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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宋雨桐 -【女人香(夢幻 FANTASEA 古堡 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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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21 00:23:58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宋雨桐 - 女人香(夢幻 FANTASEA 古堡 二)

色字頭上果然一把刀!
她不過一時手癢,畫下帥俘虜的躶體畫,
但誰知這身材好到沒天理的男人,
日後會成爲地下黑暗組織的頭目,
而且他心眼小到爆,竟因此下令追殺她!
讓她像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四處逃竄,
直至被夢幻古堡收留,她才有安身之地,
可兩年後,他又來破壞她的安逸生活,
還拿她恩人的性命威脅她就範,
偏偏她又對那優到不行的恩公心生愛慕,
根本容不得別人動他一根汗毛,
所以她只好在脖子上綁個蝴蝶結,
自己乖乖送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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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21 00:24:33 |只看該作者
楔子

這是一座沒有天使也沒有惡龍守護的城市。

位於莫兒島河的另一端城堡區,是布拉格之所以為布拉格的地方。

無論置身在布拉格的哪一個角落,城堡倣佛無所不在,它不單是屹立山峻上的建築物,更是高懸布拉格之上的小型城市。

高踞在山壁之上的皇宮、城墻、聖維特大教堂,讓這個神秘的領域像一雙高傲或陰驚憂傷的眼睛,梭巡著布拉格的上空,而位在山壁之巔,一座歷經數百年光陰的古堡,更是如夢似幻,那尖尖的塔頂在黃昏將盡時倣佛可以直入雲端,消失於塵世之中。

似夢似真,古堡倣佛真實的存在著,又倣佛只是偶爾來到。人間探路的頑皮精靈幻化而成,常常在一眨眼之間有著千變萬化的容顏,戲弄著世人。

有人說這座古堡裏住著四個幽靈,白天幻化為人形,夜晚則不見蹤影;有人說這座古堡被下了魔咒,住進來的人都可以免費的向幽靈要一個預知的未來,可是相對的要付出應有的代價。

它,大名鼎鼎,在皇宮貴族、富商巨賈間口耳相傳,每個人都躍躍欲試,用盡辦法想要住進來一探其中究竟……

它,就是近兩年突然轉成供人住宿的古堡飯店--“夢幻古堡”。

據說,夢幻古堡只有五間房可供客人住宿,每間房間佔地百坪,-個晚上六幹美金,只收現金匯款,不收信用卡,不收支票,只接受網絡訂房?不是事先預定的客人根本住不進來。

據說,夢幻古堡的主人,洛雷夫是個幽靈,來無影去無蹤,總會在古堡的角落小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將你的一舉一動看在眼底,沒有人可以逃過他的法眼……

據說,夢幻古堡裏的大廚霍曼有著世界級的廚藝,不僅可以做出一手令人垂涎欲滴的好菜,本人還是個世界級的美男子:

據說,夢幻古堡裏的服務生莫兒有著世界上最甜美的笑容,一雙美目倣佛可以看透你的心,總可以在客人把需求說出口前滿足客人的需求,除了工作必要之外,她很少說話,常常讓人誤以為是啞巴。

據說,夢幻古堡裏住著一位美麗的畫家愛妮絲,所有來夢幻古堡消費住宿的客人離開時都會得到她免費贈送的一幅畫、而畫中的景象總會在未來的某一天成真……

夢幻古堡,一個真實與夢境交纏的神秘飯店,今日,在黃昏將盡的時刻迎接了它的第--百一十九位客人--有“地下總統”美名的天生賭徒,舒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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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21 00:24:52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這一切突然的讓人措手不及,--個她以為永遠不會出現在古堡的男人,一個她以為眼裏只有自己沒有別人的男人,難不成他也是為了求一幅可以預知未來的畫而來?

不像!一點也不像!那個男人……眼高於頂,沒天沒地,沒神沒鬼,這個世界就像踩在他腳下,他要什么有什么,永遠只相信他自己,不可能為了一幅畫而跑來這裏。但,如果不是,見鬼的他在這個時候突然跑來這偏僻的古堡做什么呢?

她一點準備也沒有!要是他該死的認出了她……

“愛妮絲,事情沒有你想的那么糟的,也許舒赫只是單純來這裏度假。”莫兒走到愛妮絲面前對她柔柔的一笑,“他沒見過你的臉,也不知道你的名字,就算當面見著了,他也不會認得你的。”

“我可沒你這么樂觀!”愛妮絲皺著一雙漂亮細長的眉,雪白剔透、毫無瑕疵的美麗臉龐上透露著濃濃的焦慮。 “那個可能為報被整之仇而一槍斃了他的偉大賽車手費蒙現在還在樓上呢,我就不相信他有這種大好心情來這裏度假!”

“事實上,他是為了畫而來的。”

聞言,愛妮絲緊張的一把抓住莫兒的手,“他真的是為了畫而來的?不會吧!你讀到他的心了,是嗎?”

莫兒嘆息著點點頭,“那幅費蒙撞車的畫在他手上,他把它帶來了,指名要找這名可以讓畫境成真的畫家。”

“該死的!費蒙怎么可以把我的畫--”

“不是費蒙送給他的,是因為費蒙把畫遺留在飯店裏忘了帶走,飯店服務生把東西轉交給威廉斯車隊的老板,然後威廉斯車隊的老板又把它交給他真正的老板,所以才會…

“我不管他該死的怎么得到那幅畫,我只要知道然後呢?他找作那幅畫的畫家想幹什么?”愛妮絲氣急敗壞的打斷莫兒的話,修長美麗的身影在樓梯間走來走去,一刻也停不下來。

愛妮絲的美是令人驚傃的,火紅色的鬈發讓她雪白的臉龐更加的嬌傃動人,紅傃的雙唇不點而朱,美好的弧形總是散發著一股莫名的性感;高挺俏麗的鼻梁比東方女人俏一點,又比西方女人秀氣許多,配上她那雙總是生動活耀的眼神。她看起來美得古典,又美得火辣。

可惜的是這樣的美人卻有著全世界最少的耐性,除了作畫的時候。

她熱中於畫畫,一提起筆就欲罷不能,一看到美的東西便愛不釋手,不管那個東西是人還是動物,只要她看上了,那個東西便很難逃過她的魔掌,就算僥幸逃過,她也會念念不忘,想盡辦法得到它,然後畫在紙上。

這樣的她,很難讓人相信她曾經是個殺手,而且是個一等一的國際級組織訓練出來的頭號殺手。

“聽說,這兩年多來他一直在找會畫畫的女人。”莫兒若有所思的眼眸定在那漂亮的修長身影上,“你不知道嗎?”

“不知道!”愛妮絲煩躁的瞪了她一眼,“那個男人的一舉一動我根本沒興趣!除了死訊!”

“愛妮絲……”愛妮絲對舒赫那明顯的敵意與厭惡讓她有點擔憂,如果……

沒讓莫兒多說話,愛妮絲驀地打斷了她,“他住哪一間房?”

“離畫室最遠的三樓,面對伏爾瓦河的那一間。”那個男人喜歡水,那一間房最適合他,“你只要小心一點避開他就行了。”

“我可以不見他?”愛妮絲的眉挑了起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聽見的。

莫兒柔柔一笑,“我們只送畫,可沒說要把畫畫的人也給送出去,你當然可以不見他。”

“那真是太好了!”愛妮絲釋然的笑了,只不過她的笑容並沒有維持太久便垮了下來, “如果他堅持要見到畫者呢?那家夥是個黑道人物,他想要的是不可能善罷幹休的!”

“我可以代替你去。”

“什么?”

愛妮絲有一瞬間的感動,不過,也只是一瞬間而已,“不行!你又不會畫畫,一下子就露出馬腳了。”

她不可以拖莫兒下水,這根本就不幹莫兒的事!她這一個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對上舒赫,就像遇見一只會吃人的恐龍沒兩樣,只有找死的份。

“可以的,相信我。”

“不行!”她依然堅持。

“我會畫畫。”

“不管什么都不--什么?你剛剛說什么?你會畫畫?”愛妮絲瞪大了漂亮的雙眸,手一伸便扯住了莫兒的領口,“你說你會畫畫?”

“是啊。”

莫兒笑笑,拍拍她抓住她領口的手,“愛妮絲,你弄痛我了,而且你的手腳太利落,這樣不太好。”

沒有一個看起來性感無比的大美女會像愛妮絲這樣身手矯健,一出手便抓住人領口的……就算她的外表談吐可以不露餡,但她的身手可不行。

聽莫兒一點,她忙不迭松了手,“對不起,我太意外了。”

“沒關係,只要別讓舒赫見著了就好。”

“他如果會見著就一定是在床上!”在她打算殺了他,以美色勾引他的時候。

“愛妮絲,也許……”

莫兒的欲言又止並沒有挑起愛妮絲的興趣,她的話鋒一轉,又回到原來的話題, “我從沒聽說過你會畫畫。”

“我只是懂點皮毛而已,不過應付一個不懂畫的人應該綽綽有餘了。”

“快搬!快搬!動作快點!”一個佝僂著背、戴著黑框大眼鏡、頭上綁了個臀的紅發“老太婆”正低聲吆喝著工人把一幅巨大無比的畫連夜從費蒙房裏的浴室搬出來。

費蒙穿著睡袍,摟著懷裏嬌羞不已的林柔兒,好笑又好氣的站在門邊目送著這個老太婆離去。

“你這是在趕客人走嗎?三更半夜的竟然跑到我房裏搬東西?”雖然他老早就看這幅鬼畫不順眼,不過看了一個多月也看習慣了,這么一大幅畫突然要被搬走,大得不像話的浴室都顯得有些寂寞呢。

老太婆非常不悅的瞇起了眼,將臉上過大的黑框眼鏡給扶正,性感的唇卻吐出一串不太合乎她的美麗的話語,“你咯唆什么?要不是我,你以為你現在可以摟著美人睡大頭覺嗎?何況,你明兒個就要退房了,少睡一點不會死人的!”

費蒙還不知道他的大仇家一一鼎鼎大名的舒赫已經入住夢幻古堡,要是他知道,今晚鐵定把夢幻古堡鬧得不得安寧……

幸好,莫兒找林柔兒勸說,要他們明兒個一早就退房,否則這兩人撞在一起鐵定沒完沒了,那一場風風雨雨的賽車恩仇,恐怕寫一本書都寫不完呢!還是別讓他們碰頭的好……

費蒙咬著牙,真有一股把她吊起來打的衝動。

這個老太婆!要不是他親眼見過她幾近裸體的模樣,親身嘗試過她勾引男人的那股騷勁有多令人心癢難耐,知道她的美有多驚人,否則,光聽她說出口的話真會讓人以為她是沒人要的男人婆!

林柔兒緊緊拉住費蒙的手,防止他動氣,“你現在可是‘少了一條胳臂’的人,別鬧事。”

“是啊,你別忘了你的手是‘不能動的’,一動就穿幫了,想打我改回吧。”愛妮絲皮皮的朝他揮了揮手,轉身又指揮著工人去了,“喂!你們小心點,別碰壞了,它可是我的心肝寶貝呢!”

這幅畫,她可是冒著生命危險畫下來的,也是她這-生最得意的作品,畫得最大幅的畫作,跟真人的比例幾乎一模一樣,也因此搬動起來格外的費力。

“她究竟在做什么?大半夜的擾人清夢。”

林柔兒淡淡一笑,把他拉回房,“別氣了,愛妮絲其實心地很好,絕不是故意來吵你好眠的。”

“那是為什么?那幅畫見不得人嗎?”

否則怎么會選在一個暴風雨的夜去搬動這么大一幅畫呢?

“我好累,想睡了。”林柔兒打了個哈欠,成功的轉移了他的注意力。

她是真的累了,窗外大風大雨的,她卻在古堡外頭等了一天,差點病倒了才等回她所愛的男人。

她差一點就失去費蒙,如果不是愛妮絲幫了她一把,此刻,她也許已昏死在暴風雨中,再也見不到費蒙一面…

“對不起。”費蒙捧起她的臉輕輕地一吻, “是我疏忽了。”

林柔兒輕輕地笑了,偎進他的懷裏像小貓咪一樣的磨蹭著,“明兒個一早離開這裏,我想去環遊世界。”

“好。”

“只有我們兩個。”

他回答的幹脆。“當然。”

“或許我們可以趕去看下一站的F1賽車--”

“你高興就好。”就算他得因此假裝斷了一條手臂,才能好好的待在觀眾席裏看賽車,還可能要接受一堆眼尖記者的同情訪問……

無妨,只要她高興就好。

來到古堡的第一夜,他竟然失眠了。

舒赫望著窗外那條冗滿許多傳說的莫兒島河,今夜的暴風雨讓它不再寧靜安詳,翻滾的水流聲伴隨著狂風暴雨,讓這一夜甚是凄厲顛狂。

半夜兩點,他想找--杯酒潤潤喉,偏偏這僅有五間房的夢幻古堡沒有提供半夜的客房服務,躊躇半晌,他還是自己移動腳步打開房門往樓下大廳走去,古堡很大通道九彎十八拐的,在黑夜裏很容易走失,幸好他的目標非常明確,只要沿著這木板的階梯一直往下走就可以到達大廳了;

說來諷刺得很,這間費用比五星級飯店還要貴上十來倍的飯店竟然沒有提供二十四小時的客房服務,為了喝一杯小酒,他這個貴客還得自己走樓梯下去找酒喝,也許,可能連一個鬼影子都找不到,他還得自己摸上來。

舒赫失笑的想著,腳步卻十分優雅從容,每走幾步。墻上的畫就會吸引住他的視線幾秒鐘,就這樣從三樓走到二樓,他已經花費約二十來分的時間,當他的目光從二樓的一幅畫作移開的同時,卻意外瞧見一件很有趣的事。

四個工人扛著一幅比人還高的畫,正被一個駝著背的老太婆頤指氣使的呼來喝去,但聽那嗓音,卻是有如少女般的充滿活力--

“噓,小聲點,你們別把樓上的客人給吵起來了!”愛妮絲邊皺眉邊壓低嗓音叫道。

“我們已經很小心了,這位女士。”汗水淋漓,工頭有點沒好氣的回了嘴。

半夜三更,暴風雨的夜晚,跑到這鳥不生蛋的鬼地方扛一幅摔不得碰不得的畫,要不是這女人付給他們大把工錢,他們說什么也不幹這種折騰人力又消磨人心的事,老實說,這女人真是他媽的咯唆得不得了!

老太婆一聽,行動非常迅速的跑到這個說話的男人面前,挑起了她漂亮不已的眉,柔聲道:“喲,這位小哥,我可是為你好,要是碰壞了這幅畫,你可是賣給我幾輩子也是賠不起的。”

“嘖,只不過是一幅畫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竟然要他幾輩子來賠?有沒有搞錯?

瞧他那個鬼樣子!愛妮絲氣得咬牙切齒,真是想一手扭斷他的脖子!她的偉大畫作耶!這個大老粗不懂就算了,竟然還敢用那種眼光來貶低她的畫!要不是事態緊急,得趕快把這幅畫給運出去,她絕對絕對不會放過他…

“不跟你這個外行人說話了!快快快,動作快-點,不然都要天亮了!”愛妮絲邊揮動著手邊後退,直到她的腳不小心踩到一個不明物體,身子一個不穩跌進了某人懷裏

“啊!對不起,我不是故--”話說到一半,愛妮絲頓時愣住了。

她的身後有人引一、二、三、四……沒錯啊!四個工人都在眼前,那她身後怎么會有人?三更半夜的……是誰?

該不會……

愛妮絲忙不迭回眸,好巧不巧撞見了一雙深不見底的黝黑眸子--

要死了!竟然是他?愛妮絲有制那間的怔忡與驚愕,被舒赫的出現嚇得說不出話來。

“你還好嗎?這位奶奶。”這個老太婆看起來怎么一副快要昏倒的摸樣?他很可怕嗎?

舒赫說著好心的主動伸手扶住老太婆的肩,他的手卻在下一秒鐘被老太婆像碰到瘟疫似的給甩開。

噴,利落。沒想到這老太婆看起來七老八十了,身手還如此矯健呵。

不過,舒赫還來不及研究她的身手,就被她身上一股熟悉的香味給震得有些傻了……

這個味道,這種香氣,怎么可能……

奶奶?他叫她奶奶?

嗄!是啊,她現在是老太婆裝扮,他叫她奶奶一點也不為過呵……

“呃,我沒事、沒事。”愛妮絲刻意壓低嗓音,裝成一副老態,身子卻不著痕跡的從他懷裏抽開,一直退到身子抵到墻才想到該說什么的道:“謝謝你啊,年輕人,要不是你,我這副老骨頭可能就摔得要去見上帝了。”

舒赫不語,緩緩地走向她,每走一步,他的眸子就沉一分。

他在幹什么?為什么那樣看她?愛妮絲有些心驚的往後退,卻發現已經無路可退,只好往左邊的樓梯口移動身子…

樓梯間的燈光很昏暗,讓他看不清她的真正模樣,但眼前這個老太婆不可能是她,除非……

舒赫的眸光一瞇,突然三兩步一跨便來到她面前伸手執起她的下顎--

“你……”挽了一個老人發髻的她,膚色竟然意外的雪白剔透,那隱隱顫動著的唇色性感而嬌傃,舒赫想也不想的伸手摘下她的黑框大眼鏡,看見她那明亮且充滿生氣的眸子。

這個老太婆,竟是個百分之百的美人兒……

她不能動,不敢動,就怕--。動會泄漏了自己的身份,但,他未免靠她靠得太近子吧?讓她快要不能呼吸了……

他認出她來了?

不可能的!他根本沒見過她的臉,不是嗎?她要鎮靜,一定要鎮靜,否則她會害死自己!

“請放開我,這位先生。”她淡淡地道,刻意裝成一副柔柔弱弱又害怕不已的模樣。

“你是誰?”

“我是這裏的客人。”

“為什么打扮成這個校樣?”

“這間古堡沒有規定不能打扮成這樣吧?”愛妮絲看著他越來越陰沉的神色,不由舔了舔唇,解釋道;“像我這樣的美人,不打扮成這個模樣很危險的,我可不想招惹--些蜜蜂啊蒼蠅的……不過,這好像也不幹你的事,你可以放開我了嗎?”

“就這樣?”緊扣住她下巴的手微微使力,舒赫的另一只手驀地攬住她的小蠻腰,把她的身子給摟進懷裏

“啊!”

愛妮絲被他這股蠻力及親密的舉動一驚,又急又氣又羞,扭動著身子想要掙脫他。

舒赫未予理會,勁自將臉埋進她胸臆之間的柔軟,深吸了一口氣,有些貪婪的汲取她身上的味道。

沒錯,就是這個香味……

他尋覓了兩年多的香氣,一個他以為早已經在這世上消失了的香氣,一個他以為只是他昏沉之中所產生幻覺的香氣

要死了!這個男人竟然敢輕薄她?把他整張臉埋在她的胸口上……

喔,她要一掌劈了他1

手一揚,卻讓一只大手給抓住,大手的主人唇角噙著一抹笑,看起來危險又迷人……

見鬼的迷人I他這種吃人不吐骨頭的男人怎么可以配得上“迷人”二字?她是昏了不成?

