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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張榆-惡女當家《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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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24 03:07:56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惡女當家》簡介︰

  喝!她是從哪座深山野嶺跑來來的惡女啊?
  就憑那三腳貓的功夫還敢自稱世間第一女俠,
  依他看該是舉世無雙賴皮“蝦”還差不多。
  有沒有搞錯!她竟是他自小訂親的未婚妻?
  瞧她言行舉止不像閨秀,倒像個江湖小無賴,
  超級樂觀、極端自大,罵人功夫尤其是一流。
  教她彈首黃鶯曲來听,結果她彈成了烏鴉啼,
  三從四德她不懂,刺繡女紅她更是沒一樣通,
  有妻如此,他這盟主最好自動退位靠邊站……

  第一次蹺家就被不長眼楮的小偷給扒了錢包,
  人生地不熟又缺銀兩,她只好緊巴著他不放,
  炳!天助我也,他竟是赫有名的武林盟主,
  不過她要拜他為師,他卻欺人的要收她為婢。
  好!看在他家財萬貫的份上,為婢就為婢嘛,
  趁著月黑風高的夜晚來個“生米煮成熟飯”,
  誰也不能阻止她登上武林盟主夫人的寶座!
  耶?搞得武林雞飛狗跳的“蜂玉昭”是啥米,
  死木頭!他居然是為武林至寶才勉強娶她的,
  士可忍孰不可忍,這回她決定要“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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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24 03:07:57 |只看該作者


「倒楣,真是倒楣!」好不容易逃離怪僻老爹,這會兒竟發現錢包不見,真是倒楣到家了!

想她是這麼的絕頂聰明、武功蓋世,怎能一輩子埋沒在鄉野深山中,這豈不是太暴殄天物了嗎?她當然得游走四方、行俠仗義、名揚四海一番,才不枉她這一身絕技。

豈料,出師不利,初涉江湖的頭一天就遭此磨難。

是哪個沒長眼楮的家伙,竟敢扒走未來江湖名人的錢包,若讓她逮著,一定先結結實實地賞他個「腳板貼肉餅」,再來個「棒打雞胸肉」,誰教他自個兒招子不亮,扒錯了人。可是現在……

「餓死人了,身上沒銀兩真是寸步難行,難不成才離家一天便得打道回府?不,死也不要!好不容易趁老爹下山才有機會逃家,連個名號都還沒闖出來,怎能輕言放棄?!肚子餓這種小挫折我……我忍了……我……我忍不住了!」

不管了,先找間客棧好好吃喝一頓,事後再跟掌櫃曉以大義一番,讓他知道將來她會是位多麼了不得的人物,想必掌櫃听了後定會覺得萬分榮幸,爽快的免去她這頓飯錢的。

咦,真是天助她也!前頭就有一間客棧。

「哈哈!這間客棧要走運了,像我這樣了不得的人物來此吃頓飯,將來在江湖上肯定會大大露臉,這下可便宜客棧的掌櫃了。」

自以為是的小泵娘──孟欣嬙,就這樣大搖大擺的走進了客棧。

「姑娘,很抱歉,小店客滿了,你是要等一會兒,還是到別間去試試?」店小二客氣的說。

等?到別家試試?開什麼玩笑!她都快餓死了還教她等,至于到別間更是不可能,因為她根本就沒有力氣走到下一間客棧。

「不用等了!瞧,那一位公子就佔了張大桌子,真是浪費。就這樣吧!我委屈點跟他擠擠。」

「姑娘,不可以……」

不待店小二把話說完,孟欣嬙便徑自走到那張大桌前,一落坐在那位公子的對面。

「這位公子,同是出外人,你應該不會介意咱們同桌吧?」孟欣嬙睜著大眼楮盯著正低頭喝酒的男子。

見對方沒反應,她有些惱火,「喂!你很沒禮貌耶,人家和你說話,你連頭也不抬一下,太看不起人了吧!」真是個沒禮貌的家伙。

「應大俠莫見怪,小的這就請這位姑娘離開。」店小二站在孟欣嬙身後,阻止她打擾這位應公子。

鮑子悶哼了一聲,仍是低著頭。

「姑娘……」

「太沒道理了!桌子這麼大,憑什麼只坐他一人,其他桌少說都坐上三、五個人,為什麼他就可以一個人獨霸這張桌子?哼!說什麼這位子我都坐定了。小二,把好飯好菜全送上來,要快!」她拍桌大叫。

小二緊張的瞄了一眼應大俠後,吞了吞口水,「姑娘,你還是到別間試試吧。」這小泵娘真是大膽,敢在應禁慕應大俠面前如此放肆。

「哪有這麼趕客人的?告訴你,我已經餓昏了,我現在就要吃,听到了沒有?我──要──吃!」孟欣嬙扯開嗓門大喊。再不讓她吃東西,她就要吃人肉啦!

「姑娘,我想你還是不明白,小店這會兒已經客滿了,而這張桌子是專屬于應大俠,不開放給其他客倌的,所以如果姑娘不願意等,就請換間客棧吧。」連掌櫃都親自上前要她滾蛋了。

「好哇!應大俠是人,我就不是人。你們真是有眼不識泰山,本姑娘可也是個了不得的大人物,肯光臨這間小客棧,當真是給足了你們面子,別不知好歹。」孟欣嬙火大的說。怎麼吃頓飯這麼困難呀,再不把威勢表現出來,就要被他們小覷了。

「請問姑娘是……」掌櫃欠身問道。瞧她那模樣也不像是什麼大有來頭的人物,但總得問個清楚,免得真的得罪了有力人士。

「我也跟他一樣是俠字輩的,號稱『天下無敵、世間第一女俠』孟欣嬙是也。」這個名號夠響亮了吧!

掌櫃一听她的話,就知道她是個草包級的人物,還敢自稱為女俠,真是笑死人了。

「我說孟『女俠』,你還是走吧。」掌櫃比了個請的手勢,干脆請她離開,別在這兒得罪了應禁慕這位大人物,也省得听她繼續自吹自擂,干擾到其他客人。

「嘿!太過分了,同樣是俠字輩的,為什麼他能坐這兒我就不能?你可以叫他走啊。」都已經說是天下無敵、世間第一的女俠,他們怎麼還是如此不知好歹?至于對面那位應大俠就更奇怪了,她嚷嚷了那麼久,他連頭也沒抬一下,像個無膽貓似的,還大俠咧!叫大蝦還比較貼切。

「姑娘,你莫再在應大俠面前放肆了,請你立即離開,否則休怪我請人將你架出去。」掌櫃不客氣的下逐客令。這位姑娘太不知天高地厚了,竟敢要當今的武林盟主離開。

「你敢!我可是武功蓋世、舉世無雙……」

不等孟欣嬙繼續大放厥詞,掌櫃就示意店小二將她給拎了起來。

「且慢。」一直低著頭的應大俠終于開口了。

客棧內登時鴉雀無聲,每個人都停止動作,望向應禁慕。

「原來你不是啞巴啊。太好了,你快叫他們住手,堂堂一位武功蓋世的女俠讓他們這樣拎著多難看。」

眾人見孟欣嬙這般的大言不慚,忍不住掩嘴偷笑。有哪一個武功蓋世的女俠會輕易讓人像拎小雞般的拎著,真是天大的笑話。

應禁慕瞧了一眼狼狽的孟欣嬙,又低下頭淡漠的說︰「她可與我同桌。」

「呃……是的。」掌櫃愕然答道。應大俠莫非是轉了性?一向冷傲孤僻的他,竟肯與人同桌而食?

「喂喂喂,還不放手,人家大蝦……俠都說肯與我同桌而食,你們還這般無禮。」孟欣嬙四肢在半空中胡亂揮舞著,那模樣說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眾人瞧在眼里,笑在心里。

店小二突然將手一松,孟欣嬙立刻跌了個四腳朝天。

「哎喲!你們給本女俠記住,疼死我了。」孟欣嬙忿忿的說,邊揉著臀部邊掙扎站起來,一坐上椅子,大叫︰「吃飯要緊,不和你們計較了,快把好酒好菜送上來。」

「是。」掌櫃斜睨她一眼,不情願的應聲離開。

趁等候上菜的空檔,孟欣嬙仔細打量起眼前沉默的男子。長得還不錯,就是太冷漠了點,瞧每個人都挺怕他的,可見他功夫定是不差,就是不知比起她如何?也許遜她一、兩分吧。

「喂,我說姓應的,本姑娘肯與你同桌是你的福分,想我長得國色天香,也為你增色不少,你干嘛擺副臭臉給我看。」哼!傍臉不要臉。

應禁慕揚起眉,睇了她一眼後,又徑自喝酒。

「可惡!你這是什麼態度?別以為你剛救……幫……請我與你同桌,就可以如此傲慢無禮。」孟欣嬙拍桌道。這小子真是可惡。

應禁慕只是冷哼一聲,對孟欣嬙的大呼小叫毫不在意。

這家伙簡直欺人太甚,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看她怎麼整他。孟欣嬙拿起酒杯倒滿了酒,自以為不著痕跡的在杯口抹上癢粉,但客棧內哪個人不是引頸觀看,注意著他們這桌的一舉一動,況且孟欣嬙所謂的「不著痕跡」,是將裝癢粉的罐子打翻了好幾次,才把癢粉成功的抹在酒杯口。

「我說應大俠啊,剛才是小女子不對,火氣太大,我倒了杯酒向你賠罪,請你莫要見怪,快喝了它吧!」她一臉諂媚的將酒推至應禁慕面前。

誰知對方還是不理她,這可又惹火了孟欣嬙。

不行,忍,她一定要忍!

「好歹你也看在我這麼有誠意的份上,你就喝一口吧,只要一口就好了。」

毫無反應!耙情她是遇上了木頭人。好!本姑娘跟你卯上了。

孟欣嬙索性站起來,把身子橫過桌面,整張臉都快貼上應禁慕了。「喂,大蝦,你可知本姑娘是誰?」

「天下無敵、世間第一的女俠。」想不到客棧內所有的人竟都異口同聲替應禁慕回答了。

「咦,你們怎麼都知道?」孟欣嬙有些訝異。

「在座每一位都知道。」一位留著落腮胡的大漢指著眾人道。

「我就說嘛,原來我的名號這麼響亮。」孟欣嬙自鳴得意起來,想不到初入江湖才一天,她就已名震四方。

「哈哈……」想不到向來喜怒不形于色的應禁慕突然當眾哈哈大笑起來。

「你在笑什麼?」正在作白日夢的孟欣嬙被他的笑聲給驚醒,不悅地問道。

一陣大笑後,應禁慕繼續低頭喝酒。

「你──」

「姑娘,你的飯菜來了。」店小二在孟欣嬙欲破口大罵前把飯菜及時送到。

「太好了,快快快!本姑娘快餓慘了。」

本來見應禁慕如此傲慢,打算跟他沒完沒了,但一見飯菜送來,她立刻忘了剛才在惱火些什麼,只顧盯著桌上的菜。哇!有雞腿、清蒸黃魚、蝦球……太好了!看來掌櫃的確把店里的好菜全端來了。她不由得食指大動,立刻朝桌上的菜進攻,片刻間,一盤盤上好美食有如蝗蟲過境般一掃而空。

「嗯,吃得好飽喔。」孟欣嬙模模飽脹的肚子,滿足的點點頭。「喂,應大俠,我現在可是吃飽喝足了,咱們的帳也該算一算了吧!你別以為不說話,這件事就算了了,今兒個你在眾人面前讓我難堪,想我也是個威震江湖的女俠,怎能讓你如此譏笑,我決定向你挑戰。」

孟欣嬙雙手在空中揮舞著,看起來架式十足,但管不管用就不得而知了。

這姓應的想必在江湖上頗有名氣,否則怎麼會如此囂張,只要能挫他一點銳氣,豈不更能顯示出她的不凡。

「來啊!本姑娘已經準備好了,你還不上前應戰,難不成你是怕了我不成?哼!現在才曉得害怕來不及了,本姑娘就讓你瞧瞧我的厲害,我殺──」

「快住手!」掌櫃及時出面,擋在她身前喝阻。

孟欣嬙沖向前的身子硬生生煞住。「為什麼要我住手?」

這不知死活的小泵娘,難道不知道她對面的是何等人物嗎?對方只消動根手指頭就可要了她的小命,叫她住手算是救她一命,她還好意思問為什麼?!

「不為什麼,姑娘也吃飽喝足了,請姑娘這就結帳離開,小店感激不盡。」早早將這膽大妄為的姑娘打發走,以免一不小心惹惱了眼前的大人物,平白拖累了他的店,那才倒楣。

「結帳?!呃……這個……嗯……我……」

「怎麼?姑娘莫非存心白吃白喝不成?」掌櫃立刻眯起眼逼視她,生意人的精明全跑出來了。

「什麼白吃白喝,說得這麼難听。本姑娘只是……只是湊巧錢包被扒了,一時沒錢罷了。」

「又是這套!每個白食客都是用這套來騙人,你換點新招吧,也許我還會相信幾分,否則對付你這種白食客,咱們自有一套。」也不打听打听他老六是什麼人物,竟敢在他的地盤上白食,簡直是活得不耐煩了!

「我是真的被扒了嘛!信不信隨你。而且我覺得你們是不是腦袋壞掉了,竟然要我付帳,理應是我向你們要錢才是。本姑娘的名號好歹也為你們招攬不少客人,討你們一頓飯菜有啥大不了的。」她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哦!這麼說來反倒是小店不識抬舉。」掌櫃高舉右手向前一揮,立刻有兩名大漢出現在他身後。「把她給我拿下,砍下一根指頭充當飯錢。」

「是。」兩名大漢三兩下就抓住孟欣嬙,拉著她的右手緊按在桌角。

「哇,你們來真的啊!救命啊!殺人啦!你們不能剁我的手指頭,剁了指頭我怎麼做女俠,嗚……我不要……哇──」這下孟欣嬙總算知道害怕了,開始呼天搶地的哭喊。

「什麼真的假的!我老六一向玩真的。要嘛就付錢,要不就留下一指,隨你挑!」老六毫不留情的說。

「你……人家就是沒錢嘛,怎麼付……嗚……」孟欣嬙這回真的嚇傻了,他們根本就無視于她的威名嘛。

「沒錢?那好,大雄、阿財,你們看著辦吧。」

「是。」大雄、阿財應聲後便揚起手中的菜刀,用力往下砍去。

哪知在半空中卻被一支竹筷子給格開了。

「住手!她的飯錢我付。」應禁慕冷聲道。

他這話一出,掌櫃頓時楞住了。應禁慕竟兩次為這小泵娘出頭,這可真是破天荒頭一遭啊。但向來冷漠的應禁慕為何肯幫這姑娘呢?難道這位姑娘與他有什麼不尋常的關系?否則以應禁慕的處世態度,是絕不會插手管一個陌生女子的閑事。

「既然如此,那就請姑娘與應大俠慢用,小的就不再打擾了。」掌櫃識趣得很,立刻以眼神示意兩名大漢放手,隨他退下。

客棧內的人莫不個個張著大嘴,緊緊瞅著孟欣嬙,猜測她與應禁慕之間究竟有什麼特別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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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心地還不算太壞,居然肯救我。」看來她的功夫確實不濟,現在身上又沒半毛錢,非得找個靠山不可。看這家伙武功不弱,剛才他以一根竹筷子便輕易將那大漢舉在半空中的菜刀攔下;再看他的穿著,想來他一定是來自富豪人家,如果能賴上他,行走江湖鐵定更為穩當。

見應禁慕仍是不語,好似剛才沒動過手、開過口、救過她似的,對周遭事物充耳不聞,像是渾然不覺,但卻又對四周圍的一舉一動了如指掌,隱隱藏著致命的犀利。她決定自個兒找台階下,省得悶壞自己,目的也沒能達成。

「這樣好了,為了報答你的救命之恩,我決定拜你為師、跟定你了。你不要覺得承受不起,以你適才露的那一手,做我的師父還過得去啦!」說得好像是她在收徒弟,而不是在拜師父。

一旁好奇的眾人連酒飯都忘了吃,只顧著注意應禁慕的反應。

應禁慕會收徒弟才怪!江湖上有多少人想拜他為師,都被他給拒絕了,而這小泵娘竟開口要拜師,鐵定自討沒趣,踫一鼻子灰。

「你會些什麼?」

出乎大伙意料之外的,應禁慕竟然有反應,而且居然不是拒絕,眾人又楞住了。言下之意,他該不會真的想收這小泵娘為徒吧?

「我會的可多呢!我是樣樣精通、無一不會,可以說是世間少有的奇才,聰明的──」

「住口!」應禁慕皺眉低喝。「講重點。」這丫頭講話老是這麼夸大,再不打斷她的話,還不知要吹噓到何時。

「好嘛!脾氣干嘛那麼大。我會……會……」她到底會些什麼呢?自小老爹便要她好好待在山上的小屋里,不讓陌生人接觸,啥事也不用她做,就連每日三餐的飯菜都有專人由山下送到上山給她。至于武功嘛,她曾偷看過老爹練功,自己也學著偷練了幾招,本以為自己挺厲害了,就想下山闖闖,順道看看外頭的世界,可是等下了山才知道她這三腳貓的功夫實在不夠看。

這麼看來她好像一無是處了,但這種事怎能說得出口,那多丟臉啊!不如這麼著,武功這方面自然是不用提,因為剛才她那三腳貓功夫全讓他瞧見了,也不用再吹噓了。就由日常姑娘家會的瑣事拿出來吹吧!反正她是要當他徒兒,又不是做他管家,他總不會要她真的干那些活吧?

「我會……會洗衣、燒飯、刺繡……」慘了!平常姑娘家還會些什麼呢?有了!「還會穿牆、補洞……反正姑娘家會的我樣樣都行。」說得她汗涔涔的,心虛不已。

應禁慕一臉不信的看著她。有可能嗎?

不僅應禁慕懷疑,就連豎著耳朵的眾人也沒一個相信,紛紛對她投以「你在說謊」的眼光。

靶受到眾人質疑的眼光,孟欣嬙立刻老羞成怒。「喂!你們這是什麼眼光?我難道會騙你們不成?」

大伙居然都一致點頭。

這些人真是精明,看來不演逼真點不行了。

「想我自小便跟老爹待在山上過著清苦的日子,舉凡洗衣、擦地、煮飯、熬湯哪一件我沒做過,還好我生性勤快,能吃苦耐勞,才得以存活至今……」說著還硬擠出兩滴眼淚。

「好吧!以後你就當我的女僕。」應禁慕一副施恩的語氣。

「女……女僕?!我是要當你的徒弟,可不是女僕,況且以我的才能做個女僕未免太大才小用了吧。」開什麼玩笑!堂堂女俠委身為徒已經是委屈至極了,他竟然還要她為奴,這簡直是對她天大的侮辱!

「我不缺徒兒只缺女僕,而以你適才列舉的才能,正好符合當女僕必備的條件。」

「你──」她氣得說不出話來。

「要不要隨便你,我也不勉強。」應禁慕說得淡然,根本不理會她的憤怒。

「姑娘,應大俠肯收你為婢,就不知有多少人會羨慕你了,這可是你祖上修來的福氣耶。況且姑娘身無分文,不出三日便會餓死街頭,為不為奴你可得三思,別因逞一時之氣而苦了日後啊!」隔壁桌一位白發老頭好心提醒她此刻的處境。

「可是當個女僕未免有失身分,這……好吧,女僕就女僕嘛!」見應禁慕一副不要就拉倒的表情,盂欣嬙只得不情願的咬牙允諾,神情委屈極了。

「嗯,你叫什麼名字?」

「孟欣嬙。」孟欣嬙嘟著嘴道。

「今後你──」應禁慕突然打住,眼神變得犀利,讓人看了毛骨悚然。

一股殺氣狠狠逼進,整個客棧頓時鴉雀無聲。

瞬間,一道劍影從客棧外朝應禁慕襲來,兩道俐落的身影登時纏斗在一起。

「打死他!大蝦打他,左邊……不不……踢他左大腿……哇!對對對!撞他下巴……」孟欣嬙在一旁吆喝著,神情好不興奮。

從小到大沒見過真正的打斗場面,而且還是兩名高手精湛的過招,怎能不教她興奮得也想下場比試比試。但孟欣嬙知道憑自己那點花拳繡腿,若真的下場鐵定沒命,所以還是在旁邊吆喝助陣,過過干癮即可。

來者節節敗退,招招都被應禁慕化解,神情愈來愈顯得狼狽,突見一名丫頭在旁邊不斷叫囂,一時惱怒──

「先殺了你這多嘴的丫頭。」一個飛身,他一掌劈向孟欣嬙的腦門。

應禁慕見狀,縱身一躍,擋在孟欣嬙身前,及時接住那要命的一掌,並將對方的掌力震回。那人被震得飛了出去,口吐鮮血,癱在地上不住地喘息。

「在下宗素宮,素聞應盟主武功蓋世,無人能敵,自恃苦練武功十余載,原本不信在你之下,因此前來比試討教一番,但如今……唉!在下多有得罪之處,請盟主見諒。」宗素宮撫著氣血翻騰的胸口,神情言語中頗多悲嘆。

「請回吧。」應禁慕依舊是一臉冷漠。

「你……罷了!自己技不如人,在下告辭了。」來人語音一落,倏地長嘯一聲,身形頹然的離去。

「喂!安慰人家幾句你會死啊?」孟欣嬙見宗素宮離去時的神情,心生不忍。這人未免太冷血了。

「他想殺你,代表他不夠磊落,毫無氣度。」他肅然道。

對耶!他剛才還想一掌劈了她,要不是大蝦擋在她身前接下那一掌,她早就一命嗚呼了。

「但你也不必如此傷人嘛!瞧他離去時的模樣好可憐喔。」她還是同情弱者。

「這是他來時就已注定的命運。」

哼!好狂妄的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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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禁慕和孟欣嬙前腳才離開客棧,後頭就有人跟著離去,準備大肆宣揚。不到半天,整個江湖就開始沸騰了──

「告訴你,听說應盟主收了個俏丫頭跟在身邊伺候。」

「不不不,是收了個女徒。真想不到應禁慕居然肯收徒弟,而且還是個女的。」

「什麼女徒,分明是收了個紅粉知己在身邊享樂,听說此女長得妖媚得很,否則怎麼迷得倒應盟主呢?」

「是啊!當日我親眼所見,他們那股親熱勁兒……哎喲!真是羞死人了。」

「看來一向不近的應大俠喜事近了。」

「听說那名姑娘已經有孕在身,明年應家就有個小鮑子出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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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們究竟要去哪里?」

一路上這臭大蝦只是一徑的趕路,連氣也不吭一聲,問他十句話,他的回答不超過兩個字,那就是──

「閉嘴。」

又來了!

「你就不能換點新詞嗎?別以為你武功高強,這會兒又升格做我主子,就可以不把我當人看,每天都在不停的趕路。雖然我每餐都吃得很飽,可是每天睡不到三個時辰便被你挖起來趕路,問你要去哪里又不說。你瞧,現在走到這荒郊野外,天都快黑了,我們要睡在哪呀?」

「睡這。」

「原來你還會說其他的詞,我都快叫你『閉嘴』大俠了。」嗄?!睡這?這里怎麼睡?「喂喂喂!你是不是腦袋壞掉了,這里這麼偏僻,如何能睡人?半夜不被野獸叼走才怪!而且這里又沒有食物可以吃,你別開玩笑了。」

「你不是對煮飯很在行嗎?去生個火準備準備,應當沒問題才是。」

問題可大了!

「我……這方面……當然是很行,你……你放心,看我的。」這下真是騎虎難下,有苦說不出啊!

「那好,妳去吧。」

「就這樣?」

「就這樣。」這小妮子怎麼這麼唆。

「連一粒米都沒有,你教我怎麼做飯?所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你沒听過嗎?」他當她是神啊,隨便就可以變出食物來嗎?

「好吧,你在這里等著。」說完,咻的一聲,人已消失在她眼前。

「喂!」這人真是的,來去像風一樣。

半晌後,應禁慕回來了,遞了一只山雞給孟欣嬙。「食物來了。」

孟欣嬙楞楞地接過掙扎不已的山雞。這下可慘了!她根本無法把手中抓著的雞和桌上煮熟的雞聯想在一塊。

但抬頭瞧見應禁慕揚眉,一副「怎麼?又有問題?」的表情,孟欣嬙馬上吞了吞口水,干笑道︰「嘿嘿,沒問題,一點問題都沒有。」說完就拎著山雞,一溜煙地往溪邊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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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該怎麼做呢?」她已經跟這只雞耗了將近一個時辰,還是不知道該怎麼下手。

「雞大哥,算我求你,你自行了斷吧!」她干脆求起這只雞來了。

只見那只雞仍拚命鼓動翅膀,好像在告訴她︰妳能奈我何!

「喂,想我堂堂一位俠女在這里對你低聲下氣的,你別不知好歹,本姑娘可不是好惹的,你最好乖乖的自我了斷,若由我親自動手,你肯定死得更難看。」

那只雞根本不理她,還在她的繡花鞋上拉屎,咯咯叫個不停。

「可惡,你居然不把我放在眼里,看我怎麼收拾你,別跑!」

于是,一人一雞就在溪邊追逐起來。

不一會兒,孟欣嬙已跑得滿身大汗、氣喘如牛,還頻頻破口大罵,叫囂聲響徹雲霄,嚇得附近野獸飛禽四處逃竄,連在遠處打坐等著用膳的應禁慕也不得不起身一探究竟。

「你到底在搞什麼鬼?」他一把揪住正追著山雞的孟欣嬙,微怒道。

被揪住的孟欣嬙期期艾艾的說︰「我在幫雞做運動,听說雞肉要結實點才好吃。」

「這是山雞,肉已經很結實了。」這丫頭的腦袋到底裝了些什麼?

「呃……是嗎?」

應禁慕看著一臉尷尬的孟欣嬙,心中明白問題出在哪兒了。

「你根本不知道如何處理這只雞。」當初他是昏了頭才會相信她那些洗衣燒飯、生活清苦的鬼話。

「也不是啦,實在是因為……因為它看起來好可憐喔,我們就別吃它了。」

「不吃它,那吃你嗎?不會就不會,干嘛硬要逞能,浪費了一個多時辰,連一根雞毛也沒拔下。」應禁慕不悅的道。

「喂!你怎麼這麼沒同情心,好歹雞也有生命,你就這麼狠心,非吃它不可,簡直是個沒心沒肝的殺雞狂。如果你再執迷不悟,任意殺生的話,我包準你不會有好下場。」孟欣嬙發揮了她的至理名言︰「先開罵為強,後罵者遭殃」!

應禁慕不禁莞爾。只不過殺只雞,他就成了萬惡不赦之徒,這小妮子未免也太會扯了吧!自己當初怎麼會一時興起,收她為奴,攬一個麻煩在身邊。想想他是不是教人下了符咒,否則以他行走江湖數載,從沒做出這種胡涂事,況且他還有要事在身,帶著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著實誤事。

「隨你,不吃這只雞也行,今晚你就沒東西吃。」

「這怎麼成,我最不耐餓了。」孟欣嬙哇哇大叫。

應禁慕不耐煩的轉身離去。

「喂,你上哪去?別丟下我啊!」她大叫的跟上。

他丟下一包銀兩給她,「你別再跟著我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她看著手中的銀兩,不解的問。

「我們就此分道揚鑣。」他冷漠的說。

「這怎麼行!我都還沒偷學到你的一招半式,你就叫我走。哦!我知道了,你這人太小心眼了,只不過叫你別吃雞,念了你兩句,就記恨成這副德行,你還是不是男人啊!」孟欣嬙的語氣充滿了不屑。

「閉嘴!」應禁慕劍眉緊蹙。

「你別來了,我才不吃你『閉嘴』這一套。總之,我是賴定你了,別想撇下我。當初你收我為徒……奴的時候,可是有許多人都听到了,每個人都可以為我作證,你不能說反悔就反悔。況且我又生得這般嬌艷動人,誰知道在這樹林中是否有人正覬覦我的美色,你不能隨便拿些銀兩就把我打發走,不管我的死活。」她死命拉著他的衣袖不放,她可不想一個人待在這片樹林中。

「妳快放手。」應禁慕咬牙道。若讓人撞見他與一名女子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我死也不放!」她索性跳到他身上,雙手雙腳緊緊巴住他不放。

「你──」他氣得頭頂都快冒煙了。他到底招惹了什麼麻煩?

「想不到我們的應盟主竟也有如此雅興,在此林中與佳人花前月下,可是你們似乎熱情得有些不雅。」說話的是空峒二老的佟二海。

應禁慕臉色更加難看了

「喂,你們是誰?什麼不雅,我們在……在練功不行啊!」孟欣嬙仍死命抱著應禁慕。

「練功?敢問練的是什麼功?」空峒二老的老大佟大海覺得他們的姿勢實在可笑,哪有人是這樣練功的。

「喂,你們那是什麼表情,練功就練功,你管我們練的是什麼功。」她不悅的大嚷。

「江湖傳言應大俠已覓得一位美嬌娘,打算近日前往迎娶,想必就是眼前這位姑娘了。」佟二海說道,想不到應禁慕的喜好還真是與眾不同。

「荒謬!」應禁慕用力拉開孟欣嬙的雙手,使她重重的摔在地上。

「哎喲!痛死我了。」她揉著小,從地上爬起來,「你干嘛氣成這樣,這些話是江湖上的人說的,又不是我。況且我才是受害者,我原本清白的名節全讓你給破壞了,你還好意思對我動粗。」她忿忿不平的叫嚷。

「你……閉嘴!」應禁慕簡直受不了她。

「這個時候我怎能閉嘴,事關我的名節耶。我不管,你要負責!」她氣嘟嘟的說。

空峒二老見了,暗笑在心底。這小泵娘可搞得應禁慕一個頭兩個大,看來不需要他們再大費周章弄個姑娘來阻止他娶孟家女了,只要助這小泵娘一臂之力就夠讓應禁慕手忙腳亂了。

「是啊,應大俠,姑娘家的名節是最重要的,我看你就娶了她吧!」佟二海掩嘴笑道。

「男子漢大丈夫敢做敢當,這責任你定是要負了。」佟大海也幫腔。

「喂!你們兩位在胡說什麼?我是要他負責還我清白,但要我委身于他未免太委屈我了吧,我現在可是小有名氣的女俠,配得上我的至少得是位英雄,否則怎堪匹配我這個美人俠女。」

佟二海又開口說︰「這位姑娘,你可能還不清楚你眼前這位公子的來歷,他可是當今武林的至尊盟主,多少姑娘想爭得盟主夫人的頭餃都不可得,你可別不知好歹。」小丫頭還真是有眼不識泰山。

「至尊盟主?哇!我常听老爹說武林中只有盟主能號令天下群雄,是個了不得的大人物。」想不到木頭兼閉嘴大俠的他居然是武林盟主。「難怪我老听到有人喚你應盟主,還以為那是你的名字,原來是對你的尊稱啊。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另當別論了,既然我的清譽已教你所毀,我就勉強湊合著嫁給你吧!」她一听應禁慕是武林盟主,更是死也要纏著他不放,這可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一旦有了這個靠山,誰敢對她這位盟主夫人不敬,最重要的是就算老爹追來了,也拿她沒轍。

她這如意算盤愈打愈響亮,愈想愈得意,笑嘻嘻的朝空峒二老道︰「看你二人應該是這木頭……我家相公的好友,這樣吧,以後你們就喚我一聲應夫人好了。」她揮手道,得意得不得了。

空峒二老聞言差點爆笑出聲,這娃兒是打哪來的呀!他們忍著笑看向一臉鐵青的應禁慕,想不到這小子也有今天,若真娶了這娃兒,怕這位少年得志的應盟主可要貽笑江湖,沒好日子過了。

「那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的喚你一聲『應夫人』。」

「住口!我家少爺豈會娶這不知羞恥的女子為妻。」一道身影平空飛身而下,他正是應府的總管應中天。

「我道是誰,原來是應總管,失敬失敬!」佟大海躬身道。

「哼!」應中天冷哼一聲,徑自轉向應禁慕道︰「少爺,老夫人听說你在迎親途中結識了一名低下女子,心急之余要屬下前來一探究竟,想不到──」

「不用說了!我與她毫無瓜葛,你回去請娘放心,再過幾日我便可抵達孟府,定會將孟姑娘帶回。」應禁慕沉聲道。

「喂,你這是什麼意思?毀損了我的名譽,就想與我撇清關系。想都別想,我可是嫁定你了,你別賴帳!」開玩笑,好不容易找了個靠山,怎能輕易放人。

「好個無恥的姑娘,你別再緊纏著我家少爺,少爺即將要娶名門山莊莊主孟雲飛的掌上明珠為妻,你別妄想了。」應中天不屑的道。

「好啊!原來你早與那什麼狗屁莊主的女兒有染。我們還沒成親,你就想納妾,我……我不要活了。」裝也要裝像點,干脆鬧他個驚天動地,怎麼樣也不能平白便宜了別的女人。雖然看這臭木頭不怎麼順眼,但百壞總有一用,況且這一用又是大大的有用,怎麼也不能讓別人先用了去。

孟欣嬙主意既定,便尋死尋活假意要去撞樹,心想應該會有人攔著她才是,于是她頭一低便往大樹撞去。哪知居然沒人攔她,就這麼讓她撞得頭昏眼花的,早知道就不要使這麼大的力。

「姑娘,你還好吧?」佟二海上前低身詢問。

「我──」她快痛死了!

