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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阿挺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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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倪匡-新武器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總版主

其實我很愛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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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18 00:14:04 |只看該作者
新武器 十、為甚麼是鄱陽湖
那次詳談的內容和本故事無關。我在詳談之後,和白素說起穆秀珍,嘆道︰「她,真天人也!」

白素也有同感——所以,我們對她的了解又深了一層,此刻相見,自然高興。

穆秀珍和我們招呼完畢,輕拍了官子幾下,然後,斜眼望向黃蟬。

黃蟬面對穆秀珍,居然也有一剎間的忸怩,她道︰「衛先生,介紹一下!」

穆秀珍已伸出手去︰「我叫穆秀珍,一生別無所長,只是嫉惡如仇。」

這樣的自我介紹,可以說別開生面之至,也只有穆秀珍這樣的人物,才能使用。

黃蟬在這時已完全恢復了自信,她也自我介紹︰「我叫黃蟬,身負組織任務,但盼從善如流。」

她的話,言簡意賅,穆秀珍哈哈一笑︰「說得好,久仰大名,這次行動,有甚麼地方吸引了大駕的興趣?」

黃蟬坦然道︰「據大膽假設,神戶丸上,可能有毀滅性的新武器,所以國家才關注。」

穆秀珍人極聰明,她雖然只看過山下堤昭的記述,那是官子求她介紹白老大時給她看的,她並不知道我們的分析,但是一听之下,也立即想到了,她「嗯」地一聲︰「‘關系帝國之存亡’,那就是說有一種武器,可以使當年的日本轉敗為勝。」

我道︰「大體上是這樣,另外還有一些資料可以提供更多的想像。」

穆秀珍點頭︰「好,上船再說。」

我不禁愕然︰「船?你帶來的?」

穆秀珍道︰「非也!我只帶來了儀器,船是由交通部提供的。」

黃蟬立時道︰「是,若是不如意,可以更換,或者請穆女士由法國運來。」

穆秀珍道︰「看了再說。」

當穆秀珍那樣說的時候,我們都抱著‘看了再說’的態度,不曾想到對方提供的,道是一條設備完善,豪華之至的游艇。

這種船在國際市場上,價值動輒以千萬英鎊計,上了船之後,穆秀珍也不禁道︰「好船!」

黃蟬道;「穆女士的要求,我們理當盡力。」

正說話間,一輛吉普車疾駛而至,兩個軍官跳下車來,向黃蟬行禮,黃蟬和他們走過一邊低語。

這時,船還停在湖邊,少將指揮著他的手下,把穆秀珍帶來的儀器搬上船去,紅綾不住抬頭看天,看她的那頭鷹來了沒有,白素在安慰她︰「哪有這麼快,我們是乘飛機來的。」

我心中在盤算︰鄱陽湖的事,我是不插手了,如今要做的,是如何找到白老大,再和白老大一起安然離去,甚麼新武器舊武器,就由得他們去折騰好了。

所以,我想,我不能隨大船行動,我已注意到了這船有幾艘快艇,可以供我行動之用。白素也明白我的心意,向我走來,我低聲道︰「不知老爺子行蹤何在?」

白素望著浩蕩的湖水,一時之間,也難以回答。這時,黃蟬卻走了過來,嘆了一聲︰「白老爺子,真了不起!」

我和白素都嚇了一跳,失聲道︰「他怎麼了?」

黃蟬笑道︰「我們知道他老人家來,特地派了一個小組暗中保護他,向他提供方便——」

我悶哼一聲——說得好听,無非是監視跟蹤而已。黃蟬續道︰「昨天,他老人家出現在湖口,可是到了傍晚時分,竟然沒有了他老人家的蹤跡。」

我和白素听到這里,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來——派人去跟蹤白老大,跟失了,那是必然的後果。

黃蟬仍有些不服︰「那個小組的成員,個個都是好手,不知是在哪里出了錯。」

我笑道︰「錯在跟的是白老大——這樣吧,叫他們來跟蹤我,我總要和他老人家見面的,跟了我,總有希望可以再遇上他老人家的。」

黃蟬忙道︰「別誤會,跟蹤他老人家,絕不是我的意思,我已下令取消這種無聊的行動了。」

穆秀珍走過來︰「對,若再有這種無聊行為,我們立即取消行動。」

黃蟬舉起手來︰「是——只有我一個人參加行動,其余人都會撤退,我會負責駕駛這船。」

白素和黃蟬感情甚好,忙道︰「這可委屈你了。」

黃蟬向白素投以感激的眼神,接著又嘆了一聲,像是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

黃蟬道︰「衛先生對我的印象不好——」

我疾聲道︰「我不是針對你個人,而是你代表的力量。」

黃蟬道︰「不管如何,我們曾多次共同解決不少疑難,衛先生,平心而論,可有甚麼不是之處?」

我道︰「平心而論,若不是我一直堅持自己的立場,那就很難說。」

黃蟬苦笑了一下︰「若問世界上甚麼最深,我會說人的成見最深!」

我冷笑道︰「別玩這種小學生才有興趣的語言花樣——現在,你們對搜尋神戶丸的事插手,不論行動的方式如何,都不會叫我感到愉快。」

黃蟬道︰「衛先生,根據資料所推斷的結果如此驚人,我們能不過問麼?」

我道︰「還有一項資料,你們可能不知道,在神戶丸上有一個廣雄少將,他曾負責執行一項絕滅所有中國人口的任務。」

我以為黃蟬听了,必然大吃一驚——但黃蟬顯然早已知道了——事後我覺得自己可笑,連石玉也能弄到手的資料,黃蟬他們怎會沒有。

黃蟬糾正我的話︰「應該是,如果有可能絕滅中國人口,廣雄便會負責執行——這也是我們要插手的原因。越是威力強大的武器,越有可能出現意外,雖然事隔五十年,但若真有這種武器存在,一不小心有了意外,會造成甚麼樣的後果,叫人不敢想像!」

我覺得很奇怪。黃蟬這時所說的話,自然不是她一個人的意見,而是許多人討論的結果。听她的話,傾向于真的以為神戶丸中有毀滅性的武器在——她持如此肯定的結論,是不是她有比我們更多的資料呢?

