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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鈞蝦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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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金萱 -【精靈嬌妻(惡作劇之夜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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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好色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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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3-19 00:08:54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我真正的名字叫池澤京--城池的池,福澤的澤,京城的京。」她張口結舌的看著他,震驚到說不出話來。真正的名字……假名……他竟然連名字都是假的嗎?但是澤京?這就是他當初硬要她改叫他名字的原因嗎?

「我是池氏金控的總經理。」他丟出第二顆炸彈。

「什麼?」她驚愕的瞠大雙眼,只覺得腦袋一團亂,好像有些不夠用。池氏金控的總經理?他?

他繼續對她坦白,「其實過去池氏金控每月捐助給育幼院的款項是我個人的行為,只是借用了公司的名義來捐贈,幾個月前,我因私事提出辭呈離開公司,會計也就停了這筆款項的匯款。這是我的失誤,卻差點為育幼院釀禍,我覺得很抱歉。」

她用力搖頭,怎麼也沒想到過去長期贊助育幼院的大恩人竟然是他。這麼大的恩惠,這麼大的恩德,她和育幼院感激他都來不及了,他又何須說抱歉?

「所以拿製作點心做為交換贊助育幼院的條件根本就是個幌子?」她恍然大悟的問道。

「雷振堂……也就是池氏金控的那位雷副總,他開出這個條件基本上就是為了要整我,報復我辭職害他工作加重,他的怨氣很大。」

「那教董事長夫人做點心的事……」

「假的。那是私底下的條件之一,我必須進公司幫忙處理公事,即使一星期只有兩天,一天只有三小時也能做很多事。」

「你都離職了不是嗎?怎麼還能處理公事?」她不解的問。

「我姓池。」

「啊!」她整個驚醒,恍然大悟。「所以池氏金控是你家開的公司?你是少爺、繼承人?」

「我不是繼承人。」他搖頭,低垂的雙眼中閃過一絲自嘲。「繼承人是我弟弟,他才是少爺,我是養子。」

「啊。」她不由自主的輕啊了一聲。

他抬眼對她疲憊的一笑,然後說:「剩下的事我們可以明天再繼續說嗎?我覺得好累。過去一個星期,我每天平均都睡不到三小時,操勞又操心的,真的好累。」

「好。」她不知不覺心軟,柔聲應道,雖然她還有好多問題想問他,但迠他的樣子看起來真的好累,充滿紅色血絲的雙眼,明顯的黑眼圈和憔悴變瘦的容顏。

「你快回去休息,好好睡一覺,醒來之後我們再說。」

「我想睡在這裡。」

「啥?」

「我沒力氣走回宿舍,而且宿舍那裡一個星期沒人住,一定又濕又冷,我不想回那裡睡覺。讓我睡在這裡好嗎?只是睡覺而已,不會對你做什麼,精靈。」

他疲憊的求道,一頓後又將視線移到房間一角的沙發上,退而求其次的說:「不睡床上也行,我可以睡沙發。」

單瑜茜就是沒辦法硬下心來,眉頭皺了半晌最後還是妥協的點了頭,「睡吧,但是什麼也不許做,知道嗎?」

「知道。」池澤京認真的承諾,隨即站起身來,三兩下就將身上讓他覺得束縛的衣物一件件脫掉,西裝外套、背心、襯衫、西裝褲--

「喂,你幹嘛脫褲子呀?」單瑜茜閉眼叫道。

「西裝褲沒彈性,穿著睡不舒服。」他回答的理直氣壯。

她一整個無言以對,又不敢睜開眼睛。因為是冬天,他在襯衫下還穿了一件T恤式的短袖內衣在裡頭,但是下身呢?在脫去西裝褲之後,裡頭露出來的會是什麼樣的一種穿著?她完全不敢去想,也不敢去看。

床突然晃動了一下,然後往下沉,他上床來了。一陣騷動後,她感覺棉被輕輕覆蓋在她身上。

「你不把外套脫掉嗎?」他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你先去把燈關掉。」她終於想起這個可以免去她尷尬的方法。

床又晃動了一下,感覺他跳下床去,然後在安靜的房裡傳來「咱答」的一聲,燈被關掉了,他又再度回到床上。

她偷偷將眼睛睜開一小縫,看見眼前一片漆黑,這才睜開雙眼,然後動手將穿在身上的外套脫掉。

「睡吧。」他疲倦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

「嗯。」她輕應一聲,坐著又猶豫了一下,這才側身躺下。

他的手從身後伸來將她擁進他溫暖的懷抱裡,她不由自主的微僵了一下,等了一會,感覺他沒有其他動作之後這才慢慢放鬆下來,然後慢慢的、慢慢的沉睡,一夜無夢。

單瑜茜的每一天都是從鬧鐘響起開始,這一天也不例外。

鬧鈴響起的第一瞬間她就被吵醒了,只是有種全身疲憊的感覺,讓她一點也不想起床。奇怪了,她昨天有做了什麼大事嗎?怎麼今天睡醒的感覺會這麼累呢?昨晚,昨晚?

她猛然睜開雙眼,轉頭看向身側,只見身旁的男人仍然沉睡著,絲毫沒受到鬧鈴聲的影響。她伸手小心卻迅速地將放在床頭的手機抓過來,將鬧鐘關掉,房內再度恢復到靜悄悄的最高質量。

她靜靜地看著他熟睡中的臉,回想著昨晚他告訴她的一切。

我真正的名字叫池澤京。

我是池氏金控的總經理。

這實在是……真的是……該說什麼呢?戲劇化?沒錯,就是戲劇化,感覺就像一場戲一樣,非常的出人意料,但出現在他身後的卻不是光芒萬丈的背景,而是淒涼一片。

我不是繼承人。他說。我是養子。他說。所以,他才會離職,才會從台北那個熱鬧繁華的通都大邑,流浪到他們這個窮鄉僻壤的偏僻小鎮嗎?