佟二海伸手及時捂住她的嘴,以防她又大聲亂叫。他傾身附耳說︰「姑娘,你就假裝一撞不起,想那應大俠也不可能就這麼放著你不管。」

孟欣嬙明白他的意思,立即全身乏力的癱在地上申吟,一副痛苦難當的模樣。

「應大俠,這位姑娘好像撞得不輕。」佟二海朝女娃兒眨著眼,假意道。

應禁慕一臉不耐的走上前,見孟欣嬙頭上確實腫了個大包,此刻好像失去意識的倒在地上,一股未曾有過的心疼自心底升起,他倏地低身將她抱起,飛身離去。

「少爺,你不能忘了老夫人的交代……」應中天焦急的大叫。

「放心,十日後我定將孟姑娘帶回府,你請娘安心等候。」樹林中早已不見應禁慕的身影,卻傳來他清晰有力的聲音。

空峒二老心下一驚,想不到應禁慕年紀輕輕便有如此修為,如今又貴為武林盟主,若再得「烽玉昭」,放眼江湖有誰是他的對手。

「空峒二老,別妄想找個低下女子就想阻止少爺迎娶孟姑娘,以取得烽玉昭,少爺不會輕易中你們的圈套的。」應中天心想那低下女子一定是空峒二老所派來的。

「哼!應總管,你此言差矣,我們與方才那位姑娘素昧平生,你可別胡說。」

「是不是你們自己心里有數。我警告你們,別試圖破壞少爺和孟姑娘的婚事,否則我應中天不會放過你們的。」說完,立即縱身離去。

「好狂妄的小子。」佟二海怒道。

「當然狂妄,他雖是應府的總管,卻也曾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鬼面殺手,要不是應老爺失蹤前有恩于他,他又怎會委身于應府為僕。」佟大海說道。這應中天武功高強,日後定是他們兄弟奪取烽玉昭的一大阻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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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24 03:07:58 |只看該作者


「你該醒了,別再裝了。」應禁慕突然出聲。

他抱著孟欣嬙連夜趕路,找到了一家客棧,將她安置在床上。

這丫頭還真能裝,他抱著她狂奔了一夜,她倒舒服的在他懷里睡大覺。

孟欣嬙這才不好意思的睜開眼。「你怎麼知道我是裝的?」他真精明,她還以為自己裝得天衣無縫,心里正兀自暗喜呢。

「哼!就憑這點小伎倆也想瞞騙我。」他冷聲道。

「既然知道我是裝的,為什麼你還……」她期期艾艾的道。

應禁慕皺起眉。他也不明白為什麼,見她倒地申吟便一時心軟,現在才懊惱自己的莽撞。這下要擺月兌她,怕是更麻煩了。

「你為什麼不說話?」見他皺眉不語,孟欣嬙好奇的問。

「等你休息夠了就離開,我還有事不能奉陪。」還是早早打發她走好。

「喂!說來說去你就是要去找你那相好。」她嘟著嘴不悅的說。

應禁慕轉過頭去懶得理她。

孟欣嬙見狀,更覺一股氣直往頭上冒。「你難道沒听過『一代沒好妻,三代沒好子』,可見這妻子是多麼的重要,你怎麼可以和那個沒人要、丑得不象話,而且一點婦德都沒有的什麼狗屁莊的莊主女兒成親。你這麼做誤了自己一生不打緊,還拖累了後代子孫,簡直是大大的不孝,你對得起你的列祖列宗嗎?」她又開始胡言亂語。

「你見過孟姑娘嗎?否則你怎麼知道她缺乏婦德,又丑得不象話?」應禁慕好笑的看著她。這姑娘愈來愈有趣了。

「我雖然沒見過她,但我知道要人家盯著去娶的姑娘定是好不到哪里去,所以我勸你最好別趕著去娶那什麼孟姑娘,搞不好她還是個麻子呢!不過她還有一點好,就是跟我同姓。我看這樣吧,你不如娶我,我色藝雙全,又同樣姓孟,也不嫌你是個木頭,你就別再想她了,免得將來後悔。」為了日後能在江湖上逞威風,她極力推薦自己。

「哦!你倒說說看你是如何的色藝雙全?」應禁慕雙手環胸,瞅著她直想發笑。想不到他居然撿了個寶!

「首先說起我的美色,可不是我自夸,我是眼媚鼻翹,嘴朱耳聰,天生的美人胚子,這可是有目共睹的,相信不用我多言,你也看得分明。」她臉不紅氣不喘的自我吹噓。

「是嗎?」他打量了她一番。美人胚子她是構不上邊的,不過倒還有幾分俏麗,尤其是那雙大眼十分靈活有神。

「當然是,我的美色在山上可是無人可匹敵的。」她得意洋洋。

「哦?敢問那山上有幾戶人家?」

「有……有……一戶。」就是她和老爹這麼一戶,她有些尷尬。

「一戶!」應禁慕忍不住大笑出聲。真有她的!她是第一個能讓他控制不住情緒的人。

看他笑得張狂,一點面子也不留給她,孟欣嬙不滿的說︰「喂,你別再笑了,一戶又怎麼樣,真正的絕世美人通常都是隱居在深山,難免也有蒙塵的時候。」

「我明白了。」他發揮所有的自制力忍住笑意。

「明白就好,再來就得說說我過人的才能。我是無所不通、無所不能,琴棋書畫樣樣皆通,在武學上的造詣可說是小有成就,平日我當然是不輕易示人,因為高手總要留一、兩手,所以你千萬別教我現場耍兩招,萬一教你偷學了去,那就不叫獨門絕學了。況且我才在江湖闖幾日就小有名氣,日後名聲恐怕會更響亮。唉!想想我還真是文武兼備,你不娶我要娶誰呀!」她大言不慚的說。

應禁慕再也忍不住了,扶著桌子狂笑不已,娶她也許真要比娶孟莊主的千金有趣多了,要不是這段婚姻非成不可,他還真會好好考慮,因為她總能教他卸下盟主的面具、高手的包袱,令他不禁想再逗逗她。

「如果真是這樣,在下配你只有自慚形穢的份,怎敢奢望能得姑娘青睞?」

糟了!吹過頭了,他鐵定自卑得認為自己配不上她,她得趕緊安撫他一下,免得真把他給嚇跑了。

「不不不,有道是『瓜無滾圓,人無十全』,我也不是十全十美,你不用太自卑,將來我們若是成親了,我絕對不會鋒芒太露讓你難堪的。」

「我不會娶你的,你不用再多費口舌了。」應禁慕已恢復漠然的神態。他意識到自己放縱了太多的情緒,他有太多的責任要負,容不得他縱情。

「什麼話?!我說了一堆,你居然還是執意要娶那個丑女。」這人也太善變了,方才還跟她有說有笑的,這會兒又冷得要死。

「沒錯。」他得盡快擺月兌她,趕去名門山莊迎娶孟家千金。

「你見過那什麼孟姑娘的?」難不成那位孟姑娘是什麼國色天香的美女?

「沒見過。」

「那你干嘛非她不娶?!還是她家財萬貫,你必須娶她以解家困?」肯定是這樣的,她就知道這男人沒骨氣,還說什麼迎娶,八成是去入贅。

「荒謬!」想他應家富甲天下,他又貴為武林盟主,此話分明是在侮辱他。

「看你的樣子也不像。那你為什麼放著眼前的美女不娶,非娶她不可?」

「這不用你管。」應禁慕不想再跟她耗下去。

「好!走就走,誰希罕你,哼!」孟欣嬙也火了。好說歹勸他還是非娶那姓孟的,根本沒把她放在眼里,害她費了那麼多唇舌,說得好像自己是沒人要似的,非巴著他不可。哼!天下男人又不是全死光了,要不是看在他頂著武林盟主的頭餃,她才懶得理他。

她氣沖沖的下床打算離去,以表明是她不要他的。

「慢著。」應禁慕出聲喚住她。

炳!她就知道沒人抗拒得了她的魅力,瞧這木頭不是打算求她了嗎?

「還有什麼事?」她故意裝得一臉不耐。

「這銀兩是我上回給你的,別忘了帶走。」他將一包不輕的銀兩丟給她。

孟欣嬙接住銀兩,一肚子火直往上竄,這家伙真是欺人太甚,不娶她就算了,還用銀兩打發她。她一氣之下將銀兩丟還給他,「我不希罕!」說完就沖了出去。

應禁慕看著手中的銀兩,竟不覺有些擔心。她身無分文,又性喜托大,此去不知又會闖出什麼禍事來。

「喂,木頭,你那位孟姑娘叫什麼名字?」孟欣嬙轉了一圈又繞回來問道,心想改天定要去瞧瞧這木頭究竟娶了個什麼樣的庸脂俗粉。

應禁慕微征一楞後,才說︰「我也不知道。」說起來他並無心娶那位孟姑娘,要不是事關烽玉昭,他又怎會去迎娶一位從未見過面的姑娘,所以當娘要他到名門山莊迎娶孟姑娘回府時,他連對方的閨名都懶得問。

「不知道?不想說就算了。」她光火的對他做個鬼臉,轉身一溜煙跑開。

望著孟欣嬙離去的背影,應禁慕心中突然有些悵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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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門山莊

「什麼?孟姑娘失蹤了!」應禁慕甫至名門山莊便得知孟姑娘已于半個月前失蹤,他大吃一驚,莫非有人捷足先登,先將孟姑娘綁走,好阻止應孟兩家聯姻?

「是啊!賢婿,老夫對不起你。」孟雲飛感到十分愧疚。

「別這麼說,現在最重要的是盡快找回孟姑娘。」應禁慕沉聲道。

「是啊,禁慕說得對,咱們得趕緊找到欣嬙這瘋丫頭,否則她不知道又要闖出多少禍。」賀照圭擔心的說。

乍聞未婚妻的閨名,應禁慕心頭一驚,連忙問︰「前輩,你方才說孟姑娘的閨名是?」不會這麼巧吧!

「那丫頭閨名叫欣嬙。咦,你不是早知道了嗎?」賀照圭疑惑的問。

「呃……是啊,我只是想再確定一次。」應禁慕有些心虛的回答。想不到那丫頭居然就是他的未婚妻,但看她的言行舉止根本不像是出自名門的閨秀,倒像個江湖小無賴,也許只是踫巧同名同姓罷了。「不知兩位前輩可否描述一下孟姑娘的長相,也好方便在下尋找。」

「這個……說來慚愧,老夫生下這個女兒十七年了,但為掩人耳目,至今父女還未曾相見。老夫不配為人父,還是由賀老來描述吧,因為欣嬙可以說是由他一手帶大的。」孟雲飛慚愧的搖頭。

「莊主,你千萬別這麼說,你會如此做也是迫不得已的,說來說去全是為了保護那丫頭。」賀照圭安慰道。

「別再說了,是老夫沒有能力,才會落得父女相見不相識的悲哀。」孟雲飛忍不住老淚縱橫。他對不起欣嬙,從沒盡餅一天做爹的責任,更對不起欣嬙的娘,要不是他的無能,她又怎會正值青春年華便香消玉殞,這一切都是他的錯。

「唉,一切都是命啊!」賀照圭想起往事也不禁落淚。

「兩位前輩莫再自責,眼前還是先找到孟姑娘要緊。」他見兩老徑自沉浸于悲傷愧疚中,不得不出聲提醒。他急于得知孟姑娘和那丫頭是否為同一人。

孟雲飛抹去淚水,「禁慕說得對,咱們淨說些于事無補的話,反而耽誤了尋找欣嬙的時間。賀老,你就快對禁慕描述一下欣嬙的長相、身形,也好方便他尋回欣嬙。」

「好。欣嬙長得俏麗,尤其那對大眼十分靈活,這兒有幅畫像原本是預備托人帶給你的,現在你人既然已經到了,正好當面交給你。」賀照圭將一卷畫軸交給應禁慕。

應禁慕展開畫像後吃驚不已,果然是她!這下糟了,他與她分開至今也有兩日了,她身無分文如何度日?當初真不該狠心放她一人離去。

賀照圭見他神情有異,小心的探問︰「禁慕,你可是對欣嬙的長相不滿意?」不然怎會一見到畫像便皺眉頭,一臉懊悔的模樣。

應禁慕一听連忙解釋︰「前輩誤會了,是在下一見這畫像便知日前已見過孟姑娘了。」

「什麼?你見過欣嬙?!什麼時候?為何不將她帶回?」賀照圭聞言,吃驚的嚷道。

「在下當時並不知道她便是孟莊主的千金,所以……」應禁慕感到心虛,誰教他出府時連孟姑娘的閨名都懶得問,否則怎會造成這種陰錯陽差。

「你確定你所見到的人便是欣嬙?」孟雲飛也急著問。

「我確定。」錯不了,她的樣子與這畫像確實是同一人,尤其是那雙水汪汪的大眼,這兩日來不知折磨他多少回。

「你知道她上哪去了嗎?」賀照圭焦急的問。瘋丫頭這回偷溜下山一定如月兌韁野馬,若無人制著她點,她鐵定玩瘋了,而若讓人得知她的身分就糟了,得趕緊找到她不可。

「我……不知道。」應禁慕更懊悔了,當初也沒問她欲往何處,只怕現在要找到她得多費些工夫了。

「這要如何是好?」孟雲飛急壞了。

「兩位前輩先別急,在下會盡全力找到孟姑娘的。不過我有一個疑問……」

「賢婿有話不妨直說。」

「孟姑娘為何會離開名門山莊?」

「這……」孟雲飛看向賀照圭。

賀照圭有些汗顏的說︰「實在是因為老夫教導無方,將那瘋丫頭寵壞了。半個月前她趁我下山與莊主會面時,不顧我平日的警告,也隨後偷溜下山。總歸一句話,她貪玩成性,有時連老夫也拿她沒辦法,日後你娶了她,還望能多加包涵,多教著她點,千萬別教她給爬上了天。」

賀照圭會說這種話,是因為他對欣嬙的個性了如指掌,不得不提醒應禁慕一番,免得日後教欣嬙那瘋丫頭給嚇得走上休妻一途。

「在下對孟姑娘的個性已經略知一二。」娶那丫頭不知是幸還是不幸?應禁慕可以想象將來的日子會多麼的──雞飛狗跳。

「既是如此,也不必老夫再多言,你多保重。」賀照圭不禁可憐起他,真不知他往後的日子會被那瘋丫頭整得多慘。

應禁慕見賀照圭一臉同情的神色,有些不自在。「不耽誤時間,在下這就告辭,若找到孟姑娘,我會派人通知你們。」

「嗯,那就麻煩賢婿了,請你盡快找到欣牆。」孟雲飛誠心的拜托他。

「莊主請放心,我會盡快捎來消息的。」應禁慕朝兩人拱手作揖後,便轉身離去。

「照圭,你看這小子配咱們欣嬙可合適?」孟雲飛撫著長須問。

「依我看再適合不過了。」賀照圭笑著點頭。

「怎麼說?」

「這小子器宇不凡,絕對治得了那瘋丫頭不知天高地厚的個性。」

「我還是怕這樁姻緣會讓欣嬙受委屈。」

「放心吧,瘋丫頭雖然在禁慕這小子身上討不了什麼好處,但以她的個性絕對不可能受什麼委屈,你該擔心的是那瘋丫頭會把應府上下攪得雞犬不寧才是,看來禁慕得隨時準備收拾她所闖下的禍。」

「不會吧,瞧你把咱們欣嬙說成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闖禍精了。」孟雲飛不滿的看著老友。

「是不是專門惹事、闖禍,將來莊主見了她便會知曉。小弟在此也要向莊主請罪,因為老夫知道你將來定會責怪老夫教導不周。」

孟雲飛不解的看著賀照圭,瞧他把欣嬙說成了什麼樣,這怎麼可能?他雖沒見過欣嬙,但憑他和玉麗生下的女兒會差到哪兒去,欣嬙的個性也一定像她母親那樣的溫婉聰慧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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炳啾!

「打噴嚏、耳朵熱,一定有人在說我壞話。到底是誰在我背後嚼舌根?」孟欣嬙一手揉著鼻子,一手掏著耳朵的走在市集。

听說今天是一年一度的大拜拜,鎮上每戶人家都會攜帶食物前來朝拜祭天,她得趁這個機會好好吃個飽。這幾天她餓死了,這都要怪那死木頭,放著她這現成的賢妻不娶,偏要去娶一個長得是圓是扁都不知道的女人。最重要的是,她當初干嘛賭氣將他給的銀兩扔回,就算留下幾兩銀子也好,如今也不會這麼狼狽。那木頭也真是的,虧他還是武林盟主,這麼不會做人,她不收他不會硬塞呀!害得她挨餓受凍了好幾日。不管了,這會兒再不趕緊填飽肚子,真會要了她的命。

她在人群里左右張望,對供桌上的食物垂涎不已。太好了!整排供桌上都擺滿了食物,這下子她終于可以大飽口福了。

只見她左抓右扒的抱了一堆食物在懷里,個子嬌小的她頭一低便鑽進了桌底下,快活的大嚼特嚼起來。

不一會兒懷里的食物便一掃而光,她模模仍覺得餓的肚子,「還是好餓,肯定是餓太多天了,想不到闖蕩江湖才幾日就成了餓死鬼。不行,得再多偷點,吃到撐為止,算是補償這幾日所受的苦。而且還得留些食物起來,誰知道下一餐在哪里,得先打點好才行。」

孟欣嬙鑽出桌底下,開始朝桌上的供品進攻,才一會兒工夫又抱了滿懷的食物,吃得一嘴油膩膩的,滿足的連打了好幾個飽嗝。這下吃飽了,還有不少的存糧,夠她幾日不愁會餓肚子了。

吃飽喝足後,她開始在人群里四處閑逛,東模模西看看的倒也快活。

「不好了!是哪個小偷竟敢偷祭天之物,這是對神的大不敬!」人群中突然有人大叫。

接著陸續有人發現自家的供品早已盤底朝天,現場頓時亂成一團。

「是誰?是誰偷食了供品?」

「這小偷太可惡了!若教咱們逮著了,定要將他宰了敬神。」

氣憤不已的人們開始四處尋找偷兒。

糟了!這下可慘了,若被這群人逮著,鐵定會被亂棍打死。孟欣嬙心虛的捧著衣襟內滿滿的食物,低著頭打算盡快離開,誰知慌忙中居然撞上了只餓狗,跌了個四腳朝天。更慘的是,這只餓狗還乘機撲向她,將她衣襟內的食物全給叼出,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慘了!孟欣嬙苦著臉趴在地上。她小心的抬起頭,發現四周早已圍滿了人,每個人都是一副要將她大卸八塊的模樣,嚇得她連忙低下頭。這下死定了,她怎麼這麼倒楣!

「原來是你這個女偷兒干的好事,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看我們不打死你才怪!」

大伙掄起拳頭,準備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偷兒。

「慢著,你們誰也不能動我一根寒毛。」孟欣嬙為了自救,硬著頭皮大喊。

「你是什麼東西?偷了東西口氣還這麼狂妄。」立刻有不滿的噓聲傳出。

孟欣嬙趕緊從地上爬起,拍拍身上的塵土,裝腔作勢的說︰「你們可知道本姑娘是什麼人?」

「我們當然知道你是什麼人。你是小偷,還是偷了我們敬神供品的無恥小偷,今日非得要你嘗嘗做小偷的下場。」

群眾又開始鼓噪了,一副要把她給宰了才肯罷休的樣子,嚇得孟欣嬙連忙開口︰「你……你們別亂來,我……我家相公可是……可是應……應……」真糟糕!居然不曉得木頭的大名,只知人人喊他應大俠、應盟主的,誰知道他的全名叫什麼,危急時想將他的名字抬出來唬人都叫不出來,這下可真要大難臨頭了。

「應什麼?說不出來了吧!對付像你這種恬不知恥的小偷我最有辦法了,看我不亂棒打.死妳才怪。」這名大漢說完,舉起手上的長木棍,眼看就要落在孟欣嬙嬌小的身上,她身子靈活的一閃,避開了這一棒。

「我話還沒說完,我家相公就當今武林盟主。」不講那木頭的全名,他們也該知道武林盟主是誰。

「哈哈哈!你別笑死人了,說別人我們也許還會信,而你居然自稱是應大俠的媳婦。大伙都知道應大俠貴為武林盟主,而且還家財萬貫、富甲天下,敢問他的媳婦會是個像乞丐的小偷嗎?再說應大俠至今未娶也是眾人皆知的,你竟敢假冒應夫人,可見你不僅是個小偷還是個騙子。」

「打死小偷,打死騙子!」人群又開始鼓噪。

謊言一下就教人給拆穿了,孟欣嬙急得直冒汗,眼看小命就要不保了。

「怎麼?沒話說了吧?」

「誰……誰說我沒話說!」她死鴨子嘴哽,咬住應禁慕的名號不肯放。「他真的是我相公,我們就要成親了。因為……因為我和他一時走失了嘛,所……所以才會……你們也知道,人總有落難的時候,再說你們桌上供品這麼多,神也吃不完,分我吃一點,相信神也會稱贊你們宅心仁厚、菩薩心腸,將來定會多多保佑你們。而且瞧你們個個慈眉善目,定是行善之人,想必會不吝對落難之人仗義相助,所以在下這就告辭,不打擾你們祭天了。將來各位若有需要,盡避上應家找我相公,他絕對會報答你們對我的紓困之恩,就此拜別!」她洋洋灑灑說了一堆後,打算溜之大吉。

眾人先是被她這一大串話給唬得一楞一楞,這才發現著了她的道。

「站住!」

五、六人將差點溜掉的孟欣嬙給揪回。

「看你還往哪里跑。好大的膽子,你當我們全是傻瓜不成,這會兒說什麼咱們也不會放過你。各位鄉親們,咱們打死她。」

所有人立刻將孟欣嬙團團圍住,準備對她飽以拳腳。

孟欣嬙嚇得抱著頭大喊救命。

「住手!」隨著這聲低喝,應禁慕的身形突然出現在人群中。他早就發現了四處偷食的孟欣嬙,只是靜立一旁,打算讓這丫頭好好玩個夠,但瞧眾人擺出的架式,他要是再不出面救她,她可就要嘗到苦頭了。

「木頭,你快救救我。」孟欣嬙一見應禁慕,立刻躲到他身後。

「你是什麼人?憑什麼要我們住手。」有人不滿的問。

「這是賠償你們的。」應禁慕說完丟下一錠金子,不管目瞪口呆的眾人,一把拎起孟欣嬙,縱身一躍就消失了蹤影。

眾人都為他不凡的身手喝采。

「好俊的功夫。」

「他好像是……我知道了!方才那位公子就是應禁慕應盟主,難怪身手這般了得。」

「原來他就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應大俠,我們真是有眼不識泰山,這麼說來方才那位姑娘真是他的……」

「不會吧!若是這樣,應大俠豈不太可憐了,堂堂一個號令武林的至尊盟主,怎麼會娶此等女子為妻,真是敗壞了應家的名聲。」

眾人你一言他一語的,怎麼也不相信眼高于頂的應禁慕會娶個油腔滑調的偷兒當媳婦。

人群中一位神情犀利的中年男子,一臉殺氣的注視著剛才發生的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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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可以放我下來了吧。」孟欣嬙被應禁慕拎在半空中,哇哇大叫著。他一路上拎著她就像拎小雞般跑了好幾里,讓她全身難過死了。

應禁慕這才停下腳步。「是你要我放你下來的哦。」

他的手倏地一松,孟欣嬙立刻一坐到地上,痛得她齜牙咧嘴。

「你這殺千刀的,就不會輕點啊。哎喲!痛死我了。」她抱怨的揉著站起身來,嘴上還不住的咕噥︰「不想救我就不要救嘛,這麼不情不願,誰希罕你的假好心。」這話她只敢現在說,要是在半個時辰前她可是連氣也不敢吭,現在眼見安全了才敢說出。

「看來倒是我多事了,相信那群人應該還沒走,我也不想再趟這淌渾水,還是把你送回去,任由他們處置的好。」應禁慕作勢要再將她拎回市集。

「我不去!你想害死我不成?我若回去,不被他們活活打死才怪。」她哇哇叫嚷,雙手死命的抱著大樹。

「不回去也成,那你從今以後得乖乖的,不可以再惹是生非。」他得教訓她一下,省得她愈來愈無法無天,將來制不住她。

「我發誓我會乖乖的,絕不惹是生非。」只要不再回市集,她什麼都答應。「咦?不對呀!姓應的,你的要求未免也太無理了,我從不惹是生非,一向恪守本分、好義助人,你別胡亂給我栽罪名。」她愈想愈不對,她何時惹是生非來著。

應禁慕忍不住對天翻個白眼,他往後如何能忍受這娃兒而不發瘋。「總之,你乖乖跟我走,別再調皮了。」他沒好氣的說。

「跟你走?我為什麼要跟你走?你不是趕著去娶孟姑娘,怎麼會剛好來救我?難不成你不想娶她了。」孟欣嬙一臉的酸相。哼!這臭木頭定是被那叫什麼孟姑娘的長相給嚇到,才又轉回來找她。

「不,我還是要娶她。」他有意逗她。

「那你干嘛還來找我。告訴你,你別打兩女共事一夫那種下流的主意,門兒都沒有。如果你忘不了我的美貌,就該斷了娶那孟麻子的念頭,否則別想我會乖乖跟你走。」她心一酸,索性將情敵說成麻子,也好吐口怨氣。

「要我不娶她也成,這就得看你的表現了,讓我看看值不值得為你放棄名門山莊的千金小姐。」

「那我要怎麼表現?」她感興趣的問。

「你這麼聰明,不會需要我教你吧?」應禁慕已能抓住她好強不耐激的個性,對她的心思也能掌握個八九不離十,誰教這丫頭根本就是一根腸子通到底的人。

「我……我當然知道,你放心好了,我會讓你不能沒有我,至于那姓孟的麻子,你叫她去死吧!」

「嘖嘖!真是粗俗不堪,哪有一點淑女風範,人家孟姑娘可是個知書達禮、標準的大家閨秀。」他故意激她。

孟欣嬙一听,怎可一下子就被比下去,立刻一掃剛才的惡聲惡氣,柔聲道︰「你誤會了,我方才是氣胡涂了,一時忘了平日的矜持,你可別以為那就是我的本性。」

「哦?」他一臉的懷疑。

「而且我告訴你,你千萬別教姓孟的麻……孟姑娘所騙。俗語說得好,最毒婦人心,她一定會在拜堂前把你哄得一楞一楞的,等你娶了她便露出本性,把你家搞得雞犬不寧,然後再打著你的名號在江湖上狐假虎威,從此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她愈說愈順口,無意中把她的打算全給說了出來。

「我怎麼覺得這好像是在說你自己。」應禁慕好笑的看著她。

孟欣嬙一臉的尷尬,「怎麼會呢?我才不會這麼狠毒咧,我是世間少有的賢妻,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才是最適合你的。」

「好吧,我就姑且相信你,我們走吧。」還是趕緊將她帶回去,免得又橫生枝節。

「上哪兒去?」她好奇的問。

「回府。」應禁慕簡潔的回答。

「回府?好!咱們快回去。」她笑得賊溜溜的,想不到事情這麼順利,只要混進他家,掌握了整個應府的狀況,等她站穩了腳,到時就不怕孟麻子找上門跟她搶夫婿,武林盟主夫人的寶座就非她莫屬了。

她愈想愈得意,終于忍不住忘形的大笑,笑得前仰後合,全無大家閨秀的氣質可言。

應禁慕瞧她發癲的模樣,心想要她轉性乖巧,恐怕是比愚公移山更難上加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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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24 03:07:59 |只看該作者


「哇!想不到你家這麼大,這……這實在是太好了!」站在大門前的孟欣嬙先是對應府的豪華壯觀看得目瞪口呆,接著興奮的大叫起來,開始幻想她將來的生活定是豐衣足食,餐餐大魚大肉,隨時有僕人在一旁伺候……

應禁慕搖搖頭看著她。「別興奮過頭了,進府吧,娘還等著見你呢。」

真不知道當娘見到她盼望許久的媳婦竟是這副德行時,會有什麼反應?他還真有些等不及想瞧瞧娘的表情。

「你娘要見我?原來你有娘啊!」孟欣嬙吃驚的問。

「誰沒有娘?我當然也不例外。」他不悅的說。這丫頭的腦袋到底裝了些什麼?

真是千算萬算,就是少算了這一點。既然他有娘,那她怎麼能在應府隨心所欲、呼風喚雨,她還怎麼能快活得起來?這會兒還得去見她,這可就麻煩了。這死木頭也真是的,沒事蹦出個娘來干啥?

哎呀,不管了,先去見了那老太婆再說,也許木頭他娘很溫柔、很好擺平也說不定。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一等她嫁給了木頭,那老太婆能奈她何?干脆待會兒見面時就先給她來個下馬威,教她別太古怪,否則要她好看。嗯,就這麼辦!

孟欣嬙主意一打定,立刻大搖大擺的率先入府,逢人便笑,一副她已是應府的女主人般。應禁慕在她身後搖頭暗笑不已。

「這廳還真大。」孟欣嬙大剌剌地坐進廳中的主座。

「娘就要來了,你現在坐的是娘的位子,還是快起來吧。」他提醒她。不知怎麼著,他心里還是希望娘能對她留下好印象。

「難怪我覺得這位子特別大,坐起來特別舒服,真不想起來。」她故意蹺起腿在椅子上晃呀晃的,就是不肯起來。

「大膽,居然敢死皮賴臉纏著少爺不放,還敢跑到應府來撒野。」應中天一見是上回那低下女子,立刻火冒三丈的沖上前,一把揪起正舒服著的她。這女子真是不知羞恥,竟敢追人追到應府,待會兒若教老夫人看見還了得。

「放手!你快放開我。死木頭,還不快救救我,你未來的賢妻被人欺負了,你還在那發什麼楞啊!」她扯開喉嚨亂喊亂叫。

「臭丫頭,什麼賢妻,我家少爺才不會看上你,你再胡言亂語,當心我一掌劈了你。」應中天惡狠狠地舉起手掌威脅她。

「啊──打死人啦!」她閉上眼鬼吼鬼叫。

「哪個沒規矩的丫頭在這大呼小叫的?」一位雍榮華貴的婦人在兩名丫鬟的攙扶下走進大廳。

「老夫人。」應中天立刻捂住孟欣嬙不停鬼叫的嘴。

莊馨靜皺眉的看著那丫頭,只見她嘴被捂住,一雙圓圓大眼轉呀轉的,好像有什麼話要說。

「這小泵娘是誰?」莊馨靜問應中天。

「她是……是府里新來的丫鬟。」應中天回答。絕對不能讓老夫人知道這丫頭是跟著少爺回來的,否則老夫人不氣死才怪。

「丫鬟?」

孟欣嬙用力扳開應中天捂住她嘴巴的手,大叫道︰「我才不是什麼丫鬟,我是──」

「娘,沒錯,她是我請來的丫鬟。」應禁慕連忙截斷她的話。讓她當個丫鬟不僅可以暫時掩人耳目,免去不必要的麻煩,還可以整治整治她,讓她嘗點苦頭,或許能學乖些。

「你請的?你何時管起府里丫鬟的瑣事來著?」莊馨靜狐疑的問。

「是這樣的,她是我在路上順手搭救的姑娘,孩兒見她無處容身,便將她帶回府來,還希望娘能多教教她。」

「喂!死木頭,你說這什麼話,我可不是來你家做什麼鬼丫鬟,我是來做你的──」她的嘴又被捂住了,不過這回動手的人是應禁慕。

應禁慕阻上她沖口而出的話,並且對她低語道︰「你不是要表現嗎?當丫鬟最能表現出你的刻苦耐勞,也能讓娘知道你適不適合當應家的好媳婦。」

孟欣嬙的大眼骨碌一轉,這話好像有道理,先暫且為僕,等到府里的人了解她是多麼的精明能干,將來也好收服人心,入主應府。

這麼一想,她立刻笑眯著眼道︰「是是是,我是來當丫鬟的,請老太……老夫人好好照顧。」本想一見到這老太婆就先來個下馬威,沒想到才見面就得矮上一截,真是事與願違。不過先忍著點,這老太婆也威風不了多久,她一定要讓老太婆知道她的厲害。

「嗯,你叫什麼名字?」莊馨靜打量著她。這丫頭倒是挺機靈的,只不過自己的兒子幾時這麼好心過,會帶一個姑娘回府?看來禁慕有事瞞著她。

「我姓孟,名叫──」

「娘,孩兒還有事要向您稟告,這丫鬟的事改日再問吧。」應禁慕連忙阻止孟欣嬙說出全名。

「怎麼她也姓孟?」莊馨靜懷疑的問。她該不會就是……

「娘,這是巧合,您先讓她下去吧,其他的事我會一一向您稟告的。」他想先支開孟欣嬙,免得她嘴快當眾說出身分。

「嗯。」莊馨靜雖有滿月復疑問,但仍是轉過頭對孟欣嬙道︰「既是丫鬟就得懂得丫鬟的規矩,我們應家最重門風,今後你可得小心做事,恪守本分,別再像剛才那樣鬼喊鬼叫,實在不雅。」

「是的,老夫人。」孟欣嬙皮笑肉不笑的咬牙應道。

「知道就好,下去吧,我與少爺還有事要談。」莊馨靜坐進主位,端起茶啜了一口。

「下去?下去哪里啊?」孟欣嬙扯著嗓門問。

莊馨靜不悅的皺著眉,她還真不是個當丫鬟的料。

「老夫人,這丫頭就交給我處理吧。」應中天連忙道。

「也好,你順道告訴她府里的規矩,並分派點活兒給她。」莊馨靜交代。

「我會的,老夫人放心。」說完,應中天暗示孟欣嬙跟他走。

怎知孟大姑娘根本不想離開,好奇的想听听應禁慕要對他娘說些什麼。也許他是要向他娘談他們的婚事,如果是這樣,她當然得在場,因為她得提醒他們婚禮要辦得極盡鋪張、熱鬧非凡才成,這樣別人才知道她已成了盟主夫人,日後她行走江湖時也省得她逢人就得來個自我介紹,太費唇舌了。

應中天對她比了好幾個手勢,孟欣嬙都故意視而不見,硬是死賴著不走。最後他氣急敗壞的朝她低吼︰「你還不走!」待會兒他非得好好教訓她不可。

「再等一下。」她仍是不理會應中天,重要消息都還沒听到怎麼能走呢!

