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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因為外宿的次數愈來愈多,紀宏詠再也找不到可以用的借口,只好向爸爸及後母坦承自己交了女朋友的事情。
其實他的後母早就發現紀宏詠脫下來的換洗衣物總有女孩子香香的味道,就跟他爸爸提了幾次,這會兒他們終於等到紀宏詠來主動坦白。
「原來是白家的千金。人家真的願意原諒你?」
兩家交好的情誼是上一代開始積累下來的,雖然父親已經過世,紀父卻不敢怠慢,直嚷著該找個時間去白家拜會。
「白爺爺現在人在國外,要見他可能比較費功夫,爸,不如先約見白雪的爸媽,提一下讓我們再次訂婚的事。」
紀宏詠沒敢隱瞞自己把人家的千金給吃乾抹淨的事,老老實實地全都招了。
這在年輕人身上可能沒什麼,看在家長眼裡事情就大條了。
隨後紀父就開始打電話聯絡了,紀宏詠則被後母拉到一旁去管教。
「有做安全措施嗎?」
「啊?」紀宏詠沒想到後母一開口就問這麼私密的問題,這種事情不是應該男生對男生溝通比較不尷尬嗎?為什麼後母要攪下這個工作?讓他真是想挖個地洞鑽下去。「……應該有吧。」
既然是後母來開涮他,他反而不像面對父親那樣有壓力。他當年的痞樣,後母還會少見識過嗎?於是就大剌剌地破罐子破摔,把一切都推到白雪那邊去。
王鈺琪差點被繼子給氣死,聽他這樣說就知道他鐵定沒做防護措施。希望女方沒有懷孕,不然要是在學期間懷孕,唸書會很辛苦,到時他們紀家要拿什麼臉皮去白家提親?
這幾年她和紀宏詠的關係漸入佳境,她是真的想把他當自己的兒子看待的,誰教她要喜歡上他老爸呢!人與人之間的關係,真的是慢慢磨、慢慢磨,總有一天會達到雙方都能接受的平衡點,她熬了這麼久,現在她和繼子之間的感情真的算得上是融洽。
「小媽。」紀宏平常不太喊這個稱呼的,只有在做錯事情的時候才會不情不願地喊個幾次,好討得後母的歡心。「對不起,我知道錯了。我跟白雪討論過這件事,她說她會注意的,所以我就……」
「你真是的……到底是不是真心喜歡人家啊?連好好保護她都做不到,你還有資格說喜歡人家?」
王鈺琪也知道這種事情男人總是不太在乎,女生真的該好好保護自己才行,可現在她卻是男方的代表啊!如果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她現在就狠狠地給他巴下去了。
偏偏這人高馬大的帥哥不是自己親生的,她身為人家的後母,不敢隨便體罰,只好用其他的方式教育他。
紀宏詠低下頭在心裡嘀咕,卻不是在抱怨後母的管教,而是在罵自己真的如同後母所說,不懂得好好珍惜白雪。
身為她的親親男友,這一點真的是很落漆。他明明就答應她會對她好,這一點的確要加以改進才行。
「真的知道錯了?」
「嗯。」紀宏詠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王鈺琪打從一嫁進紀家,就和紀宏詠商量好往後的相處模式了--做錯事情就該處罰,為免她被冠上壞心後母的稱號,處罰的內容都是他自己選擇的。
其實處罰是小事,重要的是知道自己錯在哪裡,這樣才能改進啊!
王鈺琪不忘叮囑他,「臭小子,別只顧著自己爽,要多體貼白雪一點,知不知道?」
「知道了啦!」紀宏詠受教地點了點頭,立正站好等著聽後母還有沒有什麼話要教訓的。
王鈺琪拍了拍他的肩頭,笑道:「好了啦!狀況我都清楚了,找個機會我和你爸會盡快去和白雪的父母見面詳談的。」提親可能太早了點,但有個未婚夫妻的名分比較名正言順,再加上這是紀爺爺的遺願,小倆口既然有緣分,當然要大力牽成囉!
「謝謝小媽。」
「你也找個機會帶白雪回來吃頓飯。」
「嗯。」紀宏詠早就想帶白雪回家見見家人,這下子他的家人先開口了,白雪應該不會再藉故推脫了吧!
雙方家長見面的事情,很快就排進了白家雙親忙碌的行程裡。
其實紀宏詠和白雪交往的事情,白雪的爸媽早就聽李管家報備過了。白雪的父親對此是略有微詞的,只是女兒經歷誘拐事件後個性轉變了許多,他也不敢太過強求於她,最後在妻子的勸說下,決定將紀家少爺放進觀察名單之內。
白雪的母親則是對紀宏詠印像深刻。當初事件過後,他一直上門請求原諒,就算白雪說了不怪他,長輩們也都不跟他計較了,他還是一副罪人的模樣經常上門求見面,她那時就覺得這小子應該是煞到他們家白雪了。果不其然,之後他就一直守護在白雪的身邊,不管白雪怎麼冷冰冰的拒絕他,他都不覺氣餒,下一回還是滿熱情地上門求見。
現在的年輕人有定性的不多,像他這樣願意一直癡癡守候的更少,因此她說服了丈夫,讓紀家少爺排入觀察名單。
其實丈夫手頭上那些青年才俊的女婿候選人名單,女兒根本就不屑一顧,看樣子還是紀家少爺比較有希望啊!
