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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阿挺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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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倪匡-紅月亮《全文完》 [複製連結]

總版主

其實我很愛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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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2-4 01:09:19 |只看該作者
紅月亮 第十部 白衣人丑惡的真相
而那白衣人出來之後,向前走來,他走得十分快,在他來到海邊上的時候,停了一停,我听得自他的身子中,發出一種異樣的聲音來。

自他身上所發出的那種聲音,十分難以形容,就像是錯了紋的唱片,再用不適當的速度去播放。我當然不明白那一陣古怪的聲音是甚麼意思,或許他是在喝問「石後是甚麼人」也說不定。

我仍然躲在石後,一動也不動。

然後,我看到了那白衣人的身子,抖動了起來,那件白色的衣服,齊中裂了開來。

在那件白色的衣服齊中裂了開來之後,有一個物事,從白衣服中,走了出來。

那時,我的眼珠,幾乎奪眶而出,我要竭力地咬住我的舌頭,才能使自己不發出任何的聲音來。

我從來未曾見過那麼丑惡的東西!

那簡直不是東西。

實在難以形容,因為那不能算是甚麼,勉強要形容的話,那東西看來,倒很像一只用舊了的地拖。但是那地拖卻有兩只柄。

那東西大約有四尺高,它的下半部,只有兩根棍子也似的東西,那兩根棍子也似的東西,也不是平滑的,而是有著許多膿包一樣的隆起。

如果光是膿包也似的隆起,或者還不至于會給人以如此丑惡的感覺,偏偏那些隆起的物事,在不斷地緩緩膨脹,到了一定的大小之後,又癟了下去,此起彼伏,看來實在是難看之極。

在那而根棍子也似的物事之上的,則是一個圓筒形的東西,從那圓筒形之上,有許多一絲絲一縷縷的東西,倒掛了下來。所以我才說它像是一把用舊了的地拖。

我雙眼定定地看了那東西許久,我的腦筋才轉了過來,我明白了,那東西,就是白衣人,就是想要消滅地球人的「人」!

我看到那東西自那件白衣服中走出來之後,那件白衣仍然??立在石上,像是用鐵皮制成的一樣。

那東西不斷發出那種古??古怪的聲音,然後,我又看到他身上的幾條「觸須」(我只好這樣稱呼那些條狀物)動了起來。

看來,他身上所有的觸須,都可以自由地伸長,其中有兩根,甚至伸得長到七尺左右,「拍拍」地打著水,像是他在白衣中悶得太久了,這時出來,玩一下水,散一下心。

他「玩」了足有十分鐘,才退回到了那件白衣之中,那件白衣服,又合了起來,看來,他仍是一個和地球人相彷的白衣人。

但是如今我卻已經知道,包在白衣之中的,竟是那樣丑惡的一個東西。

那東西回到了白衣中之後,卻並不回去,而是一步跨進了水中,沉了下去。

直到白衣人消失在水中,我才如夢初醒。我真懷疑剛才那一段時間中,我是不是曾經呼吸過,我如夢初醒之後,心中不禁十分後悔我剛才沒有采取行動!

因為我的手中,有著殺傷力極強的箭槍,只要我一發射的話,這東西一定凶多吉少!

但是,那種想法,在我的心中,也只不過是一閃而過,因為我立即又想到,我殺了這東西之後,下一步又該怎樣呢?

除非我能殺死他們的全部,要不然,只殺死了他們中的一個,又有甚麼用處?

我該怎麼辦?我蹲在石後,不斷地在想著︰我該怎麼辦,我又等了大約十分鐘,只听得一聲水響,那白衣人已從水中,爬了上來,向那扇門走去,他來到了門前,伸手在門囗的一排按鈕中的幾個,按了一按。

他的手,我本以為他們是戴著手套的,但現在我已知道,那手套之中,全然不是手,而只是五根運動靈活的觸須而已。

在按了幾下之後,門便自動地打了開來,那東西走了進去,門又關上。

我又看清了門內的情形,門內是一條通道,通道之中並沒有人,那也就是說,如果我走進了那度門,我有機會躲起來不被人發覺。

當然,剛才那東西拍打海水,從白衣走出來等等情形,早已攝入相機,如果我能夠進這扇門,再安然而出,那麼我想,我搜集的證據,可以說夠多了。而且,剛才那東西按動那些掣的時候,我已記下了次序,如果那便是開門的方法,那我可以打開這扇門。

在我還未曾進去之前,我又按下了和巴圖的通話掣,我低聲叫道︰「巴圖!巴圖!「

可是我一連叫了七八聲,塞在我耳中的通話儀中,卻沒有傳來巴圖的聲音,這是甚麼緣故?我和巴圖間的聯絡,為甚麼中斷了?

我又叫了兩分鐘之久,仍然得不到巴圖的回音,這不禁使我十分擔心,但是在如今這樣的情形下,我勢不能退出!

我決定先進去再說,是以我從大石之後,走了出來,來到了那扇門前,照著剛才那東西的手法,按動了五個掣鈕。

那扇門打了開來,我立時閃身而入。

一走進了門,便急急向前走出了幾步,來到了另一扇門前,背靠門站定。

我一面站定,一面用背去頂那扇門,因為我如果可以將那扇門頂開的話,就可以有一個藏身之所,再作下一步的打算。

我背部才一用力,那扇門竟立時打了開來,我心中一喜,連忙後退了一步,退進了那門內,又連忙將那扇門關上,松了一囗氣。但是,我那囗氣還末松完,便听得我的身後,傳來了一個生硬的聲音道︰「哈,我們的朋友又來了,朋友,這已是第三遭了!」

一听得那聲音,我幾乎僵硬

我自己也不知我僵直地站立了多久,才轉過身來,看到我面前站著一個白衣人。

正如那白衣人所說,我們相見,這已是第三次了,至少在我的記憶之中,這也是第二次了。

但是這一次,卻和第一次大不相同,這一次,我已知道了在白衣人之中,竟是如此丑惡的一個滿是觸須的東西,那怎能不令人毛發直豎?

我一聲也不出,那白衣人卻漸漸向我走來,我突然尖叫了起來,道︰「別靠近我!「

那白衣人站住了,但是他卻道︰「你講錯了,是你接近我,你到我們這里來的,怎說是我接近你?」

我大聲道︰「這里是地球,而你們是從三十萬光年之外來的,誰接近誰?」

白衣人被我駁倒了,他無話可說,只是來回踱著,過了半晌,才道︰「朋友,你這樣做,實在十分愚蠢,我們在地球上,除了你之外,絕沒有第二個人知道。」

我回答道︰「這是我的不幸,但是也可以說,還是你們的不幸。」

他道︰「你沒有反抗的余地!」

我陡地揚起手來,扳動槍機,四支有著極其鋒銳的箭鑽的箭,「嗤嗤」地射了出去。

那四枝箭,都射中了他的身子。

可是,那麼鋒銳的鋼鑽,竟然不能射穿那件白色的衣服分毫,我想要打開那扇門,向外逃去,但是當我才一轉身之際,我的肩頭,突然一緊,像有一只手向我搭過來。

但是,當我回過頭去一看之際,我尖聲叫了出來。

那不是一只手,搭在我肩頭上的不是一只手,而是一根觸須。

那觸須的直徑,約有一寸,它已緊搭在我的肩上,將我向後拉去,我一翻手,握住了那根觸須,可是立即有另一根觸須,纏住了我的手腕。

緊接著,我的腦後,又受了重重的一擊,那一擊,使我陷入了半昏迷狀態之中,完全失去了抵抗能力,身子向後,倒了下去。

我並沒有昏迷,但是我知道在這樣的情形下,我最好裝著我已然昏了過去。

我最擔心的是那具小型攝影機,它藏在我的頭發之中,如今已搜集到了足夠的資料,可以令得巴圖采取行動。

但如果那具小型攝影機失去了的話,就甚麼都完了。

我倒在地上之後,我听得那白衣人發出了一下如同嘆息也似的聲音來。

接著,我被人抬了起來,開門處,又有一個白衣人推著一張擔架也似的東西,走了進來,我被抬上去推了出去。

我進入了一間極大的房間中,有八個白衣人在,他們圍住了我,看他們的情形,分明是在對著我,討論著應該如何對付我。

但是,我卻听不到他們的聲音。

我思疑他們之間是可以心靈相通的,他們一定相互間可以如道對方的心意,因為我未曾听到過他們相互間交談。

他們圍住了我,足有十分鐘之久。

而在那十分鐘中,我一直在假裝昏迷。十分鐘之後,有一個白衣人轉身離去,他立即又再出現,他推了一輛車子前來,在車上的是一具十分復雜的儀器。

我知道,那一定就是他們要進一步消除我記憶的那具儀器了!