「妳……」

「你先下去吧,我待會兒自會去找你。」應禁慕見她一臉算計的笑容,心想這丫頭不知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可是……」

「叫你下去,你還站在這里做什麼?」莊馨靜不耐的斥道。

「好吧,下去就下去,有什麼了不起。哼!」她不滿的嘟嘴離去。

應中天也跟在她身後要離開大廳,但被應禁慕喚住。

「應大哥,我希望你先別讓她與府里其他的人接觸。」

「為什麼?」應中天有些不解。

「這你先別問,等我和娘談過後,自會詳細告訴你。」

「既是如此,我就先下去看著那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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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跟什麼嘛!簡直欺人太甚。進府當個丫鬟也就算了,還硬把我趕出大廳,又派個惡煞來監視我,這是什麼意思?我可是未來的盟主夫人,怎能受到這種待遇。不行!我得找木頭理論去。」她怒氣沖沖的打開房門。

「你上哪見去?」應中天正守在門外。

「我去哪里關你什麼事?別再礙著我,當心我當上盟主夫人時,第一個拿你開刀。」她神氣的威脅。

「就憑你?哼!」應中天不屑的上下打量她。

「別狗眼看人低,等我當上你的主母,可有你瞧的。」

「請問你現在是什麼身分?」他故意問。

「我是……」

「是什麼呀?」

「是丫鬟。」孟欣嬙不情不願的低聲道。

「這就對了,你現在只不過是府里的丫鬟,而我卻是應府的總管,你還敢對我口出威脅,難道不怕我先整治你,讓你沒好日子過?」應中天對眼前的女子是怎麼看怎麼不順眼。這丫頭一點姑娘家該有的舉止都沒有,言行又粗俗不堪,真不曉得少爺怎麼會把她帶回府,害他情急之下把她說成是府里丫鬟,讓她順勢留下來。早知當時就實話實說,讓老夫人將她趕出去,省得她在這里礙眼。

「真是有錢王八坐上席,落魄鳳凰不如雞!」她哼著鼻道。

「你好大的膽,看我不──」

「應大哥,住手!」應禁慕及時架開了應中天眼看就要落在孟欣嬙身上的手掌。

「少爺,你不知道,這丫頭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我知道,以後還要請應大哥多看著點。」

「誰要他看著,他最好離我愈遠愈好,省得礙事。」孟欣嬙不滿的大叫。

「不得無禮!」應禁慕輕斥。

「哼!」

「少爺,多說無益,還是讓我來教訓教訓她吧!」應中天怒氣沖沖的說。

「不用了,應大哥,你先下去,我有話要和她談談。」應禁慕看著孟欣嬙。

「少爺,你太放縱她了,她只是個丫鬟,怕將來要爬到你頭上了。」應中天擔心道。少爺太維護她了,也不想想他即將娶名門山莊的孟姑娘進門,有這丫頭在,只怕會弄得天翻地覆。

「我會教訓她的。現在讓我單獨和她談談,一會兒我也有事要麻煩你。」

「別這麼說,少爺,有什麼事吩咐一聲即可,我先退下了。」應中天瞪了孟欣嬙一眼後,才躬身離開。

「哼!」孟欣嬙頑皮的朝他做了個鬼臉。

應禁慕見狀,不住的搖頭,實在拿她這性子沒辦法。

「我有話告訴你。」

「什麼事?」她也有事找他理論。

「我要你改個名字。」

「什麼?!這怎麼成,有道是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你怎能……你要我改名字做啥?」她好奇的問。怎麼突然要她改名字?難不成老太婆嫌她名字不高雅,所以要她改個通俗又好念的。

「這只是暫時的,因為你和名門山莊的孟姑娘恰巧同名同姓,為免外人混淆,所以娘要你將名字改一改。」

「這麼巧!她也叫孟欣嬙?那女人真不要臉,竟連名字也跟我搶,不如要她改好了,我作主就叫她孟麻子。」她氣呼呼的說。

應禁慕捂著嘴偷笑,將來她若知道她罵來罵去竟都是在罵自己,肯定會氣歪了鼻子。

「她畢竟是我未過門的媳婦,怎麼能用這麼不雅的名字,還是委屈妳改吧。」他好笑的說。

「好啊!你居然還打算娶她,分明是在玩弄我的感情──」

應禁慕突然托起她的下巴,低頭在她唇上印上一吻。「我說過你得好好表現,我才能決定娶不娶她。而且改名字只是暫時的,你若表現得好,讓我決定不娶她了,就可恢復真實姓名。」

「改成什麼?」孟欣嬙仿佛教他給催眠了。想不到這木頭居然會吻她,她撫著唇瓣,臉上火燒似的布滿紅暈。原來他不是塊木頭,而是塊熱鐵頭。

「孟欣。」見她露出難得的嬌羞,應禁慕竟有些心猿意馬。

「孟欣?好吧,就叫孟欣。」反正只少了一個字,不算太離譜。「不過我可把話說在前頭,這只是暫時的喔。」

「嗯。」他努力憋住笑。

「對了,我還沒找你算帳呢,你干什麼叫人把我關起來?還有,你干嘛不告訴老太……你娘咱們的關系,害我從未來的少女乃女乃變成了丫鬟,這消息要是傳出去,會被江湖中人笑話的,堂堂的女俠兼盟主夫人竟成了僕佣。」

他摟著孟欣嬙的肩,引她坐下後道︰「你只要安安分分做好娘交代的工作,讓娘滿意也讓我滿意,自然你就成了應夫人,到時江湖上誰還敢笑你。」他安撫道。

「是不是只要努力討你娘開心,我就穩坐盟主夫人的寶座?」

「可以這麼說。但若是娘對你不滿意,喜歡上另一位孟姑娘……畢竟人家孟姑娘知書達禮又出自名門,怎麼說也強過你。不過這也很難說,緣分這東西就是這麼奇妙,也許你剛好投了娘的緣,娘一歡喜,明日就要我將你娶進門也不一定。」這小妮子不激著點、哄著點,是不能教她乖乖地待在這兒。

「你放心好了,我一定將那老太婆收得服服帖帖,教她不會著了那孟麻子的道。」孟欣嬙又開始得意忘形。

「你說什麼?」

驚覺自己說錯了話,她連忙改口道︰「我是說我一定將老夫人伺候得服服帖帖、周周到到的,讓她不會喜歡上另一位孟姑娘。」

「妳呀!」應禁慕無奈的搖頭。她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孟欣嬙吐吐舌頭,十分俏皮,讓他不由得心一緊。他不會真的喜歡上她吧?不,他只是為了責任才不得不娶她,他怎麼可能喜歡上滿腦子鬼主意的丫頭?

「你知道怎麼做就好了,早點休息,明天娘會指派你工作。」說完,他幾乎是倉皇的逃出她的房間。他不願承認自己已對她動心,因為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她根本不是他所喜歡那一型。

「他怎麼了,突然得了急驚風啦!」孟欣嬙不解的搖頭。

想不到要當上盟主夫人得這麼費功夫,早知道就獨自去闖江湖,說不定能闖出個比至尊盟主更了不得的名號,也不用在這里受苦受難的。可憐她這細皮女敕肉外加貌賽西施,還得看人臉色度日。唉!她幾時受過這種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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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你說那丫頭是名門山莊莊主的千金?」應中天聞言仿佛遭青天霹靂般。那粗俗的丫頭竟是名門之後,說出去誰相信呀!

「沒錯。」應禁慕也有些無奈。

「少爺,會不會搞錯了,也許剛巧是同名同姓?」應中天還是不敢相信。

「沒有錯,她確實是孟雲飛的女兒孟欣嬙。」應禁慕肯定的說。

「可是那丫頭輕佻浮躁,哪像個大家閨秀?」

「不可這樣說欣兒,她畢竟是我未過門的妻子。」應禁慕輕斥。雖然孟欣嬙的個性確是如此,但他不希望別人說她是非。

「對不起,少爺。」應中天連忙道歉。真想不到少爺竟會對那丫頭如此維護。

「應大哥,我有件事想麻煩你。」

「少爺有事盡避說。」

「欣兒從小就被送往山上,並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我和娘商量過了,在成親之前先不公開她的身世,也暫時不讓她知道她就是孟莊主的女兒,否則以她的個性定會四處招搖,引起江湖人士的注意,徒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我明白了,少爺的顧慮沒錯,以她的個性確實會如此。但不知少爺要我幫什麼忙?」

「我希望你能暗中保護她。」

「這……」只要想到得隨時跟著那丫頭,應中天就頭皮發麻。

「應大哥,麻煩你了,因為除了你之外沒人能保欣兒的安全。」見應中天面有難色,應禁慕也知道保護孟欣嬙是件苦差事,但在兩人成親前,她一定會有危險,因為事關烽玉昭,所以將會有很多人想盡辦法來阻止這件婚事,甚至下手搶奪她,不然孟莊主也不會為了她的安全將她藏這麼久。

「其實不用少爺交代,我也知道孟姑娘的重要性。」他別無選擇,烽玉昭太重要了,容不得有一絲差錯。

「嗯。」應禁慕只希望能順利與孟欣嬙完婚。

「少爺,江湖傳言只要娶得孟家女,就能得到烽玉昭,此話當真?」

這十七年來江湖上對烽玉昭傳言頗多,但誰也沒見過烽玉昭,不知它究竟是何物,只知擁有烽玉昭者可稱霸武林,而開啟這至寶的鑰匙便是孟家女。多年來江湖上各路人馬費盡心思尋找孟家女的下落,想乘機奪取烽玉昭,但仍是不可得。孟莊主苦心藏匿女兒十七年,要不是老夫人道時機成熟要少爺前往提親,恐怕這孟家女的下落仍是個謎。

「應該不假。」

「屬下斗膽問一句,這烽玉昭究竟是什麼寶貝,能讓武林人士瘋狂至此?」他十分好奇。

「其實我對烽玉昭並不感興趣,也不清楚它是何物,只知它是屬于應家之物。我感興趣的是隨著烽玉昭出現的人。」

「什麼人?」應中天被挑起興趣了。原來少爺意不在烽玉昭,而是其外的玄機。

「一個消失了十七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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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孟欣嬙暫時改名為孟欣後,應禁慕就將她與丫鬟小巧編派在一塊。

「欣兒,起來了,老夫人要見你。」小巧輕搖著睡得不省人事的孟欣嬙。

老夫人一早便要她來喚欣兒前去見她,還交代今後凡事在暗地里多幫著她點,但別讓她知道,也盡量別讓她接觸應府以外的人。小巧實在不明白老夫人的用意,但又不敢多問,只覺得奇怪老夫人為什麼對府里的新丫鬟如此關心。

「別吵,再讓我多睡一會兒。」孟欣嬙翻個身又沉沉地睡去。

小巧無奈,只好再用力推她。「快起來,老夫人正等著你呢!」

「讓她等好了,是她要見我,又不是我要見她。」她拉起被子捂住頭悶聲道。姑娘睡得正舒服,就算是天皇老子來她也不見。

「你怎能這麼說話,這話若是教老夫人听見,你非討頓打不可。」小巧用力掀開棉被,看她能不能清醒過來,哪知孟欣跟只小豬一樣,縮著身子照睡不誤,任由小巧死推活拉,硬是理都不理,徑自睡得呼聲連連,反倒小巧弄得渾身是汗。

「好,你不起來,我只好去稟告老夫人。如果老夫人責怪你,你可別怪我。」小巧氣呼呼的走出房間,找老夫人復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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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馨靜正在大廳品茗,等候孟欣嬙的到來。

「欣兒呢?我不是要你把她帶來。」見只有小巧一人前來,她不解的問。

「她……」

「她怎麼了?你倒說啊!」莊馨靜心想該不會出事了吧。

「她……她睡死了。」小巧硬著頭皮說。

「睡死了?什麼意思?」

「因為我怎麼叫、怎麼推,她就是不起來。」小巧顯得很無奈。

「哼!這丫頭。你可有告訴她是我找她?」莊馨靜不悅的問。

「有,可是她說……說……」小巧不曉得該怎麼替孟欣嬙說話。

「她說什麼?」

小巧見老夫人發怒,只得吞著口水說︰「她說……讓您等好了,還說是您要見她,又不是她要……見您。」

「放肆!」莊馨靜憤而拍桌,好個刁蠻丫頭。昨日听禁慕說孟欣嬙這丫頭個性異于其他姑娘,她還不怎麼在意,心想既是玉麗的女見,理應不會太離譜,沒想到她竟然這麼不懂規矩。看來她得代替玉麗好好教教這丫頭。

「老夫人請息怒,我想欣兒只是一時貪睡,我再去喚她,一會兒她就會趕來。」小巧連忙要再去喚醒孟欣嬙。

「不用了!我親自去叫她。」

「什麼?老夫人要親自去叫她?這不好吧……」小巧從沒見過老夫人動氣,而且還為了一個新來的丫鬟打算親自到下人房去,這下欣兒不就更慘了。

「我倒要瞧瞧那丫頭有多異于常人!」莊馨靜率先往下人房走去。昨天和她沒說上三句話,只見她長得挺機靈,倒沒注意她的性情如何,現在她倒要會會那連禁慕都頭疼的丫頭。

「異于常人?老夫人居然用異于常人來形容欣兒。不過欣兒不雅的睡姿還真有些異于常人……哎呀!我真是胡涂,還在這發什麼楞,得趕在老夫人之前把欣兒叫醒,否則她可慘了。」小巧連忙拔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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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巧氣喘吁吁的趕來叫孟欣嬙,生怕老夫人怒氣沖沖的前來不把她痛斥一頓才怪。

「快,快醒醒呀!老夫人來了,你再不起來就來不及了。」她死命的搖晃孟欣嬙。

「別煩我!」孟欣嬙揮開小巧的手,抱著枕頭翻個身,眼皮連掀都沒掀一下。「老太婆來就來嘛,你大叫個什麼勁兒,吵得我都睡不好。」

「誰是老太婆?」莊馨靜沉聲問。她才四十出頭,居然敢叫她老太婆,真是好大的膽。

「老太婆就是木頭他娘嘛,這你也不知道。」孟欣嬙咕噥道,渾然不知大難臨頭。

「有膽你再說一次!」莊馨靜忍無可忍的拍桌怒道。

這下可把孟欣嬙給嚇醒了,她睜著眼瞪著來人。哎呀!居然讓老太婆听見了,瞧她氣成這模樣,八成會向木頭打小報告,運氣真是背!「您听錯了,我是叫您老夫人。老夫人早,怎麼有空到我房里來坐,敢情是要來同我話家常的。」她隨意的揮揮手,一腳踢開棉被跳下床,繼續自顧道︰「這也好,昨日沒機會和您聊聊,這會兒咱們可得好好聊一聊。」

她披頭散發,僅著單衣一便坐在莊馨靜面前,不知從哪里掏出一顆果子便毫不客氣的吃了起來。這是她昨日晚膳時順手偷抓的,因為她哪知道身為丫鬟連吃個飯還得同七、八十人搶食,要不是她動作快、手腳俐落,還真是吃不飽。

「你想聊什麼?」莊馨靜咬牙問。她簡直不敢相信玉麗的女兒竟是這副德行。

孟欣嬙隨手將吃完的果子核丟向牆角,抹抹嘴,一臉諂笑的說︰「我想問一下那木頭是否有同您提起過我。」

「誰是木頭?」莊馨靜皺眉的問。

「就是……哦,對不起,我是說少爺,他有沒有說我什麼?」她一臉的假笑。

「有。」

「他說了什麼?」她好奇的問。一定是提婚事,想不到這木頭做事還挺快的。

「說你是來應府為奴,要我好好教教,讓你做個稱職的好奴才。」莊馨靜故意氣她。

「他當真這麼說?」那個沒良心的,居然還真把她當成奴才。

「這還有假?」莊馨靜睨了她一眼,這丫頭雖沒什麼規矩,倒是生得一副生龍活虎、精力充沛的模樣,將來一定可為應家生下許多孩子,應府也會逐漸熱鬧起來。

「可惡的木頭,我要找他算帳去!」她卷起衣袖打算去找應禁慕興師問罪。

「慢著!」莊馨靜出聲喚住她。

「你別攔我,我非──」

「你穿這樣想上哪兒去?」

孟欣嬙這才低下頭來,看見自己只穿了件單衣,要真這麼沖出去,不羞死人才怪,一張小臉立刻漲得通紅。「看我胡涂的。」她不好意思的轉過身。

「瞧你一副莽莽撞撞的樣子,成什麼體統。現在都什麼時辰了,你還在睡,說話連點分寸都沒有,行為更是不知檢點,站沒站相、坐沒坐相,身為一個丫鬟竟敢犯上,還想找主子問罪,你還有沒有一點規矩呀!」真不知道賀照圭這幾年是怎麼教她的。

「我……」這老太婆一早吃了瘋粉不成?

「從今以後你給我多學著點,別淨鬧笑話。你要知道,在應府是一日打柴一日燒,絕不養無用之人,所以你最好努力干活,別想偷懶,我會讓小巧和中天盯著你。」莊馨靜打算從現在開始好好教她,否則將來進了門,鐵定會做出有辱門風的事。

「我……」

「你還不去梳洗梳洗,瞧瞧你這一身又髒又臭,誰敢讓你伺候。」

「你……我……」一早就被人數落成這樣,孟欣嬙氣得說不出話來。這死老太婆!

小巧見狀連忙道︰「老夫人放心,欣兒的事交給我好了,我會端洗臉水讓她梳洗的。」

「不用你幫她,讓她自己來。欣兒!」莊馨靜故意喚她。

「啥事?」她不情願的應著,這死老太婆就知道欺負她善良。

「你說話就不能文雅點?」莊馨靜沒好氣道。

「是,老夫人,啥事?」

「你……算了,以後再慢慢教你。等你梳洗完畢後,端杯參茶到我房里來,我有事交代你,听到了沒有?」莊馨靜氣結的說。

「听到了,老夫人。」孟欣嬙無精打采的回應。

「哼!」莊馨靜氣得搖頭離去。

一見老太婆氣呼呼的離去,她得意的說︰「氣死你這老太婆最好,一早就來欺負人。」

「你別說了,要是被老夫人听見,你就吃不完兜著走了。還不快去梳洗,老夫人等著你的參茶呢。」欣兒真是膽大包天,不怕老夫人一怒之下對她家法伺候。不過說也奇怪,老夫人一向不管下人的事,這些全交由應總管去操心,為何會獨獨對欣兒特別留意?

「參茶!喝得這麼補,難怪有力氣罵人。」孟欣嬙仍不住的咕噥。

「你別再惹老夫人動氣了,在應府里老夫人就是皇太後,惹惱了她對你沒好處,少爺若知道你對老夫人不敬,也會怪罪于你。」

「糟了!我答應過木頭,要把老太婆伺候得服服帖帖的,怎麼一覺醒來全忘光了。這下得趕緊想法子補救,否則老太婆一狀告到木頭那里,我又有苦頭吃了。」孟欣嬙心急道。

「你在說什麼啊?我怎麼一句也听不懂。」小巧不解的問。看來老夫人形容的沒錯,欣兒的確是異于常人。

「這你別管,你快告訴我廚房在哪,我趕快去把參茶端給老太婆,順便諂媚兩句,看還來不來得及補救。」

「補救什麼?」她到底在說什麼?

「我不是要你別管嗎?對了,木頭人呢?」

「木頭是誰?」小巧還是不解。

「哎呀!你問題真多,我是問少爺人呢?」

「喔,原來是指少爺,他一早便出門了。」

「出門?他上哪去?」這死木頭放她一個人在這里受老太婆的氣,他倒開心快活去了。

「听應總管說好像是上花語樓去了。」

「花語樓?一听就知道那不是什麼正經的地方,他竟敢背著我去尋花問柳、風流快活,等他回來我非剝了他一層皮不可。」她醋勁大發。

「少爺去花語樓關你什麼事,你還要剝了他的皮?」這欣兒怎麼愈說愈莫名其妙!

「他在外頭偷腥,我當然要剝了他的……呃,我是說他在外頭風花雪月,身上難免會有脂粉味及酒臭味,回來得好好洗個澡,就像剝了一層皮般。」她想起自己現在的身分,連忙兜一圈硬轉回來。

「是嗎?」小巧半信半疑。欣兒怎麼活像個吃醋的妻子般,一副要將少爺大卸八塊的模樣。

「你別想太多了,木……少爺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

「沒有。」小巧搖頭。

「沒有?!好哇!他倒流連忘返了……沒有就算了,咱們快去廚房吧。」孟欣嬙又差點露出本性,拉著小巧的手急急朝門外走去,趕著去辦老太婆交代的事。

「可是……」

「你別再耽誤我的時間了,遲了又惹得老太婆不快。」

「可是你還沒梳洗,你這模樣出去不嚇死人才怪。」欣兒言行怪異不說,還真是粗枝大葉。

孟欣嬙不好意思的傻笑。

「我的天啊!」小巧一陣申吟。真懷疑少爺怎麼會可憐欣兒,進而把她帶回府中為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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撇開孟欣嬙刁鑽的個性不說,她沒半點功夫底子實在讓人傷透腦筋。雖然他已委托應大哥隨時看著她、保護她的安全,但以那丫頭性喜托大的性子,難保麻煩不會三不五時找上她,應大哥兩手恐怕難敵眾口;而更別指望那野丫頭收斂個性,自己也不能隨時跟在她身邊約束她,反而徒然惹來歹人的注意。

在往花語樓的途中,應禁慕左思右想,該如何讓孟欣嬙避免暴露身分,以免遭來殺機。至少在兩人順利成親前,她是名門山莊千金的消息絕不能泄漏,因為她根本沒辦法保護自己,而江湖人又四處在尋找孟家女……

啊!有了!他終于想到了一個好辦法,正牌的孟欣嬙成事不足,敗事有余,他大可以去找個會武功、有能力自衛的「孟欣嬙」來個李代桃僵,一來可以成功轉移覬覦烽玉昭的江湖人士的注意力,還可以藉此給那丫頭一個觀摩學習的機會,一舉兩得!

嗯,看來他得快去尋覓適合對象了,事不宜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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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欣嬙站在應禁慕的房門前,被風吹得直打哆嗦。

她已在這里站了兩個時辰,一直苦候不到應禁慕回房。「夜都這麼探了,死木頭到現在還不回來,我瞧他是在溫柔鄉里快活得不想回來了。氣死我了!這不知羞恥的男人,絲毫不守夫道,真不知老太婆是怎麼教他的,竟教出這種風流兒子──」

「你要罵到什麼時候?」應禁慕出聲問。其實他已經躲在一旁听她咒罵好一陣子了,她還真是厲害,罵了這麼久也不見重復,更不會口渴,真不是普通人有的功力。

「好哇!你總算舍得回來了。我告訴你,我是一咒十年,愈咒愈結實,非咒到你把你今天所做見不得人的勾當,一字不漏的全盤供出。」她扯著他忿忿的說。

「我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我自己怎麼不知道?」他好笑的問。

「還不承認。說!你上花語樓干什麼?是不是和那里的姑娘勾搭上了,搞些偷雞模狗的事?」她一臉凶悍的問。

應禁慕露齒一笑,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便徑自進房。孟欣嬙氣沖沖的隨後跟了進去,非得要他交代清楚不可,否則她鐵定會被自己的醋海給淹死。

「你倒是給我說清楚,否則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她一走進房便朝應禁慕大吼。

「你要我說什麼?」說實在的,他還滿喜歡看她吃醋發飆的模樣。

「說你上花語樓勾搭上哪個不要臉的女人!」她大發雌威的樣子有如河東獅吼。

「你知道花語樓是什麼地方?」

「我當然知道,那里是你們這些風流男人的銷金窟,一個罪惡的深淵。你難道不曉得色字頭上一把刀,當心──」

「閉嘴!」他不得不制止她說下去,否則到天亮她恐怕還是沒完沒了。

她一听,頓感委屈,抽抽噎噎哭了起來。「你做了見不得人的事還敢要我閉嘴,你都不知道我這一天受你娘的氣有多可憐。她一早便來尋我晦氣,對我挑三撿四,我低聲下氣、委曲求全,一句話也不敢頂她,還倒了杯參茶去孝敬她老人家,想不到她對我還是百般刁難,一下要我彈琴、一下要我刺繡,這些我哪行啊!弄得我兩手都是傷痕,但我還是強忍痛苦取悅你娘,盡心伺候她。我受盡折磨,辛苦了一天,我這麼委屈是為了誰呀!你居然還背著我在外頭偷人……嗚……」這招叫作「先哭奪人」,裝可憐博取他的同情心,就算老太婆來告狀也不會死得太難看。

「偷人?!」應禁慕忍不住大叫出聲。有對男人用「偷人」這種字眼的嗎?虧她想得出來。還有,她這一番話實在有待查證,她會這麼乖巧听話?真令人存疑。可是瞧她哭得這般真切,看來今天她是真的吃到苦頭了。

「嗚……你背著我在外面拈花惹草,不是偷人是什麼?」她愈想愈嘔,她在這里為他水深火熱,他卻在外頭風流快活。

他走到她身旁,將她摟在懷中,輕聲道︰「欣兒,花語樓是應家一處書坊,里面的藏書有十萬冊,同時那里也是一處賞花樓,因為園中栽種的花卉有近千種,所以娘將它取名為『花語樓』。」

她眨著已哭得紅腫的大眼道︰「你沒誆我?」

「我為什麼要誆你。」

「原來花語樓就是書坊兼賞花樓,這下我可以睡得著覺了。」她登時破涕為笑。

應禁慕不覺莞爾,心頭暖洋洋的。這丫頭的醋勁可也非一般人,真不知該喜還是該悲,喜的是她明明白白的佔有欲,悲的是他以後的日子難過了。

「你在門外站了多久?」他有些心疼。

「整整兩個時辰。」

「你這小傻瓜,以後別再胡思亂想了,瞧你凍得小臉都發紫了。」應禁慕心疼的幫她輕搓手掌取暖。「咦?你方才不是說你今天又是撫琴、又是刺繡的,弄得一手傷痕,可是怎麼看起來還是白女敕無瑕。」他好笑的點出,知道這丫頭又在惡人先告狀了。依他看,今日難過的應該是娘,不知她老人家被她氣成什麼模樣?

「呃……這個……因為……因為我傷口一向好得快,我有祖傳秘藥可療傷……」她支支吾吾的說。奇怪,最近說謊怎麼老是一下子就被拆穿?

「什麼藥這麼靈,讓我也開開眼界吧。」他故意道。

「這個……藥用完了。」他怎麼這麼精呀!

「這麼巧?」

「就……就是這麼巧……嘿嘿!算了,別談這個了,談談咱們的婚事吧。」她連忙轉移話題,再讓他繼續逼問下去,她的惡行鐵定教他給揪出來。

「婚事?現在談太早了吧。」

「不早,不早,哪會太早呀!」不趕快解決這件事,她遲早會被他娘給整死。

「可是我還沒與另一個孟姑娘解除婚約,也還沒決定娶你呀!」

「你……」看來不用點手段不行,她下山時曾遇著一位好心的姊姊,傳授她不少對付男人的絕招,現在正好試試靈不靈。記得她曾道︰要抓住男人的心,首要騷,一騷降百馬。但要怎樣才叫騷?她側著頭思索。當初真應該仔細問問那姊姊,順便教她表演一兩招來瞧瞧……

見她這鬼靈精的模樣,不知道她又在打什麼鬼主意?但她這俏模樣著實令人心動,應禁慕不由自主地托起她的下巴,深深地看著她。

她不解的望進他多變難解的眼。「你要做什麼?」她殺風景的道。

唉!她還真是不解風情。「你難道不知道好人家的姑娘是不能隨便進男子房間的?」他撫著她細白的雙頰。

她這才注意到自己正坐在他腿上,而他則坐在床上,兩人的姿勢有些曖昧,真是羞死人了!她連忙跳出他的懷抱。

不對呀!這是個好機會,最好弄成生米煮成熟飯,她再以施恩的態度對他負起責任,這麼一來他就逃不出她的手掌心了,還怕他不乖乖就範。

思及此,她立刻如惡狼撲羊般的撲向應禁慕,雙手捧著他的臉一陣亂親。

應禁慕對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先是一楞。這丫頭又在搞什麼名堂?不過瞧她這笨拙的模樣,實在很難勾起男人的興趣,還是讓他來教教她吧。

他一個翻身反將她壓在身下,但不解風情的她卻誤以為他要反抗,立刻如同比角力似的再翻身將他壓在身下,並為了防止他再反抗,索性跨騎在他身上。「你最好不要反抗,等我偷香竊玉成功,我自會放了你。」她開始剝他的衣服,並主動強吻他。

他並沒有阻止她,享受她粗暴的熱情。

「你們在做什麼?」莊馨靜簡直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她看見兒子的房門大開,孟欣嬙正衣衫不整的跨坐在她兒子身上,一副霸王硬上弓的模樣。更不可思議的是,她向來驕傲自持的兒子居然任那丫頭胡作非為,還一臉陶醉樣。這……她會不會走錯房門了?

孟欣嬙連頭也沒抬,雙手仍忙著剝應禁慕的衣服。「不管你是誰,別壞了我的好事。」她一身是汗,男人的衣服怎麼這麼難月兌,拉了半天還是月兌不下來。

「娘!」倒是應禁慕一見來人是莊馨靜,立刻推開孟欣嬙的手,掙扎著坐起身。這下娘定要數落他幾句了,想不到踫上這丫頭,他的自持力會變得這麼差。

「哎呀!不是叫你別動,你這樣我怎麼辦事?」孟欣嬙還不知來人是誰,一心只想要剝下應禁慕的衣服。

「快住手,娘來了。」他無奈的抓住她的手。

「老太婆來了?」孟欣嬙這才注意到已氣得發抖的莊馨靜。慘了!怎會讓這老太婆給撞見,瞧她氣得咬牙切齒的模樣,真是出師不利。「這麼晚了,老夫人還沒睡呀!」她一面爬下床一面陪笑道。

「睡!我還睡得著嗎?」莊馨靜咬牙道。

「娘,這不怪欣兒,是我──」

「你住嘴!瞧你們倆這像什麼話?」她挨近兒子的身邊,低聲道︰「門也不懂得關上。」

「娘──」

「別叫娘了,瞧你們這模樣若教人撞見還得了。」

「老夫人,您就別怪木頭了,美女當前,難免他會情不自禁。」孟欣嬙還不知死活的火上添油。

「你好大膽,竟敢勾引少爺,也不想想自己的身分。瞧妳剛才那什麼模樣,有哪個姑娘家像你這般德行?我真為你感到羞恥。」莊馨靜對這未來的媳婦簡直頭痛至極。她無才、無德,一無是處就算了,沒想到居然還是個浪蕩女。

「娘,是孩兒的錯──」

「對,都是這木頭的錯,你怪他好了,千萬別怪我。」木頭,你可別怨我,老太婆怎麼說也是你娘,人說虎毒不食子,你就一肩扛了吧!

他簡直拿她沒轍。「娘,下回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哼!還有下次!」莊馨靜冷哼道。若因此讓人知道了孟欣嬙的真實身分,可就麻煩了。

「喂,死老太婆,你別得理不饒人,我不妨告訴你,我就要嫁給你兒子了,到時候小心我把你趕去尼姑庵。」哼!索性跟她挑明了說,省得她一天到晚趾高氣揚的。

「你──」好個刁蠻媳婦,禁慕真娶了她還得了。「你憑哪一點要我兒子娶你?一個姑娘家一覺睡得不省人事,還要人千呼萬喚才舍得起床;叫你倒杯參茶來,結果灑了我一身;叫你撫琴助助興,你偏自作聰明說用指彈手會疼,竟拿飯叉來彈,白白毀損了我一把好琴;我說既然撫琴不行,刺繡總行了吧?沒想到你竟能把好好一塊繡料繡成了破布。試問以你的才華,哪家人敢討你做媳婦兒?」莊馨靜氣呼呼的把她一天的惡行全給說出來。

「老太婆,你還真是惡毒耶,故意破壞我在你兒子心目中完美的形象。木頭,你千萬別信她,事情不是這樣的。」

「那事情是怎樣?」這丫頭干不出一件好事,他是心知肚明的。唉!他也只有搖頭嘆息的份。

「事情是──」

「你是塊什麼料,我還會不知道嗎?你忘記自己答應過我什麼來著?」

「記得。」都是這老太婆愛告狀,害得她百口莫辯,成了應聲騾子。

「看來娘對你極為不滿意,唉!我看你可能不適合當盟主夫人,還是別勉強了。」他故意惋惜的說。

這還了得,怎能才一天就教人給踢出局了。她連忙道︰「不勉強,怎麼會勉強呢?今天是我第一天當丫鬟,難免不順手,有道是一回生、二回熟,熟了便得手,您說是不是啊?老夫人,罵了這麼久,您鐵定是累了,坐下來讓我給您捶捶背、消消氣,您就大人有大量,別同我計較了。我這人雖蕙質蘭心、善體人意,但有時也難免嘴尖舌快的惹您不悅,您可千萬別放在心上。」

「哼!」幸好兒子還治得住這丫頭,否則她還真擔心這丫頭進門後會無法無天,無人管得住。

「娘,瞧欣兒這麼有誠意的悔過,您就再給她一次機會,否則把她趕出府,她還真無處容身。」他朝莊馨靜眨眨眼。

「是啊,我好可憐,孤孤單單的,要是被趕出府……嗚……我不如死了算了。」為求逼真,孟欣嬙哭得呼天搶地的。

「住口!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便是。」再讓她這樣嚎啕大哭下去,不把府里所有人都引來看熱鬧才怪,真服了這丫頭。

孟欣嬙一听,立刻眉開眼笑。「我就知道老夫人不會那麼狠心。呵──」說完她打了個呵欠。折騰了一夜也累了,現在一听不會被趕出府,她立刻放心的大打呵欠,也不管莊馨靜還在不在,以及自己身在何處,倒床便睡著了。

「她……這……唉!」莊馨靜簡直氣壞了,這丫頭永遠教不會。

「娘,您放心,我待會兒會送她回房。」應禁慕也很無奈。

「也好。不過送她回房時,可得小心點,別教人撞見了。」

「孩兒知道。」

「禁慕,你……」看著正小心抱起孟欣嬙的兒子,莊馨靜欲言又止。

「還有事嗎?娘。」

「禁慕,如果你覺得這樁婚事不妥,咱們就別娶孟家女了。」雖是為了烽玉昭,但也不能讓兒子娶一個惡妻,毀了一生的幸福。

應禁慕低頭凝視懷中人兒的睡容。「我並不覺得有何不妥。」

「如果你是為了烽玉昭和你──」

「不!」他打斷莊馨靜的話。「不為任何東西或人,我是真心想娶她。」他語氣堅定。

「可是她並不適合你,也不適合應家,娘看得出來。」她不要兒子犧牲一輩子的幸福。

「適不適合我心里有數,今日上花語樓我突然發覺了一件事。」

「什麼事?」

「欣兒我是娶定了!」

「你……唉!好吧,你考慮清楚,如果後悔了,成親前都還來得及。」

「我不會後悔的。」他瞧著在他懷中沉睡的人兒。他一輩子也不會後悔的,他還想就這樣抱著她、擁她在懷里一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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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24 03:08:00 |只看該作者


轉眼孟欣嬙已在應府待上十天了。

十天來她仍不斷出錯,惹得府里眾人對她搖頭興嘆,怎麼會有這種災星存在世上,最慘的是還出現在應府。現在大伙是聞她色變,避之唯恐不及,因為只要有她出現的地方,鐵定是一片災難。沒人敢要她做事,因為她只會愈幫愈忙,最後只是跟在後面收拾的人倒楣。

目前只有小巧和應中天敢接近她。小巧是情非得已,因為老夫人有交代要秘密幫她,否則小巧也是避她如蛇蠍;而應中天則是受了應禁慕所托,必須暗中保護她,不得不接近她。不過今天他隨應禁慕出府去了,並不在孟欣嬙左右。

這會兒孟欣嬙正自告奮勇要打掃庭院,大伙當然是婉謝了她的好意。想起上回她也是自告奮勇要清洗府里的魚池,結果沒把魚池洗淨就算了,還把池里的魚全給弄死了,氣得老夫人暴跳如雷,責問眾人為何沒好好看住她,讓她把府里攪得雞犬不寧的。所以雖然她堅持這回絕不會壞事,可是沒人相信她,但卻又無力阻止,只見她拿著掃把對著一地的樹葉掃得十分賣力。

小巧在一旁偷看,到目前為止還算正常,她稍稍安了點心,希望這次欣兒別又出什麼亂子,或是搞些莫名其妙的名堂,教她收拾善後。

「咦,她在做什麼?」眾人見孟欣嬙正拿把大剪子爬上大樹,開始剪起樹上的葉子。

天啊!她又想做什麼?小巧連忙跑上前,擔心她會摔下來。「欣兒,你又在胡鬧什麼?快下來。」樹這麼高,她居然爬得上去。

「我沒有胡鬧。我只是見地上這些枯葉掃不盡,全是這棵樹惹的禍,不如剪去這些葉子,省得一天到晚掃這些枯葉。」孟欣嬙異想天開的說。

「你……」小巧幾乎要瘋了,怎麼會有這種人!「你快下來,太危險了。」眼見她愈爬愈高,小巧的心也愈提愈高了。

現在她已經剪上癮,說什麼也不會下來了。偌大的應府只有少爺治得住她,偏偏少爺出門了,這下誰還奈何得了她?啊,有了!

