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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鈞蝦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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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小夜子 -【幽靈夫人(四將門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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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好色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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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4-24 00:03:19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一早,莫天就來到岳府,想找岳中。沒想到在大門口就被門房擋下來,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以前他來岳府既不需要通報也不用別人帶路,就像回自己家一樣。

  「少爺特別交代,不見莫少爺。」

  「有沒有說為什麼?」

  門房並不清楚,只知道岳中今早回來交代了這件事。

  莫天站在岳府的大門前,既奇怪又疑惑,還有一絲不悅。

  難道岳中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但這又不太可能。還是岳中還在介意凌玄給他難看的事,遷怒到他身上?

  莫天想想覺得還滿有可能的。岳中為人身段向來端得極高,還沒有被人這麼不給面子的對待過。看來,只有等明天他氣消了再來吧。

  莫天什麼都不知道,就這麼粗心大意的轉身欲走。

  小雀兒在岳府附近躲著,神情焦急,一看到莫天馬上跑上去拉住他,「囉唆鬼,不好了,少爺不見了!」

  「妳說岳中不見了?」

  「不是岳少爺,是凌少爺!」小雀兒白了莫天一眼:心想這個囉唆鬼還是又煩又囉唆,他給小雀兒的第一印象實在太差了。

  「怎麼回事?」一聽凌玄不見了,這可非同小可,莫天趕緊追問。

  「我今天醒來,發現少爺留了一張字條,人卻不見了。」小雀兒把字條遞給莫天,莫天接過字條,上面寫著--

  此去療傷避風頭,勿念。

  「療傷?她又受傷了?受了什麼傷?嚴重嗎?」莫天抓著小雀兒急問。

  一提到這個,小雀兒真不知道該怎麼答,心裡好自責,眼眶一紅,豆大的眼淚掉下來。「都是我的錯!」

  小雀兒的表情讓莫天心感不妙,原本他還以為凌玄可能又像以往一樣,受了跌倒之類的傷,看來顯然不只如此。

  莫天抓著小雀兒的衣領,「到底怎麼回事?妳說清楚!要不然我……」

  「我說、我說!」小雀兒被他可怕的表情嚇一跳,想起以前在食館被他欺負的事,哪敢不說!可是,她又不敢說得太詳細,只是模模糊糊提到岳中前天晚上來到凌玄的新居,兩個人在屋裡談了很久,然後岳中就走了。

  「妳是說岳中他都知道了?」莫天一個拍掌,終於明白岳中為什麼拒絕見他。「岳中傷害她了?」

  「都怪我……」小雀兒不敢看他的眼睛,抽抽噎噎的道:「要不是我跑去告訴岳少爺,自以為可以撮合他們,也不會發生那種事……」

  「發生什麼事?」莫天緊抓著小雀兒,小雀兒卻不再說了。

  他的心涼了半截,岳中跟凌玄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而且是小雀兒不敢提的事,他要找岳中問個清楚!

  莫天再也顧不得門房的攔阻,直闖岳府。

  小雀兒跟在後頭對著莫天的背影大喊:「喂!你不幫我找少爺啊?」

    ***

  岳中獨自一人在留月軒,一直坐在凌玄過往居住的房間裡沉思著。這裡空空洞洞,她只在房間的中央留下一隻箱子,以及那本家傳的手稿。

  原來手稿真是她拿走的。岳中翻動著手稿,心裡卻在想像凌玄是如何在半夜裡,一個人喬裝為婢女,通過家僕的盤問而拿到這本手稿。

  她又是以怎麼樣的心情在讀它呢?

  對於她的一切一切,他全然不知,而那晚在船上的指責,原來正是她心中對他責備。

  放下手稿,打開箱子,一條繡上「岳」字的手帕吸引了他的注意。

  這不是那天他送月例來,包在銀票上的帕子嗎?他檢視箱子,居然是成迭的銀票!算一算數目,差不多是這六年來的總和。

  也就是說,這六年來凌玄沒有欠他一分一毫,他這個做丈夫的是徹徹底底的有名無實,他居然還大言不慚的對凌玄說她是他的妻子!

