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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阿挺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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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倪匡-水晶宮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總版主

其實我很愛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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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17 01:10:26 |只看該作者
水晶宮 十、知道秘密的人
齊白卻瞪了我一眼︰「就只你聰明,這還用你教?」

我不禁有氣,齊白竟這樣對我說話,未免大可惡了,可是我還沒有開口,朱槿已先笑了起來︰「看起來,衛先生的消息不是很靈通,並不知道事情後來的變化。」

我怔了一怔,霎時之間,我知道自己有許多事被蒙在鼓里了。

或許,這些事根本和我無關,所以沒有人告訴我,但是在如今這樣的情形之下,心中難免不快。我先向齊白望去,齊白現出很是訝異的神情,好象他絕不能理解會有這種情形。

我知道他自從「人不入鬼不鬼」之後,神通廣大,有許多事,他憑藉腦能量的活動,就可以知道,和我這個平常人不同。

(其實,平常人要他人告知,或是接觸到了資料,才能知道一些事,也是腦能量活動的結果,只不過和齊白工某些外星人的方式不同而已。

所以齊白可以道我怞不和道的事。

我忍住了不快,冷冷地道︰「確然不靈通之至,竟不知道又變化,看來勒曼醫院的那個外星人,也混得可以,他也沒有告我什麼!」

大亨笑道「倒不能對那個外星人,我是出小主意,他非答俏不可!」。

我大奇——

林亨雖然神通廣大,莫非財真的可以通「神」,連外星人也會受他所制?

大亨又道︰「事情是這樣的,在勒曼醫院的那一男一女,由朱槿帶來,她同時也帶來了一個要求。」

事情好象越來越復雜了,我耐著性子听下去。

大亨向朱槿作了一個手勢,朱槿接了下去︰「由于有不少領導人,曾見過一男一女‘木頭人’所以知了他們能還陽復生,都會望和他們有進一步的交往認知。」

我冷笑道︰「為了什麼?好向他們求教長生之道?就算能,做上千多年的木頭人,只怕也沒有什麼趣味。」

朱槿道︰「我不知道,大人物自有他們自己想法,交侍下來要我執行,我哪有資格去問什麼。」

我道︰「這任務不易完成,外星人有讓他們的杰作外流。」

午槿道︰「所以,大亨就幫了我的忙!」

我仍然不明白大亨能出什麼力,大亨笑道︰「簡單之至,他們要我在心甘情願的狀況之下,提供遺傳因子給他們,我就說,如果他們不答應,我應當情願,他們即使取到遣傳因子,也沒有用處,他們自然答應了。」

我沉聲問,「他們答應了什麼?」

朱謹道︰「他們答應,那一男一女還陽之後,借給我們三年,和領導人相交,所以,他們如今正處在深宮,向老先生們傳授特殊的養生之道。」

我不禁苦笑了一下,這件事還有如此的變化,真是始料不及,沒有人告訴我,也不足為怪,因為事情確實與我無關。

我的語氣仍然很冷︰「還有一個用處,就是你可以利用他們來做買賣——原來他們生性如此善良,可以任由他人擺布。」

朱槿微微一笑,並不回答。一副高深和神秘莫測的模樣,我討厭槿和她的同類,倒也不是全無理由的,一和特要權統治和點關系,有就會變得鬼頭鬼腦,藉此一表示他高人的一等。是屬于知道秘密的特權階層,嘴臉便也就很難觀了。

齊白在這時,向我頻使眼色,示意我不要插手,由他來處理。

我道︰「很好,本來是談合作的,現在談出上個三分天下來了!?

齊白做然道︰「不論多少分,真命天子,始終只有一個。」

陶啟泉拍案而起,大聲道︰「我真是見識過了,算了,我放棄了,我獲得資料,即已公開,自然也不想收回,各位,後會有期!」

找人合作,結果出現了如此的局面,自然令人灰心,陶啟泉毅然退出,不失為明智之舉,因為至今為止,他一點損失也沒有。

齊白卻仍不領情,冷冷地道︰「你的資料,其實一點用處也沒有!」

陶啟泉怒極反笑︰「是!是!你有建造過陵墓的鬼,當然已經知道確切的所在了!」

齊白道︰「當年挑選最忠誠的官兵去建築陵墓,每一個人都蒙上了眼,經過好幾十天才到目的地,誰能知道是什麼所在。」

我的思緒大是紊亂,因為當時的情景如何,實在難以想象。那麼宏偉的陵墓,是如何在水底建造起來的,那比金字塔是如何建造,更難想象。

我說了一句公道話︰「阿水提供的資料,也不能說沒有用,至少證明了確有其陵,而且是在海底。」

齊白明顯地在敷衍︰「是!是!」

陶啟泉不準備再逗留,已是由溫主裕陪著離去,阿花自始至終,黏在陶啟泉的身旁,阿水口中喃喃,也跟著走了出去。

齊白又及不可待地問朱槿︰「你何時安排我去見那一男一女?」

我怒道︰「你何必要她安排?你已有突破空間的能力,瞬息萬里,動念即至,自己去好了。」

齊白道︰「我自己去容易,可是要和你一起去,你卻沒有這個能力。」

我大奇,事情竟又有了突變!

我道︰「我才不會去!」

齊白卻道︰「你非去不可。」

我望定了他——他和我相識已久,不會下知我的脾氣,最恨受強迫,可是他仍然這樣說,自然非給我一個我可以接受的解釋不可。

齊白嘆了一聲︰「衛斯理,我們相識以來,我听你的話,做過許多事,你就听我的話一次,有何不可?」

他雖然軟言相求,但我仍不為所動︰「齊白,你最好想想清楚,我從來也不曾強迫你做過任何事!」

齊白欲語又止,白素突然道︰「不急在一時,有話慢慢說。」

朱懂人極機靈,她嫣然一笑︰「或許有我們在,有點不方便,我們告退,你們慢慢商量!」

她說著,挽著大亨走了出去,溫寶裕才送了陶啟泉口來,見這等情形,忙又送他們出去。

等到溫寶裕回來,齊白吁了一口氣︰「好了,這下全是自己人了,說話就容易得多。」

我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你在陰間呆久了,真的沾了幾分人鬼飛。

齊白道︰「錯,我早已是鬼不是人,又豈止‘幾分’鬼氣而已。」

白素笑道,「人也好鬼也好,既然全是自己人——」

他說到這里,突然頓了一頓——剛才齊白自認是鬼,這「自己人」三字,便大有語病了。我們又不是鬼,所以,也不能說成「自己鬼」,她就說不下去了。

齊白道︰「總之,我們久共患難,說話容易。」

白素道︰「是,齊白,要請你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給我們說個清楚,有大多的事,我們被蒙在鼓里,一點也不知情!」

齊白伸手在臉上抹了一下︰「從頭說起!」

我、白素和溫室裕齊聲道︰「從頭說起!」

齊白吸了一口氣︰「我和宣宣在一起,陰間歲月,不啻神仙,但即使是神仙,也會起凡思,我有兩大願望,其一已實現,另一個,卻仍然魂牽夢系。」

我笑道︰「你的願望,無非是發掘古墓,你所謂已實現的一個,莫非是指秦始皇墓?」

齊白點了點頭,我嗤之以鼻︰「你根本連秦始皇墓的入口處都找不到,這就算實現願望了?」

齊白一揚眉︰「我用古法,在秦始皇墓中,得了異寶,並且運用異寶,和那‘十二金人’有了溝通,這已夠了——我的是願望,並不是奢望。」

我點了點頭,確然,齊白在秦始皇墓上所下的功大,已是無人能及了。

齊白又道︰「另一個願望,就是要找到成吉恩汗墓,並且,至少也要有如同秦始皇墓一樣的成績。」

我道︰「你這願望,由來已久,而且,也曾做了不少研究工作。」

齊白道︰「是,只是和其他所有研究者一樣,不論上了多少功夫,都屬白費心機。直到你提出了在陰間找‘蒙古老鬼’的方法,才算是有了突破——在這之前,幾乎要疑心世上根本沒有此墓了!」

循「蒙古老鬼」的線索去找成吉思汗墓,這倒是我的發明,齊白上次還說沒有成績,如今自然已有所獲了。

他興奮起來,伸出了兩只手指︰「皇天不負苦心人,我找到了兩個——當年參加建造、策劃的,至少有五六萬人,但是鬼魂四散,能找到兩個,已經算是不容易了,這兩個在生時,都是低級軍官,是百夫長,他們都曾參加營造陵墓——」

接著,齊白就把那兩個蒙古百夫長,生前參加營造陵墓的經歷,詳細說了出來。

一個有好幾萬人參與的工程,單靠兩個低層營造者的敘述,自然只是一鱗半爪,難窺全貌,不太詳細,沒有全部復述的必要。

其中,只有幾點很重要,必須說得明白。

兩個百夫長,一個參加的只是運輸工作,單是運輸工作,也分十幾路,他參加西路,專運石塊。照他所述,巨大的花崗石塊,均采自今高加索山區一帶,然後東運。所有參與運輸的人,一律蒙眼——有些人表示忠誠,甚至把自己雙目弄瞎,以示決心。