「欣兒,你快下來,我要告訴你一件天大的喜事。」小巧不相信她會不好奇。

「喜事?什麼喜事?」

「你先下來,我才告訴你。」

小巧所說的喜事該不會是指自己和木頭的喜事吧?孟欣嬙心想。難怪府里這幾天開始張燈結彩,原來木頭背著她偷偷在辦喜事,他一定是要給她一個驚喜所以才沒告訴她。思及此,當下她便喜孜孜的點頭道︰「我這就下來。」

「你小心一點,慢慢來!」小巧驚叫。

見她急著下來,腳踩滑了好幾次,小巧著實為她捏了好幾把冷汗。好不容易見她終于平安下來,才松了一口氣。

「小巧姊姊,你快說是什麼喜事?」孟欣嬙心急的扯著她的袖子問。

「我都快給你嚇死了。」小巧撫著胸口,心有余悸。

「好嘛,對不起!人家都快急死了,你倒是快說。」她急得不得了,拚命扯著小巧的袖子。

「好啦,我說我說,你就別再扯我的袖子,它都快教你扯破了。」小巧見袖子被放開後,才得意的說︰「我告訴你,是少爺的喜事。」

她就知道,這木頭果真是在籌備迎娶她的婚禮了,她得記得提醒他婚禮要辦得盛大些,弄得人盡皆知才行。她笑得一臉得意,她就要當上盟主夫人了。

「欣兒,什麼事笑得這麼得意?」小巧見她笑得活像個花痴,不解的問。府里上下都知道她暗戀少爺,怎麼這會兒听見少爺要成親了,她還笑得這麼開心?

「我當然得意,你以後就會知道了,全府里你待我最好,我以後一定不會虧待你。」她笑得更得意了。

「不會虧待我?什麼意思啊?」欣兒的瘋病又發作了不成?

「你先別問這麼多,我也沒有空向你解釋,我得去準備準備,花園的事就麻煩你了。」孟欣嬙一面說一面跑回房。

「喂!欣兒,等等啊,你要準備什麼?」小巧朝孟欣嬙的背影大叫。

「準備成親用品!」孟欣嬙頭也沒回的大聲回她。

「準備成親用品?她準備這些做什麼?」小巧實在弄不懂,欣兒到底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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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腦筋,真傷腦筋!成親這等大事,她居然不知要準備什麼?事實上好像也沒啥好準備的,但其他新娘子都是像她這樣的嗎?

還是去問木頭好了,他應該會知道新娘該準備些什麼。不成!他會這麼秘密籌備婚禮,就是希望給她個驚喜,要是她跑去問他,豈不壞了他的美意?干脆去問老太婆,她成過親應該知道。

孟欣嬙起身打算去問莊馨靜,可是走沒兩步又停住了。不成!木頭他娘已夠瞧不起她了,如果連這種問題都還要找她問,那老太婆鐵定會將她譏笑一頓,還是自個兒想想新嫁娘到底要準備哪些東西吧。

「欣兒,快來看!」小巧氣喘吁吁的跑進來。

「啥事?」孟欣嬙不感興趣的問。她現在正煩惱著,哪有空理會小巧。

「快到前廳去,少爺的新娘子提前來府里了。」

「什麼?!木頭的新娘?」孟欣嬙大吃一驚。

「是啊,她長得好漂亮,你也快來看看。」小巧拉著她的手。

「木頭的新娘不是……」她愕然了。這到底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多個新娘子?難不成木頭要娶的人是……「小巧姊姊,你告訴我,木頭的新娘子是誰?」

「就是名門山莊莊主的千金嘛!我告訴你,她長得如出水芙蓉般美極了,听說少爺打算在十天後直接在府里迎娶她。走!咱們快去瞧瞧,現在大廳聚集了好多人,每個人都爭著看未來的少女乃女乃兼盟主夫人呢!連老夫人也去了。」

「連老太婆也去了?!」她木然的癱坐在床上。她的努力還是白費了,木頭依舊要娶孟麻子。

小巧見狀,大為不解。「欣兒,你怎麼了?不舒服嗎?」還是她一听到少爺的新娘子來了,受到打擊太大?想不到她真的那麼在意少爺。

「木頭人呢?他是否也陪在大廳?」她神情木然的問,一顆心有如被撕裂般,痛徹心肺。她好想告訴自己,木頭要娶孟麻子就讓他娶好了,反正她當初又不是圖他的人,而是圖他的名、他的財,若木頭不娶她,有啥大不了的,誰希罕哪!可是她為什麼還會心痛……

「少爺還沒回來,他還不知道孟姑娘已經到了。」小巧見欣兒難過的樣子,有些不忍心,可是又有什麼法子,誰教她和自己一樣是個苦命丫鬟。

她一听,突然精神一振。「他還不知道孟麻子來了?那我知道了,八成是孟麻子知道木頭不要她了,不要臉的跑來這里,硬是要嫁給木頭。哼!一定是這樣,真是死皮賴臉!」她又自個兒下定論。「木頭有沒有說他什麼時候回來?」

「少爺沒說,不過瞧這時辰也該回來了。」小巧可憐的看著欣兒,沒想到她暗戀少爺暗戀到有些發痴了。

「走!我們這就去瞧瞧那孟麻子是生得什麼水性楊花的容貌。」現在她反倒急著想會會這個與她同名同姓的情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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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嬙見過老夫人。」水仙盈盈低身行禮道。

「妳一路上辛苦了。」莊馨靜一臉鎮定的笑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又冒出一個孟欣嬙?她頗疑惑,偏偏這時候禁慕又不在,這該如何處理才好?

「謝謝老夫人的關心,欣嬙並不覺得辛苦。」水仙嬌聲的說。

嗯,這位孟姑娘得體多了,如果玉麗的女兒是她,那該有多好。她與禁慕倒是郎才女貌,十分匹配,不像府里那災星……唉!提到那災星,她就忍不住搖頭,真不知道禁慕是看上那丫頭哪一點?她真是百思不解。

「用膳時間也要到了,待會兒等禁慕回來咱們一起用膳,他見到你定會大吃一驚。」莊馨靜慈愛的說,她愈看這位姑娘愈覺滿意。

「他當然會大吃一驚,因為有人厚著臉皮纏著人家不放。」孟欣嬙一臉尖酸的出現。沒想到為了她,自己還得改名字。

「欣兒,別放肆!」莊馨靜不悅的低斥。這丫頭真是不懂規矩。

「老夫人,沒關系,這位姑娘……」水仙轉向適才口出惡言的人,上下打量起她,評估她在應府的身分。

「她是府里的丫鬟。」莊馨靜連忙道。

「原來是府里的丫鬟,可是怎麼瞧她都不像,倒像──」

「倒像什麼?哼!你別以為我只是個丫鬟就想乘機欺負我。」哼!先下手為強,給這孟麻子來個下馬威。

「你誤會了,我是說你像府里的大小姐。」水仙滿臉無辜的說。

「哦!像嗎?我就知道我有大小姐的氣質。」孟欣嬙又開始得意忘形了。

莊馨靜見狀只能大搖其頭,她還真是寶!

「當然像。」水仙掩嘴輕笑。

「你別以為說些實話就可以輕易打發我,木頭是不會看上你的。」

「欣兒,你別胡鬧,她是咱們未來的少女乃女乃,別亂說話。」小巧扯著她的手,要她記住自己的身分。

「就是啊!一個丫鬟不去干活,跑到大廳來口不擇言、胡搞瞎鬧的。」莊馨靜故意斥道,希望她趕快下去。

「欣兒又在瞎鬧什麼?」應禁慕走進大廳時問。

「應公子。」水仙一見是應禁慕,立刻嬌羞的行禮。

「妳到了呀!」他愉快的上前一步扶起她,沒想到她這麼快就來了。

孟欣嬙見狀趕緊將應禁慕拉到身邊,佔有性的勾著他的手臂說︰「木頭,你回來得正好,這孟麻子居然找上門來,你快叫她滾回她那叫什麼狗屁山莊的,少不自量力的想跟我爭。」

應禁慕忍住笑,「欣兒,不可胡說,孟姑娘是專程前來,怎能要她回去,再說她這次來便是要在府里住下。」

「住下?!你該不會真的要娶她吧?」她驚叫。

他拉她到一旁低聲說︰「她畢竟與我有婚約,此次前來也是為十天後的婚禮做準備。」

「那我怎麼辦?」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你自己知道你進府也有一段日子了,娘對你還是不滿意,我也沒有辦法。距離成親還有十天,這是你最後表現的機會,就看你怎麼做了。」他故意激她。

「是你娘挑剔,我這麼賢慧,她還是不滿意,瞧她對那孟麻子笑成那副德行,她鐵定偏心。」她不平的咕噥。

「娘一向公正,你只要盡心盡力,她不會偏心的,除非你不想當盟主夫人了?」

「我想,我當然想!」孟欣嬙連忙道。開玩笑,拚死拚活這麼久了,怎能功虧一簣。

「既然想就好好與她一較高下,讓娘對你刮目相看。現在你最好表現得乖巧點,否則娘又要皺眉了。」說完,他打算前去招呼「孟欣嬙」。

但孟欣嬙拉住他的衣袖。

「又怎麼了?」

只見她期期艾艾的問道︰「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那孟麻子長得比我漂亮,你會不會變心,決定娶她而不要我……當然,我長得是比她漂亮多了,所以我說是如果。」

見她局促不安的神態,應禁慕知道她的自信開始在動搖了。他想抱著她,給她一些鼓勵,但在眾目睽睽下,他只能憐愛的低聲道︰「我不會以貌取人。」

「那你是喜愛她多一點,還是喜愛我多一些?」她靦腆的問。

他輕笑一聲,這丫頭幾時成了唯唯諾諾的小媳婦?看來他得給她一點自信心,讓她恢復一下夜郎自大的個性,他喜歡那樣的她。他正想開口鼓舞她兩句,莊馨靜就出聲喚他了。

「禁慕,你跟個丫鬟有什麼好說的,說了半天都冷落欣嬙了。」咦?兒子認得這位姑娘,就先當她是孟欣嬙吧,待會兒再看兒子怎麼解釋。

應禁慕只得暫時撇下孟欣嬙朝水仙道︰「真是失禮,孟姑娘莫見怪。」

水仙就是應禁慕找來的「孟欣嬙」。

「哪兒的話,公子有事交代下人──」

「下人?!你這孟麻子敢說我是下人,我跟你拚了!」孟欣嬙聞言又惱火了,打算將她的眼中釘揉成釘球。

應禁慕及時拉住她,低聲說︰「你又沖動壞事了,你瞧娘的神色。」

孟欣嬙這才偷瞄向莊馨靜。哎呀!瞧老太婆那副噴火的樣子,她怎麼老管不住自己的性子,果真又沖動壞事了。她連忙陪笑道︰「開玩笑的,大家別介意,別介意!」

「哼!我們介不介意有什麼用,要欣嬙不介意才行,還不快向欣嬙賠罪。」莊馨靜極為不悅。

「向她賠罪?!還不如干脆殺了我算了,免……」瞧見應禁慕警告的眼神,孟欣嬙這免談的談字就是說不出口,當下也只得忍氣吞聲的說︰「孟姑娘,大人有大量,你就別見怪吧!」真是嘔死她了,進應府至今事事不如意,現在還得對情敵低聲下氣賠不是,她真是自找苦吃,沒事找事做,真氣死人了。

「我怎麼會見怪,我初來乍到,還要府里諸位多多關照呢!」

好個八面玲瓏的孩子,如果她才是應家的媳婦,那該有多好呀!莊馨靜感嘆之余還是站起身說︰「好了,既然欣嬙大量,此事就算了。該是用膳的時候了,傳廚房備膳,別教趕了一天路的欣嬙給餓著了。走,咱們這就到飯廳去用膳。」

「謝謝老夫人。」水仙上前討好的挽著莊馨靜的手。

莊馨靜慈愛的拍拍她的手,「你真是貼心。」

孟欣嬙見狀,又開始咬牙切齒。木頭還說老太婆不偏心,她瞧老太婆是整個貼了心。不成!她得挽回頹勢,不能教木頭給看扁了。她立刻笑著也走近攙扶,「老夫人,您年紀一大把了,還是由我扶著您走吧。」

年紀一大把!這丫頭好大的膽。「不用了,我還沒老到要人扶!」莊馨靜氣沖沖的甩開她的手,徑自拉著她心目中的「孟欣嬙」離去。

「她是怎麼了?氣成這樣。誰得罪她了?」孟欣嬙仍搞不清得罪她的人就是自己。

禁慕無奈的搖頭嘆氣,以這丫頭直率的性子難怪始終討不了娘的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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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嬙,你多吃一點,這些菜合不合你胃口?要是不合,我要廚房重新為你準備。」莊馨靜笑著說。

「不用了,這些菜非常可口。老夫人,您太疼欣嬙了,應該是欣嬙伺候您才對。」

「哪兒的話,我不疼你疼誰呀!」莊馨靜笑眯了眼。「禁慕,你怎麼不招呼招呼欣嬙,為她夾些菜什麼的,真是個木頭。」咦,她怎麼學起欣兒那丫頭的口氣來了?

「是我疏忽了。來,孟姑娘,這個雞腿……」他突然身子一僵,接著面容有些扭曲,好像在忍痛。

原來伺候在一旁的孟欣嬙暗地里狠狠地捏了他一把。

本來是小巧要來伺候老夫人用膳的,但孟欣嬙硬是要小巧休息,自告奮勇要來伺候大伙用膳,目的就是要盯著木頭的一舉一動,教他別妄想偷腥,乘機眉目傳情。

「應公子,你怎麼了?」見他臉色突異,水仙關心的問。

「呃……沒事。」他忍痛回答。這丫頭的指上功夫倒是一流。

「可是我看你……」水仙還是不放心。

「我真的沒事。」他悄悄揉著疼痛處。

「沒事就好,你手上的雞腿不是要夾給欣嬙的嗎?」莊馨靜心中明白一定又是孟欣嬙那丫頭在搞鬼。

「呃,這個……」他夾也不是,不夾也不是,最後干脆把雞腿往莊馨靜的碗里放。「娘,這只雞腿還是您吃吧!」他苦著臉道。真會教這群女人給整死。

「是啊,還是老夫人吃。」孟欣嬙接口討好的說。給老太婆吃總比讓那孟麻子佔便宜的好。

莊馨靜瞪了兒子一眼,又看向一臉得意的孟欣嬙。「難得我這個兒子這麼有孝心。」莊馨靜算是替他解了圍。

「欣兒。」

「欣兒在,老夫人有什麼吩咐?」孟欣嬙連忙道。

「這兒不用你伺候了,下去吧!」只要有這丫頭在,禁慕這餐飯八成是食不下咽。

「我怎麼能下去,我還得盯……伺候您呢。」如果她沒盯緊孟麻子和木頭,難保他們倆不會乘機眉來眼去。

「我不需要你伺候,你叫小巧來就行了。」

「小巧她……她身子不舒服,還是由我來吧。」她扯扯應禁慕的衣袖,希望他為自己說兩句,讓她留下來。

應禁慕只得開口說︰「娘,就讓她留下來吧。」

「是啊,老夫人,您就讓她留下吧,一個丫鬟不礙事的。」水仙表現得十分識大體。

可是听在孟欣嬙耳里可就刺耳極了。「什麼叫一個丫鬟?」

應禁慕連忙阻止她發飆,沉聲道︰「欣兒,你若再無理取鬧就下去。」這丫頭太忘性了,才一會兒工夫就把她剛才的保證忘得一乾二淨。

「我……好嘛!我不吵不鬧,乖乖待在這兒就是。」她委屈的說。

「吃頓飯都不得安寧。」莊馨靜薄怒。

「老夫人別惱,吃點這魚,我剛吃過了,好女敕的。」水仙夾了塊魚肉到莊馨靜碗里,決心暫時不理那丫鬟,只要扮演好「孟欣嬙」的角色就好。

「還是你貼心。」莊馨靜笑道。

「是老夫人疼愛有加。」

「這時候怎麼還叫我老夫人,該改口叫娘了。」莊馨靜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孟欣嬙後道。她非得挫挫這丫頭的銳氣不可。

水仙立刻嬌羞的叫聲︰「娘。」

「嗯,叫得好!」莊馨靜一臉欣喜的樣子。

孟欣嬙簡直氣炸了。這死老太婆一顆心全教這孟麻子收買了,偏偏她又開不了口,只能在一旁干瞪眼。

「還有,你和禁慕也別應公子、孟姑娘的喊,都快成親的人還這麼生疏。」這下子那丫頭不氣死才怪!莊馨靜掩嘴偷笑。

「是的,娘,那我以後就喚應公子禁慕哥。」水仙假意羞紅了臉。

「禁慕哥?!」孟欣嬙咬牙切齒的低語,一雙眼楮惡狠狠地瞪著應禁慕。

這一瞪不由得讓應禁慕頭皮一陣發麻。

「禁慕,我瞧以後你也喚欣嬙一聲嬙妹吧。」莊馨靜故意火上加油,就讓那丫頭氣個半死。

「嬙──妹。」孟欣嬙在一旁怪叫出聲,自己听了都起雞皮疙瘩。她又瞪了應禁慕一眼,警告他最好別叫,否則她與他沒完沒了。

應禁慕在心中叫苦連天,怎麼連娘也跟欣兒鬧起脾氣來,真是整慘他了。「我看還是喚欣嬙比較順口。咱們只顧著說話,菜都涼了。」他低下頭死命的扒飯,希望快快吃完這頓飯。

接下來就見孟欣嬙一下子不小心將湯倒在水仙身上,一下子不注意又將菜汁噴到她臉上,一會兒又灑了水仙一身的紅燒肉,弄得她一身狼狽,笑在臉上惱在心里,恨不得將孟欣嬙開腸剖肚,好好修理一番。但礙于目前大家閨秀的模樣,她只有隱忍著。

澳日非得好好教訓那丫頭,否則還真咽不下這口氣。水仙在心里想著。

應禁慕不住地搖頭苦笑,欣兒可以說是人小、心眼也小,尤其當她一肚子醋時更是小得擠不進一粒砂。唉!看來他以後的日子難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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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喝茶,這可是我費心沖泡的。」孟欣嬙涎著笑臉討好的端了杯茶奉上。今日她是專程來諂媚的,因為她已經有危機意識,絕不能讓那孟麻子搶先收買了老太婆的心。

「嗯,擱著吧。」從未見她這麼乖巧過,莊馨靜心生警惕。這丫頭不會又在玩什麼花樣吧?

「是。」孟欣嬙乖巧的應聲後,接著又道︰「老夫人,讓我來為您捏捏肩、捶捶背。」接著熱心的上前要好好表現一番。

「不用了!」莊馨靜連忙拒絕。她可是有經驗了,上回就教她給捶得淤青,這回她可不願再嘗試了。

「那我幫您……」真傷腦筋,這老太婆這般難伺候,要怎麼做才能討好她?有了!「我唱首小曲給您听,是從我老爹那里偷學的。」

不等莊馨靜拒絕,她徑自拍著大腿開始唱了。

「哎喲我的小娘子呀!你的小圓又女敕,可否與哥哥我來喝一杯,瞧你的小媚眼,瞟呀瞟的真是騷──」

「住口!」莊馨靜紅著臉大喝,這丫頭居然唱這種教人臉紅的婬穢曲子。

「怎麼?不好听?老爹唱時我覺得滿好听的啊!還是我再換一曲,這可是我老爹最常唱的。」她又自顧自的開口唱道︰「小妹子你別害羞,哥哥我是個多情郎,你斟酒來我飲盡,只要你小手兒模呀模的──」

「閉嘴!我叫你閉嘴,听到沒有!」莊馨靜再也听不下去,這丫頭實在太不知羞,氣死她了!

「還是不愛听,您大概不愛听曲兒,那我再想想能幫您──」孟欣嬙興匆匆的還想再找別的名堂討她歡心。

「行了,你什麼忙也別幫,只要讓我耳根子清靜就行了。」她受不了這丫頭。

「可是我……」

「娘,欣嬙給您請安來了。」水仙盈盈到來。

「你來得正好,陪我聊聊。」莊馨靜一見她,立刻笑著道。

「聊聊天?你不是想讓耳根清靜清靜,還與她聊天?」孟欣嬙不悅的道。這老太婆真偏心,見到自己就一副氣惱樣,一見那孟麻子就眉開眼笑。

「妳……」

「欣兒,老夫人的事哪容你們這些下人過問。」水仙斥道。

「你說這是什麼話?就容得你過問嗎?」孟欣嬙與她卯上了。

「我可是未來的應夫人,與婆婆家常兩句有何不可?」水仙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哼!好個不要臉的女人,木頭又沒說要娶你,你就自稱應夫人了,你知不知羞呀!」

「你是什麼身分,居然敢說我不知羞。娘,您得為我作主啊。」水仙轉向莊馨靜,神情委屈的說。這差事還真不好當。

莊馨靜立刻安慰地拉過她的手輕拍道︰「別哭,有我呢。」說完,又轉頭怒視孟欣嬙,「你這沒規矩的丫頭,沒上沒下的,還不下去!」

「我沒規矩,她就知書達禮,你分明是瞧我不順眼,故意排擠我。」孟欣嬙大大不平。

「你有哪里讓我看順眼?打從進府至今,你做對了哪些事?哪件事不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你看看府里的人有幾個敢同你一起當差,你還不知反省,只會說我排擠你。再說,你方才唱那什麼小曲兒,那可是下等人唱的,一個姑娘家居然唱得眉飛色舞,我真是為你感到羞恥。」莊馨靜索性挑明了說。

「反正我做啥,妳都能挑我毛病,不管我再怎麼努力,也比不上孟麻子惡心的一句︰『娘,欣嬙給您問好!』」孟欣嬙學起孟麻子的矯揉做作。

「什麼孟麻子,你們這些下人沒讀過幾天書,罵人倒挺狠毒,武林世家的丫鬟究竟不比其他丫鬟。娘,將來在這府里我的地位是主子不比丫鬟,夫人不如奴婢了。」水仙委屈的說。

「你別瞎說,這丫頭是沒給教訓過,不知天高地厚慣了,我罵她兩句便是。」想不到這兩人這麼快就對上了。莊馨靜也不想把事情鬧大,畢竟欣兒才是正牌主子,怎麼說也不能教她太難堪。至于這新來的「孟欣嬙」,她的來意想必與烽玉昭有關,昨晚禁慕並沒拆穿她,是他另有主意還是這位姑娘真有來頭?今日一定要好好問個詳細,現今只得先安撫好這位假孟欣嬙再說。

「欣兒,我瞧你是愈來愈不知輕重了,趕明兒個我非要禁慕好好罰罰你,現在還不給我下去!」莊馨靜佯裝大怒。

「你就知道數落我的不是,根本就討厭我,恨不得攆我出府。也罷,打進府至今我沒一日快活過,處處委曲求全,想我在外頭闖蕩江湖時多麼威風快活,哪像今日豬狗不如淨受氣,我不圖這撈什子盟主夫人了,我瞧真坐上也不快活……嗚……我還是出去闖些名堂倒還輕松自在些。」說完,她哭著跑了出去。

這下可急了莊馨靜,孟欣嬙若真的一氣之下離開,那可就糟了,得趕緊教人攔住她。

莊馨靜連忙要喚人去攔,卻反教一旁的水仙給阻止。

「娘,您上哪兒去?好不容易那丫鬟走了,咱們也樂得清閑。您方才不是要與我聊聊嗎?咱們婆媳倆這就來話家常。」水仙拉著莊馨靜的手不讓她離開。

莊馨靜心急的暗使勁想掙開,卻吃驚的發現這位姑娘外表柔弱,居然內力驚人,她竟然掙月兌不了,她幾十年的修為竟比不上這位年輕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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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也不要待在這鬼地方,這里沒一個人真心喜愛她,就連木頭見她任人欺凌,也從未為她說句話、吭個聲,要她做丫鬟分明是坑她,欺負她好騙。武林世家沒一個好東西,再待下去只有受人欺侮,嗚……

她一面哭一面想跑出應府,在一旁暗中保護的應中天見情形不對,連忙現身阻止,「喂,你要上哪兒去?」難得看這好強的丫頭哭得這麼淒慘,看來老夫人和水仙讓她受挫了。

「你走開,我要離開這里,再也不要待在這受氣。」她用力推開應中天,沒命的往前跑。

「你哪里也不許去。」他拉住她。

「我非要走!」她火大了,這里的人沒一個好東西,淨欺她文弱善良。

「我說欣兒,你別走呀!」小巧也趕來了。

「你們都別阻止我,這里我是待不下去了,你們沒瞧見老太婆和那孟麻子一個鼻孔出氣,存心攆我走,我再不離開豈不惹人嫌。」她甩開他們硬是要走。

「要走也得問過少爺再走。」小巧搬出少爺,心想應該會讓欣兒打消去意。

「問木頭?也不知道他死到哪兒去了,嗚……」她受人欺侮,那木頭也不會心疼。

「少爺上武林會館了,今天是武林例行大會。」小巧解釋。

「見他也沒用,他一定听他娘的,而且孟麻子長得差強人意,他一顆心早被勾了過去,哪會理我!」她愈想愈傷心,哭得更加驚天動地。

「欣兒,你就別傷心了,你怎麼還沒清醒呀,咱們不過是丫鬟,而孟姑娘是應府未來的少女乃女乃,你怎麼也不能頂撞她。」小巧就事論事。

「連你也這麼說,我當丫鬟是不得已的,木頭也說這是暫時的,我……」她說到一半身子突然軟了下去。

「應總管,你在做什麼?」小巧大驚失色的看著抱住欣兒的應中天。

「我在阻止她出府。」應中天道。

「那也不用打昏她啊。」小巧不解。

「不打昏她,以她的蠻性,你阻止得了嗎?」他徑自抱起孟欣嬙。

「你要抱她去哪里?」小巧關心的問。

「回她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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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你打昏了欣兒!」剛回來的應禁慕驚叫道。

「少爺請息怒,實在是因為她吵著要離開,屬下不得已才……」應中天低頭請罪。

「禁慕,這不能怪中天,是我罵了她幾句,她禁不起激才吵著要離開。」莊馨靜走進大廳。

「娘,您這是……」怎麼娘也和欣兒計較起來。

「我也是為她好,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那無法無天的性子,我──」

「娘。」

「好吧!我是存心激她。」莊馨靜承認她確是有意教那丫頭難堪。

「唉!你們這樣水火不容,將來怎麼相處?」應禁慕有些頭痛的說。

「哼!要不是為了烽玉昭,我才不要她做我的媳婦。」她嗤鼻道。

「娘。」他無奈。

「別叫娘了,我問你,那新來的『孟欣嬙』是怎麼回事?」

「她是孩兒特地請來假冒欣兒的,為的就是要在我與欣兒成親之前掩人耳目,轉移目標,以防成親前有人搶親或傷害欣兒。」

「原來如此。那假冒欣兒的姑娘是什麼來頭?」莊馨靜不禁暗贊那姑娘年紀輕輕修為了得。

「她是孩兒的朋友,人稱『玉面狐』的水仙姑娘。」

「原來她就是玉面狐,難怪武功這麼了得。」她贊道。

「娘,您與她交過手了?」應禁慕吃了一驚。

「沒有,以娘的修為非得和她交過手才知道嗎?」她不悅的看著兒子。

「是啊,老夫人識人一向了得。」應中天接口。

「確實了得,不愧為武林世家的當家老夫人。」一陣清脆的聲音由屋外傳來。

「是水仙姑娘。」應中天道。

「不愧是應總管。」水仙由屋外飛身入內。

「其實少爺和我早知你在外頭了。」應中天笑著說。

「喔!」水仙媚眼一瞟,瞟向應禁慕,嬌聲道︰「盟主可也怪水仙惹欣兒姑娘不快?」

「怎麼會,禁慕謝你都來不及,哪會怪你。」莊馨靜高興的迎向水仙,疼愛的牽起她的手。「禁慕,咱們事後可得好好謝謝水仙姑娘。」

「孩兒明白,不過現在孟家女在應府的消息已經傳開了,想必過不了多久就會有人前來劫人了。」

「那咱們得小心防備了。」應中天道。

「是啊,尤其水仙姑娘更是得小心,這下她可成了眾人爭奪的目標。」莊馨靜擔心的說。

「嗯,水仙,妳得多加小心。」應禁慕提醒她。

「多謝盟主關心。」水仙欣喜的道。能教盟主關心是她盼望了很久的事,當初盟主前來要她幫忙,協助他順利娶得孟家女,曾讓她暗自神傷了好一會兒,卻也無可奈何的認為,雖然新娘不是她,但能幫上盟主的忙,她已經覺得很欣慰了。但等她進到應府,發現這個正牌孟家女根本配不上盟主,那孟欣嬙夸浮自大、笨重粗拙,哪配得上卓爾不群的盟主,可是盟主卻仍不得不娶那孟欣嬙,她真為盟主叫屈。

「欣兒現在人呢?」應禁慕關心的問。她一定是自尊心大挫,才會嚷著要離開,他得好生安撫一番。

「她在房里,到現在還沒醒,可能是我出手太重,忽略了她沒功夫底子。」應中天有些愧疚的說。

「這不怪你,不過以後別再對欣兒動武了,她將是你的主母。」

應中天惶恐的說︰「少爺恕罪!」少爺這話便是昭告了孟欣嬙的地位,想不到少爺這麼維護她。他本以為少爺是因為烽玉昭不得已才會娶她,但從這幾日少爺對她的態度來看,似乎不是這麼一回事。但他實在想不透,少爺究竟是看上那丫頭哪一點?

「算了,我只是提醒你們別忘了欣兒真正的身分。」

「盟主,你當真要娶孟家女為妻?」水仙為他感到不值。自從知道那丫鬟就是孟欣嬙,她簡直無法接受。

「為何這麼問?」

「她……配不上盟主!」她終于說出心中的不平。

應禁慕聞言臉色驟變。「我倒覺得她是最適合我的人。」他冷聲道,不希望再听到這種話,那會傷害到孟欣嬙。

「可是──」

「別再說欣兒的不是了,她的天真正直、心無城府,是很多人都比不上的,這正是我喜歡她的原因。」說完,他徑自轉身離去,急著要去瞧瞧孟欣嬙的情況,他十分擔心她。

「看來少爺是真的喜歡上欣兒姑娘了。」應中天目瞪口呆的說。

「唉!是啊!」既然兒子喜歡,她這個做娘的還有什麼話好說,為今只有好好教欣兒,讓她配得上應家。

水仙直勾勾盯著應禁慕離去的背影,心想以他的條件要什麼樣的姑娘沒有,何必屈就一個言行皆粗鄙的野丫頭。不成!說什麼也不能這樣委屈盟主一輩子,這對盟主不公平,對自己也不公平。

水仙暗自下決心要爭取盟主,並讓孟欣嬙知難而退,別拖累了盟主,讓他成為武林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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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禁慕立于孟欣嬙床前,見她臉上仍有淚痕。唉!她受罪了,一向生龍活虎、天不怕地不怕,自信超強的她,這陣子過得怏怏不快,頻受挫折。

「欣兒,欣兒!」應禁慕輕拍她的臉頰想要喚醒她。

可她仍沒知覺。唉!應大哥下手太重了。他心疼的為她把脈,並注入些許內力給她。

片刻後她才幽幽轉醒,睜眼便瞧見應禁慕關切的眼神,但她剛醒來腦袋還有些渾沌不清。

「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瞧應禁慕一臉擔憂,她伸手模模他的臉頰,不解的問。

他反握住她的手,「不許你再說要離開的話。」他對她的在意是與日俱增、益發強烈,不管有沒有烽玉昭他都要定她了。

「離開?」她想起來了,她是要離開,老太婆和孟麻子合力欺侮她,她怎麼還待得下來?「你娘那麼討厭我,孟麻子又老把我當下人看,我留著還有什麼意思。」她委屈的哽咽道。

應禁慕將她攬進懷里,柔聲道︰「你的好勝心到哪里去了?不戰而敗,這不像你勇往直前的個性。再說是娘和孟姑娘對你有意見,我可沒有,你就這樣離開,忍心教我娶孟姑娘嗎?」

「我當然不甘心。你都沒瞧見她那不可一世的嘴臉,你千萬別娶她,她雖長得人模人樣,可是一肚子壞心眼,一旦娶了她,八成沒三天就讓你戴綠帽,不如你現在趕她走好了;而且她在你娘面前盡嚼舌根,讓你娘更瞧我不順眼了。」她努了努嘴。

應禁慕啼笑皆非的看著她,「她不能走。」

孟欣嬙一听,登時大怒,「她不能走,那我走好了!」她就知道木頭的魂也被孟麻子的狐媚相給勾去了,這個之徒。

「妳也不能走。」

「好哇!說穿了,有我這個賢妻還不夠,你還打算再弄個妖婦來享樂,你……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嗚……哇──」她突地放聲大哭。

他無奈的真想捂住耳朵,想不到她武功不濟,丹田倒挺有力的。「好了,好了,別哭了。你誤會了,她不能走是因為要襯托你的度量,除非你不如她,不敢與她比。」他故意激道。

她一听,果然不耐激的道︰「笑話,我孟欣嬙向來是肚里能撐船,倒是她妒賢嫉能,心眼小餅貓眼,只知油嘴滑舌,收買人心。」

應禁慕在心中偷笑,她還真禁不起激,馬上就恢復她夜郎自大的個性。「既是如此,你還怕什麼?讓她暫且留下吧,反正你是肚里能撐船嘛。」順口捧她兩句,她八成會樂得飛上天。

丙然沒錯。

「好吧!看在你的份上,我就勉強讓她留下,不過你別背著我和她眉來眼去……不成!瞧她那騷樣,難保你魂不被她勾去。我警告你,你以後和她說話最好隔三尺,听到了沒有?」她惡聲惡氣的警告。其實要離開木頭,她還真舍不得,但她可不是喜歡他,只是……只是……反正她是瞧他可憐,怕他被那孟麻子騙了,娶了個惡妻進門,對不起祖宗又壞了名聲。

「是的,欣兒姑娘。」應禁慕無奈的點頭。

「這還差不多!」她這才滿意的說。接著她眼楮一轉,突然有些嬌怯的支吾道︰「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

他見狀,好笑的問︰「可不可以怎樣?」想不到這丫頭也有羞怯的時候,不過這模樣的她,更教他蠢蠢欲動。

「可不可以……叫我一聲……娘子。」她臉紅耳熱,愈說愈小聲。先叫先贏,木頭這聲娘子一叫,瞧那孟麻子還能弄出什麼名堂。

應禁慕先是一愕,接著仰頭大笑。他可愛的欣兒啊!

