已少有策馬狂奔的機會,所以這一年一次的狩獵總會讓所有的貝勒、貝子與親王們積極的參與。

  當然,理親王府更是不會缺席的。

  來到圓明園,缃缥一直待在丹宮的大廳裡,無表情的小臉反而更令人升起不捨之情。

  郡璐穿著一套石青色的戎裝,系著紫貂披肩,一副器宇軒昂、卓爾不群的模樣,和其他的貝勒、貝子慢慢地走到大廳,利眼瞥見一旁坐著休憩的缃缥,他的心不禁被她臉上的淡漠揪緊。

  該死!自那一天起,她便不再笑了,老是拿著一雙無神而空洞的眸子凝著他,每每令他傷神。

  明明是她的錯,為何他要感到內疚?

  荒唐!

  “郡璐,怎麼放理福晉一個人在廳裡?”

  四貝勒郡 勾起一抹溫和的笑,雙眸直盯著在一旁出神的缃缥。他向來是與郡璐最親近的,雖然他貴為皇子,但兩人的年紀相同,打小一同長大,一起上太學習字的。

  對於郡璐的個性他可以算是最了解的,對於缃缥會淡漠著一張小臉,他不難猜到她與郡璐之間並不是頂好。

  “這琉球公主可真是與咱們大清格格不同。”一同走上來的二貝勒郡璜兩眼更是直盯著缃缥發愣。

  “皇阿瑪真是不公平,偏偏將這美人兒指給了郡璐,若是我的話,必定好生地疼惜她,絕對不會冷落她。”大貝勒郡琏一雙眼都發直了,垂涎著缃缥的美色。

  “大皇子不怕烏拉氏發火嗎?”郡璐撇了撤嘴,淡淡地說道,詭魅的眼眸直盯著她清靈的俏臉。

  若不是因為這秋季狩獵是所有的宗室子弟都得參與的,他真不想帶著缃缥到這兒拋頭露面。

  “啐,何必提那婆子!”郡琏有點不悅地啐他一口,嫌他煞風景,便拖著他欲往外走去。

  “郡璐,不找理福晉一同前往?”郡 急忙拉住郡璐,難以置信他真要丟下理福晉一人。

  郡璐冷冷地瞅著他,不發一語,仿佛嫌他多管閒事。

  “啧,這男人之間的事,帶個女人多雜,別理她,咱們兄弟自個兒去便行。”郡琏不由分說,拉著郡璐直接往皇上所指定的野外走。

  郡璐雖然不是皇子,但也算是愛新覺羅氏最親的旁系兄弟了,尤其大貝勒特欣賞他骁勇的身手。所以這一次的狩獵活動,他定要與郡璐一組,才有辦法拿個好成績,在眾貝勒之間脫穎而出。

  郡 看著郡璐隨著郡琏和郡璜離開,便徑自走到缃缥的面前。

  “理福晉,狩獵開始了,你不妨與本王一同游走。”郡 溫煦地笑著,一雙燦如耀陽的眼眸熠熠發亮。

  “你是……”缃缥怔忡地望著他,呐呐地不知如何開口。

  這男人長得極俊俏,和郡璐有幾分神似,但是最大的差別在於郡璐是不可能這樣地對她笑的。

  “本王是四貝勒、皇阿瑪的四皇子、和郡璐最親的兄弟,可算是你的皇兄。”郡 溫和地笑著,俊朗的面貌引人著迷。

  “缃缥見過四皇兄。”

  缃缥一聽,趕緊起身問安,神色間充滿著羞赧與不安。

  父王最要求她的一點便是禮儀,絕對不能讓自個兒的不懂禮數壞了琉球王國的名聲。

  “理福晉不用多禮。”

  見到缃缥欠身問安,反倒令郡 有點手足無措。

  真的很不同,整個大清宮內,他可沒見過哪一個格格會恁地慎重行禮,她真是可愛得緊。

  這樣的女人,郡璐究竟有何不滿?

  “缃缥真是失禮了,見到了四皇兄,居然還……”一抹迷人的嫣紅悄悄地爬上她蜜色的臉龐,雙手更是局促地扭絞著手絹。

  打從她來到大清,糊裡糊塗地嫁入理親王府;在宴會上,她根本還來不及記得所有慶賀的人,便讓人送入新房。

  所以她壓根兒不記得眼前的四貝勒。

  “無妨、無妨。”郡 噙著笑,就連眼眸中也有著濃濃的笑意。“倒是皇阿瑪指定的時間到了,咱們不如一同走吧。”

  這美人兒,愈瞧愈教他疼入心坎;若當初皇阿瑪是將她指給他的話,他定會好好地疼惜她,不似郡璐那樣的無情。

  說起郡璐,不知道他這幾年在外頭征戰過的是怎樣的日子,怎麼一回京畿,性子全和以往不同?看來得找個機會同他聊聊不可。

  “可……”

  缃缥左探右望,卻見不到郡璐的身影。

  怪了,他不是要她在這廳裡等他,為什麼到現下還等不到人?

  “你在找郡璐?”郡 輕聲問道。

  原來她方才真是出神了,才會連郡璐早已經離開都不曉得。

  “王爺他……”缃缥呐呐地問著。

  “你叫他王爺?”郡 顯得有點錯愕。她是他的福晉,為何還以敬語稱呼?這實在是太不尋常。

  “怎麼了嗎?”缃缥顯得惶惑不安,雙手更是扭緊了手絹。“王爺要缃缥這麼稱呼他的,難道缃缥錯了?”

  怎地,自己連一件小事情都做不好?

  皇阿瑪要她做的事,她沒有一件辦好的,想知道這些年來,郡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也查不到,就連現下……難不成她愚蠢地連稱謂都搞錯而不自知嗎?

  自那一夜之後,郡璐再也沒有與她說過話,再也沒有給她好臉色瞧,但每晚他總是會在她的身邊,不斷地要著她的身子。

  郡璐到底是怎麼看待她的,為何總是將她當成仇人?

  盡管她想與他談談,他只會擺出一臉的不耐,將她的滿腔情意給掃盡,久而久之,她也忘記怎麼笑了。

  真是剖了心地愛他,才會痛苦地忘了怎麼笑。

  而他……知道她的心情嗎?