我立即提出了這一點來,黃蟬道︰「沒有特別的資料,只是在一些高級戰俘的口供之中,知道他們似乎深信有一個行動可以使日本反敗為勝。我們也早已懷疑,日軍有甚麼秘密武器正在發展中,但不知由于甚麼原因,秘密武器成了長久的秘密——」

說到這里,我要插言,黃蟬做了一個堅決的手勢,不讓我開口。她道︰「我們決定,我的任務就是,如果真有這樣的秘密武器,就要使它成為永遠的秘密。不知道這個決定和衛先生的心意,有沒有違背之處?」

她慷慨激昂地說完之後,直視著我。她的話,令我頗感意外。

白素和穆秀珍已一起鼓起掌來。我道︰「好,目標一致!」

黃蟬松了一口氣︰「話說明了,一起行動,自然也少些顧忌了。」

我道︰「既然如此,你們不必再監視白老爺子的行蹤,他只不過想見一些故舊,說說過去,弄清楚一些事,並沒有別的意圖。」

黃蟬道︰「我完全理解,鄱陽湖中,頗有一些傳奇人物在,有關他們——」

我道︰「有關他們當年和神戶丸有關的事,我可以全說給你听。」

黃蟬大喜︰「好極!」

穆秀珍拉了紅綾和官子幫忙裝置她帶來的儀器,我和白素把金秀四嫂的事、山下堤昭和竹的事,向黃蟬說了。黃蟬立即想到︰「菊是關鍵人物!」

我道︰「是,若她還生存,可以說清楚一些問題。」

黃蟬立刻想到了白老大此行的用意,她又道︰「希望白老爺子能有收獲。」

我和白素都不出聲,黃蟬知道我們的意思,忙道︰「從一開始起,我們就絕對無意干涉老爺子的行動。」

白素道︰「多謝照顧。」

黃蟬道︰「我來參加這次行動,也不是全無作用的,有一個應該是相當關鍵性的問題,你們未曾想到。」

她這樣一說,本來一直在她身邊打轉的石亞玉,站定了身子,總算找到了可以直視黃蟬的機會。

黃蟬道︰「這個問題是︰如果神戶丸上,真有設想中的那種新武器在,為甚麼它要在鄱陽湖中航行?」

我們都呆了一呆,確然,我們未曾想到過這一樣問題︰神戶丸為甚麼要在鄱陽湖中航行呢?它的目的地何在?

我吸了一口氣︰「它從小孤山腳下啟航——」

黃蟬道︰「那不成原因。」

白素道︰「可以假設,那種新武器的研究制造基地是在小孤山之中。」

黃蟬搖頭︰「這個假設,很難成立。」

我反問︰「你們曾經對小孤山進行過搜索?」

黃蟬道︰「是,但我們沒有發現——就算當年山中曾有過甚麼建築,曾遭到過破壞,五十年之後,也就了無痕跡可尋了。」

我道︰「你的問題,其實可以伸延開去︰神戶丸為甚麼要在鄱陽湖航行?新武器的研究基地,為甚麼要在小孤山之中?」

白素道︰「一種是偶然的原因,一種是必然的原因。」

黃蟬一揚眉︰「世事之發生,偶然只是少數,必然是多數。很多事,看起來是偶然,但是深一層看,就可以知道是必然的了。」

我的思緒很是混亂,這種虛無飄渺的假設,最令人抓不住中心。

我遲疑了片刻︰「既然有‘帝國存亡,在此之舉’的說法,那可以假設,這種武器已經制成了!」

黃蟬沉聲道︰「不但制成,而且要使用了,再不使用,失敗就來臨了。」

我茫然︰「那和鄱陽湖又有甚麼關系?」

黃蟬緩緩地道︰「要用原子彈炸日本,那是大前提。可是把原子彈投到日本何處,那是細節。」

黃蟬的話,乍一听,是把正在討論的話題,忽然扯了開去,但是我和白素略想了想,就明白了她的用意,我們兩人齊聲道︰「你是說,日本鬼子選擇了鄱陽湖,作為新武器的使用地點?」

黃蟬一字一頓︰「使用地點或是試用地點!」

我不由自主搖了搖頭,這真是不可思議之至——設想到了此處,已進入了死胡同,無法再前進了,因為怎麼想,也想不出何以要選擇鄱陽湖,莫非這是隨便的決定,沒有特別的意義?

黃蟬嘆了一聲︰「我也是想到了這里就觸了礁。」

我和白素都不出聲,黃蟬又道︰「或許這一切都只是我們的空想。」

石亞玉道︰「不可能,因為日軍對神戶丸的失蹤,如此緊張,這其中必然有古怪。」

白素對事情最能淡然處之,她忽然道︰「看,夕陽多麼美麗。」

夕陽,不論在甚麼情形下,都是美麗的。此際,有粼粼湖水的配合,漫天紅霞襯著,更是奪目之至。各人被眼前的美景吸引,都好一會不說話。

過了一會,听得穆秀珍叫道︰「設備安裝完畢——這船听誰的指揮?」

黃蟬道︰「誰是搜尋組的組長,就听誰的指揮。」

穆秀珍笑了一下︰「我明白了,你說听誰的指揮,它就听誰的指揮。」

黃蟬沒有申辯甚麼,只是淡然一笑,穆秀珍接下來的宣布,卻令我和白素嚇了一跳,她大聲道︰「這船,歸紅綾指揮。」

紅綾站在穆秀珍身邊,挺胸凸肚,一副當仁不讓的神氣。

我道︰「你帶來的精密儀器,她會使用嗎?」

穆秀珍笑道︰「我發現再精密的儀器在她手上,也都如同小孩子的玩具一樣,她沒有不懂的。」

我自然早已知道紅綾的智力之高,超乎尋常,到了難以想像的地步,但是听得穆秀珍如此說,心中還是大大地高興。

我向石亞玉望去,發現他根本沒有留意穆秀珍的宣布,視線只在黃蟬的身上打轉。想來,誰來指揮,對他來說,絕不重要。

那時,有六七個船員已在向紅綾行禮,紅綾正在吩咐他們駛向何處。她的航行命令,是先到小孤山腳下,然後,盡可能循當年神戶丸的航線前進。

我听得她如此指揮,暗暗點頭——若是換了我,也會如此。

船開航之後,天色漸漸黑了下來,我和白素並肩坐在甲板之上,欣賞暮色之中的湖上風光。在長久的冒險生活之中,幾乎未曾有過如此平靜的時光,連說話也變成是多余的了。

我們听到黃蟬和穆秀珍、官子在交談,黃蟬問的,還是那個問題︰「為甚麼是鄱陽湖?」

紅綾的回答,令我吃了一驚︰「如果那新武器使用起來,真能消滅中國的人口,那麼,除非它能一次就達到全部目的,不然,要分多次使用,第一次一定要選擇有最佳效果的地點。」

官子不明白︰「那和鄱陽湖又有甚麼關系?」

紅綾道︰「與鄱陽湖的地理環境有關。若以湖中央為中心,五百公里為半徑,看看可以包括中國多少地方?」

我立刻在腦中浮起了中國的地圖,並且照紅綾所說的想了一下。白素一定也在那樣做,因為她握住我的手緊了一下。

照紅綾的說法,在地圖上出現的那個圓圈,向東達江蘇淅江兩省,向北達山東湖北,向南達湖南福建。那一個圓圈內,可以說全是中國菁華之地,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口集中在這個圓圈之內。

也就是說,假設這個新武器的殺傷威力,是一個五百公里半徑圓的話,那麼,要達到最大殺傷力目標,鄱陽湖確然是一個極理想的地點。

黃蟬立即鼓掌︰「我們有一位軍事家,他的想法,和你一樣!」

紅綾一高興,又道︰「那種武器不會是核武器,核武器有輻射,若是威力如此強大,使用過之後,長久不適宜人類生活,小日本的人不能搬過來。」

黃蟬道︰「正是,一定是全新型的,新到我們無法想像。」

她雖然如此說,但是她的用意,分明是要引紅綾作出設想來。

我向紅綾望去,只見她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我也就不去掃她的興,只是低聲對白素道︰「我們的女兒很笨,全然不知人心險詐。」