“你們四個在幹什么?他這樣欺負我,你們竟然乖乖的站在旁邊發呆!”她突然扯開嗓門對旁邊還扛著畫的工人哭喊著,淚也瞬間流了下來,“你們見死不救,死了可是要下地獄的!”

四人面面相覷,似乎這下終於明白現在是什么狀況,“可這畫--”

“是我這活生生的大美人比較重要?還是那可以先暫時放在地上的畫比較重要?你們快來幫幫我啊,他要欺負我了……啊!”愛妮絲的手腕驟然傳來一陣劇痛,淚流得更兇了。

這回的淚是真的,因為這個該死的男人竟然把她的手腕弄脫臼了……

再也忍不住了,愛妮絲氣怒的一腳踹向他,另一掌隨即劈向他的頸部,也不管他是不是被她撂倒了轉身便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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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21 00:25:12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要不是被那四個傻愣愣的工人給纏住幾秒鐘,要不是他不熟悉夢幻古堡的地理環境,那個女人根本逃不了。

舒赫冷冷的看著眼前跟四個工人一起躺在地上的畫,扯下那遮雨的帆布罩之後,終於露出它的廬山真面目。

一幅沒有臉孔的裸男圖……

臉孔漆黑一片,若隱若現的瞳眸像暗夜裏的惡鬼,只不過這個惡鬼有魔鬼般的好身材,古銅色的肌膚,線條極度性感的肌理,完美比例的身長,還有兩腿之間那昂然矗立的雄偉……

每往下看一寸,舒赫的臉就更陰暗一分,緊緊握住的拳頭咯啦作響,竟難得的蠢蠢欲動。

他有多久沒有想揍人的衝動了?一年還是兩年?而這個引發他想揍人欲望的人竟然是一個女人,一個該死的女人!

剛剛那個她,一定是兩年半前的那個她!那個蒙著面把全身無力的他脫光光還逼著他擺Pose作畫的該死女人!沒想到當時她只是拿著一只鉛筆隨意畫下的素描,會變成這樣一幅巨大無比宛若真人現身的裸男畫……她只有一件事做對了,那就是沒敢畫下他的臉!

舒赫冷冷的站在畫前好半天沒有說話,早已被他擺子在地上的四個工人大氣也不敢吭一個,全都屏住氣息免得讓那個可怕的男人發現他們還在這裏礙他的眼……還是裝死人比較快。

“你們四個--”

“嗄?”他竟然還是發現他們醒來了?不會吧?他們連呼吸都憋住……

“給我聽好了,把這幅畫給我搬到三樓右邊的房間去,現在、馬上,不得有任何損傷。”損傷或碰撞了那幅畫,等於傷害他的本尊。

說也奇怪,他該親手毀了這幅畫的,因為這幅畫代表的是他一生唯一一次的恥辱,莫大的恥辱!一輩子都洗刷不掉也忘不掉的恥辱!

可是,莫名其妙地,他競有點舍不得……

是她畫得太傳神了?還是她的筆觸太細太美?抑或是想到她那樣的美人,她那雙雪白嫩滑的手曾經如此用心的在描繪他的身體而感到一抹前所未有的衝擊,甚至是快感?

她這么用心的在畫他,再想想方才她小心翼翼要工人搬著這幅畫的模樣……真如她所言,這幅畫是她的心肝寶貝兒?這么說,他也稱得上是她的心肝寶貝嘍?理當可以這般解釋。

很可笑,他從來沒想到這世界上有一個角落,他,舒赫的裸體竟然日日夜夜供人觀賞品味……

而這個角落,竟然是夢幻古堡--一個他以為可以永遠信任的地方,一個他以為終老時唯一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

他太信任他了……

要不是費蒙那幅和在賽車場撞車時場景一模一樣的畫被人送到他眼前,他不會相信夢幻古堡傳說中的那名畫家,真的有讓畫裏的內容變成真實的能力,他來這裏,為的就是找一個人追尋真相,沒想到竟然會讓他遇見她……那個他尋尋覓覓兩年多的該死女人!

要不是他太信任他,他早該找上這裏,找上她了!追根究底,全世界的人他只能相信自己!是他笨得以為那個人是他在世上最可以信任而且不會背叛他的人……

“啊!痛!”愛妮絲的手腕喀答一聲被人使力給接上了,痛得她眼冒金星,眼淚直流。

她這副慘狀是霍曼第一次見著。應該說,從他進古堡以來,他第一次見到她流淚,沒想到平日母老虎般的女人也有這般可憐兮兮博人憐惜的一面,讓他一時啞口無言,不知該怎么安慰她。

“怎么搞的?你就算打不過他,也不必讓他又樓又抱還弄傷你一只手吧?”良久,擅於辭令的霍曼還是找到了舌頭,只不過已經習慣跟她唇槍舌劍的嘴巴怎地也說不出什么好聽溫柔的話來。

話一出口,果真引來愛妮絲的一頓白眼,只不過這頓白眼還含著淚,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去你的!說得我好像主動投懷送抱似的!”她受了這么大的委屈,這個死霍曼竟然還調侃她?

“還有力氣罵人,不錯,幸好那個男人還沒勾去你的三魂七魄。”

“喂,你是發癲了嗎?盡說那些我聽不懂的話!”她躲舒赫都來不及了,還會被他那個惡鬼勾去魂魄?

是,她承認那只惡鬼的身材好得沒話說、好到她願意冒生命危險把他脫光衣服畫下來,但畫是畫,人是人,她會愛上那幅自己畫的畫,是因為她畫他的裸體實在出乎意料之外的得心應手、心領神會,但她可不會因此愛上畫裏頭的那個人!

只不過,這幅畫中的裸男本尊是舒赫這檔事……霍曼應該不知情才對啊!事實上,知道的人少之又少,除了莫兒和她,也許現在還多了一個人--舒赫他本人。

“我在監視器中看見了,你被他抱在懷裏的模樣可真是有女人味呢,也是他第一次發現愛妮絲有這么美,不,是嬌弱。

她在舒赫懷進而的模樣又驚又懼又小鳥依人,讓平日知她甚深。從不以為她和“嬌弱”兩字沾得上邊的他電難得的聯想到這兩個字。難得呵,連他都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看見了?”她不可置信的瞪視著霍曼,兩排漂亮的牙齒磨啊磨地。“你真的看見了,嗯?”

“盡啊。”怎么這女人突然一副想要殺人的樣子?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她根本還是一只殺人不眨眼的母老虎。

嬌弱?幻覺吧!一定是幻覺!

你看見我被欺負了卻沒在第--時間來幫忙?“她瞇起了眸子,柔弱的模樣忽地一變,伸出另一只沒受傷的手直扣他的喉州-一

霍曼身形微微一晃,頭一偏,輕易的躲過了她的襲擊。

女人啊,變臉像翻書一樣,前一刻還溫柔動人,後-秒便成了致命殺手,可怕啊!幸好他早就領教過這個女人的神技,要不,這一回定要栽在她那楚楚可憐的柔弱表象下了。

沒想到在這樣的狀況下霍曼還可以躲得過她的襲擊,愛妮絲氣得冒火了,不甘心自己的好身手竟每每栽在這長得比女人還要讓人驚傃萬分的男人手上,身形一轉,倏忽又朝他的兩腿之間襲去--

霍曼眼動身不動,一只手直接扣住了她毫不留情直取他兩腿之間的雪白小手,反手一轉,力道用得極佳,讓她動不得卻也沒傷著半分,和舒赫那男人出手的狠戾大大不同。

“你--”

霍曼無辜的聳聳肩,“怎么這幾招你剛剛都不用在那男人身上?說你被他勾去三魂七魄還想狡辯,你對我這么狠,擺明了跟對那個男人不同,要讓人相信你沒對他動心可真的很難呵。”

“什么---該死的!”她想賞他一巴掌,無奈被他抓著的手卻動彈不得。

“噓,別亂動,一個不小心這只手又被弄傷可不好。”

“要你多管閒事!是死是活是我的事!”氣不過,愛妮絲也不管另一只閒著的手才剛剛接好,啪一聲,使力的甩上霍曼的臉--

打著子!呵呵呵……竟然被她打著了?

怎么可能……瞧這張俊美非凡的臉上那鮮明五指印,一點都不假,他的確被她狠狠的打了一巴掌。

天要下紅雨了嗎?這個男人竟然讓她有機可趁?

“你……愛妮絲……嗯?”霍曼咬牙,冷靜的念著她的名字,

“我……是我,怎樣?”雖然他現在這個樣子有點反常的可怕,不過……愛妮絲挺起胸膛,高傲的仰起下巴,“你想打我嗎?反正我也躲不掉,你想報這掌之仇就快一點,我可沒那么多耐性等!”

“我這輩子還沒打過女人。”

“你可以有第一次啊。”不怕死是她的個性,在老虎身上拔毛也是她這輩子生而為人的一種樂趣。

“第一次的經驗太珍貴了,我可不想浪費在你這種女人

身上。“說完,霍曼放開她的手,撿起地上的藥箱轉身走開。

“喂!你--”他這句話很貶低她的人格喔!

“如果你不想被毀容的話我勸你不要再跟過來,我的耐性雖然很好,但也沒好到可以一而再再而三放過仇人的程度。”

什么?“你當我是仇人?”

回眸,霍曼給她一個醉死人的笑容,“從現在開始,是的,漂亮能幹的愛妮絲小姐。”

話落,人已無蹤,只留下愛妮絲有些悵然的佇立在原地,

“早安,舒赫先生,這是您的法式煎蛋火腿早餐及一份夢幻古堡主廚特別為您調制而成的生萊沙拉套餐及營養果汁,另外,這是最新一份由網絡上下載的環球日報,相信您會十分需要。”莫兒微笑的將餐點攔在這張由英國進口的古典雕花茶幾上,又把報紙體貼的遞給眼前這個臉色看起來不太好的男人。

舒赫有些意外的瞥了一眼早餐和報紙,很難相信這間古堡飯店竟然不必詢問他就知道他最喜歡吃什么早餐,和那份他每日不離手的環球日報,事實上,如果它們可以提供更完整的一份報紙,而不僅僅是上網下載而來的電子報,那就更加的完美無缺了。

“很抱歉,這裏是布拉格,就算可以用直升機從美國空運報紙到這裏來,最快也是明天早上的事了,恐怕在時效上不能符合先生的需要,我們已經盡力了,希望您不介意才好。”

聞言,舒赫瞇起一雙眸子,第一次正眼打量眼前這個嬌小而不太起眼的服務生。

黑發、黑眼,雪白的瓜子臉上有著世上最純真無偽的笑容,她看起來善良、溫柔、恬靜,倣佛夏日山境邊的一條小溪,安詳寧靜的藏在深山裏潺潺而流,有緣人瞧見了馬上便可以感覺到那份遠離塵囂、清新妁愉悅感,令人心曠神怡。

她,有讀心術嗎?

舒赫細細的瞧著她,莫兒卻佯裝無事的忙著將刀子、叉子擺在對客人而言最適當的位置。

她真的太多嘴了嗎?不,她只是盡她本份把她的工作做到最好,她希望夢幻古堡可以給客人最體貼獨到的服務。

我要見這幅畫的主人。

聞聲,莫兒抬起頭來看他一眼,見他唇未動,身未動,一雙眼似笑非笑,她不由地一怔。

“對不起,先生,您剛剛說了什么嗎?”她不是很確定……

果然……這個女人有問題……

舒赫淡淡一笑,見到她忽地閃爍驚慌的眸子,知道她已察覺出他腦海裏的所思所想了。

“我剛剛沒說話。”舒赫站起,朝她走近,“你聽到什么了嗎?”

“沒有。”這個男人……真的很狡猾。

“真的沒有?”他伸手扣住莫兒的下巴,溫柔的眼神拂過她的眼,“很少人可以在我面前說謊呢。”

莫兒盯著他瞧,讓心靜下來,不聽不想也不動念,“我也沒有說謊的習慣,先生,請你放開我。”

“如果我不呢?你能奈我何?”

她輕輕地嘆口氣,“我不能奈你何,但有人可以。”

“誰?”

“我。”房裏突然出現一個人,神不知鬼不覺的。

哈!見到來人,舒赫的唇角噙著一抹笑,而這個笑容越來越大,終是大到無法收拾的地步,讓一向溫柔斯文的他背過身趴在窗臺上,肩膀不住地抖動。

“你……真是沉不住氣呵。”

洛雷夫陰沉著臉,對他的笑無動於衷,不動氣不發怒,只是長手一伸把莫兒拉到他的羽翼之下。

“幽靈……”莫兒詫異的仰起頭來看著高大英挺的洛雷夫,她以為他這陣子不在古堡呢,他什么時候回來的?

“你先出去。”

“嗯。”莫兒乖巧的點點頭,正要走,不知為何眼前陡地揚起一陣風,吹得她睜不開眼,就在她閃神之際,一只飛刀筆直淩厲的朝她飛來,她有些怔愣的看著那把飛刀,未閃未躲也未驚叫出聲,眸一閉,倣佛等待著受死的那一刻--

刀子沒有刺中她,一分一毫也沒有,因為有另一只手擋住了它,分秒不差的在刀子將要沒人她胸口的那一刻擋住了它……

她沒睜眼,還是看見了這一幕--

洛雷夫來不及阻止這猝然而來的飛刀,直接用他的手臂擋刀。

輕輕地嘆息又起,她總是無力挽救這樣的局面,一而再再而三,天知道要是她死了該有多好,一了百了不是嗎?

偏偏……

“你瘋子。”見到此情此景,舒赫淡淡的吐了一句。

他明明可以推開她讓兩個人都避開那一刀的,最多,那個女人會因被強力推倒在地的驟然力道而受一點小輕傷罷了,他根本犯不著以手臂喂刀啊!難不成他連一點小傷都不願意她受?

這年頭,男人全都為女人瘋了嗎?放蕩不羈的費蒙這樣,難道連冷漠無情到六親不認的洛雷夫也是這樣?

見鬼了!他真的不敢相信!

“你敢為難她,得先來挑戰我。”受了傷,洛雷夫眉頭都沒皺一下,宛如維納斯柔美的臉龐卻散發著一股不容錯辨的警告神色。

“就為了一個小服務生?”舒赫似笑非笑的睨著他

“我說的,包括這古堡裏的每一個人。”

“是嗎?一視同仁,嗯?了不起。”

莫兒看看舒赫又看看手臂正流著血的洛雷夫,也不打斷他們的談話,徑自撕下身上的衣料綁上了洛雷夫的手臂替他先行止血。

“你先出去。”洛雷夫再一次對她道。

“要她走可以,把另一個女人帶來做交換。”

洛雷夫淡淡地看他一眼,“誰?”

“畫這幅裸男畫的女人。”那幅畫現在就躺在他房內的地板上,佔據了大半個空間。

洛雷夫瞅了那幅畫一眼,眼神落在莫兒身上。

“這幅畫是我畫的。”莫兒把傷口綁好站起身,柔柔的對兩個愕然不已的大男人一笑,“有問題嗎?”

“不可能是你。”舒赫冷冷地道。

“是我。”

“你拿我當猴子耍嗎?”

“你不信?”

“當然。”

“我可以當場畫給你看。”莫兒轉身用電話通知霍曼,要他送顏料畫筆及紙進房來,在兩個男人虎視眈眈的目光下開始提筆作畫。

日光傃傃,長夜漫漫,在場的三個人都沒再說話,倣佛都被夏日的暑氣所消融在畫裏,變成畫的一部分……

論畫功、論神韻,莫兒的畫幾乎一點都不下於她。

不,應該說,莫兒的這幅畫幾乎要跟她當年所畫下的一模一樣……

莫兒在模倣她的畫,而且模倣的淋漓盡致,就算是她這個正主子重畫一次也未必有這等功力,可以保證跟以前所畫的一模一樣……莫兒究竟是怎么辦到的呢?而這幾年來她甚至不知道莫兒會畫畫?

“太像了。”透過監視器看到莫兒的畫,霍曼也不得不大為驚奇,“原來莫兒是個天才啊!”

愛妮絲幽幽地看他--眼,“你幹脆說莫兒畫的比我好,我的存在對夢幻古堡飯佔而言根本就沒有意義。”

莫兒會畫畫,而且畫得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好,既然如此,她的存在便一點價值也沒有了,她只會畫畫和殺人,但她不想殺人只想畫畫,因為畫畫可以讓她的靈魂出走,到每一個似是而非的領地,快樂自在,沒天沒地,自我的活著。

留在夢幻古堡,是因為她有眷戀,是因為她還有可利用的價值,現下……

“你別給我鑽牛角尖了行不行?”霍曼冷冷的一句朝她丟來,“莫兒已經夠累了,難不成你想讓她身兼服務生之外,半夜還得爬起來畫畫?當初這個送畫給客人的構想可是你想出來的,別想給我當個半途而廢偷偷溜走的小人!你不心疼莫兒,有人可是會心疼的!”

“洛雷夫?”

霍曼抬眉,“沒事提幽靈幹什么!”

“我問你剛剛指的那個會心疼莫兒的人可是洛雷夫?”

“你真是沒救了!”霍曼翻翻白眼,“我不是人嗎?我不能心疼莫兒嗎?誰像你這樣沒肝沒肺的!”

愛妮絲恍然一笑,心裏卻凄楚得很,“是啊,你們都疼莫兒,她是你們心裏頭唯一的寶。”

而她呢?是個殺手,雖然是一個不曾殺死過人的殺手,但間接死在她手上的人可是不汁其數,可怕的是……看到那些人死在她面前,她一點都不會覺得害怕,也不會牽動她的任何思緒。

只要她的手沒沾到鮮紅的血,倣佛,那些人的死跟她就沒有任何關係。

是的,她不怕看到別人死,但她怕極了血沾到她身上,那會讓她嘔吐,吐到好幾天下不了床,所以她身為殺手卻不能親手殺人,也不敢親手殺人,就怕那個人的血不小心噴上了她的臉、她的身、她的衣服。

她是個可怕的女人,真的很可怕,連她自己都這么覺得,直到她遇見了幽靈,他對她的全然接納,在她瀕臨死亡邊緣的那一刻毫不猶豫的出手救了她,讓她從拿槍拿刀的女人一夜之間變成了一個只拿畫筆的女人,遠離了那個時時刻刻纏繞著她的危險世界--那個曾經伴她十幾年歲月的殺手生活。

她都快要忘了,她曾經是個殺手。

而這都要感激一個男人--幽靈,洛雷夫。

她對他的感情奇妙得讓她總是無法正視他,她戀著他,因為他是改變她生命的神,但她太高傲,也太自卑,知道自己配不上他的好與聖潔,只好默默躲在一旁戀著,一句也不敢說,連眼神都不敢讓他給瞧見。

“愛妮絲,不是這樣子的。”霍曼看到她眸子深處的落寞與孤寂,那是一處旁人探不進的世界,一個只有她自己的世界。

她有多久不曾這樣子了?他的三言兩語就可以把平日劍拔弩張的她給擊倒了嗎?