  “不,這個問題還是留待郡璐有閒,本王再替你問問。”郡 發現自個兒問錯了話,便輕摟著缃缥的肩欲往大廳口走去。

  “皇兄……”

  面對郡 的熱絡,缃缥顯得有點惶恐,急急閃避他不合禮教的舉動。

  “有什麼關系,本王是你的皇兄,你毋需多疑。”望著她局促如小兔般的模樣,令郡 情不自禁地笑了兩聲。

  這娃兒真是有趣,就算他和她是無關緊要的陌生人,她也犯不著如此驚懼地逃開,讓他錯以為自己已成了不入流的登徒子。

  “缃缥……”

  這話可不能這麼說,若是再被郡璐瞧見了,她可是死谏以證明自身清白都無法得到郡璐的信任呐!

  光是她在養心殿中晃上一天,都可以讓他栽個綠頂高懸的罪名,若是再讓他瞧見她與皇兄有過於親密的舉動……

  不敢想也不能再想,光是想到郡璐那無情的眸子噙著令她心顫的詭邪,她便覺得自個兒的心像是死去一般,別說是笑容,就連該怎麼開口說話、該怎麼生怒都忘了。

  缃缥想著想著,身子不斷地往後退,忘了後頭有個小階,一個失神,身子失了重心便往後倒去。

  千鈞一發之際,郡 眼明手快地緊緊摟住她的纖腰,將她欲貼上地面的身子撈起。

  “不就跟你說了,讓我挽著你比較好嗎?”郡 擁住她的身子,一身急竄的冷汗。

  還好他早一步穩穩地將她抱住,否則真不知是怎生的下場。

  “皇兄……”缃缥暈紅了小臉,一雙澄澈潋滟的眸子含著羞怯、帶著倉惶,一雙小手按在他緊擒住她的雙臂上,欲抗拒他的暧昧動作,卻又赧於自己的冒失,只能任由他將自個兒的身子擁緊。

  若是郡璐,他會這樣待她嗎?

  “好個景致,本王瞧了都欣羨不已!”一道低啞的男聲突地闖入兩人旖旎的暧昧之中。

  “王爺……”缃缥的小臉一偏,便瞧見郡璐站在廳口,身旁還跟著兩名妖艷的女子,他看似平靜的俊臉似笑非笑。

  缃缥見狀,急忙推開郡 ,百口莫辯。

  “郡璐,你誤會了,本王只是……”郡 一旋身,便迎向郡璐一雙肅殺的森冷眼眸,令他不禁噤口。

  “無妨。”郡璐讪笑著。“真要論起來,缃缥還算是四貝勒的皇妹,此等舉動並不算不合禮教。”

  他噙著冷笑,冷冽眸光探向缃缥,肆無忌憚地嘲笑著缃缥的不貞罪證確鑿,心中卻又隱隱約約燃起一道幾欲將他焚噬的怒焰。

  “理親王說得極是。”郡 並非不懂郡璐話中的意思,卻不願在這個話題上兜著,遂將話題轉向他身旁的紫葳、紫榆格格。

  “紫葳、紫榆,見著理福晉用不著問安嗎?”

  紫葳格格和紫榆格格兩姐妹互望一眼,再以眼詢問著郡璐,卻見郡璐甩了甩紫貂披肩,隨即邁步離去。

  紫葳見狀,便急急跟著他離去,而紫榆則皮笑肉不笑地輕睨著缃缥,撇了撇紅唇淡淡地道:“郡璐可沒要咱們姐妹倆同她問安,依我看免了吧。”

  話落,她便輕扭著曼妙身軀離開,壓根兒不認為自個兒的話以下犯上。

  “真是的,這對准噶爾部的格格全教郡璐給寵壞了!”郡 微愠地輕聲斥道,隨即望著缃缥。

  “你別太在意了。”

  缃缥翦翦幽眸對上他的眼,隨即哀淒地搖了搖頭;她在意的不是這個,她在意的是——

  為何她能直呼郡璐的名字,而她卻不能?

  ☆  ☆  ☆

  秋季狩獵是沿著惠渠四周的干流前進,在這臨河的四周狩獵著野鴨與鸠,或者是天上飛的鷹或隼。

  不擅騎馬的缃缥小心翼翼地坐在小馬上,雙手直抓住缰繩,看著貝勒、格格自她的身邊呼嘯而過,而她只能望著壯闊河面、青青草茵出神。

  為何郡璐明知道她不擅騎馬,卻仍將她扔在這裡?

  她回眸望著身後,只有幾名她不認識的宮內嫔妃落於她的後方,再往後便是一片霧茫黃沙。

  是在生她的氣吧,否則為何會將她留下?

  一想到方才偎在他身邊的紫葳、紫榆格格,她便覺得心頭有一股難忍的絞痛,弄得她冷汗涔涔。

  在大清有著各色的美人,有爽朗豪邁的蒙古格格,也有白皙骨感的漢人嫔妃,偏偏沒有一個人與她相似,有著一身丑陋的蜜色皮膚。

  郡璐必是嫌棄她,才不願意讓她接近,怕失了他的身份。

  念著、念著,她的淚水不知不覺中淌濕手中的缰繩。

  她好想回琉球的瓦魯宮。

  然而她又捨不得離開郡璐;盡管他並不愛她、不想要她,她仍厚顏無恥地想要待在他的身邊,就像當年,她不顧身份,硬是向他要了玉佩。

  對了,若是她將玉佩拿給郡璐看,說不定他便會想起她是他的襄兒!

  一想到此,缃缥隨即恢復信心,整個人看起神采奕奕多了,一點也沒有方才的幽惋恻絕。

  當年他給了她玉佩,除了是她的大膽,她相信必定是因為郡璐對她有著某種程度上的喜歡;即使不喜歡,在他的心中必也烙下她的影子,只消她向他提點、提點,他會想起她的。

  順利讓他想起之後,她便可以問他為何他會改變這麼大,為何對皇阿瑪有著一股深不可測的恨意?