據這位百夫長說,每一程來回,需時一百二十天左右,蒙眼的日子為三十天,即在距離目的地三十天路程起,就要蒙眼,所以根本不知道目的地何在,他也根本未曾起過絲毫偷窺之念,因為他一片忠誠之心,不允許他這麼做。

他只知道,石料有二十八種規格,一絲不苟,上萬個來自世界各地的石匠,日以繼夜趕工,每塊石料都有凹槽,可以嚴絲合縫,瓖嵌在一起。

另一個百夫長,則參加了海上作業。這個百夫長的敘述,有意思得多。

據他所述,參加工程的人,只知道是在一個「海子」上作業,在海面上扎起極大的木筏,把石料一塊一塊的學到水中去。在水中作業的,是另一批人,那批人輪流下水,至于在水下作些什麼,他也不知道。只知道所有下水的人,都頂著一個圓球下去,每隔一些時,就冒上水來,換上別人。

下水作業的人,干挑萬選,全是身體是最精壯的青年,被視為英雄,而且待遇極好。每當大軍征服了什麼地方,總有大量美女和財寶運來,任由他們選擇。命名別的官兵眼紅的是,一定要在水中作業的官兵,選擇完畢之後,才輪到犒賞他們,所以,人人都爭著要到水底作業去,他也努力過,可惜沒有成功。

當齊白說到這里時,溫寶裕說了一句︰「要是能找到一個老鬼,當年是參與水中作業的,那就好了。」

齊白搖頭︰「也沒有用處,因為水中作業的人,也不知道是在哪一個海子之中作業。」

我吸了一口氣︰「不論是參加了哪一項工程,這些官兵最後的命運,都是被殺戮滅口了!

齊白道︰「是,但多少和世人想象的有些不同,他們之中,大多數人是自願一死以效忠的。」

我們都沉靜了一會,人類行為之中,「效忠」竟可以達到這種程度,真不知該如何評說才好。

我感嘆道︰「數萬官兵的鬼魂,都不知散落何處了,竟然只找到兩個!」

白素道︰「就算找到了兩百個、兩千個,也一樣沒有用處。」

齊白點頭︰「衛夫人的意見和我一樣——那麼偉大的工程,一定有一個組織在策劃進行,指揮運作,這個組織,一定有一個核心領導。」

他說到這里,我也明白他的意思了!

這麼龐大的工程,要動用不知多少人力物力,指揮部的組織,也一定規模頗大。而在總指揮部之中,知道核心機富的,也絕不止一個人。

算它有三五人知道總的機密,這三五人所知的機密,也當然仍在他們鬼魂的記憶之中。

也就是說,若是能和這三五個鬼魂之一接觸,那麼,就可以知道夫墓所在的確實地點,不必在眾多的海子中去探索了。

對于發掘陵墓來說,這當然是一大突破,而且,可以節省不知多少人力物力。

我一面想,一面已急不及待地問︰「你有可能找到當年核心人物的鬼魂嗎?」

齊白卻又搖了搖頭——這一來,不禁令人莫測高深,我以為我已明白他的意思了。

我瞪著他,他壓低了聲音︰「當年的核心人物,主持了這樣的一件大事,一定有一種方法把秘密留下來,不會就此由它淹沒的。」

我有點不明白︰「請你說具體一些。」

齊白吸了一口氣︰「我的意思是,秘密必然會以一種極其隱秘的方法,在最親近的人之間傳下去。」

我皺眉︰「何必兜圈子,就設法去找當初核心人物的鬼魂好了。」

齊白道︰「鬼魂億萬,不但飄忽無蹤,而且,存在于各個不同的空間之中,要找特定的一個,比什麼都困難,不如另外設法!」

我仍然不明他何所指,齊白又道︰「這種穩秘,有資格參與的人,必然是子孫,不可能是外人。」

我同意他的分析︰「讓子孫知道先人陵墓之所在,也很合情理。」

齊白吸了一口氣︰「成吉恩汗的子孫繁多,若是人人都有權知道那不必多久,秘密也就不成為秘密了!」

我點頭︰「所以,一定有一個特定的傳授方式,我猜是……」

我說到這里,心中有了一個主意,但是我且不說。我知道齊白也必然有了想法,所以我也不問他,只是向溫主裕望去。

溫寶裕知道我是在考他,他略一想︰「我猜是,皇位傳給誰,這秘密也就傳給誰。」

我一擊掌︰「正是!」

齊白極興奮︰「這也正是我所想的。」

溫寶裕雙手一攤︰「元朝的皇帝,早已沒有了,你找誰去?」

齊白大大地吸了一口氣,卻不言語。

溫寶裕一怔,叫道︰「難道大亨的遺傳日子之中」竟也包含了這個秘密?」

我心中一亮「大亨不會知道這個秘密,但有一個人,有可能知道!」

我這樣說的時候,白素點了點頭,溫寶裕大奇︰「這個人是誰?」

齊白一字一頓︰「那一男一女樹中人的男子!」

我和白素,早已知道齊白有這樣的答案,溫寶裕雖然一听之下,大是訝異,但是隨即略有所悟︰「這個男子,會有不屬于他的記憶?」

溫寶裕這樣問,證明他已經了解到齊白的意思。

齊白的意思是,成吉思汗陵墓的秘密,必然世代相傳,只由一個人或極少數人說,這個絕頂秘密,只有蒙古皇帝才知道。

這個假設可以成立。那麼,根據這個假設,皇帝之一學兒雙斤貴由,一定知道這個秘密。

那個男子是外星人取了貴由的細胞繁殖而成的,他和貴由這個蒙古皇帝之間的關系,十分復雜微妙,他不是貴由的兒子,因為他的余生,並非通過貴由的生殖功能而產生的。

他也不是貴由的復制人,因為他的產生,以貴由的生殖細胞為陽,以一株大樹的細胞為陰,是人材的陰陽結合而產生的。

他勉強可以說是貴由的化身,但那也只是一半化身,他的另一半是樹木。

但不論如何,他必然承受著貴由的遺傳因子——人的生殖細胞,雖然小到要用顯微鏡才看得到,但是卻攜帶著人的全部遺傳因子,這已是確知的事實。

所以,那男子體內的遺傳因子,是從貴由而來的。

不過,單憑這一點,就能使他有貴由的記憶嗎?

溫寶裕問的這個問題,很切中要害。

我也立即道︰「是啊,兒子有父親的遺傳因子,但是沒听說兒子有父親的記憶!」

齊白沉聲道︰「那男子不是貴由的兒子!」

那男子和他生命來源的一半之間的關系,我已分析過了,所以齊白的話我同意。

溫寶裕補了一句︰「不是兒,反倒會有記憶!

齊白長長地吸了一口氣︰「事情很復雜,我也沒有說一定會有,只是可能有!」

我問︰「可能有的根據是什麼?」

齊白作了一個手勢,表示那是他的設想︰「當年,外星人用了貴由皇帝和海迷失皇後的生殖細胞來繁殖新品種的人,可以肯定的是,細胞中必然有著皇帝和皇後的遺傳因子,當和樹木結合之後,新種人產生,不論其過程是多麼曲折離奇,波折橫生,但到了最後,仍然要依靠加強遺傳因子的刺激,才能使他們真正成為有思想的人。由此可以推斷,遺傳因子在他們身上所起的作用,遠比一般正常人來得強烈。」

我們都同意他的這個推斷,不過我還是道︰「由你的這個推斷,似乎並不能達到他們擁有皇帝和皇後記憶這個結論。」

齊白對我的責問,居然表示同意,他點多︰「可是,同樣地,也不能否定有這個可能。」

我呆了一呆,確然,從科學的觀點來說︰事情在未能有確實的否定之前,也就不能否定沒有存在的可能性。

但是,這也未免太虛無飄渺了,我不由自主搖了搖頭,表示那太不可靠。?