想到當初她第一次見到他時的模樣,她只覺得一陣心痛。難怪他之前曾經問過她,被領養的就是幸運兒嗎?她真的很心疼,很心痛。

看了下手機上的時間,她擦去眼眶裡的淚水,小心翼翼的下床走進浴室洗漱,著裝,然後再悄悄出門工作,讓他安靜地繼續睡到自然醒。

十一點半左右,池澤京走進教室,引起院童們一陣歡呼大叫,紛紛離開座位撲向他,讓教室秩序頓時變得一片混亂,卻充滿了歡樂與笑聲。

接下來一個半小時,他陪孩子們一起玩樂,一起吃午餐,然後一邊回答孩子們層出不窮且千奇百怪的問題,直到午覺時間到為止。

之後她請麻雀老師和大象老師幫忙看照一下院童們,和他一起走到庭院去,在木造走廊的階梯上坐下。

今天天氣還不錯,太陽難得從雲層中探出頭來,暖暖地照著大地,為寒冬帶來一絲暖意。

「坐在這裡會冷嗎?」他問她。

單瑜茜搖頭,然後抬頭看著天空上的藍天白雲說:「今天天氣不錯,是一個星期來最好的一天。」和她的心情一樣。

「我待會兒得回台北公司一趟,你要和我一起去嗎?」一片雲飄來,遮住了從雲層中露臉的太陽。

「太突然了,我沒辦法。」她告訴他,一頓後又問:「晚上,會回來嗎?」

「嗯,不過會晚一點。」白雲飄走,太陽再度從雲層中露出燦爛的臉。

「沒關係,我等你。昨天晚上的話還沒說完,我還有很多問題想問你,你別想逃。」她說。

「我不會逃,因為我還想和你結婚,娶你做老婆,和你過一輩子。」他忽然用平靜的語氣說出讓她不平靜的話語。

她怔怔的看著他,有驚有喜。「你……你這是在向我、向我求婚嗎?」她結結巴巴,心跳一百。

「如果你覺得這樣太隨便、太沒誠意的話,那就不算是。」他深深地看著她。

「不會,不會太隨便,不會沒誠意。」

她立即用力的搖頭,就怕他會後悔將剛才所說的話收回。想和你結婚,娶你做老婆,和你過一輩子,她是在作夢嗎?他真的對她說了這樣的話?

兩人一起組織一個家庭,一個有爸爸,有媽媽,有孩子的家。她終於也能有一個家了嗎?一個真正的家。

「怎麼哭了?」他眉頭輕蹙,柔聲問道,伸手從她眼睛下緣輕輕劃過,帶走凝聚在她眼眶中的一滴淚水。

她眨了眨眼,迅速將淚意眨回眼底,他不說她都不知道自己哭了。她怎麼會哭呢?是喜極而泣嗎?像個傻瓜一樣。

「你確定嗎?我們認識至今才兩個多月而已。」她希望他想清楚,不要事後後悔。

「我很確定,只怕你不確定,因為我不是一個好人。」他語氣沉沉的說。

「你在說什麼?難道你是個罪犯?」她皺起眉頭。

他搖頭,然後對她坦白道:「我曾經為了自己的私心,做了明知道不該做的事。」

「害人的事嗎?還是犯罪的事?」她有些緊繃的問他。

「都不是。」他搖頭道。

「那就好。」她頓時鬆了一口氣。「俗話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每個人都會有私心,只要這私心不去害人、不做犯罪的事就行了。你不要把自己說得好像是個十惡不赦的壞人一樣。」她白了他一眼。

「你不知道,我……」他欲言又止。

「你什麼?」她好奇的問。

他神情複雜的看了她一會兒,最終還是搖了搖頭,說:「等我想清楚再告訴你。」

「想清楚什麼?」她不解的看著他。

他再度搖了搖頭,然後傾身親吻她一下。「我該走了,車子來了。」

她完全來不及為他突如其來的吻而臉紅,就被他說的話給轉移了注意力。「什麼車子?」她茫然疑惑的問道。

「台北公司派來的車子。」他將視線落在大門的方向。

她轉頭看去,這才發現大門外不知何時停了一輛車身打蠟打得閃閃發亮的奔馳轎車,車旁還站了一個疑似司機的人。

她眨了眨眼,不由自主的忖度,雖然他說他是養子,說繼承人不是他,但公司對待他的規格卻很高,離職了還讓他處理公事,離職了還配車給他,離職了還讓他出國洽公,離職了還派專車來接他,是因為他的工作能力嗎?她忽然覺得有些看不對。

「我走了。」他起身道。

「晚上我會等你回來。」她迅速回神,抬頭對他說。

他點頭,然後擺出嚴肅的表情交代她,「不要待在外面等,到屋裡等。」

「好。」她爽快的點頭應道,聽話順從的模樣讓他情不自禁的彎下腰,一瞬間便攫住了她的唇瓣,深深吻住她。

他這回的吻和上回的蜻蜓點水完全不同,熾熱而深情,綿長而繾綣,吻得她整個人心跳加快,頭暈目眩,渾身無力的幾乎要承受不住。

不知過了多久,他依依不捨的抬起頭,沙啞的對她說了一句,「等我回來。」便轉身離去。

接下來的半天時間,單瑜茜一直都紅著臉,不是忘不了或一直在回味與他的那個熱吻,而是他們在接吻時被麻雀老師看見了,然後一傳十傳百,所有人很快就都知道了。

之後,每個人在看見她時,不是揶揄取笑她在談戀愛,就是含蓄提醒她為人師表該注意的一些事,讓她既尷尬又害羞,想不臉紅都不行。

院長媽媽也聽到了這個傳聞,將她喚到院長室,不過問的卻不是接吻的事,而是她的感情事,因為院長媽媽也知道她曾撞見他與別的女人接吻,所以想知道她的想法與決定。

她將他的解釋照本宣科搬了出來,但因為其中還牽扯了太多未獲得解答的問題,所以她說起來也是支支吾吾、結結巴巴的,讓院長媽媽愈聽眉頭皺得愈緊。

不過還好,當池澤京才是育幼院真正的長期贊助人讓院長媽媽知道後,她臉上表情就撥雲見日的好了起來,認真的改口說有愛心的人不可能會是壞人,讓她不得不拚命的忍住笑。

其實她跟院長媽媽的想法一樣,有愛心的人不可能會是壞人,所以儘管她還有一肚子的疑問想問他,也還沒獲得解答,但她還是相信他不會是壞人,甚至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他的求婚。