  如此便可以解開皇阿瑪心中的疑窦,這麼一來豈不是皆大歡喜?

  她想著,仿佛念頭變成事實一般,令她不禁漾開朵迷人的笑花。

  “笑起來可美多了。”

  郡 不知何時已經驅馬來到她的身邊,一雙溫熱的眼瞳瞅向她。

  “皇兄?”一見到郡 ,缃缥立即羞紅了臉,心底猜想著自個兒方才的傻笑全都入了他的眼,不知他會如何看待她?

  “羞什麼?”郡 笑睨著她,望見她連頸項都紅了,忍不住逗她。“怎麼,對皇兄這麼吝啬,連一個笑,都不願意給皇兄嗎?”

  “缃缥不是這個意思。”

  缃缥嬌嗔了一聲,潋滟的水眸含羞挾媚地笑看著郡 ,不禁令他屏息,幾欲忘了呼吸,一雙眼貪婪地鎖住她羞赧的小臉,忘了移開。

  “皇兄。”缃缥被他瞧得渾身不自在,不由得輕聲喊道。

  郡 聞聲,震回失了魂的心神,趕緊以笑掩去自個兒的失神。

  “皇兄可以帶缃缥去見郡璐嗎?”瞧郡 露出笑來,她總算感覺到自在,便放膽地要求他。

  “郡璐?”一說起他,郡 不禁蹙緊眉頭。

  方才他瞧見郡璐與紫葳、紫榆格格一馬當先沖出,那樣的情景,他實在不願意讓缃缥見到。

  是的,他是一個明眼人,當然明白郡璐在缃缥心中的地位,就是如此,他才不願意讓她見到那一幕。

  “可以嗎?”

  望著缃缥一雙渴求的眼眸,他懷疑有哪個男人可以拒絕她的要求,點了點頭,他便領路往前,沿著河畔,帶她往目的地去。

  方走到一半的路程,郡 便見到紫葳、紫榆格格迎面而來,馬鞍上懸的繩子全都系滿了獵物。

  “四貝勒福安。”紫葳一見到郡 便甜甜地問安,反倒是紫榆一雙媚眼緊緊地鎖住他身後的缃缥。

  “看來紫葳的收獲不少。”郡 隨意問道。

  “全是郡璐幫的忙,讓我們姐妹倆能獵到這麼多野鴨。”紫葳盈盈笑著,順著妹妹紫榆的視線望去,也不懷好意地落在缃缥的身上。

  “不打擾四貝勒了,我們姐妹倆要先回宮。”紫葳向紫榆使個眼色,兩人便策著馬,一前一後地往缃缥的馬兒身邊走過,在接近缃缥的小馬時,用馬鞭用力地往那小馬身上揮下。

  小馬一吃痛,旋即往前一沖;坐在小馬上的缃缥一驚,便忘了拉住缰繩,任憑自個兒的身子被摔下馬,跌落河裡。

  “缃缥!”郡 見狀立即下馬,卻只能站在岸邊望著她載浮載沉的身子而無能為力,他趕緊拿出懷中的煙彈,點燃後往天空一扔,爆出黃色的煙絲,熏黃了湛藍的天際。

  不是他不願意救她,而是他不谙水性。

  不一會見功夫,在附近的貝勒全聚在河畔,望著在湍急河流中的缃缥努力地游向岸邊,卻因為水勢過急而徒勞無功。

  “這是怎麼回事?”乾隆皇帝的御駕也已經在最短的時間裡趕到河畔,映入他眼簾的竟是落入河中的缃缥。

  “回萬歲的話,理福晉不慎落入河中。”郡 一見乾隆御駕,便趕緊跪在他的跟前。

  “還不快將她救起!”乾隆大怒地吼著,震怒的眼眸瞥見一旁的郡璐,他不懂谙水性的他為何沒有下去救她?

  “上來了、上來了。”一陣嘈雜的喧囂,吵得乾隆回過神來,瞥見躺在河畔的缃缥,他旋即跳下馬,扯下自個兒的披肩走向她。

  一靠近她的身邊,便見著郡璐正解下自個兒的披肩欲蓋住她的身子,乾隆不覺大怒,放聲暴喝:“朕的格格用不著你的披肩,若你不懂得疼惜她,朕會將她迎回朕的身邊!”

  撂下話語,乾隆抱起她柔軟的身子,策馬回圓明園,留下面面相觑的貝子、貝勒議論紛紛。

  還有一臉冷鸷冰寒的郡璐,一雙詭谲的眸子直盯著他們離去的背影。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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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皇阿瑪,缃缥得趕緊回丹宮。”缃缥躺在乾隆皇帝為她准備的炕上休憩,可待她一醒過來便急著回圓明園的西殿丹宮。一下炕,腳步一個踉跄,險些倒在炕前。

  “待你的身子好些再回丹宮。”乾隆皇帝不容置喙地說道。

  或許他錯了,他不該因為一己的私心,而要缃缥賠上原本可以幸福的一生。乾隆精爍的眼眸不捨地望著缃缥,心底不禁暗忖著。

  方才在河畔時,郡璐那無情的邪笑,令他的心都涼了一半。有哪一個男人會恁地殘忍,望著自個兒心愛的女人即將葬身河底,卻能文風不動,毫不在意地望著宛如鬧劇一般的悲劇發生?

  郡璐是真的令他心寒了。

  “可缃缥怕郡璐會擔心。”缃缥被乾隆的護衛抱回炕上,她又旋即坐起身,一雙潋滟眼瞳輕輕地瞅著他。

  其實在湍怒的河水裡,在她載浮載沉之際,她也瞥見了郡璐殘虐的眸子裡有著濃濃的笑意。

  她可以清楚地知道,郡璐一點也不在意她,即使她即將死去,他也不會費事地為她流下一滴淚。

  但她記得郡璐不愛她和皇阿瑪太接近,遂她必須趕緊回丹宮,否則又免不了一場冷嘲熱諷與絕情的話語。

  “他若是真擔心你,不會到現下還沒進到朕的翠宮見你!”乾隆突地怒不可遏地吼道。

  他原本不打算如此傷缃缥的心,但與其讓她再繼續癡迷下去,倒不如讓她自這一場惡夢中醒來吧!