  岳中狠狠捏著這些銀票,恨不得此刻把它們都撕碎。

  「你對她做了什麼?」莫天突然出現在岳中身旁,語氣十分嚴峻。

  岳中慢慢把手中的銀票放入銀箱中,緩緩的說:「我說過不見你。」

  「她失蹤了,留下字條說要去療傷避風頭。」莫天把字條放在岳中眼前,「難道你真的傷害她?」

  岳中先是詫異,繼而自嘲:「我是一個失敗的丈夫,是不?」

  「你……」

  「你不是有話要親口告訴我嗎?」岳中淡淡的問,「說完你就可以走了。」

  莫天登時明白,那天晚上他輿凌玄在留月軒的讓話岳中也聽見了,並且目睹了一切。

  「我愛上你的妻子,我決定要跟她在一起。」

  「我不認為你真的愛她,那只是你的劣根性在作祟。」

  「我的劣根性?」

  「你先是愛上你二娘,現在又愛上我的妻子,以前我以為你只是年少衝動,現在才發現那是你的嗜好!」

  岳中字字譏諷,莫天也不甘示弱,「哪裡,你太客氣了!我怎麼比得上你,滿口的尊重包容,其實自己不愛、不珍惜卻也不准別人去愛,你的包容也不過是自認為高人一等的施捨!」

  岳中感到陣陣心痛,因為莫天說的沒錯,他總是在理上站得住腳,在情上卻不堪一擊。

  「那晚在船上你曾經說過,只要你的夫人決定走,你就會讓她走。」莫天語氣轉為平和,「自己說過的話不能食言。」

  「我所指的是梅姬。」

  「梅姬是你的夫人,凌玄難道不是嗎?」

  「哼!虧你還記得她們都是我的夫人!」岳中怒極反笑。「那麼無論我對她做過什麼,你還是依然愛她嗎?」

  莫天聽了全身一緊,岳中是在暗示那晚他對凌玄做了什麼嗎?那麼她所謂的療傷就絕不是一件小事了。

  莫天好恨自己,要不是他莫名其妙的鬼堅持,他就能夠保護他的玄弟;他明明知道她是女人,還放她孤身一個人在外。

  他一記重拳揍在岳中的下顎,發出巨大的聲響,然後堅定地回答道:「我依然愛!」

  岳中擦去嘴角的血,也不甘示弱地回敬一拳。「那你就去吧!」

  岳中的這一拳其實包含著允諾的意思,因為他聽到了滿意的答案,也因為他不容許自己再繼續自私的佔有凌玄。

  君子有成人之美,他雖然觀念不像莫天這般開放,這道理卻是懂得的。

  莫天其實也懂他的意思,卻無法說出一個謝字。岳中這樣傷害凌玄實在讓他太憤怒了!

  「其實你也喜歡她,是不是?」臨走前,背對著岳中,莫天終於還是問了。

  「這已經不重要了,不是嗎?」岳中閉上雙眼,「難道因為這樣你就會放棄?」

  「不會。」莫天老實回答。

  「那你還在這裡囉唆什麼!」岳中森然不悅,難道他三番兩次被自己的妻子拒絕還不夠可悲?還要最好的朋友兼情敵來憐憫?他還沒走到這種地步!

    ***

  莫天還以為自己很快就能夠找到凌玄,現在才發現除了玄英書鋪、昇月班,還有一些說書的茶館外,他根本不知道她還會去哪裡。

  這兩天他去了升月班,纏著紅娘子旁敲側擊,晚上還攔住打烊後的樊英,灌了他不少老酒,可惜兩頭全都徒勞無功,別說不知道凌玄的住處,就連她的性別他們也陰陽倒錯呢!

