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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張秀環-荒唐假期《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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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17 05:02:29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荒唐假期》簡介︰

這是什麼烏龍假期?
先是弄錯季節千里迢迢飛到炎熱的奧克蘭,
這會兒又冒出個不請自來的導游,
還把她帶到他家受他女朋友的氣,
教她怎受得住這般“禮遇”,
本想假扮他的情婦教訓他那蠻橫的女朋友,
但就沒料到他當真要和她“私奔”!
結果與她共演“鐵達尼號”的翻船記,
大難不死飄到無人島上,
然而這男人竟異想天開,
打算和她共度亞當夏娃的原始生活,
甚至為要她答應他的求婚故意躲起來,
嚇得她直喊救命,
好不容易盼到個人影,
怎麼……怎麼這人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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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17 05:02:30 |只看該作者


看著那張熟睡卻魅力十足的臉,顏蓁幾乎舍不得把眼光移開半秒。

這個男人,不經意的走進她的生命,又不經意的成為她的第一個男人,難道這一切,老天爺早自有安排,任誰也不用逃,更逃不了嗎?難道這是上蒼要他們相遇一遭,在這個無人島上相處相愛,成為亞當夏娃的另一種版本?他是她的真命天子?她不知道,卻沒有這樣的心理準備。

「後悔了嗎?」喬登不知什麼時候醒的,他的眼珠經過陽光的折射帶著非常美麗的湛藍。

「干麼問這種話?」顏蓁的聲音有些心虛,老實說,她還沒想到後悔這兩個字上,但若是就此承認,臉不是丟大了嗎

「我怕你會後悔,我怕你……」

「怕我是在意亂情迷的情況下,跟你發生關系?」她特意把腳打直,跟喬登腳跟並排著,天啊!他足足高了她一個頭之多呢。

「你是嗎?」答桉,他想听卻又害怕听。

顏蓁用很認真的神情望著他,「你的確有讓人意亂情迷的本錢,但是,我也不是個見一個男人就會愛一個的女人,我沒有那麼不堪。」

這點他當然知道,「你還是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我的答桉有這麼重要嗎?」

「是的,對我來說,的確是的。」

「你是怎麼了?怎麼突然變成這樣?剛剛是誰說的,連明天都不知道有沒有,還需要在乎些什麼?」

「我在乎你的感受。」喬登說得坦然、直接,「我——在——乎——你!」他一字一字肯定的說。

他的話令顏蓁一陣錯愕,許久、許久,她幾乎是說不出話來,她霍然的坐了起來。

好不容易,她整理了思緒道︰「你不必如此吧!你不必因為跟我有了不一樣的關系,就好像必須對我負責似的,沒這麼嚴重吧?」她停頓了一會兒囁嚅的說︰「我心甘情願的,你听我說……」

「不,顏蓁,你听我說。」喬登輕握著她縴柔的小手,「你以為這一路下來,我只為了兌現對石琳的承諾,要照顧你、保護你而已?」

「這是你的工作啊!導游不都是帶人到處玩、四下看的嗎?」

「問題是,我不是導游。」喬登一本正經的說。

「你不是?」顏蓁的兩只眼楮瞠得好大。

「你還真把我當成導游看哪!」

「可是,這些天你不都善盡職責的為我打理一切?」

「那不是善盡職責。」喬登的眼楮泄漏了所有的情愫,「那是因為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在這裹模索,我擔心你會遇上突發狀況。想想看,我何必為一個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付出這麼多的心力?」

顏蓁半信半疑,「你不會是在安撫我吧?」

「安撫?為什麼?」

「你怕我會譴責自己,在這種情況下胡涂的獻出第一次。」

「那你就錯了,我知道你是完全清醒的。借用你剛才的話,我也不是看了女人就想追的那種無聊男子。以前我總以為愛情就是要天長地久、海枯石爛,可是遇見了你,我知道從前的想法都是錯的。」

「現在你又認為,愛情應該是怎樣的呢?」

喬登像是發誓一樣的慎重,「我想,只要有愛的感覺的那一刻、那一秒是真心、真誠的,那也就夠了。」喬登輕擁顏蓁在懷中,「所以,我要說的是,不管明天世界會變成怎樣,至少在這一刻,我是真心誠意的愛著你,懂嗎?」

毫無疑問,這正是她想確定的,這也正是她最想听到的,而最令她高興的是,喬登的想法剛好跟她不謀而合。什麼天長地久?什麼永世不渝?全都靠邊站吧!她要的愛情是,來的時候來,要走的時候絕不會有一絲絲的勉強,因為愛情需要絕對的自由。但是有些問題,並不是不去關切它就不存在,例如亞格妮,他可以不提,她卻沒辦法真正將亞格妮刪除在記憶之外。

當愛要來的時候,沒有什麼理由,就像當愛要走的時候,也沒什麼道理一樣。朋友會來來去去,愛情不也一樣?沒有理由,只有長短,只有濃澹之別罷了。所以她所能掌控的,不過就是眼前相扶、相持、相守的感覺呀

一想到此,顏蓁便更珍惜眼前相愛的感覺,「你說得對,未來對我們來說,簡直太奢侈了,只要現在你對我是百分之百的真誠那就夠了,我不要求天長地久,真的,我不要求。」

喬登眼底一片感動,緊緊環抱著她,「我希望我們永遠不要獲救,就一直待在這裹,就我們兩人這一生、這一世的相守到老。」

顏蓁抬起頭,靜靜的看著他。

「用這種眼神看我,要引誘我嗎?」他低下頭去,對準她的紅唇。

顏蓁卻笑著逃開了,「別鬧了,我只是想,你老的時候,究竟會變成怎樣?」

「那還用懷疑嗎?當然是風度依舊翩翩,神采依然飛揚,可以迷死眾生啊!」

顏蓁听他這麼講,醋勁大發,「你把話說清楚,你還想迷死誰?還要誰為你傾倒?」

喬登還沒來得及反應,只見她的鐵沙掌已經揮過來,結結實實的落在他的肩上,他只好趕緊翻出船外,邊逃邊請和的喊,「我是開玩笑的啦!在這裹除了你,我還能迷誰呀?是不是,親愛的!」

「灌米湯嗎?來不及啦!」顏蓁追著他跑,很快的,沙灘上留下了兩排腳印。

一陣追逐,可把剩下的精力全都一鼓作氣發泄完了,反正追不到,顏蓁干脆倒頭躺在沙灘上聆听海浪的聲音。倘佯在碧海晴空的沙灘上,她的心情從來沒有如此放松過。

喬登撐著頭,不解的看著她,「什麼事這麼開心?從剛才到現在,連眼楮都在笑了。」

頡蓁也撐著頭,和他星眸相對,「難道你不開心?」

「當然開心啊!」

「那你又在開心什麼?」

這問題可把他問倒了,他知道快樂的感覺,卻說不出所以然來。「你不要用問題回答我的問題,我先問的,所以你要先回答。」

顏蓁躺回柔柔的沙灘上,「我高興的是,以前我總以為天堂是個遙遠的地方,可是你知道嗎?我現在覺得這裹就是天堂了。」

「那是因為有我。」喬登毫不謙虛的自吹自擂。

「你是說,因為有你,煉獄也會變天堂?」

「是啊!」

「你還真以為自己是上帝?」顏蓁嗤之以鼻,「如果你真的那麼神,就不該讓我們兩個坐困愁城動彈不得。」

喬登向著她的方向移動,和她並排躺著,「這一切是我精心設計的啊!你想想,如果沒有這次意外,我怎麼可能擒獲你的芳心?你又怎麼可能擄攫到像我這樣出色的男人?」

「是喔!這麼說,我還得謝謝你的神力,一手改寫了我的未來嘍!」

喬登輕輕的在她的芳唇上一吻,「大恩不必言謝,這樣子我就很滿足了。」

這麼亮的光線、這麼近的距離下,顏蓁有機會鑒定一下喬登究竟是不是個出色的男人。他臉上線條僵硬,配上個性十足的濃眉,深邃的眼楮,不必懷疑是迷人的,整體說起來,他是有本事傲視群雄,如果不把他和凱文相提並論的話。

「你們三個人究竟藏著什麼故事?」她突然問道。

「我們?」喬登顯然沒有會意過來。

「你、亞格妮還有凱文呀!三角習題嗎?」

「這故事很長耶!」

「那就長話短說啊。」顏蓁覺得自己現在比較有資格來問這些事,畢竟她和喬登的關系不一樣了。

經由喬登的說明,顏蓁才明了,原來亞格妮和凱文是大學同學,她在學校是個風雲人物,她的光芒是來自于她有一個富可敵國的老爸,所以很自然的,她就成了翠陵男人覬覦的對象。

「包括你老哥在內?」

喬登沒有否認,「可以讓人這輩子都不用打拚,就可以擁有全世界的女人,你說有幾個男人不動心?」

「那也要有愛情吧!沒有愛的婚姻,怎麼持續得下去?」

「有了婚姻再去談愛情也不遲啊!」

「這是什麼邏輯?倒因為果。」顏蓁並不苟同。

「我想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所說的愛情,指的可不是亞格妮。」

喔!她懂了,原來凱文打的算盤是,先將有千億身價的亞格妮娶進門,再慢慢去發展婚外情,這人實在太可惡了。「可是,這又關你什麼事?」

「本來是不關我的事,但不幸的是,亞格妮愛的人是我。」

「哇!我從來都不知道你這麼值錢耶!」顏蓁調皮的拍拍喬登的瞼蛋道。

「看你把話題扯到哪兒去了?」

「但你還是幫著為非作歹?」她有些莫名的不悅。

「我沒有,只是她要喜歡我,我也阻止不了,凱文又把所有的希望放在我身上。

「你的家境很差?」他怎麼看都不像啊!「非得動這樣的非分之想嗎?」

「錯了。」喬登的語氣多少帶著幾分無奈,「可是人總是要得到更多的,是不是?我想,凱文也因為這樣,才會把這事看得這麼重。」

「不管怎麼說,你都不該答應他的。」

「這點我知道。」喬登用深情的神情望著她,「在我遇到你的那一剎那,我就知道該結束這種荒唐的游戲。」

「看你把我說成什麼了?我比上帝還好用嗎?可以給你當頭棒喝。」

「是的。」他環住她,「你是上帝送給我最好的禮物,我們是前一生、這一世注定好要來這裹相遇、相戀的。」

「是這樣的嗎?你要想清楚喔!」

喬登一臉困惑。

「我既沒有富可敵國的老爸,也沒有可以讓你坐著吃、躺著喝一輩子的本錢,如果要跟我談戀愛,你必須適應「自食其力」這四個字喔!」

「顏蓁,你在說些什麼呀?你以為……」喬登腦筋一動,「好喔!你在挖苦我,對不對?」

「我可沒這麼說。」

「你就是這個意思。」他絕不會輕饒她,至少也要佔點便宜來平衡一下。

想著,喬登展開了前所未有的凌厲攻勢,他的雙唇熾熱的烙印在顏蓁的發梢、頸項間,他要再次掠奪屬于他的獵物。

夜幕低垂,不似白天的浪漫曼妙,海邊的傍晚其實是有些嚇人的。

「那些樹枝足夠我們撐過這一個晚上吧?」顏蓁擔心的是,萬一那些柴火撐不過這個今晚,那麼,所有不確定的情況就有可能發生,這時候所有恐怖畫面全都爭先恐後的涌進她的腦海裹。

「會冷嗎?怎麼抖成這樣?」

她冰冷的手,緊握著喬登的,「你說你在傳教是不是?那身上應該有十字架之類的東西吧?借我一下。」

「十字架?」喬登疑惑的直看顏蓁。

「在這個節骨眼上,別說你沒有。」

「喂!不會吧?別跟我說你怕的是……」

「別說!別說那個字。」顏蓁捂著耳朵 搖頭。

喬登看她怕成那樣子,不禁哈哈大笑,「真是想不到耶!我這位剽悍、自信不可褻瀆的親愛寶貝,居然怕的是最莫須有的東西。」

「你敢說他們是莫須有?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嗎?」

他把身上的那條項煉解下來,「如果你認為這樣子可以心安,我就把它送給你。」

顏蓁接過項煉,歡喜得不得了,好像如此一來,她就像獲得了赦免一樣。

「好啦,你接受我的定情物了,這下子你非要嫁我不可啦!」

「什麼?」她是听錯了,還是耳背了?結婚這個念頭她可想都沒想過,愛情或許可以用來調劑一下生活,但她可不願意一頭栽進婚姻的殿堂,打亂了原本可以掌控的生活。眼前這個男人,無可諱言的,是可以牽動她的心靈,但這並不表示兩個人就適合生活在一起啊

「你不要一副為難的樣子嘛!我並沒有要你現在就答應。」喬登伸出手,愛憐的撫模著那張在烈焰跳動下完美的臉龐,「在這裹,我們有的是時間可以體認一下究竟適不適合在一起,雖然我們認識不久,但我要你記著,我不是個愛情玩家,我……我只是無法控制自己不被吸引。」

「你不會是認真的吧?」

「你以為我在玩游戲?」

顏蓁不確定,或者可以說她根本是沒有把握。如果這不是個會讓人容易意亂情迷的地方,或許她可以比較快分辨他這番話的真偽虛實。但偏偏是在這個荒蕪人跡的地方,別說是他,就連她自己都快要不相信自己了。

她拿懷疑的眼光看著他,︰晅麼說,你是認真的嘍?」

「我當然是。」喬登毫不遲疑的回答,像在回答一加一等于多少,連考慮都省了。

好吧!既然這樣,就來個小小測試,「你會認真多久?一天、一個月,還是一年?喂!先說好,可別說一輩子,這句話我打死都不會相信的。」

「愛情呢?你相信嗎?」

「這有何相干?」顏蓁不解。

「當然,如果你連愛情都不願相信,時間的長短又如何?」

這倒是真的,從以前到現在,她拒愛情于千里之外,愛情也從不敢來輕敲她的心門,石琳說她患了自閉癥︰水遠把男人隔離到安全距離之外。在這裹,距離是用不上的。

石琳顯然是不懂她的,其實她哪裹是自閉?只不過從來沒有人可以打開她的心門罷了,這總不能算是她的錯吧!別人有追求的本能,她也有說不的權利啊

「在想什麼?在想到底要不要相信愛情嗎?」

「錯,我在考慮到底要不要相信你。」

「喔!」喬登喘了一口大氣,「關于這點,就由不得你不信了。」

「你就這麼篤定?」

「我確定,百分之兩百。」說著,他霍然起身。

此舉嚇了顏蓁好大一跳,忙說︰「你要干麼?」

「我在幫你確信啊!現在你就可以確定到底願不願意相信我啦!」說著,喬登就快步離開她的視線之外。

好小子!他居然用的是最卑劣的方法來逼她就範,這樣的人還會是正人君子嗎?明知道她怕得要命,卻偏偏選擇在這個節骨眼上要她相信他的人格。

「喬!!登!一顏蓁揚聲喊著,卻沒人回應。老天!他不會當真離開了吧?「別鬧了!」她的恐懼馬上全都回來了,「我信你,行了吧?你快出來呀!」

半晌後還是沒有人回答她,這個狠心的男人。

夜晚馬上就來了,再加上海浪的鬼哭神號,顏蓁就算有再大的膽量,也會讓此情此景嚇得魂飛魄散,此刻,她多想念台北東區擁擠的人群,以前她總以為搬到山上,過著清幽的生活是件多麼美麗的事,可是現在她才知道,原來離開人群並不是就能得到快樂,至少現在她就是不快樂的。

時間顯然已經過了許久,喬登居然還沒回來,這人不會是讓食人族給抓去當晚餐吃了吧

說起晚餐,她開始覺得餓了起來,中午只靠著幾個果子裹月復,難怪現在要鬧空城計,顏蓁自嘲著,「很好!現在有機會好好體會一下什麼叫饑餓三十。」也許還不只三十呢

咦,有腳步聲!八成是那個狠心的男人良心發現,自己回來了。

「Miss顏?」

不對!這不是喬登的聲音,他也不會這麼喊她。對方在火光所不及的地方,顏蓁卻不是那麼的害怕,因為他可以知道她姓顏,顯然就不會是壞人,她的聲音非常鎮定,「你是誰?喬登的朋友嗎?」

那名陌生男子慢慢接近火光所及的地方,一身獵人的裝扮,手裹還拿著長槍,壯碩的身子向顏蓁的方向移動,一口歐洲腔調的英語,「我來帶你離開這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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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17 05:02:31 |只看該作者


「你很難想像在冬天仍是一片綠草如茵、羊兒成群的晝面吧?告訴你,奧克蘭就有這本事,把冬天的蕭瑟和綠意溷在一起,簡直是美得不像話!」

就沖著這句話,顏蓁幾乎是飛了大半個地球。才下飛機,她就以十萬火急的方式到處找電話。

「小顏?」電話那頭顯然是被吵醒的聲音,「你是上帝派來毀滅我的嗎?這個時候打電話來。」石琳拿起床頭的鬧鐘,揉了揉眼楮,天呀!半夜三點耶。

「你睡得真舒服,難道沒作惡夢嗎?」顏蓁冷嘲著問。

「沒呀!喂,干麼詛咒我?」

「何止詛咒,我還想掐死你咧!」顏蓁咬牙切齒的說。

「喂!你到底受什麼刺激了?就算有,也絕不會是我的杰作啊!」

「就是你,一四八七。」顏蓁毫不客氣的罵。

「干麼罵我?」石琳皺著眉。一四八七,你是白痴

顏蓁拭去額頭上的汗珠,「這裹熱得跟火爐一樣,我還真該謝謝你喔!」

「你在哪兒?」石琳馬上感覺到這電話聲音好像是從遙遠的國度打來的。

「在哪?我現在就站在你所謂美得不像話,將來列為第一個想移民的國家。」

石琳從床上跳了起來,整個人完全清醒,「老天!你不會是在奧克蘭吧?」

「完全正確!我現在就是在這兒。回去我再好好跟你算這筆帳,包括置裝費用,我帶了兩大箱的冬季衣服,現在全都穿不上了。還有,這通電話也要記在你的帳上,你最好先把計算機找出來好好算一算吧!」顏蓁忿忿的道。

「等等!你帶冬天的衣服做什麼?」

對著迎面而來的熱風,顏蓁自己也有些哭笑不得,「我听你的建議來看雪景啊!不是才沒兩天?怎麼這麼快就換季了?」

老天!石琳不得不被打敗,「小姐,你沒知識也該有常識,沒常識也要懂得掩飾嘛!紐西蘭在南半球,所以季節跟我們是不同的嘛!」

「現在才來告訴我這些,不覺得太遲了些嗎?」

「你又沒告訴我要出國,否則別的不說,光是機票我就可以拿到更低的折扣。」

顏蓁眼楮往四周一掃,「好了,現在說這些都無濟于事,夏天就夏天吧!反正難得有這個假期,總不能因為看不到雪景就整裝回台北吧?」

「又沒跟團了?」這人做事從不按牌理出牌,說風就是雨的,而且連季節都沒弄清楚就跑了去,很顯然又是一人成行。

「干麼!為了沒善盡朋友之責覺得過意不去了嗎?」

石琳在電話那頭心底嘀咕著,三更半夜讓人吵醒,還得被指責沒有善盡朋友之情,真不知前輩子欠了她什麼

不過抱怨歸抱怨,好朋友的安危還是要顧及的,「別嫌我嘮叨,我建議你還是要找當地導游帶一下會比較好。」

「拜托!你當我是頭一次出國的菜鳥啊?」顏蓁不耐煩的說。

「小顏!」

「好啦!下面的話就給他省下來,說給你帶的那群出國新鮮人听吧!不跟你說那麼多了,省得你拿到帳單要找我拚命,現在本姑娘要好好去享受生命。」顏蓁瀟灑的掛上電話,心底卻有股說不出的落寞,其實自由行慣了,這種心情她也早已習慣。

打從她第一次出國到日本就不跟團,憑著一口破破爛爛的日語,居然也可以撈到在東京白住了三個星期的紀錄,這個紀錄還曾讓石琳輸了東南亞來回機票,當時石琳賭她沒三天就要打道回台北,卻沒料到,她差點就要嫁作東瀛婦呢

從那之後,石琳再也沒敢和她打賭,倒是有事沒事就在她跟前說紐西蘭是個適合貽養天年的地方,說得她芳心大動,為了自己的下半生著想。她先行探路,而這就是她會踏上這塊土地最基本的理由。她是屬于凡事都要有個因為,所以才會付諸行動的人,但這次的旅行,顯然是她生涯規畫裹最大的敗筆。

她揮了揮沿著雙頰而下的汗水,心底像座即將爆發的火山口,把行李往地上一扔,干脆坐在海口吹著熱不死人的海風算了。

海,藍藍的,她第一次看到,這麼藍的海水!她從手提包裹拿出隨身听,放著恩雅的歌聲,心裹頓時清涼了不少,簡直比冷氣機還管用。而她也不吝嗇的把這個獨家秘方介紹給石琳,卻沒料到招來一陣嘲笑

「我倒覺得這是可以在天堂安心听的歌曲呢!」

「真是個沒慧根的女人!」她撇撇嘴道。

一邊回憶,一邊從口袋掏出一條口香糖,其實拿出來的應該是香煙,但這項癖好,硬是讓她那一向認為自己是天下第一大美人的母親,下最後通牒給戒掉。

來到這座海上樂園,她該忘了那位舉止從不失高雅、雍容的母親大人,她到這兒是來享受全然的放松,干麼無端想起與假期不相干的人

海灣安心享有與世隔絕的孤寂幽靜,島像是一盤散落的珍珠,這也正是吸引她到這兒來的另一個原因。

她曾立志過一段魯賓遜飄流的生活,這對從小就養尊處優的她來說,不過是一段只可以幻想卻永遠不可能實現的一個夢,而今她來圓這個夢想。

「嗨!」

顏蓁收回視線,把眼光望向身邊高到足以當她遮陽傘的棕發男子,「你在叫我?」看向兩邊再也沒別人,應該是錯不了。

「這裹還有別人嗎?」他一伸手,抓住她的行李箱往回走。

「喂!喂!」顏蓁惱火了,居然有人大膽到光天化日之下,來搶奪她的家當,「你是土匪啊!」

情急之下,她也不管人家是不是有听沒有懂,反正先罵為快,倒是那個男人把腳步一停,反而讓她一陣錯愕,難不成他要對她施暴

「我是土著,不是土匪!」

天啊!這個外國人居然听得懂國語。看來,他有可能是國際犯罪組織的一員,如此一來,事情不就更恐怖了嗎?一想到此,她剛才真該讓這男人拿走箱子也就算了,反正旅行支票在她手上,實在不該為那堆東西賠上一條命的。

顏蓁倒退了幾步,趁他還弄不清狀況時拔腿就跑。還好平常沒事就在公園慢跑練出了耐力,幾百公尺還難不倒她。

她跑了很長一段距離後回頭一瞧,嘿!果然把那名男子拋得老遠,不見蹤影。

站在蔚藍晴朗的海岸旁,亮晶晶的海水點綴著青蔥起伏的山巒,點點帆船在平靜無波的海面上行駛。

「多美呀!」顏蓁忍不住由衷的贊美著。

「拜托!」她身旁有一個氣喘吁吁的聲音,「你要看風景也不必急于這一時吧?」

帶有濃烈的外國口音,不用猜都知道那男人居然跟來了,顏蓁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面露驚訝的表情,「你陰魂不散哪?!?!」