白素當真是「癩痢頭兒子自家的好」,竟然回答我四個字︰「大智若愚。」

我忍住了笑,卻听紅綾道︰「是啊,所以,一定不能循常理去設想。」

黃蟬道︰「人能設想到原子裂變時,能釋放出大量能量,已經是極不容易的事了,真難想像還有甚麼巨大的能量可供利用。」

紅綾這時的態度出奇地正經,她一面比劃著手勢,一面道︰「你的話,我分兩部分來回答。第一部份,你說‘人能設想到原子裂變……’,我想,其中的情形不是那麼簡單,我看,這種設想必然有外星人的高級智慧在,不是人平空想得出來的。」

黃蟬笑了起來︰「這是令尊一貫的論調,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

我听到這里,不禁有氣,因為黃蟬是在明言諷刺了。我正想提醒紅綾,告訴她黃蟬這話不是好話,但紅綾已有了反應,她並不像我想像的那麼「笨」。她道︰「若是別人這樣說,我不見怪,但你曾和外星人打過交道的,怎麼也有這種態度?」

黃蟬忙道︰「對不起,我不是非議的意思,令尊的理論,我雖然不能全部接受,但是也絕不持反對的態度。」

紅綾笑了起來︰「有很多事,地球人行之已久,可是追根究底起來,確實不像是地球人自己平空想得出來的,‘靈感’的來源,就很可疑。近一個世紀來,人類在各方面都大有突破,我看就很有問題——至少我所有的知識,九成不是來自地球。」

黃蟬吸了一口氣︰「那麼,以你的知識而論,有甚麼設想?」

紅綾道︰「這就要說到你剛才的話的第二部份了。除了原子裂變所能產生的能量之外,可供利用的能力,俯拾皆是。我們抬頭可見的太陽,蘊有對人類來說無窮無盡的能量,可是人卻忙著向地底深處辛苦地挖煤,不去利用太陽能。這也說明了一個問題,地球人很笨,要到哪一天,有肯幫助地球人的外星人傳授了太陽能的利用法,人才會懂得利用它。」

看黃蟬的神情,頗為耐心地听完紅綾的長篇大論,才又引紅綾入正題︰「具毀滅性的新武器,不論是甚麼新花樣,原則總是不變的,一定是釋放一種極強烈的能量,來達到破壞目的。」

紅綾搖頭︰「這只是其中之一,像散布毒氣、散布致命的細菌,就不必需要甚麼特別的能量。若有一種能在空氣中傳播的致命細菌,就可以隨著氣流,在整個長江流域造成災難性的人口絕滅。」

黃蟬也搖頭︰「這不是非常理的假設,毒氣武器、細菌武器,人類早已用過了。」

紅續又道︰「若是利用地球板塊移動造成災難,也是毀滅性的。」

黃蟬揚眉道︰「在鄱陽湖底,制造一場地震?當然那是巨災,但似乎也不足以達到‘毀滅全中國人口’和‘挽救帝國失敗’之目的。」

我听到這里,實在忍不住了,大聲道︰「是發射一種力量把月亮射下來,跌向中國,那麼大的一塊石頭砸下來,就可以達到上述兩項目的了。」

我這樣說,當然是在胡鬧。紅綾卻拍手笑道︰「不對,月亮太大,它是地球的六分之一,一旦砸了下來,小日本的四個島,先被壓到海底,一億多日本人等不到勝利,就喂了王八。」

白素也來湊趣︰「也不然,月亮在砸下來時,經過大氣層,會磨損一半,只要計算精準,就可以如願!」

她的話一出口,我們三人一起大笑了起來,黃蟬明知我們是在開她的玩笑,也跟著乾笑了幾聲,穆秀珍叫道︰「有趣有趣!我卻說你們想的都不是。」

官子奇道︰「還能有甚麼想像?」

穆秀珍道︰「你們的想像,不算是天馬行空,都還是有根據的,地震、月球都是實實在在的,真要異想天開,就不能靠這些。」

各人都很有興趣地向穆秀珍望去,穆秀珍一揮手︰「照我想,只那麼伸手一指,要消滅的人口就忽然人人發狂,自己殺自己,殺到一個不剩為止。」

穆秀珍這樣說,我敢斷定,她是說著玩的。可是她的話一說完,黃蟬首先神情古怪,我也打了一個突。因為穆秀珍的想像,比我們更「現實」!就在不久之前,確然發生過類似的事,一個人伸手一指,人們就忽然都瘋狂地殘殺了起來!

總版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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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18 00:14:21 |只看該作者
新武器 十一、奉旨瘋狂
這場慘事,雖然未至于全部人口絕滅,但也幾乎使每個家庭都因之而有成員傷亡,絕少可以有躲得過去的。

整個民族受傷害之深,只怕是永遠的,和當年日本皇軍的妄想,雖然不是十足,但卻也局部相似,可說是中國歷史上最悲慘的事,後患無窮。

穆秀珍自己也想到了這一點,她「啊」地一聲,向黃蟬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道︰「你別越描越黑了。」

穆秀珍道︰「真的,若是能有力量使一些人瘋狂,而那些人又可以決定全部人的命運,這武器就比甚麼都厲害。」

我們都不出聲,官子畢竟年輕︰「這種情形,不會出現。」

大家都向她望去,不知她何以說得如此肯定。官子提高了聲音︰「因為人是有智慧。」

她此言一出,我首先「哈哈」大笑了起來,穆秀珍也跟著笑,白素先是微笑,接著嘆了一口氣。紅綾大聲道︰「官子,你說傻話了。這種事確然發生過,全民陷入瘋狂狀態,智慧不知去了何處,這證明人腦很是脆弱。若有外來力量控制,出現那種全民瘋狂的情形,自然也可以是全民絕滅的先聲。」

官子對于全民瘋狂的歷史事情,當然多少也知道一點,所以她立時道︰「是,我說錯了。」

一時之間,大家都靜了下來,黃蟬顯然未曾料到,引導紅綾去假設匪夷所思的新武器,會有這樣的結果。看她的神情,像是想轉換話題,但是又不知道如何說才好。

穆秀珍卻還不肯放棄︰「我的假設,是不是可說是最厲害的新武器?」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如果你的假設成立,那麼,不久之前的那場全民大瘋狂,是不是可以看作是這種新武器有了少許外泄?情形如同新武器出了意外,導致輻射外泄一樣,造成了一定程度的災難。」

我自己也是妄然想到的,在此之前,只怕從沒有人把這一場大災難,和這樣的設想聯系起來。我的這種說法,自然很駭人听聞。

各人面面相覷,官子駭然道︰「若只是少許外泄,就形成了那樣的大災難,那麼,若是這武器全面使用起了,豈不是……豈不是……」

紅綾道︰「甚麼豈不是,簡直就是全民的絕滅。」

忽然一下子,無邊無際的假設竟然回到了原來的題目上,這更令人吃驚了。

當然,無人能說這假設可以接受,但是,也不能完全否定這假設。

「全民絕滅」!這種情形確實太可怕了,可怕到了足以令我們這幾個人甚麼話都不想說的地步。

後來,和白老大談起來,白老大這位杰出非凡的人物,卻另有見解,他道︰「全民絕滅?這種情形,在中國的正史上,不斷出現。」

我駭然︰「老爺子,別開玩笑了!」

白老大一捋長須︰「絕不是開玩笑。先說異族統治,蒙古人、滿洲人都是以極少數入主,全民都成了亡國奴,雙方人數的比例之差,都是大比數,但是奴性發作,人心已死,接受了異族統治。更有一干人卑躬屈膝,以求自身富貴,這等人更是爛穿了心。這種情形,和全民絕滅有甚麼不同?所有人都和滿洲人一樣,拖了條長辮子,這還不是全民絕滅麼?」