“罷了,你不必安慰我,我本來就是個沒心沒肺的人,誰會去心疼一個沒心沒肺的女人呢?”

“愛妮絲……”

“你不是還在生我的氣當我是個仇人嗎?別說了,當仇人要有當仇人的樣子!別一副要死不活的嘴臉,我可不領情!”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尤其是這古堡裏的人--這些她不知何時已經把他們都當成親人的人。

霍曼想說什么,嘴巴開開合合數次,終究還是沒把真正想說的話給說出口,“趁現在,你快走吧。”

“什么?”牛頭不對馬嘴,這死霍曼究竟在說什么?

“聽我的話,不想連累他的唯一方法就是你離開這裏。”

舒赫那男人,這世上大概沒有人惹得起,洛雷夫能罩她罩這么久已經是個奇跡了。

事實上,他想說的是離開這裏她才可以保住一條命,只是,若要離開這裏、離開洛雷夫才能保命,那么她根本就不會在乎她的這條命……

現在,她在乎的人只有幽靈,所以他只好這么說。

很無情,但非他所願,有一天她可以明白他的苦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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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21 00:25:32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怎么樣?”裸男畫大功告成,莫兒模倣的唯妙唯肖,根本找不出不一樣的地方。

舒赫的眸子微微一沉,溫柔的神色下暗藏著一份肅殺之氣,不過他是個長相溫文儒雅之人,忽爾一笑便輕易的掩去那份殘逆。

“她畫的很好,比原畫者畫得還要好。”就是因為太好了,好到跟原畫一模一樣反起人疑寞。

他並不是對畫一無所知的,事實上,為了找到兩年多前那個突然消失在世界上的女人,他町是花費了好一番工夫鉅細靡遺的研究國內外的畫作,決定翻天覆地都要把這個膽子比天還大的女人給揪出來。

甚至,為了尋找她身上的那股獨特香氣,他找來了一堆專門研究香水的頂尖專家,日以繼夜的去試每一種可能散發出她身上香氣的香味,打算從香味的出產地來尋找她。

為了找那個女人,他花費巨資,浪費大把大把的時間,不惜把全世界翻過來,獨獨漏掉這個地方……

洛霄夫,辜負了他的信任,要不是他不能動他,此刻他不可能還好端端的站在這裏跟他談論這幅畫。

“你是來找碴的嗎?”洛雷夫動動有些僵硬的手臂,傷口上的血已經幹涸,但卻有發炎的可能,因為此刻,手臂上的傷正隱隱發疼。

“勸你還是先去一趟醫院。”舒赫沒錯過他眼中一閃而逝的虛弱。

也虧得他,這樣的傷口硬是撐上一天一夜,只為陪在這小女人身邊作畫,就怕他動這女人一絲一毫嗎?

“不必,先把話說清楚。”洛雷夫斷然拒絕。

“很簡單,我要那個女人,你知道我要的是哪一個女人。”

“這裏沒有你要的女人。”

“那就當她是好了。”說著,舒赫已動手,身形一動,倏忽來到他的面前伸手要抓走莫兒。

洛雷夫眸子一閃,意動身動,在他的手抓到莫兒的衣角前出手相護,也顧不得再次被扯動而裂開的傷,兩個高大又身手非凡的男人在瞬間交起手來,如光如影,讓人看得錯亂難辨。

看到地毯上那無聲無息滴下的紅色鮮血,莫兒有些急了,心隱隱發疼,柳葉眉淡淡輕蹙,卻只是安靜的在一旁看著,無聲無語。

“你的手臂受了傷,打不過我的。”幾招過後,舒赫已經感覺到對方手臂力道的弱勢。

“你可以試試。”洛雷夫沒放松攻勢,招式迂回難測,身影忽左忽右,忽遠忽近。

“要是你的手臂廢了,我拿什么跟那個男人交差?”像他這種打法,就算打贏了他,他的手可能也沒用了。

“那就離開這裏。”

舒赫一笑,一個側身躲過洛雷夫的拳頭,“我現在開始懷疑你究竟是在護這個小女人還是另-個了,你最擅長使用障眼法的我倒忘了,該不會……你其實愛上的是我要找的那個女人吧?所以你寧可背叛我也要死命護著她?”

這些話礙不著洛雷夫的心思,因為他根本不把舒赫的話當話,但對在房內的另一個人莫兒和偷偷躲在門邊偷聽偷看許久的愛妮絲而言可就不同了,它或多或少產生了一些效果。

莫兒凝眉不語,愛妮絲則心神顫動,就在兩人打了許久未果,舒赫倏地抽出腰上軟劍直襲洛雷夫胸口的同時,愛妮絲再也忍不住的一躍而出,想也不想的用她的身體擋在洛雷夫身前。“你--”洛雷夫一驚,有剎那的失神。

“愛妮絲!”莫兒失聲叫了出來,親眼見那口銳利非常的軟劍沒人愛妮絲的肩胛骨,瞬間血流如注。

舒赫收起劍,對眼前發生的一切滿意的一笑,“你總算出現了。”

“我不準你傷害他!”愛妮絲冷冷的瞅著舒赫,忍著做嘔的反胃,虛弱的把話說完,“你愛把我怎么樣就怎么樣,我無所謂,但是……如果你再傷害他,我會讓你生不如死……我一定會……”

身子虛軟的倒下,洛雷夫快一步的接住了她的身子,穩穩的將她抱在懷裏,“別說話了,愛妮絲,我們去醫院。”

聞言,愛妮絲的眸子定定的落在洛雷夫那張比女人還要優雅美麗的臉上,“我要你親自抱我去。”

“好。”說著,洛雷夫將她攬腰一抱走了出去。

舒赫沒有上前阻止,也沒有開口說話,直到他們兩個離開了房門,剩下他和剛剛洛雷夫死命保護的莫兒。

“她不知道洛雷夫的手臂傷得很重嗎?”竟然還要他親自抱她去醫院?有沒有搞錯!

“她知道,不過她也知道只有這樣要求,洛雷夫才會到醫院治他手臂上的傷。”莫兒淡淡地道。

聞言,舒赫的心微微一震,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充斥在胸臆間,讓他頓時煩悶得有些透不過氣來。

“你的意思是--她是故意受傷好讓洛雷夫帶她到醫院,再順便請醫生治療洛雷夫的傷?”

“當然不是。”莫兒嘆息,“她愛他……也許是感激,也許是迷戀,也許是親情……總之,她可以為他死,在所不惜。”

“那你呢?”

“我?”莫兒飄忽地一笑,她不會為任何人而死,但卻可以為任何人而死。

她的命早就不是她自己的了,天要她活她就活,天要她死她就死,她想死卻死不了,只好活著。

“他把你一個人丟在我這裏而頭也不回的帶著另一個女人走,你不難過?”

莫兒一笑,輕搖著頭,“他知道你不會對我怎么樣的。”

“若是我會呢?”

“你不會。”莫兒篤定不已的看著他,“你的目的不是我。”

“是嗎?”舒赫溫文的面容倏地一變,瞬間轉為陰沉冷冽,“那這回你可就大錯特錯了。”

話落,他揚手在她頸間劈了一掌,莫兒頓時昏了過去,不省人事。

“放開她!”霍曼受幽靈之命趕來保護她時已阻止不及。

“你可以跟我打,不過我懶得跟你浪費力氣,你如果想奪人,我就直接殺了她,現在,你可以自己選擇過來還是馬上掉頭就走。”

暗夜,一抹高姚的身影摸黑進入了三樓靠近莫兒島河的那間房,瞳孔還來不及適應幽黑的光線,房內的燈光陡地大亮,照得她瞬間睜不開眼,就這么一個閃爍間,一把刀已架在她脖子上,無聲無息。

舒赫微笑的湊上前去聞她身上的味道,那股熟悉到讓他做夢也忘不了、不敢忘的香氣再一次充斥他的鼻端,讓他微瞇著眸兀自沉浸在這抹異樣的感覺裏,沉默不語。

是習慣了嗎?這樣的香氣總在午夜夢回的邊緣糾纏著他,讓他一再地想起她那雪白的小手毫不猶豫的動手脫下他衣服的情景,讓他一再回味這雙手偶爾觸摸著他身上每一寸肌膚時所帶來的強烈快感……

她的火紅色發絲有些散亂的拂在額前,有些則落到黑色面罩之外,她蒙著臉,讓他看不清她,卻怎地也掩不去她身上那獨特的香味。

就像現在,她的人還沒進屋子,他的鼻子就已經感覺到她……

“你怎么知道我來了?”她嫌惡的避開他的靠近,真不敢相信鼎鼎大名的舒赫竟然會像小狗一樣的用鼻子聞著她!

“誰叫你這么香,十裏之外就讓我給發現了。”

香?愛妮絲一愕,皺起眉,她沒有噴香水的習慣啊!這個男人究竟在胡謅什么?

好吧,就算她身上的確有一些自小便帶著的自然香氣,但那也得靠她靠得很近很近,近到可能要緊緊抱著她才聞得到,就連她自己都常常忘了身上有那種極淡極淡的花香味……他的鼻子難不成真的是狗鼻子?

“放了莫兒。”她沒空去研究他這個男人了,她也沒耐性去研究他為什么可以聞到她身上那淡得幾乎讓人感覺不到的體香。“我願意交換她。”她不廢話,直接切中核心。

舒赫一笑,不太在乎的聳聳肩,“你現在根本沒資格跟我談條件,你已經在我手上。”

“就算如此,你也走不出夢幻古堡,除非我心甘情願跟你走,否則就算你手上有莫兒和我,洛雷夫也不會讓你踏出古堡一步,這裏機關重重,洛雷夫要治你,有一千一百種方法,當然,你可以選擇跟我們死在一塊,當墊背的。”

她說的沒錯,如果他挾持這兩個女人,洛雷夫不可能放他離開這裏,如果他敢動這兩個女人一根寒毛,洛雷夫也不會放過他,除非他不在乎死在這裏,否則他挾持人質也只不過可以嚇嚇洛雷夫的心臟而已,一點作用也沒有。

何況,他要的人只有她。

“你心甘情願跟我走?”

“是,只要你放了莫兒,不要再傷害洛雷夫,你要我死也無所謂,只不過你可能得忍一忍,把我帶出古堡才能殺我,否則洛雷夫不會放過你的。”

“你死了,那還有什么樂趣可言?”

愛妮絲莫名其妙的看著他,“你千方百計要找我,不就是想要報我脫光你衣服之仇嗎?”

“沒錯,是這樣。”

“那……你不殺我?”

“我又不是殺人魔。”舒赫輕笑出聲,見到愛妮絲陡然變得蒼白的臉,更覺莞爾,“怎么?跟著洛雷夫兩年,光只是殺人魔這三個字你就已經承受不住了?你可是當年俄國黑手黨的一枝花呵,竟然也想當起賢妻良母了不成?”

很好笑嗎?是很好笑,連她自己都覺得好笑。

她曾經想過為一個男人洗盡鉛華,改邪歸正,如果他願意娶她,她會為他生下-籃子的娃娃……

“你究竟想怎么樣?”

“我要慢慢折磨你。”舒赫陰柔的一笑,無情的薄唇湊上她的唇瓣,探出舌尖輕輕地纏繞住她,“我要你全身脫光光的在我面前跳舞,任我恣意的品嘗,像妓女一樣的討好我,在我身上賣力的演出……”

愛妮絲驀地張嘴一咬,狠狠的咬破他的唇,他吃痛的抽離,她嫌惡的伸手抹去他留在她嘴上的味道與口水。

“我呸!你這個王八羔子!大色魔!想要我這么對你,你去吃齋念佛一千年吧,看菩薩會不會看你色欲薰心的可憐,賞你一個倒霉八輩子後竟然投胎去當你女人的我!”

舒赫冷然的伸手拭去嘴角的血漬,輕笑,“你可以不依,但,我現在就可以跟你保證,如果你不乖乖聽我的,我一定會讓洛雷夫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還會定時帶你去看看他的慘狀,也許斷一只手斷一只腳什么的……弄瞎他一雙暇怎么樣?他再也看不見你,你會不會感到傷心呢?”

愛妮絲不敢相信的蹬大蓉眼,誰會想得到這樣衣冠楚楚、高大斯又的男人說出來的話竟是如此殘逆無情到了幾近變態的地步呢?

不,她不該覺得訝異的,因為他是舒赫,統領著地下組織的總統舒赫,一個連老天爺都不被他放在眼皮底下的自大狂,一個唯我獨尊的優越者,他想要的沒有得不到的,他不想要的眨個眼就可以摧毀殆盡。

怪誰呢?只能怪她自己當初瞎了眼,想也想不到被她俘虜的男人,會在那場地盤爭奪戰中勝出,成了日後統領整個地下組織的地下總統……而且用盡他所有的力量通緝她,要不是洛雷夫。她不可能好端端的過了兩年多平靜無波的日子。

於情於理,她都不能連累洛雷夫,他對她恩同再造,她對他的感情與在乎是很復雜的,復雜到她寧可想都不去想,懦弱的當個縮頭烏龜也不願意正面承受這樣的情緒。

舒赫擺明著拿洛雷夫威脅她,一眼便看出洛雷夫是她生命中最大的弱點,她甚至違反擊的力道都沒有。

她痛恨死了這種感覺,比他一刀砍了她還要痛苦。

“我死了,就什么感覺也沒有了。”

“所以連累洛雷夫也不要緊,嗯?”

“你不見得動得了他。”洛雷夫的身世背景是一大團謎,不過他既然可以瞞天過海護她這么久,自然不是輕易便會被打倒的。

“以前沒動他,是我從來不以為他會把你藏在這裏,現在可不同了,我對-個可以背叛我的人從來就不懂得什么叫做手下留情。”舒赫輕扯了扯唇,再次捏住她的下巴在指間玩弄著,“你只有--次機會可以為他償命,要不要隨你。”

愛妮絲嫌惡的甩開他的手,連退了好幾步,“不要碰我!”

舒赫微瞇著眼,看著自己落空的手,唇間再次泛起笑,“你很討厭我?”

“廢話!”難不成她會喜歡他?

“討厭到什么地步?”

“你真想知道?”

“說。”

愛妮絲冷冷一笑,“如果我手上有一把槍,我會直接朝你的太陽穴開槍,笑著看你死在我面前。”

聞言,舒赫驀地哈哈大笑起來,俊美溫文的臉龐散發出一抹奇異的光彩,深深的瞳瞅著她,像是要把她吸進那兩湖深潭裏。

“有趣。”

“你有病!”這世上哪有一個人像他這樣?把別人對他的恨意當成一件有趣的事?

“你越討厭我,我就越喜歡你。”

她瞪大了眼,像看怪物一樣的看著他。

他說他喜歡她?他竟然說他喜歡她?她看他不僅是有病,而且是癌症末期!

“那真抱歉了,我不只這輩子不會喜歡你,下輩子也不會,下下輩子也不會,你在我眼中是死上百次千次也不以為憾的大惡人,我這輩子最痛恨的人就是你,你最好明白!就算你可以逼我當你的女人,我也會用盡一切方法殺丁你!”

“錯,我不是要你當我的女人,而是俘虜。”

“你--”

“而且我一定會讓你愛上我,我保證。”眸光--閃,代表這是一場他必勝的賭注。

“你做夢!”

“我們可以下個賭注,如果你贏了,半年後的你將是個不必隱姓埋名,又可以重生的你,如果你輸了,偏偏無法自抑的愛上了我……你賠上的賭金將是你無法得到所愛的痛苦。”

讓一個恨死他的女人無可自拔的愛上他……這是一件多么有趣的事呵!

他要她深深的愛他,就像費蒙愛上林柔兒那樣,拼著最後一口氣也要救她的那股狂情!他要她半年後沒有他活不下去,生不如死……

就是這樣,他要利用她的癡情狂愛來折磨她,享受這種美妙且有著致命吸引力的過程……

就算,她最後還是沒有愛上他,這場賭注他還是贏定了,沒有洛雷夫,她的生命依然是殘缺不全的,她答應將身體紿了他,就是她輸去這場競賽的第一步,接著,一步一步,她失去的將不只是身體,還有她的自尊、自信和愛情……

說他陰險狡猾也罷,對付仇人他通常不會手軟,她已經是他生命中唯一一個例外,唯一一個讓他想無所不用其極徵服的女人……

“我答應。”她是不町能愛上他的,這場賭注,她最大的損失只有身體,用她的身體交換她靈魂的自由,這是多么劃算的交易呵!更何況,不管她再怎么嘴硬,連累洛雷夫是她最不可能去做的事!

她和洛雷夫,是無緣了。

從她答應舒赫的這一刻開始,她的身體已不夠資格去愛洛雷夫……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霍曼擋住了愛妮絲回房的去路,無法相信她竟然會下這種決定。

“已經決定的事,我就不會改變。”她不想向任何人解釋她的決定,尤其是洛雷夫。

“他拿什么威脅你?”

“沒有,我們只是交換條件,我跟他半年,半年後他會放我自由,從此兩不相欠,我不必像個小老鼠似的躲在陰暗又見不得人的角落裏茍且偷生,可以正大光明的當一個正常人。”

“就這樣?”

“就這樣。”

“那我雲把他一槍斃了不就更快?他死了,你就可以重生。”

“殺了他,夢幻古堡是準備關門大吉了嗎?全世界的地下組織都會找上門來,你要洛雷夫死嗎?”

“說到底,是為了幽靈吧?他拿幽靈的命威脅你就範?該死的!你是個笨蛋嗎?如果幽靈這么容易就動得了,你以為我們幾個還可以好端端的在夢幻古堡裏敲鍵盤、畫畫、做萊?我去攏幽靈,他可以親口告訴你他有多么偉大,根本就不是升鬥小民可以--”

“舒赫不是升鬥小民,他是個可怕的男人。”

“那你還像個白癡似的跳進他所設下的陷阱?你以為當那種男人的女人要做什么?他可能用盡方法折磨你、欺負你、蹂躪你,不到半年,你可能就生不如死了,還妄想談論什么自由?”