  尤其是紅娘子,心裡似乎頗為戀慕凌玄這個純情佳公子。

  人找不著,故事倒是聽了不少。一天晚上,樊英說起三年前他遇見凌玄的故事。

  三年前他經營的書鋪周轉出了問題,被人追討債務,但是利滾利下來就算他傾家蕩產也還不清。

  那天夜晚,他在暗巷被人團團圍住,眼看就要一命歸西,凌玄卻在這時候突然出現,對那些凶神惡煞表示要替他還債,救了他一命。

  不但如此,凌玄還拿出自己最後的身家財產,說要樊英幫她開一間跟以前一樣、甚至更好的書鋪。

  「我問過少東,為什麼願意這樣幫我,你知道她怎麼回答?」樊英摸摸鬍子,微笑問莫天。

  「你不開書鋪我就沒地方去?」莫天反問。

  「咦?你怎麼知道?」樊英十分驚奇,沒想到莫天這樣也能猜得到,難道凌少東曾告訴過他?

  「因為她也是這麼對紅娘子說的。」莫天想起自己在昇月班也聽了一個大同小異的故事。

  凌玄以前常常窩一整天的地方就是這兩處,所以當她得知樊英的書鋪快關門時,她義不容辭地解囊相助,因為她最喜歡樊英的書鋪那種幽暗卻又優閒的感覺,反而不喜歡像中天那種大書鋪的明亮感。

  所以那晚樊英遇見凌玄也不是偶然,是凌玄到處打聽的結果。

  昇月班也差不多,而這兩個地方因為她的加入、提供意見,生意漸漸變好,昇月班也是在這一年間才成為城裡的第一戲班。

  聽了越多她的事,莫天的心裡越急。好好一個人怎麼會平空消失呢?她到底是在躲岳中,還是在躲他?

  這點才是莫天最擔心的。他怕凌玄想不開,怕她因為自卑而不見他。他只想趕快找到他的玄弟,然後告訴她他一點也不在意。

  這天,莫天又來到玄英書鋪枯坐,他不相信凌玄都不必回來關照自己賴以維生的書鋪。

  「莫少東,這個是以前我家少東交代要交給你的。」樊英把一本印好的樣本書交給莫天,題名「代夫申冤孟麗君」。

  莫天接過來,心中苦澀萬分。這是凌玄以前答應過要給他的見面禮,是他們兩人情感突破的見證。但是現在他的玄弟卻不見人影,怎不教他睹物思人?

  這段時日他找遍大小客棧,甚至回到凌玄的娘家舊址,但是那裡早已經轉賣他人了。連日奔波讓莫天的臉上長滿了鬍渣,看起來滿臉滄桑。

  突然,他注意到一陣爭吵的聲音,引起他注意的是爭論聲裡不斷的提及孟麗君三個字。莫天抬頭往聲音的方向看去,是樊英跟范老夫子在爭論。

  不,說正確一點是范老夫子焦急地向樊英確認。他已經聽說凌玄失蹤,很怕紅娘子演他的戲這件事也會有變,樊英連聲向他保證一切都沒問題,戲已經開始排演,絕對會如期演出。

  莫天再也受不了,他受不了當凌玄不在,而一切的一切卻還是一樣如期的在進行,好像本來就沒她這個人、也不需要她這個人存在似的。

  莫天緊緊抓著凌玄送給他的見面禮,跌跌撞撞的離開。

    ***

  莫天把自己關在凌玄的書房,不吃不喝不洗澡,就像六年前那樣跌入深淵,甚至比六年前更加嚴重。他唯一做的事就是讀那本孟麗君的小說,也不知道讀過多少回,不知白天或是黑夜。

  要不是小雀兒怕他死在裡面,不時強灌他一些稀飯米漿,恐怕他早就撐不下去。

  小雀兒這回總算相信,這個在她眼裡的囉唆鬼,是真的喜歡她的少夫人。心裡不再像以前那樣排斥他。

  以前她總是覺得莫天好像會搶走她的少夫人,認為自己應該站在岳少爺那邊,把少夫人拉住,但是現在她不這麼想了,因為她永遠無法忘記那天少夫人全身顫抖的模樣。

  問題是,莫天一身難聞的味道實在教她受不了,她每次總是要捏著鼻子去灌他食物,再趕快逃出來把門關上,隔絕那恐怖的味道!