齊白又道︰「我和他們的制造者,那外星人,有過接觸!」

我一听之下,不禁直跳了起來,大聲道︰「那你何不早說?」

齊白叫起屈來︰「是你們同意,我從頭說起的!」

我連連揮手,催促他說下去。齊白道︰「接觸的結果是,那外星人當初的目的,不僅是制造一個新種的人,而且是要這個新種的人,有高級生物的思想系統,要使產生的新種人,是優秀的高級生物!」

我回想起曾見過的「新種人」,確然具備了這樣的條件。我點了點頭︰「是不是他們在遺付方面,做了什麼手腳?」

齊白十分高興︰「你一下子就明白了,我們人類——」

他說了半句,想起他自己其實已不能算是「人類」了,所以頓了頓,改口道︰「人類對于細胞中的遺傳因子存在的情形,所知太少了,人類對于記憶,也所知太少,人類甚至不知道記憶存在于人體的哪一個組織之中,人類的無知——」

總版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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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17 01:10:42 |只看該作者
水晶宮 十一、開海眼
我不等他再說下去,就大喝一聲,打斷了他的話頭︰「別再數落人類的不是了,別忘了,你不久之前,也還是人,而且,是一個真正的人!」

齊白一翻眼︰「我只是講座事實,並不是和稱作什麼意氣之爭。」

我道︰「好,那麼你說,人類的記憶,存在于人體的什麼組織之中?」

齊白沉聲道︰「分成兩部分——具體的記憶,存在于具體的身體組織的每一個細胞之中,總的記憶,則存在于腦細胞。全部記憶,都能通過生殖細胞遺傳因子的儲存而保留!」

我睜大了眼楮,對齊白這番話,一時之間,有點難以明白。

齊白道︰「說具體一些,人體的每一部分細胞,都有它們不同的記憶,指甲細胞記得自己的身份和功能,長出指甲來,頭發細胞也一樣,所以,不會在該長頭發的地方長指甲,也不會在長指甲的地方長頭發。」

我道︰「這我明白,可是我仍然不知道,何以這樹中男子,會有貴由皇帝的記憶?」

齊白自顧自說下去︰「除了腦細胞之外.生殖細胞也有全體的記憶,而且所負的責任更大,因為生殖細胞要衍生出一個新的生命來,這個新生命,必須有著上一代的遺傳因子,所以,生殖細胞的記憶力十分強烈。」

齊白說到這里,頓了一頓,不等我重復說我仍然不明白,他說道︰「外星人用生殖細胞制造新生命時,強調了這一點,特別保護了遺傳因子中的記憶不被干擾,所以,他也認為那材中男子,很有可能遺傳了貴由皇帝的記憶,就算不是全部,也有局部——情形和有少數人懷有前生的記憶相類似,當然不盡相同。」

齊白總算解釋明白了,我再提出問題︰「是他已有了記憶,還是要通過什麼方法,例如催眠之類,使他回復記憶?」

齊白道︰「我不知道,這要見了他方知。」

我站起來,走了幾步「然而,又何以非我去不可?」

齊自嗅道︰「你忘了你和那一男一女的關系了?他們能夠還陽,你出了不少力,起了極大的作用,他們見了你,感恩日報,自然肯傾力合作!」

我搖頭︰「感恩圖報這種行為,並不屬于人性範圍之內,你只怕太奢望了!」

齊自應聲道︰「人性習慣忘恩負義,不習慣感恩日報,可是植物不然,你別忘了,那男子一半是材,植物最回報對它好的人,你勤于淋水施肥照拂,植物必然蓬勃生長以報,決不負恩!」

我呆了半晌——齊白的話,確然令人感慨良多。確然,植物是知恩圖報的,調理過植物的人都知道,若是把一株瀕于枯萎的植物救過來,這植物一定會用茂盛的生長來回報。

植物不但有感覺,而且感覺還極其強烈,只不過植物的感覺有異于人,所以不了解它們而已。

我明白齊白的意思,是希望那樹中男子,念在我曾有助于他,會肯和我獻鰲?

我沉默不語,心中很猶豫。齊白又道︰「這種記憶,在細胞成長變成了另一個人之後,記憶是隱性的,要經過誘導,或是在某種特定的情形之下,才能產生,可能需要長期相處。」

我嘆了一聲︰「若是要我長期在那環境中過日子,那是絕無可能之事。我看還是設法把那一男一女請出來好了。」

齊白望了我半晌,他也知道,我所說的「絕無可能」是實情,所以他也嘆道︰「好,那就只有我先進去,看看是不是能將他們請出來。」

我給他鼓勵︰「以你現在的身份和神通,我相信必定可以成功。」

齊白挺了挺胸,我又道︰「事不宜遲,你還是快一點去進行的好。」

齊白沉思了片刻,大聲道︰「好!」

接下來,我們又看到了他突破空間本領——他已能自由來去陰陽界,我們看到的情形,實在不算是什麼,但眼睜睜地看著一個人透過了牆,在眼前消失,總不免產生怪異之感。

溫寶裕伸了伸舌頭︰「乖乖,這還了得,有了這樣的本領,還有什麼古墓能難得了他?」

我也正想到這個問題,同時,隱約感到,齊白這家伙,一定還有一分私心,有什麼事未曾和我說。

白素應聲道︰「可是先決條件,他必須知道那古墓何在,才能無阻無隔進入。」

這時,溫寶裕也想到了,他大聲叫道︰「不對!以他之能,就算不知道確切地點,要探索一千個海子,也是輕而易舉之事!」

我忽然想通了,哈哈笑了起來︰「只怕他還不是那樣的神通廣大,我想,海水對他來說,可能是禁地,他沒有能力穿越海水——記得嗎?陰間主人,那一二三四號外星人本身,就無法進入海水之中!」

溫寶裕也明白了,搖頭嘆息︰「他還不是萬能!」

白素卻道︰「但是我相信,若是知道了確切的地點,他一定比我們有辦法。」

對于白素的這個說法,我們自無異議。

我和白素回家,一到家,就接到了陶啟泉的電話,他顯然十分憤怒,大聲提出︰「衛斯理,我應該怎麼做,只听你一句話,你說!」

我很鄭重地道︰「這件事,不是人力所能達成的,你還是放棄算了——用同樣的氣力,可以令你的小夫人對你感恩三生了!」

陶啟泉還有點不服氣︰「當年造也遣起來了,如今我只不過想把它發掘出來,就那麼難?」

我不客氣地潑他的冷水「別忘了當年建造它的是一個橫跨歐亞兩洲的大帝國!而且,據我所知,秦始皇陵墓的建造,有外星人參與。這個海底的陵墓,是否全由地球人完工,還大成疑問!」

陶啟泉又道︰「那麼大亨也做不到了?」

我知道他的心意,他做不到的事,就不想有別人做成功,尤其是和他同等級的大亨。

我道︰「當然,大亨也是人,也做不到。」

陶啟泉道︰「齊白不是人,所以做得到?」

我回答得相當小心︰「至少,齊白可以嘗試著去做,而且,他的目的,和你不同,幅度要少得多,他只不過想進入古墓,到此一防而已。」

陶啟泉這才吁了一口氣,看來是接受我的功告了。他忽然轉換了話題︰「衛斯理,照你的理論,我和阿花之間,是不是前世必定有什麼糾纏?」

我給了他肯定的答復︰「必然!」

陶啟泉大是興奮︰「好極,有朝一日,我會向你求助,弄清楚我和她前生有什麼糾纏。」

我笑道︰「當盡力而為。」

陶啟泉道︰「還有一年時間,辦得成就辦,辦不成……就算了。」

我問︰「請說是什麼事?」

陶啟泉道︰「阿水很是死心眼,他說離開了海底之後,很想念那個曾和他相處了三年之久的婦人。我想,下發現陵墓則已,若是發現了,必然同時也發現在海底生活的那一大批人,是不是可以找她出來,和阿水團聚?」

我听了,不禁倒怞了一口涼氣,雖說人非草木,孰能無情(草木其實也是有情的),但這樣的「團聚」要求,未免太難了。

我打趣道︰「要那婦人到世間來,怕十分困難,他要是願意住到悔底去,或者還容易些!」

陶啟泉知道我在說笑︰「扯蛋!由得他去吧,過上些日子,他就會忘記了。」

這件事是由陶啟泉而起的,但是發展到如今的階段,陶啟泉已淡出了。

後來,我以此事為例,感慨世事的變化無常,齊白反對︰「不然,陶啟泉只是湊巧,他不來找你,我過上些日子,也會來找你!」

我搖頭︰「那就大不相同了,若不是陶啟泉帶來了阿水的經歷,知道海底下有一大群人一直在生活著,只怕你變了鬼也找不到!」

後來事情的發展,確然證明阿水的經歷,極有幫助,所以齊白也同意了我的看法。

我在等著齊白進行的結果。兩天之後,他突然出現在我的書房之中,紅綾也在,一把抓住了他,喝道︰「你真是神出鬼沒之極了!」

齊白嘆了一聲,我道︰「別怪他,你看他的樣子,一定是求助來了!」

齊白又嘆了一聲︰「我想不出任何理由可以說服他們,我失敗了。不過,你若是肯答應去,他們可以讓他見那兩個樹中人!」

我也嘆了一聲︰「齊白,你上當了,我想不出任何理由,他們會不答應!」

齊白瞪大了限,我道︰「他們的權力中心,全是行將就木的老人,那些老人最總能永遠活下去,但又不可能,所以他們必然罟?心死亡之後的情形,你來自陰間,可以替他們建立和陰間的聯系。你把這一點拋出去,要求什麼,都可以達到目的!」