  “或許他太忙了……”缃缥垂下眼簾,雙眸直視著手中緊握著的被子。

  她知道他並不愛她,更不會擔心她、在乎她,可是她仍舊想要愛他,想厚顏地待在他的身邊。

  她想要救他、幫他,想要盡一切方法找回爽朗豪情的郡璐。

  或許直到有一天,她被他傷得夠深,傷得魂飛魄散,心已不在、愛也不在時,她便可以功成身退。

  只要能找回那位似水清澈、溫煦如陽,像是風一般自由的郡璐,到時要她如何都無妨。

  “別再說了,朕不救他了!”望著缃缥執迷不悔的模樣,他的心被揪得更緊,像是在數落他自私的罪狀。

  “自此爾後,只要郡璐再做出違反軍紀的事來,朕絕不輕饒!”

  他並不是不知道郡璐自接過他的鑲黃旗後,再加上他原本領軍的正白旗,正暗中調度著,大有造反之意。

  但郡璐是所有宗室子弟裡最惹他疼愛的,更是功勳彪炳、由他親自欽點為親王的貝勒,要他毀了他,便宛如當年他為了這大清江山而毀了自個兒的手足一樣的痛苦!

  更何況,郡璐是他的……

  “不,皇阿瑪,請您別放棄郡璐,缃缥一定會想辦法將郡璐變成以往那位愛笑飒爽的郡璐,您千萬別再說放棄他的話。”感受到心灰意冷的乾隆尚有一絲的掙扎,缃缥趕緊勸谏。

  只要還有機會,她不會放棄的,只要她還能待在他的身邊……

  十年的歲月,並沒有將她的感情沖淡、稀釋,這一份感情沉在心底,慢慢地釀成最香甜的滋味。

  只要讓郡璐想起她,她相信郡璐會改變的。

  “缃缥……”乾隆頹喪地歎了一口氣,不知該如何勸她打消念頭,他真的不忍心再把她當成棋子,繼續傷害她。

  “求皇阿瑪答應!”

  缃缥立即爬下炕,跪起身子,一雙潋滟的眸子盈聚著令人心憐的淚水。

  “襄兒知道皇阿瑪是為了郡璐,才會封襄兒為格格,更知道皇阿瑪是為了郡璐好,才會私心地要襄兒勸郡璐,襄兒全都知道,更知道皇阿瑪宅心仁厚,不忍再把襄兒當個棋子看待,可是,皇阿瑪……”缃缥頓了頓,不理乾隆的驚愕,又繼續說道:

  “襄兒是心甘情願,襄兒是真的願意為郡璐付出一切,只求皇阿瑪再給襄兒一個機會,襄兒一定會找回以往的郡璐。”

  她知道郡璐對皇阿瑪極不敬,種種輕佻無禮的舉止,都是足以將郡璐論斬的大罪,她必須在皇阿瑪發怒之前,改變郡璐,否則一旦皇阿瑪開口論罪,怕是大羅神仙來也無用了。

  乾隆望著她垂淚的水眸子,心頭不忍,便輕聲道:

  “襄兒,你已經是朕的缃缥格格,一輩子都是朕的皇女,朕定會疼愛你一輩子;至於郡璐,你適可而止吧,朕對他已經不抱著任何希望了。”

  ☆  ☆  ☆

  “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郡璐最絕情了,成為你的福晉可真是悲哀。”

  丹宮最北的寢宮裡,傳來紫葳格格的輕喃聲。

  “是啊,瞧那格格落水,我可真是嚇了一跳,哪知你連救都不救她,竟然站在岸邊,看得我的心都寒了,不知哪天你也會這麼對待我。”紫榆格格嬌嗔著。

  紫崴與紫榆兩個格格分別臥在郡璐的兩側,光裸的身子染上紅暈。

  一屋子的缱绻情色,連外頭的月光都不禁昏黯,不願照射這一幕不堪入目的淫穢畫面。

  “你不是挺愛本王這一點的?”郡璐勾起邪氣的笑,大手肆意地在指揉著紫榆豐潤的酥胸。

  “我愛郡璐這般對待別的女人,可不愛你這般對待我。”紫榆嬌笑著,毫不閃避他的觸摸。

  “你以為本王會這麼待你們姐妹倆?”郡璐邪魅的俊臉上噙著不可猜測的詭笑,雙手不安分地爬上兩姐妹的身。

  這紫榆是挺聰明的。女人之於他,只有值不值得利用的問題,無關情愛,只有單純的利益來往。

  而缃缥……

  該死,腦海中無端端又浮起她那一張昏厥的蒼白小臉!

  那女人是否安好?

  弘歷那老狐狸對他所說的話又代表著什麼意思?

  他居然當著他的面,強行將他的福晉帶回翠宮,全然不把他放在眼底,今他當場出糗!

  若說他和缃缥之間沒有父女以外的情感,實在令他難以信服。

  也便是如此,他改變舉兵造反的初衷,改變自個兒原先的打算,興起了另一個令弘歷措手不及的想法。

  他不是不知道弘歷對他特別疼愛,當年才會安排他和諸皇子一同進入毓慶宮習字;相對的,由最親近的他聯合他最疼愛的格格一同背叛他,對他而言才是最大的傷害。

  就像當年他無情地對待他的阿瑪一樣,他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他嘗嘗當年他阿瑪所嘗到的滋味!

  “郡璐,你可別要我們姐妹倆幫你引開殿前護衛之後,便翻臉不認人。”紫葳嘟起紅唇,嬌嗔道。

  “本王會這麼做嗎?”

  他邪魅地勾起笑,笑意卻不及眼,他心底自有他的打算;突地,他感覺門邊有一道微弱的氣息。

  “誰?”

  郡璐立即起身,隨意拿起一旁的袍子披上,瞬即抽出擱在床邊的長劍,一腳踹開大門,劍端迅雷不及掩耳地頂在缃缥的喉頭前。

  “是你!”

  郡璐眯起深不見底的黑眸,直視著她慘白得像是死人般的小臉,心底深處漾出一絲古怪的憐惜,須臾之間,又立即否認。

  她不是在翠宮,為何會在此時回到丹宮?