“那些難不倒我的……你忘了嗎?再不人道的訓練,我全都受過了,而且受了十幾年,現在才短短半年……牙一咬就可以撐過去了。”

“愛妮絲--”

“我決定了,我不要一輩子活在舒赫的陰影中,這是唯一的機會。”

霍曼瞪視著她,兩排白牙咬得咯咯作響,漂亮的臉孔因生氣而些微的扭曲,“你不要逼我,愛妮絲,我可以一掌把你劈昏阻止你離開這裏,你該知道這對我而言是輕而易舉的事。”

“我知道。”愛妮絲一笑,伸手往腰間一掏,掏出了一包白色粉末,“所以我準備了這個--”

話落,愛妮絲已將有著迷魂成份的特制藥粉灑在空氣中,親眼看到高大漂亮的霍曼在她面前倒下……

他會防不勝防是必然的,因為他根本不知道她會使用迷魂粉,他甚至不知道她自小便與各式各樣的藥草為伍,練就百毒不侵的特殊體質,就連她骨子裏都烙印著淡淡的百花藥草香,十幾年來揮之不去……

“這抹香氣會隨著歲月的痕跡越來越淡,淡到只有你自己一個人靜下來的時候才聞得到,但卻能保護你一輩子不受任何毒害所侵,並會讓抱過你的男人深深依戀著,讓你幸福”

曾經有那么一天,她的師父曾經對當時浸泡在百花藥草中的她語重心長的這么說過。

直到母親過世,她跟著父親離開中國,回到父親的故鄉俄國,被迫加入了俄國黑手黨,她才真正的離開了她的師父,從此未再見過她……

舒赫那天提到她身上的香氣,就是自小便成了她身體一部分的百花藥草香,那是一份十分獨特的香氣,讓她無論置身何地,總能保有一份清新與自我……

令她意外的是--舒赫竟然聞得到它?

匪夷所思……

除了他對嗅覺可能異常敏銳這一點可以解釋之外,她想不出還有其他的解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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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你對他下了毒?”

兩人坐在駛離夢幻古堡的車中,這句話打破了原本凝滯的沉悶。

愛妮絲聞言,揚眸輕掃了坐在一旁的舒赫,眸中有著淡淡的詫異。

沒錯,她在迷魂粉中摻了毒,只要三個小時之內沒找到解藥,霍曼就會毒發身亡,不然也會有永久性的殘疾。

“你對毒有研究?”

不然,他無法一眼便看出她下了毒,因為那毒性在五分鐘之後才會在人體發作,一開始只會讓人的唇泛著異常瑰麗的淡紫色。

舒赫輕笑,“拜你所賜。”

愛妮絲皺眉,“什么意思?”

舒赫沒回答,反問:“你為什么要下毒?他是你的朋友,不是嗎?”

愛妮絲不語,目光轉向窗外,車子已離開古城區,來到和泰恩教堂隔著廣場相對的舊城市政廳。

兩個在十五世紀完成的七彩金屬天文鐘,以8字型矗立在市政廳南面的墻上,報時的時候,有幾扇窗戶會打開,十二使徒魚貫而出繞行一周,兩側的人偶象徵“虛榮”、“貪婪”、土耳其人和死神……等還會各自活動,最後以雞嗚加上鐘響作為結束,尖梯形屋頂的建築十分吸引遊客的目光。

接著,車子行駛過了胡斯紀念碑、愛斯特劇院、猶太區、魯道夫音樂廳……每行經一處,就會勾起她在此處的回憶,天知道……她還會再回來嗎?也許此去便是她人生的終點,一個回不了頭的終點。

“是因為洛雷夫吧?你怕他追來,所以對那個男人下毒,讓他根本無暇顧及你,嗯?”

愛妮絲的心一怔,再次被他洞悉人的本事給大大折服了,同時,對他也更加的戒備與警惕。

“你很聰明也很狠,要是洛雷夫找不到解藥,你的那個朋友可能就會死在你手上。”他真的沒想到,為了不連累洛雷夫,這個女人可以做得這么徹底,完全不給自己留退路。

她的人可以徹底離開這裏,她的心呢?是不是也可以徹底對洛雷夫死心?

舒赫修長的指尖溫順的梳著她的火紅色鬃發,嗓音很溫柔,此時,他就像個溫柔多情的情人,讓人毫無防備……“

愛妮絲有一剎那間的恍神,下一秒鐘隨即撥開他流連在她發梢的手,“不要碰我!”

他聞言大笑出聲,對她像是只大野貓似的舉動毫不在意,反而欣賞極了她的張牙舞爪,溫順的女人他已經看膩了,這樣厭惡著他的碰觸,討厭著他的撫摸的女人更能挑起他的情欲。

“別忘了你是我的俘虜,愛妮絲,我要怎么碰你、吻你、抱你……都是我應有的權利。”

美麗的明眸狠狠的瞪視著他一會,雖然她得承認這樣大笑的他比假裝溫柔時的他模樣好看得太多,也非常具有親和力,但只要一想到他是在嘲笑她成為他俘虜的事實,她只覺得眼前這張笑臉很可鄙,可鄙到讓她想拿石頭砸向他的那張俊臉。

“有這么好笑嗎?只不過是上床辦事而已,你想要,現在就把衣服給脫了,要幾次我都奉陪到底!”說著,也不管車子的前頭還坐著司機,她翻身往他的身上一跨,柔軟的俏臀密實的抵在他的腰間。

“你很熱情,我美麗的俘虜。”舒赫的眸閃過一抹笑意,指尖滑上她主動送上的臀,探進她的裙子底下,在那兩片豐潤柔嫩的肌膚上流連不已……

“要就快點!我沒什么耐性!”

她煩躁的開口,掩飾她的心慌意亂,“不過就是辦事,不要拖泥帶水的!”

事實上,她被他的那雙手撫摸得有些心思混亂、呼吸急促,她緊抵住他腰間的柔軟也因他極具挑逗性撫摸她臀部的動作而灼熱的燒了起來……

她不能讓情況失控!他要的是她的身體,她可以給他,但除了一具冷冰冰的身體,她不會給他任何反應……她可以出賣身體,但不可出賣靈魂與愛情!

“急什么?”

舒赫淡笑,兩手移到她的胸前,溫柔的指尖在逗弄她隔著衣物下的粉紅蓓蕾片刻後,陡地啪一聲將她的衣服給扯開

“啊!”她驚嚇的下意識用手遮住胸口。

眸子一沉,舒赫用一手將她的雙手鉗制在她身後,俯低下臉用舌尖輕舔著她在空氣中顫動的芬芳蓓蕾……

“啊廣愛妮絲漲紅著臉輕喘一聲,從粉紅色這一端傳來的電流竄過她的四肢百骸,令她情不自禁的感覺到一陣戰粟。

一手捧住她的一只渾圓,他輕柔的張嘴含住它,用舌尖纏繞挑逗著它,在雪白的肌膚上留下一點一點紅色的吻痕,她無助的仰起頭,硬咬著唇不再讓自己叫出聲,卻在他的唇舌轉向她柔美敏感的頸項間輕咬時破了功,她嬌吟出聲,整個身體不住地往後仰,卻讓她兩腿之間的柔軟更密更緊的貼向他的灼熱與英挺……

那抹香氣,此刻是如此如此的貼近他的鼻翼……

他的舌舔著她帶著香氣的身體,他的鼻聞著她身上的體香,尋了兩年半的香味,此刻像是一種報償,讓他可以徹頭徹尾的浸淫在這股香氣裏,倣佛得到一股解脫

將臉埋在她的胸窩、頸窩,徹底的讓那股香氣貼近估,滿足他敏銳又挑剔非常的嗅覺,這樣就夠了嗎?不,還不夠……她身上的香味像是鑲進她骨子裏去的,每吻一處皆是芬芳…

淡得不可聞,卻又濃鬱的可以讓入迷醉,至少,讓他迷醉。

這兩年半來他常常在想,他究竟要找的是這個女人?還是她身上的那股獨特的香氣,讓他從不放棄追尋她?

又來了!這個男人為什么老愛像只小狗似的聞著她?倣佛在吸毒品似的,邊嗅著還邊享受其中的沉醉。

她輕喘著,感受到他鼻端微拂在她嬌乳上的搔癢,那似有若無的輕觸讓她全身不由自主地輕顫、潮紅,像朵瑰麗、迫不及待想在人前綻放的花。

“到了,舒先生。”坐在前頭的司機頭也不回地對後座的舒赫輕聲道。

“嗯。”舒赫輕應一聲,在失神的愛妮絲唇邊輕輕地印下一吻, “下車吧,機場到了,要勾引我以後多的是時間。”

她失神片刻,因為她忘了前座還有司機,瞧瞧她做了什么?差一點就被人給脫光光上演一場春宮秀。

抓緊被扯開的上衣,愛妮絲一個利落的翻身回到座位坐好,臉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紅,卻沒有顯示出任何一點驚惶失措的模樣,要不是她身上衣服被這個野蠻人給扯開,剛剛的事就好像完全沒有發生過。

“你要讓我這樣下車?”

她冷冷的睨著他。

“有何不可?”舒赫嘲弄的看著她。衣服只是扣子被扯破了,還是可以遮住那一大片雪白的春色,而且看起來更讓她動人幾分。

愛妮絲白著臉,一雙美麗的眸子閃著壓抑的怒火,“你是故意的?”

“你敢公然挑逗我,這點小事……難不成你還想求我?”他就是要她低頭求他,他十分期待看見這張高傲美麗的臉龐下那委屈又憤怒交雜的眼神。

她越恨他,這場賭注的挑戰性就更大,也更有趣。

“我不會求你。”說著,愛妮絲緊抓著胸前的衣服氣呼呼的打開車門跨下車,漂亮的美腿一下車便引來機場眾多人群的注目,不一會,投射在她身上的目光更多了。而這些人的注目與驚呼的原因,全都拜她身後那個壞男人所賜。

去!他盡管得意好了!她不會讓他得意太久的!

只不過,愛妮絲這回估錯了,走在她身後的舒赫並沒有太得意,事實上,他臉上的神色越來越沉、越來越冷,溫柔的表象差一點便讓他蘊藏在體內的一抹不知名怒火給燒得一絲不剩。

氣什么呢?這幾年他已經很少生氣了,更別提動怒,感覺火在胸口上悶燒的次數更是十只手指頭都算得出來,那現在算什么?一個俘虜、一個女人,她說要親手殺了他時他都只是笑著,這個時候他見鬼的氣什么呢?

前方的女人走得急,高跟鞋踩得輕脆作響,每走一步,開高衩的裙擺下那雪白勻稱的修長美腿便煽動著一抹香、一抹性感,讓人的眼光根本移也移不開,更別提她胸前的那片春光了,從那些看著她的男人眼睛裏便可瞧出那兒定然風光明媚、景色宜人。

他剛剛就見識過了,不是嗎?一向對美色抵抗力極佳的他都妄動了春心,更何況這些世俗的男人?說到底,是這個女人太過招搖任性,他要她求他,她卻寧可被大家看光而不願意討饒。

“舒先生,要不我找件衣服給愛妮絲小姐披上?”司機兼保鏢之一的年輕男子路易看見舒赫陰沉的表情之後,淡淡地開口請示。

“不必。”

“是。”路易的臉上看不出表情,他一向不多活,卻體貼細心,這是舒赫出門喜歡帶著他的原因。

“去聯絡一下,頭等艙我要包下來。”

“是,舒先生。”路易領命,行徑利落的一轉眼便消失無蹤。

澳門、南韓、馬來西亞、澳洲、紐西蘭,這些賭博合法的地方,舒赫擁有數十間以上的豪宅分布各地,兩間以上的六星級賭場、兒童主題樂園及六星級的賭城度假飯店。

他賺男人、女人和小孩的錢,等於把全世界可以賺的錢全賺進口袋裏,而且樂此不疲,不斷的投資再投資,除去“地下總統”這個令人膽寒的名號,他也可以只是一名投資成功的商人,一名身價幾百億美金的職業賭徒或是一名成天無所事事、只需要環遊世界的閒人。

說真切點,這個男人太有錢,也太有勢力,是女人眼中的金礦,而且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超級大金礦,更何況,他除了有錢之外還是個男人中的男人,俊美英挺高大且溫柔,舉手投足之間盡是貴族的優雅氣息,這樣的男人,哪一個女人可以免疫?

很難,真的很難,尤其是長伴在他身邊的女人,每天看著他的俊臉,看著他的錢,看著他的雍容華貴,又看著他偽裝的溫柔與體貼,不會愛上他的女人根本就不叫女人,除非,那個女人心有所屬。

不過,心有所屬的女人跟舒赫在一起的時間一久也很難逃過他的魔力,倣佛天生,他的賭徒性格造就了他今日的成就,也造就了他無與倫比的特殊魅力,讓女人見了他莫不服服帖帖、神魂顛倒,像中了蠱似的。

來到拉斯維加斯的第三個晚上,愛妮絲只發現一個例外,那就是和舒赫同住在一個屋檐下的黛安,他們兩個住在一起,卻不是情人,他對她體貼溫柔紳士,卻絕不會毛手毛腳,她對他說話輕柔,態度卻始終不卑不亢,是因為舒赫對她有一份十分特別的“禮遇”之心嗎?

但,這又是為什么?沒天沒地的舒赫眼中竟然也有他禮遇再三的人?而且是個女人,這真的很令人玩味,不是嗎?他一來到拉斯維加斯就把她這個俘虜擱在一邊,黛安一句“我好無聊”,他就賣命的討好她,陪她出海一整天,到現在三更半夜也沒個影兒。

她不是想他,而是恨透了這種哪兒也不能去的俘虜生活,手上沒畫筆就跟斷了一只手似的,一顆心總是踏實不了,虛無的讓人快發瘋。

洛雷夫現在怎么樣了呢?會不會找她?又找不找得到她呢?她對霍曼下毒,也許,他們已經恨死她了,根本不會再尋她,管她的死活。

愛妮絲嘲弄的一笑,深呼吸了口氣,望向遙遠的那一頭,璀璨奪目的拉斯維加斯夜色,七彩的霓虹燈管、超高的噴水柱、琳瑯滿目的國際級觀光飯店……這些炫惑人心的東西點綴了原本荒蕪的拉斯維加斯,卻照亮不了她的靈魂。

她的靈魂是屬於黑暗的,從她的俄國籍父親不顧父女親情把她賣給俄國黑手黨開始,她的肉體與靈魂也一並賣給了黑暗,直到兩年半前她遇到了那個沒有長翅膀的天使洛雷夫,她的靈魂與肉體同時得到救贖。

不知道他為什么要救她?他從來不說,她也無從得知,兩年多過去,她知道他對她一無所圖,因此,她對他的愛戀更深更濃,卻一個眼神也不敢讓他知道,就怕褻瀆了他對她那純潔無瑕的高尚情操。

在他的面前,她是自卑卻又高傲的,不像面對舒赫…

這個男人在她眼中是罪惡的化身,和她一樣,就算他的手上不曾沾上別人的鮮血,死在他手上的人依然不計其數……可笑的是,她並不在乎這個男人是好是壞,她厭惡的是他的存在曾經讓她像過街老鼠般的逃命,度過了這二十八年來最痛苦不堪的一段日子。

“想什么?”一雙手突地出現,從她身後繞到前胸,寬大灼熱的手掌密密的罩住她的渾圓。

愛妮絲一凜,抓住他不安分的手扭動著身子想掙開,腰間卻倏地一緊,勒得她臉色蒼白的快要喘不過氣來……

舒赫輕勾起一抹笑,一手摸進她的裙子內裏,修長的指尖將她的內褲輕輕一扯讓它掉落在地,隨即拂高她的裙擺,讓她雪白美麗又養眼的俏臀密密的抵在他的堅挺上。

“你--”

她不敢相信他竟然這么做……該死的!他把她當妓女嗎?一個隨時他想要就可以上的妓女?

她又氣又急的死命想要掙脫他鉗制著她腰部的手臂,卻只是讓臀部與他的碰觸更加的密合,倏地,她感覺到一股硬物刺進她的體內--

“啊!”痛得她倒抽一口冷氣,淚也控制不住地落下…

“你是處女?”身後的男人有些意外,輕挑著眉低身啃咬住她白皙纖細的頸項,“這真是個很不錯的禮物,嗯?”

“見鬼的!我怎么可能是處女?你做你的春秋大夢!”她痛得出口反擊,壓根兒不願意承認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

而她不願意承認的後果只有一個--舒赫眼一沉,腰間倏地往前一挺,加深自己對她的佔有。

痛、好痛……她的額頭冒出冷汗,貝齒緊咬住雙唇,身子無力再抵抗他,他的一只大手也在這個時候放開了她的腰,改為托住她的臀。

“既然不是處女,那你就好好享受吧!”

雙手自由了,卻無力還擊抵抗,只能下意識地捉住窗臺穩住快要癱軟在地的身子,身後的那雙手卻把她的俏臀托得更高,順勢抽動著,一波接著一波的律動對她而言宛如地獄,絲毫感受不到任何快感。

咬著牙,她對他的恨意更深了,毀天滅地也在所不惜……

她要殺了他!一定要!

為了殺這個男人,她可以忍受吐上三天三夜的痛苦。

她想過了,離開夢幻古堡,在這個男人的地盤上殺了他沒有人會把罪怪到夢幻古堡頭上,舒赫死了就沒有人再有本事或是想到拿洛雷夫或夢幻古堡威脅她做任何事,地下組織將大亂,大家你死我活搶地盤爭權力都來不及,目標將只有她一個。

就算這樣死了,也無所謂,雖然活著更好,但可不是這樣被人當成妓女、俘虜般的活著,而是要自由自在有尊嚴的活著。

躺在床上,身子動也不動,愛妮絲的腦子卻飛快地運作著,不敢動不想動,是因為下體還隱隱作痛得厲害,每痛一次,她就無法不想起那個該殺千刀的男人是怎么對待她的。

沒聽到敲門的聲音,但她已經感覺到有人走近,這個人想當然耳是那個該殺千刀的男人,要是服侍她的張嫂,她一定會敲門敲上好幾次,小姐小姐的喚上好些回,才必恭必敬的走進來。

只有他像小偷似的,總是無聲無息地,也不知從哪兒冒出來?行徑跟洛雷夫一模一樣……

舒赫的指尖輕敲著下巴,靜靜的站在床邊看著她好一會,她一直沒動,但因為他的靠近而突然變快的呼吸卻泄漏了她醒著的事實。

“你一整天沒吃東西?”

愛妮絲閉上眸子,不語。

“要我喂你?”

她的眼皮抬都沒抬一下,繼續裝睡。

“還是……你想再來一次?”

什么?愛妮絲氣怒的一個翻身坐起瞪著他,兩腿之間因坐著的姿勢而痛著,讓她的臉色瞬間發白。

她緊緊咬住唇,忍住自己想要破口大罵的衝動,她不能老讓自己像只小老鼠似的任他玩得團團轉,瞧,他臉上那得意的笑擺明著她的所有反應都掌控在他的手掌心內。

“不要跟我玩餓肚子這種老套的戲碼,愛妮絲,我不可能讓你死,你要餓到動也不能動的讓我找人把東西灌進你的肚子裏也可以,不過那就跟當死豬沒兩樣,如果你願意那樣的話,我無所謂,但是,如果你-個不小心真的餓死了,記住喔,我會讓:洛雷夫也跟你一樣,你想怎么死法,那他死的方式也將會跟你一樣。”

又來了!

“你究竟不是個男人?老拿另-個男人威脅我,算什么英雄好漢?”

“我本來就不是什么英雄好漢,我是個商人,是個黑道頭目。殺人對我而言是輕而易舉的事了,何況這只不過是個小威脅,動動口而已,只要收得到成效,那又何樂不為?”