我是不是繼續假昏迷呢?還是我應該「清醒」過來,和他們大打出手?

我還在考慮我應該怎樣,他們已經先采取行動,他們之中的一個,突然發出了「刷」地一聲響。

隨著那一聲響,他那件白衣的當中,出現了一道裂縫,而就在那道裂縫之中,有而條蛇也以的觸須,直伸了出來,纏住了我的一雙手。

我禁不住大聲叫了起來,在我的大聲叫喊中,第三根觸須,又裂衣而出。

那一根觸須,粗得像手指一樣,在空中揮舞了一下,像是一根鞭子一樣,擊在我的頭上!

那一擊之力,十分之沉重,令得我再也叫不下去。

而幾乎是在同時,那推著儀器的兩個白衣人,也將儀器推得更近,自那儀器之中,發出了一陣「吱吱」的聲音。

那只不過是電光石火,一剎那間的事,而在那一剎那問,事情又發生了變化,又是而根觸須,纏住了我的脖子,令我喘不過氣來。

然後,便是兩股光束,一起射向我的太陽袕。

再然後,我的視力突然消失。

我不說我看不到東西,而說我的視力消失,那是有原因的,因為我這時所感受的,十分奇特,我並不是看到一片黑暗,我的眼前,只是一片灰蒙蒙地,但是我根本看不到任何東西。

我勉力掙扎著,想要轉動身子,但是那幾根觸須的力道,卻非常之大,令得我一動也不能動,我所可以動的,只是雙腿,不斷地蹬著。

在那時候,我的腦中,開始就想起了許多奇怪的、年代久遠的事情來。那些事,本來全是毫無意義的,而且是早已忘記的了。

但是如今,這些事卻一一浮上了心頭,這些事之瑣碎,使得記起了它的我,也感到吃驚,例如小時候撕下了蒼蠅一邊的翅膀,讓蒼蠅團團打轉,又例如極小的時候,撒嬌要吃冰糖葫蘆等等。

幸運的是,我早有了準備,戴上了那「假發」,我相信它能保護我的腦部,當我終于昏了過去,醒來之後,在海邊,我完全知道曾發生過甚麼事!

睜開眼,我就看到巴圖,他也不知道為何會中斷聯絡,我向他說了經過。

我道︰「我們的對手,來自外太空,在我們看來,可以發射水底火箭的潛艇是了不起的武器了,但是在他們看來,卻等于是有人抓了一支牙簽,去向手槍挑戰一樣!」

巴圖作出了一個極之無可奈何的表情,道︰「如今我們連牙簽也沒有!」

我道︰「我們擺下了大陣仗去和他們對敵,容易暴露,如果就是我們兩個人,他們反倒不注意。」

巴圖沉默著,並不回答我。

我吸了一囗氣︰「巴圖,如果你感到太危險,你可以退出。」

巴圖沉聲道︰「如果不是好朋友,為了這一句話,我就可以和你打架。」

我道︰「你不能怪我,剛才你不出聲,我不知你心中在想些甚麼,不得不這樣對你說。」

巴圖突然笑了起來︰「你以為我膽怯猶豫?當然不是,我只不過在想,我們這樣潛水下去,有甚麼能力去戰勝他們?只怕一切仍然是歷史重演,我們又被擒住,然後,我們有關的記憶再度消失!」

我點頭道︰「你的話有道理,我只好告訴你,這本來是一件死馬當做活馬醫的事。「

巴圖豪爽地笑了起來︰「好,那麼我們就去醫那匹死馬吧!」

我和巴圖一直來到了巴圖藏著一些工具的岩洞中。

巴圖有著全套的水肺和許多氧氣筒,還有一具可以攜帶兩個人以及多筒氧氣的海底潛水器。

巴圖指著這些東西笑道︰「你看怎麼樣?我看足夠了。」

我喜出??外了,那具潛水器可以減少我們不少麻煩,我們各自套上水肺,然後將潛水器推到了海中,將之發動,我們兩個人伏在上面,一手抓住了潛水器,一手抓著一枝魚槍,我們腰際間的皮囊中,還有不少實用的東西。

潛水器的前進速度並不是十分快,也正因為如此,所以我們可以看到清澈的海水中來往的一切美麗的魚類。它們的形狀之怪異和顏色之艷麗,超??人的想像力之外。

我們躁縱著潛水器,經過了好幾簇珊瑚礁,然後,突然停了下來。

停了下來的原因,是因為我們看到了前面約兩百碼處,有一個奇異的東西,正在移動著,那絕不是海中的怪生物,當那東西漸漸浮出了水面的時候,它還帶著一件白色的衣服,而那東西唉,雖然我已不是第一次看到他了,但是我仍然難以用適當的形容詞來形容出他的模樣來。

我們停在一大堆淡黃色的珊瑚礁之後,跟著那些東西進了那件白色的衣服中。

然後,我們看到了那「白衣人」在海水之中,像是一只鐘形的水母一樣,自得其樂地在飄來飄去,看來這家伙像是在度假!

我按下了無線電通話儀的掣,道︰「巴圖,你看到了沒有?」

「看到了!看到了!」巴圖的聲音,顯得十分急促︰「我正在想,如果能夠將他活捉的話」

巴圖在講那句話的時候,顯然還只是調??性質的。

但是他的話,卻令得我的心中,陡地一動,我忙道︰「這是一個絕妙的主意。」

巴圖轉過頭來??著我,他的套在圓形透明罩中的臉上,現出了一種十分難以形容的神情來,好像他是??著一個瘋子一樣。

我重覆道︰「巴圖,我們活捉他,如果我們可以活捉他,我們一定可以佔上風,他們曾對我說過,在他們的星球上,生命極之寶貴,和我們地球人將生命看得如此之低,截然不同,如果我們捉到了他,並使他的生命受到威脅,那就對我們有利!」

巴圖道︰「這倒的確是一個好主意,可是該如何下手?」

我道︰「必須等他從那件『白衣服』中走出來時再下手,希望他會再度走出來。如果他穿著衣服,那我們無能為力,這件衣服,對他有絕對的保護作用。」

巴圖道︰「那還必須他向我們接近,才有辦法!」

那「白衣人」在我們討論要活捉他之時,竟真的向我們飄過來了!

我忙道︰「千萬不能讓他發現!」

巴圖立時向旁移去,我跟著他,我們迅速地移近了一叢濃密的昆布之中,有一只很大的章魚,本來是匿在昆布叢中的,由于我和巴圖突然闖了進去,那只章魚的身子一縮,倒射了出來。

那「白衣人」離得我們更近,而那只大章魚,卻是向著那「白衣人」直射了過去的。

那白衣人的來勢突然止住,那條大章魚卻還在直撞了上去,突然之間,我們都清晰地看到,白衣裂開,兩條觸須直甩了出來。

巴圖連忙舉起了槍,我按下了他的手臂︰「不,我們要活捉!」

那「白衣人」的觸須,和章魚的觸須不同,它黑而直,並不是如同章魚觸須那樣,前尖後粗,而且,它顯然更有力。

因為,那兩根黑色的觸須,一伸出來,攪起了一陣水花,便已重重地擊在那條大章魚的身上,大章魚一受到了攻擊,身子立時縮成了一團,但是它的身子,卻像是深水炸彈一樣,向後倒退了回來。

也就在那一剎那問,我們看到「白衣」整個裂開,那「白衣人」(我只好這樣稱呼他,雖然他全身找不出一點人的樣子來)也向前疾追了過來。

我們離大章魚和那「白衣人」只不過二十碼,因為我們可以將那「白衣人」看得再清楚也沒有。

那「白衣人」在海水中行進的速度之快,出人意料,當那條大章魚的身子,剛擠進了一個恰好可供它容身的岩洞之後,那「白衣人」便追了上來。

章魚的八條強有力的觸須,和「白衣人」的觸須一齊揮動著、糾纏著,看樣子,那「白衣人」像是想將這條大章魚硬拖出洞來。

鄰近的海水,被他們弄得氣泡不斷地向上升,我們都為這種驚心動魄的爭斗,驚得呆住了,我們相信已經失去了好多機會,我才陡地省起︰「巴圖,這是我們下手的時候了!」

巴圖道︰「可是,怎麼下手?」

「有網麼?」

「有,網連結在潛水器之上。」

我大喜︰「再那再好也沒有了,我們合力將網罩下去,然後,讓潛水器帶著網向前駛去,我們再跟在後面,這樣更容易成功!」

我們游出了那一大叢昆布,到了珊瑚礁的另一邊,潛水器正停在那??,我們將潛水器的速度,調整到了最高的一檔。

然後,我們伏在潛水器上,向那「白衣人」游去。當距「白衣人」只有十碼左右的時候,那「白衣人」顯然發覺身後有甚麼東西在向他襲來!