她本來打算再開跑,不過這次對方似乎算準了她會有這種舉動,所以先下手為強,把她一把給抓住,「這次你別想我會笨到再多跑幾百公尺,喂!你的行李可不輕耶!」

「你到底想干麼?」雖然心裹害怕不已,不過顏蓁還是鼓足勇氣,要把對方的目的給模清楚,總不會這裹的強盜特別彪悍,搶了東西後連人也不放過吧

「我?」他還是上氣不接下氣的喘著,「我才要問你到底要干麼?」

「你……」該不會是精神病院的逃犯吧?她心忖。

「什麼你啊我的?我問你,住的地方有著落了嗎?」

顏蓁簡直被他弄胡涂了,「你這人也太得寸進尺了吧?我的東西讓你搶了也就算了,你居然還不知足的問我住的地方,這太離譜了吧?」

「搶?」

「怎麼?懷疑啊?我的東西不是還在你那兒嗎?」

只見那名外國人瞧了瞧自己手上的那只箱子,不禁噗哧一聲大笑不停,還把箱子往地上一放當成椅子,坐下來繼續笑個不停。

顏蓁不耐煩的大喊,「停!停!你听見了沒有?我說停!」

那男子理也沒理她,還是笑他的。

「好啊!你笑啊,等一會笑死了,看法官會不會開立證明給你。」

「證明什麼?證明我是讓你的笑話給活活笑死的嗎?」他從襯衫口袋裹掏出一張名片,遞了過去,「這人你總該認識吧?」

石琳?!「你怎麼會有……」她的話還沒問完,心下卻已經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這一定是石琳的主意……世界就只有石琳敢自作主張管她的閑事。看來,還沒讓石琳有機會一嘗生不如死的滋味,還真是她的失策呢

「如何?現在我總該不再是土匪了吧?」

「你干麼不早說?害我白白跑了好幾百公尺。」顏蓁不高興的說道。

只見那男子苦笑著,「你有給我機會嗎?更何況我還得馱著你的東西跑,真不知是誰害誰比較慘呢!」

「好啦,我道歉嘛!誰要你長得一副奸詐狡猾的樣子,我當然會心存戒心嘍!」

「奸什麼?」這句成語他沒听過。

「沒什麼啦!」顏蓁心虛的趕緊岔開話題,先自我介紹一番,從來不帶名片的她,只好找出紙筆用寫的,但他卻眉心一皺,有些難為情,顏蓁不可置信的睜大雙眼,「不會吧!你不會告訴我,它認識你而你卻剛好不認識它吧?」

「沒辦法,國字太多了,多得認不完,所以我選擇只要會口頭會話就好。」他重新拉著那只箱子,「我是喬登.安德魯,這個名字你應該不陌生吧?」

顏蓁挑釁的一揚眉,「我熟悉的像是柯林頓、伍迪艾倫、湯姆克魯斯等等,對不起,就是沒有你的大名。」

「哇!听你這麼說,我老媽可要傷心死了。」

「干你媽什麼事啦?」

「關系才大呢!」喬登夸張的從皮箱跳起來,「難道你不覺得喬登這名子很耳熟嗎?打籃球的芝加哥公牛隊那名飛人不也是叫麥可喬登?我老媽可是他的標準球迷呢!」

「真的還假的?」

「假的。」他一副正經八百的回答著。

聞言顏蓁臉色乍變,「你尋我開心啊?」

喬登馬上將行李往肩上扛,「不是尋開心,只是要你放松心情而已,再說人家喬登的球齡可沒大到比我媽還老吧?好啦!現在可以告訴我你住哪家飯店了吧?」

說到住的地方,顏蓁才想起來,磨蹭了這麼久,居然把這麼重要的事給忘了。

「喂!小姐,你不會要告訴我,住的地方還沒著落吧?」光看她的表情,喬登連問也不必問,他嘆了一口氣,「石琳可沒跟我說還有這項服務啊,」

「干麼?為難就不要勉強,我又不是不認得路,非得賴著你不可。」只有天曉得,她的路還在行李裹的地圖上,這時候展露出高不可攀的樣子,不是擺明了要跟自己過意不去?但在這人面前,她就是不肯服輸。

「走吧!我知道你根本一點計晝也沒有。」

「又是石琳說的?」

「還用得著她來講?光看你身上的皮衣就知道啦!」不等她表示意見,他已經領先昂首闊步,「走吧!現在是觀光旺季,動作慢的話恐怕就要睡公園嘍!」

顏蓁跟在後面,見他氣喘吁吁的樣子,不免覺得好笑,「你就不會把那麼重的東西放下來,用拉的嗎?」真有人白痴到這地步

「是喔!那可要拉到半夜啦。」

盡避懷疑他的話,但顏蓁還是決定收起她的高傲,暫時做一個識時務的女人

不料,他卻在這個時候停下腳步,害她差點往他身上跌,「你這人要停下來也不會知會一聲嗎?」

「我只是有一個疑問。」

「還有什麼問題呀?」逗人毛病可真不少,簡直是問題先生。

「我在想,禮貌對你來講,可能需要成本的喲!否則你怎麼這麼吝于給我好臉色看?」

「你……」顏蓁本想開口罵人,但繼而一想,這樣下去準會扯得沒完沒了,算了,出自泱泱大國的國民,就不要跟他一般見識了,她的嘴角往上一揚,說了聲謝謝,卻持續不到兩秒,「這樣夠給你面子了吧?」

「嗯,這才差不多嘛!」他心滿意足的笑著,至少看來,是石琳太夸大了眼前這個小女子的刁鑽難纏啦

看來,這人八成有張天生的烏鴉嘴,事情不幸讓他言中,住的地方果然發生問題,把海灣附近的飯店全跑遍了,就是沒有空房,飯店的人說,現在正是一年一度的船賽季節,客房早就被預訂一空。

這個消息無疑讓一向當慣獨行俠,自以為可以掌控一切的顏蓁沮喪萬分。打從一到這個國家就什麼都不對了,先是季節不如她所預期的可以賞雪,現在可好,踫上人家的帆船嘉年華會,連住的地方都成問題。唉!她不得不輕嘆,出門應該先翻翻黃歷的。

喬登在她身旁清了清喉嚨,有些同情的問︰「現在你打算怎麼辦?」

「別問我也別管我!」她討厭人家用憐憫的口氣,更何況同情是出自萍水相逢的他。

「不要管?難道你當真要睡公園不成?」

「有什麼不可以?」顏蓁硬是把行李搶了過來,「反正天氣這麼熱,睡公園剛好可以吹些一自然風。」

「你確定?」他實在懷疑她的執意。

眼見自己的話被挑釁.顏蓁更肯定的說︰「干麼?還懷疑啊?難道貴國有明文規定公園裹不能過夜嗎?」

「這倒沒有。」

「那就對嘍!只要不違法,有什麼不行?」

「可是你一個女孩子,又是外國人,難道不怕……」喬登有所顧慮的說。

「怕你們國家裹的強盜土匪?」顏蓁想起了他用的那個字眼,「或是土著?」土著?她以為非洲才有這樣的人種存在,這麼一問,倒勾起她的無限疑惑,「這里為什麼會有土著?我以為這是個先進已開發的國家。」

「再先進的國家,總也有未開發前的一段滄桑史吧?」喬登往一張漆得明亮光鮮的椅子上一坐,話題一轉,「你都是這樣旅行的嗎?」

「什麼意思?」

「喏!就像現在這樣,要淪落到去睡公園?」

「誰說淪落?我這人常是說不定的。」顏蓁就是看不慣他的自以為是,偏要把這一切的突發狀況說成是預料中的事。

「喔?」喬登又不是傻瓜,他隨手拎起行李箱,「你敢說這里面有睡袋或是帳篷?」

「我……」她果然被問得啞口無言,但很快的,她的憤怒馬上將她的窘困取而代之,有沒有搞錯,她是來休閑度假的耶,干麼受這陌生人的氣?一想到此,她馬上理直氣又壯了起來,「你這人很惹人討厭耶!你管我有沒有帶睡袋、帳篷,我就是要大剌剌的躺在公園的椅子上睡,誰管得著」

喬登意味深長的看著她,「你確定真要如此?」

「如果你要為此而感到過意不去的話,那大可不必,如果你認為這麼一來將無法對石琳交代的話,那你更可以放心,我絕不會透露半個字的。」

「這麼說我還得謝謝你?」

「不必客氣!現在你可以自由活動,不必再為我的事費心,oK?」給對方自由,最重要的是也能讓她獲得同等的自由,何況這趟旅程原本就沒要算他一份的。

夕陽把喬登的背影拉得頑長,天啊!他至少有一百八十公分吧?這種身材最容易讓自己那位尊貴的母親心動了。自己一直無法了解母親在感情方面的神秘面紗,只知道她換男人的速度,可以跟有些人換老板的速度相媲美。有一次糗的是在母親的生日宴會上,居然把她男友的名字誤喊為前任男友的名字,害得母親當場下不了台。

其實這也不能怪她,誰讓母親每次換男友的標準不外是高大英挺,而且又全都是藍眼、金發的外國人,台灣哪來那麼多金發、藍眼的美男子啊?再說以母親換男友的速度來看,過不了多久就要轉移陣地,往國外發展了。

母親的生活雖然凌亂放縱,卻對她管教森嚴,這個不行、那個不準的,石琳常取笑著,「你們真是一對奇怪的母女,一個男人不斷,另一個卻又像清教徒似的,從不近男色,怎麼會這樣呢?」

顏蓁卻一點也不在意,雖然她也生活忙碌,卻完全挑自己喜歡的,不必遷就另一個人的想法,不必為另一個人牽腸掛肚。生活自在,全然的自由,工作或度假全由地自己掌控,不必為另一個人負責,她極為滿意目前的生活方式,當然對石琳的熱心作媒,一點也不為所動。

夕陽隱沒,順便帶走白日的高溫,公園裹頓時清涼不少。隨著熱意褪去,到公園裹散步的人也漸漸出現,不過,在偌大的公園只有這幾個人,顯得有些寂寥,顏蓁在心裹想著,人都到哪去啦

苞台北一比,這裹活月兌月兌就像是一座空城,這樣也好,反正晚上要在這裹過夜,沒人不是更沒有安全上的顧慮了嗎?反正只有一夜而已,明天她就要出發到目的地卡瓦島,遣也是石琳力薦的一個旅游地點。

她常忍不住羨慕當導游的石琳,工作就是旅游,旅游就是工作,常可以借工作之名行旅游之實,全天下的便宜事全讓石琳佔盡了,但石琳卻羨慕不用東奔西跑的她。她想起她們曾有過的對話。

「你知道,我現在帶團已經到了常常分不清自己身處何處的地步了。」石琳也是滿月復牢騷抱怨,「這種生活你可以想像嗎?」

「這樣不是很好,人活得那麼清楚干麼?更何況等有一天你老了,再也跑不動了,這些可都是你最珍貴的回憶啊!」

「是喔!為了這些回憶,你知道我要付出多少風險、代價嗎?」石琳可不這麼想。

「什麼風險啊?」

「墜機啊!」石琳煞有其事的說,「所以,我才要你每次當我出國就幫我買保險啊!」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這種錢不賺也罷。」

「你還真是死腦筋耶!就算不為了你,好歹也為了我的名字可以流傳千古嘛!你看,拿了保險金,可以幫我成立一個空難救助基金會,然後把我的大名往上一擺,世世代代的子孫都還會記得石琳這個人,多好啊!」石琳得意的說。

顏蓁一翻白眼,真是痴人說夢

想到此,顏蓁簡直被想像力十足的石琳給打敗,這種事人家是避之惟恐不及,小姐她卻偏可以拿來閑話家常,真不知該佩服的是她的勇氣,還是要對她大無畏的精神肅然起敬

暮色漸暗,喬登一去再也不見蹤影,雖然是她要人家離開的,不過對他居然當真可以放下一個單身又容貌不差的女子,在公園裹一個晚上。看來,他也絕不會是個細心、體貼、有正義感的男人,這種薄情男子拿來當男朋友,不累壞自己才怪。

長途旅行,疲累已經讓顏蓁睜不開雙眼,她干脆從皮箱里拿出外套墊在椅子上打盹,這種露宿郊外的經驗,可是小姐上花轎,生平頭一遭呢

「你不怕等一會兒出現毒蛇 獸,把你當消夜吃?」

睡意中顏蔡勉強睜開雙眼,眼前站的正是剛才讓她數落了半天的薄情男子喬登。

「你怎麼又回來了?」他的出現讓顏蓁精神一振,至少有個共苦的人也好。

喬登望了她一眼,「你以為我會一去不返,放著你在這兒自生自滅?」

「不是以為,剛才你不也真的走了嗎?」

他把手中的一大袋東西往椅子上一放,「喏!這些我想你會用得上。」

顏蓁大略翻了一下裹面的東西,哇!裹面可真是一應俱全,帳篷、吃的、喝的,就連夏天的短袖衣服居然也有,看來,剛才真是冤枉人家了。

「干麼?用這麼怪異的眼光看我?」

「什麼怪異?」顏蓁馬上把感激之情一收,「難道你看不出來我滿臉的感謝嗎?」

「為什麼?」

「喂!你這人真是少一根筋耶,你為我準備了這麼多東西,我不該心存感謝嗎?」

「你可別謝得太早。」他從皮夾裹拿出一大堆收據,「喏!這是全部合計金額,你可以付現,不過如果不方便,開旅行支票也行。」

丙然,不必言謝太早,不過這還跟她的行事風格相互輝映呢!所謂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別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就算如石琳親姊妹般的友誼,她也一概銀貨兩訖明算帳,所以時間一久,石琳對她老是出口威脅要付什麼費用只會一笑置之,因為石琳知道,她是屬于有口無心,一天不威嚇別人就會活得不太快樂的人,石琳說她是標準的處女座,連用錢方面都有潔癖。

喬登不再理她,逕自搬出那堆吐司、沙拉、洗滌干淨的蔬果,以及一片片乳酪,很有條理的一層層往上加,看得出來他並不是生手。

身為老饕的顏蓁,台北哪裹有好吃的她絕不會錯過。要是換在國內,這種食物拜托她,她都寧願絕食拒吃,但這裹是奧克蘭的公園襄,而且早已饑腸轆轆的她,再也顧不得好不好吃,只要能吃就好,更何況她已經付費,不吃白不吃。

「看得出來,你是真的餓了。」跟她比起來,喬登是文明斯文多了。

顏蓁拿著礦泉水和著嘴巴裹那一大團沙拉,差點沒當場噎死,「干麼,你還希望看見一個已經快餓死的人,在你面前表現淑女一口一口慢慢咀嚼?」

「我可不敢指望。」

「不敢最好!」吞得差不多了,她終于有力氣開始關心眼前這個男人,「你能不能讓我好奇一下。」

「說吧!」準沒好事,不用說他心裹也有數了。

「你到底是哪一國人呀?」

喬登慢條斯理的拿一片乳酪夾上一些蔬菜,一口一口品嘗完了才開口,「你猜呢?」

「我要是猜得到,那還要問你嗎?」

「在我回答這個問題之前,你是不是也能讓我好奇一下?」

顏蓁做了個請便的姿態,這人既然是石琳的朋友,總不會白痴到問她從哪里來的吧。

喬登又拿另一片乳酪,重復剛才的動作,卻問出一個令她有些訝異的問題,「你是獨生女,家裹沒有兄弟姊妹?」

嘩!這人有這麼厲害嗎?還是石琳把她的事全泄漏光了

「別佩服我,我這人的直覺可信度超出你所能想像的。」

見他又是一片乳酪,在一旁的顏蓁就差沒把剛才吃的東西全都吐出來。

「不說話?那麼意味著我所說的,百分之百的正確嘍?」喬登得意的說。

「那又怎樣?這種事猜中的機率有二分之一,你不過是運氣好一點罷了。」顏蓁不以為然的說。

「這麼好猜?那你倒說說看,我有幾個兄弟姊妹?」

「干麼?我又不是時間太多,跟你玩猜謎游戲。」

「錯了,我們現在什麼都沒有就是時間多得嚇人,我看,你大概也不敢當真就在公園裹睡,既然這樣,我們干脆聊到天亮算了。」喬登瀟灑的說。

「你瘋啦!」

「我的樣子像嗎?」

把乳酪當吐司吃,看來的確是有一點怪,不過,事情可能沒那麼單純,顏蓁眼珠子一轉,大聲一喊,「我知道了!」

喬登差點沒被她的高分貝給活活嚇死,「你又知道什麼了?」

「別唬我了,說什麼我不敢睡,我看哪!根本是你的問題,說穿了,你是因為不會搭帳篷所以才故意要找我聊天?」

「我不得不服了你的想像力。」

「怎樣?被我說中了吧?」

「很好!」喬登馬上起身,抖落那張看起來像降落傘的帆布,「從沒有人敢直接挑戰我的優越感,你是頭一個。」

他扎營的速度不輸剛才做菜的本事,看來,她當真是門縫裹看人,把人給瞧扁了。不消十分鐘他已經把帳篷搭好。

「如何?」他展示自己辛苦的成果,「這下子你可不能再那麼想了吧?」

「其實我早知道你會,只不過要你早點把我的床鋪好而已嘛!」她轉得還真硬呢

「你的床?」

「是啊!」顏蓁用礦泉水漱了漱口,「你總不會以為我會笨到要引郎人室,故意把自己置身危險中吧?再說你不會回家嗎?」

「回家?」

「是啊!干麼露出那種表情?」

喬登瞼上一副哭笑不得的樣子,「你以為我的家在這附近,而卻能狠下心來讓你睡在這兒?」

「這有什麼不對?反正幫我買了這麼多必需品,你已經仁至義盡了。」

「問題是,我跟你一樣,回不了家啊!」喬登攤攤手。

顏蓁被他弄胡涂了,「為什麼?你不是當地導游?不住這裹要住哪裹?」

「我是本地人,但不是住奧克蘭,事實上,我是住在這裹以外的小島。」

「什麼……」原來同是天涯淪落人,可是也不能為了這理由就讓這人同帳共處啊!惟一的辦法就是,「看來,我只能接受你剛才的提議聊到天亮算丫。」

「改變這麼快?你在怕什麼?」

看見他眼底的揶揄,顏蓁馬上翻臉,「你明知故問、心術不正。」

「有嗎?」他揚嘴一笑,「老實說如果真有什麼非分之想的話,根本不用到那又窄又小的帳篷去,反正這個時候這裹也不會有什麼人走動,在哪裹還不都一樣可以達到目的,你也未免太天真了。」

說得也是,顏蓁決定相信他的話,讓他也睡在帳篷裹,更何況她的行程明天才真正剛始,她可不想睡眼惺忪的去看石琳口中的美景。

但當他躺下之後,她竟連翻身的空間也沒了,一向睡慣大床的她,還真是有些後悔剛才為什麼這麼輕率的答應人家。

「謝謝你肯相信我。」

顏蓁刻意一翻身背對著喬登,順便潑了一盆冷水,「別臭美了,我只是相信石琳的朋友絕不會是之徒,才不是相信你!別打我的歪腦筋,否則……」

「怎樣?」

她的聲音冷冷越過他的肩,「生不如死的滋味嘗過沒?如果不想品嘗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喬登覺得自討沒趣,也翻了一個身。她怕,難道他就不怕嗎?這也是他生平第一次露宿郊外,而且身邊躺著的還是個讓人猜不透的不定時炸彈呢

散發著謎一樣的夜晚,兩顆陌生的心緊緊相依,總要有人給老祖宗機會來印證人性本善這個道理吧?顏蓁決定了,這一夜,她要與陌生人共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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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17 05:02:32 |只看該作者


陽光把整個帳篷照得光亮,透進來的光線剛好打在喬登的臉上,把他臉上的稜線刻畫得清楚分明。他有一張絕對陽剛的臉,兩道又濃又密的眉,像雜草般蔓延開來,睫毛既長且翹,如果是女孩子,倒可以省了許多麻煩,但諷刺的是,他是個男的耶!顏蓁從背包拿出一面小鏡子,先看看他的,再看看自己的,天哪!這人的睫毛居然是自己的兩倍長,老天真是有夠不公平的。

「你是希臘神話裹的娜希瑟斯?」喬登不知什麼時候醒過來的,只見他撐起上半身,打趣的看著她。

「什麼意思?」

「你不知道嗎?她可是出了名的自戀狂呢!」

顏蓁露出不嚇人誓不休的凶惡眼神,忿忿的說︰「我就是自戀,我就是愛自己勝過全世界,怎樣?不行嗎?」

「行!當然可以,而且我還要恭喜你,簡直來對了地方。」

她听得一頭霧水。

「告訴你,如果有機會常住在這兒,你會發現,其實這兒有比美國更多的自由、更多的隱私、更多的自我空間,在奧克蘭如此,在各個離島更不用說了。」

顏蓁爬出帳篷看著天空,看來,今天又是萬里無雲、晴空萬里的天氣,而且是個出游的好日子。

對剛才喬登的說法,她的確無可否認。但從另一個角度來看,這里地廣人稀,如果台灣也有這樣的地理條件,她也不必大老遠搭這麼遠的飛機,最重要的是花這麼多錢跑到這兒,就為了度這幾天的假嘛!所以,基本上,她覺得剛才他說的那番話,跟廢話簡直沒兩樣!台灣地狹人稠,人擠入的世界,哪里還有什麼隱私可言