「喂!要你叫聲娘子就這麼好笑。」孟欣嬙不滿的叫道。

見她氣呼呼的模樣,他笑得更是不可抑止。她實在太可愛了。

她見狀更是氣惱,拉過被子蓋住頭,悶聲道︰「不叫就算了,干嘛笑得那麼討人厭。」死木頭,叫聲娘子讓她高興一下會死啊!

應禁慕終于止住笑,拉下她蒙頭的棉被,直視她的眼眸,無限的承諾似乎盡在其中。

她一陣心悸,口干舌燥。「你……」

「娘子。」他柔聲輕喚。

他叫了,可是她反倒不知如何反應。他叫她娘子了!他真的叫她娘子!

「哈哈哈……」在一陣怔楞後,她突然得意的大笑。她就知道盟主夫人的頭餃鐵定是她的,木頭這聲娘子真是叫得她心花怒放,一掃多日來的怨氣。

她又忘形了,真是拿她沒辦法,不過這也是她的可愛之處,她永遠是要命的樂觀、無限的自大。

「喂!我還有一個要求。」她得寸進尺。

「還有?」他搖頭問,不知她又有什麼名堂。

「我只想……想要你……」她又開始支吾其詞,羞紅了臉,低頭玩起手指。

他愛憐的托起她的小臉,「什麼?」他倒想听听她還有什麼驚人之語。

她羞赧的開口︰「我只是想要你親……我一下。」哎呀!真是羞死人了,不過她真的好想知道被人吻是什麼滋味。

應禁慕又想笑了。其實不用她要求,他也想這麼做。

他緩緩的低下頭,輕柔的吻她,吻得她小鹿亂撞,卻也甜蜜異常,原來親吻的感覺這麼美好。一會兒後,她主動回應他,雖然生澀,可她這方面的學習力超強,最後反倒是她吻得他差點把持不住。他及時止住這要命的吻,暗自喘息,若再吻下去,只怕會不可收拾。

她還意猶未盡,一臉的迷醉,「怎麼這麼快就結束了,我都還沒吻夠。」她嬌嗔的抱怨。

他簡直哭笑不得。娘說得沒錯,沒有一位姑娘像欣兒。

「你別那個表情,放心好了,既然咱們都吻過了,你就是我的人了,我會負責的。今後只要你乖乖服侍我,別在外頭搞七拈三,我會好好待你的。」孟欣嬙一本正經的說。男人嘛!只要沾了女人就鐵定死心塌地,甩都甩不掉。

「負責?乖乖服侍妳?」他快昏倒了,他是愛上了怎樣的傻瓜兼自大狂?

「是啊,我不會教你受委屈的。」她得意道。

「哦?那我要怎樣服侍你?」他好笑的問。

「呃……」她托腮想了一會兒,「首先,我每天要大魚大肉,不要再每餐跟其他人搶食;再來你每天都要親我,不可一日廢忘;還有,不許你與孟麻子打情罵俏。」她一臉的醋意。

「我什麼時候和孟姑娘打情罵俏來著?」他抗議。

「你既然是我的人了,我當然信任你。我的意思是說我不信任那孟麻子,她一心一意圖謀盟主夫人的頭餃,當然想盡辦法要勾引你,難保不會學我用奸……總之,她不懷好意,你離她遠點便是。」她差點又泄了底。

「要我答應你也成,不過你得答應我幾個條件。」

「什麼條件?」她好奇的問。

「第一,不許你再吵著要離開。你既然要對我負責,就不許拋下我徑自走人。」他幽默的說。

「放心,咱們都吻過了,我怎麼會拋下你。」她一臉的得意。

「第二,我要你盡心盡力討娘的歡心。」

「這就有點難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娘有多難伺候。」她老大不願意的說。

「既然如此,咱們的婚事……」應禁慕一臉免談的表情。

「好嘛,好嘛,我盡力就是了!但如果她還是不喜歡我怎麼辦?」她無可奈何的反問。

「你是人見人愛的,娘怎麼會不喜歡妳。」對癥下藥,包管她又滿口答應。

「就是嘛!我長得人見人愛,性情又好,沒道理她會不喜歡我,一定是我沒好好表現出我的看家絕活。」

「那你就好好拿出你的看家絕活讓娘瞧瞧。」他鼓勵道。

「好,老太婆就等著接招吧!」她自信滿滿。

他真希望娘也能與他一樣,發現欣兒的優點及可愛之處,而欣兒也能與娘和平相處,不再吵吵鬧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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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24 03:08:01 |只看該作者


「老夫人,您找我?」孟欣牆一早便被喚至莊馨靜跟前。

「嗯。」莊馨靜決定從今天起好好教孟欣嬙,改正她所有不雅的言行,教她一些姑娘家該有的舉止。

莊馨靜仔細將孟欣嬙打量一遍,見她東瞧瞧西看看,就是沒好好將身子站直過。

「你就不能站得端莊些嗎?」她皺眉道。

「咦?」孟欣嬙低頭看看自己的站姿,「我哪里不端莊?」她不解的問。

「你……算了,去把桌上那把琴拿來。」莊馨靜泄氣了。

「拿琴?!你不會是又要我彈了吧?」孟欣嬙驚訝的問。

「沒錯,今天我要親自教你彈琴,你要好好的學,這是姑娘家必備的才藝,你非得學會不可。」

孟欣嬙暗自叫苦,要她彈琴簡直跟要她的命沒兩樣,因為她根本沒有音感可言,而且琴所發出來的聲音在她听來刺耳極了,真不知道怎麼會有人喜歡那玩意。但現在不彈又不行,她答應木頭要討他娘歡心的,她只得硬著頭皮將琴搬過來。

「琴拿來了。」她苦著一張臉。

「嗯,坐下,這是琴譜,就先彈首最簡單的黃鶯曲吧。」莊馨靜遞了本琴譜給她。

孟欣嬙強忍著不拔腿逃命,她覺得自己的手指仿佛有千斤重般,咬牙撥弄琴弦。天啊!這是什麼鬼聲音?

「快彈啊!」莊馨靜見她一臉痛苦,不耐煩的催促著。

「是。」好吧,是你逼我的,可別怪我又毀了這把琴,糟蹋了妳的耳朵。孟欣嬙深吸一口氣,開始彈奏黃鶯曲。

一陣陣刺耳的聲音有如魔音傳腦般,在整個應府喧天響徹。

「住手!」莊馨靜終于受不了了,這丫頭是要謀殺她不成?「你彈這是什麼?」

「黃鶯曲啊。」孟欣嬙無辜的說。

「黃鶯曲都教你彈成了烏鴉啼!」莊馨靜為之氣結。

「是你要我彈的嘛。」孟欣嬙一臉委屈相。

「你究竟有沒有看譜彈?」

「我……嘿嘿……我根本看不懂琴譜。」她不好意思的搔頭說。

「你居然連譜都不會看!」這些年來賀照圭究竟教了她些什麼?「算了!欣兒,你干脆直接告訴我你會什麼。」

「會……我會……」只見孟欣嬙側著頭想了老半天,也想不出一件拿手的。

「你究竟會什麼?」莊馨靜不耐煩的大聲問。

孟欣嬙一驚,連忙道︰「我很會吃,也挺能睡,我知道這不是什麼優點,但我生性善良、為人老實,在江湖上也小有名氣,可以說宜室宜家,也可以說是靜若處子、動如月兌兔,而且我生得嬌俏可人,顧盼間皆是風情,最適合木……少爺了。」乘機吹捧自己,免得這老太婆老眼昏花,老見不到她的好。

「你……」莊馨靜聞言,幾乎為之氣結,她早晚會被這丫頭活活氣死。

「您怎麼了?別一口氣噎著了,這會斷氣的。」

孟欣嬙連忙好心的為她拍背順氣。可能是太急了一點,拍得太用力,將莊馨靜一把拍貼在桌上,整張臉幾乎與桌面貼平。孟欣嬙見狀連忙住手,她又闖禍了。

「對……對不起!」瞧老太婆氣得漲紅臉的模樣,一定不會原諒自己的,她也是好心啊!哪知……

「你……」莊馨靜氣得渾身發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嚇得孟欣嬙連忙奪門而出,怕逃慢了小命不保。

「你這丫頭給我站住!」莊馨靜終于不顧形象的怒喊出聲。

孟欣嬙溜都來不及了,哪會乖乖听話站住。

莊馨靜氣壞了,她八成上輩子欠了孟欣嬙的債,今日才會受那丫頭的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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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欣嬙一溜煙的奔到花園,自言自語道︰「還好溜得快,否則瞧老太婆氣成那模樣,我不死也得月兌層皮。」她撫撫胸口,大聲喘著氣。「不成啊!這要教木頭知道了,定又是一陣數落,這都要怪自己笨手笨腳的。這下可好,又惹老太婆不高興,我看她這輩子恐怕再也不想見到我了。唉!要怎麼做才好呢?」她大為煩惱。

「你怎麼做都沒用,娘根本不會喜歡你。」水仙突然出現。

孟欣嬙嚇了一跳。「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要臉,竟偷听人家說話,而且老太婆喜不喜歡我干你屁事。」她不滿的大叫。

「好個言語粗俗的丫鬟。」水仙不屑的嗤鼻道。

「哼!老鴉笑豬黑,自丑不覺得!」孟欣嬙也不甘示弱的反譏回去。

「你知不知道你在和誰說話?」水仙怒道。

「和妳呀,孟麻子!」孟欣嬙不馴得很。

「你……你只不過是個丫鬟,居然這麼放肆!」水仙覺得孟欣嬙十成十像個丫鬟。

「呸!你別自以為是木頭的未婚妻就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老實告訴你,木頭才不會娶你。」

「他當然會娶我,因為只有我才配得上他,而你只會讓他成為笑柄。」水仙不屑的說。

「你才是笑柄,別以為你生得狐媚,木頭就會教你迷得暈頭轉向。告訴你,我早與木頭私訂終身,他說他沒有我會死,我是他的心肝寶貝。」要講索性講得惡心點,教孟麻子大大吃味,最好恨得牙癢癢。

「哼!就我所知,禁慕哥是不會說這種話的,再說如果他不能沒有你,那他現在人呢?」水仙冷笑。

「呃……是我要他忙去,我怎能讓他因我廢業喪志,他當然得去做身為盟主的工作,怎好兩人終日粘在一塊。哎呀!我這種偉大的婦德是你這種女人所不能了解的。還有,你別禁慕哥、禁慕哥的亂叫,听了就教人倒胃口,活像個花街柳巷的姑娘,惡心死了!」

「你敢污辱我,我……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訓你!」水仙被激怒了。這丫頭竟敢指她是浪蕩女。

她揚手輕運掌力,推了孟欣嬙一把,孟欣嬙登時向後重重的摔在地上,正想上前再補上一掌時,卻教人由空中攔下。

「住手!」應中天奉命暗中保護孟欣嬙,方才原以為只是兩個姑娘為少爺爭風吃醋,哪知水仙姑娘突然動手打人,他這才不得不出面制止。

「應總管。」水仙立刻收手,恢復自制。這下教人看笑話了,都怪那丫頭。咦,應中天怎麼會及時出現?想必應盟主還是不放心那丫頭的安全,叫應中天暗中保護。哼!算她好運。

「孟姑娘,為何對欣兒動手?」

「我……」

「她是見不得我和木頭好,醋勁大發想謀害我。」孟欣嬙揉著掉疼的,氣憤的說。

「應總管,你別听她胡說,這丫頭口無遮攔的。」水仙連忙搶白。再教她胡說下去,她哪還有臉見人。

「她八成是被木頭拋棄了,受了刺激才會凶性大發。」孟欣嬙繼續挑釁。

「妳……」

「小心!」應中天突然推開水仙,接下兩支飛鏢後,花園內立刻出現三個人。「你們是誰?」

「我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要孟家女的命!」說完,三人聯手攻向水仙。

只見水仙身形靈巧的閃避。

「想不到孟家女還有兩下子,這樣也好,跟我回去做我老婆,從此夫唱婦隨,再加上烽玉昭,咱們就可雄霸江湖了。」其中一人笑道。

「你也配!」水仙右手一揮,給了他一巴掌。

「臭娘們,等你落在我手中,看老子怎麼整你!」三人又攻向水仙,攻勢更加凌厲。

應中天見狀,連忙下場幫忙,打得來人節節敗退,模樣顯得有些狼狽。

一旁的孟欣嬙看得大聲叫好,「好耶!」想不到孟麻子武功也頗為了得,來人居然連欺近她的身子都不成。看來她可得小心點,免得將來孟麻子被木頭拋棄,一怒之下將自己給殺了,那可劃不來。

「大哥,咱們不是他們的對手,還是快閃吧!」其中一人低聲道。

「嗯,走吧!」三人虛晃一招,轉身打算離去。

孟欣嬙見狀,連忙大喊︰「你們別逃呀!再繼續打啊!這麼沒用也敢出來闖蕩江湖,起碼也得挫一挫孟麻子再走。」

是哪個丫頭在一旁喳呼、羞辱他們?三人懊惱的回頭,一見是個不知死活的小丫鬟,便不客氣的齊手掃向她。

孟欣嬙連忙躲到應中天身後,可是雙掌難敵六手,他只能快速格開其中兩人,但另外一人的掌勁已來勢洶洶的掃向孟欣嬙。

應中天連忙向水仙求助,「孟姑娘,麻煩你了。」

怎知水仙文風不動,眼睜睜見來人一掌擊中孟欣嬙的胸口,當場噴了一口鮮血,倒在地上。

應中天大驚,急忙逼退第三人,三人也乘機抽身離去。他無暇追擊,趕緊查看孟欣嬙的傷勢,「你還好吧?」

只見孟欣嬙面青唇白,奄奄一息,他自責不已,卻也不解的看向水仙。

「妳為何袖手旁觀?」他質問。

「盟主請我來,並不包括保護這丫頭,況且保護她是你的責任。」她冷聲道。她是存心見孟欣嬙受死,只要她一死,烽玉昭便隨之消失,武林也不會為她再起風雲。最重要的是,應禁慕也可以不必再委屈自己娶這丫頭。

「你……」這女人真冷血。應中天氣結的抱起孟欣嬙,決定先救人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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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禁慕聞訊後立刻趕回。

他一听說孟欣嬙受了重傷,一顆心就揪得緊緊的,心焦如焚的趕到她的床前,見她一臉死白,嘴角還殘留方才吐出的血漬。他抖著手為她拭去血絲,並為她把脈。

「大夫可有來過?」應禁慕顫聲問。

「來過了,他說欣兒姑娘受重創,傷及內腑。」應中天沉聲回答。他沒盡到保護主母的責任,自責不已。

「傷及內腑?!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應禁慕勃然大怒。他費盡心思就是要保護欣兒的安全,不讓她受到絲毫的傷害呀!

應中天倏地跪下,慚愧道︰「是屬下的錯,沒能好好保護少女乃女乃。」

「何人所為?」應禁慕咬牙問。不管是誰,都要為傷了孟欣嬙而付出代價。

「看他們的武功招式應該是唐山三怪。」應中天回答。

「唐山三怪?!應大哥,傳令下去,我要唐山三怪變成唐山三尸。」他冷聲道。

「是,屬下這就傳令下去。」這武林令傳下去,不出三天,那唐山三怪不僅變成唐山三尸,還會成了肉醬。因為此令一出,只要是武林中人都得听從,唐山三怪就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殺。

「順便請小巧進來。」在應中天走出房門前,應禁慕又吩咐。

應中天出去後不久,小巧走進來。

看見小巧,應禁慕忙交代,「欣兒需要細心照料,你快去密室取出紅葉丹讓她服下。」

「可是紅葉丹如此珍貴,欣兒只不過是個下人,讓她服用恐怕老夫人──」

「去拿吧,順便把塞外古巴王所贈的補血靈果一起帶來。」出聲的是莊馨靜,她由水仙陪同前來。

紅葉丹能保身續命,補血靈果可增加元氣,此刻的孟欣嬙最是需要。

「是。」小巧大為訝異,那些藥都是稀世珍品,尤其是紅葉丹,在這世上只有兩顆,是草上上人窮其一生精力所提煉出來的,要不是武林世家,一般人根本無法擁有這靈藥至寶。而古巴王所贈的補血靈果,听說是每三十年才結果一次,數量非常少,也十分珍貴。有多少人費盡一生的時間為求這兩樣靈藥都不可得,而少爺和老夫人居然肯輕易用在一個丫鬟身上?

「還不快去。」應禁慕見小巧應聲,卻仍站在原地,心急的催促著。

「是!」小巧這才匆匆而去。

「禁慕,欣兒沒事吧?」莊馨靜關心的問。

「方才我為她把過脈,因為欣兒沒有武功底子,受那一掌傷勢甚重。」他的臉布滿擔憂的神情。

水仙一听,做作的說︰「這都怪我,當時我若是奮力反擊,說不定欣兒姑娘也不會受傷了。」她佯裝一副內疚懊悔的模樣。

「這不怪你,他們的目標是你,你自保都來不及了,怎能顧及這丫頭。只是……」莊馨靜無奈的嘆道。

水仙心虛的看向應禁慕,只見他雙眼緊盯著孟欣嬙不語,他是否怪她危急不援?「欣兒姑娘能得盟主深情相待,定是福大之人,如今又有紅葉丹和補血靈果續命,必能平安月兌險。」

應禁慕還是不語,只是一臉心疼的瞅著床上的人兒。見她如此,他的心有如刀割。

水仙見狀,心中更是不平,盟主根本不必為那莽撞的丫頭傷神,還將武林聖品紅葉丹和補血靈果讓她服下,簡直是暴殄天物。是她自己多事,無端招惹是非,否則也不會有這種下場,全是那丫頭自找苦吃,要不是為了烽玉昭,她最好一命嗚呼,免得盟主為她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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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服了紅葉丹和補血靈果,但欣兒的傷也不是一、兩天便可痊愈,勢必會耽誤婚期。禁慕,你瞧這該如何是好?」莊馨靜擔憂的問。雖然孟欣嬙不得她緣,但見她傷重受苦,她也頗為心疼,而且婚禮在即,這可有些棘手了。

「婚禮只是暫緩,等欣兒的傷勢稍有起色便立刻舉行。」應禁慕無奈的道。唉!這丫頭若知道她的盟主夫人寶座得再延數日,恐怕這會兒早已跳起來了。他苦中作樂的想。

水仙一臉恨意。她一定要阻止這場婚禮,若不成,等婚禮一過,盟主取得烽玉昭,她便殺了這丫頭,讓盟主解月兌,也讓自己有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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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日後

孟欣嬙已可起床,這會兒正捏著鼻子喝藥。這藥實在令人難以下咽,為什麼世間的藥都這麼難喝?為什麼蜜糖、酥餅不能當藥服,若能如此,她就算是天天生病、受傷也不覺得苦。

「欣兒,你別苦著臉了,你所喝的藥可都是用上等藥材精熬而成。也不知道你是哪來的福分,竟能讓老夫人跟少爺對你這般舍得。」小巧大感不解。

「木頭是我的人,對我好是應該的;但老太婆為什麼也對我這麼好,這也令我有些不解。」

「其實老夫人是真的緊張你,你都沒瞧見她一听說你受傷了,便急著趕來看你。少爺吩咐我取來至寶紅葉丹,老夫人又要我拿稀世聖品補血靈果讓你服下,你看她對你可不像平日的氣惱怒責,所以你以後別再老說她對你有成見了。」

「看來老太婆對我還挺不錯的。好吧!將來我嫁給木頭,多順著她點便是。」

「嫁給少爺?」小巧可憐的看著她。欣兒又在作白日夢了,少爺已決定五日後迎娶孟姑娘,並且交代暫時別讓她知道,免得她受不了刺激。而且不知道怎麼著,這幾日府里特別不安寧,老有刺客潛進府里,企圖搶走新娘,但都被少爺和應總管打發走了。她真想不通,怎麼會有那麼多人敢大膽闖進武林第一家搶親。

「是啊,木頭早已是我的人,不娶我怎麼成?」孟欣嬙得意洋洋的說。

「已是妳的人?」暗戀少爺的人多得是,可是像欣兒這樣明目張膽、自以為是的,還真是少見。

「所以那孟麻子還是靠邊站吧。」她一臉的奸笑。

「唉!」小巧嘆了一口氣,欣兒可是瘋了?但瞧她也怪可憐的,如果知道五天後的新娘不是她,不知會有什麼反應。唉!枉費她對少爺這麼痴心。

「你說得沒錯,孟家女還是靠邊站吧!」突然有人闖入。

居然是空峒二老。

「你們是誰?想要對欣兒怎樣?」小巧大叫。

「你別嚷嚷,我們是欣兒姑娘的朋友,不會傷害你們的。」佟二海急忙道。

「朋友?我幾時和你們成為朋友了?」孟欣嬙嗤鼻道。

空峒二老頓時有些尷尬。這丫頭真不識抬舉,要不是為了阻撓應禁慕和孟家女的姻緣,他們才懶得搭理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頭。

「你忘了上回在林中我們還曾喚你一聲應夫人呢。」佟大海尷尬的笑道。

孟欣嬙听到這一聲應夫人,才心花怒放的笑說︰「是啊!我一時忘了,咱們是好朋友,而且是極為至親的好友。」

「你總算想起來了。」佟大海松了口氣。

「欣兒,你怎麼會認識他們?」小巧好奇的問。她居然會認識眼前這兩位白發怪人,而且還是至親好友?

「哎呀,有道是天下人交天下友嘛!」孟欣嬙說得極為豪氣干雲。

「欣兒姑娘說得沒錯,我二老真是相交滿天下,知心的卻只有欣兒姑娘一人。」佟二海昧著心說話。

孟欣嬙一听更是笑得合不攏嘴。「兩位大叔這麼說也是,我與你們本已肝膽相照,理當知心,但能得兩位前輩如此厚愛,欣兒也實在不敢當。」

她儼然與空峒二老已成莫逆之交。

小巧在一旁听他們彼此虛情假意、互相吹捧,一身的雞皮疙瘩掉滿地。

「不知兩位大叔此番前來找欣兒有何指教?」她裝模作樣的問。

「我們是來助你一臂之力的。」佟大海說。

「助我一臂之力?我有什麼需要你們相助的?」孟欣嬙不解的看著空峒二老。

「咱們是要助你坐上盟主夫人的寶座,我們哥兒倆深深覺得只有你才配坐這個位置。」

「你們真是我的知己啊!不過你們要怎麼幫我?」孟欣嬙高興之余好奇的問。

「我們要將你改頭換面,讓盟主的目光再也離不開你,並把孟家女趕走,讓你和盟主有情人終成眷屬。」佟二海別有用心的道。

「可是我已經艷冠四方,又允文允武,還需要改造什麼?」

「呃……話是沒錯,你確實已無可挑剔之處,不過好還要更好,以你的條件怎麼可能只有如此作為,你的魅力還沒有完全發揮出來,我們兄弟倆就是來幫你激發它的。」佟大海灌她迷湯,想不到說反話也這麼的不容易,尤其是對一個自戀且性喜托大的丫頭。

她一听立刻滿臉興致勃勃,「好好好,你們快改造我吧!」

小巧再也听不下去了,這兩個怪人分明是騙死人不償命,也不知道是存什麼心。當真是要幫欣兒?她真懷疑。可是瞧欣兒被人捧兩句就滿口稱是,與那二老一副推心置月復的模樣,讓她實在不知道怎麼勸她,但不勸又怕她受人欺騙。

「欣兒,別听他們胡說,瞧這兩人的模樣八成沒安什麼好心。」小巧開口勸道。

「這位姑娘,我們兄弟倆是推崇欣兒姑娘,好心想要幫她,你如此污蔑我們,枉我二人老遠前來相助。」佟二海佯怒道。

孟欣嬙一听連忙說︰「兩位大叔,你們別听小巧的,你們與我交情匪淺,又慧眼識英雄,怎麼會不安好心嘛。」

佟大海撫須點頭道︰「欣兒姑娘說得極是。」

「你們快說我該怎麼做?」她心急的問。

佟大海上下打量她一會兒後,才說︰「欣兒姑娘麗質天生,是標準的美人胚子,不過……」

「不過什麼?」孟欣嬙焦急的問。

「不過就是欠缺打扮。你就像一塊上等璞玉,只是未經琢磨,若經過巧手裝扮後,一定會艷光四射,讓盟主大為驚艷,非你不娶。」佟二海掩嘴偷笑。

「哦!是嗎?」孟欣嬙笑得花枝亂顫,幻想她經過打扮後,木頭一定會對她大加贊賞,而孟麻子也定會嫉妒至死。思及此,她又樂不可支。「那現在就開始打扮吧!」她急得不得了。

「可是這得請這位姑娘幫忙了。」佟大海對著一旁較為機警的小巧說。小丫頭實在太好騙了,只要稍微捧她兩句便任人耍弄。

「要我幫忙?我能幫上什麼忙?」小巧不解的問。

「咱們想請你幫欣兒姑娘裝扮。這里有套衣裳,請你幫她穿上。」佟二海手上捧著一件早就準備好的衣裳。

「想不到你們還真有心,是有備而來。」孟欣嬙高興的急忙搶過衣裳,「是不是穿上它就能教木頭目不轉楮啊?」瞧這件衣裳全是由薄紗裁制而成,若穿了還真教人臉紅。

「當然不止這樣,咱們要你今晚就穿上它,然後……」

「然後怎麼樣?」孟欣嬙頗為好奇。

「然後趁夜溜進盟主房間,對他大加誘惑,來個木已成舟,這樣盟主就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了。」

「這法子我用過了,不過沒成功,教他娘給破壞了。」她努努嘴道。

「這回你大可放心,有我們兄弟倆在門外幫你守著,保管不會有人前去壞事。」

「可是……」

「你還有什麼顧忌?」佟大海連忙道,怕她猶豫退縮。

「我只是不知道怎麼樣才算木已成舟。」她紅著臉說。

空峒二老聞言登時尷尬不已。想不到這丫頭對那種事一無所知,他們實在不知如何啟口。

「這個……」

孟欣嬙見狀,立刻不悅的道︰「怎麼,你們倆一把歲數了,難不成也不懂?」

「我們當然懂,只是……」佟二海支支吾吾的看著他大哥。

佟大海只得硬著頭皮說︰「這麼吧,你只要想辦法在盟主房里待上一夜,待天一亮,我們兄弟倆就會破門而入,假意為你作主,逼盟主立刻與你成親。」

「你們竟敢設計少爺!」小巧驚叫。

「什麼設計,別說得這麼難听,我可是犧牲自己的名節呢!」孟欣嬙不悅的反駁。

「欣兒,你別被他們耍弄了,以少爺的精明是絕對不會上當的,況且少爺也不是一個會因受到逼迫就妥協的人。」小巧希望欣兒別真傻得那麼做。

「這位姑娘,你就別動搖欣兒姑娘的決心了,愛是要靠自己去爭取的,沒有去做怎知不可行。」佟二海斥道。

「是啊,小巧姊姊就別再多心了,況且我一定會成功的,現在麻煩你幫我打扮妥當,其余的就讓我自個兒想辦法。」

看來欣兒是非這麼做不可了,她無奈的只得說︰「好吧,既然你這麼堅持,我也只好幫你,希望少爺真能因此而改變心意。」

「改變心意?他原本就是要娶我,我這麼做只是讓他提早娶我罷了。」小巧該不會以為木頭想娶孟麻子吧?孟欣嬙不悅的想。哼!木頭早已是她的人了,他才不會看上那騷婦。

小巧這才想起少爺要她別對欣兒透露五天後將迎娶孟姑娘的事,連忙改口道︰「呃……是我說錯了,我也希望少爺能堅定信念,趕緊娶你進門。」

孟欣嬙這才喜孜孜的說︰「天色也差不多黑了,小巧姊姊,你快幫我打點打點。」只要一想到今晚就能一逞奸計,她就樂不可支。正所謂「一舉得逞天下知」,木頭啊木頭,你今晚可逃不出我孟欣嬙的手掌心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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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24 03:08:02 |只看該作者


夜已深,孟欣嬙打扮妥當正在長廊上東張西望,準備模進應禁慕房里來個霸王硬上弓。

「欣兒,你還是別胡鬧了,只怕你一模進去就教少爺給發現,一腳將你踢出來,到時豈不是更難堪?」小巧仍覺不妥。

「放心好了,我就是要讓他發現,瞧瞧我這身裝扮。我愈瞧愈滿意,兩位大叔是從哪里弄來的?」她好奇的問向一旁的空峒二老。

「這……」只見他們笑得極為不自在,甚至還紅了臉。那套衣裳可是他倆專程上江南名妓那里,費了一番工夫才弄到手的。

見他二人一副難以啟齒的模樣,孟欣嬙也懶得再逼問。管這衣裳是打哪來的,反正此刻穿在她身上就是她的了,而且今夜自己就要靠它來完成畢生心願──登上盟主夫人寶座。「兩位大叔不方便說就甭說了,咱們別耽誤時間,我這就模進去了。」

「慢點,有人!」佟大海突然低叫。

「這麼晚了會是誰?」小巧好奇的問。

「是孟麻子!她要──」孟欣嬙險些大叫。

佟二海及時捂住她的嘴,並拉低她的身子。「噓!小聲點。」

「嗯。」孟欣嬙點頭表示明白後,佟二海這才放開手。「孟麻子三更半夜不睡覺,在木頭的房門外閑晃個什麼勁?」她一臉醋意。那孟麻子該不會是想勾引木頭吧?真是不要臉,竟想出這等奸計,她絕對不能讓她得逞。

孟欣嬙完全忘了自己才是不懷好心,一肚子奸計。

「她好像想進少爺房間,可是似乎又在猶豫,遲遲不敢進去。」小巧不解的道。

「那不要臉的女人竟敢無恥的想勾引木頭。兩位大叔,你們將那蕩婦引到這里來,讓我好好羞辱她一番,要她別這麼不知羞恥。」最好也讓孟麻子見見她這經過一晚琢磨過的璞玉,教她自慚形穢的知難而退。

「別節外生枝了。」佟大海見她醋意橫生,忙開口勸說。

「難不成讓她捷足先登?」孟欣嬙怒道。

那倒也是,本來就是要這丫頭來破壞應孟聯姻,若教孟家女先進了房,豈不是功敗垂成?倒不如讓這潑丫頭來逼退孟家女。

「好吧,我們這就將她引來讓你出氣。」佟二海點頭。

「這還差不多,你們快去!」孟欣嬙焦急的催促,生怕水仙先她一步進了木頭的房間,那樣她會飲恨至死。

「嗯。」空峒二老立刻施展輕功,無聲無息的接近水仙。可是水仙也不是簡單人物,一發現有異物逼近便立即出手,令空峒二老不免心驚,想不到孟家女武功如此了得,還好當初兄弟倆沒有用搶人那招,否則可要吃癟了。

他們怕會驚動房內的應禁慕,只得低聲道︰「孟姑娘,得罪了,請隨我們過來,有個人想見你。」

「什麼人想見我?」水仙不屑道。

「你先別揚聲,你瞧。」他們指著站在樹叢後正扠腰、橫眉豎眼的孟欣嬙。

「我道是誰,原來是她!」水仙更不屑了,不過仍是一個翻身而至。「你在這里鬼鬼祟祟的做什麼?」她質問。

「鬼鬼祟祟的人恐怕不是我吧。說!你偷偷模模的在木頭房外想干啥?」

「我……」她本想趁今晚向盟主表白心意,並要他別為了烽玉昭而犧牲自己的幸福娶那丫頭,可到了這里卻又有些退卻,畢竟一個姑娘家要表白是需要很大的勇氣。正在猶豫不決時,這丫頭居然鬼鬼祟祟的出現在這里,身邊還多了兩個老怪物。她若猜得沒錯,這兩個老怪物便是空峒二老,但這對兄弟一向孤僻古怪,他們怎麼會和這丫頭扯在一塊?還肯听命于她。而他們躲在這里究竟意欲為何?