  缃缥抖顫著搖搖欲墜的身子,一雙潋滟的眸子蓄著痛楚的淚水。

  方才在她堅持之下,乾隆才差人送她回丹宮。

  她踩著小碎步,無視自個兒身子的虛弱,便迫不及待地趕回丹宮,想讓郡璐安心。

  可她尚未走進屋子裡,便聽到一陣令她苦澀的呢喃低語,她感到心被殘忍地剮開,任由郡璐無情的話語化做利刃,插入心窩。

  沒看到這一幕,她可以假裝不知道,可現下知道了,只覺得心頭澀楚得魂魄即將散去。

  “滾!”

  郡璐望著她淒楚的小臉上寫滿了怨怼與幽恻,令他心頭一陣緊縮,幾欲不能呼吸!

  該死,這女人怎會有這樣的好本事,居然可以三番兩次顛覆他的心情。

  他絕對不允許這種情況再發生!

  “滾到外頭去,本王現下不想見到你!”面對缃缥的無言,郡璐咬牙收回長劍,青筋在他額上暴跳。

  他的大手無情地一推,將合著淚光的她推出房門,也徹底地推出他的心房。

  現下的他,用不著這般混亂的情感。

  ☆  ☆  ☆

  缃缥步履紛亂,一忽兒往前錯踏,一忽兒又不禁往後探去,月色照不進的昏暗小徑裡,傳來她斷斷續續的啜泣聲。

  他真的要趕她走?

  他真的忍心要她離開,只為了兩位格格?

  方入秋的寒意緩緩地沁入缃缥單薄的身子,她打著哆嗦,雙手不斷地摩擦著絲質的袍裙,踩著凌亂的步伐,她來到丹宮外的花園裡。

  不管她到底是不是襄兒,在郡璐的心底,永遠沒有過她一絲一毫的空間,一切只是她的癡心妄想。

  “誰?”

  背對著微弱的月光,郡 一雙溫和的眼眸充滿警戒,在望見缃缥之後,又突地松懈,隨而寫滿笑意。

  “缃缥!”缃缥還來不及反應過來,郡 已虛移幾步,來到缃缥的面前,雙手直抓著她的肩頭,仔細地瞧了一番。“你可還好?”

  “四……皇兄。”

  缃缥驚魂甫定地望著一臉喜色的郡 ,努力地漾起一抹苦澀的笑。

  “怎麼了?”

  透過落在她臉上的微弱月光,他瞧見她小臉上的淚痕,揪緊他疼惜她的心。

  “是不是身子還不舒服?不妨讓四皇兄送你回去。”郡 的大手隨即蓋上她滑膩的額頭,隨即感受到她不尋常的熱度。

  “怎麼人不舒服還出來外頭吹風,若是病情再嚴重下去,豈不是折煞了皇兄?”

  對於今兒個晌午他無力救她之事,他已覺得愧疚,無臉見人,才會在這花園裡自我反省。

  不過,她不是讓皇阿瑪帶回翠宮了,為何會在此刻出現在這花園裡?依皇阿瑪的個性,是不可能放任缃缥在這兒的。

  一思到此,郡 才突地想到,該不會是!

  “是不是郡璐將你趕出丹宮?”

  他非常不想如此輕視自個兒的兄弟,不過,依郡璐對缃缥的態度,令他很難不這麼想!

  “不,是缃缥自個兒……”

  一說到郡璐,缃缥便出自潛意識地想要為他脫罪,可是微顫的朱唇掀了又止、止了又掀,終究無言以對,只能任憑淚水無言地滑落。

  她不想再哭了,但是方才見到的那一幕宛如是一場夢魇,無情地烙在心頭上,殘酷地折磨著她的心。

  她可以聽見兩位格格正在嘲諷她、恥笑她,然而這些她並不在乎,她在乎的是郡璐。

  他徹底地斬傷她愛他的一顆心,盡管知道自己被背叛,事實已經擺在她的面前,不容她再為郡璐辯駁,而悲慘的是,她仍是執迷不悟地心戀於他。

  “你還在為他說話?”

  郡 有點動怒了,緊擒著她肩頭的雙手不自覺地使勁,擰疼了缃缥,而他卻渾然不覺。

  “是缃缥自個兒的問題,不干郡璐的事。”

  見郡 的神色驟變,缃缥更是急急地想要為他辯解。

  “到本王這兒來吧。”郡 突地將她擁緊在懷裡,大手貪婪地摟緊她柔軟的身軀,在她的耳畔低柔輕訴。
  是的,他多不願意承認,當自己在喜筵上第一眼瞧見穿著明黃吉服的缃缥時,他的心便已被她攝去。

  他心底想著該如何再見她一面,想要不擇手段地將缃缥占為己有,但缃缥不是別人,她是皇阿瑪欽點的缃缥格格,更是郡璐的福晉,要他如何做出不容於世的丑事?

  但心是由不得他控制的,盡管他再怎麼抗拒,道德感再怎麼糾正他,他的心仍是不由自主地為她沉淪。

  既然郡璐待她不好,他可以不介意缃缥不再清白的身子,只要郡璐願意將她讓給他,他可以用他所擁有的一切換取。

  “皇兄……”缃缥瞪大了清滢的水眸,小手不斷地推拒著他。“缃缥這一生跟定郡璐了,不可能……”

  “可他待你不好!”他突地暴喝一聲,雙手更是貪戀地摟緊她,不復他原本的溫和。

  “本親王待她不好,又干卿底事?”一抹挺拔的身影自樹後不疾不徐地暴露在淡淡的月光之下。

  他冥暗的雙眸透著詭邪難辨的光芒,薄薄的唇似笑非笑地勾起,雙手在背後緊握。

  “郡璐!”郡 與缃缥不約而同地喚道,然而郡 的雙手仍是緊抱住她,大有挑釁的意味。

  選日不如撞日,倒不如就在今兒個夜裡把話攤開來講,免得日後兄弟的心底有疙瘩。

  “怎麼,見著本親王到來,還不放開本王的福晉,難不成真要本親王一狀告到萬歲的面前?”望著郡 占有性地摟住缃缥,而這女人卻又愚蠢得不知道該逃離他的身側,不禁令他青筋暴露。

  他好心地擔憂她的身子,豈知他一路跟到後花園來,卻讓他見著了這一幕不入眼的私情,浪費了他莫名的擔憂。

  他郡璐不要的女人,也容不得他人享用!