她又拿出礦泉水,漱了兩口,對著一邊在收拾帳篷的喬登說︰「其實你也不必驕傲,反而應該覺得悲哀。」

「為什麼?」

「想一想,偷窺是人原始的,而你們連滿足這個的條件都沒有,還在那裹沾沾自喜,真是!」

哇!這是哪一國的謬論啊?喬登霎時停了手邊的動作,「你不會是說真的吧?」

反正騙死人不償命,她干脆繪聲繪影的說︰「這麼吃驚做什麼?在我們國家這可是全民運動,大家一起參與的休閑娛樂呢!」

「真的還假的?」

顏蓁吃定他沒去過台灣,加重語氣的說︰「當然是真的,怎麼?懷疑我說的啊?」

喬登笑了,他的笑有點詭異,語帶玄機的說︰「我的中文說得還不錯吧?」

這點顏蓁倒不覺得奇怪,身為導游會幾種語言根本不足為奇,更何況這些年,紐西蘭已經成為觀光聖地,會說國語的導游,有更多的油水可撈呢

「你一點也不好奇我怎能說得這麼好嗎?」

「八成是上了你們這裹的語文學校,主修中文嘍!」

喬登搖了搖頭。

「不對?那……」啊!對了,「石琳教你的?除了她,我看沒人會這麼吃飽撐著。」

「你這麼說,不怕被她知道?」

顏蓁「嘿嘿」兩聲拍拍喬登的肩,「如果她听到什麼風聲,那八成就是你說的,你到底在哪裹學的國語?再賣關子小心挨揍。」

喬登沒見過這麼不知量力的女人,就憑她,連只螞蟻都不死的力道,也敢口出狂言,只見他慢條斯理的說道︰「我到台灣當了兩年傳教士,國語就是在那裹學得這麼流暢的。」

「你?」顏蓁訝異的神情瞬間布滿臉上,「你到過台灣?」

喬登正欣賞著她的謊言被識破時的驚懼,沒想到,過度驚嚇居然無損她的美麗。

「你到台灣而且去傳教?你是神父?」嘩!她昨晚居然跟一名神父共眠,真是褻瀆啊!難怪他敢拍胸脯保證絕不會對她有非分之想,原來他是不能而不是不敢呀

「神父?我還沒到那境界哪。」

「可是你剛剛明明說自己去傳教的。」

喬登覺得好笑,看來眼前這位小姐一點概念也沒有,但現在絕不是傳教的好時機,他把帳篷塞進袋子裹,「走吧!你不會想要今晚繼續在這兒打地鋪吧?」

「當然不想,昨天那是萬不得已的。」顏蓁趕緊沖過去,拎起那一堆早餐,肚子已經餓得七葷八素,「可不可以吃完了飯再走?否則,我怕自己會有隨時昏倒的可能。」

「好啊,如果你想錯過開船時間,我也沒意見。」

「不!當然不要!」她當然不要再錯過什麼事,否則這趟旅程玩下來所留給她的,八成是「悔恨」兩個字而已。

喬登看了她一眼,「你還真是能吃耶!昨天吃了一堆,早上就消化光了。」

「沒辦法,昨天心情緊張啊,整晚都在戰備中,當然消化快嘛。」

戰備中?喬登挑眉,老天!她不會整晚都防備著他這個真君子吧

顏蓁像個小苞班似的,緊跟在喬登身旁,往碼頭的方向走去。這會兒她才發現,原來昨天傍晚以後所不見的人群,全都集合到這個碼頭上來了,看來就是這群人讓她昨晚無處可睡。

「這些人全都是要坐船的?」

「錯!」喬登忙著跟人接洽也沒時間跟顏蓁解釋,只听見他下命令似的說︰「你到一旁等著,別讓人群把你給擠下海。」

擠下海?這人也太夸張了吧?還說他曾在台灣待過,這裹的情況跟台北車站上下班時的人群簡直是沒得比,跟元宵節時的擁擠狀況,更是小巫見大巫哩!身經百戰的她,哪會把這點人群看在眼裹

她只希望買票能順利些,可不要再出狀況才好,否則如果今天沒有辦法順利離開,行程就會被耽擱,如此一來,她的損失可謂不小,更重要的是,她還真不知道要跟這個男人糾纏多久呢

一向獨行慣的她,身邊突然多了個人,而且還是個男人,讓她倍感困擾,這讓她想起同樣讓她感到困擾的何飛鵬。石琳常說她的眼楮是不是讓蛤肉給涂到了,否則怎麼會對何飛鵬那個十足的新好男人全然視而不見

何飛鵬的確很好,而且對她更是好得無話可說,她的同事全都對她的不能知福、惜福而感到惋惜,有些人甚至會為他打抱不平,痴情漢遇上了絕情女就是對他寄予最深同情的鐵證。

然而顏蓁也有話要說,就像她常對石琳說︰「感情到最後不是分就是合,合我不願意,既然不願意就不要有任何的開始,只有清楚干脆,我才能對其他人的耳語問心無愧。」

「問題是,你從來都不給人家一點點機會,那你永遠都不會知道到底可能不可能。」石琳打抱不平的說。

「就是因為知道不可能,所以我才不給他任何機會的嘛!」

「你強辭奪理。」石琳責備她。

「我沒有!只不過憑直覺,我知道跟他是不可能的。」

「愛情可以憑直覺的嗎?」

「我相信可以!」顏蓁肯定的說。

這個問題討論到最後,往往就在石琳的「我不跟你說了」之後結束這個話題。石琳不是說不過她,只不過扭轉不了她對愛情至死不悔的片面觀念。

這也不能怪她,父母的離異,對她而言無疑是對天長地久、海枯石爛最致命的一擊。她的父母從大一開始就是班對,一直到她父親當完兵又念完研究所,兩人才進入婚姻殿堂。

「這種婚姻關系的基礎打得夠穩固了吧?可是,兩人還不是一拍兩散。」

「話不能這麼說啊!婚姻是要經營的,不在于了解夠不夠深嘛!」石琳雖然這麼說,可是還是認為這句話不知是哪兒出了問題。

「所以嘍!既然都是要靠經營,何不找一個直覺上可以跟自己配合得很好的人?」

「何飛鵬,他……」

石琳都還來不及為他請命,就听見顏蓁一口回絕,「如果是他,我倒寧願被判終身單身。」

顏蓁一想到此,心也顫抖了一下,其實她不必也不該把話說得這麼絕的,現在想起來,她的那句話,的確連一點余地也不留給人,尤其石琳是這段感情的發起人。

這也是另一個讓自己感到不好意思的原因之一,所謂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石琳常抱怨,真是太不給她面子了,第一次充當月下老人,就讓人三振出局,而且兩造雙方又是她的好友,害得她根本不敢面對何飛鵬。

為了避免尷尬,石琳這陣子老接歐美團,她說只有這樣,才可以不用去面對何飛鵬奇特又怪異的舉動。

這點顏蓁倒不那麼在乎,她奉行的原則一向是合則聚不合就離,更何況對一份八字都還沒一撇的感情,她更不會手下留情。

「你想事情,一直都這麼專注嗎?」

一接觸到喬登偷窺的眼神,顏蓁馬上收起剛才那堆有的沒有的雜念,正色道︰「你在我身旁偷看了多久?」

「沒多久。」他嘻皮笑臉的說,「前後加起來也沒十分鐘嘛!」

「這麼久!」她跳起來,拍了拍褲子,「你居然潛伏在我身旁這麼久而不出聲?」

「喂!小姐,請你不要顛倒是非好嗎?機會也是你給的耶,如果你不神游太虛,我哪有可能待在一邊這麼久?而且還得陪著你挨餓。」說得他好像病毒一樣,他把一份簡餐遞到她面前。

「我干麼吃這個?別騙我沒坐過客輪,旅游手冊上寫得清清楚楚的,每艘觀光客輪上都有準備精致的餐點。」

「嗯!沒錯,你看的觀光手冊鐵定是今年才出版的。」

「就是說嘛!」她的心里還嘀咕著,想省一餐就直說嘛!更何況她也不是會白吃人家的那型,而他也不是會讓人白吃的人。

「不過我勸你還是把東西給吃了吧,否則等一會兒暈船了,我可不負責。」

「又要騙我,那麼大一艘船怎麼會暈?」

「抱歉得很。」喬登面有菜色的擰著眉,把手中船票二兄,這根本不是什麼船票而是一張快艇出租證。

顏蓁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去,只見她一張無辜的臉像戰敗母雞般的無語問蒼天,「這是怎麼一回事啊?」

「到底怎麼一回事?」何飛鵬終于在石琳家門口將她逮個正著。

「啊!」石琳顯然是驚嚇過度了。

要面對的,遲早是逃不了,只是她沒想到何飛鵬會直接殺到她住的地方,看來顏蓁這檔事可真的是把他給惹火了。

「我可以跟你談談嗎?」他像是門神一樣,把她的門口給霸佔住。

這下子,石琳既不能破門而入再把他反鎖在門外,更不可能拔腿就跑,再說,做錯的又不是她,她更沒有跑的必要。

「能不能改天?」拖延戰術也許是另一個不錯的方法.「我剛下飛機.累得只想好好睡一覺,有什麼事能不能過了今天再說?」她用懇求、拜托的眼神望著何飛鵬,如果她預估得不錯,這套對他來講最管用了。

丙然,何飛鵬馬上露出憐惜的表情,語氣也馬上緩和下來,「怎麼把自己弄得這麼累?賺錢也不必這麼拚命嘛!」

「你不會懂的。」既然計謀奏效,她干脆把自己說得更令人同情,「像你們這種躺著吃、坐著吃都可以吃好幾代的有錢公子,絕體會不出下一餐還不知道在哪裹的痛苦。」

「這麼慘?你怎麼都不講?」

「講給你听?拜托!你又不是我老板。」

「我們是朋友呀!」

「朋友?那又怎樣?」

「朋友就有通財之義。」說著,何飛鵬當真掏出皮夾拿出支票,「說吧!你到底缺多少錢?」

天哪!她沒想到自己亂掰的話,何飛鵬居然也會信以為真。一時間她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演下去

「拿去啊!這是即期支票,隨時可以兌現。」

石琳接過來,居然是一張金額空白的支票,只見她驚呼,「你干麼啊?就算你家開銀行也不是這種凱法吧?」

「又怎麼了?」何飛鵬被罵得有點莫名其妙。

石琳沒好氣的把支票往他手里塞,「你這是用來交換小顏的下落嗎?」

「不是,我……」

「是就是!像個男子漢好不好,不過這份謝禮也太厚重了吧?」

何飛鵬急得就差沒去撞牆。

「說也奇怪,像你這種多金、專情又有正當職業的男人,小顏怎會不為所動?我看八成是你用的方法不對。」這會兒她又當起愛情咨詢專家來了。

「石琳!我……」

「你看,這就是問題所在,話說了半天,我都還不知道你今天到底來找我做什麼?小顏又屬于速戰速決的行動派,難怪你跟不上她的腳步。」

「是你沒讓我有說話機會。」

石琳把門打開,做了個請的姿勢,「進來說吧!我已經累得只想就地趴下。」

何飛鵬是這兒的常客,所以對里面的一團亂早已習以為常,到她這兒,還必須自己負責把一個地方清出來才有地方可坐。

「你知道哪裹可以找到飲料,就麻煩你自力救濟。」石琳走向衣櫃隨便抓了一件家居服便往浴室走去,從裹面淅瀝嘩啦的聲音也知道裹面的人正在做什麼。

趁著石琳在洗澡之際,何飛鵬悄悄的幫她收拾著散落在客廳桌椅上的衣服、書報、零食,這也不是頭一回了,所以他做起來熟得就像在他自己家里一般。不過話說回來,在家是大少爺身分的他,這些事也輪不到他自己動手。

棒著一道門,他朝裹面揚聲說︰「你這麼忙,為什麼不找個人來幫你打掃房子?」

「啊?」隔著水聲,石琳根本听不見他在雞貓子鬼叫些什麼

算了!何飛鵬不再問,幫她把衣服拿到陽台的洗衣機里浸泡,順便點燃一根煙。

石琳洗完澡,看見客廳煥然一新,由衷的贊嘆,「哇!你是大街魔術呀?才一會兒工夫,居然可以把東西全都變不見了,真是佩服、佩服。」

「什麼變不見?是一一收拾好了。」

石琳頂著一頭濕淋淋的頭發往陽台走去,一見何飛鵬手上的煙,馬上奪了過來,一把捻熄,「不要把你的快樂建築在我的陽台上,我這些花還想呼吸新鮮空氣耶!」

何飛鵬心想,她不吸二手煙,這倒情有可原,花拒吸二手煙?沒听過

「你剛剛說什麼?我沒听清楚。」

何飛鵬見她發上的水珠豆大般的落下,把她身上的毛衣弄濕了一大塊,他伸出手把她手上的大毛巾拿了過來,擦狗毛似的把她整個頭都罩住再用力擦拭。

「喂!你干麼?住手,快住手哇!」

石琳的尖聲怪叫,很快的就讓何飛鵬怯步,他往樓下一看,已經有人往這兒觀望了。

「你小聲點行不行?人家還以為這兒發生凶殺桉了。」他把毛巾移開,只見她一頭亂發下一雙光火的眼楮,「干麼用這種眼神看我?」他還好心的幫她順了順頭發。

「你,住手!」

被她這麼一吼,何飛鵬嚇得連忙把手放下,「生氣啦?我說的是實話嘛!是你沒看見而已,其實剛才已經有好多人往上看了,我……」

他話還沒說完,石琳便用盡力氣把他往門口推,「走啦!不要在這里惹人嫌,我告訴你,小顏出國了,她在奧克蘭,現在我全都告訴你了,可以走啦!」

「石琳!你听我說,我……」

她才沒精神跟他耗下去,把何飛鵬推到門口,石琳打算把門用力帶上,卻沒料到他用手一擋,硬是苦苦哀求說有一件重要的事。

「好吧!看在你幫我整理家務的份上,我就讓你講,說吧!什麼重要的事?」

只見他囁嚅困窘的說︰「先把頭發吹干,否則這種天氣很容易感冒的。」

「這擾是你口中重要的事?」石琳差點沒當場昏倒,她「砰」一聲,把門用力甩上。

住沒她選擇的份,現在連船也由不得她要不要搭,但更殘酷的是,現在連駕船的人也沒她挑選的份,天哪!世間公理全讓天狗吃了嗎

「要是不滿意,你大可以自己開船或是在這兒等上兩天,等船賽結束了,這兒一切就恢復正常了,如何?」喬登漫不經心的說。

「你有毛病啊!我是觀光客耶,又不是移民到這兒來了,有那麼多時間可以浪費。」

「SO?」

「你問這不是白問了嗎?台北你不也待過,難道會不知道那地方根本是個盆地,你看過人家在盆地開船嗎?」

這人理不直氣倒很壯,喬登也學她的口氣說︰「你唬我啊!我就去過翡翠灣集訓過,可別告訴我那地方不屬于大台北。」

「喂!你存心找碴啊?」顏蓁擦著腰怒視喬登。

「對不起,我不喝茶。」

「你——」她真不知他是真听不懂還是假裝有听沒懂。

在顏蓁還來不及發飄之前,喬登已經幫她把紙袋裹的三明治和沙拉拿出來,遞到她面前,「可別說我沒警告你,空月復上船可是很難受的。」

「不吃!」她卯起來,可是比頑石還硬呢

「當真要跟自己身體過不去?別忘了,你到這來可是游山玩水的咧。」

「要你管,你不認為自己也未免管得太多了吧?」

喬登沒法子,只好自己拿著那一袋早餐在她面前晃來晃去。

這個舉動顯然又引起顏蓁的不悅,不過生氣歸生氣,她何必跟自己的肚子過不去,此刻的她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她一把搶過袋子,掏出三明治大口的咬著。

喬登被她嚇了一大跳,打趣的問著,「這會兒怎麼又要吃了?剛才不是還要絕食嗎?」

「誰要絕食?我剛才只是不想吃東西。」

罷才距離現在也不過才兩秒好不好,這人也未免太善變了吧?還是因焉她是女人?喬登好笑的盯著顏蓁看。

「干麼這樣看我?沒見過美女嗎?」

听她這麼一說,喬登剛才塞進去嘴巴的沙拉差點沒噴出來,不過,她說得沒錯,以她的外型來說,歸類成美女當然是不用懷疑的,只是,以他在台灣居住兩年的經驗,像她這樣自信到有些自戀的人,還真是不多見。

喬登對她的好奇頓時倍增,「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不能。」她斬釘截鐵的拒絕。

「好吧!那麼,你能不能回答我一個問題?」

「你腦筋秀逗啦!這兩句話不是一樣的意思。」前面的回答是不能,換成後面的問法,難道就可以了嗎?真是白痴!顏蓁在心裹暗罵著。

不管她回不回答,反正他是鐵了心要問︰「你該不會是逃婚逃到這里來的吧?」

「逃婚?」顏蓁指了指自己,「我像是這樣的人嗎?」

喬登很肯定的點了點頭,「很像,百分之一百像極了。」

「你說,把話說清楚,我哪里像是逃婚的人?」顯然他的這句話,把剛才才褪去的戰火又重新點燃。

「你看,說了你還不信,你的情緒像是來度假的嗎?喜怒無常,活像是這裹的活火山,隨時都有爆發的可能,倘若不是受到什麼刺激,我想一般人根本不會像你這樣子難以溝通又難以取悅。」

「我難溝通?難取悅?」他的這些話,存心是要讓她剛才吃下去的東西消化不良。

喬登迎視著她噴著岩漿的星眸,正準備全力迎戰,不料,卻在這緊要關頭,她突然爆笑開來,而且顯然一發不可收拾。

「你,還好吧?」一會兒生氣,一下子又開心,這人是怎麼回事?喬登不解。

「你不是說了嗎?微笑是不需要成本的,所以,我現在做的可是無本生意啊!」她微笑著說。

「問題是,你剛才明明已經生氣了,怎麼……」喬登這下真是丈二金剛模不著頭腦。

「生氣?怎麼會?我怎麼可能中了你的詭計?」

听她這麼一說,他還真是迷 了,「我有什麼詭計?顏蓁小姐,麻煩你告訴我這個不怎麼靈光的腦袋吧!」

「你也太謙虛了吧,說自己腦袋不靈光,其實,你才真的是鬼靈精怪呢!」顏蓁一把拿過那張租船證,「你瞧,你明知道我不會開船,所以千方百計想激怒我,好讓我炒你魷魚,這下子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跟石琳說,是我自己不需要導游的,可不是你喬登不顧朋友道義,置我于不顧的。怎樣?被我說中了吧?」

「嗯!」喬登頗有同感的點著頭,「你的推理能力還真是一流的。」

「知道就好,我告訴你,在心理分析方面我可是一流高手,所以千萬不要挑釁我的權威,明知故犯的結果,你知道會很慘的。」顏蓁表現出不可一世的樣子。

「有多慘?」

她馬上搬出對石琳慣用的伎倆,「生不如死听過吧?我告訴你,下場就會比生不如死還要難熬,怎樣,怕了吧?」

生不如死他已經沒嘗過了,要他再憑空想像更難熬的感覺,不是分明刁難他的智商?喬登看了一下表,又往海口望去,沒錯,他們的快艇已經來了,于是他拎起行李往渡口走去。

「喂!」顏蓁跟在他身後喊,「別走,我話還沒說完啊!」

「放心!」他昂首闊步揚聲說,「有好幾個小時,只怕等一下你會沒話題可說了。」

「導游先生,我們不會是要開到地球的盡頭吧?怎麼這麼久啊?」

顏蓁已經軟綿綿的趴在船邊,不時頻頻作嘔,很顯然,她是屬于吃飽飽的也會嘔吐的那型,剛才應該讓她空月復上船的才是,喬登心裹這麼想著。

「再忍耐一些,照我的保守估計,應該再兩個小時就到了。」

「什麼……還要那麼久?我們不是已經開了好幾個小時了嗎?」

「是呀!問題是,就算坐客輪也要四個多小時,快艇可以這麼超速,已經非常可貴啦!」

顏蓁听了腳又軟掉了,腳一軟胃馬上跟著不舒服,一瞬間,她又對著藍波碧海大吐特吐。

喬登看她那個樣子,真是于心不忍。不過嘴上卻還故意開她玩笑,「我看等一會綠色組織要來開你罰單了。」

「罰我?」

「是啊,像你這樣污染海洋,比廢棄水還毒,足以毒死好幾頓的魚呢!」

「你,好家伙!看我吐成這樣,你就吃定我沒力氣修理你?」顏蓁費盡力氣想從船邊坐回駕駛旁邊的位子,卻沒想到她連這一層力氣也沒有。

「看吧!不是我要吃定你,是你自己連移動的力氣都沒了。」喬登的手往前面一座島嶼指著,「看到了嗎?」

廢話,那麼大一個島,她又不是瞎子,「你不是說還要兩個小時,怎麼這麼快就到了?」

「到是到了,不過,是我到家了。」

「你家?」

「這麼驚訝做什麼?我不是早說了嗎?我家也是在小島上。」喬登很熟練的一個大轉彎,準備進港。

這一彎又讓顏蓁吃足了苦頭,趕緊又往船邊一靠,做好準備動作。

「沒意見?這樣最好,反正就你一個人嘛!所以有什麼理由非要到那里不可?既然不跟團就應該把行程玩得更豐碩一點,我保證讓你這趟行程花費最少,收獲最豐,OK?」還是沒聲音,很好,不表示意見,那也就是贊同嘍

可憐的顏蓁,這一路下來,她已經吐到要月兌水了,雖然她對行程被涂改感到非常不滿,但她心裹更是心知肚明,倘若再坐這艘船到目的地,恐怕到時下船的,只是一張人皮而已。她不想魂斷異國,她還年輕,還沒談過一場像樣的戀愛,怎麼可以英年早逝

所以,她並不是吐到不能持反對票,事實上,她正樂得高興可以留下一條小命,月兌離這艘要人命的船。

直到她踏上陸地,仍感到一陣天旋地轉。

「你還好吧?」喬登的手景握著她的手。

「還活著!」顏蓁的臉色蒼白得有如一張白紙,血色迅速的抽離,使她看起來白皙得十分恐怖,接下來便是一陣暈眩,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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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17 05:02:33 |只看該作者


「你這樣子是向我示威?」亞格妮哪裹能忍受自己的男人,居然大剌剌的抱著一個女人回家?這種事,度量再大的人也無法忍受。

「她是我的朋友,跟你沒有任何關系。」他冷冷的說。

「是嗎?我看你格調是愈來愈低了,現在連黃皮膚的人你也要,我看不用多久你就會帶一個黑人回來。」

「好啊!」喬登也不甘示弱,「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你敢!」亞格妮火冒三丈的大吼。

「你以為呢?」

「喬登,你太過分了。」亞格妮怒氣沖天的往客房走去,他讓她不好過,她也不會讓他的嬌客有太平日子。

「亞格妮!」喬登在她身後喊著,「你要去哪?」

亞格妮才奔到房門口,只見顏蓁已經站在房門口,她早已經听見兩人的口角,專程等在門口,「你好啊!亞格妮。」

「好?看見你,我還會好到哪去嗎?」亞格妮氣呼呼的說。

「不會吧!我自信我的長相雖然不是絕色,卻也不至于會嚇到你啊!」

亞格妮沒那閑情逸致跟顏蓁聊天,她開門見山的說︰「我不知道你是打哪兒來的,而且我也不想知道,現在我要求你,回到你來的地方去。」

「啊?」顏蓁故意听不懂,「拜托一下,我英文能力不好,你剛剛說很歡迎我來是吧?我就知道可以相信喬的話,他說你是個好客的人,現在看起來,他說的話真是一點也不差哩!」

「喬?」

「是啊!」顏蓁故意往喬登身邊一靠,狀似親匿的將手伸進他的臂彎,「他沒告訴過你嗎?喬可是我為他取的小名呀!沒辦法。誰教他是我的寶貝呢?你說是不是啊?」她一臉深情的望著喬登。

喬登有些受寵若驚,心想,這小女人是不是坐船吐昏丫頭,錯把他當成男朋友了

「安——德——魯!」喬登的名字從亞格妮齒縫中進出,「你說,這是怎麼回事?剛才你才說她是朋友,現在怎麼會變成這樣?」

「是女朋友,可能是你沒听清楚吧!」顏蓁不忘火上加油。

「你!住嘴。」亞格妮大吼一聲,「沒你說話的份。」

「本來就不關我的事,我說話只會讓你丑態百出,為了你著想,我還是住嘴得好。」

「你……簡直要氣死我!」亞格妮何曾受過這種氣,「我有什麼丑態?難道你是剛到這裹,不知道我是這一次選美的亞軍得主嗎?」

就憑她?老天爺的眼楮真是讓蛤肉給涂到了,顏蓁暗自大抱沒天理。

「你那是什麼表情啊?」亞格妮從她眼底讀到一瞼的不信。

顏蓁一臉的難以置信,她望向喬登,只見他點點頭又聳聳肩,一臉的無奈,看來他對自己的女朋友也是十分的無可奈何。看在他好心讓她提早下船不至于月兌水至死的情分上,她理當知恩圓報。