孟欣嬙見她支吾不語,不屑道︰「羞于啟口了吧!我就知道你不是什麼好姑娘,說是什麼名門正派、好人家出生的,還不是專做這偷雞模狗、不知羞恥的事。」

「你……」水仙氣得渾身發顫。

「別不承認,你是不是打算模進木頭房里主動獻身?真看不出你是這麼的不知羞。這也難怪,瞧你生得一臉婬相,會這麼做也沒啥好奇怪的。」她哼著鼻損道。

水仙氣得大口喘氣,這丫頭在說什麼鬼話,居然這樣羞辱她。「那你三更半夜穿得這般浪蕩,在此鬼鬼祟祟又是做什麼?」她看孟欣嬙一身薄紗根本遮不了身子,真不敢相信她才是正牌的孟家女。她真為名門莊主感到悲哀,居然養出這樣的女兒。

「你別嫉妒我了,我現在可是有如鳳凰般的嬌俏可人。」孟欣嬙自鳴得意。

「哼!我瞧你是烏鴉裝鳳凰。」她譏笑道。

孟欣嬙一听又惱了。這女人真是討人厭,她說這話分明是嫉妒,真是口賤得人憎。「沒關系,我知道你是見不得我好,才故意貶損我。」

「哼!懶得和你計較。說,你在此做什麼?」水仙惡狠狠逼問。

「呃……你管我要做什麼。」孟欣嬙登時心虛起來。

水仙見她那模樣益發懷疑,又瞧她那身裝扮活像個浪女,鐵定又在打什麼鬼主意。難不成……「該不會是你想模進禁慕哥房里無恥的獻身吧?」定是這樣,也只有她才做得出那種無恥的事。

「我……這個……」真糟糕,竟讓孟麻子說中了,但她怎麼也不能承認,否則定會教孟麻子笑話。現在她要怎麼解釋?

佟大海生怕事跡敗露,又見孟欣嬙露出窘狀,只得開口道︰「我們兄弟倆見欣兒姑娘睡不著,陪她出來逛逛。」

「逛逛需要穿成這模樣?」水仙懷疑的斜睨了孟欣嬙一眼。

一旁一直不敢吭聲的小巧連忙為欣兒解圍道︰「這是欣兒自己做的,白天不好意思穿,趁晚上特意試穿看看。」小巧難得說謊,說得她一身是汗。

「她還會做衣裳?真看不出來。」水仙不屑的譏諷。

「你是什麼意思?我是大巧若拙,倒教你看錯眼了。」孟欣嬙立刻反譏回來。

「妳……」

「兩位姑娘就別再爭執了,若吵醒了盟主,大伙可都難看了,不如咱們這就各自離去。」佟大海見情勢演變下去,必成兩女相斗,吵翻了天,到時今晚的計畫就全泡湯了。

「可是我還沒有得逞……」孟欣嬙心急的叫道,但及時讓佟二海捂住了嘴,免得她又口無遮攔的將一切都說出來。

「什麼得逞?」水仙懷疑的問。

佟大海連忙笑道︰「你听錯了,欣兒姑娘是說她還沒得勝怎能回去,因為她向來好勝,非要吵贏你才甘心,這會兒要她乖乖回去,她當然不肯。」他靠近水仙小聲道︰「孟姑娘,你大人大量,別和她計較了,她向來心胸狹窄,心眼小得很。」

水仙這才冷哼道︰「哼!我才懶得和她計較。」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孟欣嬙又一臉怒容,打算好好跟孟麻子理論一番。空峒二老見狀,不由分說地捂住她的嘴,架著她便飛身離去。

水仙不屑的撇撇嘴,轉身回房。經他們這一鬧,今晚她也沒有勇氣向應禁慕表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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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放手,快放手!」一回到房里,孟欣嬙便哇哇大叫,「你們到底是在幫誰,難不成你們是孟麻子派來的不成?」她怒氣沖沖的朝空峒二老大吼。

「你誤會了,我們是怕你一時口快壞了事,才先把你架回來,免得孟姑娘起疑。」佟二海連忙解釋。這丫頭真不識好歹,淨會壞事,真懷疑會不會押錯了寶,這丫頭根本成事不足敗事有余,要不是看在應禁慕對她似有幾分在意,他們也不會挑上她來誘惑他。

「是嗎?可是這會兒尚未出師就收兵,教我怎能甘心。」她不滿的看著空峒二老。

「放心好了,等孟姑娘走了,咱們再溜回去便成了。」佟大海安撫她。

苞在後面匆匆跑進房的小巧一听,立刻叫道︰「你們還要去?」他們居然還不死心。

「當然要去,而且要趕快,免得孟麻子見我們走了,又不要臉的模進木頭房里。」孟欣嬙擔心得很。

「可是……」

「別可是了,不然你留下別去了,我和兩位大叔去就可以了。」

「不,我怎能讓你自己一個人去,老夫人交代……」小巧差點把老夫人要她暗中看著欣兒的事說溜嘴。

「老太婆交代你什麼?」孟欣嬙質問。

「沒什麼,老夫人沒交代我什麼。」小巧連忙搖手否認。

「她當真沒交代你什麼?難道你是老太婆派來監視我的?」

小巧心虛的急忙道︰「你別胡亂懷疑,我怎麼會是老夫人派來監視你的。」

看她急成這樣,八成冤枉她了。「別緊張,我隨便說說的,你怎麼會是老太婆派來監視我的嘛。」她不好意思的拍拍小巧的肩。

小巧這才松了一口氣。

「好了,咱們快去,免得讓孟麻子搶先佔了便宜。」她就怕孟麻子又回頭模進應禁慕房里勾引他。

「是啊,咱們這就再回去。」佟大海附和。

一行人又悄悄來到應禁慕房前。

「我進去了。」孟欣嬙低聲說。

「嗯,我們會在這里替你守著,記住一定要熬到天亮。」佟二海交代她。

「知道了啦!」她急忙模了進去。

咦?怎麼這麼黑。

「這個死木頭睡覺也不留盞燈。」她險些撞上椅子。

「留盞燈好方便你模進來嗎?」應禁慕突然出聲。

孟欣嬙嚇了一跳,「要死了,一進門就被逮個正著。」她懊惱道。

他點上了燈,霎時一室光亮,讓她眼楮一時無法適應,刺得睜不開眼。

應禁慕正等著她,要不是水仙突然出現,這丫頭恐怕早溜進來了。

應中天早就發現了空峒二老,也知道他們的計畫,只是孟欣嬙涉世未深,又喜人吹捧,易受人蠱惑利用。唉!今後欣兒恐怕是他最大的弱點。

「死木頭,你害我眼楮都睜不開了。」孟欣嬙抱怨著。

應禁慕盯著她那一身裝扮不覺失笑。這丫頭真是寶得可以,不過她這身打扮還真是令人血脈僨張,想不到她身材這麼好。

見他直勾勾盯著她瞧,孟欣嬙反倒不好意思。「你瞧著我干啥?」她有些害羞的問。

「你穿成這樣不就是要我瞧?」他好笑的回答。

沒錯!這正是她的目的。她又開始得意忘形,甚至搔首弄姿、故作風情的說︰「我這身裝扮你可喜歡?」

「喜歡,當然喜歡。」他露齒而笑。

孟欣嬙大喜,心花怒放的扭動身體。她一身薄紗飄飄然的,胴體若隱若現,讓應禁慕再也笑不出來了。

懊死!他竟受不住誘惑起變化了。

瞧他臉色倏地沉了下來,難不成他不喜歡她為他做的精心裝扮嗎?不可能,她這麼婀娜多姿,體態玲瓏有致,他怎麼會不喜歡?會不會是哪里疏失了。孟欣嬙雙手開始在全身上下模索,看看是否有不妥之處。

她這無心的動作卻更顯撩人,讓應禁慕益發不可抑制。這小妮子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她這些動作是會要了男人的命。

她仔細檢查一番後,確定自己一切都完美無缺,懷疑是她的姿態不夠撩人,衣服不夠暴露,裙子撩得不夠高,干脆拉下肩膀的薄紗,露出白晰的香肩,一手撩高裙襬嗲聲道︰「木……禁慕,你瞧我這模樣美不美?」

應禁慕強忍身體的沖動,拚命提醒自己空峒二老就在外頭,這是個陷阱,但她若再不停止這些撩人的動作,他可真會克制不住的要了她。

真是個木頭,她都做到這樣,他還是像木頭人一樣無動于衷也就算了,居然還一臉好像在忍受極大痛苦的模樣,看來不下點猛藥是不行了。

她輕輕款擺身軀的挨向應禁慕,不客氣的在他身上東模西搔,惹得他心癢難耐、渾身像著火似的。

喘息著直冒汗,應禁慕被她撩撥得欲火難耐,正打算回應時,孟欣嬙卻不耐煩的推開他。

「你這死木頭,我已使出渾身解數了,你毫無反應就算了,也不需要一臉痛不欲生的表情,好像多瞧我一眼有多痛苦似的。」她氣得扠腰跺腳,有如潑婦般罵個不停,最後竟委屈的哭了起來。「我為了你可說是吃盡苦頭,現在又為你穿了這一身,差點著涼不說,你居然露出一副水深火熱的模樣回報我。我討厭你,我最討厭你了!」她一古腦兒的哭鬧不休。

「我是如同水火,痛苦難當。」他逗她,她真是最會殺風景的人。

「你……哇──」她哭得更大聲。

「我是被你撩撥得痛苦難當啊。」應禁慕捂著耳朵道。

孟欣嬙立刻停止哭泣,眼楮睜得大大的,一臉的不敢置信。「真的?」

「一點也不假。」他笑著說。

她登時破涕為笑,還笑得一臉得意。「我就知道以我的魅力,你哪抗拒得了。告訴我,你瞧我這模樣有沒有覺得意亂情迷,陣陣酥麻?」

「意亂情迷?酥麻?」他吞著口水道。這丫頭一得意就忘了形,連這種話都說得出口。

「是啊,有沒有?」她急著問。

「呃……有。」他終于吐出這個字來。

「有就好。兩位大叔說得沒錯,我果真是塊璞玉,瞧我打扮起來是多麼的艷冠群芳,連你都無法抗拒。」她又開始自鳴得意的搔首弄姿。

「是啊,你說得都對,我就是沒辦法拒絕你。」應禁慕被撩撥得燥熱難當,一把擁過她,縮緊了手臂,將她用力圈在懷里,閃著欲火的雙眸盯著一臉愕然的她。她根本不明白自己在做什麼,將有什麼後果……但瞧她唇紅齒白,他忍不住想一親芳澤……

◇◆◆

「欣兒進去那麼久,居然沒被少爺丟出來,這里頭那麼安靜,難不成少爺他真……」小巧說不出口了。她和空峒二老一起守在門外,起初還听見欣兒大哭大叫、咒罵連連,以為她被發現後,一定是被少爺痛斥一頓,才會老羞成怒的大聲哭鬧。但一會兒後就無聲無響,這……她紅著臉不敢再想下去。

「若是如此就太好了,想不到那丫頭還真有兩下子。」佟二海笑道。

「看來一切順利,咱們只要等天一亮,沖進去逼婚便成了。」佟大海也是笑得合不攏嘴。

「要不是事實擺在眼前,我真不敢相信應禁慕會喜歡上那個瘋丫頭。」佟二海搖頭,有些不敢置信。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就知道你們沒安好心。你們究竟有什麼目的?如果不說,我就沖進去救出欣兒。」小巧怒聲質問。

「你這話可就不對了,是欣兒姑娘自願的,怎麼能怪我們呢?再說若沒有我們,只怕她遲早也會這麼做……不,她不是說她早做過了,只是遭人壞了事,否則她老早得逞了,所以這全出于欣兒姑娘自願,我們並沒有勉強她。你若是現在沖進去,我包管她不會感激你,說不定還會怪你壞了她的終身大事呢。」說完,空峒二老一副「你看著辦」的表情。

他們說得沒錯,現在沖進去只會招來欣兒的怨懟,而且也冒犯了少爺;可是不進去的話,又不知道明天一早會發生什麼事。該怎麼辦呢?她苦著一張臉,又思及老夫人若知道她也參與了此事,不知會怎樣責罰她。

佟二海見狀安慰她說︰「別擔心,一切有我們,你只要裝作不知情,明日一早趕來看熱鬧便成了。」

「我……可是……好吧!」小巧內心幾經掙扎,眼下也只能這麼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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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少女乃女乃她……」應中天一副不知如何啟口的模樣。

「她又怎麼了?」莊馨靜不悅的說。深夜教應中天給吵醒,居然又是為了那丫頭,她難道就不能安分點,讓她過幾天好日子。

「她在少爺房里。」應中天終于說出口了。

莊馨靜皺眉,「這麼晚了,她在禁慕房里做什麼?」

「她和少爺……這個……」他實在不知該怎麼說才好。

這下不用他說,莊馨靜也明白了。孤男寡女深夜共處一室還能干什麼?其實這倒也無妨,反正兩人就要成親了,可是……

「說,是誰主動挑起的?」不用問莊馨靜心里也有數。

「是少女乃女乃,但她也是受到空峒二老的煽動,才會溜進少爺房里,打算逼少爺娶她。」他硬著頭皮說出。

「那丫頭真是無法無天,她怎麼會和空峒二老有交情?」

「上回少爺上名門山莊時,路上巧遇少女乃女乃,兩人在林中曾與空峒二老有過一面之緣。」

「才見過一面,欣兒就輕易受那兩人挑弄,她也太草率輕浮了。」

「不過空峒二老將來若知道少女乃女乃才是真正的孟家女,他們不氣得吐血才怪。」

「那兩個老胡涂活該。對了,禁慕知道那是個陷阱嗎?」

「少爺知道。」

「知道他還……」禁慕到底打算怎麼做?

「就是因為如此,我才急著來請示老夫人,看看現在該怎麼辦才好。」

「事到如今我還能怎麼辦?這會兒想阻止恐怕也來不及了,就隨他們去吧。我想禁慕心中自有盤算,我這做娘的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她嘆口氣。

「可是明日一早……」

「放心好了,我相信禁慕會應付的。」莊馨靜對自己兒子有信心,他向來老謀深算,誰算計得了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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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禁慕雙手圈著累癱了的孟欣嬙,一臉的愛戀,他終究是要了她,而且還是瘋狂的要了她,想必她是累壞了。他有些心疼,圈著她的手臂愈圈愈緊,恨不得將她融入懷里。

她並沒有因為他的箝制而不舒服,反而睡得更滿足,雙頰不時舒適的朝他的胸口磨蹭,甚至還露出一臉得意的笑容。

這丫頭連睡覺都在為計謀得逞而得意。見她這模樣,他想搖醒她再要她一次,他永遠也要不夠她。

也許是感受到他的,孟欣嬙突然醒來,一張開眼便又不客氣的朝應禁慕進攻,讓他失笑不已。真不知是誰想要誰?

良久後,孟欣嬙才又疲憊的沉沉睡去,嘴角始終掛著滿足的笑容。

天快亮了,相信不久空峒二老就會破門而入。那兩個老怪物處心積慮想破壞應孟聯姻,卻反倒一手促成婚禮加速進行,將來鐵定會氣個半死。

應禁慕保護性的將孟欣嬙用棉被包得密不透風,但她卻不合作的不斷踢開,白晰的肌膚在微光下更顯嬌媚。孟欣嬙的這份美只有他能看、能擁有,他可不希望讓兩個闖入的老怪物大飽眼福,他這回強制性的不許她踢開。

孟欣嬙不舒服的睜開迷蒙的雙眼,見他正用棉被將她裹得緊緊的,不解的問道︰「你在做什麼?」

「你乖乖躺著別亂動,也別將身子露出。」

「為什麼?」她不解的打了個呵欠,伸個大懶腰,整條棉被登時由她細女敕的肌膚滑下,瞧得他身子又是一緊。

不成,再繼續這樣下去,他會被這丫頭折磨死。應禁慕連忙再將棉被拉起來裹住她,「別再讓被子滑開了!」他警告道。看看外面的天色,相信要不了一刻他們便會闖入。

「可是這樣子很不舒服,熱死人了。」她掙扎道。

「忍耐一下。」他只得好言安撫,免得她春光外泄,平白教人佔了便宜。

「可是……」她動了一下,棉被又往下滑了一寸,此時空峒二老正巧沖了進來,應禁慕連忙用身子擋住她,惱怒的將她塞回被子里,這一回他連頭也不許她露出來。將她塞密後,他才氣惱的回頭面對二老。

空峒二老見闖入的時機雖然尷尬,卻也正巧逮個正著,這下他們可得大大發作了。

「你這之徒,居然對一個丫鬟做出這種敗人名節的事,枉費你身為武林至尊,你教她今後怎麼面對眾人?」佟二海佯裝憤怒的指責。

「事到如今,你雖然貴為盟主,也得為這丫頭負責。」佟大海附和道。

「對!你若不肯負責,我兄弟二人就算打不過你,也會拚上老命為欣兒姑娘主持公道。」佟二海馬上接口。

兩人一搭一唱的企圖逼應禁慕就範。

只見應禁慕一臉漠然,不發一語。

「好呀!耙情你玩了人家姑娘便想賴帳!」

應禁慕嫌惡的看了他們一眼,依然不語。

這應禁慕也太沉著了,完全不像他們所預計的,看來得多吆喝些人來,讓他拉不下臉,難堪得表示願意負責。兩人主意一打定,便開始大呼小叫,欲將府里的人都給吵過來。

片刻後,應禁慕房里便擠滿了人,眾人爭著看熱鬧。

其實應禁慕就是要他們惹得人盡皆知,才方便他的反將之計。

孟欣嬙見有那麼多雙眼楮盯著她瞧,生平以來第一次感到難為情,整個人光溜溜的窩在被子里,動都不敢動,只露出一雙大眼。

不久後,莊馨靜偕同水仙及應中天也來了。

空峒二老見水仙也來了,更是心喜。

「孟姑娘,你要為欣兒姑娘作主啊!想她也是清清白白的姑娘,昨夜卻教盟主給玷污了。」佟二海先發制人。

水仙怒火中燒,原來這丫頭昨晚穿那一身衣裳,果真是無恥的來誘惑應禁慕的。昨晚實在不該放過她,更不該缺乏勇氣不去敲應禁慕的房門,這一猶豫倒教這臭丫頭奸計得逞。她憤恨不已,不甘心的狠狠瞪著床上的孟欣嬙。

「哼!會半夜穿得如同煙花女子模進男人床上的丫頭,你說她是清清白白的姑娘?」水仙忿忿的嗤鼻道。

「你這個可惡的女人,竟敢這麼說我,我……」孟欣嬙一氣之下,沖動的想起身與她拚命,忘了棉被底下的自己身無寸縷,還好應禁慕及時制止她,否則她可就要當眾出丑了。

孟欣嬙臉紅的忙縮回被子里,但一張嘴仍是咒罵個不休,「你別想要激我出丑,反正木已成舟,你最好別再妄想我的木頭了。」她現在終于明白什麼叫作木已成舟。為了更刺激孟麻子,她佔有性的抱住應禁慕,一臉得意的表情。

水仙果真氣得兩眼冒火,恨不得立刻將她拉下床。這厚顏無恥的蕩婦!「恬不知恥!」她咬牙別過臉。

「你這個──」

「你們兩個都給我住口!」莊馨靜不耐煩的大喝。

兩人這才噤口。

「你們倆都別再給我開口,在這麼多人面前爭風吃醋像什麼話!」她斥道。

「老夫人說得極是,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趕緊解決這件事。」佟大海連忙指著床上的兩人道。

「是啊,請老夫人作主,別讓欣兒姑娘委屈了。」佟二海也接口。

「哼!」莊馨靜先怒視空峒二老一眼後,才轉向從頭到尾一臉自若的應禁慕。「禁慕,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你們都瞧見了,就這麼回事。」他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你這是什麼態度!欺人太甚,你打算始亂終棄嗎?」佟大海表現得像真替孟欣嬙抱不平似的。

房里其他人也是一臉不敢置信,少爺做出這種事還不肯負責,這不是他們平日敬重且自重自愛的少爺,眾人紛紛不平的叫嚷。

「少爺,你怎能在毀人清白之後又棄之不顧?」

「是啊!是啊!」大伙又一陣叫囂。

孟欣嬙見眾人這麼為她,感動不已,也愈發對應禁慕惱怒起來。「你為什麼不依他們對我負責?瞧他們忿忿不平的樣子,我看了都感同身受、義憤填膺了。」

這丫頭反倒忘了誰才是當事者,她到底有沒有搞清楚狀況?應禁慕好笑的看著孟欣嬙。

「依你們之見,我該如何做呢?」應禁慕向眾人問道。

「當然是即刻舉行婚禮,給欣兒姑娘一個名分。」佟大海喜道。

眾人立刻鼓噪稱是。

水仙眼見四周圍的人皆倒向孟欣嬙,連忙道︰「不行!禁慕哥要娶的人是我,我們早有婚約,況且四日後我們便要成親了。」

水仙語聲一落,眾人又一陣討論。

「成親?!你說木頭早就打算四天後和你成親?」孟欣嬙驚叫。

「不錯,所以你別以為獻了身就穩坐盟主夫人寶座。」這回輪到水仙得意了。

「木頭!」孟欣嬙怒不可抑的大叫。

應禁慕捂緊了耳朵,她的嗓門真可媲美河東獅吼。「在。」他無奈的應了聲。

「你居然欺騙我,我……哇──」她又使出嚎啕大哭的本領。

空峒二老見了暗贊在心頭,這丫頭哭鬧功夫倒是一流,最好鬧到眾人對她同情,應禁慕受不了投降為止,現在他們只要再推波助瀾一番即可。

「應盟主,你雖然與孟姑娘成婚在即,但事到如今你也不能棄欣兒姑娘不顧。各位,你們說是不是?」佟大海挑撥眾人的情緒。

「是啊,少爺,大伙都知道欣兒暗戀你成痴,況且你和她昨晚又已……眼下你只能退了和孟姑娘的親事,改娶欣兒。再說如今木已成舟,相信孟姑娘也不會再堅持這樁姻緣。」應中天開口。他已經明了少爺的用意了。

眾人听到連應總管都這樣說,紛紛覺得少爺該娶欣兒,退了與孟姑娘的婚事。一時間,房內又是一陣人聲沸騰。

「大家都住口,我想听听禁慕怎麼說。」莊馨靜舉手制止眾人,心中也明白兒子的打算。

眾人立刻安靜下來,等候應禁慕的決定。

應禁慕先是看向水仙,見她一臉的憤怒,他微皺眉後,又轉向氣得滿臉通紅的孟欣嬙。「唉!是我不好,明知已有婚約還一時迷失縱欲,我對不起欣兒。」

孟欣嬙一听,「你這什麼意思?你還是不打算娶我,我……我不想活了!」她一怒之下不顧一切就要跳下床準備尋死。

應禁慕急忙點住她的穴道,讓她動不了,也順便點了她的啞穴,免得她吵鬧個不停。唉!她那沖動的小腦袋老是顧前不顧後的。

佟大海見狀,心想不強硬點只怕不行了。他硬聲說道︰「應盟主,想不到你真的打算對欣兒姑娘始亂終棄,她的家世雖不如孟姑娘,但好歹也與你有了夫妻之實,你不能因為貪寶而成狼心狗肺的婬棍,就算你娶了孟姑娘得了至寶,但日後在江湖上人人只要問起你,一定會對你大肆批評的。」

「不錯!少爺,江湖人一向最重名聲,你不能壞了咱們武林第一家的名聲啊。」應中天假意道。

所有人連聲附和,登時又是一片吵鬧。

「應盟主,你得給欣兒姑娘一個交代。」佟大海順勢逼迫。

情勢如此,逼得應禁慕不得不改口道︰「既然大錯已鑄成,我就娶欣兒吧。」

應禁慕此話一出,立刻響起一片掌聲。

「禁慕,你當真已考慮清楚?」莊馨靜這時才又開口。

「娘,對不起,孩兒不孝,做了錯事,請娘原諒。」

「你太讓我失望了!」莊馨靜佯怒。

「娘──」

「不要再說了,你毀了娘多年的心願,也喪失取得至寶的機會,你這不肖子!欣嬙,是我們應家對不起你,咱們走!」莊馨靜一臉怒容的拉著同樣憤怒不已的水仙轉身離去。

「娘。」應禁慕假裝沮喪的喊。

打鐵趁熱,佟二海怕應禁慕改變主意,連忙道︰「你可不能反悔,擇期不如撞日,應盟主今日就娶了欣兒姑娘吧。」

「這……」他一臉為難。

而被點了穴不能動彈也無法開口的孟欣嬙,則是興奮的拚命眨眼。佟二海剛才說那句話最合她的意,最好現在馬上成親,否則老太婆和孟麻子定會找機會破壞。俗話說得好,怎能讓煮熟的鴨子飛了嘛!瞧他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等自己能動,非得要他好看。

應禁慕見孟欣嬙拚命轉動的眼珠,偷偷暗笑在心里,明白這丫頭鐵定不會放過他。

佟大海見應禁慕遲遲不語,又急忙道︰「事情就這麼決定了,我們兄弟倆就權充女方的長輩為她主婚,我們這就去張羅,你只要等著做新郎便成。」

「可是婚禮如此倉卒是否太委屈欣兒了?」應禁慕假意道。

「不會的,少爺。事到如今,欣兒姑娘也沒什麼好抱怨的,少爺願意娶她已是她不知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她若再不知足,咱們就別娶了。」應中天故意道。

只見孟欣嬙听得一肚子火,一張嘴又出不了聲,氣得她一雙大眼拚命眨呀眨的。

「唉!看來已無轉圜余地了。好吧,就依你們。」應禁慕似乎一臉無奈。

「太好了,那我們這就下去張羅,一個時辰後就舉行成親儀式。」空峒二老喜孜孜的與眾人分別張羅喜事去了。

見所有人都離開後,應中天才開口道︰「少爺,這樣可妥?」

「妥,當然妥,也只有如此才能順利娶得欣兒。」應禁慕笑道。

「但是老夫人和水仙姑娘……」

「放心,娘知道我的打算,至于水仙,她似乎……唉!我會好好謝謝她的。」他明白水仙的心,也知道她是個好姑娘,但他無法接受她。而這次會請她幫忙,實在是不得已,看來與欣兒完婚後,他非得重重酬謝水仙不可,但不知她是否會敞心接受。

「那麼屬下也告退了,我得去幫忙籌備婚禮。」應中天也退出房外。

原本吵鬧的房間在眾人離去後頓時靜了下來。

孟欣嬌瞪大眼楮示意應禁慕為她解穴,張著嘴想破口大罵,卻發不出聲來,樣子說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應禁慕笑道︰「若你答應我不會大呼小叫,我就立刻幫你解穴。」

語畢,只見她氣呼呼的又是一臉猙獰的表情。

「你若不答應,那只好僵啞著身子拜堂。」他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

孟欣嬙這才收斂,不情願的眨眼,表示答應。

應禁慕這才滿意的解開她的穴道。

才一解開,孟欣嬙馬上闢哩啪啦開罵︰「你要死了,敢這麼對我,分明想謀害親妻,你──」她又被點了啞穴。

應禁慕無奈的搖頭道︰「我不該相信你的。我忘了你一向忘性,右耳入左耳出,你還是啞著嗓子好了。」

她當然不依,連忙扯著他的手臂要他解穴。應禁慕硬是佯裝不理,徑自下床著衣;孟欣嬙一見他毫不避諱的光著身子下床,立刻羞怯的別過臉。

「怎麼,昨晚熱情的小貓咪,天一亮倒成了害羞的小綿羊。」他取笑道。

她氣得躲在被子里捶枕頭出氣。

「別捶了,再不下床著裝,可就來不及拜堂了。難不成你不想當盟主夫人了?」他故意逗她。

這怎麼成!她急忙想下床,但思及此刻身無寸縷,著實有些不好意思,真不知昨晚哪來的勇氣,兩人居然……她回想起昨晚的熱情,登時又面紅耳赤、羞不可當。

見她嬌羞的模樣,他邪笑的又逗她,「難不成你是要我親自為你著衣?」他挑逗的吻向她的頸項。

孟欣嬙一陣酥麻,雙臂自然環上了他的頸項,任他予取予求。

直到兩人筋疲力竭,應禁慕才喘息道︰「咱們花去太多的時間了,動作得快點,否則待會兒便會有人來催了。」他愛憐的撫了撫她的秀發,順便解開她的啞穴,相信經過方才的激情,她的氣該消了不少。

沒錯,經過了方才的親密,孟欣嬙早忘了自己曾氣些什麼。她溫馴的點頭,但仍感到害臊,全身裹著棉被才敢下床。

應禁慕見了,不住微笑。床上的她就如同她的本性,熱情有活力;但一下床,想不到她會女兒態畢露,嬌憨可人。

當孟欣嬙好不容易紅著臉穿好衣裳,轉過身卻發現應禁慕一臉的惱怒,眉頭皺得死緊的瞪著她瞧。她不解的問道︰「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剛才還好好的,怎麼一轉身就變了個樣,簡直莫名其妙。

應禁慕不悅的指著她的衣裳,「你不能穿這身衣裳出去。」想到若讓人瞧見她曲線畢露、衣不蔽體的模樣,他就怒不可遏。

「為什麼不能?它很美啊!你昨晚不是對它稱贊有加,還直夸它襯得我的身材更為玲瓏有致。」

就是因為如此,他才死也不許她穿出去,這是他專享的,怎能平白便宜了別人,誰也別想佔他應禁慕女人的便宜。「不能就是不能。」他強硬道。

「不能?那我穿什麼?我就只有這套衣裳,難不成你要我光著身子拜堂?」她不悅的說。這人簡直蠻橫不講理。哦!她知道了,木頭一定是見她一經這件衣裳襯托,益發嬌艷,怕別人瞧了直流口水。哎呀!真是的,這木頭還真是小心眼。她喜孜孜的暗喜在心頭。

「那倒不用。」他由衣櫃里取出一件紅嫁衣,這是他特別為她量身訂制的嫁衣,原本打算四日後才讓她穿上,想不到受空峒二老那一推助,反讓欣兒提早穿上了它。

「哇!好漂亮的嫁衣。」她高興的立刻穿上。「好似為我訂做的。」她開心不已。

應禁慕滿意的看著孟欣嬙,見她興奮的模樣,頓時感到無限滿足。她終于完全屬于他了。

「咦,你為什麼準備了這件嫁衣在房里?原本打算給孟麻子穿的?」孟欣嬙登時醋勁大發。

他搖搖頭看著孟欣嬙,正想再逗她一下,門外傳來小巧的催促聲,「少爺、欣兒,大伙都準備好了,就等你們拜堂了。」

孟欣嬙一听登時眉開眼笑,先拜堂再說,其他的等拜完堂再逼問。「走吧!他們一定等不及了。」她拉著應禁慕的手往屋外走去,急著拜堂。

真不知是誰等不及了?應禁慕笑嘆。

倒是小巧看不過去。「欣兒,你走慢點,哪有新娘拉著新郎趕著拜堂,這會教人家笑話的。」

「有道理。木頭,還是由你拉著我走,總之要快點。」孟欣嬙急得不得了。

「欣兒──」小巧為之氣結。欣兒一副怕人來搶親似的,哪家姑娘成親時不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就算沒有,也得裝得嬌羞矜持,哪有人像她這般急著嫁?

應禁慕則是無奈的苦笑,看來即將與他拜堂成親的是一位與眾不同的猴急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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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24 03:08:03 |只看該作者


孟欣嬙如願成了盟主夫人的隔天一早,便得意洋洋的找上水仙想對她耀武揚威一番。

「我說孟麻子,好歹喊我一聲應夫人,否則也該喚我一聲盟主夫人吧。」孟欣嬙一副不可一世的嘴臉。

水仙氣得咬牙切齒,這不知羞恥的丫頭竟敢跑來向她示威,等應盟主取得烽玉昭後,她非殺了這臭丫頭不可。

「哼!作夢。」水仙冷哼。

「哎呀!好個刁婦,這麼不受教,想我堂堂盟主夫人一早便來慰問你,你居然這麼不識抬舉。」

「慰問?我瞧你是來耀武揚威才是。」水仙不屑的說。

教人一言道破心思,孟欣嬙不禁老羞成怒。「隨你怎麼說,反正我今日就是來警告你,木頭已有我這位美嬌娘,你最好別再與他勾勾搭搭、眉來眼去的。」

「你以為盟主是真心娶你?」水仙挑釁道。

「他當然是啦,我這麼溫柔多情,他怎能不心動。」孟欣嬙仍是一副沾沾自喜的模樣。這孟麻子分明是在嫉妒她。

「沒見過像你這麼不要臉的人。」水仙簡直要吐了。

「我好像聞到一股酸味,很嗆喔!」

「你還不夠格讓我吃醋,因為不久你就會成為下堂婦。」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敢情你還不知恥的想奪人夫婿?」想不到她還未死心。

「哼!你當真認為他是要對你負責,所以才娶妳的?」

「當然不是,他是因為我嬌俏動人、善解人意才娶我的。」孟欣嬙自得道。

「哈!老實告訴你吧,盟主是因為──」

「孟姑娘,隨我二人去吧!」空峒二老突然出現,恰巧打斷了水仙即將出口的話。

「你們這兩個老怪物來這里做什麼?」水仙一見他們就有氣,要不是這兩人幫那丫頭出那下流的主意,盟主也不會提早娶她,她更不會一早就來向自己示威,教自己氣憤難堪。

「孟姑娘火氣何必這麼大,我二人無意得罪你,這也是不得已的。」佟大海笑道。她一定還在氣惱他二人壞了她的姻緣。

「不得已?哼!你們安著什麼心,大伙兒心知肚明。」水仙嗤鼻道。

孟欣嬙好奇的問︰「他們是安什麼心?」

「他們要的是烽玉昭!」水仙一語道破,已經毋需再隱瞞什麼了。

「烽玉昭?那是什麼東西?」孟欣嬙不解的問。

「沒有人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只知道擁有它的人就可以稱霸武林,而這兩個老怪物便是圖那個來的。」水仙不屑的看著空峒二老,看得他倆臉上一陣青紅。

「擁有那個東西當真可以稱霸武林?」孟欣嬙興奮不已。如果真是如此,她一定要搶到此物,好成為人人稱羨的第一等人物。

「傳言如此,理當不假,否則武林也不會為此瘋狂這麼多年。」佟二海道。

「太好了,我定要得到烽玉昭,快告訴我怎樣才能得到它。」她興致勃勃的說。

「這烽玉昭的秘密就在孟姑娘身上。」佟大海虎視眈眈的看向水仙。應孟兩家的婚事既已告吹,就毋需再顧忌應禁慕,該是劫人的時候了。

「這跟孟麻子有什麼關系?」孟欣嬙問。

水仙不理會她,徑自朝空峒二老道︰「你們這兩個老胡涂,真是錯得離譜!」她冷笑。

「此話怎講?」佟大海吃驚的問。

「因為我不是真正的孟欣嬙。」她決定揭露一切,再也不要當那丫頭的替身,為她擋殺手。

「什麼?!」空峒二老瞠目結舌,雙雙出聲。

「你不是那個什麼山莊的莊主千金?」孟欣嬙也大吃一驚。可是木頭明明說她是……這到底怎麼回事?