晚上十點,她結束所有工作,回房洗去一身的疲憊後,坐在沙發上邊滑手機邊等他。

七點時,他曾傳LINE告訴她工作剛結束,現在要回家一趟,之後就沒有新的訊息了。

她不知道他所謂的家是父母的家,還是他自己的家。事實上,她連他在台北是和父母同住,或是有自己的房子都不知道。

想一想,她還真是挺無力的,女朋友能做到像她這種一問三不知的,全天下大概也只有她一人吧?單瑜茜自我揶揄的想。

手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讓她頓時精神一振,因為來電顯示是他。

「喂。」她興匆匆的接起電話,不料從手機那頭傳來的卻不是他的聲音。

「請問是精靈小姐嗎?」對方帶著些許的語氣問道。

「你哪位?為什麼我朋友的手機會在你手上?」她沉默了一下,既防備、疑惑又莫名其妙。

「你認識手機的主人嗎?太好了!這位先生喝得爛醉,剛被一輛出租車丟在路邊,沒人理到明天早上可能就會凍死了。你--」

「他在哪裡?」她直接打斷對方,人早已從沙發上跳起來,迅速換上長褲,穿上外套,套上布鞋,然後抓起皮包往外衝。

發生了什麼事,他為什麼會喝得爛醉如泥,被人扔在市區裡呢?她坐在出租車裡,在趕去的路上不斷地想著這個問題。

外頭下著雨,她的膝蓋隱隱作痛著。

剛才出門時,因為太過著急了,匆忙之間在大門外滑了一跤,之前沒感覺,現在膝蓋處卻痛了起來,應該是擦破皮了吧。她眉頭輕蹙的想,但很快注意力又再度被他的事給轉移了。

出租車按她給的地址抵達目的地後,她匆匆下車尋找有人聚集或有人倒地的身影,結果卻一無所獲,急得她有如熱鍋上的螞蟻。

「喂,我到了,你們在哪裡?」她拿出手機撥通他的號碼,對著電話那頭的人問道。

眼前原本漆黑的一片突然光明乍現,五顏六色的霓虹燈瞬間點亮夜空,光彩奪目,璀璨絢麗。

他出現在璀璨中,在毛毛雨裡緩慢地向她走來,臉上帶著溫柔深情的微笑,手上還抱著一大束紅玫瑰,一點醉態都沒有。

「送給你。」他停在她面前,將玫瑰花交到她手上。

單瑜茜真的非常非常努力在控制自己,但是玫瑰花束接到手中三秒之後,她還是忍不住把花舉了起來,直接朝他胸前打了過去。

一下、二下、三下,她愈打愈惱火,愈打愈委屈難過,乾脆將整把花束往他身上一砸,轉身就走。

池澤京被打得莫名其妙,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要去哪裡?

「精靈!」他急匆匆的邁開大步,追上前去。

她完全不理他,在他伸手想拉她時,還狠狠的、用力的將他甩開,讓他完全不知所措,因為他是真的不明白她為什麼生氣。

雷振堂告訴他女人都喜歡浪漫,所以才幫他策劃了今晚這個驚喜,向熟識的朋友借來這個剛裝潢好,尚未開幕的新餐廳來佈置,彌補下午他那個既沒鮮花,也沒戒指,更沒燭光晚餐的失敗求婚。

可是,誰能告訴他為什麼她的反應會是這樣?

「精靈……」他再度伸手拉她,試圖與她溝通,結果話都還沒說就被她再度甩和了手。

「走開。」她說,語音竟有著濃濃的哭腔。

他倏然一驚,哪還管得了什麼三七二十一的,直接用力將她拉到面前,只見她早已淚流滿面。

「你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問她。

「走開。」她用力掙扎。

「為什麼哭?」他著急的問。

「走開。」她依然是這句話,抽抽噎噎的模樣讓他眉頭深鎖。

頭頂上的雨好像愈下愈大,他抬頭看了下四周,只見前方霓虹燈閃爍處有間旅館,他想也不想立刻將她拉往那個方向,攬著她走進旅館大門。

把單瑜茜拉進旅館的房間之後,池澤京第一件事就是將房裡的暖氣開到最大,然後把她拉進浴室,拿起牆上的吹風機將她被雨淋濕的頭髮吹乾。

已經停止哭泣,淚水也擦乾了,不過卻板著一張全是氣悶表情的臉,連正眼也不看他一下,讓他莫名其妙,苦笑不已。

過了一會兒後,確定她頭髮已全吹乾,他將她拉回房間,然後按坐在床上,自己則拉來一張椅子,雙手盤胸的坐在她面前,好整以暇的看著她。他在等待她主動說明自己發怒的原因,她卻始終悶不吭聲,他無奈的等了半晌,最後也只能投降。

「我做錯了什麼?」他直接開口問她。

她依然不發一語。

「你不說我要怎麼改過,難道要我下次再犯一樣的過錯,再把你惹哭、惹火嗎?」他歎息的再度開口。

單瑜茜終於將視線轉向他,在進房後首度開口說話。

「如果有一天,你接到一通別人用我的手機打給你的電話,告訴你我車禍進了醫院,你匆匆忙忙趕到醫院,卻看見我站在醫院門口對你說開玩笑的,你會有什麼反應?」她冷著臉問他。

他會破口大罵,不管是一字經、二字經還是三字經全都狠狠地罵一遍。現在,他終於明白她為什麼會生氣又為什麼會哭了。

「對不起,是我想得不夠周到,我只想著要給你驚喜,卻沒想過這對你來說到底是驚還是喜,這是我的錯。」他歉然的說,眉頭緊蹙的臉上滿是自責與歉疚。

看他這樣,單瑜茜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太小題大作,反應太過分了一點?他只是想給她一個驚喜而已,結果她不僅讓他的計劃泡湯,還拿他送她的玫瑰花打他、砸他,這回還讓他坐在她面前檢討道歉,她這樣好像真的有些太過分了喔?