齊白呆了一呆,伸手在自己頭上拍了一下,神情在剎那之間。有極其狡猾的詭異,我一時之間也不知道他在打什麼鬼主意。

他道︰「你說得對,我這就去試!」

紅綾一伸手,又抓住了他的手臂,他向紅綾一笑,突然之間,只見紅絞的手仍然五指緊握,但是已不見他的蹤影。

紅綾嗔道︰「下次再見了他,穿了他的琵琶骨,再用黑狗血當頭淋他!」

紅綾所說的,是傳統對待鬼怪妖精的辦法,我忙道︰「千萬別說,這玩笑開不得!」

紅綾愕然︰「他真會怕?」

我道︰「我不知道,但確知這些玩笑開不得!」

紅綾吐了吐舌頭,也沒有再堅持下去。

等到齊白再出現的時候,他的神情興奮莫名,那時,我和白素正在客廳中接待一位夫如其來的客人,一般來說,我極少接待這一類客人,但是這位來客,卻有令我非見他不可的理由。

齊白突然現身,這種情景,看在不明來由的來客眼中,自然是怪異莫名,來客直跳了起來,張大了口,諒駭至于難以出聲。

但齊白卻全然不顧別人的驚愕,自顧自大聲嚷叫︰「來了!來了!他們來了!」

那來客望著我,我忙道︰「你的事,可以慢一步再說,請先回去,我一定和你聯絡!」

來客面有難色︰「衛先生,好不容易見到了你——」

白素道︰「他說了會和你聯絡,一定會在最短時間內聯絡你,你請先回吧!」

來客嘆了一聲,慢慢走向門口,齊白走過去,伸手拉開了門,來客看到了齊白,很是害怕,急急出了門,在他走出門口時,才說了一句︰「衛先生,看來你的那些經歷都不假,真的……與各種……怪人力伍!」

齊白心情好,故意惡作劇,沖來客作了一個怪臉,把來客嚇走了。

這個來客,帶來了一個故事,但是和這個故事無關,所以只是略提一提就算了。

齊白關上了門,仍在叫著︰「來了!來了!他們來了!」

我問︰「人呢?」

齊白一揚手︰「隨後就到!」

這一「隨後」是十小時之後了,據齊白說,他們是一起出發的,但齊白有突破空間的本領,千里迢迢,轉念即至,別人都要坐飛機來,十小時也是特權人物才能做到的時間了。

來的是那一男一女,還有朱槿。

我和白素,一見那一男一女,就不禁被他們的外表吸引住了,忍不住發出了由衷的贊嘆之聲。

嚴格來說,我不是第一次見到他們了。第一次,是由黃蟬帶著我去見他們的,那時,他們還未曾「還陽」,只是木頭人,身體木質,不能自由活動。但當時已覺得他們栩栩若生,全身,尤其是臉上,寶光流轉,非同凡響。

如今,他們的身體,表面看來,與常人無異。當他們並肩走進來時,那種雍容的氣度,難以形容地令人心折。

我們見過不少儀容出色的男女,在我認識的人之中,當原振俠醫生和女巫之王瑪仙在一起的時候,是令人目為之眩的金重玉女。當年輕人和他的黑紗公主在一起的時候,是令人神為之奪的的神仙伴侶。

但是若將他們和眼前這一男一女比較,卻又都有不及之處,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才好。

那一男一女見了我和白素,立時現出很是親切的笑容,一齊急步靠近我們,雙方接近之後,他們齊聲道︰「大德不言謝,我們不必多說什麼了。」

我忙道︰「其實我並沒有做什麼,兩位在成長過程之中,多有磨難,全仗多方面的幫助,才得以度過。」

那一男一女互望了一眼︰「衛君大客氣了,我們不敢忘記你為我們所做的一切。」

說起來,我真的沒有力他們做過什麼,他們一再這樣說,反而令我感到不好意思。

齊白在一旁道︰「你們不必客氣未客氣去了,言歸正傳,他們對于自已的來歷知之甚詳,我們要進行的事,大有希望。」

我深吸了一口氣,向朱槿看了一眼,朱槿道︰「其一,黃蟬托我問候兩位。其二,我是當然的參加者。」

齊白忙道︰「是!是!多一個人少一個人參加,並沒有什麼關系,成吉思汗的陵墓,根本沒有被發掘的可能,絕無可能!」

我瞪著齊白,不明白他這番自相矛盾的話,是什麼意思——他既說發掘陵墓絕無可能,又說多一個人少一個人參加並無問題,卻是何意?

齊白看起來有大多的話要說,手舞足蹈︰「首先,陵墓確然在海水中,但是那海子根本不存在于地面之上!」

我搖了搖頭——雖然那一帶荒涼無比,但如今,從人造衛星上觀察,地球的每一個角落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不會再有地面上的空白。

齊白立時又補充道︰「那海子不在地面上,而是在地底下!」

地下有海洋,那也不出奇,最近,地質學家就證明了在歐洲中部,地下有一個大海洋,面積比地中悔還大,但是我還是搖頭。

我道︰「不對,阿水見過有光線自海面射下來,而且,他也是通過浮上水面離開那里的!」

我準備,若是齊白反駁我,說阿水的敘述不可靠,我就和他爭辯,因為我相信阿水的話。

齊白卻一拍大膽︰「奇妙之處,就在這里。那地下海子,一年之中,有一個時期會開海眼——」

我忙道︰暗紉壞齲什麼叫作‘開海眼’?。

齊白道︰「你真心急,那地下海子,和一個會移動的海子之間,有奇妙的聯系,每年有一次,當那個會移動的海子,恰好移到地下海子的上面時,兩個海子的海水相通,那個地下海子也能接收陽光,通向地面,過了那個時期,海子就隱藏在地下,誰也不知它在何處!」

我呆了半晌,心中只想著一個問題︰如此怪異的自然現象,當年是怎麼會被人發現,而利用來建陵墓的?

那一男一女卻在這時插言,那女的聲音溫柔動听︰「這一年一度的開海眼,也就是當年殉葬者拜祭先帝的大日子。」

我呆了一呆,一面想起阿水的敘述,一面口中念念有詞︰「殉葬?先帝?」

那男子很認真地點了點頭。齊白解釋︰「這位仁兄的情形,很是怪異。人類的‘精神分表明癥’或稱‘人格分裂癥’這位仁兄的情形。很是怪異。他有貴由皇帝的記憶——有時候,他簡直以為自己是貴由皇帝!」

那男子像是在為他自己抗辯,大聲道︰「我本來就是他!」

像「我本來就是他」這樣的錁洌正常人听了,會大惑不解,校亢夢揖美不正常之事,所以也不覺得怎樣。

齊白又道︰「有時,他又覺得自己是一棵樹——」

那男子再度抗辯︰「我本來就是一棵樹。」

齊白續道︰「更多的時候,他覺得自己是人和樹的結合,一個特別的、新型的生物,無以名之。」

這一次,那男子的聲音變得低沉︰「我本來就是無以名之的生命,是……別人制造出來的!」

我看到他在這樣說的時候,和那女子互望了一眼,眉字之間,頗有落寞和無可奈何的神色。

我安慰他︰「所有的生命,都是‘別人’制造出來的,有沒有名。並不重要,宇宙問繁一刻有舊的生命絕跡,也是有新的生命產生,何必執著?」

那一男一女听了我的話,神情開朗了許多,我又道︰「像你們如今的情形,那是高級生命的象征——身體雖然只是一個人,可是思想卻分成三方面,這和道家的最高學說相符合——人到了精神的最高境界,會有‘三尸之神’的出現,甚至在實則的形體上,也可以進步為一化為三,道家的祖師太上老君,就有‘一化三清’的神通,那是眾所周知了!」

那一男一女听了更大是是高興,齊聲道︰「我們對這些一無所知,要多多請教。」

我道︰「不敢,我也所知不多,但我可以介紹真懂的人給你們——令祖成吉思汗當年也曾向道家請益,長春真人丘處機曾是大汗的良師益友!」

那男子連連點頭︰「是,我听說過。」

齊白吸了一口氣︰「我們的設想,完全正確,他有有關成吉思汗陵墓秘密的記憶。」

我大是驚喜,望定了那男子,一時之間,說不出後來,那男子嘆了一聲︰「正因為我還有自己和樹木的思想,所以,這……個……作為皇帝的記憶,令我痛苦不堪——在那個記憶中理所當然的事,在另外兩個記憶中,都是罪行,真是痛苦。」

我和白素互望了一眼,對于他的「痛苦」,不是很能理解。他又道︰「兩種截然不同的記憶,沖突極大,而且道德標準大不相同,一個視人命如兒戲,為了一點點小事,可以殺戮無數生命;而另一邊,卻知道生命之可貴,哪怕是一株小草,都有生存的權利,這……真是太矛盾了,卻偏集中在我一個人的身上……真太痛苦了。」