「既然你不是孟欣嬙,那你為什麼要假扮孟家女?你又是誰?」佟大海質問道。不可能,他們千辛萬苦、費盡心思,怎可能拆錯姻緣,定是她為求自保才扯謊欲月兌身。

「我是人稱玉面狐的水仙,受盟主之托假扮孟家女。」

「是木頭要你假扮,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孟欣嬙訝異的問。

水仙狠狠地瞪了孟欣嬙一眼,「他是為了要保護真正的孟家女。」

「那真正的孟家女又是誰?」佟大海大驚失色,望著同樣一臉驚訝的佟二海,想不到老謀深算的他們竟會中了應禁慕的李代桃僵之計。

見水仙冷眼看向孟欣嬙,空峒二老登時猶遭青天霹靂。

佟二海指著孟欣嬙顫抖的說︰「她是真正的孟家女?」

「沒錯!」水仙回答得十分干脆。

空峒二老聞言大受打擊,他們做了什麼?居然一手促成這樁婚姻。這可惡的丫頭居然敢騙他們,害得他們犯下不可挽回的錯誤,將來必成為江湖笑柄,還怎能在江湖上立足?難怪水仙罵他們是老胡涂,還真是沒「冤枉」他們。

佟大海朝孟欣嬙怒道︰「你這不知死活的丫頭,竟敢騙我們,你找死!」說完像發了瘋般舉掌擊向她。

水仙並沒有出手搭救孟欣嬙,她說出一切真相,便是希望能藉空峒二老之手殺了那令她恨上心頭的臭丫頭。

不料,在兩道掌風即將擊向孟欣嬙之際,一道更強勁的掌力從孟欣嬙身後竄出,輕易的為她撥去了那兩掌。

「應禁慕!」乍見來人,空峒二老吃驚的急忙收掌穩住身子。

應禁慕連瞧都沒瞧他們一眼,只顧著查看孟欣嬙有沒有事。「欣兒,有沒有受傷?」應中天向他稟告後,他立即趕來,還好及時為她擋去那兩掌,否則真不敢想象她此刻是否還有命。

孟欣嬙仍驚魂未定,只是訥訥的說︰「我沒事。」

「沒事就好。」應禁慕松了一口氣,但仍氣憤空峒二老竟敢傷他的欣兒。「你二人太放肆了。」

「應禁慕,你竟敢欺騙我們!」佟大海怒道。

「你們難道不是另有所圖嗎?」應禁慕看著對方不屑的說。

空峒二老心虛的互望一眼,一時無言以對。

「我才不是什麼莊主的女兒,我老爹是賀照圭。」孟欣嬙突然道,被眼前這些人給搞胡涂了。

空峒二老一听,希望又起。

「我們知道了,你被迫娶了這丫頭,又舍不得孟姑娘這位大美人,更不願烽玉昭落入他人手中,所以故意編此謊言,企圖瞞騙世人以滿足你的貪念。應禁慕,你還真是貪心。」佟二海氣怒的指責。

「木頭,真是這樣嗎?」孟欣嬙覺得心痛,她不相信應禁慕會這樣對她。

「欣兒,你姓什麼?」應禁慕柔聲問。

「這時候你還有心情問我姓什麼,分明是心虛故意轉移話題。原來你真的打算這麼做,咱們都拜堂了,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她傷心的哭了,從來沒有這麼痛心過。

見她難過的模樣,應禁慕急了,他不願欣兒對他有所誤會。「你姓孟,而你爹姓賀,難道你不覺得奇怪?」

孟欣嬙一听,這才停止哭泣。「這麼多年來,我從來沒想過父女不同姓的問題,現在想想好像真有些不對勁。」

「愚蠢!」水仙嗤鼻道。盟主怎麼會娶這種愚不可及的女人!

「我哪里愚蠢了,只是沒有細想過罷了,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孟欣嬙臉紅的說。

「欣兒,听我說,賀照圭並不是你的生父,他只是你爹為你請來保護你的高人,而你的親爹就是名門山莊莊主孟雲飛。」應禁慕一口氣說完。

「這麼說來,我才是你真正的未婚妻,而你把我騙得團團轉,讓我像傻子一樣跟人爭風吃醋。」她委屈的抽噎起來。

應禁慕心疼的拭去她的淚水,「我也是不得已的,為的是要咱們倆能順利成親。」

「什麼意思?你給我說清楚。」她立刻質問。

「我們沒空听你們打情罵俏,納命來!」空峒二老不甘受騙,老羞成怒的又再度出掌。

應禁慕抱著孟欣嬙輕易的躲開,並在反身之際連發數掌,掌掌皆擊中空峒二老,打得他二人當場吐血。

「走!別再讓我看見你們。」應禁慕不屑的怒道。

「我二人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姓應的,你等著!」佟二海不甘心的大叫。

「二海,不必再說了,咱們走!」佟大海攙著弟弟狼狽的離去。

「無用的老東西!」水仙哼聲道。枉這兩個老怪物在江湖上也享有盛名,遇上盟主居然是這麼不堪一擊,最可惡的是居然沒法傷那丫頭分毫,簡直無用之至。

應禁慕不悅的看著水仙質問︰「方才你為何不出手救欣兒?」應中天曾對他說過,上次唐山三怪出手傷欣兒時,水仙也是袖手旁觀,甚至有意讓她喪命,他原本還不太相信,但今日他也感受到水仙對欣兒的敵意了。

「我……呃……」水仙頓時啞口無言,心虛不已。

「她壞心得很,巴不得我被那兩個老妖怪一掌劈死。」孟欣嬙惡聲道。

「水仙姑娘,假扮之事既已拆穿,你便毋需再為欣兒受險,我非常感謝你的幫忙,將來若有需要在下的地方,我定當義不容辭。」應禁慕希望水仙能離開,避免日後她與欣兒再有沖突。

「你利用完了我,便一腳將我踢開?」水仙怒道。他為了那丫頭居然要她離開。

應禁慕皺眉,不悅的看著水仙,「我從沒有利用過你,當初我便言明是請你幫忙,你今日何出此言?」

「我……」見應禁慕一臉怒容,水仙微微一驚,她並不想惹盟主不快,但她更不甘心就這麼離開,她還沒幫他處理掉孟欣嬙這可笑的包袱,更還沒奪得他的心,所以她不能走。「盟主,是我一時口不擇言,你莫見怪。」她軟下聲道。

應禁慕這才緩下臉色,「水仙姑娘言重了,我還欠你一個大人情呢。」

「是我心甘情願的,盟主不必掛懷。」她深情的看向應禁慕。

孟欣嬙登時打破醋壇子似的。「你這狐狸精又想搶人夫婿了。木頭,你千萬別看她的眼楮,她可是千年狐狸精,專門勾人魂魄,當心教她勾了魂。」她連忙捂住應禁慕的眼楮。這女人太可惡了,當著她的面竟敢施展狐媚術。

「欣兒,不許無禮。」他抓下孟欣嬙的手。「水仙姑娘幫了咱們大忙,你怎能如此無禮。」他斥責她。

只見她仍是一臉的醋意。「所謂施恩不望報,難道她沒听過;就算要人報恩,也不該搶人丈夫。哼!無恥!」

「你……」水仙氣得說不出話來。她若不殺了這臭丫頭,她玉面狐三個字從此倒著寫。

應禁慕無奈的搖頭,「欣兒!」

「我哪有說錯,你瞧她一雙勾魂眼色迷迷的──」

「欣兒,不許再胡說!」他低喝。

「我……好嘛,不說就不說。」一張嘴還是嘀咕不休。

應禁慕無奈的轉向水仙,「抱歉!欣兒她──」

「盟主不必多言,水仙不會與她計較的。」她狠狠地瞪了孟欣嬙一眼後,又轉向應禁慕嬌聲說︰「盟主,水仙有一個請求。」

「說吧。」

「我想一睹烽玉昭到底是何物。」

「這……」她言下之意便是要留下,但她與欣兒又是水火不容,恐怕烽玉昭還沒有出現,兩個女人就大打出手,最倒楣的可能還是他,他早晚會被欣兒的醋勁嗆死。

見他一臉為難,水仙忍氣道︰「盟主連讓水仙增點見識都不肯?」

「這……好吧。」他無奈的答應。她幫了自己這麼大的忙,這點請求並不過分。

「你怎麼可以讓她留下,我瞧她才不是想見什麼烽玉昭,她賴著不走根本是對你有所企圖。」孟欣嬙不滿的叫嚷。這女人真是不要臉,硬是死賴在這里不走。

「欣兒,你又──」

「算了,盟主,只要能留下來瞧瞧武林傳說中的至寶,讓她說上幾句無妨的。」水仙皮笑肉不笑的說。她恨不得撕爛孟欣嬙的嘴,但為了能留在盟主身邊,此刻只有先隱忍著。

「唉!也罷。」他無可奈何的只有先拉著孟欣嬙離開,因為她又開始破口大罵了。真不知道她哪來那麼多心眼,而且罵人的功夫又是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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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拖著頻頻回頭叫罵不休的孟欣嬙出了水仙的房門後,便見應中天前來稟報,說是孟雲飛和賀照圭已經來到,老夫人請他帶著孟欣嬙到前廳。

孟欣嬙一听連賀照圭也來了,頭皮發麻的立刻拔腿想溜,她可不想被剝皮。

「欣兒,你要上哪去?」他怎麼會不知道這丫頭的心思。

她百般不願的轉身道︰「我……我想上茅廁。」只有試試尿遁法了,希望他好騙些。

「上茅廁?我看你是又想溜了。」應禁慕雙手環胸,一副看她往哪兒溜的模樣。

「我哪是要溜,只不過是……是……」

「是想溜!你這丫頭一見到我不溜才怪!」接口的人竟是賀照圭。他知道瘋丫頭一定不會老實來見他,特意來逮人。果然沒錯,她又想溜了。

孟欣嬙只有苦著臉叫聲︰「老爹!」天呀!這下必死無疑了。

「哼!待會兒再和你算帳。」賀照圭指著她的鼻子道。

孟欣嬙登時頭皮一陣發麻,暗叫不妙,這下八成會被老爹帶回山上訓個一年半載。

孟雲飛和莊馨靜也隨後而至。

應禁慕一見他們到來,立即躬身道︰「娘,兩位前輩。」想不到他們來得這麼快。

「還叫什麼前輩,你和欣嬙都已成婚,該改口叫爹了。」孟雲飛笑道。

「是我胡涂,爹!」應禁慕含笑道。

「哈……」孟雲飛得意的大笑,他不僅有女兒,連女婿都有了。他轉向孟欣嬙,第一次見到自己的女兒,立即慈愛的直盯著她瞧。多像玉麗啊!他微紅了眼眶,他終于見到他朝思暮想的寶貝女兒了。

賀照圭見狀,不禁也紅了眼眶,「欣嬙,你躲在禁慕身後磨蹭些什麼?還不出來叫人。」他斥道。

孟欣嬙這才探出頭來,靦腆的瞧著孟雲飛。他就是她的親爹?瞧他是長得比老爹英俊多了,應當生得出像她這樣如花似玉的女兒,可是她怎會又無端冒出一個親爹來?

「你還在磨蹭什麼?叫人啊!」賀照圭不悅地敲著她的頭。

孟欣嬙痛得哇哇叫,又縮回應禁慕身後。

孟雲飛心疼不已,「照圭,別淨訓著欣嬙,瞧你把她嚇成了什麼模樣。」

「她會嚇著才怪!這瘋丫頭向來天不怕地不怕,誰能嚇得到她。」賀照圭嗤鼻。

「那你總該先為我們父女倆介紹一番吧。」孟雲飛一臉期待,他等待多年就是等著這父女相認的一刻。

賀照圭連忙拍額,「瞧我胡涂的!」他轉向孟欣嬙說︰「欣嬙,你應該已經知道我不是你爹,他才是你的親爹,快叫人啊。」

孟欣嬙聞言,小心的由應禁慕身後探出頭來,朝孟雲飛說︰「你真的是我親爹?」

孟雲飛含笑點頭。「是的,為父的日夜盼望終于見到你了。」

「你就是什麼狗屁山莊的莊主?」她一臉計算的再問一句。

「欣嬙,不可無禮,什麼狗屁山莊,是名門山莊。」賀照圭搖頭斥責。多日不見,她還是一張嘴就沒好話。

孟欣嬙不以為意的立刻笑眯了眼,「對對對,是名門山莊。那山莊是不是很大?」

「不小。」孟雲飛笑著回答。

「不小,那肯定是很大!真是太好了!」孟欣嬙竊笑著。沒想到突然間她成了名門山莊的千金小姐,瞧這自稱是她爹的老頭一身綾羅綢緞,定是位多金財主,這下她可要發了。

「什麼東西太好了?」孟雲飛不解的問。

「沒什麼。我說爹──」她這一聲爹叫得惡心至極,讓在場眾人不由得起雞皮疙瘩。

但卻叫得孟雲飛感動莫名,喜極而泣。「等待多年終于等到你叫我爹了。」玉麗,咱們的女兒叫我一聲爹了。

「爹,我可還有其他兄弟姊妹?」孟欣嬙試探的問。

「沒有,爹只有你這麼個苦命女兒。」孟雲飛搖頭,聲淚俱下的道。

「哦──」她的嘴笑得幾乎要咧到耳根了。

賀照圭用膝蓋想也知道她腦子里在轉些什麼。「欣嬙,你這是什麼樣子,最好趕緊打消你那些鬼念頭,別給我丟人現眼。」

「老爹,什麼丟人現眼,咱們就要發了,你沒听他說只有我這麼一個獨生女,瞧他油頭肥面的,財產定是不少,這下可夠咱們父女倆快活好些年了。」她眨著眼賊笑道。

孟雲飛不敢置信的驚呼︰「天啊!你真是我和玉麗的女兒?」他快昏倒了。

賀照圭連忙攙住他,氣惱的指著孟欣嬙罵道︰「你這不肖女,說這什麼鬼話,看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他一把揪住打算溜之大吉的孟欣嬙,打算好好的教訓她。

「爹,欣兒心直口快,你就饒了她吧。」禁慕連忙出面說項。

「她先是擅自下山,到處惹是生非,現在又出言不遜忤逆親爹,我饒不了她!」賀照圭追著孟欣嬙打。

「木頭,快救救你落難的娘子啊!」她抱頭躲進應禁慕懷里尋求保護。但面對長輩,應禁慕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在一旁始終含笑不語的莊馨靜這才開口笑道︰「照圭,就饒了這丫頭吧!瞧你多年不見,脾氣還是不改。」

賀照圭不好意思的搔頭道︰「又教你看笑話了。」

「你這脾氣數十年如一日,我還會不知道,倒是欣兒的性子可與你一模一樣啊。」

「這……哈哈!這倒是。」養育欣嬙這麼多年,老是覺得這丫頭的性情、德行完全不像孟雲飛,更不像柔情似水的玉麗,如今經馨靜這麼一說,他才頓悟,原來這丫頭鬼頭鬼腦的德行是來自于自己多年潛移默化的結果,這怎能不教他大笑出聲。

眾人見狀,也都跟著會心的大笑。

見大家笑得莫名其妙,而且連木頭也難得如此,孟欣嬙不解的問賀照圭,「老爹,你們到底在笑些什麼?快告訴我,讓我也笑笑。」

大伙兒一听,笑得更是開懷,賀照圭差點笑岔了氣說︰「咱們是在笑你這丫頭。」

「我有什麼好笑的?」這回她問向應禁慕,一副最好告訴她為什麼,否則要他好看的架式。

應禁慕這才止住笑意說︰「我們是笑你人美,長得又機伶。」他故意討好的說,知道如果說出實話,後果可不堪設想。

「是嗎?你們真是有眼光,說得好!」孟欣嬙一臉欣喜的朝每個人笑眯了眼。

賀照圭見狀,不住搖頭嘆氣。

孟雲飛則是如同受了打擊般的張大眼瞪著欣嬙。原本賀照圭在說欣嬙種種不是時,他還一臉的不信,不相信自己的女兒會是個教人避之唯恐不及、啼笑皆非的小魔女;但這會兒他可是親眼所見──天啊!不可能!一定還來得及,只要他肯用心教,定能讓她有玉麗那股恬靜優雅的氣質,一定可以的!孟雲飛不斷自我安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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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24 03:08:04 |只看該作者


應禁慕與眾人闢室密談。

「烽玉昭在你與欣嬙成親之後七天內應該就會出現了。」孟雲飛道。

「烽玉昭究竟是什麼東西啊?」孟欣嬙簡直好奇死了,眾人這麼你爭我奪的就是為了要得到它。

孟雲飛沉默了一會兒後,才道︰「它是一朵奇花。」

「一朵花?什麼花可以讓人稱霸武林?」孟欣嬙覺得好笑,大伙居然為了一朵花爭得你死我活的,真是笑死人了。

「欣兒,不得無禮!」應禁慕輕斥。

「無妨。」孟雲飛現在對欣嬙是漲滿父愛,他疼愛的看著女兒解釋說︰「烽玉昭是一朵可教人平白增加四十年功力的奇花。」

「原來如此,那我必要得到那朵奇花,以增加四十年功力,到時誰也不是我的對手,看誰還敢瞧不起我!」孟欣嬙一臉勢在必得。

「瘋丫頭,也不秤秤自己有幾兩重,若烽玉昭用在你身上準是暴殄天物。」賀照圭奚落道。

「老爹,你怎麼這麼說嘛!」她氣憤地跺著腳。

「不然我該怎麼說,那種好東西若給你吃了,不等于『乞丐把黃金當飯吞』,白白糟蹋了!」賀照圭嗤鼻道。

孟欣嬙氣嘟著嘴說︰「哪有這種爹,專會損自己女兒。」

「哼!」賀照圭才懶得理她,這丫頭他清楚得很,繡花枕頭一肚子草,不自量力。

「好了,你們別又動氣了。」莊馨靜無奈的制止他們。一個欣兒已讓她頭疼不已,這下子又來了賀照圭這個老頑童,府里會安寧才怪!

「是啊,咱們還是言歸正傳。」應禁慕附和。

「嗯,眾人在無法搶得欣嬙為妻後,一定會等烽玉昭出現才下手搶奪,咱們這段時間得小心提防。」孟雲飛提醒大家。

「奇怪,他們為什麼要搶著娶我?難道是我這沉魚落雁之姿,讓眾人搶珠而不惜舍命?」孟欣嬙又開始自命不凡了。

「你呀,是靠山山要倒,靠水水要干,別不知羞了。什麼沉魚落雁之姿,你還是撒泡尿照照鏡子吧!」賀照圭又忍不住的譏諷她。

這話當然又把孟欣嬙氣得直喘氣。

孟雲飛見狀,不舍的說︰「照圭,你怎麼這麼說欣嬙,好歹她也叫了你十幾年爹。」

「雲飛,照圭倒也沒說錯什麼。」莊馨靜見那丫頭心里就有氣,禁慕娶了她,跟上了賊船沒什麼兩樣。

「怎麼連你也這麼說?」孟雲飛不悅的說。瞧莊馨靜對欣嬙的態度,欣嬙將來在應家定會受委屈了。他可憐的女兒!從小就沒娘,連親爹都是成親後才得以相認,好不容易成了親,婆婆卻不疼惜,他的女兒怎麼這麼苦命啊!

「莊主,你也別怪馨靜了,她的苦我全明白,這瘋丫頭定是讓她頭疼極了。」賀照圭同情的看著莊馨靜。

「你們真是欺人太甚,我哪有你們說的那樣,不信你們問問木頭,他可以證明我有多孝順守禮。」她用力扯著應禁慕的袖子。

「孝順守禮?」應禁慕聞言差點沒嗆到,頓時感到左右為難,一邊是娘,一邊是妻,兩邊都得罪不得。

「哼!」莊馨靜瞪著兒子冷哼,看他敢不敢睜眼說瞎話。

「你們別再逼禁慕了,瞧你們這個樣子,他能說出個啥話來?」賀照圭為應禁慕解圍。

「呃……咱們又離題了,還是回到正題吧。」應禁慕連忙轉回話題。再這樣下去,他真會兩面不是人,遲早會死在這兩個女人殺人的眼光里。

「是啊,咱們又扯遠了。」孟雲飛也明白應禁慕的難處。「欣嬙,你和禁慕的姻緣早在你一出世就訂下了。」

「噢,原來我和木頭早就訂親了,可是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人想阻止我和木頭成婚呢?」孟欣嬙疑惑的問。

「那是因為你身為孟家女,是取得烽玉昭的鑰匙,所以眾人皆想爭奪你,為的是取得烽玉昭。」孟雲飛解釋。

「我是取得烽玉昭的鑰匙?難怪木頭要大費周章,故意叫水仙那女人來氣我,以掩人耳目。這麼說來,木頭娶我全是為了烽玉昭,根本不是真心想娶我。」孟欣嬙頓悟道。想不到水仙說木頭並不是真心想娶自己的話是真的,她惡狠狠地瞪著應禁慕。

「欣兒,別又胡鬧了,事情不是你說的那樣。」他不自在的道。

「不是那樣是哪樣?」孟欣嬙很傷心。從頭到尾都是她一相情願,而應禁慕只是為了烽玉昭才勉強娶她,她覺得有一股強烈的失落感正在扯痛她的心。

「我……」見她傷心的模樣,應禁慕十分不舍,但要他當眾表明愛意著實讓他難以啟口。

「我什麼?說不出來了吧!你根本是欺騙我的感情。」她憤怒的大吼。

「你扯到哪兒去了?」他有些無奈的道。

「是啊,欣嬙,別胡鬧了。」賀照圭連忙安撫她。

「我要休夫!」她大叫。

「你說什麼?」應禁慕瞬間沉下臉。

「我……我要……」這「休夫」兩字在他的怒視下,孟欣嬙怎麼樣也不敢再沖出口。

「不許你再說出這種話!」他怒斥,氣她竟輕易月兌口說出這種話。

見他發怒,孟欣嬙登時委屈的哭了出來。

所有人都同情的看著應禁慕,卻又不便插口,畢竟這是他們小倆口的事,他們這些做長輩的還能說什麼。

應禁慕無可奈何之下,終于嗄啞的說︰「我愛你!」他若再不表白,恐怕她那小腦袋瓜會和他鬧上一輩子。

孟欣嬙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木頭真說出愛她的話?她愣住了。

孟雲飛一听則是喜在心頭,禁慕這小子算是有良心,沒糟蹋了他的寶貝女兒。「欣嬙,別發楞了,禁慕都已經承認他是因為愛你才娶你,你還不快表示表示。」

孟欣嬙這才欣喜若狂的投向應禁慕懷里,大叫︰「我也愛你,我也愛你!」

孟雲飛和賀照圭見小倆口這般甜蜜,心頭自是高興不已,尤其孟雲飛更是安慰的垂下老淚。所謂男兒有淚不輕彈,但為了這娃兒,他已不知流了多少眼淚。

但莊馨靜卻滿月復不是滋味,想不到她那優秀的兒子竟會真心喜歡這樣一個人人見了都要鬧頭疼的姑娘,真是糟蹋了她的兒子。

「木頭,咱們回房吧!」孟欣嬙一高興就想回房里溫存,也不管這會兒是什麼時辰,更無視在座的幾位長輩,拉著應禁慕便急著離開。

「瞧瞧你們家丫頭大白天里說這什麼話?我家禁慕都要教她給帶壞了。」莊馨靜氣炸了。

「這……」確實是自己的女兒不得體,孟雲飛尷尬的想,這都要怪他從小沒能親自教導這娃兒。唉!難怪馨靜會動氣了。

「你這瘋丫頭能不能給我放規矩點,別淨給我丟人現眼。我就不信教不好你,先打你一頓,教你學乖點。」賀照圭可火了,一把揪住孟欣嬙,就想和她小時候一般,打得她告饒知錯為止。

「救命啊!老爹,痛啊!」

「還沒打就叫痛,你是著了火不成?」賀照圭惱火道。

「當然得先叫,痛了再喊就來不及了。哇!救命啊!木頭,快來救你親愛的娘子啊──」孟欣嬙索性扯開嗓門大叫。

應禁慕實在哭笑不得,正想出聲為她解圍,莊馨靜已經忍不住氣得拍桌吼道︰「夠了!」

孟欣嬙果真嚇得閉上嘴。糟了!又惹老太婆不高興了。她小心的瞄了莊馨靜一眼,遭莊馨靜惱怒的回瞪後,嚇得急忙躲到應禁慕身後。

「雲飛、照圭,咱們是多年老友了,你們的女兒是什麼德行,你們心里應該比我還明白。今天我是認栽了,這媳婦已進了門,想反悔都不成,但今後我會負起教導欣兒的責任,到時我希望你們兩位莫怪我對欣兒嚴格苛刻。」

「理當如此,理當如此!」孟雲飛和賀照圭異口同聲說。如今他們還能說不嗎?這丫頭確實需要好好教。

「兩位爹爹,你們怎麼可以出賣女兒?好歹你們也得為我出出頭啊!」孟欣嬙不平的抗議。

「臉都教你丟光了,還出什麼頭?從現在開始,最好乖乖听你婆婆的話,我們已說不上話了,你自己多多保重吧!」賀照圭冷哼。

但孟雲飛畢竟不忍,正想開口為女兒說上幾句,賀照圭連忙拉住他悄聲道︰「欣嬙那丫頭我是知道的,這時可心軟不得,否則馨靜管不住她的。」

孟雲飛只得強壓不舍的嘆聲坐下。

「好了,既然兩位都同意,欣兒今後就由我管教了。你們放心好了,我這做婆婆的不會故意刁難她的。」

「你們千萬別信她,她分明是要──」

「欣兒,住口!」應禁慕低聲喝道。

「是啊,欣嬙,你就別再多嘴了,讓爹來告訴你一些關于烽玉昭的事情。」孟雲飛慈愛的說。

「哦,那你快說。」孟欣嬙登時大感興趣的急忙催促。

「別急,這得從你尚未出世前開始講起。當時武林盛傳誰持有烽玉昭便能名揚天下,但只有少數人知道烽玉昭究竟為何物。」

賀照圭接口說︰「是啊,當年江湖上為了那不知何物的傳言,腥風血雨了好一陣,死傷不計其數。」

「烽玉昭究竟來自何處?為何有此傳言?」孟欣嬙好奇的問。

「烽玉昭是來自塞外,長年生長在酷熱的沙漠里。可惜的是,百年來只成就那麼一朵,而那一朵奇花在十七年前教當年的武林盟主應泰奇所得。」賀照圭為她釋疑。

「然後呢?」孟欣嬙急問。

「他得到烽玉昭後,並沒有立刻吃下它來增長功力。」

「為什麼?這麼個好東西,要是我早就吞了,那應泰奇鐵定是個傻瓜。」孟欣嬙搖頭道。

「你以為人人都像你那麼貪財好名啊!」賀照圭譏道。

「你們別吵了,還是讓我來說吧、」莊馨靜神情有些哀淒的出聲。

「馨靜,你……」孟雲飛知道她心里的痛。

「沒關系,還是讓我來告訴孩子們這些往事。」

「嗯。」孟雲飛嘆氣的點頭。

「泰奇取那朵奇花是為了要救他的愛妾梅若仙,當時梅若仙和欣兒的娘同遭七星毒怪江昆的奇毒,急需烽玉昭續命。他得到烽玉昭後,卻掙扎著是否要讓梅若仙服下,因為應孟兩家是世交,泰奇與雲飛更是生死之交的兄弟,而玉麗中毒時正懷著欣兒,她也急需烽玉昭保命,所以泰奇陷入痛苦的兩難之中。他想救心愛的女人,但又不願見兄弟的妻子就這麼一尸兩命,結果就在他掙扎之際,竟讓江昆將烽玉昭奪了去。泰奇自責不已,與雲飛兩人一路追蹤江昆,怕他已將烽玉昭吃下,後來兩人連手重傷了江昆,好不容易奪回烽玉昭,卻發現它已經枯萎。兩人痛苦絕望的返家後,才發現玉麗在生下欣兒後便去世了,而梅若仙也已是氣息薄弱、奄奄一息……」莊馨靜愈說心愈酸,這些往事總是讓她夜不成眠、痛苦不堪。

「想不到我娘死得這麼慘,哇──」一思及娘的苦命慘死,孟欣嬙夸張的大哭出聲。

「得了,你少在那鬼哭神號了,還是听你婆婆繼續說吧。」賀照圭捂著耳朵道。

「哼!」孟欣嬙這才停止夸張的鬼吼,但仍是一臉氣憤。

「照圭,欣嬙她是真情流露啊。」孟雲飛見女兒受委屈,十分不舍。

「她那要死不活的聲音能稱為真情流露?莊主,你別被她那幾滴眼淚給騙了,這丫頭我清楚得很,她相當忘性,不一會兒就會忘了她為什麼流淚。」賀照圭滿臉不屑。

「好哇!臭老爹,你就這麼瞧不起我,好歹從前我也對你孝順有加,你今天居然這麼不給我面子。」孟欣嬙不滿的大叫。

「你敢說我還不敢听,『孝順有加』?虧你說得出口。」

「我哪里不孝了?」她雙手扠腰氣呼呼的問。

「你哪里對我孝了?」賀照圭也不滿的反問。

「你──」

「夠了,你們這一老一小,一個晚上吵了不知幾回,到底要吵到什麼時候?你們這樣讓我怎麼說下去。」莊馨靜心想這哪像父女,倒像對冤家。

見兩人終于安靜下來,應禁慕才開口道︰「娘,你還是繼續說下去,別管欣兒了,她就是這脾氣。」他實在拿孟欣嬙沒轍。

「好吧。」莊馨靜繼續回想往事。「泰奇大為自責,都是他猶豫才會誤了事,連一個人都救不了。當時,武林中人還不知道烽玉昭已毀的消息,仍不時有人來奪寶。傳說烽玉昭流落誰家,當夜那一家定無一人幸免,就這樣無辜死傷了數千人。泰奇見烽玉昭根本不是救人之物,而是不祥的,雖然它已毀,卻仍能教人為了它殺紅了眼,他在心灰意冷之下,毅然決然帶著愛妾離開,甚至不惜拋下妻兒,只留下一封信。」

「信上寫些什麼?」孟欣嬙十分好奇。那應泰奇真是狠心,居然就這樣帶著愛妾離開,對妻兒毫無情分。

莊馨靜神情木然,似乎在麻痹自己的情緒。「他信上寫著︰誰家兒郎娶得孟家女,烽玉昭便落誰家。」

孟雲飛嘆口氣接下去說︰「他這麼做是為了要平息風波,讓武林恢復平靜。事前他便曾告訴我,要我為了武林的和平及眾人性命,犧牲骨肉親情,妥善安排好欣嬙,別讓不肖之徒傷及她,因為唯有這麼做,才能暫時阻止武林不斷的流血廝殺。」

「所以爹才會將欣兒托付給賀前輩,從此父女無法相認,怕的就是泄漏了欣兒的身分,為她招來危險。」應禁慕了然的說。

「是的,父女親情這麼一斷就是十七年,漫長的十七年啊!」孟雲飛感嘆的淚下。

「爹!」孟欣嬙鼻子一酸,撲進孟雲飛的懷里。

「我的寶貝女兒。」孟雲飛也抱著她痛哭。

在場眾人見此情景,皆不免感到心酸。

良久,孟欣嬙才哽咽的問︰「爹,那我又怎麼和木頭從小就有婚約?還有,烽玉昭早已枯萎,如何再現?」

「這讓我來告訴你吧。」莊馨靜接口,「應泰奇便是禁慕的爹,他信上交代要禁慕在你成年後娶你進門,算是補償應家欠孟家的,並且言明你們成親之時,便是他回鄉之際。烽玉昭的再現其實只是個幌子,原因除了先前所說為要消弭武林紛爭、殺戮,另一個目的則是要引出江昆那惡賊。當年泰奇和雲飛將他重傷後,他負傷逃走,這些年來銷聲匿跡,如今假藉烽玉昭即將再現,盼能將他引出,誅了那老賊,也好報了玉麗與梅若仙的仇,更能一泄咱們兩家親人、骨肉離散之苦。」莊馨靜說到憤恨處,聲淚俱下。

「娘,孩兒定會殺了江昆,你放心好了。」應禁慕發誓非殺江昆不可。

「嗯,他是咱們家的大仇人,報仇之事就靠你了。」莊馨靜欣慰的笑著。

一旁的孟欣嬙好奇的問︰「娘,難道你都不恨你相公把你和木頭拋棄不顧,只帶著他的愛妾遠走高飛嗎?」

她這話一出,莊馨靜登時變了臉。

賀照圭見狀,連忙怒斥她。「瞧你問的是什麼鬼話!你開口前就不能先動動腦子,想想再說嗎?」

「思多血氣衰呀,你難道沒听過。」她還是不覺得自己有問錯話。

「你這丫頭還敢頂嘴,別以為有人讓你靠,老子就不敢對你怎樣,我照打──」

「算了,照圭,欣兒是問到我心坎里的痛了。這些話悶在我心里很久了,說我不恨泰奇是騙人的,他這一走讓我足足守了十七年的活寡,只留下一封說禁慕與欣兒成親七日內他將回來的信,為了這句話我苦撐了十七年,我要問他心里究竟有沒有我。雖說當年他奉父母之命不得已娶了我,但他真正愛的人卻是梅若仙,我為了保有他、保有婚姻,勉強接納梅若仙進門,但我並不怪梅若仙,她原本便早我一步認識泰奇,兩人早已私定終身,要不是我,他們早成親了。

「當時我只希望三人能和平相處,就算泰奇愛的是她不是我,我也不在乎,因為不管怎麼說我還是名正言順的應夫人,我還是能待在泰奇身旁守著他、看著他,這樣我就很滿足了。哪知梅若仙一遭不測,他便無心再維持這個家,他雖是為了武林平靜,但他可以帶著我和禁慕一起走啊!可是他沒有,他心里只有梅若仙,一心只想救她,梅若仙一死,他的心也跟著去了,我不知道他把我們母子當成什麼?但我愛他,我無法恨他的痴情,更無法恨他的絕情,我仍希望能在有生之年再見他一面,听他對我解釋。你們說我是不是很傻……」莊馨靜悲淒的哭訴。

听了她這一番話後,眾人只有搖頭苦嘆的份。若說應泰奇對梅若仙痴情,但莊馨靜卻比應泰奇更為痴情。

「娘,爹拋妻棄子,為了你我可以原諒他,可這七日內他真會回來嗎?」應禁慕不禁懷疑。事隔十七年了,況且他人是生是死皆是個謎,他真能依約回來嗎?