「算了,你以後別再拿這種會讓人擔心、著急的事開玩笑就行了,這次我大人有大量就原諒你了,下不為例。」她替自己找了個台階下。

「下不為例。」他認真的向她點頭保證。

她扯唇給了他一個微笑,想了想,最後還是忍不住開口向他道歉,「對不起,我的反應好像太大了一點,可是我真的很擔心,出門的時候因為太著急了還跌了一跤。

「你跌倒了?有沒有哪裡受傷?」他大驚失色的問道。

「不知道,膝蓋有點痛。」

「我看看。」他立刻低頭想捲起她的褲管來查看,卻發現她穿著牛仔褲,褲管根本捲不起來。

她也發現了這點,開口對他說:「應該沒什麼事,我回去再看,有受傷應該也只是擦破皮而已,擦個小護士軟膏就行了。」

「把褲子脫掉。」他倏然說道。

「啊?」她愣了一下急忙搖頭,「不用了,我真的沒事,只有一點點痛而已。」

「把褲子脫掉,你不脫的話,我幫你脫。」他凝視著她。

「澤京……」她為難的看著他,正在想該如何讓他放棄時,他卻直接伸手朝她腰部探了過來,嚇得她趕緊投降,「我脫!我自己脫!」

他聞言將手收了回去,好整以暇的站在床邊看著她,等著。

「你可不可以轉過身去?」她帶著一臉無奈的表情,伸手在空中比畫了一下。

他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後,轉身背對她。房裡的暖氣發威,單瑜茜早覺得有些熱了,她先將外套脫掉才動手脫掉牛仔褲,再拉來床上的被子蓋住自己的上半身,只留受傷的那隻腳露在棉被外。

「好了。」她對他說。

他立刻轉過身來,一眼就看見她膝蓋上的傷口,眉頭隨即緊緊地皺了起來。

他蹲下身來仔細查看她的傷處,果然擦破皮了,又紅又腫還泛著血絲,雖然不是很嚴重,但在她白皙肌膚的襯托下還是有些怵目驚心。

「我去櫃檯借急救箱。」他倏然起身。

「不用啦,我自己有急救包,你幫我把皮包拿過來。」她趕緊阻止他道。

他看了她一眼,將被丟在沙發上的皮包拿給她,只見她低頭翻找了一下,便拿出一個碎花小包,拉鏈一打開,裡頭還真的是什麼優碘啊,小護士軟膏、0K蹦、紗布、剪刀、BM透氣膠帶等應有盡有。

「你出門都帶著這個?」他好奇的問,伸手接過她手上的急救包幫她處理傷口。

「習慣了,帶小朋友到戶外一定會用到。」她無奈的說,又覺得有些好笑的補充,「他們總是有辦法在身上弄出個傷口來,不是這個就是那個。」

想到育幼院裡活潑又頑皮的孩子們,池澤京也忍不住露出一抹笑意。他低著頭,小心翼翼地為她膝蓋上的傷口上藥,然後冷不防的說:「精靈,小時候我和你住在同一間育幼院。」
信者恆信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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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什麼?」單瑜茜整個驚住,她意外又難以置信的看著他,問道:「你剛才說什麼?」

他先將手上的藥收起來放好,這才抬頭看向她,「小時候我和你住在同一間育幼院,也就是天使育幼院在苗栗未搬家前的那間,我在那裡住了兩年。」

她張口結舌的看著他,因為太驚訝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麼。雖然他說過他是養子,但她從沒想過他是從育幼院這類地方被領養的,更沒想過他小時候竟和自己住「你……」

「記得我跟你說過我小時候有個外號叫鯨魚嗎?」

見她點頭--他繼續說:「我叫鯨魚,而你叫鱔魚,因為都是魚,所以小時候你總是喜歡跟在我後面,一天到晚都黏著我。」

「啊?」她驚訝的看著他,完全不記得他所說的這段往事。

「那時候你只有六歲,我十一歲,我們相處了一年之後,我才被現在的父母領養。」

他看著她,神情忽然變得有些沉重掙扎,接著他猛然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一股作氣的對她說:「我搶走了你被領養的機會,當年如果不是我從中作梗,那時被領養的人會是你。」

「什麼?」她愕然問道,臉上沒有震驚只有茫然。

池澤京再度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吐出,就像是想將積壓在心底多年的愧疚與自責全數吐盡般,「那年我在無意間聽到院裡的老師私下討論有對夫妻想收養孩子,聽說對方家裡環境很好,想收養的孩子不限男女,也沒有年齡限制,不過即使如此,不管是院長或老師們都覺得你百分之百會雀屏中選,如果沒有意外的話。」

「從老師的對話中,我知道那對夫妻哪天會來,所以那天我看準時間和你玩起捉迷藏,讓你躲得不見人影,使自己成功得到那次收養的機會。我很卑鄙吧?」他自嘲的扯了下唇瓣。

「不對,你好聰明。」她有些歎為觀止的搖頭糾正他。

「你不生氣嗎?」他愕然的看著她,她的反應完全不在他的預料中,太事不關己了。

「我為什麼要生氣?」她以一臉莫名其妙的表情反問他。「我完全不記得這件事,一點印象都沒有,不過倒是記得其他幾次差點被收養的事。」

「其他幾次?」他錯愕的看著她。

她笑著點了點頭。「我小時候好像特別惹人愛,每次有收養人蒞臨育幼院想收養小孩,我總是會被挑中。」

「那你怎麼還會在育幼院長大?」他不解的問道。

「因為我不想離開育幼院,每次被挑到我都會又哭又鬧的說不要,讓院長媽媽頭疼不已。所以,你剛才說搶走我被領養的機會根本就是無稽之談。」她笑著說。

「你在安慰我?」

「我說的都是實話,不信你可以去問院長媽媽。」她發誓。

「彌為什麼不想被領養,你不是說被領養的都是幸運兒?」他實在不解。

「小時候不懂事,以為一直待在育幼院爸爸媽媽就不會找不到我,遲早有一天會來接我回家。」她摸了摸鼻子,有點不好意思的說。

他聞言傻住,無言以對的看著她。

「我也沒想過自己小時候會這麼傻。」她乾笑道。「不過俗話說的好,傻人有傻福,雖然我一直讓院長媽媽很頭痛,但她卻把我當親生女兒般疼愛,感覺我就像被院長媽媽收養了一樣,也算有人收養啦,哈哈哈……」她樂觀開朗的笑道。