總之,她在他跟中就是只小老鼠,他要她生她就得生,他要她死她就得死,說什么那是屁話!

“你出去!”

面對他,讓她很沮喪。

“可以,把飯萊全吃下去我就走。”他好整以暇的找了一張椅子坐下來。

“你不是說我要餓上幾天都是我的事?我現在不想吃!不想吃!不想吃!你的耳朵沒重聽吧?”

“如果你真不餓也不想吃東西,那就陪我睡覺。”說著,舒赫作勢起身,愛妮絲卻比他快一步的跳下床。

身上只穿著一件薄紗睡衣,修長的美腿露在外頭,讓愛妮絲看起來非常的養眼可口,只不過……她走路的模樣似乎有點怪異……

她走得很慢,才幾步路的距離讓她走得舉步維艱,才落坐,眉頭便一陣緊蹙,從她的小嘴逸出一抹淡不可聞的抽氣聲……

舒赫看著她忍著痛一口一口的把東西吞下肚,好像擺在她面前的是石頭而不是山珍海味。

是他弄傷她的!

明明是她自找,他又何必覺得憐惜?

她是個俘虜,一個他打算折磨她、欺負她到生不如死的女人,她越委屈越痛苦,他應該越快樂:

閉上眼,舒赫讓疲憊的身子放松在寬大的沙發裏,他真的累了,已經好幾夜未曾真正合眼,才-個恍神便沉沉睡去

室內很靜,明明有兩個人,卻一點聲音也沒有,這讓愛妮絲令身不自在,等吃完了桌子上約三分之-的食物之後,愛妮絲終於忍不住抬眸望向舒赫坐的地方一

他,竟然睡著了?

他是真睡了還是假寐?如果她現在拿把刀直接刺進他的心臟……

想著,愛妮絲的視線移向了桌子上的餐刀,以她多年的黑手黨訓練,一刀斃命對她而言絕不是難事,何況現在是晚上,等到明天才可能有人會來敲門,只要她現在立刻動手,她將有八個鐘頭以上的逃亡時間……

是了,就是這個時候,現:莊就是時機,不然,她身上沒槍沒迷魂藥也沒有毒粉,要在醒著的時候殺他談何容易呢?

想著,她輕輕地把餐刀藏進手掌的內側,讓睡衣的袖口蓋住它,愛妮絲忍著痛輕巧的移動腳步來到他面前,他睡得似乎很沉,規律的呼吸聲告訴她,他應該沒有察覺到她的靠近……

只要一刀落下,就什么都結束了……

只要一刀……

手一揚,舒赫卻驀地睜眼--

刀還是落下,卻偏了,鮮血從他的左腹噴出,噴了她-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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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21 00:26:14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瞪大眼看著他下腹部狂涌的鮮血,愛妮絲的身子不斷的退後,驀地,她臉色發白的轉身跑開,打開房門衝下樓--

一身血的愛妮絲一奔出房門,守在門邊的保鏢路易便迅速進入房內,一眼便看見坐在沙發上用手捂住腹部傷口的舒赫。

“舒先生!”路易自責又心急的衝進浴室拿了條毛巾奔出替他綁住傷口,隨即背著舒赫往外奔。

“傳達我的命令下去,誰都不準動愛妮絲……”

“是,我知道了。”

“還有……我要她好好的……一根寒毛也不可以少…

“是,舒先生,您放心,我會照辦,請您不要再說話了。”

“你嫌我咯唆?”

“不敢,舒先生,只是你受這么重的傷……”

“發生了什么事?”愛妮絲夜裏奔出大宅的舉動已驚動了所有保鏍,自然也吵醒了另一個在屋內的人--黛安。

“黛安小姐,舒先生受傷了!我必須馬上帶他去醫院!”路易邊說邊跑,轉眼已將舒赫弄上車。

黛安慌急的跟下樓,拍著車窗,“怎么回事?兇手是誰?”

“是--”

“開車,路易。”舒赫沉聲打斷路易將出口的話。

“是,舒先生。”路易朝黛安點了一下頭,隨即踩下油門,車子飛也似的衝了出去。

愛妮絲拼命的吐,吐到肝膽都快吐出來了,才跑出大宅不到兩百公尺的距離,她已經虛脫無力的只能靠在電線桿旁不斷的幹嘔,卻怎地也無法拂去眼前那血淋淋的畫面和衣服上的血跡。

老天真是跟她開了一個大玩笑!讓她被訓練成殺手,卻不能沾血……

這真的是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了!黑手黨組織裏的頭頭不信邪,她也不信,卻在一而再再而三的實驗中得到印證,只要她的手上、身上沾了血,她就會吐到虛脫不已,三天三夜下不了床,半個月內只要聞到血味便會狂嘔,一個月之內全身無力,根本出不了任務。

真不知是天要亡她還是救她?從此之後,她的任務中絕對沒有殺人擄人這一項,因為殺人擄人要不動刀動槍是不可能的,但只要一動到刀或是槍,便免不了會見到血,所以,看管已經被俘的人犯人質便成了她最主要的工作。

她也樂得輕松,閒來無事就拿人質玩,舒赫就是她看管的人質之一,當時的她對他的好身材為之驚傃,趁著等人贖回他的空檔脫光他的衣服,隨便拿一只筆及一張紙便把他畫下來……種下了後來她被他全世界通緝追捕的命運。

要是她知道他會是那個後來統領整個地下組織的頭頭,要是她知道他除了那張好看得不得了的皮相之外還擁有可以在一堆黑道精英手中勝出的超凡能力,她鐵定會忍住自己的“驚傃”,不去脫光他的衣服……

可來不及了!做都做了,可以想像堂堂地下總統被人脫光光的委屈與憤怒有多么的驚天動地,殺她也不為過……

是,她錯在先,可是她還是不會原諒他加諸在她身上的一切,尤其,他昨夜把她當成妓女般的要了她……

殺了他,她該高興的去放鞭炮!可是只要一想到剛剛他看著她的眼神……

釋然、解脫、原諒、了解……真是他媽的該死!電怎么可以用那種眼神看著她?他以為他是上帝?而她是罪民?明明他才是那個最該下地獄的男人!他憑什么那么從容不迫的看著她?

還有,刀子插在他身上不會痛嗎?他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想當神仙嗎?偏偏,他離當神仙的距離似乎太過遙遠!

嘔--

愛妮絲再一次彎下身撫著肚子幹嘔了一陣,真不知道她是殺人者還是受害者?明明是她拿刀子傷人,受傷的該是別人,偏偏她也跟著受罪……是上天在懲罰她的罪行吧?

呵,可笑,真的可笑,她什么時候有這些道德良知來著?全天下的人都死光了她都不關心!可,為什么那個討人厭的舒赫,那釋然的眼神一直盤旋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

他對她覺得抱歉?所以甘願一刀讓她傷了?見鬼的!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那個男人如果知道抱歉兩個字怎么寫,他愛對她怎么樣她都隨他去!

吐了好一陣,愛妮絲虛弱無力的癱坐在地上,眸子一抬,卻見幾個高大的身影已然迫近--

逃不了了,她現在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昏沉沉的連對方的臉都看不太清楚,出手可能會自己打在人家的槍口上。

“你們要抓我?”她柔媚的一笑,吐出口的嗓音柔柔地,平日可以酥到男人的骨子裏去,可現下的她一身血,也吐了一身,包準一般男人見了就怕,想用美人計也不成。

高大的身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被眼前的景象怔住了,事實上,他們已經站在這裏兩分鐘又三十五秒,只是沒有人出聲也沒有人先出手抓她,原因是她已經吐得死去活來,莫名其妙的一直吐著……

“要抓我就快點,愣在那兒幹什么?保鏢是這樣當的嗎?那舒赫的命不就等於每天晾在那邊讓人家自由取用?”

一個人從人群裏走出來,緩緩地蹲下身看著她,“你還好吧?需不需要先去看一下醫生?或服包止吐藥什么的?”

愛妮絲噗哧一聲笑了出來,伸手摸摸對方的臉,“我傷了你家主子,你卻要帶我去看醫生?你真好心耶,我死了不更好交差?”

“你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我們手上。”他不是好心,而是怕她吐到死,那他拿什么交差?

“喔--原來,舒赫是要親手殺了我……”

那個人沒耐性,挑了挑眉,又問了一次,“你需不需要看醫生?”

“不必,我死不了的。”她揮揮手,身子一弓,嘩啦啦又開始吐……

“不太對勁。”另外一名保鏢也走上前,“還是先帶她去一趟醫院好了,在舒先生還沒有命令下來前,她不能死。”

那人點點頭,忍著臭氣衝天,長手一伸將她攬腰一抱扛上了肩。

“你不要這樣扛著我,我會吐得更兇……嘔……”話還沒說完,愛妮絲已吐了一堆口水在對方的背上。

“通知路易,問問看他該怎么辦?”

真是傷透了腦筋!要是她一直吐,那舒先生才剛買的勞斯萊斯車就得馬上送洗了……

從醫院回來,一名保鏢才要把愛妮絲送上二樓的房間,便在樓梯口遇見了黛安。

“黛安小姐。”保鏢恭敬的朝她彎身點頭。

“你想把她送哪兒去?”

“舒先生交代,把愛妮絲小姐送到她原本的房間休息。”

“他瘋了嗎?是這個女人把他傷成那個樣子,不問清來龍去脈怎么行?把她給我帶到地下室去,給我好好的問清楚。”黛安雪白如瓷的臉上布著寒霜,說出口的話冷冽卻平穩,絲毫沒有激動的情緒。

“可是舒先生交代--”

“他不在這裏,一切由我作主,你想抗命?”

“不敢。”

“那就把她給我帶下去,用條鐵鏈把她鎖上,我要親自問伺她,沒有我的允許,不準給她喝任何水,吃任何東西,違者自行處份。”

“是,黛安小姐。”保鏢領命,將氣若遊絲的愛妮絲抱到地下室,卻望了那條粗重不已的鐵鏈良久,始終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愛妮絲的眼懶洋洋的一抬,“喂,要鎖就快點!我想睡了,我睡著了最討厭人家動我!”

“愛妮絲小姐……”

“你有病是不是?我傷了你家主子,你卻還喊我小姐?”更何況,她是舒赫的俘虜,他們不知道嗎?

保鏢對她的話無動於衷,淡道:“這是舒先生交代的。”

愛妮絲虛弱的扯扯唇,“他交代你們要喊我小姐?”

“是的。”

不會吧?這太扯了……愛妮絲閉上眼,不想說話。

結果,她竟然睡著了1

睡了多久呢?她也記不得了,好像幾個小時,又好像才幾分鐘,直到一桶冰水潑在她身上,讓她不得不睜開眼。

是那個女人,黛安。

“說,你為什么要殺舒赫?”

黛安的手上拿著皮鞭,配上她的一身華服顯得十分不搭調,明明是個千金小姐模樣,行事做風卻霸氣狠冽,要她猜,這個黛安鐵定也是黑道背景出身,一副巾幗不讓須眉樣。

“要殺他的理由可以有千百種。”愛妮絲懶洋洋的抬起眸來一笑,“你想聽哪一種?”

啪一聲,黛安長鞭一揚,打上愛妮絲帶著笑意的雪白臉龐、

“少給我打馬虎眼,告訴我,誰派你來的?你幕後的主使者是誰?為什么要殺舒赫?”

鞭子抽過肌膚的疼她不是第一次受,但卻是第一次有人拿鞭子打她的臉,這一打,要是一個不小心,毀了容貌不打緊,眼睛耳朵要是被波及便是看不見也聽不見了,這個女人……真該死!

痛得倒抽一口冷氣,愛妮絲緊咬著唇不放,極力忍住後續的痛感,不一會,鼻尖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怕是皮開肉綻了吧?這個女人下手極重,倣佛早就想毀了她這張臉。

“說話!”壓抑的嗓音過後又是狠冽的一鞭,這回,鞭子直接揮在她雪白修長的腿上。

痛呵!撕心扯肺地!

愛妮絲把唇都咬破了,頭一抬,美麗的眸子瞪向黛安,隨即在她的臉上吐了一口口水。

“你--找死!”黛安火了,美麗的臉蛋不再平靜,鞭子揚起,正要使力朝她的臉上揮去,鞭子卻讓人從身後給扯住。

“夠了,黛安。”

聞聲,黛安驚愕的回眸,愛妮絲也緩緩睜開緊閉的雙眼。

竟是舒赫?他,現在不是應該躺在醫院裏的嗎?他的傷口流了好多血,不可能這么快就可以出院的……

“舒赫?”黛安丟下鞭子反身抱住他,“你怎么出院了?他們是怎么照顧你的,啊?你這個樣子怎么可以說出院就出院呢?你的傷--”

“只不過是一點小傷而已。”舒赫溫柔的拍拍她,“沒事了。”

“怎么可能?你明明--”

“真的沒事了,你看我現在不是站得好好的?”

黛安仍一臉擔憂,“是沒錯……可是……”

“去休息吧,大家都折騰了一個晚上。”

“可她--”

“我的傷跟她無關。”舒赫此言一出,不僅黛安吃驚,連愛妮絲也一呆,幽幽的眸瞅著他。

“不是她是誰?那間房裏明明就只有你們兩個人,而且她的身上還沾著你的血,更何況她自己也承認了。”

“她身上會沾到我的血是因為我受傷的當時她就在我身上,她之所以會跑出去是因為過度驚惶失措,至於她承認她傷了我這件事……我想,只不過是個玩笑罷了。”

“玩笑?”黛安扯了扯唇角,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不然就是屈打成招了?”舒赫質問似的看著黛安,直到她心虛的別開眼。

“我是擔心你。”

“我知道,所以我不怪你。”舒赫柔聲低哄,“現在乖乖上床睡覺吧,我和愛妮絲也要休息了。”

黛安愕然的抬眸,“你還要跟她在一起?要是她趁著你身邊沒人的時候再傷你一次--”

“我說過我的傷跟她一點關係也沒有,你忘了?”

“可是--”

“去休息吧。”低頭,舒赫吻了下黛安的臉頰,抬眼示意路易把她帶走。

路易擔心的看著舒赫,又望了奄奄一息的愛妮絲-‘眼,這才帶著黛安離開地下室。

愛妮絲還被鎖在鏈子上,身上臉上的鞭痕清晰可見,除此之外,她的臉過度蒼白,一點生氣也沒有……

舒赫上前解開她手上的鏈子,鏈子一松,愛妮絲整個人一軟,跌進他張開的雙臂之中--

“我不會感激你。”她虛弱的抬眸又閉上,身子軟綿綿的一點力氣也沒有,說句話還得靠在他懷中輕喘。

舒赫不語,攬腰將她抱起往樓上走。

他走得很平穩,卻似乎有點吃力,她的臉就貼靠在他胸膛上,靜靜的聽他的心跳聲,可以清楚的聽到他有些紊亂又異常快速的呼吸節奏。

“放我下來。”他受的絕不只是小傷而已,她下的手,她怎么會不知情?他受了重傷還要抱她,根本就是自找死路。

舒赫沉著臉,依然不語,高大的身子筆直的往前走,沿著樓梯緊接著上了二樓。

愛妮絲睜眼見到他那張死人臉,也不想理會他了。

他行吧?他要找死關她何事?他想要逞英雄,裝威風都隨他好了!最好他流血而死,省得她得再殺他一次!

想著,正要閉上眼睛休息,她的腹部卻感覺到一股黏稠的溼意……

愛妮絲一愣,眸子不經意的越過他的肩膀看見在他身後的樓梯,每一階都有著鮮紅色的血……

該死的!他的傷口裂開了!

“快放我下來!”他是得了失心瘋嗎?她傷了他,他卻不顧自己的傷執意要抱她到房間?

“閉嘴。”

“我叫你放我下來!你在流血你不知道嗎?”

他低眸,嘲弄的一笑,“怕我失血過多昏倒了,把你摔傷了跌下樓?”

“去你的!”她氣極,雙腳使力的一蹬,倏地聽到一聲悶哼。

“再動,我真的會把你摔下樓。”

愛妮絲瞪著他,好久好久,久到他把她抱進房,穩穩的把她放在大床上,同時,她也看見了他腹部的傷口透過襯衫的血跡。

“我不會感激你的。”她再一次地道。這回,卻像是說給自己聽。

“我知道。”坐在床邊,舒赫沒理會自己的傷,修長的指尖輕拂過愛妮絲臉上的鞭痕,“痛嗎?”

“小Case.”她冷冷的別開臉,不想讓他碰觸,“只不過,我不會放過黛安的,我保證。”

舒赫眸子一沉,“你不能動她。”

“此仇不報非君子。”

驀地,一把亮晃晃的刀突然出現在她眼簾--

愛妮絲虛弱的一笑,瞅著他,“你要殺我?”

“想要報仇可以,我代替黛安受,刀子給你,你現在就可以報仇了,要殺我也行,再桶我一刀也行,不然,看你想要一只手還是一條腿,你想要什么就拿什么,只要你不動黛安。”

心一揪,竟是說不出的疼。

他竟在乎黛安到如此的地步?寧可賠掉自己一條命,斷手斷腳也不在乎?

他可以不要這么做的,不是嗎?把她關起來、綁起來,殺了她都行!如果他要如此護著黛安,何不幹脆殺了她以絕後患呢?

她相信他可以這么做,但為什么不?

伸手握住刀柄,他的人就在咫尺,只要再一刀,他就死無葬身之地了,她還猶豫什么呢?

“舍不得?”舒赫嘲弄的看著她。

他的臉色好蒼白,像鬼一樣,現在的他,沒有殺氣,眸子像水一樣的溫柔,整個人像個玻璃娃娃,脆弱的倣佛只要--敲便碎……

“你只有這次機會,愛妮絲,現在不殺我,就表示你也同意從此之後不傷黛安,如果你還敢傷她……我不會饒你。”

他在威脅她,可是威脅的很沒有說服力,因為他的人已在她的眼前晃著,她看他瞇起了眼,不一會,他竟然整個人倒在床上--她的身畔。

“舒先生!”路易衝進房,剛好見到舒赫倒下的這一幕,又驚又氣又急,砰一聲,朝愛妮絲開了一槍--

中槍的愛妮絲吐了一口血,笑了。

罷了,就這樣死了也好,省得讓這個大惡人玩弄在股掌之間,分不清他是好人還是壞人,搞不懂他那顆是非黑白不分的心,弄不明白他究竟是想對她好還是想要折磨她……

喔喔,約定,他要她愛上他所以才對她好?