在外面另有住處的白氏夫婦,將見面的地點約在了白家祖宅,也就是白雪現在獨自一人居住的大宅。
白爺爺環遊世界的游輪停在南非,一聽到紀家要再次提親,立刻就歡天喜地訂了機票趕回國內。
一場晚餐,兩家人摒棄前嫌,相見甚歡。
白爺爺慨歎著紀老頭離開得早,小輩們的交情不像他們那一輩深,但現在孫兒輩有緣分共結連理,他也算圓了和老友的承諾。
見到一表人才的紀宏詠,長得比三、四年前還要俊挺帥氣,眼神也不再流里流氣,正直誠實了不少,白爺爺大讚紀宏詠的父親娶了房好續絃,連連拿出許多好寶貝要送給王鈺琪當見面禮。
王鈺琪笑道見面禮應該是她送給白雪才對,也拿出了他們紀家家傳、給媳婦兒的見面禮遞到白雪面前,大家高高興興地交換了禮物。
雖然依舊是口頭婚約,這下子可是全部的人都樂觀其成。
只是談到婚事,畢竟小倆口還是大四生,現在就結婚有點太早了,畢業後也卡在紀宏詠還要服兵役的問題,於是長輩們就把婚事推到了兩年後。要是他們順順利利地交往到那個時候的話,就可以正式辦喜事了。
晚餐過後,長輩們坐到前廳去喝茶聊天,紀宏詠則拉著白雪到外面的院子裡去享受兩人世界。
「你看起來不像你之前形容的那樣討厭你後母嘛!」
「當年是真的滿討厭她,後來是尊敬她。」紀宏詠面色一赧,這一點他沒辦法反駁,對後母的感覺其實摻雜了許多複雜的情緒,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得清楚的。
「她真的好年輕……」
「是啊,比我爸小十五歲呢!只比我們大四歲而已。你說,這樣的年齡差距,我能心甘情願地喊她一聲媽媽嗎?」
紀宏詠哇啦哇啦地把自己這幾年的委屈全部倒了出來。
白雪聽完紀宏詠滔滔不絕的抱怨,好心地給了他安慰--輕輕的一個吻,立刻就讓他忘了那些不愉快的回憶。
「欸,其實我們小時候也見過面的,那時候你對我一點印像都沒有嗎?」
「嗯?小時候?」紀宏詠努力想了一下,好像真的有呢!「那是國小几年級來著?那時候太小了啦!哪裡會有印像……」停頓了一下,他又補充道:「大概就是這個小女生很乖巧很可愛,笑起來很甜美這樣……」
乖巧的,美麗的,一副真人洋娃娃的感覺,笑起來可甜了。他小時候那麼的頑皮,怎麼可能敢靠近像她這樣的小公主?
「原來你不喜歡我小時候的模樣。」
「不是,寶貝,我的公主,我沒有不喜歡你小時候的樣子,只是那時候沒有留下太過深刻的印像嘛!」
「那我高中時留給你什麼樣深刻的印像了?那個時候其實我們倆也沒講過幾句話啊!」白雪好奇地追問,尤其他還想方設法地要「處理」掉她這個未婚妻,應該是真的很不喜歡她吧?
「剛聽到婚約時,就覺得很煩啊,沒想到你是這麼的甜美可人……」紀宏詠沒有隱瞞自己的心思,但簡單一句話就把話題轉了開。他不願意提起那些討厭的回憶,以後他們只要開開心心的在一起就好。
「那你要是先見過我,才知道有婚約的話,會不會改變心意?」
「當然會。」紀宏詠立刻點頭如搗蒜。
白雪立刻拍了他一下,羞惱罵道:「你這個只看外表的俗氣傢伙!」
「話不能這麼說,漂亮的人多如過江之鯽,但並不是每一個漂亮的美人都能讓我這樣如癡如醉啊……因為你,我才明白什麼叫相思之苦。」那種求而不得的苦,沒有經歷過的人是不會明白的。
紀宏詠輕吻著白雪羞紅的小臉,在各處都香了一下後,這才吮上她柔軟甜蜜的唇瓣。「我喜歡你,白雪。」
白雪顫抖著承接他的熱吻,直到他甘願鬆開她的唇,她才低聲地回應他的告白:「我也喜歡你。」
紀宏詠心中大喜,他的寶貝真的愈來愈乖順了,都學會馬上回應了呢!
他開心地摟著她,在前院的石椅上坐了下來。
兩家的大人都在屋子裡面,他雖然把他的寶貝拐到外面院子來,也不能在這個時刻做些什麼脫軌的事情,只好抱緊了人,能親多少算多少,再更進一步的舉動就只能先按捺住了。
「寶貝,我現在是你的男朋友兼未婚夫,以後就能名正言順地在你家過夜了吧?」
「你好意思就來啊!又沒人阻止你。」白雪一整個晚上都是紅著臉的。她已經被這只色狼吃乾抹淨的事情,雙方家長都知道了吧?虧他在長輩面前還能笑得那麼憨厚,果然臉皮厚就是不怕羞啊!