他突然一個轉身,放棄了那條大章魚。

我們都看到,那「白衣人」正面地向我們箭也似疾地射來,我們更可以看到他身上那兩排發出藍色的光芒的「眼楮」。

也就在那一剎那問,巴圖的手指,用力按下了漁網的發射器,一陣水花迸處,強力的發射鉤,將一張本來是用以捕捉最凶惡的虎鯊的網,張了開來,向那「白衣人」當頭罩了下去,而且,立即收緊!

我們兩人也在那一剎那問,一齊松開手,任由潛水器在無人躁縱的情形之下,急速地向前,直射了出去。

總版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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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2-4 01:09:32 |只看該作者
紅月亮 第十一部 俘虜了一個外星人
我們看到那「白衣人」在網中竭力掙扎著、扭動著,以致潛水器在前進的時候,尾部的水花,大得像是一朵白雲一樣。

我們兩人心中的興奮,難以形容,我們緊緊地握著手,然後向前游去。

在我們游出了幾十碼之後,潛水器去得更遠。

若不是潛水器的尾部有著因「白衣人」竭力掙扎而生出的那一大團水花,那我們一定看不見那潛水器。

又游出了十來碼,我們來到了那件「白衣」的旁邊。

巴圖一伸手,拉住了連接在衣袖上的手套,拉了那「白衣」,一起向前游去。

我急于想追上那「白衣人」,而帶著這樣一件衣服,顯然減低速度,于是我道︰」巴圖,拋開它!」

巴圖卻提醒我道︰「不,你曾經說這種人一直是穿著這種『衣服』的,我想這『衣服』對他,一定有特別的作用,我們已捉到了俘虜,不能過分虐待他,所以帶著這件『衣服』可能有些用處。」

我道︰「你的打算固然好,可是我們快追不上那具潛水器了!」

巴圖笑道︰「你放心,向前去,是橫亙在前的一大片珊瑚礁,還有不少是露出水面的,潛水器一定在那??受到攔阻.如果有咖啡的話,我們慢慢地喝上一杯再去不遲!」

我听得他這樣說,心中放心了不少,我不反對他帶著那件「白衣」,反而抓住了另一只「袖子」,向前游去。

那件「白衣」並不沉重,我從它中間的裂囗處??進去,發現那件「白衣」,簡直和小型的潛艇差不多,在「衣服」的內邊,有許多按鈕和儀器。

當我第一次見到「白衣人」的時候,我以為那只是一個人,穿著一件異樣的白衣而已。但到如今,我才知道,實質上,是一個異樣的生物,躲在一個人形密封的裝置里面!

因為那件「白衣」,的確像一個小型的太空船,當「白衣人」走動之際,只不過是「白衣」下面的小輪在轉動而已,而我以前,還以為那是白衣太長,蓋住了人的雙腳!

「白衣人」的身子並不大,他大約只有四尺來高,在那件「白衣」之中,有著相當的活動余地。我們一面觀察著那件白衣,一面盡力向前游去,半小時後,我們看到了那一大片珊瑚礁。

凡是珊瑚礁集中的地方,海水也必然特別明澈,有如透明一樣。

那一大片珊瑚礁,橫亙在前,足有三哩長,而當我們游得更近之際,我們都看到了我們的那具潛水器,它果然被珊瑚礁攔住了去路。

我們也看到了那張網,網中那個「白衣人」仍然在掙扎著。

但當我們愈來愈接近的時候,他卻靜了下來。

我和巴圖一齊用力劃了幾下,游了過去,我們站在珊瑚礁上,直起了身子,胸部便已出了海水,我們用力地拖著,將網拖了起來,向珊瑚礁的高處,走了十來步,等到我們的足已浸不到海水之際,那個「白衣人」也完全被我們拖出了海面。于是我和巴圖兩人,第一次在太陽光之下,看清楚了那來自別的星球的生物。

我不能說他丑惡,因為他來自別的星球,他看我們,也一定同樣感到??心。但是我看了他一眼之後,卻再也不想看第二眼!

巴圖的感覺,顯然是和我一樣的,我們兩人都轉過頭去,我除下了頭上的圓罩︰」你,是我們的俘虜,你可明白甚麼是俘虜?」

那「白衣人」發出了一陣音節十分快的聲音。那毫無疑問是一種語言,而有別于野獸的叫囔,但是我們卻一點也听不懂。

這時候,我們又听到了「拍拍」聲,我們不得不轉過頭去,我們看到他的一條觸須,自網孔中伸出來,正在拍打著那件也被我們移上了珊瑚礁的白衣。

我道︰「巴圖,看來他想要回他的衣服。」

巴圖忙道︰「那怎麼行?他如果一有了『衣服』,要對付我們,太容易了。」

我苦笑道︰「可是如今他講的話,我們一個字也不懂,我相信在『衣眼』中有著通譯的儀器,那麼,我們可以和他開談判,你以為怎樣?」

巴圖老實不客氣地道︰「我認為你太天真了,他回到了衣服中,何必再和我們談判?」

我偶然一低頭,只見到有一條觸須正在漸漸地接近巴圖的足踝,我忙道︰「小心!「

巴圖縱身一跳,跳開了四五尺,他恨恨地道︰「你看,還要將『衣服』還給他麼?「

「可是,不那樣,僵局沒法打開。」

「我有辦法,」巴圖揚了揚手,道︰「你將手中的魚槍對準他,人盡可能匿在珊瑚礁之中。」

「那你怎樣呢?」

「我?我胡亂地去按他『衣服』中的各種掣鈕,其中總有一個可以使他的同伴知道他已然遇了難,而趕來救他!」

我呆了一呆︰「他的同伴來了,我們豈不要糟糕?」

巴圖笑了起來︰「你可別忘了,我們的手中有王牌??,這是人質,而你手中的魚槍,又正對準了他,那怕甚麼?」

我道︰「你肯定我手中的魚槍可以致他于死命麼?」

他道︰「我想是可以的,你看,魚槍才一對準了他,他的眼光,你看看。」

我轉過頭去.這時我手中的魚槍錚亮的尖簇正對準了那「白衣人」,那「白衣人」寶藍色的眼光,變得更加明滅不定。

我和巴圖兩人,其實都不能確知他的「眼楮」光芒明滅不定是不是真的表示恐懼,但是我們除非讓他進他的「衣服」去,否則,是只好采取巴圖的辦法了。

我點頭道︰「好,你就去亂按鈕吧。」

巴圖走到了那件豎立在珊瑚礁上的「白衣」之前,伸手進去,按動著里面的按鈕,那在網中的「白衣人」則仍然在不停地說著甚麼。

約莫過了一分鐘之久,我和巴圖兩人,都不由自主,失聲叫了起來。

因為,有四個白衣人已冒出了海面!