老爺子說得激昂,白素道︰「總……有人反抗的。」

白老大一擊桌子︰「一個民族,如果有百分之八十的人都膝頭發軟,向權勢屈膝,這個民族已可以歸入死亡之列。不幸得很,咱們的民族,正是如此。別說是異族了,在近五十年的歷史里,有哪一年哪一日,不是絕大多數人听命于極少數人,甚至只是听命于一個人在狂奔亂舞。一個民族幾千年來都習慣如此,以為理所當然,沒有反抗,那麼這個民族的生命力何在?」

我和白素都為之默然。

白老大的「判決」,乍一听來,尤其是作為這個民族的一份子,當然難以接受,可是仔細想一想,白老大所說的,卻又全是事實。

只知道順從听命,就算有反抗,反抗的結果,也只是制造一批新的主人。歷史不斷在循環,就是月兌不出原有的圈子。

當然,我們並不寂寞,地球上還有不少類似的民族。但是有更多的,早已擺月兌了原來的圈子,進入了新的境界——首先擺月兌舊圈子,闖入新領域的經歷,極其困難。等人家有了成功的例子,跟著學,依然怎麼都學不會,這也就只好嘆一句「哀莫大于心死」了!

我嘆了一聲︰「從某種角度來看,確然可以認定‘全民絕滅’這種情形,真的曾出現過。」

白老大道︰「既然這種因素早已存在,那麼,只要加以引發,就可以達到目的。日本人並不是異想天開,‘全民絕滅’也不是要所有中國人真的死清死光——只要所有的中國人都開口說‘阿衣烏艾屋’了,也就和死清光差不多——別以為我在說笑話,一直到現在,月兌離日本人的奴化統治五十年了,還有人把‘阿衣烏艾屋’當母語的。由此可知,日本人要實行全民絕滅的計劃,並不是天衣夜譚。」

我和白素都很是駭然。

過了半響,我才道︰「幸而當年的計劃,未曾……實行……」

白老大狂笑︰「你怎麼了?不是常說‘我們都是地球人’嗎?全民日本化和現在全民奴化,我也看不出兩者有甚麼不同!」

我和白素都不敢再說下去,只好唯唯以應。白老大憤然道︰「還有不少人到現在還以不能日本化為憾呢!」

我企圖令氣氛輕松一些,所以道︰「這恐怕是當年的武器有些外泄的後遺癥吧!」

我的話並沒有起到作用,白老大提高了聲音︰「甚麼原因也不是,只是因為骨子里有奴性,特別容易屈服,自動下跪是幾千年的傳統,這種奴性,造就了幾千年的歷史!」

這種題目的討論,當然不會有結果,我把它記述在這里,是由于那也算是白老大對新武器的一種設想——新武器既然可以作非常理的推想,那麼,設想一種力量,可以使人性中的弱點得到擴張,並非沒可能。若是人自甘為奴,那麼,當然也達到了」全民絕滅」之目的。

當時在船上,我們幾個人都沒再作這樣的假想。大家在沉默了一陣子之後,紅綾大聲道︰「不管怎樣,並沒有這樣的事發生,是不是?」

我「哼」了一聲,仍堅持我的意見︰「那場大瘋狂,也算是夠瞧的了。」

黃蟬吸了一口氣︰「到了!」

那時,天色已黑,新月上鉤,小孤山雖然不是甚麼名山,但是山勢空兀,在月色下看來,另有一番氣勢。我望著山影,想起黃蟬所說,他們曾在山中找過,但沒有發現,不知是真是假。

正在想著,黃蟬已在我身後道︰「若是衛先生認為有必要,大可組隊搜山,我一定參加。」

我點了點頭︰「若是在湖中找不到甚麼,確然大有在山中找的必要。」

黃蟬道︰「我也如此想——要制造一種新武器,沒有龐大的基地,是不可想像的事。」

我仍望著山影,緩慢地搖了搖頭︰「這山屹立江心,幅員並不大,你們已經找過,沒有發現,只怕再找也是白費功夫。你剛才說,一定有龐大的基地,那還是按常理的說法,若是不按常理,那也就不必一定要有基地。」

黃蟬忽然笑了一下,但是立刻又忍住了笑,我悶哼一聲︰「為何發笑?」

黃蟬道︰「對不起,我實在一點也沒有不敬或是想諷刺你的意思。但是,若沒有基地研究生產這武器,難道是從天上掉下來不成?」

紅綾接口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是想說,又是外星人教的,外星人給的了。」

黃蟬微笑不語,看來她正有此意。

我卻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我再搖頭︰「你這種想法,還是按常理推斷出來的——以為新武器一定要有一樣東西,這樣東西能發出毀滅性的力量。若是按非常理而論,根本不必如此。」

黃蟬苦笑︰「那實在難以想像了!」

我同意︰「是,確是難以想像,因為在我們有生以來,所接受的思想方法訓練都是按常理,有邏輯的,根本無法作非常理的推測。」

黃蟬道︰「我以為衛小姐或者可以!」

黃蟬這一句話,深得我心,紅綾自小在山野之中長大,後來她有了知識,那是突發性的獲得,沒有一般人求知的過程。

所以,她的思想方法之中,無所謂「常理」和「非常理」之分,她的想法,不會囿于常理——她根本沒有這個障礙。

在如今這樣的情形下,她沒有阻礙的思想方法,應該可以發揮作用。

我點頭,也望向紅綾道︰「是,她可以作非常理的設想,只是她一時之間,未曾想出來而已。」

紅綾听了我的話,吐了吐舌頭,又抓著頭發︰「我也不一定想得出來,大家都作過設想了,我……」

白素心疼女兒,忙道︰「沒人要你一定有結論,你不必放在心上。」

紅綾吸了一口氣,神情輕松了些,正在此時,空中突然傳來一下尖銳的聲響,紅綾大喜︰「神鷹來了!」

她向上望去,伸出雙臂,只見月色之下,一個黑點迅疾無比,向下射來,轉眼之間,已有手掌般大小,再一眨眼,已可以看清,正是紅綾的那頭鷹。

眼看它立刻可以飛下來了,卻忽然見它在半空之中,一個轉折,直向山中撲了過去。

紅綾立即發出了一下尖嘯聲,想召它回來。但那鷹回應了一下叫聲後,轉眼之間,已投入山中去了。

我忙道︰「它說甚麼?」

這一問,听來很可笑,但紅綾確然可以有答案,她道︰「它有要事——去見一個人。」

黃蟬和石亞玉少見這等情景,都有點目定口呆。

我也為之大奇——我當然知道此鷹來歷非同小可,但是卻也全然想不透,它在這里會有甚麼相識,要趕著相會去。

黃蟬顯然很著急想紅綾再繼綾就新武器作出設想,她道︰「剛才我們說——」

我一揮手,打斷了她的話頭,同時,向紅綾指了一指,示意她別去打擾。那時,紅綾仍向著鷹飛去的方向望去,鷹已看不見了,可是她還在出神。

後來,我知道黃蟬的確很迫切想知道新武器的內容,那是上級給她的任務,一定要她探出秘密來。我也知道,她當時隱瞞了一項資料,是在神戶丸失蹤之前,曾有一份極機密的情報,一直到若干年後,才釋出來,內容和石亞玉得到的資料大同小異,但卻以更肯定的語氣說及「帝國興亡,系于一船」。當這份情報被破譯出來之際,戰爭早已過去,而且神州大地,局勢已定,本來是沒有甚麼意義的了,有關方面之所以還在孜孜不倦,要把它破譯出來,本來只是為了編寫戰史之用。