  這天,紅娘子一早來看她,還交代她一件事。小雀兒細細的揣摩紅娘子的話,決定無論書房再臭她還是得進去,這是唯一的機會了!

  「喂!囉唆鬼!」小雀兒用腳踢了踢莫天,莫天沒有反應。

  「不是死了吧?」小雀兒捏著鼻子蹲下來,探探莫天的鼻息,還好尚有氣息。

  她攤開一張紙放在莫天的臉上。「喂!你看看這個。」

  莫天依然沒有反應。

  「不要怪我沒有提醒你,這可是剛剛紅娘子千交代萬交代,要你一定要看的東西,不看包準你後侮一輩子,是一輩子喔!」

  莫天終於有一點反應了,慢慢的抬起一隻手拿開臉上的紙張,舉到自己可以看清楚的距離。那是一張昇月班公演「孟麗君」的告示。

  莫天並沒有被勾起興趣,手一放告示便飄落到地上,他又閉上了眼睛。

  「虧紅娘子在公演的當天還特地跑這一趟,真是白搭!」小雀兒既明顯又誇張的歎一口好長的氣。

  這時莫天突然整個人跳起,奪門而出。

  小雀兒在後面追著,喊道:「喂!你就這樣臭烘烘的去呀?」

    ***

  昇月班的後台十分忙碌,這是他們第一次上演「孟麗君」的戲碼,大家格外緊張。戲台下,范老夫子抓著鬍鬚團團轉,既期待又怕受傷害。

  紅娘子不時掀開布幕的一角往觀眾席搜尋,戲馬上就要開鑼,莫天還是沒到。

  戲台下熱鬧得很,兜售花生、栗子、瓜子的小販叫賣著,談天說笑聲不絕於耳。

  鑼聲起,台下依然熱熱鬧鬧。莫天急急忙忙的跑進場,而他一身的臭味熏得眾人捏超鼻子議論紛紛,但是他卻只顧著搜尋他心中的人。

  眼看觀眾們分了心,范老夫子在台下急得跳腳,想把這個比乞丐還臭的人請出去,卻又不敢。

  莫天的目光最後落在戲台上,一個臉畫丑角的身影。他越看越懷疑,越看越心喜,忽然縱身上台捉住那名丑角,像拎行李般把人拎進後台。

  台上台下除了紅娘子外,眾人都為這突然的變化驚呼連連。

  「好臭,救命啊!」丑角的手張牙舞爪地在半空中揮舞,卻起不了任何作用。

  台上的紅娘子一樣十分鎮定,絲毫不受影響地繼續演出。

    ***

  「你快點放我下來!」凌玄捏著鼻子,用力搥莫天的背。她快要被熏死了!

  莫天直到後院才放下她,她一落地立刻連退三步,「好臭啊!你不要再過來!」

  「玄弟,妳這麼冷淡實在太傷我的心了。」

  「咦?怎麼是你?」凌玄這才認出莫天來,這世上會叫她玄弟的也只有一個人。

  「天呀!你怎麼變得這麼臭?」凌玄二話不說,急急拉著莫天的手,帶他到自己的房間--洗澡。

  莫天看凌玄這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樣,聞了聞自己的衣袖,老實說,他的嗅覺到這地步實在起不了什麼作用。