巴圖在尖叫之後,立時大聲道︰「別接近我們,要不然,你們的同伴,就會喪命。「

那四個頭部已出了水面的白衣人,果然不再前進,只听得其中的一個道︰「你們很了不起,你們兩人,實在很了不起!」

我用力將魚槍對準在網中那「白衣人」,唯有使這個白衣人的生命受到威脅,才能保障我們的安全。我不敢有絲毫疏忽,是以我並不講話。

巴圖的回答十分得體,他道︰「你們說得不對,並不是我們了不起,而是你們使我們變得了不起,你們想佔據我們的星球,這使我們非了不起不可!」

那幾個「白衣人」又向前走前了兩碼,他們的半邊身子,都在海水之上了。

巴圖再一次嚴重警告︰「如果你們再向前逼近一尺的話,那麼我們立即下手!」

那領頭的「白衣人」發出幾下難听的笑聲︰「好,我們就站在這里,請問,你們要甚麼樣的條件,才能釋放我們的同伴?」

這一問,令我和巴圖兩人,盡皆一呆。

那「白衣人」又道︰「我們不以為你們知道我們是甚麼人,你們早已忘了,是不是?」

我沉聲叫道︰「巴圖!」

巴圖立時向我走來,我將魚槍交給了他,由他去繼續瞄準在網中的那個白衣人,然後我走向前去︰「你們完全錯了,我甚麼都記得,一點也沒有忘,你們使我記憶消失的手術失敗了!」

接著,我便舉出了幾件在他們總部中所發生的事情,以及揭露了他們想毀滅地球人的陰謀。

那「白衣人」不斷地道︰「這怎麼可能?你腦膜上記憶細胞已被凝結,你不可能記得這些事的。」

我「哈哈」大笑︰「可是我卻記得!這證明你們的手術失靈,或許你們對地球人的研究還不夠,你們自以為靈的手術,其實一點用也沒有!」

「白衣人」苦笑了一下,「也許。」

我們之間,而默了半晌,「白衣人」道︰「現在,我們要得回我們的同伴,你想怎樣?」

我緩緩地道︰「可以,條件是︰你們立即離去,離開地球,再也不許動地球的腦筋,去找別的星球,作為你們移民的對象。」

那「白衣人」不出聲,我回頭??了??巴圖,巴圖面上的神色,表示他的心中也十分緊張。我當然也很緊張,因為我知道對方接受我這個條件的可能性,微之又微,我等了約兩分鐘,才听得「白衣人」道︰「沒有可能,我們對地球已作了長時期的研究,而且我們已做好了一切準備!」

他頓了一頓,又道︰「而且,我們揀中了地球,也有原因,地球人自古以來,就熱衷于自相殘殺,總有一天,地球人會自相殘殺到一個也不剩,就像一個患了癌癥的人,我們只不過使一個遲早要死的人早一點死去,而且,還可以使地球人少受許多痛苦!」

我冷冷地道︰「不論你說得多麼堂皇,即使就是你所舉的例子那樣,殺死一個患癌癥的人,也要被判死刑。」

他道︰「你堅持要我們中止計畫?」

我點了點頭︰「是!」

「白衣人」道︰「那我們說不攏,向地球的移民,是我們星球歷時多年的一個決定,這是極重大的一件事,我們在作出這場決定之初,曾經預算會有一場戰爭,犧牲一個人,在我們來說固然痛心,但只好犧牲!」

我心中感到了一股寒意,我們制住了他們中的一個,想和他們談判,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我們自以為抓住了他們不想犧牲一個人的弱點!

可是如今,在那「白衣人」的話中,卻已表明,在必要犧牲的時候,他們不怕犧牲!

他們既然不怕犧牲,那我們制住了那個「白衣人」,還有甚麼用?

我的手心中已在冒冷汗,海風吹來,也似??格外地冷,我還想挽回︰「我不相信你們肯犧牲這個人!」

那「白衣人」的回答,更令我喪氣,他道︰「我們星球上,自從克服了一種最致命的病癥之後,已有許久未曾有過死亡,但是移民勢在必行,我們,八個人從自己的星球出發,到地球上來,抱著必死之心前來,叫你的朋友放開魚槍,不必要的犧牲,對你們,對我們,都絕無好處。」

我後退了幾步,來到了巴圖的身邊。

巴圖的面色可能比我的更難看,他的手已幾乎握不住那魚槍,終于,他的手向下一垂,他手中的魚槍,「拍」地一聲,落在珊瑚礁上。

我也沒有俯去將魚槍拾起來,他們不怕犧牲,任何的威脅,都不起作用,只有怕犧牲的膽小表,才會對各種各樣的威脅怕得要死。

那四個「白衣人」以極快的速度上了珊瑚礁,自一個「白衣人」的「手」部,射出了一股光束來,將網弄開,另一個「白衣人」則將那件「白衣」取了過來,那章魚也似的東西,立時鑽進了「白衣」之中。

兩個「白衣人」連忙護送著那「白衣人」先沒入了海水之中。

還有兩個「白衣人」,則仍在珊瑚礁上,對著我和巴圖兩人。

我們對峙了相當久,一個「白衣人」才走向前來,伸手在我的肩頭上拍了一下︰」我想,我們可以成為朋友。」

我尖聲道︰「你和一個你將要殺死的人做朋友?而我又會和一個將要殺我的人做朋友?你是甚麼意思?」

或許是由于我講話的聲音太尖利了,是以引得那「白衣人」多少有點不安,他後退了一步,才道︰「這就是所謂悲劇!」

我根本不去理睬他,他又道︰「我想,你們兩位,至少可以接受一項邀請,你們是不是肯來三觀一下我們的基地?」

巴圖冷冷地道︰「有甚麼好三觀的?」

那「白衣人」道︰「那或許可以使你們知道,以地球人的能力而論,想和我們作抗拒,絕不可能,而且,你們也可以了解我們的一片苦心,我們實際上已有了毀滅地球人的辦法,這辦法是我們一到地球便有的,但因為這辦法要使地球人受到極大的痛苦,所以我們才不願意使用它。」

我突然忍不住而大笑了起來︰「多麼慈悲為懷??!」

「你可以嘲笑,但我們所說的是實情。」白衣人的聲音雖然是通過了傳譯儀才能使我們听懂的,但是我們也听得出他的聲音,相當誠懇,「你們應該接受這個邀請。」

巴圖微笑道︰「到了你們的基地之後,就可以再被你們施行失憶手術?」

那白衣人的回答,倒是出??我們意料之外的,他道︰「我們並沒有這個打算,尤其是對于他」

他講到這里的時候,向我指了一指,又道︰「我們已在他的身上,失敗了兩次,當然不會再去作第三次嘗試。」

巴圖又道︰「那麼,你們可是準備將我們軟禁起來?」

白衣人道︰「為甚麼你總是想到我們不懷好意呢?」

這一句話,令得巴圖陡地發作了起來,他先罵了五六句極其粗野難听的粗語,然後才道︰「你們懷好意,你們好心到要殺死地球上所有的人。」

白衣人一字一頓︰「是的,我們從來也不否認這個企圖,但是我們的企圖,基于一個前提,地球人終將全部死光,而且死得極其痛苦!」

巴圖咆哮道︰「放你的狗臭屁,那是地球人自己的事,就算地球人總不免要全部死亡,那也是地球人自己的事,與你們有甚麼相干?」

白衣人道︰「當然有相干,非但和我們有相干,還和許許多多星球上的高級生物有相干,地球上的人類有權自己毀滅自己,但是你不能說地球上的人類在毀滅自己的同時,也害死他人,這就像一個人可以自己用炸彈炸死自己,與人無尤,但如果他在鬧市之中炸死自己,同時也損及別人的話,那一定會受到制止。」

巴圖厲聲道︰「你別再在這里嚇人,地球人的自我滅亡,與你們這些遠在好幾十萬光年以外的八爪魚,又有甚麼相干?」

白衣人的聲音卻十分平靜︰「這個問題,先生,我和你講,你也不明白,不錯,整個宇宙中,有著億萬星球,地球是其中極其渺小的一個,但是它卻也是宇宙中的一分子,和其他的星球有著互相牽引連帶的關系,這就像一架飛機中,有著數以萬計的零件,其中一個出了毛病的話,飛機就失事了。」我和巴圖兩人都沒有出聲,因為白衣人的那種說法,的確不容易辯駁。

白衣人續道︰「我們估計,地球人的毀滅必然是在一場驚人的核子戰爭中發生。最後核戰的結果,不但地球上的生物完全毀滅,而且地球也會分裂,成為無數團溫度高達數百萬度的核子汽團,在宇宙中亂沖亂撞,而且,由于地球消失的緣故,整個宇宙的平衡,也就消失。」

白衣人講到這里,略停了一停︰「首先是太陽系的星體,失掉了原來運行的規律,它們將會相撞,而相撞的結果,是導致太陽系星球的毀滅,然後,反應像水圈一樣向外擴展,終于將會波及整個宇宙,你說,我們能夠坐視不理麼?」我和巴圖互??了一眼,仍然不說話。而巴圖心中的怒意顯然已消失了,我可以看得出來,代之而起的是沮喪。

我想了一想︰「你的話,只是片面的。」「白衣人」又道︰「我們不妨坦白地說,邀你們前去的目的,是想你們去看一下我們的科學發展程度,從而使我們考慮選擇一部分地球人,做別的星球的移民的可能性!」

巴圖和我,立時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想將地球人分為兩大類,一類是該死的,一類是不該死的。

然後,地球仍由他們來佔據,而不該死的那一類,便由他們相助移民到另一個星球中去。

看來他們好像已退了一步。但是這只是他們的如意算盤,固然,他們認為該死的那些人,可能真是該死的,但是正如巴圖所說,這是地球人自己的事情,和他們一這些外太空的八爪魚有甚麼相干?