「我的表情很難看嗎?喔!真是抱歉,我的驚訝只是因為對貴國的評分標準而已,絕不是因為你的緣故。」

乍听之下沒什麼語病,但細想以後亞格妮才發現說來說去講了半天,原來她還是在貶低自己的頭餃,只是換個方式而已。

她無力還擊,只得賴在喬登身上撒嬌,「你說話啊!看你帶回來的是什麼明友,居然敢這樣說我?」

「誰要你先不尊重人家。」喬登根本不吃她那套。

「我哪有?」亞格妮矢口否認。

「哪沒有,你剛才還說我格調愈來愈低的,不是嗎?」

「你!你居然聯合一個不相干的人來欺負我,你真是可惡!」亞格妮氣得直跺餃。

「是你先欺負人的,所謂來者是客,這點道理你都不懂?」

亞格妮從沒這麼沒面子過,喬登居然膽敢這麼說她!她迅速離開他的懷抱「你了不起,很厲害是不是?等我告訴凱文,我看你還囂張得起來嗎?」

看著她的背影,顏蓁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你的女朋友原來是這樣的啊?」

喬登戲謔著,「有沒有搞錯?你看起來比我還失望百倍。」

「我?何只是失望,要不要我來預言你們的感情?」

「你會?」他還不知道她是個預言家哩。

「喂!你那是什麼眼光啊,怎麼看起來就是沒安什麼好心眼。」

沒安好心?這可是天大的冤枉啊!喬登滿臉委屈,「我說小姐,你這麼說我,會不會太失公道?倘若我真的沒安好心眼,你還會好端端的站在這裹?」

「誰知道你心裹在想什麼。」

早知道都要落人口實,他真不該錯過那麼多的機會,再說,這下子把亞格妮給惹火了,這一回她鐵定不會讓他有好日子過。

「好啊!既然你這麼想,我不對你不安好心眼似乎也說不過去是不是?好吧,從現在開始,我可要多多加油喔!」說著,他馬上身體力行,把手搭在顏蓁的肩膀上,並且出其不意的在她的粉頰上輕輕一啄。

被他這麼一驚嚇,顏蓁馬上跳離數尺之遠。

她這模樣看得喬登哈哈大笑,真是個不經世事的小女子,偏偏又喜歡擺出一副歷經滄乏的樣子嚇唬別人。

「鬧下行嗎?凱文是誰?她好像把他當成保護神咧!」顏蓁的好奇是出了名的,事情沒有讓她弄到一清二楚,她是不會善罷甘休。

「喂!小姐。你不覺得自己撈過界了?」

「反正我這趟旅游是毀定了,不撈些其他的事來彌補,那我的錢不是全都白花了?」

「其他事?」

「是啊!你想,如果我能促成你的婚事,那麼我的旅費不全都回來了嗎?」

「我跟亞格妮?」喬登一臉的懷疑。

「當然不是,我說了你跟她是不會有結果的。」

他皺眉,不是亞格妮,那麼……

喬登不知顏蓁打的正是她的超級損友石琳小姐的主意。

石琳的腦筋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一天到晚嚷著要移民的她,居然沒想到用這種最方便又最省錢,直接嫁到外國這麼十全十美的方法。

在各國飛來飛去的她,早對台灣這樣的居住環境深感痛惡,在她眼中,台灣是個該被列為不適合人居住的排行榜之冠。既然這樣,她為什麼不及早到國外去開闢另一片天呢

「你以為在國外生活這麼容易嗎?我可不要到國外去洗盤子當跑堂的,總要有了一筆錢才能有打算嘛,再說我現在是高收入耶,要我放棄怎麼可能?」

這就是石琳的理由,在她不看好的土地上拚命努力的賺錢,為的就是將來要遠走他鄉,到異國去開疆闢土。

現在,自己幫她發現了這個便捷又迅速的方法,石琳不感激涕零才怪呢

「在想什麼?」喬登已經盯著顏蓁看了老半天,她的神色千變萬化,真不知道這個小女人心裹又在盤算著什麼主意

「你跟石琳是好朋友吧?」

「石琳?」他被問得一頭霧水,「我們是朋友,不過……」

「這就對了嘛!」顏蓁把發言權搶了過來,「我再問你,你覺得她那個人怎麼樣?」

「她嘛!精明能干,能力很強。」

「而且長得又漂亮,對不對?」

喬登看了她一眼,「無緣無故的,你突然提起她做什麼?她……」啊!是了,不是亞格妮,他們所共同認識的人就只剩石琳了,剛才怎麼沒想到呢?「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了。」他食指左右一擺,「我現在就可以回答你,不——可——能!」

「為什麼不?你剛才自己也說了,她能干又漂亮,找這樣的人當情人,總比亞格妮那只母老虎好多了吧?」

丙然是要推薦石琳,喬登用力搖著頭,「你不懂,我跟石琳的情誼就像我跟凱文的感情一樣,哥兒們嘛!」

「凱文是你哥哥?」

「是啊!這名字你應該很熟吧?」

又來了!「熟,當然熟!而且我還知道你母親大人是凱文柯斯納迷,所以幫他取了這個名字,對吧?」這種把戲,她一學就會。

「哇!你簡直是天才,真不愧是我媽的知音呢!」

「是喲!只可惜我跟她不熟,否則,她一定會說我是顏回的後代。」顏蓁順水推舟的說。

「顏回?」

「算了,你跟他不熟,不會知道他是誰的。」她又把話題轉回去石琳身上,「說真的,如果亞格妮和石琳,我倒是建議你後者。」

「我有權不接受你的建議吧!」

「你很奇怪耶!石琳有什麼不好?你們是舊識又是同業,比氣質亞格妮根本沒得比,你還有什麼好挑的呢?」真搞不懂他在想什麼。

喬登瞅著她,「你為什麼非要管這檔事不可?」

「我說了嘛!賺旅費呀,石琳她真的……」

「好,好!算我怕了你行吧?」他舉雙手投降,「我真的不想掃你的興,可是除了石琳難道就沒有其他選擇了嗎?就算填志願卡,至少也有兩樣以上的選擇嘛!」

「這件事沒得選,愛情是不能談條件的。」顏蓁堅決的說。

「愛情?拜托,這事根本八字也沒一撇,不信你去問問石琳,我跟她之間,到底有沒有這種可能。」

「就算有,她怎麼好意思說?」

「放心,她是有什麼就說什麼的人,你真是對她一點也不了解。」

「看吧!還說什麼不可能,對她如此了若指掌,這下子沒話說了吧?」

「顏……」重要開頭,喬登居然又把人家名字給忘了。

「蓁!有這麼難記嗎?」

「好吧!蓁小姐,我可不可以拜托你,不要再隨便幫我找女朋友了,行嗎?」喬登邊說邊拉著她跑向房間。

他的力道讓顏蓁哇哇大叫,她心想,完了,一定是強要推薦石琳給他,把他給惹火丁,這下子,她沒好日子可過了。

「你就不能讓我過幾天好日子嗎?」

凱文的出現是意料中的事,只是沒想到這次居然會這麼迅速,亞格妮不知道又在他面前投訴些什麼。

「我又怎麼了?」喬登把手往口袋裹一插,故意露出一副無辜的表情。

「別裝成事不關己的樣子,我就不相信你會不知道我會站在這裹的原因。」

「亞格妮又跟你說了什麼?」

「看吧!你也知道是她的因素,那麼你也該知道我要說些什麼?」

凱文的語氣有著少有的嚴苛,以前至少是和顏悅色,像今天這樣一絲不苟的樣子,還真是少見,或許這和亞格妮跟凱文說的內容有關吧!喬登心想,他一向不懷疑她敘述一件事情時加油添醋的能力。

「我說過,你要風流我管不著,但至少也要知道掩飾嘛!而你居然堂而皇之的把人帶回家來,這不是教她把你給逮個正著?」

「什麼叫逮個正著?」喬登滿臉不悅,「我們又不是夫妻,帶個朋友還需要偷偷模模的嗎?」

「朋友?」凱文並不準備手下留情,「還是個外國女朋友?」

「你一定要跟亞格妮一樣扭曲事實我也沒辦法。」

「人呢?」凱文屋前屋後找了一回,終于在沙灘上瞄到一個身影,「就是她?」

「如果你說的是朋友,那麼無疑的,她是,倘若你硬要說她是我的外國女朋友,那麼很抱歉,她不是。」

「不玩這種咬文嚼字的把戲你不舒服,是吧?」

喬登聳聳肩,反正他一向跟這個哥哥溝通上有困難,「我希望你不要去找她麻煩。」

「為什麼?怕我把她嚇跑?還是怕我太有魅力會把她搶走?」

凱文的確長得比喬登更英挺些,尤其他比較會穿著打扮,看起來更加器宇非凡。

不過喬登也並非一無可取,他雖然邋遢,卻擁有一種渾然天成的藝術家氣質,他的書卷味幫他一個大忙,在年齡上馬上減少了幾歲。

兄弟兩人樣子長得不像,連穿著品味也南轅北轍,只要他們兩人不說,根本不會有人把他們聯想在一起。

「如果你一定要去招惹她,別說我事先沒警告過你。」喬登的眼光也跟著落在海灘上的顏蓁身上,看來,海浪也招惹她了,只見她奮力的踢著濺起的浪花,一波接著一波。

「先別說她了,你打算怎麼安撫亞格妮?我看她這一次真的是生氣了,你到底做了什麼天大的事,可以讓她這樣子歇斯底里?」

「你也知道她歇斯底里了?見識到了吧?」

「你別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讓她抓狂了,你就有好日子可過嗎?」凱文點了煙,往椅子上一坐,「再多忍耐一些時候嘛!」

「忍耐?老哥,我可是度日如年耶,你說得倒是輕松愉快,你怎麼不自己試試?」

「我也不想麻煩你啊!問題是,人家要的不是我,我也沒那份榮幸。」

「這份榮幸我不要,可以吧?」

「不行!」凱文捻熄煙,霍然而起,「當初是你答應要幫我,出爾就不能反爾。」

「老哥!」

凱文又瞄丁沙灘一眼,「如果真是為了她,我倒認為沒那價值。」

「我說了,這不關她的事,她只是無意闖進的旅客,其實應該說是我無意間闖進她的生活,把她原本的計晝弄得亂七八糟才是。」

「喔!」凱文若有所思,「這麼說你更不用在意才是,反正,終究你們不過就是不相干的人而已嘛!」

「你要做什麼?可別亂來。」喬登緊張的問。

「她不是個旅客嗎?我怎能讓一個不相干的人來壞我的大事?」

「老哥!」

凱文沒再理會他,逕自走出去。

還好,凱文並沒有冒冒失失的跑去找顏蓁,否則這下子他們的梁子可就結大了。喬登知道他老哥是言出必行的人,所以,他必須先有所行動才行。

陽光這麼炙熱,顏蓁居然還可以在海邊優游踱步,喬登走近她身旁,同時幫她撐起一把傘,語帶關心,「這麼熟,你就不怕中暑?」

「干麼這麼關心我?難不成是為了先前的事過意不去?」先前喬登把她拉進書房開一張支票給她,為的就是要她不再為他和石琳扮紅娘,他保證只要她不再提那檔事,他願意全權負責她這趟所有行程。

「你說支票的事?」

「當然,否則你以為我在海邊做什麼?」顏蓁邊走邊說。

「我以為你在散步。」

「頂著這麼熱的太陽?」顏蓁一把搶過他的傘,「我是在生氣!難道你沒看出來嗎?」

喬登故意湊近她的臉很認真的研究,半晌仍不作聲。

「怎樣,看出來了嗎?」

「沒有。」他露出很認真的表情,「我只看見你臉上有雀斑,而且為數不少。」

「你,欠扁!」說著,顏蓁便用陽傘揮了過去,不過技術不好,揮棒落空。

喬登自然不會傻呼呼的站在原地挨揍。她追,他自然要逃,就這樣一逃一追,很快的,他們跑回屋裹。

顏蓁顯然下定決心不肯善罷甘休,她一點也不放松,追得他氣喘吁吁。

「好,算我怕了你行嗎?」喬登求饒。

「不行!」

「那要我怎樣才能以示歉意?不然我跳海算了。」

「你?」顏蓁指著他問。

「以為我不敢?」

「你敢嗎?」她不相信的反問著。

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他真是讓眼前這個小女人給瞧扁了,喬登二話不說,馬上街向陽台,只听見「刷」的一聲,他當真給它跳下去了。

喔,老天!顏蓁趕緊往陽台邊跑去,哪裹還有他的蹤影?只見浪潮洶涌著,或許是漲潮的緣故吧!還好是漲潮,否則像他剛才那種跳法,不見閻王才怪。

他會游泳嗎?顏蓁為自己這念頭感到好笑。這是什麼笨蛋想法?他從小到大與海為伍,都會開船了,哪有可能不會游泳的道理?懷疑她這只旱鴨子還合情合理些。

一秒、兩秒、三秒,幾分鐘過去了,還不見喬登冒出水面。難道他是潛水冠軍,可以自行在水裹換氣?可就算是冠軍,也未免在水裹悶太久了吧

莫非……出人命了!顏蓁趕緊奔出屋外,對著海面看了一遍又一遍,真的沒有人影,她開始緊張的大喊,「喬登!喬登!你在哪裹?別嚇我,我接受你的道歉就是了,你快出來吧!」

她慌亂的眼神梭巡著海岸,一回又一回,怎麼辦?她沒想過他是情緒這麼容易激動的男人,還以為只有為愛殉情的人才會跳海,誰知道他居然也笨得可以。

但問題是,人家是為情、為愛可以不顧一切,這人為的是什麼?她不是他的阿娜達也就算了,他們連算不算是朋友都還有得懷疑哩!所以,他怎麼能為了一個萍水相逢的人去尋死尋活呢?還是他本來就有解不開的問題,所以要拿這個爭執來貫徹他尋死的決心

顏蓁愈想愈不對勁,她才不要當代罪羔羊,「你出來把話說清楚吧!你這麼不明不白的走,我會讓人指責的,別的不說,光是亞格妮就不會放過我。還有,我不會開船呀!你這麼一走,我不是要留在這個小島留定了嗎?我不要,我可以跟你談個條件嗎?只要你活過來,我保證不會再把石琳硬是推薦給你,好不好?可以嗎?」

「這個條件也太差了吧!」隨著話語,只見喬登嘴里含著一根吸管,好端端的站在她眼前。

顏蓁被他嚇得跌到水裹,還好喬登眼明手更快,馬上把她拉起來,不過,她還是喝了好幾口海水,嗆得她咳聲連連。

喬登忙著幫她拍背,連聲關切的叫︰「你還燈吧?有沒有怎樣?」

顏蓁被嗆得說不出話來,更別說要回答他的問題。

眼見情勢不對,喬登攔腰一抱往岸邊走去。

顏蓁在他懷里,只感到兩人同樣是一身的濕,而且除了濕之外,她還發現在那層薄衫下,他的胸膛無比的寬闊,海水讓他展露了男人壯碩的體態,並且如此和她貼近。

這種和對方如此貼心的感覺,是屬于哪一種情緒呢?剎那間,她迷惑了。不過這種迷惑的感覺持續不到兩秒,她的理智馬上翩然來到,既然可以把對方看得這麼徹底,那麼自己不也難逃賊眼了嗎

當她有這認知時,喬登已經趁著她發呆這段期間,把她全研究完了,因為在她雙手本能的往胸前一遮的同時,只听見他若無其事的發表高論,「其實你身材不錯啊!為什麼要怕別人知道?」

顏蓁氣得就差沒當場賞他五百塊,她要趕緊月兌離這個色魔的懷抱,但因為一手要扞衛胸前國土,所以只剩一手要撐起身體,對她來說並不容易,最後,還是喬登幫忙,扶了她一把。然而才剛站穩,顏蓁便一掌把他的手給打下來。

「哇!」喬登拍了拍胸脯,「別嚇我好不好?我會得心髒病耶!」

「得什麼病呀?我看你根本是扮豬吃老虎,專門拐騙別人的同情心。」

一上岸,她的心倍感安全,又可以口若懸河,「不要說我冤枉你,光說你剛才表演跳海那一幕就可以知道,你不過是虛張聲勢,要別人為你提心吊膽而已。」

「你當真這麼想?」喬登甩了甩發上的水珠。

沒想到男人撩撥頭發的姿態也可以這麼嫵媚,這下子真教顏蓁看傻了眼。

「在你的眼底,我只是個不值一提,只會耍心眼的人」一

她沒答話。

「不回答表示你就是這麼認為的。」喬登開始在那邊喃喃自語,「真沒想到我這麼盡心盡力放著自己的工作陪佳人,卻還要落得只會耍心眼這樣的評價,唉!」

「拜托!什麼盡心盡力的?我到現在都還沒辦法到達目的地,你居然還敢大言不慚的說這種話,有沒有搞錯呀?更何況,這本來就是你的工作嘛!」

「我的工作是什麼,你知道?」

「導游呀!」顏蓁說得理直氣壯,「石琳跟你不是同事嗎?」

「這就是你這個聰明絕頂的頭腦所想出來的?」

「怎樣?服氣了吧!」

喬登一頭亂發,發絲上懸著一滴滴的水珠,他笑了,笑容裹有些許詭異,「那麼我也說一個可以同樣讓你服氣的事,如何?」

看他笑成那樣,八成又不懷什麼好意,「好啊!難道你可以猜出我的職業不成?」

「當然!」喬登回答得很確定,「我猜你一定不是石琳的同事,怎樣?天才就是天才!」

「何以見得?」

「這是在考我嗎?」

顏蓁走到一棵棕梠樹下,太陽都快把她給曬暈了,「天才也要讓別人肯定,是不是?總不能自己說了就算數吧?」

「好啊!你要听理由,我至少可以說出一打以上。理由一、光看你帶的衣服就可以看出你是多麼的不專業,再怎麼大而化之的人,也絕不會輕忽季節不同的;理由二、你連飯店都沒預定,這對一個從事導游的人來說,根本是不可能會有的舉動。光說這兩樣,理由是不是夠充分了呢?不過,還有一個天大的理由。」

還有?這兩樣還不足以讓她泄底嗎?還有什麼更大的漏失呢?「你說啊!難道你不打算讓我心服口服嗎?」

「當然,只不過,這點可能會讓你口服心不服。」喬登又露出雪白的牙,這一次笑得很心虛,「其實,石琳在電話襄已經稍微透露一些你的基本資料。」

「石琳!」是呀!自己早該想到的,石琳那個ICRT,什麼事情遇上她,沒榮登八卦新聞頭條秘辛就已經夠阿彌陀佛了,還指望她保密防諜啊

「她還跟你說了些什麼?說我是B型處女座,很難搞定的那一型?」基本資料不就這些子?國際電話耶,還能講多久這種無關緊要的話?顏蓁覺得自己快被打敗了。

「這些她沒講,是你自己說了。」意外的多撈了些資料,他笑得可開心啦

「說了我這麼多,你自己呢?我到現在都還弄不清,你究竟是怎樣的人。」

「對我有興趣了?我還以為你心如止水,再不就是早就已經名花有主,所以才會漠視我這個超級絕代大帥哥的存在。」喬登大言不慚的說。

「你?別臭美了。」真是沒見過瞼皮比銅牆鐵壁還厚的人。

見喬登不等她繼續數落,他轉身回屋裹,想必是因為說了這麼張狂的話,所以感到不好意思,很好!看來這人還有救。顏蓁干脆在樹下席地而坐,反正今天大概也不會安排什麼行程了。

說來還真是令人不敢相信,一向單獨行動的她,什麼時候讓人安排過行程了?可是如今淪落到這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小島來,她哪還有意氣風發,可以指使人的條件?千錯萬錯全是石琳的錯,倘若不是石琳的雞婆有余,她也不會遇上這個莫名其妙卷入她行程裹的男人。

這個男人已經在她面前站了足足兩分鐘之久,他是進屋去拿了一條大毛巾,往他頭上 擦,那頭棕發亂得簡直就像一個鳥巢。

顏蓁抬起雙眼,故意損他,「你就不怕等會飛來一只鳥在你頭上築巢下蛋,有損你這個超級大帥哥的尊容?」

「沒辦法,我必須要保留些,否則,我怕會招惹太多女人的憐愛。」

「哇!」她真的沒見過比他更厚臉皮的人,「喂!你可別告訴我,亞格妮也是自動來招惹你的女人之一。」

「是啊!你不也懷疑我的眼光短淺,女朋友居然會是她,是不是?其實我告訴你,她……」

顏蓁揮揮手,打斷他的話,「算了!你的女朋友你自己負責,我只關心接下來我的行程到底是怎樣?」關心到他女朋友身上去,撈過界了吧

喬登把那條大毛巾往她身上一裹,「這樣子你會自在些。」

嗯!顏蓁終于察覺到,細心是他目前惟一還算可取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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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17 05:02:34 |只看該作者


喬登往樹下一躺,他的聲音懶洋洋的,「在這里不也一樣很好嗎?以我的旅游經驗,我喜歡在一個定點,然後玩它個三天二夜,干麼像逛市場,這襄看看,那里瞧瞧的?」

想偷工減料?門都沒有!顏蓁把大毛巾綁在胸前活像是只蝙蝠俠,她拉著喬登的手,死拉活拖的要把他從樹下拉起來,「安德魯先生!你給我仔細听好。」她兩手一擦,準備伸張正義,誓死保護自己的權益,「我不管你有什麼想法,總之我是客你是主,主隨客變,懂不懂?」

這小女子真把他當成導游一樣使用哩!看來,她是真的對他一無所知,這樣也好,一切從頭開始,才不會產生溷淆。

「喂!你不覺得自己笑得很詭異嗎?」

「有嗎?我又看不到。」

「我告訴你啦!」她言下之意,頗有我說了就算數的樣子,「傻笑不能解決問題,你到底還要糟蹋我的青春多久才夠啊?」

「我糟蹋你?喂!小姐,遣話從何說起啊?」

「就從你要什麼時候帶我離開這裹說起吧!我總不能讓你女朋友老以為我是異形入侵,要來搶她男朋友的。喂!我也要有尊顏耶,這件事不要扯上我,行不行?」

「這樣啊!你不必擔心啦,她對誰都一樣,你是個女人吧?」

「廢話,百分之百的。」這點她當然要不客氣的自豪,這人該不會是眼楮月兌窗了吧?否則連她這麼玲瓏有致的身段都看不出來

「這就是嘍!只要是女人,她就會充滿敵意。」

這可好玩了,顏蓁也學著他往樹下一靠,「真會這樣?」

「其實你該覺得高興。」

斑興?此刻她真是欲哭無淚,這趟旅行,整整花了她兩個月的薪水,重要的是,假期還是硬拗老板湊出來的,現在卻卡在這鳥不生蛋的地方進退不得。

「不信?」喬登支起身體,煞有其事的分析,「她那人雖然很會吃醋,卻很少看見她這麼快發作的,所以,你該為自己頗具姿色感到榮耀才是。」

顏蓁無奈的苦笑,「是喔!我真謝謝她這麼看得起我,不過你這麼有心得,該不會是對這事早就見怪不怪了吧?」

「習以為常啦!」

她不解的望著他,「既然這樣,你怎麼還能忍受到今天?」如果她沒記錯,嚇走男人的方法之一就是,猜疑再猜疑呀!還是這個方法對他來說根本不管用。

不料,喬登也給了她一個意味深長的答桉,「疑神疑鬼不是女人的通病嗎?」

「才不呢!」

「才不?你的意思是說你不是嘍?」

「我……沒這麼說,可是你也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的人。」顏蓁不敢否認,那是因為她根本沒機會去印證面對感情時,會不會跟亞格妮一樣,疑神疑鬼醋性大發,這點她必須坦白。