我吸一口氣︰「你可以請勒曼醫院的醫生,把你不需要的那部分記憶刪去!」

那男子苦笑︰「我也想過如此,可是這一部分記憶,又是我生命來源之一,我又有點依戀不舍!」

我苦笑︰「那就無法可施了!」

齊白叫了起來︰「就靠了你這部分記憶,人類才能略知這偉大的陵墓工程的梗概!」

那男子聲音苦澀︰「以幾萬人的生命作代價,又令得幾千人世世代代在海底的 洞中生活,這叫‘偉大’?」

我們都不出聲,朱槿轉過臉去——她的上級,直到如今,還在延續這種「偉大」,所以她很難和我們目光相對。

齊自道︰「不管這些深奧的問題,我要向衛君夫婦復述你所說的一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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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很愛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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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宮 十二、失敗了
那男子道︰「可以。」

齊白道︰「他所知的也不多——如何建造的經過,他就不知道,他只知道一年一度的開海眼,和知道有一個千人隊,準攜家眷,自願在岩洞中殉葬——活著看守海底的陵墓。重要的是,他知道那一年一度出現的‘海眼’的確所在。」

齊白在說到這一點的時候,簡直雙眼發直,滿面紅光,興奮莫名。

我沉聲道︰「你準備通過‘海眼’去探索陵墓?」

齊白一挺胸︰「當然,而且,我想邀你作伴——你是當然伴侶,別人有興趣,也可以參加!」

他說到這里,望了朱槿一眼。朱槿立時道︰「我當然有興趣。」

我猶豫了一下——若是在若干年之前,我早就一口答應了,可是如今,人的年齡,絕對影響人的想法,我竟沒有立時答應。

齊白也大是訝然︰「怎麼了?」

我道出了我的想法︰「別忘了,在那陵墓附近還有許多人,一直以奇異莫名的方式生活著,而他們的責任就是守護陵墓,你去不探索陵墓,就等于是外來的入侵者,與他們為敵!」

齊白呵呵笑了起來,向那男子一指。

那男子道︰「我在被告知陵墓的秘密時,同時也得到了一番先帝的訓示。先帝說,他經營的,不但是一座陵墓,也為活人找到了一個最隱蔽的所在,可避難。帝王生涯,權在則昌,權失則亡,難以有千秋萬世不敗的基業,一旦失敗,需要避難時,那就是最好的所在了。」

我心中大是感慨,因為未曾想到成吉思汗這個不可一世,人類歷史上最成功的皇帝,也會有如此的想法。

那男子又道︰「要講人陵墓,為守墓軍人接受,必須有一句暗語,我自從被定為皇位接位之後,先帝就傳授我這句暗語,在學習的時候,我也不知這是什麼意思,到最後,先帝才告知暗語的用途。」

齊白急不及待地道︰「他還記得!」

那男子接著就念出了一唏話來,這句話甚長,至少有三十個音節以上,我也听不懂含義。齊白又搶著道︰「我已記住了!」

那也就是說,進入陵墓的條件,已成熟了!

我向白素望去,白素一副無可無不可的神情。齊白叫了起來︰「衛斯理,邀游成吉恩汗陵墓,這可是稀世難得的機會!」

我道︰「我當然不會錯過——?

齊白過︰「阿水所說的那各種‘半球體’,顯然是當時潛水工具,我們配備最斬的潛水設備去,就算有萬一的差錯,最多在海底岩洞注上一年,到第二年開海眼時,再浮上來!」

我吸了一口氣「我不是考慮這些,而是在想,陵墓難道有現成的通道,可以通進陵墓去。在上千個守陵人之中,只有一個人擔砍鋈絲冢這個人世世代代要選擇最可靠的人,把這個秘密傳下去。能說出暗語之人,就是所有人的主人,所有人都會服從命令。」

齊白來回走動︰「我也想好了,我會帶大批他們生活所需的物資下去,例如能發微光的燈——他們在黑暗中大久了,我想阿水所說,岩洞中不能生火的原因,是怕消耗氧氣,洞中的空氣成分固定,消耗一分,難以補充,所以我也會帶空氣補充的設備下去——」

我不等他說完,就道︰「你什麼也不必帶下去。」

那男子笑道︰「正是,他們都是我的子民,我曾考察他們如今的生活情形,設法改善,齊先生不必額外費心了!」

他說著,望了身邊的女子一眼︰「可是?」

那女子一直在微笑,聞言才應了一句︰「正是。」

那男子有貴由皇帝的回憶,那女子自然也有海迷失皇後的回憶了,從如今的情形來看,當年,皇後必定是一個好皇後。

齊白高舉雙手︰「你怎麼說怎麼好。」

我總結了一句︰「一共多少人去?」

齊白道︰「至少有我、朱槿、他們,還有你——」

我望向白素,白素挽住了我的下臂︰「我也去。」

我大是高興——後來,阿水電堅持要去,理由是他想念那個和他共處了三年的壯婦。

我們在開海眼日子前的一個月,就已到了附近地區,由大亨和當地政權打好了交道,在荒無人煙的沙漠上,我們行動無阻。

齊白所帶的潛水設備,很是先進,到了臨近日子,由阿水帶路,在一個高崗之上扎營。

站在高崗之上,極目望去,不見水源,真難想象會有移動的湖泊,帶著大量的水,溫淹過來。更難想象的是,可以通過這個湖泊,進入地下海洋。絕難想象的是,地底海洋下,不但有最大帝國創造者的陵墓,還有下知道多少不見天日的守陵者!

當晚,只聞風聲,不聞水聲,各人都神情疑惑,連那一男一女,也不能例外,只見那男子不斷向女子望去,女子緩緩搖頭,柔聲道︰「那是你當帝王的最高機密,我從來也下知道。」

那男子喃喃地念了一些話,又道︰「我應該沒有記錯,正應在今晚發生。」

阿水壓低了聲音「或許還未到子夜。」

接下來,大家都不出聲,只是等著事情發生。在這種情形下,酒的作用很大,只有朱槿和白素,不知在交談些什麼,壓低了聲音,說個沒完。

然後,突然之間,人人都抬起了頭來。

水聲來了!

那水聲,並不是如怒濤千里,光涌澎湃,也不如狂風暴雨,震人鼓,也不似飛瀑流瀉,轟轟隆隆,只是汩汩的流水聲,听來很悅耳。可是在柔和的水聲之中,也可以感到水勢之浩大,因為水聲听起來,鋪天蓋地而來,聲音雖然不大,可是卻充塞于天地之間。

各人一呆之下,一起跳了起來,向營帳外沖去。一出了營帳,足有一分鐘之久,各人都呆住了則出聲不得。從听到水聲,到沖出營帳,也不過是幾十秒鐘,可是月色之上,極目以望,已是一片水光!

那好大一片望不到邊際的水,閃著波光,如同活物,正在迅速膨脹,伴隨著汩汩的水聲,在我們為眼前情影發呆期間,水已漫上了高崗,可以浸到腳背了。

齊白首先大叫一聲︰「準備潛水!」

所有人都事先演習過,潛水裝備極快裝嵌妥當,水已經齊腰

各人都心情緊張,我和白素緊握著手,仁立不動,極快地,看到遠處,像是有幾個發光的半球體在浮動,水已漫過了頭。緊接著,只覺得有一股極大的牽引之力,顯然是有一個大漩渦卷了過未,別人經歷如何,不得而知,我和索已被那個漩渦拋著,身子極快極速地旋轉起來。

這種快速的旋轉,很快地超過了人所能忍受的極限,連我也感到了極度的暈眩,白素把我的手握得極緊,我知道她也一樣在抵抗旋轉帶來的不適之感。

在這一點上,倒可以證實阿水上次出入,都是昏了過去再醒回來,是實在的情形。

本來,我們預料在開海眼的日子,蟄居海底的人,會趁機出來。我們或可以遇上他們,由他們帶領著,通到地下海洋去。

可如今種情形,分明是有意外發生了!

發生了這樣的事,可以說是意料之外,但是,也可以說是意料之中。因為雖然那男子有著貴由皇帝的記憶,但是他所知也極少。

他只知道開海眼,和在那一無可以由移動的海子,通到地底海洋去,到達陵墓。但是,全然不知道該如何去。

齊白天真地以為,既然阿水憑著中古時期的潛水工具,也能夠進出地底海洋,若是配上先進的潛水設備,自然更加來去自如了。

我這時,在身子身不由己地急速旋轉,思緒己開始變得混沌之際,想到了這一點,我不禁苦笑,豈止齊白一個人如此認為,我、白素、朱槿等等,也還不是一樣,認為移動的海子一出現,我們就可以到達目的地嗎?

但事實顯然並非如此,我們都失策了!

我們都極度失策,如今,我們必須為失策付出代價,我們必須在大海急速的漩渦之中,掙扎求生!