「你讓我無話可說。」

「那就什麼都別說。」她朝他咧嘴一笑,突然想到了什麼,「你今天下午跟我說你不是一個好人,指的不會就是這件事吧?」

他陡然靜了下來,表情又再度恢復到之前心事重重的沉重神情,讓四周的空氣都跟著凝滯了起來。

「我的親生父母是一對煙毒犯,不僅自己吸毒還販毒。我十歲那年,他們被捕入獄,我則被送進了育幼院。」他緩慢地開口。

她沒有打岔,只是安靜地聽他說。

「聽說我和那個男人長得很像,但我一點也不希望自己像他,因為在我的印象中,他從未當過一天的好父親,相反的,我的母親卻是一個好媽媽,雖然同樣也吸毒,卻沒有打過我、餓過我,對我始終呵護備至,所以在她出獄尋線跑來找到我之後,我一直都與她保持連繫,從未斷過。」

「她是個可憐的女人,因為愛錯一個男人而毀了自己的一生。但我卻無法同情她,因為明知道愛錯卻不離開,還傻得陪那男人一起染毒,簡直愚不可及。」

他說得有些激動,隨即又深深歎了一口氣,「可是她再愚蠹還是我的母親。」房裡因他停頓下來而變得更加安靜。

過了一會兒,他才又再度開口,「她從沒打算要接我離開,因為她知道讓我跟著養父母生活要比跟著她好。待在池家,她的兒子可以衣食無缺,可以有良好安定的生活與學習環境,可以不需要再過那種為了躲避警察或債主而四處流離失所、朝不保夕的生活。所以她淚流滿面的抱抱我、親親我,交代我一定要聽現在爸爸媽媽的話,要做個聽話懂事的好孩子之後就跑著離開了,之後則是不定期的會偷跑到學校來看我,每次要離開時總是泣不成聲。」

「和她有聯絡的事,我從沒有告訴養父母,因為我怕他們會把我送還給她,因為我怕他們會把我送還給她,因為原本為了不孕才領養我的他們意外懷孕之後,已經有了自己親生的孩子。」

他又再度停了下來,過了好一會才沉沉的說:「因為害怕被送走,我一直努力學習,一直做個聽話的好孩子,從不犯錯,考試也永遠拿第一,每天都過著如履薄冰的生活。」

單瑜茜聽了心情很沉重,無法想像他所說的成長過程。從不犯錯,考試永遠拿第一?這是什麼樣的生活?

「我的養父母一直都對我很好,從不曾責罵過我或是對我大聲啦,連這次我一聲不響的丟下辭職信,音訊全無的離家出走了好幾個月再回去,他們也沒有任何的責備。一般的父母會是這個樣子嗎?到底我不是他們親生的,總還是有差。」他說著竟自嘲的笑了笑。

她皺緊眉頭。

「其實他們從沒苛待我,反倒是我恩將仇報,狼子野心。」他在笑,感覺卻似在哭。

「你做了什麼?」她輕聲問道。

「進公司坐上總經理的位置企圖掌控謀奪池家產業,卻慫恿池家真正的繼承人去玩音樂組樂團,讓他完全脫離學習經營企業的正軌。你說這是不是養虎為患?」他笑問她。

「總經理的位置是你自己要求來的嗎?」她問他,不等他回答又問:「如果你真心想要掌控、謀奪池家產業,為什麼你還要職辭,還要離開呢?」

他看著她,神情忽然變得有些恍惚,喃喃地答道:「因為她死了。」

「誰?」她怔然的問。

「那個女人。」

單瑜茜的心突然像要跳不動一樣難過,鼻頭酸澀,眼眶發熱。那個女人指的是他生母,她知道,那個即使再愚蠢也用她的方式在愛他、關心他,讓他拋棄不了的親生母親。

「她……怎麼會?」

「注射毒品,針頭染病,折磨了好幾年,走了也好。」他垂下眼,沙啞的說。

「你一直在照顧她?」

「她只有我。」他的聲音沙啞得幾乎要讓人聽不清楚他在說什麼。

單瑜茜再也遏制不住的跳下床,哭著伸手緊緊擁住他,幫他哭。他不哭,他哭不出來,她幫他哭,幫他難過,幫他發洩。

嗚……嗚嗚……她真的好難過,心好痛,為他。

池澤京伸手緊緊回摟住她,將臉埋進她肩頸處的頭髮裡,安安靜靜的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但是她慢慢感覺到肩膀處傳來一陣濕意,範圍愈擴愈大。

她當作不知道,只是靜靜地陪著他,靜靜地陪著他哭。

早上醒來,單瑜茜只覺得雙眼腫賬酸澀,有種張不開的感覺,然後還有一種全身酸痛的不適。

她的腦袋好似突然空白了一秒鐘,又似一分鐘或十分鐘,然後,她猛地抬頭,掀開被子查看自己的模樣,赤、身、裸、體……

「醒了?」

身邊忽然傳來他的聲音,讓她頓時渾身僵直,然後機械式地、慢慢地轉過頭去看他。

「早安。」他靠上前給她一個早安吻,然後失笑問道:「怎麼呆呆的?」

她能不呆嗎?單瑜茜呆呆的想。

她醒來感覺全身酸痛,才慢慢想起昨晚的事,還在懷疑是不是一場夢而低頭確認自己的狀況,剛對眼前所看到的裸身傻眼,一口氣還沒喘過來又被他的聲音嚇到,接著他又性感迷人的活像廣告明星般傾過身來給她一個吻……這所有的一切對她而言都是生平第一次的經歷。

這對她這個以前從未交過男朋友、從未外宿過,從未和一個男人發生親密關係,又一起裸睡到天亮,從未一醒來就被男人親吻且單純、乖巧的她而言,能不震驚到呆滯嗎?她完全是被自己的連續破記錄給震呆的呀。