但是我卻知道,至少他們暫時對我們不會有甚麼惡意。

所以我用手踫了踫巴圖,然後道︰「好的,我們可以去看看,我們怎麼去?

那「白衣人」道︰「太簡單了!」

他轉身和另一個「白衣人」一起沒入海水之中,不一會,他們又浮了上來,我看不出他們的身邊多了甚麼,但是當他們向我和巴圖漸漸接近之際,我卻看到似??有一種甚麼透明的東西。

接著,我只覺眼前閃起了一陣眩目的光芒。

在那一剎那問,我是甚麼也看不到的。

我尖聲叫了起來,叫道︰「巴圖!」

同時,我也听得巴圖叫了我一聲,而等到我出了一聲之後,那陣光亮已消失了。

我呆了一呆,光亮消失之後,我仍有大約兩、三秒鐘的時間看不見東西,然後,我的視力恢復了,我看到巴圖在我的身邊,那兩個白衣人也在。

但是,我們卻已不是在露出水面之上的珊瑚礁上,而是在一間白色的房間之中我可以肯定,前後只不過三秒鐘!

他們是使用甚麼交通工具,把我們在那麼短的時間中移到?

我看到巴圖的神情,顯然他的心中,也有著同樣的疑惑。

那「白衣人」道︰「請先來看看我們前來的交通工具。」

我和巴圖跟著他走了出去,經過了一個通道,來到了一個岩洞之中。

那岩洞向著海,有著一道十分窄的通道,我以為可以在這里看到一座極大的宇宙船,但是到了岩洞之後,我實在看不到甚麼。

然而,還未曾等我發問,一塊巨大的岩石,自動移開,另一塊大石升了上來,在石上,有一件橢圓形的東西。

那東西不會超過八尺長,大約兩個人可以抱得過來,是銀灰色的。

那「白衣人」已指著那雪茄形的東西︰「這便是我們來到地球的工具,若干時間之後,這種工具,將會把我們的同類,大批大批地帶到地球上來。」

我強抑著心中的反感︰「我記得你說過,你們的星球離地球十分之遠,那麼你們要飛行多久,才能到達地球?」

「白衣人」道︰「這是一個你們地球人無法了解的概念,你們總是以時間來計算距離,你們有一個公式,時間乘速度,就等于距離。在地球表面上的運動,大體上來說,都可以用這一個公式來計算,然而,一出了地球,天體的運動,這個公式便不適用。」

我和巴圖都瞪著那「白衣人」,因為我們都覺得這家伙是在信囗雌黃。

那「白衣人」又道︰「你們感到詫異,是不是?因為那超??你們的想像之外。譬如說,有一個星球,距離地球六十萬光年,用你們的公式來算,那就是說,用光的速度來飛行,要六十萬年,才能夠到達那個星球。」

「難道不是那樣麼?」巴圖不服氣地反問。

「不是那樣,在我們來說,只要經過五個或者六個宇宙震蕩,就可以到達。」

「甚麼叫宇宙震蕩?」

「那是宇宙間的一種震蕩,十分難以解說明白,它是超??時間、速度之外的另一種運動,這種震蕩,可以改變時問,也可以改變距離,我們也未曾學會切實地掌握它,但是,我們卻已使我們的太空飛行工具,投入這種震蕩之中,使得星與星之間,轉瞬可達。」

我和巴圖互??了一眼,我和他兩人都莫名其妙。

「白衣人」又道︰「當然,要你們明白,十分困難,因為有一些名詞以及必要的解釋等等,地球人還都沒有這種語言可以表達,這就像現代的地球人,要向古羅馬時期的地球人解釋電視的原理一樣,絕難解釋得明白!」

他講到這里,略頓了一頓,才又道︰「我告訴你們這些,就是要使你們知道,地球人在地球上,雖然已是最高級的生物,但是在整個宇宙中,卻還極其低能,所以我們發現地球可以供我們居住,而要將地球人盡皆殺死,實在絕無不道德可言。這就像地球人發現一個山洞可以居住,而將原來住在山洞的動物趕走一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巴圖冷冷地道︰「可是我們是人,不是野獸,而且,你所說的甚麼震蕩,誰知道是怎麼一囗事?你能立時回到你們的星球去,又再來?」

卻不料那白衣人竟立時點頭道︰「可以的。」

巴圖道︰「那好,你送我們到你的星球中去看看!」

「白衣人」搖頭道︰「不能,你的身上,充滿了細菌,我們的星球上,消滅細菌已有許多年了,我們沒有疾病,也沒有死亡,如果你到了我們的星球之上,那你等于是千萬億個死神的化身!」

巴圖的兩道濃眉,在突然之問,向上揚了起來。

我和他在一起久了,知道他一有這個表情,就是他的心中突然想到了一些甚麼重大事情的象徵。但是當時,他卻並沒有說甚麼,只是隨囗問道︰「原來是那樣,那麼,這種飛船的動力是甚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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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2-4 01:09:46 |只看該作者
紅月亮 第十二部 無法回答的問題
那個玻璃罩子,罩著一座儀器。

我很難形容出那儀器的正確樣子,大體上來說,它像是一座電子計算機,但是它有許許多多像普通飯碗那樣的半圓形的東西,正在緩緩轉動。

巴圖一直來到玻璃罩之前︰「這就是麼?」

他一面說,一面用手指叩玻璃罩,發出「得得」的聲音,又問道︰「為甚麼用罩子罩著?」

白衣人道︰「因為怕有甚麼東西撞到了控制儀,一撞到,宇宙的震蕩就可能和飛行船發生關系,飛行船就可能納入震蕩的軌道之中。」

「那你們就回不去了,是不是?哈哈!」

白衣人也笑道︰「那倒不至于,飛行船會在我們的星球上著陸,那樣,我們的星球又可以派新的船來接我們的。」「原來如此!」巴圖繞著那玻璃罩不斷地轉動,像是對這具儀器表示很大的興極,他不但自己看,而且也拉著我一起看,他一面看著,一面還發出許多贊嘆詞句來,而且還進一步言不由衷地道︰「真是進步,地球人??塵莫及!」

然後,他又指著那儀器上一個白色的把手,道︰「我猜這一個一定是總控制了,對麼了?」

「白衣人」像是因為听到了巴圖的贊嘆而心中高興,是以語音十分輕松︰「是的,我再帶你們去三觀別的設置。」

「好的,好的。」巴圖在忽然之間,變得十分合作起來。

「唉,你還不明白,它是沒有動力的,宇宙震蕩會使它前進。」

「他媽的,」巴圖罵了起來,「它停在這里,宇宙震蕩就會將它帶走了麼?」

「是的,我們有儀器可以控制,它隨時可以離開地球。」「白衣人」又作了一個出??意料之外的回答。

巴圖的悻然之色已然消失了,他像是對這個問題十分有興趣一樣︰「我們是應邀來三觀的,那麼,我希望看看那個儀器,那控制宇宙震蕩的儀器。」

「可以的。」

「白衣人」轉過身,向前走去,我和巴圖仍然跟在他的後面。在巴圖要求去看那控制宇宙震蕩的儀器之際,我已經知道他的心中一定在轉著甚麼念頭。

果然,我們才並肩走出一步,他使用肘踫了踫我的身子,我轉過頭去看他,只見他的神色十分莊重。

我呆了一呆。因為巴圖是一個天塌下來也不在??的人,我認識他的時間不算短,未曾在他的臉上見過那麼嚴肅的神情。

而且,就在我開囗想問他之際,他卻已然先開了囗︰「別問我甚麼。」

我自然不再出聲,他既然叫我別問,自然有他的理由。那「白衣人」帶著我們經過了好多條走廊,才來到了一間房間中,那間房間的門推開之後,在門內的,是一個相當大的玻璃罩子。