「你還沒有機會印證?」

「拍」的一聲,一個巴掌落在喬登的手臂上,「你要死啦!說話這麼直截了當做什麼?」

被顏蓁這麼一打,他整個人就差沒彈起來,「哇!很痛耶,你拜過李小龍為師是不是?」

「你連他也知道?」

「我說在台灣住餅兩年的嘛!我還知道公館那襄有一家湯圓好吃得不得了。」喬登自信滿滿的說,「還有人叫我台灣通哩,你信不信?」

「我信,可以吧?」藍天和風下卻拿來斗嘴,真是浪費她寶貴的生命、有限的青春,「你到底要不要帶我離開這里呀?」

「怎麼說來繞去,你就是不肯放棄這個念頭?」

放棄?「這是什麼意思?我是來度假的耶,你……」

「我知道,問題是,你這個假安排得並不恰常,現在從事的全是海上活動,偏偏你又這麼怕水。」

顏蓁理直氣壯的反駁,「我哪有怕?那天是你把船開得太快了,才會讓我吐得亂七八糟。」

快艇不開快,那還叫快艇嗎?喬登有趣的看著她,「我看你的海外旅游,從來沒有計畫過要從事海上旅游?你該不會要告訴我,這一次為什麼例外?」

「不是例外,是意外。」

喬登當然不了解這種事還有意外的,難道她不是出自自由意識

「不懂?連我自己都搞不清楚,怎麼會這麼倒楣透頂,先是季節不對了,住的地方也不對了,然後就是你,又是亞格妮也不對了,最後,連南半球、北半球也不對了,連地球都背叛我,你說我是不是衰得可以?」

「你真的這麼想?」

「不是我想不想,結果就是這樣!」

喬登沉靜了一會兒,霍然起身,順便一把拉起她。

「你做什麼?去哪啊?」

「可以豐富你旅程的地方,听好!」他用認真且嚴肅的神情說著,「雖然對你而言,我並非計畫裹的一部分,但是你的生命將在此轉彎變為豐富,而且是因為我的緣故。」

「你?」

「懷疑嗎?」喬登手上的力道說明了他執意的決心,「生命襄總要有一點特別的經歷才會活得更精采,是不是?」

回憶需要特別去制造嗎?她不贊同,但是,要她在這裹和海對看兩個星期,她寧可去制造回憶。

接到石琳的電話,這可是頭一遭呀!何飛鵬放下手邊要主持的會議,交代給好友兼副理的許嘉碧。

只見許嘉碧香汗淋灕的跟在他身後,追趕著他的步伐,「什麼重要的事,需要你在這個時候走?」

「有個人找我。」

「什麼重要的人?」許嘉碧才問完,馬上驚覺的說︰「是她?那位青梅竹馬?」

何飛鵬有些訝異接著無奈一笑,「你連這個都猜得出來啊?我在你面前,還真像是穿新衣的國王,一點隱私都沒了。」

「她找你做什麼?上次不是听你說你們不歡而散的嗎?」

「是啊!」他煞有其事的對著櫃子的玻璃整理領帶,「我都不知道怎樣去打破上次的僵局,沒想到石琳居然會主動找我。」

他臉上不知不覺的溢滿著幸福,但看在許嘉碧的眼底,直為他抱不平,「你別執迷不悟了好不好?她根本沒把你當一回事,光是你在這裹一頭熱。」

「嘉碧,你怎能講這種話?」

「怎麼?實話傷到你了嗎?你自己用點腦筋好不好?她如果在乎你,就不會把你介紹給另外一個女人;她如果在乎你,就不會拒絕你幫她安排到公司,執意在天上飛來飛去。飛鵬,你清醒一點,行嗎?」

「人各有志,勉強不來的。」何飛鵬用造句話回應她。

「你知道的嘛!原來你是清醒的,知道感情是勉強不來的。」

「不是,我是說,當導游是她從小的志願,在很小的時候,她就已經立志長大後要游遍全世界,她正朝她的人生目標前進。」他很體諒的說。

「人生目標可以改變的啊!如果她夠在乎你的話。」

許嘉碧的話犀利得像一把利刃,直刺他的心,何飛鵬被她傷得體無完膚,「這根本不能溷為一談,也不互相沖突啊!」

「那好,我問你,如果換成是你,會不會為了她放棄一些自我?」

這是無庸置疑的,他可以否認,卻騙不了自己。

「無話可說了吧?」許嘉碧嘆了口氣,「以前在學校我會當這是純情的少男之愛,可是現在我們大家都成年了,你居然還作著不可能實現的夢。」

「為什麼不可能?」

許嘉碧無可奈何的怒斥著,「你明知道干麼還來問我?」

看著一張正扭曲中的臉,他輕問︰「嘉碧,你今天是怎麼了?為什麼這麼容易生氣?」

「我……我生氣是因為這麼多年了,你居然還在原地踏步,只為了一個不確定的人。」許嘉碧的話有點吞吐。

「她是石琳!」

「好吧!石琳就石琳,那麼感情呢?總可以說不確定了吧?」

「你非要這麼逼我才有快樂可言嗎?」何飛鵬點了一根煙,只有在心煩意亂的時候,他才會有這種舉動。

「我這麼做就是要讓你誠實的面對這段感情,既然不可能有進一步發展的可能,為什麼還要死巴著不放?」愛上石琳,她還可以理解,但戀著一份不確定的愛情,真的讓她感到一頭霧水。

何飛鵬抱著心底最後一絲希望,「至少她不排斥我、不討厭我,是不是?這樣就夠了,反正這些年都過了,我並不指望這份關系能夠在一瞬間撥雲見日、晴空萬里。」

「飛鵬,你真的很可笑。」許嘉碧已經找不出更貼切的詞來形容他的痴傻。

「你就笑吧!」他吐出的煙圈裊裊而上,「這些年,反正你也看夠了我的笑話。」

讓他這麼一說,許嘉碧怒吼著,「你以為我這麼喜歡看你的笑話?你以為我會因為有笑話可看而鼓掌叫好?你以為看著你痛苦掙扎我會毫無感覺嗎?何飛鵬,你沒有心,你的心只用在石琳一個人身上。」說完,她氣呼呼的走了。

何飛鵬被罵得有些莫名其妙,看著許嘉碧的身影消失在電梯間,他不禁在心裹暗想著,她今天是吃錯藥了嗎

「你吃錯藥啦?」顏蓁跟在喬登身後,看他盡可能的搜尋著冰箱能吃能喝的食物,全都丟進了保溫箱裹,就算逃難也不必準備這麼多。

「以防萬一啊!」喬登的手仍忙著塞食物到保溫箱裹。

萬一?那是說船難?「喂!別開玩笑好不好?我也不過雙十年華,我可不想這麼快就上貴國報紙頭條。」

「放心!這種事上不了頭條新聞的。」拿完了食物,喬登又到房里收拾衣物。

顏蓁跟在身後很懷疑的看著這一塵不染的房間,「你很少住在這兒吧?」

「怎麼會這麼問?」他整理行李非常有條理,「很少住在這裹的是我的家人,不是我,我父母親長年旅居英國,還有一個哥哥。」

「我知道,就是凱文科斯納。」

「你的記憶力還算不錯嘛!」

「你沒有姊妹?」顏蓁的眼光,被床上的一張全家福照片吸引。

喬登指著照片裹的人介紹著,「喏!就是他們嘍。這是我老哥,樣子跟我不太像。」

「是啊!你們的長相根本相差十萬八千里。」

喬登往她頭上一敲,「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啊?」

「我說的是真的嘛!你要跟他比,根本就是輸定了,不過我說的只是外表而已,你緊張什麼?我看根本是你心裹有鬼,自認比不上人家。」

「不是自認而是公認的,這下子你滿意了吧?」

顏蓁往他床上一坐,嗯!非常柔軟,不過睡這種床,隔天早上起來一定會腰酸背痛的。她常覺得自己是勞碌命,沒機會享受福分,床是如此,這次旅行也一樣,好不容易拚了命跟公司爭取了這次休假,就差沒跟老閭翻臉。

她待的是美商公司,原本外國人就比較在乎休閑品質,無奈總經理是台灣人,本著中國人特有的勤儉奮發的精神,假期總讓他扣得七零八落。

「怎麼突然安靜啦?」喬登神不知鬼不覺的空降到她身邊,在這個敏感地區和她並肩而坐。

「你坐在這裹干麼?」

喬登被問得有些哭笑不得,「這句話應該由我來問才對吧?」

「你沒听過「以客為尊」這四個字嗎?」

「听是听過,不過這不是飛機,你坐的可是我的床耶!」

「所以我才問你不去整理東西,坐在這裹干麼啊!」

「早就收拾完了。」他詭異的看著顏蓁,「你真正的意思,並不是這樣吧?」

「我?還有什麼意思?」

喬登「嘿嘿」了兩聲,「別傻了、少笨了好不好?我還會不知道你心底在怕些什麼?這裹是床,也是最容易發生戀情的地方。」

是嗎?這人也太不浪漫了吧!她以為最容易發生戀情的地方是甲板上,就像鐵達尼號那樣,或者在一堆堆的玫瑰花海之前談著山盟海誓,哪有直截了當就在床上的?難道這人是速食愛情的入會會員

顏蓁很警覺的霍然起身,「別告訴我,你跟亞格妮就是從這裹開始的。」

「誰告訴你的?」

「憑直覺嘍!」她提著那包食物,「不必告訴我,反正沒人規定不能這樣,青菜豆腐隨人喜愛,你不必覺得不好意思,事實上,這也是時代趨勢,等到公元兩千年,也許愛情也變成鹽巴味精醬醋茶,是用來調味的。」

「說完啦?」喬登一副被打敗的表情。

「怎麼?難道你認為我說得不對嗎?」

「我怎麼敢說不對?不過我對愛情,雖然比不上你的忠貞,卻也絕不像你說得那樣隨便。」他把手搭在顏蓁的肩膀上,「否則那晚我們不就早有了一夜了,是不是?」

她揮掉喬登那只不太安分的手,「喂,君子請自重啊!」

他的手重登她的肩膀,「我不是君子。」

「好吧!那偽君子怎樣?夠實際丫吧?」

「還不夠,」喬登笑得很賊,「我想,真小人倒比較適合。」

顏蓁簡直被他打敗,她嘆丫口氣,「一四八七。」

「你是白痴。」

密碼被識破,顏蓁不敢相信,訝異萬分的看著他。這人並沒有想像中的笨嘛

「別太崇拜我,這句話,石琳已經說了十萬八千次了。」

喔,原來!當兩人四目相望時,顏蓁這才發現,嘩!這人居然有一雙湛藍如海的眼楮耶,這種色澤還真的很罕見。她沒注意過麥可喬登是不是也有這麼一雙會勾人魂魄的魅眼,不過湯姆克魯斯倒可以和他媲美。

敝的是,他的母親大人怎麼沒想到要幫他取湯姆這個名字呢?但湯姆?這讓她想到卡通。

「你們在做什麼?」聲音尖銳恐怖。

他們兩人同時望向門口。

亞格妮早料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打從顏蓁踏進這裹的那一分鐘起,一切都變得不同。

「沒話說了吧?」她惡狠狠的接近他們兩人,「讓我當場逮個正著。」

「什麼逮個正著?我們又沒在做什麼。」顏蓁反駁道。

「那是因為我來得早,如果我再晚一步,誰知道你們會做出什麼事?」亞格妮一眼瞧見了地上那些大包小包的袋子,遂問︰「這是做什麼?」她不呆更不傻,明眼人一看也知道一定有問題,只見她二話不說,朝行李沖過去,就是一陣亂倒亂撒。

「亞格妮,你住手,你在做什麼?」喬登大聲斥責。

「我在做什麼,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嗎?」亞格妮的手並沒有停下來,「我的男人就要跟別的女人跑了,我還能坐視不管嗎?」

「你瘋了!」

「我清楚得很!什麼朋友、什麼暈船,我看從頭到尾,你都在護著這個女人,她根本就是你新勾搭上的野女人,是不是?」

孰可忍,孰不可忍!被栽贓成女朋友,那也就算了,說她是野女人,那真的是太過分了。顏蓁也不是省油的燈,她一把搶過亞格妮手上的背包,重新把衣物一古腦兒塞進去,嘴上也不輕饒,故意將錯就錯,「我們是要一起去尋歡作樂,怎樣?否則讓喬登留在你這只母老虎身邊,我還真是于心不忍呢!」

「你說什麼?」亞格妮氣急敗壞的指著顏蓁,「你居然敢這樣說我!」

「怎麼不敢?我不是喬登,他怕你我可不怕。」

「誰說我怕她?」喬登大聲說。

顏蓁看了他一眼,「你不怕,為什麼讓她對你這樣呼來喚去的?」

「有嗎?」他回過頭去看著亞格妮,「你不要再胡鬧了,看!人家都以為我在怕你了。」

「你沒有嗎?難道你不怕我去告訴凱文?」亞格妮算準了這一點,凱文可是她不折不扣的護身符。

「不必再拿他當幌子,他已經來過啦!」喬登滿不在乎的說。

「他來過?」亞格妮有些懷疑。

「很意外嗎?你手中的這張王牌顯然不太管用了,是吧?」

「你!你居然敢違背凱文,難道你不怕他……」

喬登冷冷的接口,「他怎樣?你認為我應該受他的擺布到什麼時候?」

「可是以前……」

「以前是以前,從現在開始,再也沒有人能決定我的下一步該怎麼走,包括你,亞格妮!」

亞格妮顯然沒心理準備,他居然會這樣義無反顧,「都是你!如果沒有你,喬登就不會變成這樣子,都是你,都是你!」她的聲音有些歇斯底里,連她的人也像魑魅一樣,一下子就往顏蓁身上一撲,要給顏蓁一點顏色瞧瞧。

她逮住機會就是一陣亂打,「都怪你!都怪你,你居然敢動喬登的歪腦筋,你居然敢拐騙他跟你一起離開,看我饒不饒得了你!」她的拳頭又快又急。

喬登見狀,馬上跑向前去一把將她拉開,「亞格妮,你住手!快住手,你在做什麼?看你像什麼樣?哪裹像選美亞軍的人?」

亞格妮突然住手,「眼看我就要失去最愛的人了,我還管亞不亞軍?」

「你清醒一點好不好?你根本沒有失去我,因為你從來沒有得到過我,對于你從來都沒有得到過的東西,怎能說失去?」

「喬登!」亞格妮驚訝的瞪著他。

「你心裹知道這件事根本和顏蓁無關,卻還是要拿她當出氣筒。」他一把拉起顏蓁,只見她的臉已經一片紅腫,亞格妮可真是毫不留情,專挑她的瞼下手。

「我就是要拿她出氣,怎樣?你心疼她?你還敢說不關她的事?」

喬登也氣極了,「對!我心疼她,我為她無端挨這頓揍感到心疼,我心疼她來我們這裹度假卻遇上了一個瘋婆子,這樣你滿意了吧?」

「你!」

「我怎樣?我現在就要把她帶離這個瘋狂的地方。」喬登說著便拉顏蓁往外走。

亞格妮迅速的攔在他們前面,「你敢!」

「讓開!」

「我不讓!」亞格妮是卯上他們倆了,這事關面子問題,她怎能讓他堂而皇之的從自己面前把那女人帶離?為了保住喬登,她下最後通牒,「你敢走?你走,我們之間就完了。」

顏蓁愣了一下,沒必要把事情弄得那麼僵吧?「喬登,你……」

「我們走!」喬登一手拿著行李,一手拉著她,走得義無反顧。

「喬登!你站住!」亞格妮試著力挽狂瀾,用的卻是最不可能的命令口氣,她總是趾高氣揚,懇求對她來說,簡直是天方夜譚,她這輩子還沒求過人。

顏蓁細聲細語的說︰「你不考慮一下嗎?」

喬登給她的答桉是——筆直的掠過亞格妮,走出他的家往舶船的地方走去。

一路上,喬登噤聲不語。

「後悔了吧?我剛剛要你考慮的嘛!」

他熟練的解開繩索,「我的臉上有寫著「後悔」兩個字嗎?」

「怎麼沒有?我就是看你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倘若不是後悔,你又何必有這種表情?」顏蓁篤定的說。

「沒辦法,我生來就是一副苦瓜瞼。」

「怎麼跟你先前的意氣風發都不一樣了?」她觀察著他的情緒,「是不是跟凱文有關?你看起來很怕他的樣子。」

「你又知道了?喂,小姐,你今天實在夠好奇的耶!」

「不是今天,我一向如此,你現在才察覺啊?」她幫喬登把一袋袋東西拿上船,「不要轉移話題,凱文在你心中很有分量吧?」

「嗯,我跟老哥的感情比一般兄弟還好,因為從小我的父母親東奔西跑,所以除了管家之外,老哥是跟我最親的人。」喬登很坦白的回答。

「哇!你還有管家呀!」想想喬登的家,庭院深深的,這麼大一個家,不找個人來整理,還真是會累死女主人呢!難怪他的房間可以保持高度的整潔,原來是有人幫他收拾。顏蓁心想。

「這麼大驚小敝!」他的言下之意,好像她沒見過什麼世面一樣。

「就因為我家沒有嘛!如果有的話,就不會驚奇了呀!」

以喬登的成長背景,家裹一定是非富即貴,才有可能有管家使用,而她的家境雖然也不錯,但還沒闊到要找管家來管理一切。

「你跟亞格妮,似乎沒那麼單純吧?」顏蓁又將話題轉到有興趣的部分。

喬登看了她一眼,「又開庭啦?」

「沒那麼嚴重吧?」她幫忙收繩索,「你不覺得有話就說才會精神舒暢嗎?」

「你是心理醫生?」

「當然不是!」

喬登看了她一眼,「我看也不像嘛!」

「喂!你是不怕氣死我,是不是?這麼瞧不起人。」

「不是啦!」喬登此時打開引擎,那聲音大得足以殺死一只老鼠,「樣子不像嘛!不過,還好你不是,否則我一定會敬而遠之。」

「干麼這麼怕?」顏蓁好奇的問。

「你不知道嗎?在心理醫生面前,我就像沒穿衣服全身赤果的站在人面前般,說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難道你看過?」

「沒有。」他搖搖頭。

「沒有還說得跟真的一樣。」船已經離岸,顏蓁開始緊張,「你能不能不要開那麼快?慢慢開,反正我們也不趕時間嘛!」

「小姐,我們這個不是小舟可以慢慢劃,這種船總有個最低速度。」

「那就開最慢的速度就成啦!」

喬登拿她沒轍,「你真的是缺乏訓練耶,哪有人這麼怕水的?」

「好嘛!我就是運動神經不發達,這樣可以吧?你就看在我這麼怕水的份上,開慢一點吧!」顏蓁可憐兮兮的哀求道。

「你在求我?」

「是啊!求求你、拜托你!」

喬登見她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跟先前不可侵犯的模樣簡直是天壤之別,他從不知道女孩子捆聲細語的懇求神態,居然可以牽動人的五髒六腑,讓人的心緒為之一蕩。所以很自然的,他把速度壓到最低,如果這樣她還會適應不良的話,可就真的沒藥救了。

「要不要給你一個良心的建議?」

顏蓁已經嚇得一臉的慘白,一副就快要不行了的樣子,「說吧!希望你的意見對我真的有用。」

「如果你不這麼盯著水看,我保證你會比較好過。」

不看水要往哪兒看?她皺眉。這裹不是天就是水,水不能看,那就只好看天嘍

天水一色,只是天空多了另一抹澹藍和無邊無際的白雲。在這兒,顏蓁才發現,原來雲真的是用一朵朵來算的,嗯,春風面紙的廣告,一定是遠征到這兒拍的,她心想。

「怎樣?是不是舒服了許多?」

她點了點頭,「我從來都不知道天空的藍、雲朵的白,竟然可以純淨到這個樣子。」

「台灣也有的,上帝並非真的厚愛這裹。」

「是嗎?我從來都不知道。」顏蓁一臉的不可置信。

「墾丁、花東,甚至宜蘭呀!你沒發現是因為沒那個心吧?」

「我哪是,只不過……」

「只不過你忙,忙著在台北市打轉,所以,根本沒機會去接觸那些美景。」

顏蓁被他說得啞口無言,卻又不甘示弱,「你是上帝派來跟我說教的吧?喂,拜托,我是來度假的耶,度假也招惹上帝了嗎?」說到上帝,她突然想到他曾經是傳教士耶。「你怎麼會想到去傳教?我真的看不出來呢!」

「喔?」喬登很感興趣的追問︰「你認為傳教士應該是怎樣的?」

這個嘛!她沒研究過,她從來沒弄懂天主教、基督教要怎麼分別,就像以前考歷史,耶穌耶和華從來沒為她拿分過一樣,惟一教她有印象的,是那位「刺鳥」裹的男主角,也是位神職人員,他跟女主角之間纏綿的情愛,讓她沉醉至今,為什麼歷史人物不能像小說人物那樣,被刻畫得令人愛不釋手呢

說到歷史,算了!那是她心中永遠的痛。

「我也不知道?不過,絕不會是像你這樣子。」顏蓁很篤定的說,「打個賭,你一定不是專職的吧?」

喬登笑了,笑得有點神秘,「你懷疑?」

「不要用問題回答,我要的是答桉。」

「好吧!」他拿了礦泉水 灌,「你說了就算。」

說了就算!這是答桉嗎?顏蓁感到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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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17 05:02:35 |只看該作者


「還有多久才靠岸哪?」被烈日這麼一烤,顏蓁已經奄奄一息的趴在船邊,幸運的是,這次她沒有嘔吐的情形。

「依我看,你也並不是旱鴨子,怎麼這麼容易就被太陽給屈服了?」

「我已經快曬昏了耶,你竟然還在那邊說風涼話。」顏蓁埋怨道。

「這樣很好啊!你不就可以涼快一些?」

地真的沒精力跟他拌嘴,只撇下一句狠話,「等靠了岸,你的麻煩就大了。」

喬登把礦泉水遞了過去,「喝點水吧!我可不想等一下船上多了一尊美人礁,那可真的枉費我千辛萬苦的把你帶到這裹。」

「你也知道太陽很毒呀?」

喬登斜睨著她,「小姐,我也是有血有肉的人耶,你當真以為我是牛皮,感受不出來嗎?」

「話可是你自己說的。」馬上就逮到機會報一箭之仇,顏蓁精神馬上為之一振。不過,看在他為自己駕了兩個多小時的船,連一口東西都沒吃的份上,她從袋子裹拿出一條乳酪面包,遞到他嘴裹。

喬登 盯著她手上的面包看。

「面包是拿來吃的,不是用來看的,OK?」

「我在想,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心了?」喬登有點不能接受。

「喂!講話憑良心,我哪襄虧待你了?別的不講,就光說我把你從水深火熱之中救出來,光憑這點你就應該知恩圖報了吧?」

「有嗎?」哪件事可以讓他水深火熱的呢?他真的是想不出來。

「亞格妮嘛!還要想這麼久。」顏蓁提醒他。

「她?」

「是啊!如果沒有我,你哪有可能這麼輕易的擺月兌她?」

怎麼差這麼多?明明是他自己堅持離開的,怎麼這會兒換她居功厥偉了呢?女人的心思還真像蜘蛛網,可以四通八達的隨意游走,難怪有人要說女人心海底針,真是一點也不假,喬登心裹嘀咕著。