  “郡璐,好歹本王也是個皇貝勒,你不覺得你的態度過於偏私?”顆憬有點動怒地反駁。瞧他的語氣,活像是他和缃缥之間已經有了見不得人的關系,污辱了他不打緊,可容不得他糟蹋缃缥!

  “心疼了?”郡璐撇了撤嘴,眼眸中淨是戲谑的笑意。“你就和你老子一般,老是搶自個兒兄弟的女人,讓本親王瞧見了,還真替你汗顏。”

  “放肆!”郡 突地松開缃缥,走到郡璐的面前。“大膽理親王,你可知道你方才說的那些話可是以下犯上,是足以抄家滅族之罪?”

  這幾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竟能讓郡璐說出這罪無可逭的惡言?

  皇阿瑪本是風流多情,當年宮中的丑事,就幾位較親近的貝勒知情,他怎能在此時再將這事拿出來說嘴?

  “那又如何?  ”  郡璐緊咬著牙關,一雙詭魅的眼眸迸射出令人畏懼的眸光。“本親王可有說錯?若是有錯,不妨到萬歲面前參本親王一本,本親王等著你來治罪;現下請你離開,本親王有話要與本親王的福晉聊聊,外人不適合在此。”

  他刻意強調缃缥是他的福晉,是好是壞,全都是理親王府的自家事,容不到他皇貝勒出頭!

  郡 咬緊牙關,怒睇了郡璐一眼,隨即走出花園;放肆的雙眼,不敢再望向缃缥這抹令他魂牽夢萦的身影。

  過了半晌,缃缥只是愣愣地站在原地,澄澈的眼眸只望著腳下的影子,沒有抬眸望向那渾身怒焰熊熊的郡璐。

  “隨本親王回宮!”

  郡璐暗冥的眼瞳直視著缃缥,摻雜著古怪的眸光;隨即低喝一聲,邁步往丹宮的方向走去。

  “缃缥不要!”她突地抬起眼眸,第一次反抗了他的旨意。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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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12 00:19:18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你說什麼?”郡璐回過身子,詭魅的眼眸微眯起,直直地凝向缃缥怯懦的眼瞳,有點難以置信。

  他的女人當著他的面同其他的皇貝勒私下幽會,他還沒責怪她,她倒是先向他下起馬威來!

  一股被背叛的妒意漲滿心窩,迅速地蔓延全身,他頓然大怒,心中燃起怒焰,緩步走向她。

  “你方才是同本親王說不?”他長著粗繭的大手爬上她滑如細雪的臉龐,長指慢慢地滑到她的下巴,再緩緩地撫上另外一邊的臉龐,帶點壓迫與威脅,撫上她卷翹的眼睫。

  她果然是一個美人胚子,盡管沒有一身賽雪的肌膚,卻無減她攝人心魂的魅力,而他……不允許!

  他突地扯住她泛紅的發絲,力道之大,疼得缃缥滲出淚水。

  “你知道自個兒的身份嗎?”郡璐淡淡地說著,但臉上如鬼魅似的邪佞,卻令人膽戰心驚。

  “你知不知道,你已經是本親王的人了,居然還膽敢當著本王的面,任由其他的人摟住你,你這麼做是不是太傷本親王了?”

  他不允許她背著他投入別的男人懷裡。這一次事關四貝勒,是他最好的兄弟,遂他可以忍受得了,但若是再有下次,他不曉得自己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

  郡 貴為皇貝勒又如何?

  他不曾將他放在眼底。當年若不是弘歷的阿瑪搶了他太祖的帝位,他現在倒也是顯赫的皇貝勒,假以時日,他說不定也已經占了弘歷現下的位置。

  而她,他可真是看錯了!

  以為她是一個忠貞的女人,卻在他的面前染綠了他的頂子;以為她是個溫順的女人,然而她卻當著他的面拂逆他的話。

  看樣子,她是貪上郡 的地位了吧?

  “王爺,缃缥只是……”她的胸口像是梗了根刺,令她想說也說不得,頹喪地垂下沾淚的眼簾,她突地放膽說道:“缃缥沒要染綠王爺的頂子,王爺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她不是不願意掙開郡 的懷抱,而是她真的掙脫不開呀!

  況且,郡 算起來可是她的皇兄,在琉球時,兄妹互擁倒也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罪,郡璐又何必在這上頭硬是要定她罪?

  若說是背叛,又是誰起的頭?

  更何況,她壓根兒沒有背叛他,滿滿地愛意仍是只為他,她的心也只有他才能傷。

  “好一個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郡璐眯起嗜血殘虐的眼眸,手上的力道更甚,逼得她非得仰視著他。“真是本親王誤會了你?倒不如說是你貪戀郡 皇貝勒的尊貴!”

  管他是不是欲加之罪,他只知道現下的他,有一股深沉的欲望想要活活地掐死她,想要看著她在他身下乞憐的模樣。

  這個該死的女人,何時學會伶牙俐齒了?

  “缃缥沒有貪戀皇兄的尊貴身份,缃缥心頭只有王爺一個人,王爺不能不相信缃缥!”

  他可以討厭她,可以拒絕她,唯獨不能誤解她!

  這樣的心情,只有自個兒最懂,她怎能讓郡璐一而再、再而三地扭曲她的心意,抹煞了她的用心?

  淚水宛如決堤般,經由眼角滑落耳際,蕩在心底,與她的嗚咽共鳴。

  “真是如此?”郡璐怔仲地望著她垂落的晶瑩淚珠,又旋即扯出一抹詭魅的邪笑。“不過,本親王不想相信你,而且還要奉勸你千萬別再干出這種事了,否則本親王定會親刃你的,知道了嗎?”