我們的潛水設備,包括了頭罩在內,頭罩之中,有完善的通話設備,但是,以我和白素兩人,那麼富于冒險生活經驗的人,在那種情形下,竟也全然忘記了我們之間是可以通話的。或者,雖然意識中知道可以通話,但是在急速的、不規則的旋轉之中,不全身擔考∪猓就是五髒六腑,也都移了位,如何還說得了話來。

我只可以感到,白素緊握著我的手,我也緊握著她的,這已是我們兩人僅存的知覺了。

人像是處于拋擲器中的一粒小石子,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看出去,一片混沌,我好幾次忍住了想嘔吐的感覺,只感到身上,連頭發都在造反,像是想同心合力地把我的頭皮拋掉。

我開始呼吸急促,想叫,但是又叫不出來,我的意識已降低到了零,到了最後,我只想到一點︰我要死了!白素這次要和我一起來,真是早有預感的——我們兩人可以死在一起。

死了之後,我們魂歸何處呢?

由于已有不少經歷,認識了人死之後的情形,所以我並不害怕死亡。

我還想到了一些雜七雜八的事情,再接著,我就喪失了知覺。

我想,一定是身體再也經受不起那種痛苦,所以才用昏迷來保護,若是昏迷不醒,自然也造成死亡,那是人體對于各種惡劣環境的自然反應。

等到我重又恢復知覺時,只感到一陣異樣的的痛,尤其是雙眼,簡直如同有兩雙人球在烤一般,而且,真的有兩團火在跳躍,我下意識地揮動雙手,想揮去眼前的火球,卻發現我的一雙手不能行動。

這時,我的神智,迅速復元,我感到那不能行動的一只手,是被別人的一只手握著,我也立刻知道,那握著我手的人是白素。

我興奮得發出了一下听來很是可怕的怪聲,接著,也听到了白素的聲音。

那時,我也發現了,我雙眼感到有人球存在,那是由于陽光的照耀——對著陽光,即使閉上雙限,也會感到一片火紅!

我先以手遮住雙眼,然後慢慢睜開雙眼來,我首先感到眼前像是走出無數花朵,接著,我看到白素也在做同樣的動作,我們的雙手,仍然緊握在一起。

我慢慢移開手,赫然看到在不遠處,有一男一女也握著手,挺立著,正是那一男一女。

我和白素齊吸了一口氣,爬起來,迅速地除去了身上的潛水設備。那一男一女看到了我們,向我們奔了過來,兩人齊聲道︰「謝天謝地,可是,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我四面望去,視線所及,全是荒漠,我伸手拍打著頭,一時之間,答不上來。就在這時,齊白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我們披強力的漩渦卷走,未能進入地底海洋,卻又被卷上陸地了。」

我、白素和那一男一女都「啊」地一聲,想起昏過去之前的遭遇,都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寒噤。

齊白的神情,沮喪之至,白素道︰「少了兩個人,他們呢?」

正說著,便看到不遠處,一個沙丘之後,有一個苗條的人影,正慢慢向前走來。

那是朱槿。

我們向她揮手,她也揮手以答,不一會,她到了近前,哼了一聲︰「失敗了!」

大家很自然地望向那一男一女,那男的皺著眉︰「我不知道為何失敗,我對我所知的,絕無保留。」

齊白不斷頓腳,在沙地上,頓出了一個又一個腳印,恨聲不絕——她本來的要求已經不高,只只是想到陵墓之中去看一下,以他如今的身份而言,任何金銀財主,對他來說,都已沒有意義,那只不過是他還完全是人的時候所遺留下來的一個意願而已。

他也算是做足了準備功夫,結果卻失敗了,自然難免沮喪。

我迅速地鎮定下來,把前因後果想了一遍,我道︰「我們的失敗,其實並不意外,我們意圖‘踫巧’和阿水一樣的奇緣,能夠到達地底海洋,本來機會就不是大大。」

我的話才一說完,白素先叫了起來︰「阿水呢?」

是的,阿水呢?

其他的人全在一起了,可是阿水呢?

由于阿水是一個小人物,不受人注意,所以一開始,我們竟都未察覺出他的不存在,這時驚覺,視線所及,荒漠之上,除了我們之外,別無他人。

我心中感到了一股寒意,直覺凶多吉少了!

回想剛才在急速的漩渦中掙扎的情形,我、白素和朱槿,都是受過嚴格武術訓練的人,尚且被轉得全身的組織,像是離開了位一樣,昏迷過去;那一男一女,體質和常人不同,不知道他們是否曾昏過去,但是也顯然未能控制他們的身子。

齊白已經不是人,他自然可以有辦法對抗惡劣的環境,而阿水卻只是一個普通人,他是不是能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中逢凶化吉?

一時之間,各人想到的都和我一樣,都有大事不好的神情,齊白雖然身份大變,可是沖動的性子不改,他竟然扯起喉嚨,叫了起來︰「阿水!阿水!」

我連忙喝阻他︰「別叫了,他怎麼听得到。」

在我們的視線範圍之內,別無人影,自然隨你怎麼叫,也不會有人听到的。

齊白停了下來,忽然又道︰「通訊儀,通訊儀極有效,可以向他喊話。」

齊白所說的通訊儀,是附在潛水設備的頭罩上了,它的用途是,若是在水中失了聯絡,可以通話。如今齊白提出了可以利用和阿水聯絡,要是阿水還活著,而且清醒,倒可以一試。

齊白已取過了他的頭罩來,一面啟動,一面道︰「若不是設備精良,只怕有許多人在海中喪生了!」

他說的時候,望向我、白素和朱槿,然後又望向那一男一女。

那一男一女道︰「我們一樣會淹死的。」

他們說著,回望齊白,意思很是明顯,齊白模著頭︰「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會淹死,更恢道自己死了之後,會是怎樣一種牽啃危

齊白的話,听來令人發笑,但是看著他一本正經的樣子,卻又叫人笑不出來。

他躁作了好一會,通訊儀卻發出了一陣嗡嗡的聲響,氣得他抬起手來,把頭罩貢重地摔在沙上。卻不料這一摔,突然自通訊儀中傳出了聲音,很微弱,但是也足夠听得清楚。

那是阿水的聲音,他正在叫︰「衛先生,衛先生。」

所有的人立時圍了上來,齊白捧起了頭罩,我大聲問︰「阿水,你在哪里?」

阿水道︰「我很好,我已回來了,你們每一個人都安好?」

齊白一听,就漲紅了臉︰「好啊!你知道我們到不了目的地,你——」

阿水急辯︰「我也是到了才知饋-我被我老婆引回來,你茫勘瘓芫了。」

齊白更怒︰「你放什麼屁!你反倒可以進去,我們為什麼不能?我們之中,甚至有貴由皇帝和海迷失皇後在!」

阿水道︰「我說了,但他們說,根本不知道有什麼貴由皇帝。」

齊白呆了一呆,隨即他想到了,成吉思汗時代的人,當然不知道日後會有貴由皇帝。

齊白又道︰「那暗語!我們知道那暗語!」

阿水嘆了一聲︰「我也說了,他們說,他們听說過有暗語這回事,可是年代大久遠了,暗語已經失傳,沒有人知道了!」

我們各人听得面面相覷,阿水又道︰「他們不想長久以來的生活被外人打擾,我是例外.因為我老婆在他們之間,地位很高,又知道我真心娶她,所以準我留下,你們請回吧!」

我們都知道,如今他口中所說的「老婆」,就是他上次經歷中的那個壯婦。他叫我們「請回」,齊白自然不肯干休。但不等他開口,阿水又道︰「而且以後也不必來了,如何可以到達目的地,只有他們知道,為了保障他們的生活不被打擾,絕不會允許外人進入的。」

朱槿疾聲道︰「問他們一下,難道他們願意世世代代在海底下生活?」

接著,听到阿水一句話,又有一個婦人之聲也說了一句。

那一男一女顯然是听懂了的,那男的也大聲他說了一句,可是,卻已沒有了回音。

齊白發急︰「喂,你們在說些什麼?」

那男的道︰「阿水代問了問題,回答是︰他們早已習慣了。我再大聲對他們說,習慣可以改變,他們卻沒有回答了。」

齊白道︰「那是什麼意思?」

那女的道︰「那表示他們無意改變習慣。」

齊白頹然道︰「那也表示我們無法見到成吉思汗陵墓!」

那一男一女望定了齊白︰「就算有能力可以去,也應該尊重他人的選擇,是不是?」

齊白「哼」了一聲︰「蒙古皇帝,居然懂得什麼叫尊重他人,當真可笑!」

那一男一女不去理會他,向朱槿道︰「我們也該告辭了,煩你向那幾位老人家說一聲,延年容或有之,長生決無可能!」

朱槿苦笑了一下,沒出聲。

齊白還想再和阿水接觸,可是直到他將所有頭罩都摔壞了,也沒有結果。

我們在荒漠中步行了半天,就是到了車隊。在歸程上,我忽然想起︰「阿花和阿水的兄妹感情很好,她要是問起阿水的下落來,倒不好回答!」

白素笑道︰「這有何難,就說他被水晶宮的海龍王抬去做女婿了。」

我想了一想,這個說法,倒也貼切——阿水確然選擇了在海底生活。

誰能說他的選擇不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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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宮 十二、失敗了
那男子道︰「可以。」