「糟了!」她倏然驚叫,想起自己的責任與工作。「現在幾點了,孩子們要上學--」

「別緊張,我打過電話給院長了,而且就算你現在趕回去也太晚,該去學校的孩子們都到學校了,該起床的也都起床了。」他將著急的她拉回床上。

「現在幾點?」她愕然問道。

「快九點了。」

「什麼?!」她整個被嚇到,「怎麼會這麼晚了?鬧鐘怎會……」

她猛然一頓,陡然想起他剛才說的那句話,「你打電話給院長媽媽了?」

「嗯。」

「什麼時候?你跟院長媽媽說了什麼?」她急忙問道。

「你鬧鐘響的時候,跟她說你和我人在外頭,今天有事要請假一天。」

「院長媽媽怎麼說?」她緊張的問。

「她說你呢?我說在睡覺。」

「你怎麼可以這樣回答?!」她難以置信的叫道。

「因為她要和你說話,我只能老實回答。」

她張口結舌的看著他,瞬間無言以對。接著她將棉被拉上來蓋住整張臉,在裡頭悶聲呻吟,「我待會兒回去要怎麼面對院長媽媽,要怎麼面對大家呀?」

「什麼怎樣面對?」他將棉被從她臉上拉開,好笑的問她。

她沒好氣的白他一眼,嬌嗔道:「還不是你害的,昨天你在庭院親我的事被麻雀老師看到了,然後大家都知道我們在談戀愛,結果我昨晚又外宿,今天又請假,大家會怎麼想?你說!」

「想我們正在熱戀中?」他眉頭輕佻。

「想我原來是一個這麼隨便的女人,才和你談戀愛而已,馬上就跟你外宿。」

他倏然皸起眉頭,臉上再也看不出任何輕鬆調笑的神情,只剩下嚴肅。「今天回去後我會向院長說我們要結婚的事,快將結婚的日子定下來。」

「這會不會太快了?」她怔愣了一下,猶豫的對他說。他們從認識到交往也不過幾個月的時間,雖然兩人已經私定終生,但那和真的結婚步入禮堂還是旮所萆別的,而且:「我連你家都沒去過,連你的親人或朋友也都沒見過,一個都不認識……」

「今天就去,我介紹我父母和弟弟給你認識。」他當機立斷的說。

「啊?這會不會太突然了,而且我什麼都沒準備……」她頓時緊張心慌了起來。

「你要準備什麼?」他反問她。

她愣了一下,想,沒錯,自己要準備什麼?「我的穿著,至少不能穿牛仔褲去吧?」

「這是小事,待會兒去百貨公司買一套適合的衣服換上就行了。」

她頓時無言以對,因為這的確是解決問題的好辦法,況且就算讓她回育幼院換衣服好了,她的衣廚裡也找不到任何一套稍微正式一點的衣服,大多是毛衣、棉衫、牛仔褲、棉裙之類的。想到這兒,她不禁更加擔憂,因為她現在才意識到他們倆好像屬於不同世界的人。

「澤京,你覺得你爸媽會喜歡我嗎?我什麼都沒有,沒有家世背景,沒有學歷,沒有長相,甚至連最基本的嫁妝可能都拿不出來。你覺得他們會接受我嗎?」她擔憂的說。

「你說這做什麼?只要我喜歡你、我接受你就夠了。他們喜不喜歡、接不接受根本無關緊要,也改變不了我的決定,畢竟要和你一起生活共度一生的人是我,不是他們。」他蹙眉道。

「你不能這樣說,雖然他們和你沒有任何血緣關係,但畢竟還是你的父母和家人,而且我說真的,昨晚聽說你的親生母親病了很多年都是你在照顧之後,我就一直有種奇怪的感覺。」她猶豫的對他說。

「什麼奇怪的感覺?」他問她。

「感覺他們不可能不知道你和你的親生母親始終保持聯絡。」他呆若木雞的看著她,表情驚震,好像被她這個想法給嚇到了一樣。

「他們不可能會知道!」他直覺反應道。

「為什麼不可能?如果只是偶爾聯絡一次還好,但你們是長期聯絡,而且你母親後來還生病了好幾年,你不可能只出錢用遙控的方式請人照顧她,一定會常去看她、陪她對不對?這樣你又怎能確定你的養父母始終不知情?」她反問他。

「他們沒有任何表示,還放心將公司交給我打理。」

「他們為什麼要不放心?你是他們的兒子。」

「不是親生的。」

「如果他們始終把你當成親生的看待呢?」

「不可能!」他直截了當的反駁,表情不自覺的染上一抹疏離。

「為什麼?」

「他們自己有親生兒子。」

「有了親生兒子就不能將收養的孩子也當親生子女一樣疼愛嗎?他們可曾對你不公平、冷落或故意排斥過你?」

「沒有,但是他們也從未像對待小齊那樣打過我,罵過我。」

對他們而言,他就像是外人而不是家人,不像是他們的兒子,這一點真的讓他無法釋懷。

「你從不犯錯,考試又永遠拿第一,他們就算想打你罵你也找不到理由啊。」她為他們解釋。

「這次我不負責任的拋下工作離家出走,一走就是好幾個月,連一通電話都沒有,這還不足以構成他們生氣的理由嗎?」他不禁有些生氣起來。

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後緩慢地對他說:「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他們一直都知道你和親生母親有聯絡,知道她生病過世的事,知道你心痛難抑,知道你需要時間獨自舔拭傷口,他們還會對你的離家出走生氣,開口責罵你不告而別的舉動嗎?」

池澤京震驚的看著她,血色一點一滴的從臉上退去,轉眼只留下蒼白一片。

他忽然想起父親在公司看到他時對他說的第一句話。

瘦了一點,這陣子都沒有好好的吃飯嗎?

而當他事後打電話給媽媽時,媽媽也是不斷在電話中提醒他,告訴他一定要按時吃飯。

他們都沒問他離家出走的原因,只關心他的身體狀況,是因為早已知道原因才沒問,才只擔心他會不會傷心過度而忘了要吃飯,身子會受不了嗎?

眼眶突然傳來灼熱感,他的視線慢慢變得模糊,只聽見單瑜茜柔聲說道:「我覺得你應該要好好的和他們談一談。」

接著耳邊便傳來她起身下床,走進浴室洗漱的聲音。

他無力的仰躺在床上,閉上眼睛讓淚水滑落,心情卻極度惡劣,難道爸媽真的全都知道?難道他們真的一直都將他視為己出,不停包容他、愛他、疼他?