  他緩緩地貼近她的耳朵,溫熱的男人氣息吹拂在她的耳際,她可以感覺到他正舔去她的淚水。

  他是這般地溫柔,然而卻又恁地無情抨擊她碎不成形的心。

  他終究是誤解她了。

  “缃缥真的無意攀權附貴,否則缃缥大可以找上大貝勒,甚至是皇阿瑪,不是嗎?”她仰著一張無懼的小臉,淒恻哀惋地瞅視著郡璐,希望他可以稍微張開眼,瞧瞧她這一顆被傷得破碎的心。

  言語或許可以造假,但是她的眼、她的心是不可能造假的;只要他願意瞧瞧她的心,他便會明白她是恁地義無反顧地眷戀著他。

  郡璐微怔了下,旋即又揪緊她的發。

  “你的意思是說,若是可以的話,你寧可搭上大貝勒、搭上弘歷,也不願陪著本王?”

  體內的狂囂怒火一觸即發,他的眼瞳狂肆而詭谲地怒瞪著她一臉的淒楚。

  她是在怨怼命運是不?

  “缃缥不是這個意思。”

  她疲憊地閉上雙眼,任由淚水滲濕卷翹的眼睫。

  他根本不願意看她。

  還是他故意不看她的心?

  盡管她捧著自個兒坦蕩蕩的心來到他面前,盡管她剖開心房,淌出一身血,結果仍是無轍。

  “不是如此,又是如何?”郡璐幽黑的眸子緊眯著,迸射出狂戾倨傲的眸光。

  “倘若本親王今兒個不是親王,而是皇貝勒,或已坐上須彌寶座,你是否便能夠甘心地待在本親王的身邊?”

  該死,他居然是恁地在意她的淚水!

  淌下的淚珠,滑落她細致的臉龐,頓成鋒利的針,一針一針刺入他的心坎,令他痛得不能自己!

  不想為這個對他不貞的女人心痛,甚至一再告訴自己得去厭惡她,然而胸壑中的疼楚卻不是意志所能夠控制。

  這種貫徹心頭的痛楚令他無奈,卻也引起他深沉的憤怒。

  “不,缃缥不需要再多的權勢加身,缃缥要的只是王爺一個人,盡管王爺不再是王爺,缃缥也不會棄王爺而離去。”缃缥呐呐地說道,話語中間雜濃濃的哽咽聲。

  再看她一眼吧!再望她一眼,他便可以知道她真誠不渝的心意,但他為什麼不看?

  “真的?”

  郡璐松了大手,挑了挑濃眉,雙眼深切地望入她的眸底,判讀著她真正的心意。

  她是抱持這樣的感情待他的嗎?

  他並不明白這樣的感情,但是他似乎挺喜愛這樣的感覺,而這樣的情感更可以當作他利用她的利器!

  “缃缥絕無二心!”

  一聽見他低柔的聲音,缃缥更是鼓足信心,毫無怯意地表白。

  若是他能夠不拒她於千裡,是不是可以相對地幫助他更多?

  就像方才,她待在房外聽到了他與兩位格格之間似乎正在商討著什麼、計劃些什麼。

  雖然她沒聽清楚內容,但是她相信,一定是不利於郡璐自個兒本身的事,她一定得在事情發生之前阻止悲劇釀成。

  “你愛本親王?”他突地松開她的發絲,大手輕輕掬起她削尖的下巴,柔情地撫弄著。

  先不論她是不是真心的,光是聽見她這麼說,他便可以感到心底有一股暖流滿滿地占據心頭、暖暖地恣意霸占。

  這樣的女人,若真是心系於他,他便可以利用她為他做許多事,就像紫葳與紫榆一般。

  不過,她價值更高,因為弘歷極看重她,否則今兒個下午,他不會自個兒將缃缥抱上銮駕。

  該死!一想到這件事,一想到弘歷的雙眸,他便又覺得心頭有一股怒意滋長,焚噬他向來淡漠冷情的心。

  而這一切全源自於該死的缃缥!

  自她出現在他的世界裡,自弘歷將她指配給他之後,他便覺得一切都不一樣了,似乎隨著缃缥進入他的生活,他的心也跟著焦躁、騷動,不再如往常那般靜如止水。

  “缃缥願意一生一世愛著王爺。”郡璐突來的柔情,不禁令缃缥羞紅了臉,低下螓首的同時,卻忽略郡璐眸中的算計。

  單純如她,滿心歡喜地只想著埋在心頭十年的宿願終於得償,喜悅的淚水早已經在眼眶中打轉。

  只要他在乎她,她可以用盡一生去愛他、幫助他。

  “那麼,你願意幫本親王一個忙嗎?”郡璐有點不悅地凝瞅著她帶淚的眼瞳,不禁皺起濃眉。

  “只要是王爺的吩咐,缃缥什麼都可以做到!”缃缥開心地仰起小臉,兩抹紅暈染上她滿是眷戀的面頰。

  他不排斥她、不厭惡她,甚至對她還有所要求!

  這是不是代表著他願意敞開心房、願意讓她走入他心底?

  “好,若是本王要你待在弘歷身邊,要你替本王注意著弘歷的一舉一動,不知道你願不願意?”他溫熱的唇緩緩地貼上她細膩的頸項,柔情卻又狂肆地舔吻著她敏感的小耳垂。

  其實,不管缃缥幫不幫他的忙,之於他來說,實質上的幫助其實並不大,但卻有著另一種意義;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渴望在他心底滋長:他想知道在缃缥的心中,他到底占有什麼樣的地位。

  ☆  ☆  ☆

  “為什麼?”

  雖然郡璐對她有所依賴令她感到非常開心,但要她待在皇阿瑪的身邊,這似乎有點詭異。他不是向來最忌憚她和皇阿瑪在一起,現下又這麼說,難不成他是要借由她做出對皇阿瑪不利的事?

  “你不需要問為什麼,只需要告訴本王你願不願意。”郡璐的身子一僵,似乎難以相信她的問話。

  她若真是全心全意地愛他,不就該聽他的話、聽候他的發落,為什麼反而跟他頂嘴?

  難不成是因為弘歷?