齊白道︰「他所知的也不多——如何建造的經過,他就不知道,他只知道一年一度的開海眼,和知道有一個千人隊,準攜家眷,自願在岩洞中殉葬——活著看守海底的陵墓。重要的是,他知道那一年一度出現的‘海眼’的確所在。」

齊白在說到這一點的時候,簡直雙眼發直,滿面紅光,興奮莫名。

我沉聲道︰「你準備通過‘海眼’去探索陵墓?」

齊白一挺胸︰「當然,而且,我想邀你作伴——你是當然伴侶,別人有興趣,也可以參加!」

他說到這里,望了朱槿一眼。朱槿立時道︰「我當然有興趣。」

我猶豫了一下——若是在若干年之前,我早就一口答應了,可是如今,人的年齡,絕對影響人的想法,我竟沒有立時答應。

齊白也大是訝然︰「怎麼了?」

我道出了我的想法︰「別忘了,在那陵墓附近還有許多人,一直以奇異莫名的方式生活著,而他們的責任就是守護陵墓,你去不探索陵墓,就等于是外來的入侵者,與他們為敵!」

齊白呵呵笑了起來,向那男子一指。

那男子道︰「我在被告知陵墓的秘密時,同時也得到了一番先帝的訓示。先帝說,他經營的,不但是一座陵墓,也為活人找到了一個最隱蔽的所在,可避難。帝王生涯,權在則昌,權失則亡,難以有千秋萬世不敗的基業,一旦失敗,需要避難時,那就是最好的所在了。」

我心中大是感慨,因為未曾想到成吉思汗這個不可一世,人類歷史上最成功的皇帝,也會有如此的想法。

那男子又道︰「要講人陵墓,為守墓軍人接受,必須有一句暗語,我自從被定為皇位接位之後,先帝就傳授我這句暗語,在學習的時候,我也不知這是什麼意思,到最後,先帝才告知暗語的用途。」

齊白急不及待地道︰「他還記得!」

那男子接著就念出了一唏話來,這句話甚長,至少有三十個音節以上,我也听不懂含義。齊白又搶著道︰「我已記住了!」

那也就是說,進入陵墓的條件,已成熟了!

我向白素望去,白素一副無可無不可的神情。齊白叫了起來︰「衛斯理,邀游成吉恩汗陵墓,這可是稀世難得的機會!」

我道︰「我當然不會錯過——?

齊白過︰「阿水所說的那各種‘半球體’,顯然是當時潛水工具,我們配備最斬的潛水設備去,就算有萬一的差錯,最多在海底岩洞注上一年,到第二年開海眼時,再浮上來!」

我吸了一口氣「我不是考慮這些,而是在想,陵墓難道有現成的通道,可以通進陵墓去。在上千個守陵人之中,只有一個人擔砍鋈絲冢這個人世世代代要選擇最可靠的人,把這個秘密傳下去。能說出暗語之人,就是所有人的主人,所有人都會服從命令。」

齊白來回走動︰「我也想好了,我會帶大批他們生活所需的物資下去,例如能發微光的燈——他們在黑暗中大久了,我想阿水所說,岩洞中不能生火的原因,是怕消耗氧氣,洞中的空氣成分固定,消耗一分,難以補充,所以我也會帶空氣補充的設備下去——」

我不等他說完,就道︰「你什麼也不必帶下去。」

那男子笑道︰「正是,他們都是我的子民,我曾考察他們如今的生活情形,設法改善,齊先生不必額外費心了!」

他說著,望了身邊的女子一眼︰「可是?」

那女子一直在微笑,聞言才應了一句︰「正是。」

那男子有貴由皇帝的回憶,那女子自然也有海迷失皇後的回憶了,從如今的情形來看,當年,皇後必定是一個好皇後。

齊白高舉雙手︰「你怎麼說怎麼好。」

我總結了一句︰「一共多少人去?」

齊白道︰「至少有我、朱槿、他們,還有你——」

我望向白素,白素挽住了我的下臂︰「我也去。」

我大是高興——後來,阿水電堅持要去,理由是他想念那個和他共處了三年的壯婦。

我們在開海眼日子前的一個月,就已到了附近地區,由大亨和當地政權打好了交道,在荒無人煙的沙漠上,我們行動無阻。

齊白所帶的潛水設備,很是先進,到了臨近日子,由阿水帶路,在一個高崗之上扎營。

站在高崗之上,極目望去,不見水源,真難想象會有移動的湖泊,帶著大量的水,溫淹過來。更難想象的是,可以通過這個湖泊,進入地下海洋。絕難想象的是,地底海洋下,不但有最大帝國創造者的陵墓,還有下知道多少不見天日的守陵者!

當晚,只聞風聲,不聞水聲,各人都神情疑惑,連那一男一女,也不能例外,只見那男子不斷向女子望去,女子緩緩搖頭,柔聲道︰「那是你當帝王的最高機密,我從來也下知道。」

那男子喃喃地念了一些話,又道︰「我應該沒有記錯,正應在今晚發生。」

阿水壓低了聲音「或許還未到子夜。」

接下來,大家都不出聲,只是等著事情發生。在這種情形下,酒的作用很大,只有朱槿和白素,不知在交談些什麼,壓低了聲音,說個沒完。

然後,突然之間,人人都抬起了頭來。

水聲來了!

那水聲,並不是如怒濤千里,光涌澎湃,也不如狂風暴雨,震人鼓,也不似飛瀑流瀉,轟轟隆隆,只是汩汩的流水聲,听來很悅耳。可是在柔和的水聲之中,也可以感到水勢之浩大,因為水聲听起來,鋪天蓋地而來,聲音雖然不大,可是卻充塞于天地之間。

各人一呆之下,一起跳了起來,向營帳外沖去。一出了營帳,足有一分鐘之久,各人都呆住了則出聲不得。從听到水聲,到沖出營帳,也不過是幾十秒鐘,可是月色之上,極目以望,已是一片水光!

那好大一片望不到邊際的水,閃著波光,如同活物,正在迅速膨脹,伴隨著汩汩的水聲,在我們為眼前情影發呆期間,水已漫上了高崗,可以浸到腳背了。

齊白首先大叫一聲︰「準備潛水!」

所有人都事先演習過,潛水裝備極快裝嵌妥當,水已經齊腰

各人都心情緊張,我和白素緊握著手,仁立不動,極快地,看到遠處,像是有幾個發光的半球體在浮動,水已漫過了頭。緊接著,只覺得有一股極大的牽引之力,顯然是有一個大漩渦卷了過未,別人經歷如何,不得而知,我和索已被那個漩渦拋著,身子極快極速地旋轉起來。

這種快速的旋轉,很快地超過了人所能忍受的極限,連我也感到了極度的暈眩,白素把我的手握得極緊,我知道她也一樣在抵抗旋轉帶來的不適之感。

在這一點上,倒可以證實阿水上次出入,都是昏了過去再醒回來,是實在的情形。

本來,我們預料在開海眼的日子,蟄居海底的人,會趁機出來。我們或可以遇上他們,由他們帶領著,通到地下海洋去。

可如今種情形,分明是有意外發生了!

發生了這樣的事,可以說是意料之外,但是,也可以說是意料之中。因為雖然那男子有著貴由皇帝的記憶,但是他所知也極少。

他只知道開海眼,和在那一無可以由移動的海子,通到地底海洋去,到達陵墓。但是,全然不知道該如何去。

齊白天真地以為,既然阿水憑著中古時期的潛水工具,也能夠進出地底海洋,若是配上先進的潛水設備,自然更加來去自如了。

我這時,在身子身不由己地急速旋轉,思緒己開始變得混沌之際,想到了這一點,我不禁苦笑,豈止齊白一個人如此認為,我、白素、朱槿等等,也還不是一樣,認為移動的海子一出現,我們就可以到達目的地嗎?

但事實顯然並非如此,我們都失策了!

我們都極度失策,如今,我們必須為失策付出代價,我們必須在大海急速的漩渦之中,掙扎求生!