如果她真的愛上他,就真的上了斷頭臺了。

她不會,因為其實她一點也不想死……

路易從來沒見過舒赫這樣恐怖的神情,一眨也不眨地瞪視著剛剛從加護病房送出來的愛妮絲,她的臉色蒼白,但他比她的更白,因為不管醫生好說歹說,他就是不肯乖乖的躺在病床上讓傷口復合,非得親眼看見她平安無事的從開刀房送出來不可。

這整整七個小時裏,路易坐立難安,因為他開錯槍,傷錯了人,舒赫連念都沒有念他一句,害他更自責更內疚,恨不得一槍把自己給斃了省得難過……

究竟,愛妮絲小姐對舒先生的意義是什么呢?他真的搞不太明白。

“三天的觀察期,愛妮絲小姐的身子本來就很虛弱了,受這一槍,差一點就要了她的命,她能撐不撐得過去得看她自己了。”

“她不能死,醫生。”舒赫不語,路易衝上前攔住醫生的去路,“請你一定要救活她。”

“我盡力。”醫生點點頭,越過路易走了。

不知怎地,她身上的香味越來越濃……這讓舒赫的眉頭難得的緊皺在一起,怎么也紓解不開。

這樣濃鬱的香味讓他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倣佛精油密密的狂燒,燒到盡頭便什么也沒了。

如果她就這樣在世上消失了……

可惜呵,只是覺得可惜而已……

她死了,就是一場沒有結果的賭注,他不能容許這樣的無疾而終。

所以,她一定得活下來,為了這場賭注,他非把她救活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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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布拉格 夢幻古堡

莫兒冷汗涔涔的從睡夢中驚醒,呼吸尚未平穩,就看見窗邊站著的高大身影。

“做惡夢了?”洛雷夫回眸,定定的看著她。

“希望只是個夢……”她的生命中,夢境和現實總是糾纏不清,就和這間夢幻古堡一樣,她常常懷疑它是否真實的存在於這個世界中?還是只是一堆幻影?她想像出來的世界?

包括洛霄夫,要不是她摸得著他,她會以為他是個漂亮的鬼,才有辦法這樣神出鬼沒地。

“夢見愛妮絲了?”

“嗯。”

“她怎么樣?”

“生死交關……我看見她身上不斷冒著淡淡的煙,那煙好香好香,而她的形體一點一點的消失……從頭發開始,再來是睫毛、眉毛和臉……”莫兒緊緊抱住自己的身子,覺得有點冷。

洛雷夫一嘆,“睡吧。”

“我睡不著。”莫兒赤腳下床,抓了--件外套,卻不是套在自己身上。

她走到洛雷夫身邊踮起腳尖,把那件薄薄的風衣披上他的肩,他總是這樣,喜歡開著窗吹風,卻不穿外套。

他常常不時地出現在她的房裏,久了,她便替他準備一件他可以穿的外套,以備不時之需,因為不管她怎么叮嚀,他永遠會忘記要在夜裏加一件外套,而且永遠都會習慣性的開窗,止月光從窗外透進來。

“沒事做很無聊嗎?”自從愛妮絲離去,霍曼中毒,夢幻古堡已經歇業十天丁,這十天,也是他待在夢幻古堡最長的一段時間。

莫兒甜甜-笑,“是啊,我們什么時候重新開張?”

“還是要送畫?”

“那當然,這是夢幻古堡的招牌,摘不得。”而且,這是愛妮絲想出來的點子,雖然她現在不在這裏,也許以後也不會在這裏,但這是個很棒的點子,可以讓他們這幾個寄洛雷夫籬下的亡命天涯之人多少替他賺點外快,免得對他覺得有所虧欠。尤其這一住,可能就得待上一輩子。

一輩子對她而言,好長也好短,不過她現在已經很滿足了,日子只要永遠這樣風平浪靜,對她而言就是最大的幸福,

“不行。”她會太累。

“我不會累的,我們的客人最多才五位,我--”

“不行。”

“洛雷夫……”

“明天,我得飛一趟中國。”

莫兒有些詫異的揚眸。“嗄?”

“愛妮絲真的出事了,現在能救她一命的人大概只有她師父了。”

“老天,那煙……是真的?”

“也許。”

“你怎么知道愛妮絲出事了?”

洛雷夫看了她一眼,“舒赫來過電話,他告訴我的。”

“可是……你找得到愛妮絲的師父嗎?你知道她師父是誰?住哪裏?你又怎么確定她現在是不是還活在世上?”

搭住莫兒的雙肩,洛雷夫靜靜的凝視著她的眼,“你可以告訴我她是否還活著,你也可以告訴我她現在在哪裏。”

“不!我不行!我根本不認識她師父,連她生得什么模樣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感應得到--”

“你可以的,相信我。”洛雷夫伸手輕托起她的臉,“閉上你的眼睛,只要想著愛妮絲,她極度需要你,集中精神,只要想著愛妮絲的模樣,你就可以感應得到她師父的模樣……”

莫兒幽幽地看著他,眼底有著掩不去的失落。

他從來沒有這樣過……

為了愛妮絲,他竟然要求她使用預知與讀心術之外的能力。

她不知道能不能做得到,但他卻似乎比她還要明白她可以做到什么程度……

為什么?難道他救她的命不是出於因緣巧合?

她看著他,卻讀不到他的心,很奇怪,他對她的讀心術有著天生的免疫力,舒赫也是,除非他們願意,她才感應得到。

“莫兒?”洛雷夫瞅見了她眼底一閃而過的脆弱,心驀地一緊,突然驚覺自己做了什么,撤了放在她肩上的手,轉身,“罷了,你說的沒錯,你做不到的,我忘了你的預知能力是片段性的,沒有影像,沒有接觸過的人事物,你根本感應不到任何東西。你去睡吧。”

話落,洛雷夫轉身離開,莫兒卻柔聲叫住了他,“等等,讓我試試,好嗎?”

她了解洛雷夫不是--個說話沒根據的人,他說出口的話一定有他的前因後果,既然他說她可以,那么,她就應該可以。

“不必了,我剛剛只是胡說八道,你別當真。”

“洛雷夫,事關愛妮絲的性命,我要救她。”

莫兒溫柔而堅定的話語,像微風輕輕掃過他的心,回過頭來,他定定的瞅著她,看見了她眼底的決心,不由地一嘆,“那可能會耗費掉你的大半精力,讓你一天下不了床。”

“反正夢幻古堡歇業中,我不在乎在床上多躺一會。”她的存在本來就不是為了她自己,有用的時候就該拿出來用。

上天造她這個一個人,是為了救人吧‘既然如此,她就不能有辱使命。

何況,愛妮絲是她的朋友,在世上唯一一個女性朋友。

一只斷手、一只斷腳,一只眼睛的舒赫的臉,少了鼻子的舒赫的臉,臉上長膿包的舒赫,嘴巴歪一邊的舒赫……一張一張的畫裏頭,沒有一張是完整的舒赫。

她等於被他拘禁在房裏,自從她從鬼門關前兜下圈回來以後,他好心的派人送給她各式各樣的畫筆,五顏六色的畫紙,就是不曾親自來看過她,一次也沒有,而她和他的賭約還有四個月又十二天。

她在病床上躺了多久?算來算去,好像躺了一個多月,這一個多月對她而言是一大片空白,她的靈魂飄到中國、飄到天空、飄到海洋、飄回童年,那裏有師父、拂之不去的藥草味和高山、白雲……

沒想到,飄過一外又一處,她的人還是沒飄出拉斯維加斯,醒來,還是在這張大床上,只是少了夢中總是凝視著她的那雙眼。

那是一雙深黑色的瞳眸,好深好深,有時像海洋一般的波濤洶涌,有時像湖一般的平靜無波,他總是這樣守在床邊看著她,告訴她--

“你是我的,沒有我的允許你絕不可以死。”

霸道的無以復加!她想罵他,可是開不了口,她想瞪他,卻覺得眼皮不聽使喚,她想幹脆賞他一個耳光,可是總覺得抬不起手臂……

他一直那樣看著她,守著她,說上一萬次一千次:沒有他的允許她絕不可以死這樣的話,聽得她都佩服起他的羅唆與長舌,好想叫他閉嘴……

那雙眼的主人,清清楚楚是舒赫,連在夢裏,他竟然都還來糾纏她,牢牢的捉住她不放手……是前世造的孽吧?她欠他的,所以連命都不能隨便丟,讓他喚著喚著又給喚了回來。

畫筆沾染上的是暴風雨過後天空清澈無比的藍,這回,她畫的是舒赫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是一雙,不是一只,畫了太多獨眼龍,她有些膩了,待會再想想怎么醜化他。

她很專心,專心到根本沒有感覺到有人靠近,直到那個人低柔的嗓音傳進她的耳畔--

“很棒的畫作。”

是他,舒赫。

“我以為你死了。”眸也沒抬,愛妮絲繼續作差,硬是把畫中那原本漂亮的眸子給狠狠畫上一道紅色的疤。

舒赫對她的冷言冷語絲毫不在意,唇邊反逸出一抹笑,“你想我?”

“去你的!”愛妮絲將手上的畫筆朝他一丟,剛好丟到他那燙得筆挺的白襯衫上,立即為那一抹白染上天空般清澈的藍,挺美的構圖,看得愛妮絲有些傻眼,好半天才找到舌頭,“我要是會想你這種大壞蛋,彩虹馬上就會從天邊冒出來廠

好想好想,在那片天空藍中畫一道彩虹……

如果他同意站在那裏動也不動的話,她真的會這么做。

她的眼神看著他的身體,卻寫著濃濃的渴望……舒赫眉一挑,下意識地退後兩步,她該不會又想動脫他衣服作畫的腦筋吧?

當年被她脫光衣服的恥辱歷歷在目,他永遠忘不掉,但她也合該受到教訓了,千不該萬不該再對他露出這種饑渴的眼神。

如果,她是哈他的身體想跟他做愛,他鐵定奉陪到底,但他知道她不是,她是哈他的身體沒錯,不過是因為畫畫,而不是因為想要他抱她……這對他而言又是另一種恥辱。

一個女人用著閃閃發亮的眼神渴望著他的身體,卻不想跟他做愛……除了愛妮絲,全天下大概找不到第二人。

“看來你恢復得很好。”可以罵人、可以丟東西,還畫了一堆模特兒只有他的畫。

一排看過去,畫裏的主角全都是他,舒赫看著看著,唇角的笑意止不住,眼底的笑意也掩不住。

“笑什么?”她瞪著他臉上詭譎的笑意,一眼便隨即將目光移到他的腹部,莫名其妙地,她竟有一股衝動想要拉開他的衣服看看他的傷口,有沒有刀疤呢?如果有,刀疤又有多深多醜?

聽說,為了親眼看見她平安無事,他任由傷口裂開也不肯乖乖躺在床上休息,守在加護病房外頭十幾個鐘頭。

聽說,她平安無事卻又昏迷不醒,他派了世界各地最有名的中西醫大夫前來拉斯維加斯替她診治。

聽說,他動用了所有可以動用的關係,廢寢忘食的守在她床邊幾天幾夜,只為了把她從鬼門關前救回來。

這些全是張嫂每天端三餐進來房裏時斷斷續續對她說的,像是在播放連續劇,一天一點,卻讓她印象深刻的烙印在腦海中拂之不去。

她不信,一點也不信,自己在他心中竟有這等份量?

想破了頭,終是想出了一點端倪,因為他是個輸不起的男人,因為她還沒有愛上他,所以他不能讓她就這樣死去。

“你很想我,我很高興。”這回,他用的是肯定句。

“我想你?”愛妮絲挑起了眉,似笑非笑的瞅著他,“你是從鬼門關兜了一圈回卒得了失憶症了是不?”

舒赫扯唇一笑,“得失憶症的人恐怕不是我。”

“什么意思?”她瞪著他,感覺體內有一部分的理直氣壯慢慢潰散。

“不要這么快愛上我,嗯?太輕易便贏得賭注實在一點挑戰性也沒有。”

她愛上他?他在說什么天方夜譚!

“你真是自大的可笑。”她竟然會為了張嫂對她說的那些子虛烏有的事覺得感動?舒赫是個什么樣的男人,她寧可相信自己的感覺。

自大、狂妄、變態、自以為是、唯我獨尊、高高在上……

他所做的一切只不過是為了那場賭注罷了,在別人眼中卻是對她的在乎、體貼、深情……

指尖輕順著她火紅色微卷的長發,舒赫彎下身,閉上眼輕嗅著她身上、發上的香氣,淡淡地,真的很淡……

莫名其妙的放心了,雙手從身後越過她的頸間,將她輕柔的環抱在懷裏,舒赫極輕極輕地嘆了一口氣。

他在她的身後,讓她看不見他的臉、他的神情,但,他的指尖好溫柔,擁著她的雙臂像寬大無邊的羽翼,將她密密的護在懷中,倣佛怕一陣風把她給吹了……

很奇妙的一刻,她像是他最珍視的寶,最割舍不下的依戀。

她很想就這么不說一句話,安靜的當只乖巧的貓,只要偎在主人懷裏享受主人對她的疼惜與眷戀,沒有那么多前仇舊恨,沒有那么多計較,沒有那些自尊與驕傲,單純的被愛著

只是,她從來只是只會張牙舞爪廠貓,那種會高昂著下巴走路、對世上所有的一切都漠不關心的自私小野貓。

而舒赫,也不是那種會愛護小動物的善心人士,他不是要愛她,而是要想盡辦法徵服她……

如果,她繼續沉醉在他溫柔寬大的懷中,她將會一點一滴的被他給收服,連皮帶骨吃得一絲不剩。

“別演戲了,舒赫。”她的聲音懶洋洋地,沒有伸手推開他,也沒有伸出爪子抓傷他,更沒有張口咬他,事實上,她平靜又疲憊的讓她自己都了嚇一跳。

是身子還虛弱吧?總覺得提不起勁來跟他上演全武行。

她身後的男人微微一怔,笑開了,“你很不進入狀況,愛妮絲。”

“我沒義務陪你演纏綿悱側的愛情戲。”被他抱在懷裏的感覺很舒服,讓她不太想動,“如果你抱夠了,請你放開我,別像個孩子似的膩著,這一點都不像是鼎鼎大名又冷血無情的地下總統舒赫。”

事實是,她發現自己竟然喜歡極了被他抱著……這是件可怕的事,她絕對,絕對不能讓這種感覺繼續下去。

是什么時候開始的?她對他的感覺竟然松動了?因為張嫂的那些話?還是因為太久沒見到他,所以忘了他是個多么壞又多么狠毒的男人?

“激將法對我沒用。”舒赫還是抱著她,既然她沒有掙扎,他也就維持著原本的姿勢不動。

他喜歡這樣抱住她,可以聞到她身上的香氣,可以親昵的靠在她敏感的頸間、耳畔,看著她不自主地臉紅、不安、慌亂失措……

有多久沒有抱過她了?可以這樣抱住她,聽她說話,曾經是一個多月來最深最深的企盼,最濃最濃的渴求,只差沒把天都掀了,才把她從鬼門關前拉回來。

每天聞著她身上的香氣,濃一些些便讓他焦躁不已,淡一些些便讓他狂喜不休,折騰到底,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非得這樣在乎一個人……純粹是為了那場賭注嗎?

他知道不是,卻不想深究真正的原因。

“什么東西對你有用?”

“還沒想到。”

愛妮絲輕哼了一聲。

“晚上陪我出席一場晚宴。”

“不要!”

“那洛雷夫--”

“夠了!你這個小人!”就知道他狗改不了吃屎!還以為他轉性了呢,結果還是拿洛雷夫威脅她!

“所以你答應了?嗯?”

“廢話!”她氣怒的甩開他還賴在她身上的雙臂,起身。

“打扮的溫柔賢淑一點,我想把你介紹給我的兄弟……們,可別讓我丟臉,晚上七點,我請路易來接你。”

“那你呢?”他不跟她一起去?

“怎么?舍不得我?”

咻一聲,床上的抱枕倏地朝他飛過去--

舒赫大笑出聲,優雅的走出房門,還禮貌的替她把門給關上,關門前,他又叮囑了一次,“記住,穿得端莊點。”

她平日穿得很不端莊嗎?在她身上的衣服除了長裙不然就是及膝魚尾短裙,因為她喜歡飄逸的感覺,這個舒赫為什么一再提醒她要穿得端莊點?看來,他非常非常非常重視今晚的宴會。

那倒好!愛妮絲明眸一閃,笑開了臉。

既然這個宴會對他這么這么的重要,那她當然得好好用心打扮一番不可,絕對要讓人一眼便驚傃萬分……

火紅色低胸晚禮服,配上她的火紅色卷發,迷人的讓人窒息。

愛妮絲刻意把胸口拉得比正常高度再低下幾公分,讓雪白的豐盈隨著她的扭腰擺臀隨時隨地呼之欲出,緊貼住她曲線的裙擺,她也要求裁縫師硬是把它改短,隱隱地露出僅著一件火紅色丁字褲的粉嫩俏臀。

這一身裝扮真是辣得不得了,連她自己都對著鏡中的自己頻頻吐舌頭,不過為了扮演好今天她花癡的角色,除了衣服,她還得賣命演出才行,噘起小嘴兒的性感,晃動著奪命本錢的那股美感與騷勁,缺一不可。

走進宴會廳,愛妮絲果然一出現便惹人驚傃,低呼連連。

她風情萬種的一笑,扭腰擺臀的更是起勁,一路在眾人的熱烈目光中晃到舒赫面前。

如果他的眼睛沒瞎,他應該看得到她展示給眾人看的美臀、美背和美胸,如果他是個正常的男人,他該會為了在他一再提醒她要端莊打扮的前提之下,她還刻意搞砸自己的形象而讓他丟臉覺得十分十分的憤怒,甚至當場把她拉到外頭去叫她換件衣服再進來,不然,就幹脆假裝根本不認識她這個“騷貨”。

可是,什么都沒有……

舒赫不僅笑著展開雙臂迎接她,還似乎非常高興她打扮成這個樣子。

“你好美,愛妮絲。”舒赫擁住她,指尖不安分的流連在她的俏臀上,輕柔的撫觸著,唇則靠向她的耳畔輕聲低哺著,“你特意穿成這樣是來誘惑我的嗎?你是不是怪我太久沒碰你了?嗯?放心,我今晚一定會好好滿足你。”

他指尖傳來的電流讓她輕喘了一口氣,裸露一半在外的酥胸此刻正因為他的擁抱而緊緊貼在他胸前,她的心跳不自覺加快,臉也紅了,再聽到他對她說的話,全身起了不自在的紅量。

她穿這樣明明是來氣死他的,怎么她覺得自己好像掉進了一個設計好的圈套中?

他的手掌好熱,吹在她頰畔的呼息也好熱,大庭廣眾之下他不斷的在挑逗她,讓她的雙腳都快要站不穩了。

“該死的!你放開我!”她是要演花癡,可不是要現場上演A片!

舒赫輕笑,放開了她,卻轉而牽住她的手,“來,時間到了。”

宴會廳的大燈突然關了,會場的人卻沒有驚惶失措,不一會,耳邊聽到了生日快樂的音樂,不一會,她的面前推來一個十層高的大蛋糕,上面已點滿了各式各樣顏色的蠟燭……

“生日快樂!愛妮絲。”舒赫俯低身子吻住她的紅唇,深深地,直到她酡紅著臉,再也無法呼吸。

“生日快樂!”