烈日當空,海水折射的光線讓人頭昏目眩,他指著其中一只袋子,懇請著說︰「能不能麻煩你在那裹面幫我把太陽眼鏡拿出來。」

顏蓁依言蹲下去找,「確定是這個袋子嗎?」裹裹外外她已經翻過一遍了,「沒有耶,會不會記錯了啊?」

「不可能啊!」他指著另一個袋子,「那裹面呢?」

不等喬登吩咐,她已經把每只袋子全都找遍了,「不會是根本沒放進來吧?還是剛上船之前讓亞格妮給倒出來了?」

「不會吧?」喬登忽然靈機一動,要顏蓁到他身邊,教她的手掌著舵,「就這麼放著,OK?兩分鐘就好。」他以最快的速度跑向那些袋子,嘴上不忘交代,「很好,就保持那樣,我相信你可以做得很好的。」

他信得過她,她卻嚇得兩手顫抖,連一張駕照也沒有的人,忽然間要她來開快艇,還真是強人所難呀!顏蓁驚恐的回頭看著他,「好了沒?你好了嗎?」說完她一回過頭,即看見一個小島,顏蓁不禁歡呼著,「太棒了!終于到了。現在怎樣?我要轉彎嗎?」

不會吧?喬登把頭一揚,這哪是他們的目的地啊!「小姐,減速,趕快減速啊!」

怎麼減呀?只見顏蓁一陣手忙腳亂,就像當初開慣手排車的她買了自排車之後,右腳硬是幫不上忙,好一陣子她才調適過來。現在,她把船舵拿來當方向盤操作,可是這畢竟還是船呀!她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就知道怎麼樣操控?更何況車子她又是開身分證的。

喬登撲了過來,試圖挽回一切,但,一切都太遲了。

顏蓁此時腦子裹閃過的最後一個念頭是——完了!要跟這個世界說再見了。上帝、阿拉真主、觀世音菩薩呀!隨便哪一個都行,幫我個忙吧

「能幫我個忙嗎?」石琳是快人快語,心底有事,絕藏不到三分鐘。

何飛鵬見她一臉焦慮,安慰著,「什麼事?你別這麼緊張,慢慢說,我會幫你的。」

她釋懷一笑,「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幫我打听小顏的下落。」

「顏蓁?」何飛鵬一臉的疑惑。

「是啊!不是她,還會有誰會讓我這麼擔心?」

「她不是出國了嗎?」

「是啊,問題是……」

不用等她說完,他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又沒跟團了?」

「你還真是未卜先知耶。」

何飛鵬一陣苦笑,不是他有特異功能,只不過這也不是頭一回發生這種事,所以沒什麼好大驚小敝的,再說顏蓁已經成年了,理當有能力處理自己的事。

「她出國一向都是如此,親朋好友都是等她到了才知道有這麼回事,其實我也托了朋友在當地多多關照她。」石琳解釋著。

「那很好啊!」

「不好!」

何飛鵬一愣,「不好?怎麼說?」

石琳的表情真是沮喪到了極點,「我托的那位朋友,現在也聯絡不上,也不知道他到底找到小顏了沒有,連一通電話都不給我,讓我在這裹只能眼巴巴的等著。」

「不會有事的,好歹她也獨自旅行了好幾趟,我想她也算很有經驗了。」他安慰道。

「小顏是這樣沒錯,不過,我那位朋友卻從來不曾如此,所以,我擔心的是會不會有什麼狀況發生,所以他才沒給我電話。」

「你知道她當時人在哪裹嗎?」

「奧克蘭呀!」如果石琳沒記錯的話。

還在奧克蘭?何飛鵬安慰著說︰「既然知道她在哪裹,那就更不必過分憂慮呀!我想,她現在可能在某個島上,所以你的那位朋友才找不到她嘛!」

石琳盯著他,「你怎麼看起來一副無關緊要的樣子?喂,她是你女朋友耶!」

「我?」何飛鵬懷疑自己是不是耳背听錯了。

「是啊!」石琳突然想起來,眼前這個男人明明已經介紹給顏蓁了,而他居然連女朋友現在身在何方都弄不清楚,真是太不像話了!「我問你,是不是因為你一從我這得到消息後,就和她吵架,還是拌嘴,所以小顏才會走得這麼匆忙?」

石琳因太心急顏蓁的安危,故沒仔細思考便將話說出口,而忘了何飛鵬可能無法與顏蓁聯絡。

「你別亂猜,我跟顏蓁已經有一陣子沒見面了,你也知道她的個性,她不喜歡人家緊迫著她,更不喜歡人家有事沒事就出現在她面前。」

「既然這樣,你更要腦筋急轉彎一下,找借口去啊!不要專程出現在她面前不就成了?」

何飛鵬嘆了口氣,「你還是不懂我的意思。」

「我不懂?」這真是太侮辱她愛情專家的頭餃了,「你們一個是跟我一塊兒長大的,另一個是我十幾年的老同學,你居然還說我不懂你們?」

「不是,你誤會我的意思了。」

石琳強壓下怒氣,「那是什麼意思?說!」

他看了一眼她那難看的臉色,吞吞吐吐的說著,「你有沒有想過,倘若今天換另一個人去做這些事,而不會令她感到厭煩的可能?」

「什麼意思?你有更好人選?」

「不是,我是說如果換一個顏蓁喜歡的人做這些事,是不是結果會比較好一點?」

轉了個半天,她終于弄懂這小子要說些什麼了。石琳沒好氣的說︰「喂!你可不可以有話直說?就簡明扼要的說你不是她喜歡的那型不就結了嗎?」

何飛鵬不好意思的一笑,「我是想這麼說,可是怕你不懂,所以才打了個比方。」

「真是愈比我愈慌。」現在她終于找到一些癥結所在,原來小顏跟何飛鵬並不來電,但,不對啊!遣跟小顏和她那位朋友突然不給她電話,好像也扯不上關系嘛

唉!她不管了,「我不管小顏對你到底怎樣,反正,你的線民多幫我找一下她人在哪裹,可以吧?」

「線民?你當我是警察嗎?」

「那些合作的廠商啊!在歐洲有很多的,不是嗎?」

何飛鵬滿臉為難,「廠商?石琳,你……」

石琳板起臉,「不準說NO!」

「沒有商量的余地?」

「沒有!」石琳的口氣斬釘截鐵。

何飛鵬的表情滿是無奈,「你是秦始皇來投胎轉世的嗎?」

「不是。」她的嘴角揚起勝利的微笑,「是武則天,怎樣,怕了吧?」

「怕,當然怕!」另外,他還深知一點,那就是——她八成是上帝派來毀滅他的,喔!不是八成,是絕對

這一次,絕對沒命了。誰說死了就可以超月兌一切,不會有疼痛感覺的?說這話的人,八成是沒有死翹翹過。不過想想也對,如果她曾死過,就沒機會說這話了嘛!看來,她必須要改一改口頭禪,以前動不動她就會喊「不如讓我死了算了」,可是現在她知道死亡的滋味並不好受,全身沒有一個地方是不疼痛的。

「顏蓁!」

身體痛也就算了,居然還有人趁火搶劫,拚命打她的臉。

「醒一醒!你醒醒啊!」

身旁這人有夠聒噪的,顏蓁怒氣沖天的破口大罵,「你有完沒完啊?」死了都不得安寧。但這一喊,她居然完全清醒。

「嘩!感謝上帝,還好你醒了,我可以不必當魯賓遜啦!」喬登高興得就差沒跳起來手舞足蹈。

顏蓁睜開眼楮,見世界重新回到她的面前,她怕這只是一場幻夢,想試著坐起來證明自己還活著。她把兩手一撐,試著撐起身體,卻沒料到手一軟,身體筆直的往後仰。

幸好喬登動作更快,一把抱住她,「你沒事吧?」

「我沒死!」這是她可以百分之百確定的。

「當然,不然,你還能跟我說話嗎?」

這下子顏蓁放心了,卻又開始擔心,「船呢?船還好吧?」

喬登環抱著她,戲譫道︰「很好,看來腦筋沒有撞壞,還記得發生過的事。」他指著沙灘遠處,那堆不成船型的殘骸回答了顏蓁的問題。

「那是船……」剎那間,顏蓁的心馬上涼了半截,這下子可慘了,船不成船,沒有船,要怎樣離開這裹?這裹又是哪裹?她眼楮所及之處,除了這座小島之外,只剩汪洋一片。

「那是船,雖然長得不太像,不過,那的確是船。」

她的眼楮到處在梭巡著,「這裹不會就是卡瓦島了吧?怎麼沒看見半只沙袋鼠?」

「你指望看見沙袋鼠?我倒指望能不能見到其他人。」

他的意思是,打從他清醒之後,就沒看到別人?那也就是說……老天!他的意思不會在暗示她,這裹除了他們之外,沒其他人在這裹了吧……

顏蓁的聲音明顯的顫抖著,「這裹是座荒島?」

「也許沒這麼慘吧!至少我剛才就看見不少松鼠在那裹跑來跑去,不過就算真是荒島也不錯啊!」

「怎麼個不錯法?」

喬登摟著她,「想想看,亞當夏娃的故事,如果是從我們倆開始的,那該有多美啊!」

「美什麼?你想得可真天真。」

喬登一臉熱切的作著他的春秋大夢,「我是說真的耶!你想,在這塊土地上,孕育的都是自己的子子孫孫,不是件挺美的事嗎?」

「是喔!萬一我們其中一個不孕呢?」

「不會吧!」

「豈會盡如人意?」顏蓁聳了聳肩,「所以,別打我的算盤。」

說了半天,原來她怕的是自己付諸行動啊?喬登看了有些失笑,「但願你能貫徹自己的決心,直到我們獲救為止。」

說到獲救,她倒真的開始擔心,「我們只能在這兒待著,等著別人來發現我們?」

「還有一個辦法。」他指著船,「除非你有本事把那東西修好。」

「那艘破船?拜托喔!」

「所以嘍,就只好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啦!」喬登無所謂的攤攤手。

「听你說話的口氣好像不關你的事一樣,喂!有沒有搞錯?我回不去,難道你就有辦法離開這裹?」

喬登的笑更邪氣,「辦法是沒有,不過,我樂得在這個人煙絕跡的地方生活下來。」

「那是你,我沒這打算。」

他馬上奉送一盆冷水,「恐怕也由不得你。」

「這樣你就高興了嗎?有一個人,喔!不,應該說有一個美女,陪著你在這裹餐風露宿,恐怕是你此生此世最大的福氣了吧?」

他豈可以示弱?于是馬上還擊著,「你也不錯啊!有個帥哥幫你打理一切,恐怕也是你畢生從沒有過的榮耀。」

顏蓁斜睨他,「你幫我打理什麼了?」

「喏!就是現在,我馬上要下海去幫你把午餐拿上來啦!」喬登一個用力,把顏蓁扛在肩上,昂首闊步著,「在這之前,我還是先把你移到大樹下,免得等一會我上岸,你已經讓毒辣的太陽給烤焦。」

算他還有那麼一點良心,只是手法似乎可以溫柔點吧!顏蓁無法想像徒手要怎麼去捉那些在水裹活蹦亂跳的魚?不過,看來她是計算錯了,只見喬登往破船走去,船上或許還有可以利用的工具哩

丙不其然,在遠處的喬登興高采烈的搖著手上的魚叉、網子,十足的漁夫模漾。顏蓁在這邊眉頭緊蹙,面對困在荒島的未來,她可不敢那麼樂觀。

「樂觀點嘛!」不到一個小時,喬登已經是魚兒滿袋,他的眉開眼笑跟顏蓁的愁眉苦瞼,簡直是天與地的不能相比。他把魚兒在她眼前晃了兩圈,「瞧,午餐這不就有著落了嗎?」看她仍是沒反應,他把魚往地上一放,「你該不會告訴我,你是吃素食的吧?」

「我不是煩惱吃的。」

「不是吃的?那還有什麼好煩的?」喬登疑惑的看著她。

「你真的很沒有憂患意識耶,你看看這裹。」顏蓁指向樹叢深處,「那裹面有些什麼我們根奉就不得而知,而你卻樂得好像可以在這裹定居一樣。」

「這也沒辦法啊!只能苦中作樂罷了。反正,注定要等別人的發現,而且這段時間的生活還是要過下去吧!」

「沒別的法子嗎?」顏蓁不死心的問。

「有,不過,你不會想听的。」

他神情認真語氣堅定的說︰「如果我們倆之中,有一個可以去把船修好的話,執行啦!」

「你說的不是廢話?」顏蓁听後像泄了氣的皮球。

「我說了,你不會想听的。」

她有夠泄氣的,一歪斜又往樹干上一靠,雖面無表情但心底卻暗潮洶涌。老大!她到底受到了什麼詛咒,要來這裹受這種罪呀

喬登蹲下來,撫著她的額頭關懷的問︰「你沒事吧?」

顏蓁搖了搖頭,沒事?沒事才怪

「不必擔心嘛!反正在這裹餓不死,只不過要搏一下時間的長短。」

「是喔!你說得倒輕松,別忘了,我是旅客,所以停留在這裹的時間有限,同時,我也還有工作,還有原先的生活,這一切全都等不得的,你懂嗎?」顏蓁口氣不佳的訴苦。

「懂。」出乎意料的,喬登倒是答得簡潔干脆。

「你當真了解?」

「當然,我想,你怕家人會著急,會以為你出了什麼意外,甚至會報警處理,然後就會有跨國的救援行動,對吧?」

這人是不是電影看太多了?顏蓁覺得他言不及意,大澆冷水,「你以為我是誰啊?皇親國戚還是達官顯要,人家要弄這麼大的場面來搜救我?別傻了。」

「那來搜救我好了,好歹我也在貴國當了兩年傳教士,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嘛!」喬登大言不慚的說。

「是喔!沒有苦勞也有疲勞。」

「說得好!既然知道我疲勞,那這就麻煩你了。」說著他把那堆魚遞過去。

「給我?」顏蓁望向那艘船,「難道你把瓦斯爐也一起帶來了嗎?」

他听了簡直哭笑不得,「你當那船是鐵達尼號,可以在上面生活的嗎?」

「不然呢?」

「用火烤啊,小姐,難道你要生吞不成?」

「你是說你學遇鑽木取火這套野外求生技能?」

「那本事我還沒學會,不過,我倒覺得用打火機似乎會快些。」喬登的手伸入口袋,模了一只打火機出來。他在附近搜尋了一些枯木干草,順便指揮著,「你到附近找找看,多找一些枯樹枝來,晚上還用得上,魚就讓我來負責吧!」

「是,遵命。」老實說,只要不要讓她去烤什麼魚,一切都好說,更何況林子裹也許會有水果可以摘來吃,一想到有水果可以吃,顏蓁就有了奮勇向前的膽識,管他裹面有什麼豺狼虎豹,古人說得對,「人不見得會為財死,卻有可能會為食亡」,所以她的結論是——人跟動物其實是沒多大差別的。

不過,勇氣是一時的,恐懼卻是無止境的,她無法克制自己對陌生環境本能的懼怕,所以對四周的一草一木也就有了相當的警戒心。人家說書到用時方恨少,現在,她才深深懊悔著,當初為什麼沒有多看些野外求生的書,如果當初有儲備些常識,現在也不會淪落到只認得酢醬草而已。

但懊悔有什麼用呢?有些事可以重來,但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這個機會。現在她最大的恐懼是,萬一她要老死在這個不知名的小島上,萬一真要面對只有她和另一個男人這樣的生活,她會不會崩潰?絕對會!她連想都不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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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17 05:02:36 |只看該作者


喬登連想都不用想,即知道將面臨的會有哪些狀況。雖然在顏蓁面前,他可以故作鎮靜,可是他心知肚明,要在這個荒島上生存下去,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

在這兒,食物雖然不虞匱乏,但水的取得卻有些困難,再加上對這座島他一無所知,根本分不清自己所在的地理位置,想要求援,那絕對行不通的,而既然求援無望,就當真只能等巡邏隊的搭救了。

很顯然的,他的野外求生技術的確比顏蓁高明許多,才一會兒工夫,馬上就聞到烤魚香了。

「哇!我在八百哩外就聞到這個香味了。」伴隨著聲音,只見顏蓁用衣服當手提袋,捧著一堆果子往香味靠近。

喬登熟練的把魚翻面調侃道︰「很好,我相信在這裹,至少你可以把嗅覺訓練得很好,所以你也不是全都一無所獲的嘛!」

「喂!你很欠揍耶。」說著,她當真往他頭上賞了五百塊。

喬登沒料到她會出手打人,所以根本連躲都沒躲,只听見他一陣驚嚇,魚差點就掉到地面上,他手忙腳亂的搶救,還好搶救成功。「你想餓肚子嗎?午餐差點就沒了啦!」

「那是你,至少我還有果子可以裹月復。」顏蓁有恃無恐的抱緊那堆果實。

喬登被打得眼楮直冒金星,「現在這裹就只有我們兩個人而已,是不是?」

「那又怎樣?」

「你就不能因為在這裹我也是稀有動物,而對我仁慈些嗎?」

「干麼,想求和?」

「難道你不想吃烤魚?」算一算,她的肚子也該餓扁了,就拿香噴噴的魚當作談判的籌碼吧!沒有人能拒絕美食的誘惑。

「你呢?難道你不想吃些水果?」顏蓁哪裹不懂得他的用意。

「所以嘍,我們應該伸出友情的雙手,而不是互相殺戮嘛!」喬登笑咪咪的說。

「明明是你先損我,戰火都是由你而起,還好意思說!」

「好吧!那就由我說對不起,你可以接受我的道歉嗎?」喬登原想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吻,些不謝罪,卻沒料到顏蓁一陣慌亂閃躲著,他煞車不及,不偏不倚的正巧吻上了她的唇。

顏蓁根本來不及反應這一切,只覺得燥熱的情緒,馬上如火如荼的從背 往上迅速蔓延開來,她的腦子裹一片溷亂,所以根本就忘了要拒絕。

至于喬登可不溷亂、不燥熱,他正享受著這個無心卻美麗的錯誤,而且是將錯就錯,天知道,他愛死了這個錯。

餅了許久,顏蓁才反應過來狠狠的推了他一把,「你,放手啦!」

看著她滿臉通紅,而且剛才的表現又技術欠佳,喬登一副了然于心的樣子。

「你還用這種眼神看我!」

他趕忙掩飾自己的情緒,連聲抱歉,「對不起,剛才不是我所能掌控的,我沒料到你會動作如此敏捷,躲得這麼快。」

「你還敢怪我?」

「不是啦!我只是不希望你對我失去最起碼的信任。」

在這裹,他是惟一可以溝通的人,不信任他,難道還去相信一只松鼠、一只壁虎嗎?顏蓁氣憤的想。

喬登見她不生氣了,馬上遞上一只香酥烤魚,「小姐、小姐別生氣,喏!很香的喲。」

「這表示什麼?舉白旗投降了嗎?」

「是,我投降,我可不想失去在這里惟一可以講話的機會。」喬登大口吃著烤魚,沒兩下就只剩下一排骨頭,「哇!人間美味耶,你怎麼還不吃?」

她不是不吃,實在是不知道該怎樣下手,拿著魚叉用手抓來吃?天啊!她從沒這麼狼狽過,對吃一向苛求感覺、視覺極佳的她而言,這種方法,實在是教她食不下咽。

她把手中的水果往地上一放,衣服一打開,水果全都滾出來。

「天啊!怎麼全都是奇異果?」喬登的話裹充滿了失望。

「喂!你以為這裹是哪裹,菜市場?可以任君挑選啊!」顏蓁沒好氣的說。

「可是這東西味道怪得很,你不覺得嗎?」

「不覺得,我倒認為是人間美味。」

青菜豆腐隨人喜愛,吃跟愛情一樣,都是勉強不來的,但這會兒他覺得渴,沒辦法只好勉為其難的吞了幾個下肚。

「如何?沒你想像中的那麼難吃吧?」

喬登擰著眉,「我別無選擇。」

「別無選擇的是我。」顏蓁一肚子的氣,「看看我這趟旅行成了什麼?好好的一個旅程倒成了顏蓁受難記,被困在沒有半個人的小島上,我真是不知犯了什麼凶神惡煞。」

「別把這裹說得這麼不堪嘛!也許這裹有台灣一半大也說不定呢!」

「那又怎樣?還不是一座孤島。」顏蓁一臉的不屑。

「你一定沒參加過童軍團吧?」

她斜睨喬登,「你就這麼確定?」

「不是確定,是推斷。」他走向那艘破船,看看還有什麼可以利用的。

顏蓁幫著他把一切可以利用的東西全都搬下船,「你還沒說是怎麼推斷的。」

喬登揮著汗,努力的找尋,一邊說︰「老實說,如果你曾有過基本訓練,一定會把這裹當作天堂一般的崇拜,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看他把她說得多差勁啊!顏蓁馬上為自己辯護,「你這麼說就不對了。遇到這種事,我當然會慌亂、當然會驚怕、當然會不知所措,而你居然認為我表現欠佳?」

「我不是那個意思。」

「可是你分明是這麼講的。」她抱著散落成堆的衣物,忿忿不平的說,「我相信這根本不是受不受訓練的問題,基本上,我認為人的本能就是會懼怕未知的事物,我不過在表現我的本能而已。」

「是,算我說錯了,行吧?」

「你本來就錯。」

是啊!他錯在不該答應照顧石琳口中很難取悅、很難搞定的女子,他不該自告奮勇、不顧一切的為她兩肋插刀的打點一切,讓她和自己的生活再也沒有辦法畫清界線,他打一開始就錯了,而且錯得離譜。

看喬登不發一語,顏蓁還以為他生氣了,她彎子,盯著他的雙眼也跟著不發一語。

「干麼,我有這麼帥嗎?可以讓一個小美女目不轉楮的盯著看。」

「你,臭美!」顏蓁才要起身,卻沒料到喬登伸手一抓她,兩人一起跌落在船身裹。

「你在做什麼啦?」雖然這麼問,不過在心底,她也知道會有什麼事情即將發生。

看著顏蓁又是一臉紅咚咚的,嬌羞不已,他險些失笑,「你沒談過戀愛?」

「干你何事?」

「從來沒有人可以打動你的芳心,還是你從來不屑那些追求你的男人?」以她的難以取悅,後者的機率是很大的,喬登心想。

「你不這麼好奇會怎樣?」顏蓁白了他一眼。

「會死。」

這個回答也太過激烈了吧?她的邏輯是,這個世界上,沒有誰失去誰就會死的道理。

「說嘛,說嘛!反正我們必須獨處這麼久,沒有話題可說那不是很無聊?」喬登慫恿著。

顏蓁掙扎著,「就算要說,好歹也先放開我吧?」

「反正你就是不習慣在男人懷裹?」

這種事可以習慣嗎?她不管他會怎麼想,就是要掙月兌他的勢力範圍之內,顏蓁用盡全身氣力將喬登往外推。

喬登沒料到她會出此奇招,在沒有防備之下,他的頭撞上了船舵,只听見他哎喲一聲,一副疼痛難當的樣子。

「你沒怎樣吧?」

身為罪魁禍首的她,現在再來關心人家傷得怎樣,似乎太矯情了些,喬登好笑的想。他故意一手捂著頭愁眉苦臉,好像離大去之期不遠的樣子,「現在可以稱你的心了?我一走,你就完全可以過著魯賓遜飄流的日子,不會有人打擾啦!」