我們的潛水設備,包括了頭罩在內,頭罩之中,有完善的通話設備,但是,以我和白素兩人,那麼富于冒險生活經驗的人,在那種情形下,竟也全然忘記了我們之間是可以通話的。或者,雖然意識中知道可以通話,但是在急速的、不規則的旋轉之中,不全身擔考∪猓就是五髒六腑,也都移了位,如何還說得了話來。

我只可以感到,白素緊握著我的手,我也緊握著她的,這已是我們兩人僅存的知覺了。

人像是處于拋擲器中的一粒小石子,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看出去,一片混沌,我好幾次忍住了想嘔吐的感覺,只感到身上,連頭發都在造反,像是想同心合力地把我的頭皮拋掉。

我開始呼吸急促,想叫,但是又叫不出來,我的意識已降低到了零,到了最後,我只想到一點︰我要死了!白素這次要和我一起來,真是早有預感的——我們兩人可以死在一起。

死了之後,我們魂歸何處呢?

由于已有不少經歷,認識了人死之後的情形,所以我並不害怕死亡。

我還想到了一些雜七雜八的事情,再接著,我就喪失了知覺。

我想,一定是身體再也經受不起那種痛苦,所以才用昏迷來保護,若是昏迷不醒,自然也造成死亡,那是人體對于各種惡劣環境的自然反應。

等到我重又恢復知覺時,只感到一陣異樣的的痛,尤其是雙眼,簡直如同有兩雙人球在烤一般,而且,真的有兩團火在跳躍,我下意識地揮動雙手,想揮去眼前的火球,卻發現我的一雙手不能行動。

這時,我的神智,迅速復元,我感到那不能行動的一只手,是被別人的一只手握著,我也立刻知道,那握著我手的人是白素。

我興奮得發出了一下听來很是可怕的怪聲,接著,也听到了白素的聲音。

那時,我也發現了,我雙眼感到有人球存在,那是由于陽光的照耀——對著陽光,即使閉上雙限,也會感到一片火紅!

我先以手遮住雙眼,然後慢慢睜開雙眼來,我首先感到眼前像是走出無數花朵,接著,我看到白素也在做同樣的動作,我們的雙手,仍然緊握在一起。

我慢慢移開手,赫然看到在不遠處,有一男一女也握著手,挺立著,正是那一男一女。

我和白素齊吸了一口氣,爬起來,迅速地除去了身上的潛水設備。那一男一女看到了我們,向我們奔了過來,兩人齊聲道︰「謝天謝地,可是,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我四面望去,視線所及,全是荒漠,我伸手拍打著頭,一時之間,答不上來。就在這時,齊白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我們披強力的漩渦卷走,未能進入地底海洋,卻又被卷上陸地了。」

我、白素和那一男一女都「啊」地一聲,想起昏過去之前的遭遇,都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寒噤。

齊白的神情,沮喪之至,白素道︰「少了兩個人,他們呢?」

正說著,便看到不遠處,一個沙丘之後,有一個苗條的人影,正慢慢向前走來。

那是朱槿。

我們向她揮手,她也揮手以答,不一會,她到了近前,哼了一聲︰「失敗了!」

大家很自然地望向那一男一女,那男的皺著眉︰「我不知道為何失敗,我對我所知的,絕無保留。」

齊白不斷頓腳,在沙地上,頓出了一個又一個腳印,恨聲不絕——她本來的要求已經不高,只只是想到陵墓之中去看一下,以他如今的身份而言,任何金銀財主,對他來說,都已沒有意義,那只不過是他還完全是人的時候所遺留下來的一個意願而已。

他也算是做足了準備功夫,結果卻失敗了,自然難免沮喪。

我迅速地鎮定下來,把前因後果想了一遍,我道︰「我們的失敗,其實並不意外,我們意圖‘踫巧’和阿水一樣的奇緣,能夠到達地底海洋,本來機會就不是大大。」

我的話才一說完,白素先叫了起來︰「阿水呢?」

是的,阿水呢?

其他的人全在一起了,可是阿水呢?

由于阿水是一個小人物,不受人注意,所以一開始,我們竟都未察覺出他的不存在,這時驚覺,視線所及,荒漠之上,除了我們之外,別無他人。

我心中感到了一股寒意,直覺凶多吉少了!

回想剛才在急速的漩渦中掙扎的情形,我、白素和朱槿,都是受過嚴格武術訓練的人,尚且被轉得全身的組織,像是離開了位一樣,昏迷過去;那一男一女,體質和常人不同,不知道他們是否曾昏過去,但是也顯然未能控制他們的身子。

齊白已經不是人,他自然可以有辦法對抗惡劣的環境,而阿水卻只是一個普通人,他是不是能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中逢凶化吉?

一時之間,各人想到的都和我一樣,都有大事不好的神情,齊白雖然身份大變,可是沖動的性子不改,他竟然扯起喉嚨,叫了起來︰「阿水!阿水!」

我連忙喝阻他︰「別叫了,他怎麼听得到。」

在我們的視線範圍之內,別無人影,自然隨你怎麼叫,也不會有人听到的。

齊白停了下來,忽然又道︰「通訊儀,通訊儀極有效,可以向他喊話。」

齊白所說的通訊儀,是附在潛水設備的頭罩上了,它的用途是,若是在水中失了聯絡,可以通話。如今齊白提出了可以利用和阿水聯絡,要是阿水還活著,而且清醒,倒可以一試。

齊白已取過了他的頭罩來,一面啟動,一面道︰「若不是設備精良,只怕有許多人在海中喪生了!」

他說的時候,望向我、白素和朱槿,然後又望向那一男一女。

那一男一女道︰「我們一樣會淹死的。」

他們說著,回望齊白,意思很是明顯,齊白模著頭︰「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會淹死,更恢道自己死了之後,會是怎樣一種牽啃危

齊白的話,听來令人發笑,但是看著他一本正經的樣子,卻又叫人笑不出來。

他躁作了好一會,通訊儀卻發出了一陣嗡嗡的聲響,氣得他抬起手來,把頭罩貢重地摔在沙上。卻不料這一摔,突然自通訊儀中傳出了聲音,很微弱,但是也足夠听得清楚。

那是阿水的聲音,他正在叫︰「衛先生,衛先生。」

所有的人立時圍了上來,齊白捧起了頭罩,我大聲問︰「阿水,你在哪里?」

阿水道︰「我很好,我已回來了,你們每一個人都安好?」

齊白一听,就漲紅了臉︰「好啊!你知道我們到不了目的地,你——」

阿水急辯︰「我也是到了才知饋-我被我老婆引回來,你茫勘瘓芫了。」

齊白更怒︰「你放什麼屁!你反倒可以進去,我們為什麼不能?我們之中,甚至有貴由皇帝和海迷失皇後在!」

阿水道︰「我說了,但他們說,根本不知道有什麼貴由皇帝。」

齊白呆了一呆,隨即他想到了,成吉思汗時代的人,當然不知道日後會有貴由皇帝。

齊白又道︰「那暗語!我們知道那暗語!」

阿水嘆了一聲︰「我也說了,他們說,他們听說過有暗語這回事,可是年代大久遠了,暗語已經失傳,沒有人知道了!」

我們各人听得面面相覷,阿水又道︰「他們不想長久以來的生活被外人打擾,我是例外.因為我老婆在他們之間,地位很高,又知道我真心娶她,所以準我留下,你們請回吧!」

我們都知道,如今他口中所說的「老婆」,就是他上次經歷中的那個壯婦。他叫我們「請回」,齊白自然不肯干休。但不等他開口,阿水又道︰「而且以後也不必來了,如何可以到達目的地,只有他們知道,為了保障他們的生活不被打擾,絕不會允許外人進入的。」

朱槿疾聲道︰「問他們一下,難道他們願意世世代代在海底下生活?」

接著,听到阿水一句話,又有一個婦人之聲也說了一句。

那一男一女顯然是听懂了的,那男的也大聲他說了一句,可是,卻已沒有了回音。

齊白發急︰「喂,你們在說些什麼?」

那男的道︰「阿水代問了問題,回答是︰他們早已習慣了。我再大聲對他們說,習慣可以改變,他們卻沒有回答了。」

齊白道︰「那是什麼意思?」

那女的道︰「那表示他們無意改變習慣。」

齊白頹然道︰「那也表示我們無法見到成吉思汗陵墓!」

那一男一女望定了齊白︰「就算有能力可以去,也應該尊重他人的選擇,是不是?」

齊白「哼」了一聲︰「蒙古皇帝,居然懂得什麼叫尊重他人,當真可笑!」

那一男一女不去理會他,向朱槿道︰「我們也該告辭了,煩你向那幾位老人家說一聲,延年容或有之,長生決無可能!」

朱槿苦笑了一下,沒出聲。

齊白還想再和阿水接觸,可是直到他將所有頭罩都摔壞了,也沒有結果。

我們在荒漠中步行了半天,就是到了車隊。在歸程上,我忽然想起︰「阿花和阿水的兄妹感情很好,她要是問起阿水的下落來,倒不好回答!」

白素笑道︰「這有何難,就說他被水晶宮的海龍王抬去做女婿了。」

我想了一想,這個說法,倒也貼切——阿水確然選擇了在海底生活。

誰能說他的選擇不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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