在一開始,也並沒有引起多大的注意,只是在和當年盟軍交換情報時,提出來討論一下,大家都認為所謂「帝國命運,系于一船」,可能是指日本曾秘密建造了一艘極大的軍艦,想依靠它轉敗為勝。

所以,有一個時期,日本雖然戰敗,但大戰船仍在海上之說,很傳說了一陣,且有關方面曾很認真地搜索過一陣子,當然並無所獲。

最值得注意的是,這份資料,甚至還提及了這「船」的船名。

資料上提及的船名是「KEBO」,但根本查不到有這樣名稱的一艘船存在。

直到神戶丸的事情被提出,才有人陡然從廣雄少將的任務想起,那船名是故意被歪曲了的,不是「KEBO」,而是「KOBE」,那正是「神戶」!

由于有了這一發現,所以更增加了神戶丸的重要性,在神戶丸上,有足以挽回日本失敗命運的東西的假設,也有了支持。這東西,也理所當然地被認作是威力強大無比的新武器了。

黃蟬後來的解釋是︰「請相信我,我們——我的領導,並不是想得到這武器而利用它,而是想到,若真的有這樣的武器沉在鄱陽湖之中,或是不知道去了甚麼地方,是在一種甚麼樣的狀態之下,那是一件很危險的事。等于在一個人的心髒之旁,有一顆不知何時會爆開的血瘤,所以才一定要設法把它找出來,不管它是甚麼,總要不讓它再起到任何破壞作用。」

我不是很相信黃蟬的話,但是她在說這番話的時候,白素說事情已告一段落——不是已有了結果,只是告一段落。我則認為事情已有了結果,兩個人罕有地意見不合。紅綾則站在我這一邊,穆秀珍和官子則同意白素。石亞玉甚麼意見也沒有,他對黃蟬的入迷程度,一日深過一日,到後來,渾渾噩噩的,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些甚麼。至于黃蟬是如何向上級匯報的,我就不得而知了——這些全是後話。

卻說當神鷹不見了蹤影時,紅綾全神貫注的在喃喃自語︰「鷹兒去見誰了?」

我心中一動︰「莫非是它的舊主人到了?」

神鷹的舊主人號稱「天工大王」,是一個神出鬼沒的奇人,忽然在此出現,也不足為奇。

紅綾搖了搖頭︰「不是——不想了!」

她說不想就不想,回頭向黃蟬道︰「我真的想不出!或許,在我們的種種設想中,已有的是事實或接近事實,只不過我們無法肯定而已。」

黃蟬也沒有再說甚麼,官子很久沒有出聲,這時才道︰「五十年前,神戶丸就停在這里,從山中有東西運到船上來。運上船的東西極重,令船的吃水線下沉了足有一尺!」

黃蟬道︰「根據計算,除去了船上原有的裝載和二百余人,那令得船的吃水線下沉的東西,重量約為三百噸!」

紅綾道︰「豈有此理,三百噸的東西,就是最重的金屬,也有很大的體積了。」

我道︰「那東西的體積顯然不大,因為並不顯眼,盯上了日軍的金秀四嫂他們,也說不出所以然來。唯一的可能,是東西乃化整為零搬上船的。兩百來人,每人帶一點,那就不顯眼了。由此可以推斷,東西不是一整件的龐然大物,而是許多件的小件物體。」

黃蟬道︰「也有可能是,可以由許多件小物體組成的一件大物體。」

我並不完全反對黃蟬的這種說法,只是補充道︰「至少沒有在神戶丸上進行組合,要不,必會有人看到龐然大物,隱瞞不了的。」

黃蟬同意︰「也由此可知,就算從非常理的邏輯來分析,還是有‘東西’,而不是虛無飄渺的。」

這天晚上,大家都沒有睡意,所以各種各樣的討論一直在持續著。又過了一會,我伸了一個懶腰,想去休息,那已是凌晨三時了,湖面之上,除了水聲汨汨之外,靜至極點。

所以,突然之間,那鷹一下叫聲傳來,入耳清晰無比。紅綾直彈了起來,也撮唇吹嘯。轉眼之間,天上的鷹嗚,一下接一下的,六七下過去,那鷹已疾沖了下來,在水面一掃而過,就停到了紅綾的臂上。

紅綾和鷹立即各自發出古怪的聲音「交談」起來——這種情形,我也只好自嘆勿如了,只見紅綾的神情越來越是興奮。

等到她和鷹的「對話」告一段落,白素先道︰「可是你外公有了消息?」

紅綾一跳跳到白素身前︰「正是,媽,你料到了?外公要我們跟著鷹進山去!」

黃蟬一听,立即道︰「白老爺子一定在山中有所發現了。」

我出言相譏︰「你們不是曾在山中搜尋過麼?」

黃蟬一揚眉︰「論搜尋能力,天下間誰能和白老爺子相比。」

若論伶牙俐齒,天下間怕真的沒有甚麼人可以和黃蟬相比的了。

紅綾又道︰「外公說了,派人跟蹤他的人,不必前去,去了也是自討沒趣。」

黃蟬笑道︰「一來,我不信鳥類有能力傳播如此復雜的訊息;二來——」

她一句話還沒說完,那鷹陡然雙翅疾展,鐵喙如鉤,竟要向黃蟬當頭啄下——黃蟬的話,把它得罪了!

黃蟬身子一個反彈,倒翻出去,落腳在船舷之上,再差半步,她就要跌進水了。這一下應變,恰到好處,又快疾無輪,穆秀珍首先叫好。

黃蟬才一站定,就叫道︰「信了。」

她叫了一聲,喘了一口氣,才又道︰「我不怕自討沒趣,當然可以去。」

那鷹作勢一撲,原是假的,這時早已恢復原狀,兀自斜睨黃蟬。

紅綾拍著它的頭︰「不可無禮。」

我道︰「既然如此,願意去的,都可以去。」

一時之間,人人舉起了手來,一共是六個人︰我、白素、紅綾、官子、石亞玉、黃蟬。

這山的面積雖然不大,但山勢幽邃,人進了山中,在曲折的山路之中,有時連三五步之外的人都可以對話,但是卻看不到對方身在何處,其隱幽之處,可想而知。

那鷹在我們一行人的頭上,或盤旋,或直飛,自然是在領路。只是它在天上飛,向前進容易,我們卻是在崎嶇的山路上行走,當然困難得多。

幸而我、白素、紅綾和黃蟬都不會被山路難倒,紅綾攜了官子上路,對她來說,也是不費吹灰之力。石亞玉則有點吃力,照顧他的責任,便落到黃蟬的身上,當黃蟬第一次伸手把他拉上一塊凸出的大石之後,他竟在那塊大石之上,跪下來,雙手掩面,發出了一陣嗚咽的聲音來,令得黃蟬啼笑皆非。