眾人的祝福此起彼落,鼓掌聲、歡呼聲,還有放彩炮、開香檳的聲音……

“許願吧,三個願望,我可以幫你達成兩個,只要你說出來讓我知道。”

愛妮絲幽幽地看著舒赫,眼中除了驚喜、感動,還有濃濃的迷惑、懷疑與不知所措。

“我想不出來……”她已經太久太久沒有過生日了,連生日都忘了,怎么可能想到自己可以有什么願望呢?

太突然了,她的腦子根本一片空白,除了舒 主張溫柔的可以化成水般的俊顏,她甚至看不到其他的人、其他的東西……

“你可以要求我放了你,也可以要求我愛你,更可以要求洛雷夫愛你,如果你要……我都會達成你的願望。”

什么?愛妮絲迷惑的瞅著他,他說真的還是假的?他願意放了她?

看著她傻愣愣的模樣,舒赫大發慈悲的拍拍她的臉,“讓我替你說吧,第一個願望,離開討人厭的舒赫;第二個願望,嫁給洛雷夫;第三個願望,永遠快樂、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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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永遠快樂、幸福……

舒赫在說這句話時,不知道為什么,竟讓她聽得一陣鼻酸。

後來愛妮絲才明白,原來,是為了別離。

他真的放她走了。好奇怪,她竟一點都不覺得驚喜。

“你真的要娶我?”側過臉望著洛霄夫,愛妮絲幽幽地問道。

她不知道舒赫是怎么辦到的,洛雷夫不僅親自到拉斯維加斯來參加她的生日晚宴,而且還答應舒赫娶她。

莫名其妙的可笑!

她從來就沒想過要洛霄夫娶她,就算洛雷夫真的要娶她,她也不會嫁。

舒赫憑三個願望就要決定她的未來與一生嗎?如果她是那么容易被擺布的人,當年就不會有脫他衣服的勇氣。

天知道當時他瞪視著她的眼神有多狠!在全身被下了藥之後,他的身子半癱了,可是眼神卻依然犀利非常,看得她心驚,卻讓她的筆動得越快,畫得更是起勁。

這樣的男人天下少見呵,有氣魄有骨氣不說,竟然還肯為了贖一個女人出賣自己的性命……

那個女人她一直不知道是何方神聖,現在要她猜,絕對是黛安。她忘不了他曾經拿他的命交換,只要她答應不傷害黛安……

所以,他該是很愛很愛黛安的……

但,他卻把她給帶回家……是為了氣黛安嗎?而現在終於了解黛安對他的心了,所以便大大方方的讓她走?

對他而言,她只是個可有可無用來增加生活情趣的俘虜,是吧?“我會娶你。”洛雷夫淡淡地道。

才一個恍神,耳朵便傳來洛雷夫的聲音,他說,他願意娶她?

“為什么?”

“我答應了舒赫。”

“這個我知道!可是,你為什么要答應舒赫?舒赫又為什么非得要你答應娶我不可?這幹他什么事呢?”

放走她就算了,還多管閒事的要另一個男人娶她?怎么,她看起來就這么可憐?可憐到連冷血無情的舒赫都大發慈悲的要替她圓夢找郎君?

“這是交換你自由的條件。”

她怎么越聽越迷糊,“我不懂……”

“要他放了你的條件就是我娶你。”

“說到底,他為難的人是你,不是我。”她得到一個很可笑的結論,一個連她都搞不清楚為什么的結論。

舒赫知道她喜歡洛雷夫,所以要洛雷夫娶她?但,為什么呢?她不是他的仇人嗎?他為什么要替她達成願望?再說,洛雷夫為什么要答應舒赫?她的自由對他而言比他的一生幸福還要重要嗎?

“對我而言,並不太為難。”

“什么?”怎么今天洛雷夫說的話字字都像是天書似的?

他說,要他娶她並不是太為難,是這樣嗎?那么,他的意思是不是--他喜歡她?見鬼了!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我想,舒赫愛上你了。”

“什么?”愛妮絲再一次當起了鸚鵡,而且是只笨鸚鵡,她傻愣愣的看著他好一會,隨即爆笑出聲,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洛雷夫,喔,老天!你究竟在說什么?”

舒赫會愛上她?

真要如此,她可逮到機會好好整死這個壞男人了!

都在,顯示舒赫和黛安兩個主人翁都在家,可能是剛剛回來忘了關門。

夜很深很沉,裏裏外外都安靜的令人意外,沒看見保鏢,不過這也沒什么好奇怪的,舒赫的那些保鏢通常都是神出鬼沒,該出現的時候自然會出現,不該出現的時候也不知躲到哪去。總之就不會出現。

只不過,真的太安靜了,現在是他們不該出現的時候嗎?大廳還亮著昏黃的燈,隱隱約約還可以聽到音樂聲,奇了,是誰大半夜的還有閒情逸致聽音樂?而且是那種很羅曼蒂克的藍調。

看來,洛雷夫對她說的話都是子虛烏有的事,舒赫沒有她在身邊,日子可過得更逍遙浪漫了,也許,此刻他的懷中正躺著一個女人,她這么冒冒失失的衝回來,可能剛好破壞了他的好事。

愛妮絲杵在大廳外很久,遲遲沒有伸手打開門,鑰匙還在她身上,她隨時可以旁若無人的走進門,只不過,似乎並不需要,因為走得近些,她發現大廳的門根本沒關上,只消輕輕一推,門就開了。

洛雷夫跟她說什么來著?

“為了日以繼夜守護你,舒赫的傷口一直無法復原,一直到你真正清醒之後,他才再度入院養傷。”

“我想他第一次發現自己竟然也有在乎的女人,所以嚇得想趕快把你從他的生命中送走……”

呵,她一個字也不信,但從洛雷夫口中親口說出來的,又讓她不得不信,所以她索性偷偷溜回來……她要得到一個確定的答案,雖然她也沒想過知道這個答案之後她能做什么?想做什么?但,她就是要知道。

可是,這個答案她根本就不必問了,因為大門已經被她推開,大廳裏,舒赫正低頭吻著黛安,深深的吻著……

一抬眼,舒赫的視線與門外的她對個正著,眸子閃過一抹意外,隨即掩去,正要開口,卻見愛妮絲回過身,快步跑了出去--

她跑什么呢?她為什么要跑?

夜風呼呼的吹在她耳邊,她聽到自己急促不已的心跳聲,卻怎么也停不下腳步,尤其,她聽到了身後追來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她下意識不斷的跑,死命的跑,打定主意要把身後的人給甩掉。

“愛妮絲!快停下來!”舒赫在風中大喊著。

“不要!”他幹什么拼了命追她?他以為他們在拍愛情電影嗎?

“別任性!快停下來!別再跑了!前面太--”舒赫的警告還沒出口,一陣槍響突然如雨後春筍般的響起--

“啊!”愛妮絲的胸口中了一槍,痛得她身子一軟跪了下去。

“愛妮絲!”舒赫的神色一沉,奔上前將受傷的她摟進懷中,“傷到哪裏?撐得下去嗎?”

“……可以,死不了……”槍傷對她而言好像家常便飯,痛歸痛,卻沒有太多的恐懼,“這些人是誰?為什么要對我開槍?”

舒赫不語,攔腰將她抱起,“我們得衝到安全的地方,這裏太空曠了,沒有遮蔽之處。”

她睜開眸子望住始終沉著臉的他,“你……要抱我走?”

“不然呢?”

“你怕我死?”

舒赫瞪著她,“再不走,這回你肯定死定了。”

都死到臨頭了,這個女人還咯唆個什么勁啊!真是個白癡!

舒赫抱著愛妮絲跑得飛快,身形飄忽,讓遠方的殺手有些看不真切,子彈始終沒有再見血,因此,四面八力的流彈突然涌上,打算來個歪打正著。

“你抱著我跑,死的人可能是你。”她雖受了傷被護在他懷裏,可是她的耳朵還是聽得見不斷呼嘯而過的槍聲。

舒赫不答腔,就像上次他受了重傷還負傷回來救她一樣,明明身上流著血,卻大氣也不吭一聲。

想著,愛妮絲的眉頭皺了起來,他,現在會不會也受傷了呢?

“你很愛我?”她突然問。

舒赫一怔,莫名其妙的低頭看她一眼。

“我想你一定很愛我,愛我愛到可以為我死的地步,是嗎?”她對他笑,笑的十分凄楚動人。

舒赫把眼神移開了,專注的躲那越來越多的子彈,老實說,他有一股衝動想把她給劈昏,免得她一再的影響他的注意力。把他們兩個人危在旦夕的性命當遊戲在玩!

他不語,她索性繼續發揮她舌燦蓮花的長才,“你不會貴人多忘事吧?我們的賭注是讓我愛上你,不是讓你愛上我,這回你輸得未免太多了”

她說了那么多,究竟想說什么?

“你如果不承認愛我。那就放我下來,我不要一個莫名其妙的男人為我而死,那很可笑。”

原來,她是在擔心他?

“如果我真的愛上你,你會怎么樣?”

唇角噙著一抹笑,愛妮絲冷冷地道:“笑上三天三夜。”

突然間,耳邊傳來砰--聲--

很近很近的槍響……

“那可真不值啊!”舒赫一笑,唇角滲出了血。

愛妮絲見狀慌了,“不……”

“我可能保護不了你了。”

“不要……”她的眸子漾出了淚光,雙手緊緊抱住他。

舒赫身子一晃,手--松,整個人往地上倒去……

“又是那個女人!那個掃把星!”黛安守在急診室外不停的走著,路易等-幹人等全杵在一旁,“你們這些保鏢在幹什么?竟然讓他受傷中彈?哪一天不好去逍遙快活,偏偏選在你們家主人特別需要你們的這一天?”

路易低頭不說話,雖然要他們全都出門去吃喝玩樂是主人堅持的主意,但要是他早一點趕回來,主人就不會有事,說到底,他還是難辭其咎,罪該萬死。

一堆人不說話,黛安也無人可罵,直到急診室的燈熄了,幾個醫生和護士從裏頭走出來,眾人才緊張不已的一擁而上。

“很抱歉……”

“什么?你說抱歉是什么意思?”黛安沉下臉。

“我們已經盡力了,雖然他身上的槍傷沒什么大礙,但是他的腦後方卻受到強烈的撞擊,所以--”

“還是沒救了?”

“不,是失憶了,他可能會忘記所有的事、甚至連他自己是誰都忘了……”

點滴、針筒、胸口的繃帶和劇烈的疼……

愛妮絲悶哼一聲,眨了眨眼,想再睡去,腦海中卻--閃而過舒赫那張帶血的臉龐,這讓她倏地睜眸,冷汗涔涔的不顧身上疼痛的坐起身。

床邊,坐著一個男人,一個她以為永遠也不會再見到的男人--俄國黑手黨二頭目,安東尼。

“你怎么會在這裏?”惡夢一場,她永遠忘不了他們的無情無義。

“這句話該讓我來問你,愛妮絲,你怎么會在這裏?而且還和舒赫在一起?”

愛妮絲冷冷的別開眼,“他在一個多月前找到了我。”

“這個我知道,只是,他不僅沒有殺你,還拼了老命救你,為什么?”

“我怎么知道?”愛妮絲扯扯唇,“也許,他貪戀我的美色。”

“他這種男人,要什么樣的美色沒有?不必連命都不要了吧?”

說到這,愛妮絲異常冷靜地看了安東尼一眼,“他呢……死了嗎?”

“沒有。”

聞言,愛妮絲閉上眼,松了一口氣。

“離開他,愛妮絲,我不知道你兩年前是怎么躲過一劫的,但是現在的你更需要找地方躲一躲。”

“我不懂……”

“有人泄漏你是二二一五,你的身份曝光了,仇家會不斷的找上門來。”

“有人泄漏……”愛妮絲的心一震,“你的意思是…。舒赫泄漏了我的身份?不可能,要是如此,他又何必救我?”

“不是他,是黛安。”

“什么?黛安怎么可能知道……”

“她曾經是我們的雇主,她看過你。”

“她曾經是我們的雇主?”和黛安有關的案件不該是都和舒赫有關?“你的意思是--”

“當年她自導自演甘願受俘,讓舒赫自己拿命前來交換她,你看管舒赫整整七個小時,等著交換的人質就是黛安。”

“什么?”愛妮絲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黛安其實是要舒赫的命,結果舒赫命大又智慧過人,硬是逃了這一劫,而且還更加坐穩了黑幫係統的寶座,這兩年多來,她對我們可是如芒刺在背,就怕我們違反道義告她一狀,好不容易事情過去兩年多了,-切都平安無事,誰叫你還出現在她面前、她家裏?”

“她自然不可能放過你,便偷偷放出風聲,讓仇家找來拉斯維加斯、找上你,連我們都聽到風聲了,所以馬上趕過來,沒想到我們早一步到,但你已經離開舒赫那間大宅……正松了一口氣呢,天知道你怎么又突然出現了?槍林彈雨的,連我都為你捏一把冷汗。”

原來,舒赫放她走是故意的?因為他知道仇家會找上門來殺她,所以才把她交給洛雷夫,讓他帶她走?

不……他不可能對她這么好……

但是,他死命保護她是事實,為她受傷也是事實,就算她全部假裝沒看見、沒聽見,但事實已經存在,不是嗎?

他愛她……

他愛她呵……

鼻子好酸,是醫院的空調太冷了嗎?讓她的眼睛也快酸得睜不開了。

“世界著名的國際投資者,有著天生賭徒封號的東方傳奇--舒赫,即將於二十五日於他名下的拉斯維加斯賭場飯店和前老板的獨生女黛安小姐,舉行一場世界級的豪華婚禮……”

坐在計程車上,愛妮絲叫司機以最快的速度開到舒赫大宅,腦海中不斷閃過稍早之前的報紙商業版頭條新聞,整個人悶得快窒息。

她以為她可以不用擔心舒赫的,因為他既然知道有人要傷害她,就該知道是誰在他眼下放出的消息,心裏一定有所防範,怎么還會娶黛安呢?

好吧,就算他真的不知道黛安就是兩年半前害他差點沒命的罪魁禍首,他也不知道黛安是那個放出消息要害她的人,但,他愛她不是嗎?怎么會娶黛安呢?而且還這么快……他的槍傷復原了?以他的個性根本不可能這樣急急忙忙就結婚,這其中一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原因。

“到了,小姐,你確定是這裏嗎?門外站了好多人呢。”

“謝謝。”塞了一張二十元美鈔給司機,愛妮絲不理會司機眼中的擔憂,打開門下了車。

才走到門口,愛妮絲就讓一名保鏢給攔下。

“讓開,我要見舒赫。”

“很抱歉,除非有黛安小姐的命令,我們不能讓你進去。”

“你們究竟是聽舒赫的還是黛安的?”愛妮絲犀利的眸子掃過他們,“去通知舒赫,他會見我的,除非他的膽子被嚇破丁,準備當個縮頭烏龜,不然就是他斷了一只腿,根本走不出來!”

“你--”

“如果不想我把他咒到死,就快去通報他我來了,我今天非見到他不可,如果他不想見我,可以親自拿把槍出來把我的腦袋轟了,省得看了礙事。”

保鏢們沉著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沒有人可以下個英明果敢的決定。

黛安小姐要他們閉嘴,就當做從來沒有愛妮絲這個人存在,否則上刀山下油鍋,可能一樣也少不了。可是,他們心知肚明,舒先生是為了保護愛妮絲才受傷,她在舒先生的心中一定佔有十分重要的位置,要是舒先生哪一天恢復記憶了,而他們其中一個膽敢傷了她,同樣得上刀山下油鍋。

“怎么回事?”就在愛妮絲準備強行進人的前一秒,他們的身後突然傳來一陣低沉的嗓音。  。

“舒先生!”他們像看到救星一樣看著舒赫。

“舒赫!”愛妮絲也看見他了,比她想像中的好,高大英挺帥氣,鐵灰色的西裝穿在他身上,比一流的模特兒還像個模特兒。

“你是……”

愛妮絲挑高了眉,對上他一臉的困惑,“你不認識我?”

“我該認識你嗎?”

“廢話!你整整找了我兩年半,你甚至沒看過我的臉都能把我找出來,我相信就算我死了被埋在土裏,你都可以憑著那股香味把我從墳墓裏挖出來……你竟然說你不認識我‘;”

舒赫的眉頭興味的挑起,唇角逸出了一抹笑,“你說話通常都是那么……呃,特別的嗎?”

“你以為我在跟你開玩笑?”

舒赫聳聳肩,看了身旁的保鏢一眼,開口問道:“我認識這位小姐嗎?”

那名保鏢看了一眼氣得快要冒煙的愛妮絲,還是選擇明哲保身,“報告舒先生,沒見過,我想……她只是想要找借口見舒先生,就像很多聽到舒先生要結婚就忙不迭趕來挽回局面的那些女人一樣。”

聞言,舒赫淡淡一笑,看著她,“這位小姐,你聽到了嗎?他們說我不認識你,你走吧!”

“你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愛妮絲伸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你可以為了救我連命都不要了,怎么可能忘了我?”

“我可以為了你連命都不要?!”

“沒錯!就是這樣!你的左腹部也有一道很深的傷口,那是我親手拿刀刺進去的,你根本無法否認曾經認識我的這個事實!”

舒赫瞇起了眼,兩手環胸若有所思的瞅著她,“說了這么多,你究竟想要跟我說什么?”

深呼吸再深呼吸,愛妮絲氣急敗壞又挫折不已的瞪視著他,他看來真的不認識她,而且還把她的話當成屁。

“無話可說了?那我走了。”舒赫拉開她的手,轉身走進大宅。

“你不能娶黛安!”情急之下,也顧不了許多了,愛妮絲衝到他面前仰頭看著他,“你可以娶全天下任何一個女人,就是不能娶她。”

“不能娶她?你是想叫我娶你吧?”舒赫的唇角陡地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溫柔帶著邪氣的臉逼向她,修長的指尖驀地扣住她的下顎,俯下臉,他的舌尖挑逗似的舔過她的唇,“你想要這個嗎?還是這樣……”

他深深的吻住她,探進她的嘴裏,愛妮絲一愕,呼吸急促了起來,心,也狂烈的跳動著。

他的吻好溫柔好溫柔,柔得像清泉,深情隨綣得像大海……她從來不知道他可以這么溫柔的吻著她……

不,她知道的,只是那一夜太不堪,不堪到她根本不想再想起事後他那近乎彌補似的溫柔的吻……

是彌補吧?所以,他寧可受她一刀?是這樣嗎?她有些恍惚的睜開眸子看著他,如果那一回的溫柔是彌補?那這一回呢?

“夠了嗎?美人?”他停下了吻,眸子帶笑的瞅住她被他吻得嫣紅的唇瓣,用指尖輕輕拂上它們,“我要結婚了,最近會很忙,但是婚後……如果你想要,就來找我,我一定奉陪到底,嗯?”