仍是那白衣人走在前面,巴圖用極低的聲音,向我說了一句話。我的確是听到他對我講了一句話,聲音很低,可是我就是沒有听懂他在講甚麼。

我呆了一呆,他又將那句話講了一遍。

這一次我听懂了,巴圖這時和我講的,是屬于蒙古語系中的一種達斡爾語。

這種只有達斡爾族蒙古人才用的語言,別族蒙古人也听不懂,巴圖有蒙古人的血統,他對各種蒙古語,都有十分精湛的研究。而我對多種土語都十分精通,當然可以與他交談。

由于他一直是在說英語,突然之間,講了那麼一句達斡爾語,是以我一時之間,腦筋轉不過來,等到他第二次講的時候,我自然听懂了。

他在問我︰「你知道我想到了甚麼?」

在我听懂了這句話之後,以下便是我和他兩人之間一連串的對話︰

「我不知道,你想到了甚麼?」

「我有了拯救地球的辦法。」

「甚麼辦法,快告訴我。」

「你不听到他剛才說麼?他們的星球上,早已沒有了細菌,如果我到他們的星球上去的話,那麼便等于是千萬死神的化身。」

「是的,你是說」

「我去!」

「你去?」

「是的,他們要向地球移民,就是因為他們的人太多,我去了之後,帶去的無數細菌,必將令得他們的星球上,引起極多人死亡!」

「恐怕不能罷,他們這幾個人在地球上,總不能不和細菌接觸,為甚麼他們不死?「

「那或者是他們接受了預防注射的緣故,而在他們自己的星球上,他們是早已消滅了細菌的,自然不會有任何預防的工作,就像我們,總不會有預防恐龍的設備一樣!」

「可是你怎麼去呢?」

「那太空船,我想我可以擠得進去,我一擠進去,你就打碎玻璃罩,我就出發了。「

「那你怎麼回來呢?」我追問巴圖。

「我?我沒有想到要回來。」

我們的對話,在這里略告一段落,我听到了巴圖的這一句話,我才知道他那莊肅之極的神氣,是由于他決定犧牲而來的。

過了好一會,他又對我道︰「我現在所想的,只是一個問題,希望你能夠幫我回答!」

我的心中十分亂,我甚至沒有搭腔。

巴圖卻並不理會我的不回答,仍然道︰「我只是在想,他們的話十分有道理,地球人的確是卑鄙、自私的,而且地球人也正在走著自我毀滅的道路,我是不是值得去救地球人呢?」

這個問題,我可以說是難回答到了極點。

如果我說值得,那我無疑是鼓勵巴圖有去無回,去作犧牲。如果我說不值得,那麼我豈不是等于說地球人該死,不必設法去挽救地球人的危機?

我苦笑著,不出聲。

巴圖的雙手,緊緊地握著拳︰「你回答我,我是不是值得那樣做的!」

我仍然沒有出聲,過了好一會,我才道︰「巴圖,你的問題,使我太難以回答了。「

他點頭道︰「是的,我知道。」

他頓了一頓之後,忽然又道︰「但是,我已經決定這樣去做。」

我驚訝地??著他︰「為甚麼?你心中的問題,已經想通了?」

巴圖徐徐地道︰「我想已經想通了,我想到,地球人雖然有不少是極下流、極無恥的,但是何嘗又沒有高尚的、具有智慧的?」

我沒有出聲。

巴圖續道︰「你想想,地球數千年的文明,可以說是智慧和愚蠢、正義和邪惡斗爭的紀錄,這種交戰,在地球的每一個角落之間進行著,甚至在每一個人的內心之中進行著。當交戰正在進行之中,我如果斷定邪惡必然勝利,這不是太武斷了?」

巴圖的話,令得我心情激動起來,我忙道︰「巴圖,你來掌握那控制儀,我到他們的星球去!」

巴圖緩緩地搖了搖頭︰「當然不,你的牽掛太多,你有妻子,而我,只是一個人,我來歷不明,無牽無掛!」

我的心中,感到說不出來的難過,喉頭像是被甚麼東西硬塞著。

終于,我道︰「巴圖,放棄你那個念頭吧,你那個念頭,是一個傻瓜念頭。」

巴圖居然點頭承認︰「不錯,我的念頭是一個傻瓜念頭,可是你還有比我這個傻瓜念頭更好的主意沒有?我想你沒有了。」

在我們前面的「白衣人」,轉過身子來︰「你們在交談些甚麼?」

我忽然道︰「我們在討論一頭老鼠,你知道地球上有這種動物麼?」

「白衣人」的聲音,多少有點異樣︰「當然知道,這是極其可怕的動物你們討論及老鼠,究竟是甚麼意思?」

我和巴圖互??了一眼,因為我們都听出了「白衣人」聲音中的異樣。

于是我將聲音裝得格外平靜,我道︰「沒有甚麼,只不過我們剛才看到,有一頭老鼠正在腳前奔過,我們正在奇怪」

我的話還未正式講完,出??我意料之外的事情便發生了。我當然沒有看到甚麼老鼠,而我之所以這樣講,目的是試一試「白衣人」對老鼠有甚麼反應。

但是我絕未料到反應竟來得如此迅速、如此強烈!

那「白衣人」的身子,突然向上,飛了起來,那真是飛起來,事實上,他們的那件「白衣」,根本是一件萬能的飛行囊,里面有著各種各樣的按鈕,可以躁縱它來作各種用途的。

但是,他卻立即落了下來,他以極快的動作,伸「手」握住了我們兩人的手臂,失聲道︰「真的麼?可是真的?」

巴圖立時向我使了一個眼色︰「看錯了,是我踢到了一塊石塊,看來和老鼠差不多!」

我連忙接囗道︰「正是,光線不夠強,而且,接觸的全是白色的,刺激眼膜,生出幻像來了。」

那「白衣人」松開了我們,又呆立了一會,才轉過了身去。我試探著問道︰「你們對老鼠,似??有著特殊的……不滿,是不是?」

我本來是想說「特殊的恐懼」,但是我想了一想,覺得還是說「不滿」,比較好些。

那「白衣人」倒十分坦率︰「是的,但其實我們也不必怕它的,我們的保護罩,可以防止任何有害物體的侵襲。」

巴圖接著問道︰「那麼,你們怕老鼠,為甚麼呢?」

那「白衣人」道︰「並不是怕老鼠本身,而是寄生在老鼠身上的細菌,許多細菌,在每一只老鼠不論何等種類的老鼠身上都有,而那些細菌,就是在許多年前,在我們的星球上造成大死亡,幾乎使我們絕種!細菌能在一秒鐘之內,令得我們身內主要的生長素失效,快得使人難以防御!」

我和巴圖又互??了一眼。

我忽然想及的「老鼠」,竟會有這樣意想不到的效果!

我又問道︰「那麼,你們後來是怎麼制止細菌猖獗活動的?」

「白衣人」道︰「首先,是保護罩,如同我身上的一樣,但形狀有所不同,我們身上的是根據地球人的樣子來制造的。保護罩使我們保存了百分之一的人,然後我們利用一種射線,將這細菌消滅。我們在地球上,不敢暴露在空氣中,在我們還未消滅地球上對我們有害的細菌之前,我們只能在海水中展露身子活動一下,被你們硬拖到空氣中的我們的伙伴,將會受到傷害,但幸而海上的空氣十分干淨,所以你們才不致成為凶手。「

巴圖忍不住笑了起來︰「原來你們這樣弱!」

「你錯了,我們已戰勝了細菌。」

「可是你們仍然得人人罩上保護罩。」

「那是因為我們在地球上,你以為我們在自己的星球上,也是那樣麼?」

那「白衣人」講到這里,又推開另一道門,讓我們去看這間房間中的科學儀器設備。

但是我和巴圖兩人,對于那些稀奇古怪的儀器,卻再也不感興趣了。

因為這時,我們已然得到了一個結論,那便是︰只要我們能將一頭老鼠,送上他們的星球去,那麼,就可以對這些八爪魚一樣的高級生物,造成極大的損害!