講這種話!她有心狠手辣到要他一命嗚呼嗎?在荒島上已經夠可憐了,而且要獨自一人在這裹生活下去,那不是更悲慘嗎

一想到此,顏蓁一面急慌慌的奔到他身旁,一面幫他揉著踫撞之後馬上竄起的一個大包,「你不準死,我不準你死!我不準,你听到了嗎」

只見喬登雙眼一閉,不再作聲。

顏蓁見他好像斷氣了,驚嚇不已,她用力搖晃著喬登,「你醒醒,你不要嚇我,我知道你不會就這樣走的,你張開眼看看我啊!我不會再對你施暴了,我……」啊!她想到了,她曾受過心肺復蘇術的訓練,她趕緊雙手疊放在他胸前,用力壓著,嘴上還數著,「一、二、三、四。」再嘴對嘴的送人氧氣。

但就在她的唇踫上他的那一剎那,她發現自己受騙了,因喬登的唇就像吸盤一般,一旦踫觸到她的,就死也不再放開。

這一次、這一刻、這一秒,她是不準備逃了,這一輩子,她沒體會過熾熱不悔、轟轟烈烈的戀情,更別說什麼直教人生死相許那樣的熱戀狂愛,她不是不能,只是不想、不要、不願意。

現在呢?在不知道還有沒有明天的情境下,她是不是該摘下面具,承認自己也不過是個需要人疼、希望人愛渴望愛情的女子?眼前這個男人,願意適時的給她這一切,她又何必拒愛情于千里之外?意念及此,顏蓁的唇顯得更為柔和,更願意配合喬登。

她的改變令喬登頗為驚訝,他千般不舍的離開了她的芳唇,又萬般不解的問著,「你是怎麼了?前後判若兩人。」

「奇怪嗎?我不過是在道歉而已。」

喬登一頭霧水。

「不懂?看,我把你弄成這樣,不該為自己的劣行贖罪嗎?」

這種贖罪方式,嗯!他喜歡。「應該,當然應該。」喬登意猶未盡,「我可以再一次接受你的道歉嗎?」

「喂!你別不知足好不好?」

他倒是像個談判高手,用哀兵姿態,「我真的很可憐耶,摔得這麼慘,連多要一點安慰都沒有,唉!沒人疼、乏人愛,這樣的人生還有什麼意思呢?」

「要這麼多的愛,不會去找亞格妮。」

「遠水救不了近火啦!」再說他哪襄會這麼輕易的放手。

「你別這樣,我的道歉又不是買一送一,你別得寸進尺可以嗎?」見他的身體已經漸漸逼近,而船只有這麼一點大,眼見她已經後退無路。

喬登的眼光狂野不羈,「現在喊停,不覺得有些來不及了嗎?」他再次成功的掠奪了她的唇,只是這一次不再那麼淺嘗、不再那麼輕柔、不再那麼在乎她的反應。

這一次,他像是盤旋已久的飛鷹,正精確迅速的掠奪著它所鎮定的獵物,毫無保留,恣意狂歡的在品嘗著這一頓人間鮮美。

顏蓁被他的狂狷、粗暴擊得不知所措,她的理智告訴她,拒絕、拒絕、拒絕!但她的本能卻要她,接受、接受、接受

她的兩難、她的遲疑、她的無從選擇,造就了喬登更進一步的需索。是的,他在探索顏蓁,用盡所有可行的方法,幫她作了選擇。

「你還有個女朋友。」顏蓁在作最後的掙扎,她要在沉淪之前證明,至少她曾試圖拒絕過,她曾努力讓自己清醒過,就算這份拒絕、這份努力才持續不到三秒。

喬登的手開始不安分的在她身上游移著,已經意亂情迷的他,丟給了她的回答是,「連明天都不知道有沒有了,還管他有沒有女朋友?」

在這裹,在這個沒有希望的小島上,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確是最善待自己的辦法。

「你就不能善待自己一些嗎?」許嘉碧丟了一份壽司給何飛鵬,「我拜托你啊!害相思病也要有個限度是不是?你再這樣頹廢下去,公司還要不要運作?」

「嘉碧,你不懂,你不會懂的。」

「我是不懂!」她把電話帳單往桌上一扔,「別告訴我,最近一個月,我們公司有接到歐洲訂單,所以需要支付這麼龐大的國際電話費。」

何飛鵬看也不看一眼,錢對他來說一向不是問題。

「我知道你一向不在乎錢,可是你也不要痴心到不正常的地步,可以嗎?今天她人在歐洲你就熟線追到歐洲,明天她要是到北極,你是不是也要追著去?」

何飛鵬被罵得一臉莫名,「你在說什麼呀?」

還裝?看來,他還是不懂得坦白從寬的道理,許嘉碧更生氣了,「我在說你的夢中情人、你的白雪公主、你的睡美人,要不還會說誰?」

「你以為我打這些電話給石琳?」

「否則有更好的人選嗎?」

「哎呀!差太多了吧!」

現在換許嘉碧一臉莫名,「不是她?」除了石琳,還有誰可以讓他瘋狂至此

「是顏蓁,你還記得吧?」

許嘉碧想了一下,突然有所頓悟,「你是說石琳幫你介紹的那個女人?怎麼會是她呢?」這點就真的讓她百思不解了。

何飛鵬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讓許嘉碧多死了幾萬個腦細胞。

「說來說去,你還不就是為了她?」還是石琳!石琳這個名字簡直就是她的一場惡夢,偏偏最差的夢通常最不容易清醒,好夢呢?古人早體會過了——好夢由來最易醒。就像她對何飛鵬這場痴心大夢,早就被擊得粉碎。

但令她不甘的是,她為君痴,君為伊狂,她為他心碎,他卻為石琳心醉。比痴、比狂、比執著,她哪會輸人?為了何飛鵬,為了堅持這段愛情,她連公費留學都放棄了,為什麼這份用心,他都看不見呢

「嘉碧,你沒事吧?」

許嘉碧有些悲哀,「有沒有事,難道你一點也看不出來嗎?」

他不是傻瓜,更不是笨蛋,他更知道她生的是什麼氣,但,他真的是愛莫能助,友情可以熱烈給與,愛情卻不能義務贊助,他可以給盡所有的情誼,愛情卻不能施舍半點。

「嘉碧,你听我說,我知道你對我好。」

「只有好而已嗎?飛鵬,我……」

何飛鵬搶先表明心志,「我知道你對我的心意,可是,愛情只能給一個人,而我……」

「你別說。」許嘉碧的手指輕壓在他的唇上,「我知道,你什麼也不必說。」既然要攤牌,那就說個徹底吧!「我知道石琳在你心中的分量,我也知道你對她的專情已經到了情聖的地步,我更知道今生今世我是不可能會得到勝利,這些我都懂,這些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可是,你……」

「為什麼要執迷不悟?」

對許嘉碧的哀傷,他于心不忍,卻無能挽救,「嘉碧,我不值得的,你何苦如此。」

「何苦?不知道。」如果有答桉,她就不必受苦到這時候,「沒有答桉,不會有答桉的,就像你對石琳一樣,痴心到無法自拔。」

「這不一樣的。」何飛鵬搖著頭說。

「有什麼不一樣?一樣的愛情、一樣的痴心,你告訴我哪裹不同?」

「嘉碧,你別傻了,你是這麼的出色。」

「可是仍舊得不到你的關愛。」許嘉碧的手在他的臉上游移著,「飛鵬,別傻的人是你,石琳不會接受你的,這麼多年下來,難道你還不了解嗎?」

「她會的,只是,她還沒想到定下來。」何飛鵬執著的回答。

「你要等到什麼時候?又打算等到什麼時候?等她有男朋友,等她結婚生子,才能讓你對她斷了念頭嗎?」

這個問題他也想過,最後,他肯定的認定,不論過去、現在、將來,他都不會放棄這份執著。何飛鵬笑得有些落寞,「你沒听過嗎?愛情是一輩子的事。」

「你打算賭上一輩子?」這個答桉,真的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沒辦法,我已經下注了。」他的神情堅定,「所以,你不要把感情浪費在我身上,不會有任何的投資報酬率,你會吃虧的。」

她學商,她知道這件事的投資報酬率等于零,但硬要說誰吃虧,誰佔便宜,未免太褻瀆這份感情了吧

許嘉碧語帶憤怒,「你居然是這樣看待我對你的這份感情,什麼是吃虧?只有買賣才會有賠或賺、吃虧或佔便宜遣回事,而你,居然把我對你的愛情,拿來稱斤論兩?」

「我不是這個意思,嘉碧,我……」

何飛鵬急于解釋,卻讓許嘉碧搶去發言權,「你听好,飛鵬,你要對石琳痴心那是你的事,我無權過問。但,我要對你鐘情,那是我的事,你無權干涉!頂多就是看看誰能拗得久,誰比誰更有耐心。」

她的手離開了他的臉頰,身體抽離了辦公室,在轉身的同時,許嘉碧的淚水已經無法控制的滑下。

她輕笑著自己,多傻啊!明知不可而為之,明知強求不來,卻硬是不肯放手。她笑自己,也笑飛鵬,居然有一個跟自己一模一樣的呆子、笨蛋、傻瓜,痴守著一份不可能的愛情。

或許世事皆如此吧!因為只有傻子,才能把愛情說得更動人些。

有多少執著,就有多少冷清,有多少距離,就有多少思念。但,她和飛鵬是近在眼前的呀!她連思念都可以省了,但為什麼,她就是抓不著近在眼前的這個男人呢?她不了解,她真的不知道,如果距離不是問題,如果日久可以生情,為什麼每天見面的情誼,居然敵不過一個天涯海角、四海為家的情敵?她想不透、猜不出那個叫石琳的女人,究竟有什麼天大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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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這裹是荒島,實在是他們的不察。那位見義勇為搭救顏蓁的男子一家人,就一直居住在這裹。

「是喬登告訴你的?他人呢?」顏蓁急著問。

「你的那位朋友嗎?他受了點傷。」

「嚴重嗎?傷到哪兒了?」她又關心的問。

「還好啦!他不小心掉到陷阱里去了,一點皮肉傷。」

「怎麼會有陷阱?」

只見那人一臉的抱歉,「陷阱是我設下的,原本是用來捉獵物,卻沒想到你們會到這座島嶼來,這些年來,你們可是惟一的訪客呢!」

顏蓁張大雙眼,「你的意思是,你已經在這裹待了好幾年,從沒離開過?」

「不是我,是我跟我的家人一起在這裹生活。」

「都沒人來救你們?」顏蓁不可思議的問。

「救?為什麼?」

難道他們不是另一個魯賓遜?不是跟自己一樣,也是發生船難而被迫留在這裹的?顏蓁疑惑的想。

他啞然失笑,「你不會以為我們是受困于此的吧?」顏蓁又習慣性的不答反問。

「不是?你不會在告訴我,你們是移民到這裹來的吧?」

「听你的語氣,好像對這里很有意見?」

顏蓁被他領著走在一條先前她沒發現到的小道上,原來這裹是有路的,並不像她先前所想的亂草叢生。

「這也不能怪我啊!這里真的讓人覺得毛骨悚然,沒水、沒電,你們是怎麼活過來的?」

「本能啊!人的本能是無限大的。」

這條路的盡頭讓人眼楮著實一亮,天啊!簡直就像桃花源記襄,那個與世隔絕卻讓人深深著迷的純樸世界嘛

原始的木屋被一片林木及果園團團圍住,地上遍布著各式不知名的野花,這副景致讓顏蓁頓感一片錯愕,這地方實在美得出奇

「這里可以博得你的好感?」

「當然!這裹美得就像一幅畫。」很快的,顏蓁見到了女主人,一個完全農家村婦的打扮,卻掩不去另一份優雅高貴的神態。

見了顏蓁,她很自然且熱情的給了顏蓁熱烈的擁抱,「歡迎、歡迎,你可是我們這裹第二個嬌客呢!」

「那麼請問你們第一個嬌客現在在哪裹?」

「顏蓁,我在這裹。」

房裹有人揚聲喊著,顏蓁馬上循著聲音找去,很快的,喬登一副淒慘的模樣進人她的眼底,只見他的左腳裹著厚厚的一層紗布,懸吊在半空中,身上也有稀稀落落、大大小小的傷口,這下子,他可真是十足的病人樣。

她急切的走過去,緊握著他的手,「怎麼會傷成這樣?你是被野獸追了不成?」

「哪來的野獸啊?我是掉到一個大洞裹面,就成了這樣子啦!還好克里夫就在附近,是他救了我這條命。」

克里夫夫婦兩人此時也走了進來。

「別這麼說,如果不是我們在那裹設了陷阱,也不會讓你摔了進去。」克里夫太太一臉歉疚,「你們夫妻倆就在這裹安心住下來吧!船的事,我會想辦法的。」

夫妻?顏蓁一臉不解的看著喬登,他聳了聳肩,一副不干我事的樣子。

只見克里夫太太熱情的把盥洗用口叩、換洗衣物都準備好了,往茶幾上一放,「你們梳洗一下,晚餐很快就準備好了。」

「有什麼需要盡避開口,別客氣。」克里夫說完,把門帶上。

喬登把那只受傷的腳放下來,大吁一聲,「你知道嗎?那位太太她一定要我把腳跨到那麼高的地方去,不準我放下來,害我差點腦充血。」

「人家也是為你好呀!」

「我知道他們心地善良,可是我真的沒骨折,偏偏他們就是不相信。

一為了證明他的所言不差,喬登還下床走了一圈,卻沒料到才走沒幾步,就見他哎喲一聲,整個人往地上一坐。

「你沒事吧?看你!就知道逞強。」顏蓁伸出手,準備拉他一把,卻沒料到他的體重太重,反而連累她也往地上一跌,兩人跌在一起,而她的身體還不偏不倚的往他左腿傷口上一坐,疼得喬登哇哇大叫。

顏蓁自知闖禍了,趕緊往旁邊一挪,語氣焦急,「你沒事吧?」

「沒事……才怪!」只見豆大的汗珠沿著喬登臉頰而下,看得出來,他是真的痛得不得了。

「對不起嘛!喬登,我也不知道你這麼重,拉都拉不起來。」顏蓁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于把他從地上扛起來,讓他重新坐上椅子,「嘩!你還真不是普通的重耶,真不知道克里夫究竟用了什麼辦法,把你拎回來這里的。」

「我自力救濟,單腳跳來的。」

「是嗎?」顏蓁不相信的問。

「當然克里夫也助了我一臂之力。」

見他滿臉汗水,顏蓁拿了條毛巾幫他擦汗,誰知道喬登怕癢,一邊躲著,一邊哈哈大笑求饒著,「別擦,你別擦了吧,我怕癢啊!」

「嘿!你是小孩子嗎,還怕癢怕成這樣,羞不羞啊?」

好不容易把毛巾奪過來,喬登笑得很壞,「難道你不怕?好吧!讓我來試試。」

「你干麼呀?」

所謂有仇報仇,沒事練拳頭,喬登的手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呵癢呵得顏蓁無處可躲,整個人癱掉似的,一點招架力氣也沒有。

她的笑聲也同樣止不住,「你住手!快住手啦!」

「求我,拜托我呀!或許我可以考慮手下留情。」

「好啦!拜托你,求求你,別再呵了啦!」

喬登很滿意的停止搔癢,顏蓁卻還在一旁縮著身子笑個不停,她的笑,美得有如盛開的花朵,嬌艷欲滴,他在一旁簡直看傻了眼。

他痴痴的、深情的擁她入懷,在她耳邊低語,「嫁給我吧,顏蓁。」

喬登的聲音雖然輕盈,帶給顏蓁的卻是無比的震撼,她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楮,「你要我嫁給你?現在?這裹?」

「是啊!你成年了吧?有婚姻自主權啦?」喬登一副很自然的樣子。

「當然有,我看起來有這麼小嗎?」

「你看起來的確不怎麼大。好啦!我的這項提議很有建設性吧?」

「在這裹舉行婚禮?什麼準備都沒有。」顏蓁有些不可置信。

「怎麼會沒有?克里夫夫婦就是最好的證婚人哪!」

老天!這人是不是有些異想天開。在異國,這麼短的時間之內,在毫無預警的情況下,他給了她一個措手不及的提議。

石琳給了許嘉碧一個措手不及的答桉,「我和飛鵬?你在開哪一國的玩笑呀?」

「你看我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嗎?」

「就是因為不像,所以我才納悶嘛!」石琳心念一轉,「為什麼是由你來告訴我這件事?再怎麼說也應該由他親自來告訴我,他喜歡我啊!」

「你認為他敢來嗎?︰冱種事,打死他都不可能親自由他說出來的,許嘉碧心想。

「所以你來幫他當說客,替他將這件事說開?」

「當然不是。」

不是?何飛鵬沒要她來,難道……「你該不會是自告奮勇要當媒婆的吧?」

「我沒這麼閑!」許嘉碧把那杯「尋夢天使」一飲而盡,「我把話挑明了說吧!事實上,他根本不知道我會來找你,因為他現在正為你盡忠職守,萬死不辭的完成你托負給他的使命,他人不在國內。」

「你在告訴我,他親自去找?」

「這讓你驚訝了嗎?」又一杯「尋夢天使」下肚,許嘉碧的話更辛辣了,「現在你終于知道你的魅力有多大了,是不是?我想慈禧太後都沒你這般威儀,可以教飛鵬這麼誠惶誠恐。」

石琳不語,只是緊盯著眼前這個就差沒噴出火漿的女子。

她是誰?飛鵬的副理而已嗎?如果真是如此,她有什麼立場、有什麼資格來過問根本不屬于她職權範圍之內的事呢?更何況是在飛鵬不在國內的這個時刻,所以,可能且惟一的理由是——她喜歡他!因此她必須面對、必須在乎、必須對付有可能成為她頭號情敵的人,而選在這個時候出現。

「今天你是來殲滅情敵的吧?」石琳向來有話直說,她從來就不愛玩猜心的游戲。

「你果然厲害,難怪可以把飛鵬玩弄于股掌之間。」

「我玩弄他?喂!你這人怎麼這麼說話?我幾時玩弄他了?」石琳有些不悅了。

「由來已久了,我都快不記得到底有多久了。」許嘉碧點著煙,姿態十分優美,「不要否認,別說你不知道他對你的一片深情,除非你是白痴,否則你不可能感受不到。」

「我當然不是白痴,不過,我也確實不知道你所謂的一片深情指的是什麼?」

「還要我一一明說嗎?」許嘉碧的話中有些諷刺。

「當然,我自認沒有玩弄他,甚至,我還幫他介紹女朋友。」

「這就是你高明的地方,不是嗎?明著,你是幫他介紹對象,卻藉著這樣,分分秒秒的吊著、操縱著他,好用來證明你在他心目中佔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對吧?」

「你,你這人真的很莫名其妙!」平白無故招來這頓羞辱,石琳當然光火。

「無話可說了?你是因為心事被說中才這麼生氣的吧?」許嘉碧的話也愈來愈咄咄逼人。

「我沒有什麼心事,你也沒說中什麼。如果你來的目的只是要我跟何飛鵬保持一些距離,那麼你可能是白跑了,因為我自認跟他之間,已經有了非常安全的距離。」

「錯了!這不是我來這裹的目的。」

不是?難道還有更過分的要求不成?石琳猜測著。

許嘉碧接著說︰「我要親耳听見你說你一點也不愛他、一點也不眷戀他、一點也不渴望、不希罕他。」

「這些與你何干?」

「當然有關系!難道你還不了解嗎?你就像是鬼一樣,如影隨形在我和他之間,如果沒有你,說不定我們早成丫神仙眷侶,你不知道自己的破壞力有多強嗎?」

這話題應該是很嚴肅的,卻沒料到石琳听完了哈哈大笑。

「你笑什麼?」許嘉碧被笑得莫名其妙。

「我笑,原來像你這麼精明干練的女人,也有這麼愚蠢的時候。」

「你什麼意思?」

石琳止住了笑,「我的意思很簡單,何飛鵬並不愛你,就像我並不愛他一樣,你們全都白費力氣。」

「你胡說!」

「是嗎?我是不是胡說你自己心裹明白,我是不是你們之間的障礙,你更不會不清楚,看清事實吧,許小姐!如果他愛你,一切的問題都不會是問題;如果他不愛你,不是問題的問題,也會把你弄得筋疲力竭。」

許嘉碧無語,她的沉默是因為石琳一語道出了她的痛處。

是的,她跟飛鵬根本沒有未來,這不干第三者的事,不會是石琳、不會是任何一個女人,這點她早就已經心知肚明,她來這裹無疑是自取其辱。

表情瞬息萬變的許嘉碧,讓石琳看傻了眼,見許嘉碧又把第三杯「尋夢天使」拿了過來,她不禁出言勸道︰「一醉不能解千愁的,還是保持一點清醒吧!」

保持清醒?很好!造句話不是她常掛在嘴邊告訴飛鵬的嗎?許嘉碧心想。

「你不愛他,是不是可以把他讓給我?」許嘉碧的語氣已經變成懇求。

「讓?對于從來就不曾屬于過自己的東西,你要我怎麼個讓法?」

「那麼,你可不可以不要在他的生活裹再出現,不要在他眼前再出現?徹底從池生命裹消失?或許……」

「或許他就不會再戀著我?或許就有機會讓他愛上你?」石琳真的被打敗了,︰厄樣是行不通的,小姐。」

「總是個機會,你不也說了,反正你並不愛他,所以對你來說,並沒有任何的損失呀!」

「損失可大了,他是我幾十年的朋友耶!」

「我就不是嗎?我把所有的青春歲月孤注一擲,他卻把自己下注,賭著你會不會有一天愛上他?結果呢?我們兩個都是輸家。」

「十賭九輸,你沒听過嗎?」

「听過,但是做不到。」許嘉碧的眼底盛著淚水,「愈睹愈大,愈賭心愈不甘,誰能甘願一片深情換來的是一場空呢?」

石琳被她的淒楚模樣給嚇著了。原來再好強的人遇上了愛情也一樣無助、一樣

軟弱、一樣的驚惶失措。愛情真是如此教人水深火熱?或許吧!人生沒到最後,誰

知道自己的愛情是不是也和他們一樣?石琳無奈的想。

暖烘烘的面包味和杏仁香,早已牽制住顏蓁和喬登的鼻息。

克里夫太太在廚房裹忙來忙去,顏蓁在她的身後問︰「有什麼是我可以幫得上忙的?」

還好,克里夫太太不是很客套的那種人,這讓顏蓁自在了許多,她隨著克里夫太太指的方向看去。

「你可以幫我到果園裹摘些紫蘇、萵苣和桃子。」

這個簡單,顏蓁信心滿滿的往果園走去。萵苣和桃子當然可以輕易的認出來,至于紫蘇呢?長什麼樣子啊?她在果園裹東看西瞧,就沒看見有長出紫色的植物。

「有什麼事是我可以幫得上忙的嗎?」喬登眼里有一絲頑皮,「我猜,你一定在找一種叫紫蘇的植物,是不是啊?」

「你都知道啦?這也不能怪我,台灣有長這種東西嗎?」

「沒人怪你,所以我這不就來幫你拔了嗎?」他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家事你還行嗎?該不會婚後我只能天天吃便當吧?」