聞言,愛妮絲的心一震,幽幽地看著他,久久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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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21 00:27:19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舒赫就這樣掉頭走了,連多施舍她一眼都不願意。

對他而言,她真的只是個暖床的對象而已嗎?

就是不願相信,他可以這樣輕易把她忘了……

“他喪失記憶了,要是我是你,會馬上離開拉斯維加斯,從此不再踏上這塊土地。”

愛妮絲緩緩地轉過身,面對黛安輕笑的臉。她很少笑,看來她的心情真的很不錯,是因為她即將要嫁給舒赫?

“他早就把你忘得一千二凈了,死心吧,回到你該回去的地方,免得死在異鄉,枉費他對你的一番苦心。”黛安心知肚明,舒赫是故意把愛妮絲送走的,以他的組織地位,任何臺面下的動作根本逃不過他的眼。

只不過,她相信他查不到幕後主使者是誰,因為她靠他太近,近到他根本無法防範她,更何況他還可以為她死,好吧,就算他真的非常神通廣大可以查得出是她也無所謂,他只能把愛妮絲送走,卻對她無可奈何。

現在好了,他失憶丁,過去的一切對他而言是一片空白,而她,理所當然成為他最親密的人,因為他們兩個住在一起,他根本不會懷疑他和她的關係,就只差一道正式的手續而已。

再一步,她就名正言順是舒赫的妻子,總有一天她可以不著痕跡的殺了他,坐穩黑幫霸主的寶座,奪回曾經屬於父親的一切……

“為什么要這么做?”愛妮絲不明白,殺了舒赫對她有什么好處?“你知道嗎?舒赫可以為你死,也不要你受任何一點傷害,你一點都不感動嗎?在這個世上,你還找得到這樣舍身為你的人嗎?”

黛安瞇起了眼,“你在說什么?”

“你是真心想要嫁給他嗎?”

“當然。”她面色不改的說。

“究竟,你要他身上的什么東西?”

聞言,黛安神情一凜,犀利的眸光一閃,“你知道了?”

“是的,我知道你就是當年雇用我們引舒赫人甕的雇主,你的目的是要他死,沒想到他福大命大逃過了一劫,現在呢?你還是要殺他,對不?等了這么久,終於讓你再次等到時機,是吧?”

黛安陰柔的笑了,“你是個笨蛋嗎?你裝作不知道是我就算了,我還可能放你一馬,現在……看來你只有受死的份了。”

愛妮絲不理會她的威脅,執意問清楚事情的始末,“為什么?他對你這么好。你為什么非要他死?”

“哈,他對我好?他要是對我好就不該搶走我父親的江山!他要是對我好就該把所有的一切都還給我!他輕而易舉的接收我父親拼命闖下的事業版圖,坐享其成,為了成為全球黑幫體係的霸主,他不惜謀殺了我父親竄位……

“對我好?呵,那只不過是他怕被人說短而故意布下的障眼法罷了,他讓全世界的人都以為我父親是病死在床上,在別人面前,他又用他的性命來維護我,讓所有的人都以為他忠肝義膽……一切都是狗屁!別人可以受他蒙蔽,我可不會,他的那些小把戲我全看在眼底!”

愛妮絲搖搖頭,“如果他真有心,要除去你而不落話柄是輕而易舉的事,更何況,他是真心護你的--”

“夠了!我不需要聽你這種笨女人在我面前說教!”

“黛安--”

“你擔心你自己吧!愛妮絲,今天你跑到這裏,就該知道你可能回不去了。”

“你還是執意要傷害舒赫?”

“我和他的事用不著你管,不過……你也管不著了。”黛安一笑,手一揚,眾保鏢全圍了上來,“把她給我……”

黛安的話還沒說完,愛妮絲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拿刀抵住她纖細雪白的頸項,“你們可以試試看是我的刀子快,還是你們掏槍的速度快。”

“你--”黛安氣怒的看著愛妮絲,想都沒想到她的身手可以這么快。

“你忘了我是俄國黑手黨的殺手嗎?雖然我從不殺人,可不代表我的身手很弱。”她只是怕血而已,別人的血。

“黛安小姐!”保鏢們看著被挾持的黛安,有些緊張了。

愛妮絲發號司令,“叫他們全給我退到後頭去!”

黛安看著她,噘起嘴來,不甘願的道:“照做!”

眾保鏢退開了,愛妮絲的刀鋒卻在黛安的頸項間不經意的劃下一道血痕。

“乖乖跟我走,我答應舒赫不會傷害你,不過,你要是敢輕舉妄動,要知道……我是個殺手,而你對我而育一點意義都沒有,殺了你,我的眉頭都不會皺一下,如果你敢傷害他,那你只有死路一條。”

黛安冷冷的瞅著愛妮絲,陡地笑出聲來,“你愛上他了?”

愛妮絲一愣,皺起了眉。

“我猜對了?”黛安又說。

愛妮絲不語,押著黛安往後退,她必須先離開這裏,只要黛安不在舒赫身邊,她就不必擔心舒赫的安全。

“愛上他可是件很悲慘的事,在他的世界裏,賭勝過金錢、女人、權勢、地位,他是個天生的賭徒,只要下注,他就非贏不可,無所不用其極……就算他愛你,也隨時可能為了賭注甩掉你,那種男人的眼埋沒有真愛。”她不會傻得以為嫁給他,就等於自己掌握了江山,因此,她非除掉他不可。

“放下她。”

聞聲,愛妮絲一怔,回眸,竟瞧見剛剛已經離開的男人不知何時已靠得她這么近,而且還拿著一把槍指著她。

“放下她,否則,你會比她更早死。”喀一聲,舒赫的手槍瞬間上了膛,眼中寒光懾人。

他,真的會殺了她?

是啊,她忘了,他已經失去記憶,對他而言,她只不過是個陌生人,或者是一個急著跳到他床上的女人。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不管失憶前失憶後,他最在乎的女人永遠都是黛安,不是她愛妮絲。

心,微微痛著,不知名的酸楚涌上鼻端,讓她心情低落的說不出話來。

“現在放開她,我會讓你平安離去。”

舒赫的嗓音像春風一樣溫柔的拂過她的耳畔,像是低哄,有那么一剎那,她以為他是認得她的……

愛妮絲幽幽地抬眸瞅著他,想確定什么,胸口卻驀地被人狠狠一撞,剛好打中她之前中槍的傷口。

“啊!”她痛呼出聲,手上的刀子瞬間落地,黛安回身,拾起地上的刀子便要往她身上刺去--

“住手!”一聲低喝制止了她。

“舒赫?”黛安回眸,懷疑的瞅著他。

“我說過要放了她,說到做到,讓她走。”見到愛妮絲胸前的衣服瞬間被血染紅,舒赫的心輕輕地揪了起來。

“可是--”

“乖,聽話。”舒赫俯低身子吻上黛安的唇,“我們快要結婚了,別鬧事,嗯?何況我們並不清楚她的來歷背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好……吧。”還沒成婚,她可不想讓舒赫以為她是個討人厭又霸道的女人,反正要處理掉愛妮絲對她而言根本不是太難的事,尤其當她坐上舒夫人的寶座,而舒赫又失憶的當下。

她是被洛雷夫拎回醫院的,像只剛從血堆裏被撿回來的流浪狗。

洛雷夫始終沉默不語任一堆醫生護士在她身上忙得不可開交,直到所有的傷口治療結束,病房恢復了寧靜。

“不準再去找舒赫了。”

愛妮絲抬眸,想說什么又閉了嘴。

“再去找他,你只有死路一條。”

“洛雷夫……”

洛雷夫嘆了一口氣,走近她的床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你想說什么?”

“阻止這場婚禮,好嗎?黛安會害死他的。”

“你很擔心他?”

她找了個最合理的理由。“看在他這么舍身為我的份上,我本來就應該--”

“你愛上他了?”

“沒有。”

“那就免談。”

“洛雷夫……”才喚一聲,愛妮絲便咬住唇,別開了眼,“我求你,好嗎?阻止這場婚禮。”

“你愛上他了?”洛雷夫再一次開口問道。

火氣冒上了愛妮絲的眼,她惱羞成怒的瞪著他,“你什么時候變得這樣咄咄逼人了?”

“從你對霍曼下毒讓他差一點死掉,從你不聽我的話偷偷溜走,又一次一次帶傷回來開始。”洛雷夫的聲音冷了。像北極的冰山。“我……”愛妮絲無言,是她錯在先。

“如果你不愛他,我不會為你出這個頭。”

愛妮絲眼一閉,屏住呼吸,直到快要缺氧了才道:“是,我愛上他了。”

天殺的!她為什么得在自己暗戀的人面前承認自己愛上另一個男人?罷!就算她還給舒赫的救命恩情好了……她只是報恩而已。“為了救他,你什么都願意做?”

聞言,愛妮絲望著洛雷夫,毫不考慮的點點頭,“我願意,只要你有辦法救他,我什么都願意做廠

洛雷夫微微斂眼,唇角浮現一抹若有似無的笑,“那,聽好了,我要你一輩子都待在夢幻古堡,還有……陪我一夜。”

“你來了。”舒赫開了口卻沒抬頭,依然翻著手中的組織檔案。

“嗯。”洛雷夫修長的身軀斜靠在偌大的原木桌上,指尖輕敲著桌子,“你究竟想玩到什么時候?”

“快了,只不過,你連一個女人都看不好讓我很困擾,當初說好了,我放人,你帶她回布拉格娶她進門,怎么你卻讓她跑了回來?”

“我告訴她你所為她做的一切。”

舒赫一頓,抬眸,“所以,她很感動的愛上我了?”

“是有點動容,不過你在槍林彈雨中護著她的那場戲才是最重要的,一個可以為她死的男人,著實讓人無法抗拒。”

“哈--多謝你沒有出來英雄救美。”那場戲可完全不在他的計劃之中,不過既然發生了,那也只好將計就計。

“你很高興我沒出來破壞你的好事?”

“不,是意外加不解,愛妮絲對你究竟算是什么?你願意為了她的自由而答應娶她,表示她對你很重要,但,你卻容我在你面前瞎搞胡搞……甚至把她從古堡帶走,為什么?”

“是她下定決心要跟你走的。”

洛雷夫嘲弄的一笑,“你不會是因為她愛我才要我娶她的吧?認識你這么久,還不知道你這個人竟有如此體貼的一面。”

我當然沒有那么好心,舒赫在心裏輕哼一聲。

對他而言,把愛妮絲送回洛雷夫身邊是一舉兩得之計,可以為難洛雷夫,也可以讓愛妮絲對他迷惑加感動,要不?她又怎么可能從機場回過頭來找他?經過槍林彈雨的那一仗,就如洛雷夫所言,她不愛上他都很難了。

他要她愛上他,這是當初設下的賭局,而這個賭局始終在進行著。

“說吧,今天上門來的目的?”舒赫懶洋洋的抬眸,擱下手中的檔案。

“如果愛妮絲愛上你,然後呢?你想怎么做?”

舒赫灑然一笑,不甚在意地道:“你以為呢?只不過是個賭注罷了。”

“我不知道她是真的喜歡上你還是為了報恩,總之,她求我救你,不計任何條件。”

舒赫眼一瞇,聽出了洛雷夫的弦外之音,“什么條件?”

“陪我一夜。”

舒赫一怔,目光若有所思的掃向洛雷夫,“你說什么?”

“其實她沒什么損失,總之她要嫁我了,陪我一夜是遲早的事,不,不是一夜,婚後就是每一夜了。”

“哈--”舒赫笑得很難看,不過還是勉強笑了,“為了救我,她寧可陪你上床?所以,她是很愛很愛我嘍?”

“也許,你該不會很意外吧?”

“當然不會,你忘了我是天生的賭徒?所謂天生賭徒的意思就是天生具有賭博的細胞與敏銳度,輸贏一眼便定。”

洛雷夫眸光一閃,笑了,“是嗎?那我走了。”

“等等,你來不會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些莫名其妙的事口巴?”

洛雷夫聳聳肩,“我以為有些事你可能會很在意,所以才來通知你一聲,不過,我看是沒什么影響,這樣我就放心了,等到喜帖印好了,我會派人送過來,我們兩個同時要結婚,那老頭一定很開心。”

舒赫沉了眼,說不上胸口的鬱悶叫什么,“你不會真的要娶愛妮絲吧?”

“這不是你的主意嗎?讓我不好過?”洛雷夫一笑,難得露出幸福的表情,“等我的喜帖。”

“等等--”

洛雷夫再次停下腳步,“今天你很咯唆,舒赫。”

“我已經抱過她了,這樣……你還要?”

“什么!”洛雷夫的眸子危險的瞇起,“再說一次!”

“我說我已經抱過她--啊!”舒赫的左臉硬生生受了洛雷夫一拳,細細的血絲從唇角流出。

“你該死的當初答應過我什么?她是自願的嗎?”

“當然不--”話未落,舒赫的右臉又受了他一掌。

“你真該死廠洛雷夫提起他的衣領,拳頭-揚,正要落下,外頭的保鏢已聽到動靜敲了敲門-一一

“舒先生?你沒事吧?”

“再不走,你就走不了了。”舒赫懶洋洋的撇撇唇,伸手抹去唇角的血。

“舒先生?”門外的保鏢又問。

“這筆賤我會再跟你慢慢算。”洛雷夫松開手,瞬間隱沒在窗邊。

門外的保鏢衝進來,看到臉上帶傷的舒赫,以最快的速度把四周裏裏外外全檢查一遍。

“舒先生,剛剛--”

“有偷兒跑進來,我們打了一架,他一聽到你們的聲音就跑了。”黛安把他的人馬全調去守大門,派在他身邊的都是些沒啥用的家夥,也好,這些笨家夥比較好哄,而且必要時他一個人就可以擺平他們。

“偷兒?”這間大宅前前後後也有十來人守著,竟有偷兒敢來?保鏢愣愣的看著舒赫一會,才公式化地道:“都怪屬下保護不周,讓舒先生挂彩。”說著,伸手便要掌摑自己的臉

“住手,別跟我來這套。”看了很惡心。

“是,舒先生。”

“出去吧。”舒赫揉揉太陽穴,疲憊的朝他們揮揮手,“我很累了,沒我的允許,任何人不準再來吵我,否則殺無赦、”

她是怎么廠?為什么又來到這裏?看他最後一眼對她而言很重要嗎。

不,只是告別,告別一個過去,一個她不應該會眷戀懷;念的過去,但,真的是這樣嗎?不眷戀?不懷念?

偏偏。這幾天她腦海中想的全都是舒赫,夢中的那對含情脈脈的眼神,替她過生日時的溫柔笑眼,在槍林彈雨之中將她死命護在懷裏的他的在乎……忘不了,抹不去,深深的烙印在心底,

陪洛雷夫-夜……

愛妮絲嘆口氣。雙手緊緊環抱住身子,覺得無助而虛空。

她不懂為什么,但既然答應的事她就會做到,她無法置舒赫的生此於不顧……

這樣的感覺:是愛嗎?很多的感動、很多的想念、很多的在乎、很深的依戀、很深的遺憾、很深的惆悵……

如果,在他失憶前她就發現了自己的在乎,如果,他沒有失憶,那么,她和他,是不是就可以成為一對戀人?

也許,但也只能是也許,現在什么都來不及了……

“晤一一”一只大手突地捂住愛妮絲的嘴,另一只手扣住她纖細的腰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她拖到黑暗的草叢深處。

她扭動著身子,試圖掙脫對方的鉗制,脆弱的唇瓣卻在下一秒鐘狠狠的被掠奪、蹂躪、侵吞……

“不要!”她掙扎著、粗喘著,雙手雙腳齊上。

“是我。”

這個聲音……愛妮絲一愕,停止了所有抵抗的動作,抬眸。

舒赫的眸光在黑夜中閃亮如夜空中的星子,不等她回過神,他再次俯身溫柔的吻住她--

勾魂攝魄,如果此刻她將因此在人間蒸發,她也願意。

一只大掌順勢撫摸上她渾圓起伏的酥胸,隔著薄薄的絲質衣料,他極富技巧性的挑弄著那粉紅色的蓓蕾,讓它們變挺變硬,讓它們的主人不住地輕喘,嫣紅著雙頰,微啟著朱唇,像一道世上最可口的點心。

原來,她聽話乖巧時是這種令人心動神馳的迷人模樣,夾雜著清純與風情,一絲靦腆、一絲羞澀、-絲渴望,還有她眼中那全然不顧一切的激情與依戀……

“你是舒赫嗎?”她突然定住他的臉,在黑暗中細細瞧著他。

“我是。”

“那么……你知道我是誰嗎?”

舒赫莞爾的看著她,“你現在問這個不會太晚了嗎?”

“你還是不記得我,對吧?”她的神情是失落的、期待的、難過的、迷惑的,她情不自禁的貪看著他的臉。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要抱你,你願意嗎?”

她願意嗎?和舒赫做愛?在這裏,草叢間,黑夜的盡頭處?

是的,她願意‥也知道自己是願意的,不管他認不認得她,她都想要好好的:再讓他抱她一次……

如果一輩子都要靠回憶才能思念這個男人,那么,她就沒有任何理由不接受他這個美妙的提議。

“我願意。”她頷首,眸子閃爍著淚光,踮起腳尖主動送上自己的唇,“好好抱我一次,舒赫,我要你好好抱我一次……”

舒赫修長的指尖撫上她柔美的臉龐,瞅著她的心碎,瞅著她的脆弱,瞅著她的淚光,心,幽幽一慟,那根久未被撥動的情弦倣佛在這一刻清亮的響起,震得他久久不語。

“舒赫?”他不要她嗎?為什么他用那種眼神看著她?

愛妮絲的一聲叫喚,把舒赫從淡淡的迷惑與恍惚中喚醒,他輕輕搖首,想搖醒自己有些怔忡不清的神智,“你一定很愛那個失憶以前的我吧,所以,不管我記不記得你,你都願意把自己給我?是嗎?”

是嗎?她很愛舒赫?愛妮絲一愣,慌亂的別開眼。

他看著她的反應,嘲弄的一笑,“抑或是……你只不過也是想要跟我上床的女人之一而已?”

“不!不是這樣的!”愛妮絲有些生氣的低吼。她可以容忍不記得她的舒赫跟她做愛,但她絕不能容忍他把她當成是為了攀龍附風能隨時隨地跟他上床的女人!“喔?那是怎么樣?”

“是--”

“是什么?”

他質問的眼神與嘲弄的語氣讓她既委屈又難受,讓她煩亂的不顧一切豁了出去,“是!我是愛上你了,但那又如何呢?你什么都不知道了……你忘了我們的一切,忘了那場賭約,我愛不愛你對你而言根本沒有意義!”

舒赫笑了,真心的笑了,“你錯了,愛妮絲。”

“什么?”愛妮絲一愣,驀地抬起頭來看著他,“你剛剛叫我什么?”

舒赫勾起了她的下顎,給了震驚中的她一個深深的吻,然後在她的耳畔輕聲道:“這場賭局我贏了,愛妮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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