他心亂如麻,既期待又怕受傷害。

情況有點好笑,明明她才是要見公婆的那個醜媳婦,怎麼他看起來卻比她還要緊張不安呀?

「澤京,你還好吧?」

單瑜茜開口問身旁的未婚夫,他們都已經到達目的地,他的車子也已經熄火至少十分鐘了,結果他卻坐在駕駛座上一動也不動的,好像沒打算下車的樣子。

「如果你覺得今天不適合,我們改天再來也行。」她輕聲說。

「我只是有點緊張。」他深吸一口氣後,轉頭告訴她。

「要見公婆的醜媳婦是我,你緊張什麼?」她好笑的問他,其實心裡比誰都明白他在不安、緊張、擔心些什麼。

「放心,就算他們不喜歡我、不滿意我,我也不會和你分手的。就像你說的,只要你喜歡我、接受我就夠了,要和我一起生活共度一生的人是你,不是他們。」

她用輕鬆的語氣對他說道,說完還有些臉紅的傾身主動親吻他一下。

他的手突然壓在她腦後,讓原本只是蜻蜓點水的一吻瞬間加重加深,結果最後主動的被被動的吻得氣喘吁吁,整個人癱軟無力。

她被他拉下車帶進屋裡時,氣息還有些不穩,雙腳仍有些無力,紅腫的嘴唇讓人一見就知道他們倆剛才在車上幹了什麼事。然而最羞人的是她原本毫無所覺,但拜他那個活潑過頭又口無遮攔的弟弟所賜,讓她這頓醜媳婦見公婆的晚餐是吃得臉紅到不行,但也因此完全忘了緊張就是了。

暫時撇開那個自來熟的頑皮小弟不提,池家父母完全就是一對嚴父慈母,只不過嚴父的形象應該與其工作職位有關,一整個就是領導者的氣勢,連頑皮小弟在他面前都不得不正襟危坐了起來。

不過單瑜茜有發現,池父在面對池母時,嚴肅的表情總是會緩和許多,取而代之的全是專注、呵護與溫柔。

五十餘歲,結婚超過三十載的夫妻,還能讓人感覺到他們相愛,真的很讓人羨慕和感動,也因此更加堅定了她的想法,相信這麼有愛的一對夫妻對待養子和親生兒子絕對不會厚此薄彼。

「你們繼續聊,我先去洗個澡。」池父起身道,因為現在聊的做甜點話題他一點也插不上嘴,而且有聽沒有懂。

「你洗好的時候叫我一聲,我幫你貼藥布。」池母柔聲說道。

池父點點頭,轉身回房。

「媽,爸怎麼了?為什麼要貼藥布?」父親離開後,池澤京忍不住開口問母親。

「前兩天不小心拉到筋。」

「沒去給醫生看?」池澤京不由得蹙緊眉頭。

「看了,藥布就是醫生給的。」

「很嚴重嗎?」

「有吃藥又有貼藥布雙管齊下,我看他今天的情況就比昨天好多了,你不用擔心,沒事。」池母微笑道。「我們剛聊到哪兒了,瑜茜?」

「司康餅。」她趕緊答道,然後將話題導回池澤京教她做甜點時所發生的種種趣事,氣氛始終愉快又融洽。

不知過了多久,池父輕喚:「老婆來一下」的聲音從主臥房那邊傳來,池母歉然的說了一聲:「我過去一下」,便起身朝臥室的方向走去,回房幫丈夫貼藥布。

「我去看一下。」池澤京靜默了一會兒,終於還是忍不住起身。

單瑜茜對他微笑點頭。雖然他覺得養父母沒將他當親兒子看待,但他卻依然對他們充滿了關心,她喜歡這樣的他,真的很喜歡。

敲了敲門,池澤京開門走進父母的房間,只見父親正趴在床上,上衣整個掀到肩頭,而母親則站在床邊幫他將藥布貼在肩背上。他們倆在聽見敲門聲後,同時轉頭向他看了過來。

「你怎麼跑到這兒來,不在客廳陪瑜茜?」池母率先開口。

「過來看看。爸,你還好嗎?」他問父親。

「沒什麼大不了的,過兩天就好了。」池父動作利落的從床上爬了起來,卻不小心拉扯到痛處而忍不住「嘶」了一聲。

「你看看你,逞什麼強呀?」池母叨唸一聲,急忙伸手去扶他,不過動作再快也不比年輕力壯的兒子快。

「爸,你沒事吧?」池澤京難掩擔心。

「不是說了沒什麼大不了的嗎?」池父揮了揮手,不過這回動作明顯小心許多。

「你快回客廳去陪你女朋友,這個女生看起來很純樸、很可愛,是個好女孩,我和你媽媽都很喜歡,你要好好的對待人家。」他認真而嚴肅的交代。

「最好能夠早點結婚,早點生個孩子,你年紀也不小了,是到了可以當爸爸的時候了。」池母在一旁笑著補充,「孩子生下來媽媽可以幫你帶。」

池澤京目不轉睛的看著父母,感覺他們對待他的態度和方式十多年來沒有改變,但是為什麼以前他會覺得他們把他當外人,沒把他當真正的兒子看待,而今卻可以感受到他們對他有著多到幾乎要溢出來的關心與愛呢?

難道一切都是因為他的不安感所導致的誤會嗎?