黃蟬作為如此出色的美女,自然早已見盡了各色男性驚艷之後的痴態,所以很快就若無其事,視而不見了。

我們在凌晨時分啟程,不多久,東方就發白,然後是一陣子黑暗,再接著,像是忽然啟動了甚麼掣鈕一般,東方霞光乍現,林間百鳥齊嗚,一切都在剎那間活了過來。等到晨曦初露之時,山野間的花草上,億萬露珠,閃閃生光,襯上一天的紅霞,更是綺麗之至。及至朝陽初升,我們已到了高處,向下望去,長江江面之上,金波碧粼相映,壯闊絕輪,令人心曠神怡。任何人到了此一境界,都會自然而然感嘆一句「大好江山」。

我們佇立了半響,待到天色大明,才又繼續上山,約莫兩小時之後,已經翻過了一個山頭,進入了一個峽谷。那谷的右面是一幅峭壁,有飛瀑流泉,氣勢並不很壯,山泉潺潺而下,濺起許多水珠,幻出道道彩虹,變化多端,如若仙境(雖然誰也未曾見過仙境)。

我大是感嘆︰「幸而這里游人不多,自然景觀,未受破壞。」

黃蟬道︰「或許正因如此,日軍才選中了它。」

我听得出黃蟬沒有說出來的意思是,日軍選中了這里來發展新武器。我悶哼了一聲︰「把那麼好的景色,和殺人武器連在一起,真是無趣。我寧願相信,根本沒有甚麼新武器,一切只不過是我們憑空設想,免得污瀆了這樣的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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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18 00:14:35 |只看該作者
新武器 十二、癮毒
黃蟬一直對我很是客氣,可是這時,她卻沉聲道︰「地球上,沒有一處不是景色美麗的,但也就是在地球上,人與人之間的殺戮一直在持續著,而且,絕看不到有任何停止的可能。衛先生,你別悲天憫人了!」

我合上了眼楮一會,才苦笑道︰「是,你說得是,人類實在不配住在地球上。」

紅綾大聲道︰「也不是所有地球人都熱衷殺戮,那些嗜殺者,應該把他們遷到另一個星球去,讓他們在那個星球上自相殘殺個夠。」

白素緩緩的道︰「孩子,你說得很對——那麼,那個星球的名稱,叫作‘地獄’!」

我默然,許多宗教都說有巨大的力量來自天神,最終會把狂人、惡賊、凶手、歹徒送到地獄去,只可惜天神的時間觀念和人類有所不同,所以只見狂人、惡賊、凶手、歹徒在地球上為所欲為。

一時之間,各人心頭都大是沉重,只是跟著天上的鷹前進。一直到中午時分,才通過了一道峽谷,走進去,前面很是黑暗。

在進峽谷時,黃蟬就道︰「不對,這里進去是一條死路,不必多費時間。」

可是此時,那鷹卻在寬不過五公尺,兩邊皆是峭壁的峽谷,向前直飛。所以紅綾道︰「不會錯的。」

一行人仍然跟了進去,我回頭問黃蟬︰「你可是曾到過此處?」

黃蟬道︰「是,峽谷盡頭是一座峭壁,全是嶙峋怪石,別無去路。」

我「哈哈」一笑︰「是你自己說的,白老爺子的搜尋能力,無人能及。」

我的意思是︰你去過,以為到了盡頭,沒有發現。白老大和你不同,他當然是有了發現,才叫我們前來的。

黃蟬答應了一聲︰「是!」

她雖然口中唯唯,但是眉宇之間,卻大有不服氣的神色。這使我知道,她的搜尋行動當然不是一個人進行的,甚至可能不是一個搜尋小組,而是一個搜尋大隊,所以她才有不服氣白老大會有發現的說法。

由此,也可以進一步推測,他們這方面對這件事重視之至。

正想著,峽谷轉了一個彎,變得更窄,轉過了那個彎,眼前倒是寬闊了不少。可是,眼前是一座大峭壁,沖天而上,再也不見有任何去路。

不但那峭壁之上,怪石崢嶸,在峭壁腳下,也是有許多亂石,東一堆西一堆,石塊大的,足有兩三公尺高下。只見白老大和一個老婦人,坐在這樣的一塊大石之上,那鷹已向紅綾飛了過去。

紅綾叫︰「外公!」

她一面叫,一面向前飛奔而出。黃蟬向我望了一眼,雖未出聲,但是甚意極明︰看!白老大也沒有找到甚麼出路。

白素也迎了上去,和紅綾一躍上石塊。那石塊並不太大,上去了四個人,旁人便難以再上去了。官子來到了石塊下,向那老婦人道︰「婆婆,我們又見面了。」

白老大向那老婦人一指︰「先猜一猜,這位是誰?」

在官子說起這位老婦人的時候,我們都猜她是當年的四大金剛,梅蘭竹菊之中的蘭,這一點白老大也知道。

可是,如今他還是這樣來問我們,可知那必然不是蘭。

若不是蘭,那就一定是菊了——若是其他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白老大也不會鄭重其事的問我們了。若是菊,那麼,她正是神秘事件中的一個關鍵人物!

我和白素異口同聲︰「菊?」

白老大呵呵大笑,老婦人也點了點頭。在我身邊的黃蟬,發出一下不為人注意的古怪聲音。顯然,她曾化過一番功夫,但仍未能確定這老婦的真正身分。

我想回頭去看黃蟬,料定她的臉色一定十分難看——這是可想而知的事,她挾強權之尊,竟然奈何不得一個老嫗,這總不會是愉快的事。

可是就在此際,眼前一花,白老大和菊姿勢不變,人卻已各自坐到了一塊矮小得多的石塊之上。

白老大道︰「听听菊說說當年的事,應該頗有幫助。」

我不禁皺眉,白老大只說「頗有幫助」,不說能把謎團解開,不知是何意。

菊一開口就道︰「照我這幾十年來所想,神戶丸是被扯進九鬼井去了。」

她此言一出,黃蟬立時道︰「二百余人怎麼一個也不求救,也無一人發出呼叫聲更無一人逃生?」

菊向黃蟬翻了翻白眼,她們顯然曾見過面,而且,必然是不歡而散。

白老大道︰「這個問題,我遲一步自會有說明。」

我忙道︰「這個問題重要之至——」

白老大一瞪道︰「我有說不重要麼?」

白老大既然這樣說,我也無話可說。

菊倒很爽氣,並不賣關子,立即說到另一個關鍵︰「我和竹在監視潛水隊的活動上,處在最前哨的地位,也最接近他們。這鬼子潛水隊,家伙帶得不少,可是他們卻像是不知道那一帶的湖水之中,有九鬼井這樣的一個大險境在。」