「會的,他會回來的,他向來是一諾千金,說過的話必會完成。」莊馨靜激動不已。他不能不回來,不能……

孟雲飛也點頭,「他應該會回來,都十七年了,也該有所交代了。」

「嗯,那咱們就靜候他出現吧。」賀照圭道。

「還得提防江昆那惡賊!為了烽玉昭,他定會再度現身。」應禁慕憤聲握拳。

「木頭……」孟欣嬙第一次見到應禁慕臉上露出令人不寒而栗的肅殺之氣,竟然有些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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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盟主,昨日你和孟莊主他們都談些什麼?」水仙好奇的問。她專程到練功房找他,想要探知一點內情。

「沒什麼。」應禁慕一臉的淡漠,明顯表示不想多談。

她仍是不死心。「連孟欣嬙都能與你們密談,為什麼我就不能知道?」

他微皺眉,「欣兒是我娘子,她當然有權知道一切。」

「她根本不配!」水仙突然怒從中來。

「你在說什麼?」應禁慕十分不悅。

「盟主,我知道你是為了烽玉昭才娶孟欣嬙的,如今烽玉昭即將到手,你大可以不必理會那丫頭了,她根本配不上你,她的言行舉止粗俗無禮,怎能匹配盟主──」

「夠了!別再當我的面說欣兒的不是。」應禁慕怒斥。

「你該不會真的喜歡上她吧?」水仙驚恐的問。

「我早已說過,毋需再重復。」他甩袖道。

「你……不會的,你不會喜歡上她的,她有哪點惹人憐愛,你別勉強自己了。如果你不忍心對她下手,讓我來,我會讓她在你眼前永遠消失。」水仙神情有些慌亂。

「你在胡說些什麼?」

「你听我說,你不必非得屈就自己與她過一輩子,我知道你的苦處,讓我來替你解決這件事,好嗎?」她心急的說。

應禁慕簡直忍無可忍,她愈說愈離譜。「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不過請你不要自作聰明,我對和欣兒的婚姻十分滿意,也不覺得屈就,如果你再胡言亂語,我只好請你離開。」他硬聲道。

「你趕我?我一心一意為了你,你居然對我下逐客令?」水仙不敢置信的睜大眼。

他一臉不耐的說︰「如果你再不知自重,別怪我不客氣!」

「我不知自重?你說我不知自重,你那可親的娘子就知道自重了嗎?居然未成婚就對男人投懷送抱,那才真是不知羞恥。」

應禁慕勃然大怒。「請你立刻離開!」他再也不想忍受她的無禮。

「不,我不走!求你別要我走,今天我就索性說開了。水仙一直很仰慕盟主,盼能與你共結連理、共游武林,咱們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你娘又很中意我,讓我們一起好好孝順她老人家。」她一臉期盼的懇求。她終于有勇氣示愛了,雖然時間有些遲,但仍來得及補救。

「你置欣兒于何地?」他咬牙問,一股怒氣正在他胸口逐漸醞釀擴大。

水仙不知死活的繼續說下去︰「將她送走不就成了,否則也可以殺了她。方才我不是說過,若你不忍心就由我來,我保證不著痕跡的把那礙眼的丫頭給處理掉,絕不會教孟雲飛起疑的。」

「你真想這麼做?」他眯著眼問。

「為了咱們的幸福,只要烽玉昭一到手,我立即動手。」水仙一臉的陰狠。

「妳敢!」應禁慕暴怒的大吼。她竟敢當著他的面計畫要殺欣兒,簡直膽大包天。

「盟主你……」水仙被他這一吼,登時嚇了一大跳,難道她說了這麼多,他根本不為所動,一顆心還是向著孟欣嬙?

應禁慕逼近她,威脅道︰「你若敢動欣兒一根寒毛,我便要你死無全尸。」他狂怒。難怪欣兒始終對她有敵意,水仙之事若不解決,日後定會成為他和欣兒之間的大患。

水仙一听,憤然道︰「很好,既然你對我無情,別怪我對你無義。」

「我從未對你生情,何來的無情?」他不能再讓她自作多情下去,非得狠心斷了她的一相情願不可。

「你欺人太甚!」水仙是徹底死心了,但一股憤恨的怒火卻怎麼也澆不息、咽不下。她咬緊下唇,決心不會讓他們好過。

應禁慕看著水仙憤然離去的身影,無奈的嘆氣,「唉!希望她能就此罷手,別再傷人傷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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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傳說中的孟家女孟欣嬙?」一名面目猙獰、身形瘦削的男子擋住了孟欣嬙的去路。

她帶著小巧打算上練功房找應禁慕解悶,不料半路卻遇上這名男子擋住去路。听他的口氣似乎不怎麼友善,她不甘示弱的挺胸說道︰「本姑娘……不,該說本夫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就是──」

「別說!」小巧倒是挺護主的,見此人一臉凶狠,立刻擋在孟欣嬙身前。「你是什麼人?這里是武林第一家,你怎麼闖進來的?」小巧凶巴巴的問。老夫人和少爺特別交代,別讓閑雜人等接近少女乃女乃,因為她是真正的孟家女,隨時都可能有人尋上她。

「哼!就憑這小小的武林第一家,還擋不住我江昆。」他神情倨傲的表明身分。

「原來你就是害死我娘的江昆。好哇!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今天我要手刃你這個殺母仇人,為我娘報仇雪恨!」孟欣嬙完全忘了自己有幾兩重,卷起袖子,一副打算跟他拚命的樣子。

「好個狂妄的臭丫頭,想我江昆活到這把歲數還沒人敢妄言想手刃我,你這不知死活的丫頭竟敢口出狂言。」

「誰說沒人敢手刃你,當年你還不是我爹和我公公的手下敗將,居然敢在我面前說大話。」

「你……」江昆大怒,揚起手便想一掌劈死她,但卻硬生生忍了下來。「還不是殺你的時候,就讓你多活一些日子。」

原本見他凶狠的樣子,這一掌打下來不死也去掉半條命,嚇得孟欣嬙正不知如何是好,還好他識相的收了手,否則她真要遭殃了。「你……你少說大話,我可是至高無上的盟主夫人,豈是你說殺就能殺得了的。」她揚威道。

「是啊,你最好別動我家少女乃女乃一根寒毛,否則少爺定會將你碎尸萬段。」小巧也挺著胸道。

水仙突然出現,「哼!盟主根本就沒把這丫頭放在心上,江昆,你若要她的賤命就盡避拿去。」她在練功房向應禁慕示愛被拒,氣憤的打算離去,哪知卻踫上江昆欲殺孟欣嬙,正快意的想一睹這丫頭的死相,但江昆卻臨時收手,著實教她心有不甘。

「水仙姑娘,你怎麼說這種話?」小巧驚問。

「我是想要她的命,不過時機未到。」江昆冷著眼打量水仙。她就是應禁慕請來假扮孟家女的玉面狐,可是她又為什麼想藉他之手殺了孟欣嬙?她有什麼目的?難不成她愛上了應禁慕?原來是由愛生恨啊!這下可有好戲瞧了,想不到應禁慕跟他老子一樣,桃花運旺得很。

「殺她何需看時機,一刀了結她便是。」水仙恨不得此刻孟欣嬙已經死了。她對這丫頭可說是恨之入骨,應禁慕為了她竟和自己翻臉,讓她難堪至極。她恨應禁慕,更恨孟欣嬙,她要孟欣嬙死!

「你這惡毒的女人,就這麼巴不得我死,我死對你有什麼好處?哦,我知道了,你垂涎我家木頭,只要我一死,你就能取代我的位置,是不是?告訴你,我做鬼也不會讓你得逞的,他生是我的人,死也是我的鬼,你別妄想了!」孟欣嬙怒道。哼!想都別想。

水仙被孟欣嬙說得臉一陣青一陣白。「你……今日就算江昆不殺你,我也饒不了你!」方才示愛受挫,現在又受辱,新仇舊恨全涌了上來,水仙不顧一切想置孟欣嬙于死地,連發狠招要取她的性命。

應中天及時現身,替孟欣嬙擋下水仙致命的數招。「水仙姑娘,還不快住手!」他一面接招一面喝道。

「沒殺了那丫頭我絕不罷手。」水仙甩開應中天又朝孟欣嬙出手,嚇得孟欣嬙連忙閃躲,幸好應中天及時趕上,又將水仙困住。

「姑娘再不住手,別怪我手下無情。」應中天怒道。

「隨你!」水仙失去了理智,不殺孟欣嬙難消她心頭之恨。她死命的頻頻找空隙攻向孟欣嬙。

「水仙姑娘,別怪我不客氣了!」應中天忍無可忍的開始還擊。

面對應中天凌厲的攻勢,水仙愈打愈見吃力,想不到應中天的武功這麼高強,她真是太低估他了。突然,她一個不留神中了應中天一掌,登時感到胸口一陣疼痛。

「得罪了。」應中天見已傷了水仙,急忙止住飽勢。

水仙拭去嘴角的血漬,喘息看著應中天,久久說不出話來。

倒是一旁的孟欣嬙看得大呼過癮,見水仙中掌更是頻頻叫好,「要我的命哪有這麼簡單,回家練個十年、二十年再來吧!」她得意的看著水仙。

水仙氣壞了,一口氣梗在胸口,只能死命的瞪著孟欣嬙。

「江昆人呢?」應中天突然驚叫。他原本跟在孟欣嬙身後暗中保護,但沒想到江昆竟會出現。他沒有立刻現身,打算瞧瞧江昆想做什麼,並想辦法通知少爺,哪知水仙突然冒出來,還一副欲除孟欣嬙而後快的模樣,逼得他不得不現身援救孟欣嬙,反而看丟了江昆。

「咦?剛才還在的啊。」孟欣嬙左尋右望不解的說。

「他……他走了。」小巧從樹後走出,抖著聲音說。她一向膽小,見到打斗場面更嚇得雙腳發軟,站不直身。

「他往哪個方向去?」應中天急問。好不容易江昆現了身,居然又讓他給跑了。

「我見他翻身出了牆,不過臨走前好像在樹上刻了字。」小巧顫抖的指著樹。

應中天這才看見樹上斗大的字──烽玉昭,江昆得!

「好個狂妄的江昆!」應中天怒道。

「咱們快告訴少爺去!」小巧急道。

「對,快告訴木頭說江昆那老賊出現了。」孟欣嬙附和。

水仙趁三人不備之際又攻向孟欣嬙,她不殺孟欣嬙誓不罷休!眼看就要擊中孟欣嬙了,小巧也不知哪來的膽子,居然一把推開孟欣嬙,替她挨了水仙一掌,登時兩眼翻白,昏死過去。

「小巧姊姊,妳醒醒啊!你這可惡的女人,你殺了小巧,嗚……」孟欣嬙抱著忠心護主的小巧哭叫。

應中天見狀,連忙將水仙踢出一丈之外,令她當場倒地不起。

「你好大膽!」應中天怒斥。女人的醋勁真是可怕。

「有……她……就沒有我……」水仙指著孟欣嬙恨恨的說。

「你還我小巧來!她又沒招惹你,你居然對她下這麼重的手,我要替小巧報仇!」孟欣嬙哭著沖向水仙,但及時被應中天拉住。

「少女乃女乃,小巧沒死,你別沖動,這事就交給少爺處理吧。」應中天勸說。

「可是她──」只見孟欣嬙的身子突然一軟,被水仙拚盡最後一絲力氣射來的飛刀給射中。

「少女乃女乃!」應中天大驚,抱著孟欣嬙叫道。

「好痛……」孟欣嬙手臂中刀,血流不止。

「你忍著點,我立即去請大夫。」應中天焦急不已。在他眼前居然又讓少女乃女乃發生這種事,教他如何跟少爺交代?他真是無用。

「哈哈……」水仙突然狂笑起來。

應中天惱怒的一腳踢向她,「你該死!」

水仙被他這一腳踢得連翻好幾個身,躺在地上暈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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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24 03:08:05 |只看該作者


大夫正在為孟欣嬙包扎傷口,應禁慕和應中天焦急的等在一旁,尤其是應禁慕見她不時痛得齜牙咧嘴,著實心疼不已。

「她這點皮肉之傷不礙事的,休息個兩、三天就可以了,只是要小心別讓傷口發炎。」

大夫一說完,孟欣嬙立刻不滿的哇哇大叫︰「你這庸醫,什麼皮肉之傷不礙事,我可是細皮女敕肉,被那孟麻子……呃,現在可不能再罵她孟麻子了,這罵來罵去豈不都在罵我自己?這全怪你這個死木頭,騙了我這麼久,害我把自己給罵慘了……」

「還痛嗎?」應禁慕無視于她的咒罵,只是一徑關心她的傷勢。

瞧他關切的神情,她竟難得的臉紅了,有些不自在的挪動身體,小聲說︰「方才痛死了,現在……已經比較不痛。」

「唉!你總是教我擔心。」他擁她入懷,十分的心疼。

「我……」感受到應禁慕對她的關心,她竟一反常態,嬌羞得不知如何是好。

「欣嬙,我的寶貝女兒,听說你受了傷,爹立刻趕過來看你了。」孟雲飛人未進門聲卻先到,後面則跟著賀照圭。

一見孟欣嬙完好,他倆才松了口氣。

「咦,欣嬙,你發燒了嗎?怎麼一張臉紅得跟柿餅一樣。」賀照圭故意取笑她。

「我……」她干笑兩聲。這死老爹,就會拆她的台,不教她難堪,他好像不快活似的。

「爹,也許是方才大夫包扎時太痛了,臉給憋紅了。」應禁慕為她解圍。

「哦,是嗎?」賀照圭一臉似笑非笑的看著孟欣嬙。

「老爹!」孟欣嬙氣惱的瞪了賀照圭一眼,並偷偷的捏了他一把,此舉讓賀照圭痛得大叫出聲。

「怎麼了?照圭。」孟雲飛以為發生了什麼事。

賀照圭見孟欣嬙一臉得意,卻又不好發作,只得悶聲道︰「沒什麼,被蟲子給咬了。」敢捏他,看老子以後怎麼整你!

孟欣嬙則是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應禁慕哪里會不知他倆在玩什麼把戲,卻又不好拆穿他們,只能大搖其頭。

「是誰傷了欣嬙?」見女兒的傷勢沒什麼大礙,孟雲飛這才忿忿的問。

一直未出聲的應中天愧疚的說︰「是屬下不好,沒有盡到保護少女乃女乃的責任,讓水仙姑娘傷了她。」

「水仙?她是何人?竟敢傷我的寶貝女兒。」孟雲飛怒道。

孟欣嬙馬上搶著說︰「爹,我告訴你,她是當今最不要臉的女人,三番兩次勾引人家的丈夫不說,還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我的命,實在是有夠惡毒。爹,你一定要替我作主。」

「那女人好大的膽子!痹女兒,你放心,爹絕不會再讓她傷害你的。」

「孟莊主,是我的疏失才會讓少女乃女乃再次受傷。」應中天低著頭道。

「這不怪你,但水仙姑娘此刻人呢?」

「她被屬下打成重傷,這會兒大夫可能正在為她療傷。」應中天回答。

「那種女人還需要為她請什麼大夫,讓她死掉算了!」孟雲飛怒氣沖沖的說。

「莊主,你別听欣嬙一面之詞,據我所知,那叫水仙的姑娘這回可幫了咱們大忙,因為就是她假扮欣嬙,才能讓欣嬙和禁慕順利成親。」賀照圭解釋道。

「原來她就是假扮欣嬙的姑娘,可是她又為什麼反倒要殺欣嬙?」孟雲飛不解的問著應禁慕。

應禁慕不知該如何回答,總不能告訴岳父說是水仙對他有情,因愛生恨吧!

他正考慮要怎麼回答時,孟欣嬙便已搶著說︰「我不是說過嗎?她垂涎我的丈夫,又嫉妒我貌美、身材玲瓏有致,所以才容不下我,還打傷小巧姊姊呢!不過我剛听應大哥說小巧已經沒事了,也幸虧她沒事,否則我定會再找那不要臉的女人拚命去。」她大言不慚的說。

真是這樣?孟雲飛不禁懷疑起她的話。

其余的人則是見怪不怪,她若一天沒損別人幾句、捧自己幾句,就不叫孟欣嬙了。

「爹,水仙之事我自會處理,應大哥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向爹稟告。」應禁慕道。

「更重要的事?難不成發現江昆了?」孟雲飛驚叫。

「沒錯,孟莊主,江昆確實出現了。」應中天回答。

「是啊,他還被我嚇跑了。」孟欣嬙好不神氣。

「妳?嚇跑他?!」眾人一陣大笑。她真是不自量力,就憑她能嚇得了江昆一根頭發才怪!

孟欣嬙見眾人大笑不已,老羞成怒的說︰「是我這盟主夫人的威名嚇跑了他呀!否則他干嘛不聲不響的出現在我面前,跟我說了幾句話,讓我威嚇一番後又溜之大吉,分明是見到我怕了,自覺不敵才偷偷溜走。」

應禁慕吃了一驚,方才沒空問應中天,現在才發現事有蹊蹺。「慢著,你說他不聲不響在你面前出現,卻沒有對你不利?」

「他本來要打死我,後來見我一臉正氣凜然,才又說現在還不是殺我的時候。他說那是什麼鬼話,怕了我就怕了我,干啥不好意思承認,真是的!」

應禁慕一听,臉色愈加沉重。

「少爺,我一直躲在一旁看得很仔細,江昆並沒有要殺少女乃女乃的意思,所以為了不打草驚蛇,我才沒有現身。後來是因為水仙姑娘突然出現,而且像瘋了似的要置少女乃女乃于死地,我才不得不現身,可是就在我和水仙姑娘打斗時,江昆卻乘機在樹上留下幾個字後離去。」應中天將當時的情形說了一遍。

「留下什麼字?」賀照圭問。

「烽玉昭,江昆得!」應中天回道。

孟雲飛拍桌,「沒錯!只有他敢這麼狂妄。」

「他這次現身只和欣嬙說了幾句話,什麼也沒做,他究竟有什麼目的?」賀照圭不解的搖頭。

「糟了!」孟雲飛突然大叫。

「什麼事糟了?」孟欣嬙一向愛湊熱鬧,也跟著叫出聲。

「莫非……」孟雲飛看向一旁臉色沉重的應禁慕。

「莫非什麼?你倒是快說啊。」見他二人神情有異,賀照圭心急的催促著。

孟雲飛臉色異常凝重,立刻為孟欣嬙把脈,但他冷汗直冒,把脈的手竟抖得不象話。

孟欣嬙見狀,不解的望著他,「爹,你是怎麼了?手抖得比我脈搏還快。」

「我……」他頹然的放下手,根本無法為欣嬙把脈。「禁慕,還是你來吧。」

應禁慕也是一臉無法承受的模樣,強自鎮定的為孟欣嬙把脈。

賀照圭見這情形也明白了幾分,這瘋丫頭她……唉!

「木頭,我怎麼了嗎?大夫方才不是說我只是皮肉傷罷了,你們干嘛一副我要死了的表情。」她十分不解。

應禁慕放下她的手腕,狠狠地抱住她,久久說不出話來。

「禁慕,欣嬙她……」孟雲飛幾乎問不出口。

只見應禁慕抱著孟欣嬙,沉痛的點了頭。

孟雲飛再也承受不住了。「老天何苦要這麼對我,你讓我早年喪妻,如今好不容易父女團圓,你又要奪走她。我到底造了什麼孽,要讓我一生孤苦無親,臨老無人送終。」說完痛哭失聲。

「爹,你在說什麼?什麼臨老無人送終,我不是人啊?這點孝道我還懂,你放心好了,我不會得了家產就不管你的。」孟欣嬙還搞不清楚發生什麼事。

此時莊馨靜從廟里回來,听下人說欣兒被水仙所傷,江昆也來過,立刻趕來。一進門便听見孟雲飛的那段話,登時心中一驚,叫道︰「欣兒該不會是……」

「娘,欣兒中了江昆的毒了!」應禁慕沉聲道,一臉的哀淒。

莊馨靜一听,身子便不支的搖晃起來,一旁的應中天及時扶住她,她傷心得淚流不止。

「你們別胡說,我哪有中什麼毒,瞧我現在生龍活虎的,不覺中了什麼毒啊!」孟欣嬙不解的看著眾人。

應中天也點頭,「我也覺得不可能,當時我看得分明,江昆不可能有機會向少女乃女乃下毒。」

孟雲飛沉痛的說︰「江昆下毒于無形,吐納之間便可教人不知不覺中了劇毒,而且此毒並不會馬上發作,而是一天一天慢慢將人吞蝕,終至死亡。」

「這麼厲害!」應中天一驚,倏地跪下,自責不已,「屬下該死!都是我太大意,若我早點現身,也許少女乃女乃就不會中毒了。」

賀照圭將他扶起,「你已盡了心力,是這丫頭命不好,無福長久于人間。」說著說著,他不禁老淚縱橫。這丫頭平日是沒做過什麼善事,只不過性喜托大,偶爾愛貪點小惠罷了,老天又何苦這麼早收了她的小命。

「我真的中毒了,而且是和娘中了一樣的毒,我沒救了。木頭,你告訴我,我是不是沒救了?死定了?」她抓著應禁慕的手焦急地問。

應禁慕握緊拳頭。「不,你不會死,我不會讓你死的,我絕不會讓你死的!」他抱著孟欣嬙,神情有些狂亂。誰也不能奪走他的欣兒、他的妻子,誰也不能!

「禁慕,我們都知道江昆的毒唯有烽玉昭能解,但那奇花十七年前就毀了,欣兒她是……」莊馨靜哭道。想不到欣兒生得這般機伶相,竟與玉麗有相同的遭遇。

「說不定江昆有解藥?我這就去找他,拚死也要拿到解藥。」應中天贖罪道。

「沒有用的,江昆他制毒,卻從不作解藥,凡是被他下過毒的人就只有等死。」孟雲飛搖頭。

「難道咱們就只能眼睜睜看著少女乃女乃死去?」

「我一定會想辦法救她的,江昆不能要了她的命,連老天爺都不許,欣兒是屬于我應禁慕的妻子,誰都不能決定她的生死。」應禁慕激動不已,無法接受活蹦亂跳的欣兒即將離開他的事實。

「對!你一定要救我,我不想死,我一死不就稱了水仙的意,她鐵定會對你下手,我不想死,我要活著防範她!」都什麼時候了,她滿腦子還是這件事。

「欣兒,你放心,我一定會想出辦法救你,你不會有事的。」江昆!我應禁慕不會放過你的,我非殺了你不可!應禁慕憤怒的眼光教人不寒而栗。

「江昆那畜生為何要對欣兒下此毒手?」莊馨靜含淚問。

「難不成和十七年前對玉麗和梅若仙般,他的目的是要對付泰奇和我,然後再乘機奪走烽玉昭。」孟雲飛驚道。

「定是如此,他懷疑烽玉昭是否真會出現,所以故意對欣嬙下毒,好逼出烽玉昭,一探虛實。」賀照圭分析著。

「我要殺了他為欣兒報仇!」應禁慕難得失去理智。他無法冷靜的看著孟欣嬙一點一滴的死去。

「禁慕,你要冷靜,千萬別沖動啊!咱們等了這麼多年,為的就是要殺了那惡賊,等咱們合計部署過,定會將他一舉成擒。現在听娘的話,你先忍耐下來。」莊馨靜趕緊勸著。

應禁慕知道她說得對,「欣兒……」他將有些木然、不知所措的孟欣嬙擁進懷中,強忍哀傷撫著她的長發。他不要失去她,他不能沒有她,他強烈的感到恐懼正啃噬著他的心,教他痛徹心肺。

孟雲飛也是頹然落淚。「十七年前經歷的痛,想不到如今白發蒼蒼了,卻要我再承受一次……」他頓時像又老了十歲般。

「莊主,這丫頭命大得很,她死不了的,死不了的……」賀照圭話雖然這麼說,卻心知肚明的垂下老淚。

見眾人為她落淚至此,孟欣嬙堅強的說︰「老爹說得沒錯,我福大命大死不了的。不然老爹也常說我是個禍害,俗話說得好,禍害遺千年,所以即使我想死,老天爺恐怕也不敢收。」她強顏歡笑。

「欣兒!」見她這般,應禁慕更是心疼,恨自己的無能,竟沒好好保護她,枉他還是武林第一人,簡直是枉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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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欣嬙中毒已第三天了,如今的她消瘦得特別快,整個臉頰都凹陷了,再也沒有一絲活力。

「欣兒,吃藥了。」應禁慕小心喂她吃下僅剩的一顆紅葉丹以及所有珍貴補品,這幾日他一古腦兒要孟欣嬙全服下,盼能有所見效,可是……

孟欣嬙勉強吞下紅葉丹後說︰「沒用的,別浪費這些東西了。」

「你怎麼這麼說,多吃點說不定有效。」他心疼的為她拭去嘴角的藥漬。

「若有效的話,我娘就不會死了。」孟欣嬙的語氣充滿絕望。

「別胡說!你和你娘不一樣,你不會死的。」應禁慕激動的說。

「我也不想死,我甚至還沒為你生下一個小木頭,就這麼死了,我也不甘心。」

「是啊,我命令你在沒為我生下兒子前不許死!」

「但要如何我才能活命?」她痛苦的面對現實。

「你……」應禁慕啞然了。誰能救得了欣兒?沒有人,沒有人救得了她,他不由得掩面。他從不知他是如此愛著欣兒,愛得這麼強烈、這麼不舍,他根本無法承受她死去的事實;若欣兒當真絕塵,他也會在殺了江昆之後隨她而去,從此伴她左右,共游三界。

「木頭,看來我是沒救了,相信再撐也撐不了幾天。我答應你,讓水仙與你相好,她雖然對我惡毒了些,但人倒還長得可以,對你也還算有那麼一點真心,不如我死後你就娶了她吧!但有一點我要提醒你,她生性水性楊花,你要提防她讓你戴綠帽子;還有,她個性狡詐,瞧你財產甚豐,搞不好會拿你的錢養小白臉;而且我瞧她那模樣也生不出什麼好種來,不如你再娶個十個、八個的妾,也好傳宗接代。」她連死到臨頭仍是不改其性,口里雖說要成全水仙,但心里壓根不願,非把水仙說得極端不堪,最好從此應禁慕能對她避之如蛇蠍。若他還是不幸娶了水仙,最好再找一堆女人進門氣死水仙,教她沒好日子過,誰教她要勾搭上她的男人。

都什麼時候了,她還有這個心思,應禁慕著實有些哭笑不得。「好吧,我就依妳的意娶她。」他佯裝同意的說。

「什麼?你這死沒良心的,我還沒死,你就已經打算要娶她,你……」她哭得肝腸寸斷。

「是妳要我娶她的嘛。」他委屈的說。

「我叫你去死,你怎麼不去死,這種惡毒的女人你也娶,你簡直不是人!」她哭得更是傷心,想不到這木頭這麼無情,居然說娶就娶,根本對她沒有一絲夫妻情分,否則他也該假意推托一番,可見他早就打著要娶水仙的主意。她恨死他了。

他忍住笑道︰「要我不娶她也成,只要你不死,我誰都不娶,只守著你。」應禁慕希望這樣能激起她一點求生意志,別那麼消沉,說不定會有奇跡出現。

「當真?」

他用力點頭。

「好,我拚死也要活命!絕對不會讓水仙得逞。」一時間,她的元氣大增。

應禁慕摟緊她。欣兒,你放心,不管陰陽兩界,我都不會扔下你不管。他在心中默默發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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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孟欣嬙日漸枯槁,眾人心如刀割,尤其應禁慕可說是面容憔悴、悲憤不已。

「欣嬙撐不了多久了,也許今天她就……」賀照圭神情十分哀淒。

「泰奇他不知能否趕得及回來見他媳婦最後一面。」莊馨靜含淚看著已呈昏迷狀態的孟欣嬙。她嘴里雖然常數落她,但心里其實還是疼愛她的,畢竟她是玉麗之女,自己的兒媳婦啊!見她枯瘦垂亡,她也是心痛不舍。

「禁慕和欣兒成親至今已滿七日,泰奇仍是沒有出現,難道他真忘了當年的約定。」孟雲飛搖頭道。

「不,他不會忘的,他也不能忘。我等了這麼多年,他怎麼能忘。」莊馨靜激動不已。

「什麼人?」應禁慕突然喝道。

「莊馨靜,你這傻女人,應泰奇根本不可能回來了,而烽玉昭也早已不存在,你們竟敢騙我,這丫頭算是白死了!」屋梁上傳來雄渾的聲音。

「是江昆!」賀照圭驚道。

應禁慕二話不說,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破屋梁,躍上屋頂與江昆正面對上。

「好身手!不愧是應泰奇之子。」江昆稱贊道。

「廢話少說,納命來!」應禁慕連讓他遲疑的機會都沒有就迅速出手,他要殺了這老賊為當年死去的人報仇,更要他為欣兒償命。

剎那間,兩人已交手三百多回,打得難分難解。

不久,孟雲飛也加入戰局。「賢婿,也讓老夫有機會為欣嬙和她娘報仇。」他找了江昆多年,所有的仇恨今日就來做個了結吧!

賀照圭見狀也急道︰「莊主,你怎麼能少算我一份,這種惡賊人人得而誅之,況且他還害了欣嬙,欣嬙也是我的寶貝女兒,說什麼我也要他替欣嬙償命。」

「很好,你們要上就一起上吧!老太婆,你要不要也一起來,讓我一次解決也省得麻煩。」江昆邊打邊狂傲的朝莊馨靜挑釁。

「好,既然你都這麼說,那我就不客氣了!」莊馨靜說完,也對他展開攻勢。

但奇怪的是,以一敵四,江昆似乎愈打愈勇,招式也愈顯靈活,完全不顯疲態,攻守間絲毫不露破綻,四人聯手反倒不若應禁慕單攻他時俐落。

應禁慕愈打愈心驚。「糟了!他練成了西域魔功九環神功。此功遇強則強,遇弱則弱,咱們這麼多人攻他,反倒更激增了他的功力。」他大叫。

「哈哈!你能成為武林盟主確非浪得虛名,多少是有些實力,不過現在才發現太遲了,你們這些高手聯手已經激發了我體內所有的功力,這回你們死定了!」江昆大笑,出手更是凌厲,招招致命。

四人中以莊馨靜武功最弱,首先教江昆攻破,踢出丈外。

應禁慕見狀,焦急的叫道︰「娘,你沒事吧?」

莊馨靜勉力起身,噴了好幾口鮮血,只能搖手要應禁慕放心。

此時,應中天聞聲趕來,連忙扶起她,「老夫人,我去幫少爺他們。」

莊馨靜急忙將他拉住。「不行!江昆已練成九環神功,你再過去豈不更加強他的功力。」她又吐了一口血。

「可是少爺他們……」應中天心急如焚,卻又幫不上忙,只能在一旁不時為他們捏把冷汗。

不久後,賀照圭也被江昆一掌擊中,他渾身是血,骨頭斷了好幾根,喘息的說︰「想不到這九環神功這麼厲害。」

「照圭,你不要緊吧?」莊馨靜擔心的問。

賀照圭忍痛說︰「我還挺得住,只不過禁慕和雲飛恐怕撐不了多久了,他太厲害了。」再這樣下去,他們全都會死在江昆手中。

「這該如何是好?」莊馨靜十分焦急,眼看孟雲飛逐漸敗退,如今只剩禁慕尚能抵擋一陣子,可是江昆實在太厲害了,恐怕等孟雲飛不支後,以他一人之力更是無法抵擋江昆的攻勢。

「孟雲飛,你也下去吧!」江昆右掌朝孟雲飛胸口重重一擊,孟雲飛便飛出丈外,倒地不起。

「哈……應小子,只剩咱們兩人了,可惜你也活不了多久,想要為你的親人、妻子報仇恐怕是作夢了,好好接招吧!」他伸掌在空中畫了一個大弧,似乎要一鼓作氣擊向應禁慕。

孟雲飛見狀,抱著氣郁的胸口大叫︰「禁慕,小心!」

江昆這一沖天的掌勢,如洪水般沖向應禁慕,讓他根本無從避開,只有硬生生迎上這一掌。

剎那間,兩掌對上「轟」的一聲,應禁慕登時被江昆的掌勁彈出數丈外,身子在空中翻轉了好幾圈。應中天見狀,連忙騰身將他接下,可是應禁慕已身受重傷,連站都無法站穩。但一待他稍微穩住,又起身打算再戰。

「少爺!」應中天擔心的拉住他。

應禁慕撥開應中天的手,看著倒在地上的眾人。「別阻止我,我若不奮力一戰,咱們一個也別想活。」說完又沖向江昆。

應中天無奈,少爺說得對,他若不戰,所有的人都會遭江昆毒手,可是少爺他中了江昆一掌,看得出來傷得十分嚴重,如今若逞強再戰,恐怕……他只能恨自己無能,這麼重要的時刻竟幫不上忙。

江昆見應禁慕中了他那致命的一掌,居然還能再戰,心中不禁對他佩服有加。「你果然有兩下子,居然還有力氣再戰。我很欣賞你,若你不是應泰奇之子,我就收你做我江昆的嫡傳弟子,只可惜你是應家人,所以你和他們都得死。」他指著眾人,一臉殺意。

「少廢話,有種殺了我再說!」應禁慕怒道。

「我要殺你易如反掌。」他朝應禁慕發掌,這一掌攻勢凌厲,但教應禁慕躲了開來。

「好身手!」江昆再出手,這回他可不留情了。

應禁慕此刻元氣大傷,方才是勉力才閃過那一掌,如今江昆再攻,他已無力再躲。眼看致命的一掌就要擊向自己,空中突然出現一只手,硬是格開江昆將至的掌力,並將他逼退。

「應泰奇!」江昆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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