「爸,媽,你們為什麼從來都不打我也不罵我?」一股迫切想得到答案的衝動讓他衝口問道。

「你這孩子是怎麼了,怎麼會突然說這麼奇怪的話?你又沒做錯事,爸媽為什麼要打你、罵你?」池母失笑反問。

「這次我不負責任的把公司丟下,離家出走後連一通電話都沒有打回家,這樣還是沒有做錯事嗎?」他再問,眼神緊盯著父親與母親。

房間裡安靜了一會兒,池母才上前一步,伸手碰了碰他的臉,歉然的說:「我們都知道你很難過。你生母的事我們覺得很遺憾,沒能幫上忙,對不起。」

他們知道,他們真的知道……池澤京完全無法遏制淚水湧出,瞬間模糊了他的視線。

一直以來,他都覺得有個無形的罩子將他整個人罩住,讓他無法自由自在的呼吸,感覺無時無刻都被人監視著,但是這一刻他覺得那個罩子消失不見了,他自由了,這種感覺讓他喜極而泣,淚流不止。

池母倏然將他擁進懷裡,將他當成三歲孩童般不斷輕拍安撫著。

他將額頭抵在媽媽的肩膀上,心想著,原來媽媽的懷抱是這麼溫暖,原來爸媽都愛他,原來他一直都很幸福,好幸福,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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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3-19 00:09:25 |只看該作者
尾聲

一年一度的萬聖節轉眼又快要到了,信林商店的黃老闆每到這時節總會打電話到批發商那裡多訂點貨,今年當然也不例外。

坐在櫃檯內,他拿出去年和前年的記賬本,翻看當時進貨數量與事後的庫存數,思考著今年這些應景的商品得進多少數量比較合適。

「歡迎光臨。」自動門發出迎客的聲響,代表有客上門。

他抬起頭,看見一張熟悉的笑臉。

「精靈老師,你來得正好,我正在煩惱萬聖節的進貨呢,天使育幼院可是我的主要客戶,你來給我點意見。」他朝她招手道。

「黃大叔,對不起,今年育幼院萬聖節不辦Party.」單瑜茜有些歉然的說。

「為什麼不辦?」黃老闆驚愕的問道。

「因為這個。」雖然有點歉疚還有些不好意思,單瑜茜仍舊將手上的帖子拿出來遞給他。

「這是?」

「我的喜帖,日子選在萬聖節那一天,地點就在天使育幼院的庭院裡。」她羞答答的說。

「哈哈哈,恭喜、恭喜,原來是這麼一回事。」黃老闆放聲笑道,然後保證的說:「我一定會去參加的,畢竟你和那個流浪漢小子可是在我這裡認識的,我這個媒人怎能不到場呢?你說對不對?」

單瑜茜笑著點頭,怎麼也沒想到當初一時的心軟會為自己覓得良緣。

站在櫃檯前,她和黃大叔聊了一會兒之後便告辭離開,因為她還有好幾處要逐一去送喜帖呢,烘培用品店的鄭老闆那裡,超市的張經理那裡,還有市場幾個熟識的婆婆、媽媽、大哥、大姊們,這些人都是見證她和澤京從相識、相知、相戀到相惜、相愛的好人們,所以她和澤京兩人都希望他們也能來參加他們倆的婚禮,見證他們的幸福。

忙忙忙,終於來到萬聖節,也就是他們倆結婚的那一天,整個天使育幼院都籠罩在一片喜氣之中。

育幼院的圍牆上綁了好多粉紅色與白色的心型氣球,大門上則用同樣的氣球製作了一個充滿喜氣的拱門迎賓入門。

這完全是一場別開生面的結婚典禮,因為它在育幼院裡的庭院舉行,更因為它整整請了三十四個花童,大大小小、男男女女把整個會場弄得熱熱鬧鬧。

除此之外,新郎的弟弟還帶了一組樂團來,團員們一個個都穿著正式的白西裝,安分的坐在為他們搭建的舞台上演奏著國內或國外的知名情歌,一首接著一首的在那乖。

沒辦法,這可是關係到他們的主唱兼吉他手,外加作詞作曲的團長池澤齊未來是否能繼續玩音樂,他們不裝都不行。

笑聲、音樂聲、聊天聲,偶爾還可以從圍牆外聽到汽車的喇叭聲充滿整個婚禮會場。

說真的,情況有點混亂,但是卻沒有人在意,因為新郎新娘都笑得很開心,賓客們也一個個被這群狀況不斷的孩子們逗得樂不可支、笑不可抑,現場每個人都充滿了笑容。

在不絕於耳的笑聲、音樂聲與掌聲中,新郎與新娘兩人在深情的對望一眼之後,十指交握走過紅地毯,來到牧師面前。

結婚進行曲的音樂聲暫停,笑聲與掌聲也停了下來,現場頓時變得靜謐而隆重。

「各位來賓,我們今天聚在這裡……」牧師的聲音透過麥克風緩慢響起,隨著涼爽宜人的秋風輕揚,在這楓紅片片的美麗季節留下了最美麗的幸福見證。

結婚快樂。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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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3-19 00:09:48 |只看該作者
後記:惡作劇

惡作劇啊惡作劇,說真的,萱這個人實在是太正派了,對惡作劇的看法就是皺眉、皺眉再皺眉,你個人或許覺得這個惡作劇很好玩,但被惡作劇的人可一點都不覺得,所以將心比心一下,沒事還是少惡作劇為妙,否則哪天若是輪到你被惡作劇了,到時候不是死,也是屎了,因為有仇報仇,有怨報怨者眾啊,這就叫做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

惡作劇無傷大雅嗎?

有些人會說:當然嘍,就像在飲料裡加點料給別人喝,反正又死不了人。

嗯,沒錯沒錯,加點口水、加點尿,加點泥巴,再加條蚯蚓也行,反正死不了人嘛。哈哈哈,就不信噁心不死你,反正無傷大雅嘛,你說是不是?

《精靈嬌妻》中,咱們男主角沒事來個無傷大雅的惡作劇電話,讓人通知女主角他醉倒在路邊,天寒地凍的恐失溫。雖然目的是為了讓女主角趕來,給她一個驚喜,但他完全沒想過咱們女主角接到電話後會有多擔心、多著急,如果在匆忙趕去的途中發生意外的話又該如何?

所以之後他被打成一個大豬頭完全就是活該,自作自受,不值得同情。

當然,惡作劇的結果不見得全是壞的,也有可能是好的,例如大家耳熟能詳的偶像劇「惡作劇之吻」,那惡作劇的結果就是一整個粉紅色,讓人喜愛的不得了?

不過很抱歉,容萱在這裡拿根大槌子把你打醒,那是演戲好嗎?現實裡沒這麼好康的事啦,哈哈哈?

總之,惡作劇之風不可長,這就是萱對惡作劇的看法啦。

咱們下本書再見,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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