確然,據說日本軍隊在侵佔中國土地之前,由于情報好,準備充分,所到之處,都有比例四萬分之一的軍用地圖。但是,對于鄱陽湖之中,有這樣奇詭的水文情況,只怕也一無所知。

菊繼續道︰「他們分成了兩隊,輪流換班,第一隊在到了九鬼井附近之後,就沒有再出水面,估計也被漩渦卷進了湖底,可是當時的情形如何,我們沒有人瞧見。」

一听得菊這樣說,我們各人都不禁大是緊張,因為那表示第二隊的潛水員出事的情形,她是看到的了。

一時之間,人人屏氣靜息。菊長長的吸了一口氣︰「我們雖然自小在湖中討生活,還有人說我們是魚的化身,但就算是魚,也怕九麼井的漩渦,所以當時,我和竹拼了命的接近九鬼井去,看個究竟——」

她說到這里,略頓了一頓︰「我們游到近前,就看到十來個鬼子潛水員,正被游渦的吸力吸住了。在那時候,還有一線機會,只要發力掙扎,還可以掙得月兌,可是,我們看到的情形……卻……令人……難以相信.凡是有經驗的潛水員都知道,自己的生命在這樣危險的情形下,當真如一只腳踏進了鬼門關之中,逃出來還來不及。可是十來個人,非但不逃,而且,各自不知在哪里取了銳利之極的匕首在手,互相之間像瘋了一樣地刺殺。就在水中,展開了肉搏戰,有的已身中幾刀,兀自揮刀刺向他人……情形……可怕之極了!」

菊一口氣說到此處,滿是皺紋的臉上,蒼白之至,五十年前看到的奇異可怕景象,顯然令她余悸猶在。

一時之間,人人都為她所措述的景象震撼,都不出聲,官子先開口︰「他們的血——」

菊喘了一口氣︰「你是說他們的血應該浮上水面。殺戮就在漩渦旁進行,漩渦的力量極大,把一切全都扯進去。」

官子顫聲道︰「那我祖父——」

菊道︰「當時,我和竹看到這種情形都震驚之至,竹稍在前面少許,她突然一個滾翻,又向前沖了出去。我大吃一震,一伸手想抓她,卻沒有抓住,眼看她的去勢,非被漩渦卷進去不可。忽然,在那一堆正在互相歹殺的人堆之中,有一個人不知怎地,或許是有一股水力,把他向外卷了出來。水勢極急,那人和竹的身子相撞,把竹撞遠了一些,竹也覺出了危險,一把抱住了那人,那人也自然而然把住了竹。我趕過去,先在那人頭上重重一擊,將他打昏過去,再和竹合力把他弄出水面,拖上了小船。官子姑良,那人就是你祖父山下堤昭了。」

一听得菊的敘述,人人都不禁「啊」地一聲。因為單從山下堤昭的記述看來,是竹「捉」了山下,雖然是「捉」,但也等于是救。

可是事實上,卻是下山的身子撞開了竹,使竹免被游渦卷進去,應是山下救了竹。

這或許就是竹委身于山下的原因之一。

菊再說下去,果然如此︰「那人昏迷未醒,我們把他綁起來,那鬼子軍官樣貌不錯,竹定定地望了他半晌,忽然道︰‘菊,我要嫁給這鬼子」’我嚇得全身發麻,叫了起來︰‘你瘋了?’竹卻道︰‘是,我瘋了。’但接著,她說的話卻很清醒,她道︰‘菊,姐妹一場,你只要給我三日時間,我不忘大恩大德。’我哭了出來︰‘你叫我如何向四嫂交代?’竹也哭了出來︰‘你不依我,我便死在九鬼井中——抱著他一起死!’我知道她說得出做得到,一咬牙,就答應了她。’

菊在隱蔽處躲了三天,在這三天之中,她不知道竹和鬼子之間發生了甚麼事。但三天之後,她始終沒有勇氣去面對四嫂的責問,所以也索性離了家鄉。

她一來有家婦不得,離開了多年來相依為命的親人;二來又怪自己當時心腸太軟,沒有想那鬼子打死;三來怒恨親如姐妹的竹,竟然跟了鬼子;四來又明知自己這一走,必然背上了逃兵的臭名;五來在湖底所見的那種慘象,一直浮現在眼前,成為一大心病。

于是,她傷心人別有懷抱,自此孑然一身浪,跡天涯,直到許多年之後,才重歸故鄉,當然早已滄海桑田,物事全非了。

這一番介紹是白老大說的,白老大說完之後,又道︰「菊在浪跡江湖時,也干了不少事,頗有傳奇轟烈的在。」

穆秀珍立時道︰「是,菊姨在江湖上——」

她一言未畢,便被菊打斷︰「都是陳年舊事,提來作甚麼。」

穆秀珍果然便不再說甚麼。我心中想,官子見到菊,菊要官子先去見穆秀珍,再去見白老大,由此見知,菊和穆秀珍之間,必有淵源,當然也大有故事在內,有機會倒要好好的問上一問。

這時,我更集中想到的是,菊在湖底看到的那種情景,我再問一遍︰「你說看到日軍潛水員在湖水之中自相殘殺?」

我之所以要再問清楚,因為那實在是不可能的事,日軍的官兵,雖然生性凶殘,但絕沒有理由自己相殘殺的——若這是真的,倒也解釋了竹何以說甚麼也不肯說出她和山下相遇的情形,因為說了,山下也不會相信。

我又想到,山下當然也參加了自相殘殺的行為,他僥幸被水流卷了出來,可是,何以他似乎全然不知道有這樣的事發生?

我這一問,不但為了自己心中的許多凝問,而且也代表了其他人心中的凝問。

菊苦笑︰「許多年來,我也一直在問自己︰在湖中看到的可怕情景,是真的還是幻覺?我也一直在追尋答案到處找高人去門,去請教——」

我性子急︰「可有答案?」

菊忽然皺起了眉,伸手在臉上重重的抹了一下,好一會不出聲。我想催她,但被白老大使眼色制止。又過了一會,菊才伸出腳,踢開了一塊石頭,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算有答案,有人告訴了我一些事,可是我卻半信半疑。」

白素道︰「且說來听听。」

菊點了點頭︰我帶著疑問,浪跡天涯,幾年之後,途經阿爾泰山腳下——」

我們互望了一眼,心中均想︰她走得好遠!