  他只好就著從井裡提上來的冷水洗澡、洗頭,凌玄手裡拿著借來的衣服,蹲在屏風後面跟他聊天。

  「你身上的味道好可怕,好像當年我嫁進岳家的路上聞到的味道一樣,是個壞兆頭,我就因為這樣倒楣了六年。」

  莫天將洗完的頭髮綰在頭上,整個人神清氣爽了不少,爽朗地笑道:「原來我六年前就知道要來搶親了。」

  「咦?」凌玄不明白。

  「六年前妳聞到的味道,正是我的傑作!」莫天還記得自己六年前確實也是這樣一身狼狽地趕去見岳中,只是沒想到途中遇見的花轎,裡頭的新娘會跟自己結下這麼深的緣分。

  莫天脫下身上的衣服,用皂莢搓洗掉身上層層的頑垢,流下的水幾乎是灰黑的,連他自己看了都頗詫異。

  「玄弟,妳送我的見面禮我看了,這些日子我全靠它活下去。」

  「喔?有什麼感想?」凌玄捏捏自己的腿,蹲久了有些酸麻。

  「有一點我不大滿意。」莫天拿了一柄剃刀,刮掉臉上雜亂不堪的鬍子,「我覺得真正賞識孟麗君能力的人是皇上,是他讓她當上科舉的主考官,而她的未婚夫卻是把她當一般的女子來對待,與其最後跟自己的好姊妹一同嫁了他,還不如不嫁。」

  「你也這麼認為?」凌玄一個高興,差點衝進屏風,不過一看見莫天的裸背,她趕緊摀著眼睛退出來,「可是選擇了皇上也是一樣,後宮佳麗沒有三千也不下兩百呀!」

  「所以囉,要我說,她應該誰都不要選,選我!」莫天淋水的聲音嘩啦嘩啦的。

  「你是第一個跟我有相同想法的人!我也這樣認為呢!」凌玄真的很高興終於有人跟她的看法一樣。

  她問過戲班子裡所有人,大部分的人都認為孟麗君應該選未婚夫,少數人認為孟麗君應該飛上枝頭當鳳凰,選擇皇上,紅娘子就是這麼認為。

  可是她不懂,為什麼非要在這兩個人之中選擇一個呢?為什麼要屈就自己呢?世界那麼大,以孟麗君的才情品行為什麼會想不通這一點?

  其實不是書中人想不通,而是創造書中角色的人--范老,想不通罷了!