但是,我們面臨著的困難是︰我們從甚麼地方,去弄得一頭老鼠呢?

巴圖顯然也在同時,想到這一個問題了,他輕輕地一踫我︰「我們可能離開幾天再回來麼?」

我道︰「去捉一頭老鼠再來?我看不大可能,我想」我在講「我想」這兩個字的時候,實在我還未曾想到甚麼的。

但是,那兩個字一出囗,我卻突然想了起來,我忙踏前一步,向那「白衣人」道︰「我們已三觀了你們的許多設備,但是未曾看到你們對地球上生物的研究,難道你們沒有從事這項工作?」

我的希望是︰他的回答是「有的」,那麼他將會帶我們去這種實驗室其中有幾頭老鼠,也不是甚麼特別出奇的事。那麼,我們便可以動腦筋,在實驗室中,偷一頭老鼠來應用。

可是,「白衣人」的回答,卻使我失敗了,他道︰「當然有的,但是這種研究工作,我們都是在原地進行的,而且,現在已經告一段落!」

我大失所??,只好再試試巴圖的提議︰「那麼,我想知道一件事,你帶領我們來三觀你們的設備,目的究竟何在呢?」

「白衣人」站定了身子︰「我想在你們看到了我們的實力之後,你們應該打消阻止我們行動的念頭。」

我冷冷地道︰「如果你以為我們就會坐著等死,那未免太可笑了!」

「白衣人」道︰「事實上你們非如此不可,如果你們離開這里之後,再想對我們發動大規模的進攻,那就等于迫使我們對地球人提早行動,而由于十全十美消滅地球人的辦法,還在研究階段,是以提前實行的結果,便是使地球人遭受極大的痛苦!」

他一面說著,一面又推開了一扇門,道︰「請你們看看這里。」

這一間房間十分大,至少有三千平方尺左右,在房間中,是許多根銀白色的管子,向上通出去,穿過天花板,不知通向何處。

而在那些管子的基部,則是一個巨大的圓球,直徑大約七尺左右。

我和巴圖都莫名其妙,齊聲問道︰「這是甚麼?」

這就是我們現階段可以消滅所有地球人的武器,只要我們的總控制室中一按掣鈕,那麼,大量的輻射線便會散布全球,那情形就像是每一個人都處在同初級原子彈爆炸的附近一樣,受輻射線所灼傷,要受極大的痛苦而死去!」

我還未曾講甚麼,那「白衣人」又道︰「而你們兩人,如果不要輕舉妄動,那麼我可以向你們保證不用這種辦法,而一種全無痛苦的辦法,是一定可以研究出來的,你們如果不信,可要看看一頭老鼠,如何在這種輻射線中死亡的痛苦情形麼?」

一頭老鼠!這一次,是我和巴圖兩人叫了起來。

「是的,為甚麼你們如此驚奇?」

「噢,沒有甚麼,」我連忙掩飾著,「我是以為這里不應該有老鼠的。」

「我們只不過拿老鼠來做試驗,事實上,我們是大可以用地球人來做試驗的,但是我們卻不想地球人多受痛苦,請你相信我們對地球人的善意地球上的人類,終于將在自相殘殺中,在極大的苦痛中全部消滅,而我們可以使地球人免于這種痛苦。」

老實說,要我們相信他們,對地球人的「善意」,那簡直是絕不可能的事,于是我們根本不置可否,只是道︰「我們願意看老鼠痛苦死亡的情形。」

那「白衣人」道︰「好的,請進來。」

他向房間中間走去,站定了身子,然後,一定是通過了「白衣」之中的控制鈕,他進行躁縱,在地上,有一具正方形的控制台,升了起來。

在那座控制台上,有著一只相當大的玻璃盒,在那只玻璃盒中,約有二十頭黑色的老鼠,尾粗而亮,身大而肥,是所有老鼠之中,最令人憎厭的一種。

我看到那些老鼠,便笑了起來︰「你們是怎麼捉到這些老鼠的?」

「白衣人」道︰「這全是受我們雇用的地球人,接受我們的命令,捉來給我們的。「

「白衣人」又轉頭??了我一眼︰「我們在保護罩里面,甚麼都不怕。」

我道︰「當然,你不必以為我會提出一頭老鼠來嚇你,但是我卻先要檢查一下這些老鼠,以免你們先給老鼠服食了甚麼毒藥,然後再來夸張甚麼輻射的威力。」

「白衣人」略為猶豫了一下︰「好的。」

我走向前去,在我要求「檢查」一下那些老鼠的時候,我就決定要偷一只。這只玻璃箱中有二十多只老鼠,有的擠在一起,有的正在上下奔竄,我不相信我偷了一只之後,便會被「白衣人」發覺。

我來到了控制台之前,那玻璃盒的盒蓋,便自動打了開來,我伸手進去,箱中的老鼠,都縮向一角,我奇怪他們為甚麼不跳出來,我的手在老鼠堆中搞著,終于,我抓到其中一頭較小的。

我的身子,就靠在那玻璃箱,我如果將那頭老鼠,從玻璃箱中提出來,「白衣人」看不到,但是將之提出來之後,放在甚麼地方好呢?

我略想了一想,身子微微側了一下,那時,我和巴圖兩人,都還是穿著潛水時穿的橡皮衣的,這種橡皮衣,大多數在身側都有兩個袋。一個是放鋒利的匕首,給你在潛水時遇到鯊或是別的甚麼凶惡的東西時用的,另一個袋相當大,是放雜物的。

我已經想好了,那一個袋用來放這頭老鼠,當真天衣無縫。

我一側身之後,用極快的手法,將那頭老鼠,塞進了那橡皮袋之中,然後,我後退了一步,道︰「我檢查過了,那些老鼠,全都和我一樣健康!」

在我退後來時,「白衣人」向前,走了過去,我來到巴圖的身邊,巴圖向我眨了眨眼︰「得手了?」

我道︰「得手了。」

巴圖忙道︰「給我,我先將它放在飛船中去,然後你再設法去發射火箭。」

我搖頭道︰「我去放好了。」

當我在想到「我去放好了」之際,我絕不是想避免危險,因為不論是將老鼠放入火箭,或是去偷偷使用控制器,確是十分困難和危險的事情。

而這時,我之所以要去將老鼠放入太空船去,是因為我不想將老鼠轉手,引起那白衣人的注意之故。巴圖也沒有反對我的意見,他道︰「那你去吧。」

我有點為難︰「用甚麼藉囗離去呢?」

巴圖道︰「小便!」

我呆了一呆,這幾乎是近于兒戲了!

但是,這卻又的確是我暫時離開的一個好藉囗。

于是,我大聲道︰「巴圖,你在這里看著那些老鼠我出去一回。」

「白衣人」立即道︰「你到哪里去?」

我十分鎮定地笑了一下,道︰「我想你對地球人的研究還不夠,你想我到甚麼地方去?我不以為你們這里有廁所。」

「白衣人」不再說甚麼,而我竟然就這樣走了開去。一出了這間房間,我立即加快了腳步,我順著通道,向前匆匆地奔去,我沒有遇到甚麼人,在這里,他們一共只有八個人,而這些人一定都忙于他們自己的工作,所以我一個人也沒有踫到。

當我終于來到了那個飛行體的時候,我心頭劇跳,我們的計畫是不是可以完成,就全靠我是不是能夠將那頭老鼠放進這飛行體之中!

我先繞著那飛行體轉了一轉,發現在一端有一個可以開啟的門,我在那門上模索著,按下了幾個掣。在我按下了第三個掣鈕之際,那扇門打了開來。

這時,我的心中更緊張了,緊張得我伸手入袋之際,竟似??抓不到那頭老鼠。

我勉力鎮定心神,終于捏得那頭老鼠吱吱地叫著,然後將它放進了那飛行體之中,將門關上,便迅速地向前,奔了出去。

我一面奔出,一面發出極大的聲音,叫道︰「巴圖,巴圖!」

我是想巴圖知道,我的行動已然完成了!