菊在說著︰「在那里,我遇見了一個人對著大山在發怔,我在他身邊一整天,他除了眨眼之外,一動也未曾動過——」

听得菊那樣說,我心中陡然一動,想起一個人來,這個人一口咬定大山是活的,有生命的。若是這個人面對大山,別說一天不動,一年也行。

我疾聲問道︰「此外可是中原人氏?」

菊望了我一眼,淡然一笑,似乎是在說︰你已想到這人是誰了。她答道︰「不,此人是一個波斯胡人。」

此言一出,除了官子和石亞玉之外,連黃蟬,由于熟悉我記述的故事之故,也知道那「波斯胡人」是甚麼人了,穆秀珍更是微笑——這使我想到,穆秀珍和菊相識,可能也是由這重關系來的。

我又向那鷹望了一眼,那鷹竟也拍著翅膀,若有所悟。菊口中的那波斯胡人,我料就是有「天工大王」之稱的那個怪杰,也就是神鷹的舊主人。

菊竟然會在天工大王那里得到了神秘事件的答案,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我吸了一口氣︰「天工大王他怎樣說?」

菊道︰「我看出他是高人,等他終于向我望來時,我就愚昧地向他提出了心中的疑問。他閉目想了一會,才道︰‘啊,你說的是彭澤——’說來慚愧,我沒念過書,在此之前,也根本不知道鄱陽湖的古名是‘彭澤’。接著,他搖頭嘆息,自言自語︰‘莫非是癮石在作崇?’甚麼叫‘癮石,我更是聞所未聞!」

菊的話,听得我們也莫名甚妙,連菊在內,大家都向我望來,想我有所解釋。我搖了搖頭︰「天工大王是一個奇人,更有奇遇,他曾有穿越時空的經歷,所以他的話要眾非常理的角度去理解。他用古稱,就有可能代表他知道的,是關于古代的鄱陽湖。」

各人的神情仍疑惑,但是我的話不至于不可接受。菊又轉述在阿爾泰山下,天工大王的話︰「彭澤之水注入大江,在江湖之交有無名山(可知‘小孤山’之名,那時還未有),我曾在山中遇見三個人正在努力地將一塊極大的,足有兩個人高的大石,推入一個深坑之中,行為甚奇。那三人的形象也甚奇特,我因怪而問之,那三人答我︰‘此石,為名癮石’。」

至此為止,「癮石」此詞,已听了幾次,可是仍然難以明白是甚麼意思。

天工大王向菊說的話,菊記得極清楚,此時可以一字不易的轉述︰「我追問何謂癮石,三人答說,此石成分怪異,含有劇毒,不能沾水,甚至一遇水氣,毒便四敵,雖粒米之微,便能令千萬人患癮病,無藥可治,為禍極廣。此石如此巨大,足以令天下人盡皆患病,故吾等三人欲將之推入深坑,再以土掩埋,以免它為禍世人。」

菊說到這里,又向我們望來。白老大吸了一口氣,道︰「癮病,是中國的古稱,這個病就是西醫的‘歇斯底里’癥,是俗稱神經病的一種。它和麻病有所不同,患者具有縱情不受控制,夸張狂妄,不顧一切表現自己的特征,而且,同一個病人,每次發作,癥狀都相類似。直到現在,仍然無法根治,甚至不知確切病因,只知是腦子中不知哪一部分,出了甚麼毛病。」

我感到手中冒汗︰「粒米之微,已可令千萬人發狂,那大石如此之大——」

穆秀珍駭然︰「若是全部發生作用,只怕全世界人,都要……都要……」

一時之間,大家都靜了下來。

菊又道︰「這天工大王道,那三人心地甚好,他也助了一臂之力。但是有那癮石的存在,知者雖然絕少,也不是完全無人知道,說不定有人知道了,把它掘了出來,運載上船,沉入湖水之中,令毒素散發。那麼,癮病橫行,人不成人,與鬼魅無異,自然無家無國,淪為禽不如了!」

我失聲道︰「他的意思是……是……神戶丸上所載的,就是那‘癮石’?」

菊點了點頭。

我卻搖頭︰「然則,那和神戶丸失蹤何關?」

菊道︰「天工大王問了我船失蹤的詳細情形,我說先有大團濃霧籠罩,他便道︰是了,霧中水氣極濃,那癮石中的毒氣逐發,令船上人人瘋狂。必是其中有人弄開了船上的閥山,令船迅速下沉,在下沉之前,只怕也曾有過瘋狂的自相殘殺。至于船沉之後,自然一切全被扯進了九鬼井之中。至于先後兩組潛水隊都在水中發狂,以致于自相殘殺,掌然也是癮石在作崇了!」他這樣說,我一字不易也轉述——我疑信參半,各位認為如何?」

白老大疾聲道︰「我完全相信,除此而外,別無他種說法可令我信服。」

我道︰「然則可疑之處也不少。」

白素支持乃父︰「不能說是‘可疑之處’,應該說是我們不明白之處。例如,何以山下堤昭在離開之後,並沒有發病記錄?也未見鄱陽湖附近,癮病流行?」

白老大和菊齊聲道︰「九鬼井——」

白老大作了一個手勢,讓菊先說,菊道︰「九鬼井扯力極大,會不會把毒素都扯在湖底,不令散發?」

一時之間,石亞玉、官子、穆秀珍各都有疑問提出,白老大提高了聲音︰「听我一言!」

各人靜了下來,白老大向紅綾道︰「外公考你一考,你立刻就說,邊說邊想,說一個完整的假設出來。」

紅綾也大聲道︰「得令!」

她居中一站,開始假設︰「話說在長江邊上的小孤山中,不知何年何月,造物主出自何意,在那里生出了一塊大石,只要沾水,便會散發毒氛,令人患癮病。想來每次下雨,便都有病毒散發,以致總有人患上癮病。這件事,知者極少,可是卻不知如何被日本侵略軍所知,于是,便有了設想,要令被侵略國的全國人口全都瘋狂。日軍把大石起出,弄碎裝了一艘船,準備在鄱陽湖中,把幾千噸癮石沉入湖中,令病毒以鄱陽湖為中心,散發出去,便可以達到目的,成為最厲害之新武器——在山中要設立一個研究制造新武器之基地,不為人發覺難;要起出一塊大石來,弄碎,再裝上船,不為人發覺易。」

她一口氣說到這里,有條有理,我首先鼓起掌來。

紅綾續道︰「那船在航行途中,遇上了大霧,令病毒散發,船上所有人立時瘋狂,其中必然有人令船下沉,其地恰好又有幾個大漩渦,就把一切都扯進了湖底。潛水隊也瘋狂起來——僥幸得以月兌身的,事後對發生的事,並無記憶,那是精神病的一種現象,許多精神病患者在病愈之後,對患病時的情形,都沒有記憶!」

我又叫了一聲︰「好!」

其他人也鼓掌,表示同意。

紅綾道︰「竹忽然起了下嫁山下的念頭,只怕也是受了病毒的影響之故。」

菊喃喃道︰「肯定是,不然,怎會有這等狂行。」

紅綾一攤雙手︰「我的假設,大抵如此——我想,絕不必再去采索甚麼了。就算能在九鬼井之中,把神戶丸撈上來,也等于撈了一船瘟神上來,使病毒散布,令人類受害,就讓那新武器永遠沉在湖底。尚幸有九鬼井這樣的水域,可令它的禍害,降至最低程度。」

我向石亞玉望去,目光甚是凌厲,石亞玉去卻望向黃蟬。黃蟬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暫時只好如此,除非有朝一日,有了解毒之法。」

我松了一口氣,但還是有點不放心,仍然盯著黃蟬。

黃蟬正色道︰「放心——不必我去說服上頭,上頭在經過了那次全國大瘋狂之後,也提起就害怕,不會再想全國人有一大半瘋狂的情形再出現了。」

我總覺得有一個疑團梗在心中,失聲道︰「上一次的大瘋狂,莫非也和那癮石有關?」

紅綾答得極快︰「掀起大瘋狂狂潮的那顆偉大的腦袋,曾在長江中浸過,中癮毒的可能極大。」

白老大悶哼一聲︰「連癥狀也像得很!」

我不敢作確切的結論。

你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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