幸好方才長輩們都沒有講到這件事,要不然她真是沒臉見人「。
是說現在他們也算是名正言順,長輩們應該不會限制這個了吧?
「那你希不希望我來你這裡過夜?」
白雪氣惱地又打了他一下。這傢伙怎麼這麼愛逼她呢!
「到底希不希望嘛?」紀宏詠纏著她不放,希望她親口說出他想聽的承諾。
「嗯。」白雪無奈極了,又拗不過他的癡纏,只好點了點頭。
「我後母要我常帶你回家玩,不然下次換你在我家過夜?」
受到他的影響和帶領,白雪從超級不愛出門,慢慢變成不那麼愛出門,後來只要他提出來的地點夠吸引人,總是能輕易地把她哄出門去。
他現在提出的這個地點,白雪真的挺有興趣的。認識這麼久了,她還從來沒去過他家呢!「好。」
「只是我家地方比較小,來我家過夜的時候,就不能故意欺負你了,萬一叫得太大聲,你又要覺得丟臉死了……」
「你能不能正經一點?」白雪見他繞來繞去都在講歡愛的事情,氣得又打了他一掌。「就沒有別的事情可以說了嗎?」幸好他不是對每個女生都這樣,只在她面前表現出這一面。她真是敗給他了。
「不是嘛,因為今天鐵定沒機會做了,你讓我說幾句過過癮有什麼關係?我只是捨不得跟你分開太久……」紀宏詠雖然臉皮厚,也沒厚到在今晚死乞活賴地待在白家。她家的大人都回來了,搞不好一連好幾天白雪都不會留他過夜的。「因為我真的會很想你的。」
白雪已經不知道該罵這只色狼什麼了,只好妥協地任他摟著抱著,要親就給他親個過癮。
兩人臉貼著臉不知溫存了多久,她突然摸著他的臉說道:「你的臉好小喔!聽說人家都教授的臉只有CD大而已,你的好像也差不多嘛!」
「都教授?誰啊?」紀宏詠的醋意立刻就翻湧而出,追問道:「是你繫上的教授?叫什麼名字,都什麼鬼?」
「噗……」白雪被他的反應逗笑了,問道:「你真的不知道都教授是誰?他最近很紅耶!」
「不知道,他到底是誰?為了什麼事情紅起來的?該不會是在課堂上勾引學校的女學生被抓包吧?」
「不是,他勾引了地球萬千少女與師奶的心,從三歲到八十歲,受害者加起來可能可以排到火星去了。」
「什麼嘛?到底在講誰?」紀宏詠氣呼呼地追問著。
「走,我帶你去小七,店裡面有貼他的海報喔!」白雪也是聽社員在吃飯聊天時提及的。台灣的便利商店行銷手法真的很威,紅什麼立刻就賣什麼,迷姊迷妹們的荷包都大幅消瘦了不少。
白雪知會了老管家一聲,就牽著紀宏詠的手往外頭走去。
夜晚微微的涼風吹拂過來,白雪看到紀宏詠細軟的頭髮隨風飛揚,愛極了不自覺就伸手摸了過去。
「你說你一個男孩子,頭髮這麼軟又這麼細,真是羨慕死人了。」
紀宏詠配合地低下頭任她撫摸。心上人對自己的外貌如此關注,他高興的又在心裡唱起了「快樂得不得了」……
「等等,你把我拐出來,是不是想給我機會做壞事?」紀宏詠腦海裡壞主意一轉,給白雪安上了引誘的罪名。
白雪這次不打他手臂了,誰教他要乖乖把頭低下來讓她摸--
啪地一聲,這回打在了他的頭頂。「你正經一點啦!」
「野戰什麼的,我很想試看看嘛!」
「你想得美!」
「你就讓我美一下嘛……」
「你不要以為每次這樣盧我,我就會答應你喔!」白雪想要掙開他握住她的手,下一刻卻連人都被他摟進懷裡去了,兩人打打鬧鬧地往距離她家最近的便利商店走去。
這個晚上,他們再度變成了未婚夫妻,就算畢業了以後離開白雪創立的社團,還是可以天天一起吃飯的。
這個曾經屬於社員的萬人迷,以後就是她一個人的了。
所以這最後一年的大學時光,她願意大方地把他暫時借給社員們--
現代社會人與人之間的交流越來越少,每個人都變成單獨的個體,就算是鄰居也不好意思跟對方互動,她創立的「一起吃飯吧!」社團,成立宗旨是:把食物當做媒介,用吃飯這種必要行為拉近人們的距離。
希望大家除了飽餐一頓,更能拓展交友圈,找回人與人之間的溫暖。
如果有緣,除了交到好飯友,也能在這裡找到好姻緣的。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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