  該死,難道他真是比不上一個弘歷?

  “可是……”

  缃缥話尚未說完,便讓郡璐怒不可遏地打斷。

  “本王的話,你聽是不聽?”不知為何,只要當他憶起弘歷緊抱著缃缥在懷裡的情景,他便覺得有一股怒火找不到出口噴發,不知如何撫慰雜亂的思緒;而眼前的缃缥竟還睜著一雙不知所措的眼眸凝視著他!

  “你毋需管本王的用意,只消答應本王便是。”

  “難不成,王爺是打算對皇阿瑪不利?”缃缥小腦袋裡不斷地浮現乾隆與郡璐之間的龃龉。

  她不願意相信郡璐真有此意。

  郡璐突地眯起暗冥的黑眸,詭佞地瞪視著她,掀了掀薄唇,不悅地道:“是又如何?難道你打算到弘歷面前揭開本王的意圖,好讓弘歷捉本王治罪不成?”

  他是不打算同她說這麼多的,然而話語卻不顧他的意志,自他口中傾瀉而出。他心靈深處的孤單,似乎想要找尋一抹與他共存的靈魂,想要讓她明白他的苦、他的憂,以及這幾年來的悲憤,他迫切地想要一個人聆聽他的心語,好讓自己得以解脫。

  會是她嗎?

  他的大手放肆一拽,將她推往亭子裡的桌上,恣意扯裂她身上的衣物,輕撫著專屬於他的肌膚。

  “王爺。”缃缥睜大清靈的眼眸,無力抵抗他突如其來的侵略。“這兒是房外,王爺……”

  “那又如何?”郡璐旋即狂吻上她柔軟的唇,霸道而悍戾,且不容抗拒地以舌撬開她不知所措的檀口,肆意地糾纏著她青澀的舌;大手褪去她連身的抱裙,露出大片的凝脂,他的眼貪婪地流連其間。

  “王爺,這兒……”

  缃缥嬌紅了一張姿麗容顏,雙手只能無助地護在胸前。

  “你不是要臣服於本王嗎?”郡璐的嗓音低啞粗嗄,溫厚的男性氣息吹拂在她敏感的胸前,惹來她輕輕地戰栗。“你不是愛本王嗎?不是願意為本王付出你的所有,怎麼現在本王要你的身子,你反倒抗拒?”

  她的眼眸含羞帶嬌,像誘惑他似地挑逗他的心神,令他幾欲無法把持。這種難以遏止的沖動,只有她才能夠誘發,不是隨便地找個女人,便能安撫這般的沖動。

  “不,缃缥只是想知道王爺為什麼總是要與皇阿瑪作對?”一雙杏眸瞅向他微開衣袍內健碩的胸壑。

  “皇阿瑪是那麼好的人,為何王爺總是排斥著皇阿瑪?”

  郡璐眯著一雙深不見底的寒眸,大手看似不經意地撫上她柔軟的酥胸,突地放肆地掐緊,任由缃缥疼得擰緊眉頭。

  “你又知道弘歷是怎麼樣的人了?”郡璐冷冷地開口,話語中有著不容反駁的冰冷。“你不了解弘歷,就如同你一點也不了解本王;你一輩子也不會了解身在皇室的悲哀與痛苦!”

  他的大手放肆地掐緊她的酥胸,另一只大手則褪去她裙下的亵褲,恣意地蠱惑著她的心神。

  “缃缥或許不了解王爺,但……”由他指尖傳來令她心悸的溫暖,她不禁嬌喘著弓起身子。“皇阿瑪對缃缥極好,況且皇阿瑪也知道王爺的心有異,他都不打算與王爺計較了,王爺為何……”

  “住口!”猝不及防地,郡璐的大手熱辣辣地貼上她的臉龐,留下一道深刻的血痕。

  “你又懂得多少,你單單聽信弘歷的片面之詞,便隨意地給本王扣上這麼大的帽子,你不覺有愧於本王?”

  不只是簡單的情欲,更有猖獗的妒意瘋狂地襲擊著他的心。

  該死,她的心中只有弘歷,沒有他嗎?

  自她成為他的福晉以來,盡管自個兒再怎麼厭惡她,總覺得對她有一股難以言喻的情感干擾著他的心,強迫他正視她、接納她,強迫他非得受她的淚水牽引!

  她不需要了解他,但是她有義務站在他這邊,而不是該死地站在他仇恨的人那邊,還放肆地頂嘴、擾亂他的心!

  “王爺……”

  缃缥微啟朱唇,忍受著他挑起的欲火。

  她只是想要了解情況,他為什麼不願意告訴她?

  皇阿瑪不說、郡璐不說,這要她從哪裡猜起這一段古怪的仇恨是自何滋長?

  “住口!”郡璐不願多說,溫熱的唇隨即覆上,大手狂肆地掐捏著她柔軟的酥胸,夾緊她早挺立的粉色蓓蕾。

  “王爺……”缃缥的雙腿被郡璐無情地分開,她只能蠕動身子,羞澀地夾緊雙腿,想要除去這無法言喻的羞怯,沒想到反而更夾緊郡璐的身體。

  “你可以喚本王郡璐。”他粗嗄的醇厚氣息噴在她敏感的胸上,將身子壓在她的上方,單手解去腰間的束縛,感受她輕顫的痙攣。

  “郡璐……”猛地,巨大物體充滿她的下體,扯痛她的舊傷,卻又在他刻意放慢速度的抽送下,激起使人沉淪的波濤洶湧,幾欲令她昏厥,而她只能無助地攀緊郡璐結實的身子。

  “你必須只能看著我、站在我的身後,不准你的眼看向別人,更不准你否決我說的話!”郡璐將她整個身子緊緊摟住,好讓她能夠攀附在他直挺的身子上,將灼熱的火源更加推進她的體內。

  莫名的渴望令他如殘暴的野獸,瘋狂而悍戾地幾乎將她揉入他的身體裡,不斷地埋入她的身體深處。

  他不想讓她離開他的身邊。

  郡璐在今晚下了決心。

  秋季狩獵已到尾聲,最晚明兒個的夜裡,他勢必拿下弘歷的頭!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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