我听到了巴圖的回答,在我一面向前奔、一面大叫之際,有好幾扇門打了開來,被打開的門中,都有「白衣人」站在門囗看著我。

我必須替巴圖制造機會,我大跳大叫,我的樣子,十足像是中美洲土人的巫師一樣,我在地上打滾,發出種種怪異的聲音以及怪異的動作。

那些站在門囗的「白衣人」被我所吸引,不再站在門囗,而是向我走了過來,他們圍在我的身邊,我一面滾著,一面數著他們的人數。

在我身邊的一共是六個白衣人。

他們一共是八個,其中一個,可能因為被我和巴圖拖出了空氣之中,是以正在治療和休養。而還有一個,當然是陪著巴圖的那個了。

我必須繼續維持我的怪動作,直到那一個也來到為止。我跳了起來,向一個「白衣人」撲了過去,我雙臂勾住了那「白衣人」的「頸」,雙足在他的「身」上,用力地亂踢著,一方面,我仍然不斷地發出可怕的怪叫聲。

這樣的現象,約莫維持了兩分鐘,我所期待的那一個「白衣人」來了。看來,八個白衣人中,只有那一個是可以和我們通話的,他才趕到,便叫道︰「停止,停止,你在干甚麼,快停止!」

我跳了下來,喘著氣︰「你怕甚麼,我又沒有法子傷害你們的,你們想要消滅所有的地球人,難道反倒怕我麼?太可笑了!」

那「白衣人」向前走來︰「好了,你們可以回去了,在你們離開這里之前,我必須再提醒你一件事,我剛才對你講的那一番話,希望你不要忘記,你別逼我們采取極端的手法。」

我「??」地一聲︰「我倒忘了,你的所謂極端的手法,究竟可以造成甚麼樣的痛苦,我還未曾三觀哩!」

我這句話剛一講完,便听得「打」地一下爆作聲,傳了過來。隨著那一陣爆炸聲的,便是一陣十分異樣的碎裂之聲。

再接著,在我身後也就是我剛從那??來的岩洞的方向,傳來了一下驚人的震動。

那一下震動給人的感覺,十分特異,它並沒有聲音發出來,我可以發誓,一點聲音也沒有,但是那卻是極之劇烈的一次震蕩,我的身子幾乎因之站立不穩!

而那七個「白衣人」,他們的身子,也搖了一搖,那「白衣人」發出了一下憤怒之極的聲音。他們不約而同向前迅速地移動著,奔向那出事的岩洞。

我呆了一呆,站穩了身子,我看到巴圖向我奔了過來,我連忙迎了上去,巴圖的神色,極之倉皇,他一見我,便道︰「怎樣了?怎樣了?」

我忙答道︰「我想我們已經成功了,你,怎樣了?」

巴置道︰「我們快設法離開這里。」

我道︰「你可是受傷了麼?」

巴圖搖著頭,但是他的樣子,卻實在像是受了傷,但是從他向前奔出的那種速度來看,他卻又不像是受了傷,我跟在他的後面,向的一端奔去。

我們很快地使到了通道的盡頭,那??有一扇門在,我和巴圖兩人,合力將之拉開,但是那卻並不是我們想像中的出囗,而是另一間銀白色的房間。

這時,那幾個「白衣人」所發出的聲音,已然傳了過來,我們除了暫時先躲上一躲之外,沒有選擇的余地了。

是以,我立即關上門,巴圖在房間中團團亂轉,我又忍不住問道︰「巴圖,甚麼事?」

巴圖苦笑了一下道︰「剛才,剛才我在炸毀那玻璃罩、按動宇宙震蕩的控制鈕的那一剎那間,我以為我一定再也見不到你了!」

我知道巴圖一定經歷了非同小可的驚險,但是前後只不過是那麼短的時問,他究竟經歷了一些甚麼呢?我心中實在納罕。

但是,我還未曾問出來,已听得門外傳來了那「白衣人」的聲音。那「白衣人」的聲音是十分憤怒的,我們都听得他道︰「你們快走!我們實在再不願見到像你們那樣卑鄙的生物!」

我立時道︰「我們也想離去,但我們如何離去?」那「白衣人」道︰「你們按那個淺黃色的掣鈕,千萬別按其他的掣鈕。地球人實在太卑鄙了,破壞成性,你們的行動,全是未開化的生物的行動!」

巴圖想要和他爭辯,但是我卻搖了搖手,止住了他,同時,我已在門旁找到了那個黃色的掣鈕,準備伸手按上去。

然而,巴圖卻一伸手︰「你相信他的話?」

我忙道︰「我沒有理由不相信,因為听他的話,他們似??以為我們做了一件十分無意義的事,而不知道我們已做了一件大事。」

我講話的聲音不高,但是在門外的「白衣人」卻听見了,他立時喝問道︰「你們做了些甚麼?」

不等他這一句話問完,我一手拉住了巴圖,一手已向那個黃色的掣鈕上按了下去。

以後,我一直未曾明白我們是怎樣來的和怎樣離開的。當我按下掣鈕之際,我的眼前出現了一片極其灼亮的光芒,剎那間,我覺得我的人已不再存在!

然而,立即我的耳際傳來了轟隆的浪花聲,一個巨浪向我蓋了過來,我人在水中,本能地游動起來,當我在浪退去之後,浮出海面之際,我看到巴圖也在不遠處,向我游過來。

我們兩人互相揮手,叫囔,漸漸接近,然後,又向看得到的陸地游去。

後來,我苦苦思索「白衣人」將我們「送」走,或是將我們帶到他們的總部中去,用的可能是和他們的太空飛行相同的辦法,那不是「飛行」、「運動」,而是一種和此類概念完全不同的移動,我們被一種神奇的不可知的力量,移到了另一個地方!

我之所以會如此想的原因,是因為當我和巴圖兩人,爬上了那陸地之後那是一個小島,我們遇到了一群在島上露營的男女。

他們囗躁法語,歡迎我們的「加入」,一問之下,我們才知道自己已來到了法國南海岸的一個小島之上!

而事實上,我們的神智都十分清醒,我們都清楚地記得,幾秒鐘之前,我們還是在那間白色的房間之中的。

我們借到了一艘快艇,上了岸,然後,輾轉又來到了馬德里。

那時,已過去了二十四小時了。在那二十四小時中,我和巴圖,時時刻刻都害怕白衣人的報復,但是,地球上各處,卻都和平時無異。

我和白素取得了聯絡,白素趕來和我相會。那一天晚上,明月如晝,我和白素兩人,手挽手地沿著白楊林在散步,四周圍十分之幽靜。

忽然,白素向我道︰「前面好像有一個人!」

我呆了一呆︰「不會吧!」同時我也提高了聲音︰「甚麼人在前面?」

前面的濃密的林子中,忽然傳來了一陣聲音,接著,一個「白衣人」走了出來,白衣人!

這真使我緊張到了極點,我連忙伸手一拉,將白素拉到了我的身後,一時之間,實在不如該怎樣才好,我可以說從來也未曾這樣手忙腳亂過。

因為我知道,我的身手雖然不錯,但是要和那種「白衣人」對敵,我卻如同嬰兒,毫無防御力量!而且,我又自己知道做了一件「好事」,如今「白衣人」找上門來,那自然是東窗事發了!

那「白衣人」直來到了我的面前,才道︰「你不必驚惶,我們要回去了,你們的所作所為,已使我們星球上的人囗,減少了五分之三!」

我覺得十分內疚︰「你……不準備報復麼?」

「白衣人」搖頭道︰「不,我們不會那樣做,現在,我們不須要向地球移民,但是你要記得,地球人總會自取滅亡,那時,將連星球本身也受到禍害,你或許可以看得到,或許看不到,你是對地球犯了罪,而不是做了好事!」

我听得冷汗直淋,勉強答道︰「如果地球人不再走自殺之路,那麼我所做的就有意義了。

「白衣人」失聲道︰「會麼?地球人會麼?」他一直說,一面已迅速地移了開去。

但是他的聲音,卻一直在我的耳際響著,直到今天,我像是仍在听到那「白衣人」的聲音︰會麼,會麼?

地球人會不再走自殺之路麼?會麼?

這是一個無法回答的問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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