「吃便當有什麼不好,你不會不愛吃便當吧?︰冱可好,都已經論及婚嫁了,連愛什麼、不愛什麼,吃什麼、不吃什麼還搞不清楚,這樣子是不是有些好笑

喬登也看出她笑裹的含意,他柔聲道︰「這些事都可以慢慢了解的,更何況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啊!是不是?」

「你也認為我們之間了解得不夠?」

「了解永遠不嫌多的。沒有人一下子就可以了解另一個人,這些是需要時間,而我,願意在你身上花下這些時間,這份心你能懂嗎?」

顏蓁深受感動,她情不自禁的圈著他的頸子往他唇上一啄,喬登回敬她的可是深情又細膩的親吻。、

就在兩人吻得渾然忘我的時候,身後傳來一陣輕咳聲。

「我已經把腳步聲弄得很響亮了,可還是敵不過你們這麼投入。」克里夫手上抓了一大把的紫蘇,若無其事的往回走。

這些天的相處,他們才知道,原來看似農夫村婦的兩夫妻,其實是藝術家。克里夫在這個島上從事陶藝創作,每個月有固定的船只來把陶藝品帶走,順便帶來這裹所需的日用品以及糧食。

這裹的早餐特別的豐盛,他們說,一日之計在于晨,吃飽了才有力氣做事呀

「喔!對了,我忘了說你們有訪客在等著。」克里夫突然回過頭來說。

訪客?他們兩人面面相覷,顏蓁馬上就聯想到,「你完蛋了,一定是亞格妮找來了。」

「怎麼可能?她還沒這本事吧!」可是除了她還有誰?喬登馬上說出另一個可能的人選,「不會是石琳吧?她跟你不是情同姊妹,所以你行蹤不明,最著急的應該就是她嘍?」

嗯,不無可能!顏蓁心想著點頭。

「我們這裹從來沒有這麼熱鬧過,不過那對夫妻看起來有些怪異。」克里夫提示道。

夫妻?所以不會是亞格妮,不會是石琳,那麼……還會有誰?突地,顏蓁發出驚喊,「慘了!這下子是你爸媽找來了。」

喬登馬上否認,「不可能,他們一直都在英國,沒有理由會突然在這裹出現,不會是你爸媽吧?」

「我?那更不可能啦!他們早八百年就解散了,怎麼可能會連袂出現在這兒?」

所以,這代表著什麼意思?喬登決定豁出去了,「管他是誰,反正也逃不掉,而且,他們有心找到這裹來,可見也是用心良苦。」說著他便拉著顏蓁一同去見來者。

然而出乎意料的,那對夫妻竟是何飛鵬外加一個亞格妮!當四個人眼神交會時,裹面有太多的驚恐、詫異、憤怒等情緒交雜在一塊兒,把這個樸實的地方,渲染得有如戰場一般,隨時有一觸即發的危險。

喬登和顏蓁不約而同的問著另外兩個人,「怎麼會是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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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17 05:02:38 |只看該作者
為什麼不是我?」在遼闊的草地上,亞格妮的嘶吼聲比較沒那麼刺耳,「你們倒好,跑到這裹來恩愛,你以為躲在這裹,我就找不到了嗎?」

「我倒是不知道你有這種通天本事,居然可以找到這裹來,老實說,我不得不對你佩服有加。」喬登心裹有數,亞格妮是遲早會找上門來的,不過,她的速度真的讓他大開眼界,有仇要報的人,尤其是女人,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你呢?」顏蓁有一千、一萬個不了解,何飛鵬怎麼會杵在這兒?「你不會也要告訴我你是專程來找我的吧?」

「當然是。」

他的話引來喬登的高度關注,「你又是誰?為什麼也找到這裹?」

何飛鵬一元垂垂,根本沒听懂人家話裹的醋意,「當然是關心她的下落,才會出現在這裹的嘛!否則,這裹又不是什麼觀光勝地,我來這裹做什麼?」

「關心到這麼遠的地方?」喬登醋意十足的說。

「哎呀!不要把所有問題全都溷在一起講,好不好?」顏蓁把何飛鵬帶到另一邊,她指著亞格妮對喬登說︰「我們各自解決自己的問題,可以吧?」

喬登還來不及表示意見,顏蓁已經往果園的方向走去,他本想追過去,卻讓亞格妮攔下來。

「你還要去干麼?沒看見人家男朋友也找到這裹了嗎?」

「你又知道了?」

「只有你這種傻瓜還看不出來。」亞格妮熱得趕緊找了棵樹來遮陽,「你以為全世界只有你一個男人可以追她,別人都不準嗎?別傻了好不好?還看不出來嗎?」

「你不要胡說!」

「我是胡說嗎?喬登,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吧!人家有沒有把你當一回事,或者,她只是把你當成旅途時的代替品。一回國就把你拋到腦後啦!」亞格妮不斷潑喬登冷水。

「亞格妮,你再這麼口不擇言,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她的煽風點火顯然已經奏效,「不管我怎麼說,那個男人總不是我憑空說出來的吧?」

「你一定要這麼說才會痛快嗎?」喬登怒視著她。

「是的,我一定要這麼說心裹才會好過些,想想看,你對我所做的一切,這三言兩語,豈能抵得了我心裹千瘡百孔的傷痕?」亞格妮捶胸頓足的說。

「你的傷痕是我給的嗎?」

「不是你還會有誰?你明知道我對你的感情,我們明明已經有了婚約,你還要去招惹別的女人,這不是傷我的心是什麼?」亞格妮愈說愈激動。

「為什麼不說說你自己?你明知道這是一樁沒有感情的婚姻,你卻還要視珍寶,到底是誰在自欺欺人?」

「我……我不在乎,我就是要你,不管你對我是真是假,我都不在乎!」亞格妮大嚷著。

「你別傻了好不好?」

「喬登!」她深情的握著他的手,「其實,我早就已經知道凱文的居心,我早就已經知道他要你接近我的目的何在。我並不是傻瓜,我之所以一直甘願被蒙在鼓裹,那是因為我……」

「別講了。」喬登把亞格妮剩下還來不及說出口的字給攔劫掉,「不要說了,那並不能改變什麼的,亞格妮,你既然如此聰明,就應該看得出來我對顏蓁是認真的,甚至我已經跟她求婚了。」

「你……求婚……」

喬登決定坦白一切,「是的,我請求她嫁給我,她才是我今生今世的新娘。亞格妮,對你我只能說抱歉,我們不適合的。」

「不要告訴我這麼冠冕堂皇的話。」亞格妮怒火沖天,「我只要知道,她哪裹比找好、比我漂亮、比我更具魅力?」

「這些她都比不上你。」

「那你還要她?」亞格妮不敢置信。

「是,就算她全都比不上你,我還是愛她、還是要她、還是渴望著她。亞格妮,你還不懂嗎?愛情是不能比較的,因為我愛她所以選擇了她。」

「因為不愛我了,所以選擇離開我?」她痛苦的說。

「錯。」喬登鼓起勇氣把心一橫,「應該說,我從沒愛過你才對。」

靜默了許久,亞格妮絕望的眼神始終沒離開過他的臉,「你很殘忍!喬登,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

「我沒有,我只是不要再虛情假意去顧全大局,更何況那是凱文的大局,跟我的人生根本就不相干。」

「你——」亞格妮氣得說不出話來。

「亞格妮,你可以生氣,也應該生氣,可是總有一天,你會感激我說了實話。」

「你錯了!我不會感激你,我恨你都來不及了。喬登,我恨你、我恨你,我這一輩子都不要再看見你!」她一邊喊、一邊哭,哭泣的聲音把顏蓁跟何飛鵬給引來過了。

和他們擦身而過的是哭成淚人兒似的亞格妮。

「她是怎麼回事?」何飛鵬沒見過女人哭得這麼傷心,那種哭法像要世界末日了一樣。

「她被判死刑了。」話雖然是說給何飛鵬听的,可是喬登的眼光卻始終凝聚在顏蓁身上。

「死刑?你說她是得了絕癥嗎?」何飛鵬不解的問。

「差不多,結果都是令她不好受的。」喬登冷冷的說。

「不會啊!剛剛在船上,我看她還很正常的嘛!」

「何飛鵬,你不說話沒人會當你是啞巴啦!」顏蓁忍不住制止何飛鵬的白痴問題。

「你們是怎麼遇見的?又是怎麼找到這裹的?」喬登好奇的問。

「這啊!說來話長,反正,我在奧克蘭租船時,剛好遇見那位小姐的超級客輪要出港,她听見我要找人,一問之下,她說,她可能知道我要找的人在哪里,所以我們就結伴而來。」何飛鵬說完,馬上驚覺的問︰「你該不會就是那位護花使者吧?」

顏蓁听得一頭霧水,「你這人一出現就說了那麼多奇怪的話,你來這里是做生意的吧?看來你的公司經營得不錯嘛!生意做到這麼遠的地方來。」

「怎麼可能啊!」何飛鵬笑著說。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追顏蓁追到這裹?」情敵出現,喬登哪會不緊張

「先別問我是誰,倒是你,導游怎麼導的?讓人淪落到這個小島上,你難道不知道她是來度假的嗎?什麼是度假你懂不懂?就是工作之外的假期啊!不過現在可好,玩了這麼久還必須滯留在這裹,等她回去,也許早讓老板炒魷魚了,到時候她的生活怎麼辦?現在台灣的失業率正攀上新高,你不會是要小顏去增加百分點吧?」何飛鵬開始教訓起人來了。

「這是個意外。」喬登簡短的說。

「什麼是意外?天災不可抗拒,人禍卻是可以避免的,你沒有避險就是你的錯。」何飛鵬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

「何飛鵬,你在做什麼?秋後總算帳嗎?現在也太早了吧?不過才夏天而已。」

「喂!小顏,我在幫你耶,你千萬不要心軟,該要回來的,千萬不要客氣,否則損失就是你自己。」

「哇!我從來都沒發現你是這麼出色的商人。」這倒讓顏蓁開了眼界。

「謝謝,不過,現在知道也不算太遲嘛,」

「所以你既然這麼出色,應該知道有些東西是要不回來的。」顏蓁意有所指的說。

「嗯?」在他的邏輯裹,呆帳是不被允許的,「比如說?」

「例如關心、例如友誼、例如愛情等等,拿得回來嗎?」

「你在說什麼?難道你對他……」何飛鵬用懷疑的眼神看著喬登,「不會吧?」

喬登回敬他不怎麼友善的眼神,「你有意見?」

「我?我哪會有,我只是感到不可思議而已。」

「你又是誰?在你說了那麼一大串話之後,總可以告訴我,你是何方神聖了吧?」喬登終于有機會問他的身分。

「你別誤會,是石琳要他來的。」

顏蓁現在才發現,原來男人在化敵為友這方面的速度,還真不是普通的快呢!前一秒還在唇槍舌劍,這一會兒卻可以共品葡萄酒的美味,當成一切都不曾發生過。

「原來,你喜歡的人是石琳啊?」喬登恍然大悟的道。

「不然你以為我喜歡誰?顏蓁嗎?」

喬登手往顏蓁身上一攬,「當然!否則你怎麼會追到這裹?害我嚇了一大跳。」

「我來找她完全是因為石琳急得跟什麼似的,為了讓她安心,我只好親自完成這個使命嘍!」何飛鵬有點委屈的說。

「是啊!好贏得美人芳心,是不是?」顏蓁還真是不給面子,一語道破,「不過,你的這份心她了解嗎?」

「什麼意思?」喬登沒弄清楚,「難道她還不懂你這麼愛她?」

「你這個傻瓜,她要是知道,怎麼還會把我介紹給他?」好在這個關系有點亂又不會太亂,顏蓁心想。

「是喔!不過何先生,你不要怪我交淺言深,這種事還是要立即表白比較好,否則光是放在心裹,她怎麼會知道?」喬登好心的建議道。

「對啊!你可不要中了什麼愛你在心口難開的毒,其實,石琳是個很簡單的人,所以太復雜的事,她猜不出來的。」

「這不是你嗎?」何飛鵬馬上補上一句,「石琳說的。」

「對,她說得一點也沒錯,就因為我們是如此相像,所以才會到現在還形影不離。」

「嘿!你不說我還沒感覺,難怪我可以一眼就認出就是你,原來,你是石琳的分身呀!」喬登豁然開朗的說。

「分身?」顏蓁嘟起紅唇,「既然這樣,你為什麼當初不直截了當追她算了?」

「哪這麼容易呀?我對她根本不來電嘛!」

「還好不來電,否則,我豈不是更沒希望了?」何飛鵬這會倒幽默不少,跟先前的他比起來,簡直是判若兩人。

顏蓁取笑著,「你怎麼沒有盡早表現出這麼風趣的一面,我相信石琳一定還沒有機會見識到吧?」

何飛鵬長嘆一聲,「見到她,我連話都說不好了,怎麼輕松得起來?」

顏蓁很講義氣的拍著胸脯,「看在你不辭千辛萬苦跑來救我的份上,我會幫你的。」

喬登睜大雙眼,一臉不解,「談情說愛也有在幫忙的嗎?」他怕的是,不要發生媒婆變新娘這種鳥龍事就好了。

「你不會是拿了何飛鵬的媒人錢吧?」石琳怎麼也沒想到,顏蓁居然會幫自己做起媒來,她懷疑的問︰「你在退貨嗎?試用期過了不滿意,你就把他原封不動的退回。」

「喂!小姐,你別冤枉我,我可連用都沒用過喔。」顏蓁連忙聲明。

「那你是什麼意思?好不容易你平安歸來了,卻一見面就跟我談另一個不相干的人。」

「他怎麼會是不相干的人?」顏蓁跑到她面前坐下來,跟她四眼相對,「你沒得什麼老年痴呆癥吧?他明明就是你的朋友,你的老朋友,你最忠貞不二的朋友,對他,你到底還有什麼好挑的?」

「小顏!你別說了行嗎?」石琳煩躁的說。

「我為什麼不說?你為什麼那麼怕听?」顏蓁好奇心更加深。

「小顏!」

「不是我要雞婆,你光會說我不懂得珍惜眼前的幸福,但是我看你才是!何飛鵬對你這樣子一往情深,你卻忍心把他介紹給我。」

「我……我就是認為他不錯嘛!」石琳吞吐的說。

「不錯你就要把握呀!更何況,我也已經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是嗎?」這件天大的事,石琳怎麼會不知道,「天降神兵啊?」

「你也認識,不過,這人是你無心插柳成就出來的。」

石琳實在想不出有比何飛鵬更好的人選,「到底是哪個高手?可以把何飛鵬給、比下去的,除了他,還會有……」她突然想到了,「天哪!不會吧?」

「沒錯,就是喬登。」顏蓁的臉上流露著幸福,「不要說你,連我到現在都還有一種如在夢中的感覺呢!」

「哇!你們兩個還真是節省時間哪,這十幾天,就可以讓你們互定終身了嗎?」說到這裹,石琳雙眼一 ,「你跟他是不是關系不一樣了?」

「不告訴你。」

「說嘛!小顏,這可開不得玩笑的。我告訴你,喬登已經有未婚妻了,你不要急著一頭栽進去,到時候要月兌身可就難嘍!」石琳好心提醒。

顏蓁用少有的嚴肅語氣說︰「既然決定愛了,我就沒有月兌身的打算。其實,你說的那個未婚妻,我已經見過了。」

「見過?哇!這段時間裹面,究竟發生了多少事啊?趕快說來听听。」

听完顏蓁所說的,石琳簡直無法相信,︰冱哪是旅游?這簡直可以出一本傳記了嘛!」

「沒那麼夸張好不好。」顏蓁撇撇嘴道。

「怎麼沒有?看我,做了那麼多年導游,就沒一次可以踫上像你這樣的事。」石琳有點埋怨的說。

「小姐,這種事可遇不可求。」

「問題就在,我遇上的機率也未免太偏低了吧!」

「你啊!就是因為身旁有這麼好的機會,才會沒機會找到更好的嘛!不然,你想想,所有的便宜全都讓你一個人給佔盡了。」

話題又扯回去何飛鵬的身上,石琳有些莫可奈何,「不要再說他了好嗎?你當真以為我是鐵石心腸,沒有感覺嗎?」

「既然有感覺,你的所為就不應該和自己心裹所想的背道而馳嘛!」

「我?我哪有想什麼?」

顏蓁鐵了心,管定了這件事,「好,那我問你,在你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會先想到誰?也許你會說記不得了,那就拿我這次的事來說好了,當你在最惶恐、最不安的時候,是不是就會自然而然的想到他?」

「那是因為我把你介紹給他了嘛!」石琳理直氣壯的回答。

「石琳,你不要再逃避了行嗎?你明知道我們已經好久不聯絡了,你也明知道我們根本不來電,這些你全知道呀!」

「小顏,你別再說了吧!」石琳有點听不下去了。

「為什麼不說?你不也說,他是千萬人之中難得一見的好人,你為什麼就不給自己機會去證明,除了好人,他也有可能是好情人、好丈夫,甚至是好爸爸啊?」

「小顏,你到底在做什麼?強力推薦嗎?」

「是,我就是要推蔫他。」顏蓁堅定的說。

「喂,小姐,你該不會是真的拿了人家什麼好處吧?」

顏蓁「拍」的一聲,打了她一下,「我是那種人嗎?只不過,我不要你錯過這麼好的人,而剛好這人又對你這麼痴情。」

石琳懷疑的看著她,「連他痴不痴情,你都一清二楚了?」

「當然。」

「好吧!那你說,何以見得?」石琳雙手環胸準備听顏蓁怎麼說。

「就光說你要他幫忙找我這件事,他可以放下手邊工作殺到奧克蘭,光憑這點,你就應該清楚的感覺到他對你的人、你的話有多重視。」顏蓁擺出一副專家樣分析著。

「可是他從來沒說。」

「那是你沒給人家機會吧!」

「可是……」石琳頓時語塞。

「還有什麼問題?」

石琳想起那天如泣如訴的許嘉碧,不禁輕嘆口氣,「有一個人比我更需要他。」

「誰啊?」

「飛鵬的副理,許嘉碧。」

「嘿!你別開這種玩笑好不好?愛情又不是禮物,怎麼可以隨便送人?」顏蓁真是氣不過。

「這不是送,只是我覺得許嘉碧比我更需要他。」石琳老實的說。

「你就不需要了嗎?你只是從沒機會讓你自己好好思考一下這個問題,沒機會讓何飛鵬走進你的生命裹,可是,那並不參不你不需要愛呀!」

石琳側著頭問︰「你今天是怎麼了?非要我接受他不可。」

顏蓁懇切的說︰「我只是不希望你後悔,你沒听過真愛難尋嗎?我只是懇請你好好認真、仔細的面對一下自己的感情。人的一生也許就只有一次尋愛的機會,你可不要錯過了才好。」

「干麼?才幾天不見,你就成了愛情專家啦!」石琳斜睨她。

「才不咧!我只是關心你,而且最重要的是,何飛鵬對你的愛讓我很感動。所以嘍!小姐,難道你是鐵石心腸是不是?否則怎麼會一點也不在意。」

「看,你就是有本事把話題往他身上扯。」

「對啊,我就是非要一個答桉不可,要或不要,你總要明白清楚的告訴人家呀!」顏蓁理所當然的說。

「沒這麼急吧?」

「你是被等的人,當然無所謂,可是,你怎麼不想想等人的人,那真是度日如年啊!」顏蓁擺出很夸張的表情。

「那你要我怎麼辦?現在回答嗎?」

「不用現在,只不過要限期回答。」

「你是法官哪?」

「對,我是你感情上的審判官。「這事,她是管定了,「以前我不知道他對你有多痴情那也就算了,可是現在我知道啦!更何況,試一試對你也沒什麼損失吧?」

看樣子不表態一下,顏蓁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好啦!我答應你,一定會認真的、仔細的去想,這樣子總可以了吧?」

「真的?不是誆我的?」顏蓁興奮的問。

「是,我保證,我以人格擔保,可以吧?」石琳無奈的說。

「人格?那我還得好好考慮一下。」

「顏蓁!你什麼意思啊?」

這種玩笑開習慣了,石琳也不以為意,再說,小顏所有的出發點都是為了她好,倘若再跟小顏計較這些,不就太失禮了嗎?更何況,小顏說得對,她是從來都沒有好好靜下來思索飛鵬和自己之間的關系,她是真的從沒給過自己還有飛鵬可以百向上發展的機會,她的態度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怎樣?想通了沒?要不要我去買瓶通樂啊?」大的通馬桶,小的通水管,那「秀逗一的腦筋要用什麼來通比較好呢?嘿!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咧!顏蓁心想。

「你先不要拷問我,為什麼不先說說你的浪漫情史?」

「說出來干麼?讓你羨慕死啊?」顏蓁自豪的說。

「喂!拜托,再怎樣我也是月下老人,媒人婆吧?你這樣過河拆橋。個怕遭列天打雷 ?」

「你唬我還是小學生,相信會遭天譴這種事嗎?跟你說,我早就不跟老天爺談條件了。」顏蓁調皮的說。

「好啦!那就跟我談吧,至少我比老天爺還要好溝通、還要近些,是不是?」石琳單刀直入的追問︰「你們是認真的嗎?認真到什麼程度?」

「就要結婚啦!你說認不認真?」

石琳的嘴馬上成。字型,「不會吧?!?!不可能吧?」

「他把那邊的事情處理完了就會過來,你也知道他還有個大問題的。」

「你不會告訴我,你們連將來居住的問題、小孩的問題全都規畫完了吧?」石琳不可思議的問。

「只有這樣?那你也未免太小看我丁。」

「干麼?難不成還有什麼驚人的計畫?」

顏蓁往沙發上一躺,說著屬于她和喬登之間的美夢,「這次我們在小島上遇見的那對夫妻,太太是畫家,先生則是陶藝家,我覺得人年老之後,生活就要像那樣子,清清澹澹的,兩人互相扶持,吃的是剛從樹上摘下來的鮮果,煮的是剛從菜園裹拔回來的蔬菜,你想想,那種生活多教人羨慕呀?」

「這些話讓我想起一個人。」

「何飛鵬?你決定與他共度下半輩子了嗎?」顏蓁高興的問。

「嘿!干他什麼事啦?我說的是「采菊東籬下,幽然見南山」的陶淵明。」

「他呀!我可沒見過。」顏蓁擺擺手說。

「廢話,誰見過他啦?」

顏蓁一個翻身,把報紙攤開來,一手拿著紅筆,「我真是有夠可憐的,出國玩一趟,回來就得找新工作。」

「你也可以不必找啊!」

「不工作?我可沒老到可以領老年津貼過日子喔!」顏蓁白了石琳一眼。

「當然,可是,你已經找到一張長期飯票啦!所以嘍,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嘛!」

「就會說我。」顏蓁把報紙一闔,起身伸了下懶腰,「你的飯票人家已經為你準備了幾十年,你好歹也看在他這麼「死忠」的份上,簽下你的大名吧!」

石琳只是微笑著,心想,看來這個小女子自己墜入愛河,就要全世界的人,全都陪著她一起往下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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