  「那麼,為了獎勵我,妳是不是應該過來幫我刷刷背呢?」

  「不要,你太臭了!」凌玄一口拒絕。

  「妳不過來聞一聞,怎麼會知道我現在還臭不臭?」

  凌玄在屏風後聽見他跨出水面的聲音,心裡忍不住好奇莫天是不是真的變香了,想偷偷轉頭看一下,才發現莫天不聲不響地站在她身邊。

  他的頭髮、身體都濕滌滌的,還夾雜著皂香,腰上圍一塊布巾,突然單膝跪下把凌玄抱起放在長椅上,拿起乾淨的手巾替她擦臉。

  「妳呀,怎麼老是扮丑角呢?」

  「因為紅娘子說我手腳不靈活,呆呆的樣子最適合丑角了,我自己也這麼覺得。」凌玄閉上眼睛,很自然的讓莫天為她服務,就好像這是他倆之間的默契跟習慣一樣。

  「可是我一看到妳的臉就想笑,什麼興致都沒了。」

  「什麼興致?」凌玄睜開一隻眼睛問道。

  「吃掉妳的興致。」莫天張嘴一笑,露出森森白牙。

  「你氣我氣到想吃掉我?」

  「因為我想讓妳馬上成為我的,再也跑不走!我身體的每一部分都在思念著妳。」莫天低下頭來輕啄她的紅唇。

  凌玄感到害怕,肩膀縮了縮,轉過頭去。「不要!」

  「妳為什麼避不見面?」莫天將凌玄的頭轉過來面對自己。

  「我……因為我怕!」凌玄不敢看他的眼睛。

  「妳怕我?」

  「我怕男人,男人好可怕。」

  「我會讓妳忘記不愉快的事,從今以後我一定會保護妳!妳不要怕我,好不好?」

  「你不會那樣粗魯的對我?」凌玄看著他的眼睛問道。

  「從妳我相識開始,我有粗魯的待妳嗎?」

  「沒有……」凌玄絞著手指,回答得很小聲。

  「那麼交給我,相信我一次,好不好?」莫天抓著她的雙臂,力道沉穩而堅定。

  「你不在乎岳中他對我……」她低著頭,聲音更小。

  「我不在乎,重要的是留在妳心裡的那個人,是我!」

  聞言,凌玄鼓起勇氣,抬頭看著莫天,在他的眼睛裡看到憐惜、真摯,沒有半點的虛偽與玩笑,於是她點點頭。

  莫天拉她站起,十指靈巧地除去她身上的戲服,讓它們直落到地面。然後放下她的頭髮,讓它們自然披肩。

  現在他們一個身上只剩下肚兜單衣,一個只在腰腹間圍著布巾,兩人彼此對望凝視。

  凌玄的眼底閃過一絲害怕,莫天於是把她深深擁在懷裡,給她一個既安全又溫柔的擁抱,而凌玄的雙手也自然而然地回抱他。此刻兩人第一次感覺彼此之間是那麼貼近,一股暖流在他們之間流竄。

  凌玄的心漸漸平靜,而後慢慢地有一股欣喜湧上。

  莫天輕輕抱起她,將她放在床上。凌玄的手仍勾著他的脖子,在莫天灼熱的注視下,她感覺渾身彷彿有一股熱潮。

  他的身體輕輕覆蓋住她,摩挲著她的肌膚,解開她衣上細緻的系結,然後輕輕把那兩件小巧衣物褪下,衣物輕微摩擦所帶來的刺激感讓凌玄忍不住敏感的一顫,吐出一聲微弱的呻吟。

  這一聲呻吟聽在莫天耳裡十分自然,但聽在她自己的耳中,卻教她羞紅了臉。她覺得這樣太不公平,於是一手滑過莫天的背脊,直來到他的腰腹處,輕輕一拉。

  布巾滑落,莫天不由得一震,兩人肌膚相貼,這一次換作莫天逸出呻吟。

    但是他不敢猴急,不斷告誡自己,一切都要自然而然才行。她一點一點的慢慢將重量放在凌玄的身上,兩人一吋吋地緊密疊合。

  凌玄不由得深吸一口氣,勾著莫天的雙臂將他按向自己,直到兩唇相合。

    莫天一手撐著自己的重量以免壓壞她,另一手開始在她身上游移輕撫。他的唇也離開了凌玄的唇,來到她的頸項、鎖骨、胸前、腰身、小腹直到雙腿之間,兩人此時的呼吸都開始急促,彼此都渴望需索更多。

  火已經點燃,接下來的一切將不可避免。

    莫天中心震顫著,用溫柔的手分凌玄的雙腿,輕輕抵著她,仍不忘繼續給予愛撫。凌玄的身體自然迎合弓起,這一刻,他進入她的生命深處,既溫柔又濃烈。

    她全身一緊,以往所保守的生活被他闖入,開啟更大的視野,而她也選擇去承接新的一切。

  他們的汗水交融,手指緊緊交錯,兩個人配合得天衣無縫,一次又一次,喘息地攀向情感的巔峰……
信者恆信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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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小雀兒一手摀著耳朵,一手拿香,腳呈弓箭步,點起長串的喜炮。

  今天是凌玄跟莫天成親的日子,雖然婚禮只能私底下偷偷辦,但是小雀兒堅持喜炮這一項絕對不能省略。

  她猛一回頭,發現有一個人捧著禮盒站在大門前,小雀兒跟來人打個照面,互相打量了許久,彼此都覺得對方有些面熟。

  這不是……李總管嗎?小雀兒在岳府雖然層級卑微,但至少也見過李總管四、五次。她連忙低下頭,心中有些害怕自己被認出來,不知道李總管今天來有什麼目的?

  心裡頭還在七上八下,眼光卻瞥見李總管的袖子臂膀處別著喪家才會別的麻布。

  「忌中?」

  「呃……是……」李總管心下嘀咕,暗自埋怨少爺,這種送禮的小事幹嘛一定要他親自送來?

  「是哪一位?」畢竟在岳府待了六年,總是有些感情,小雀兒抬頭關心地問道。

  「是敝府夫人。」

  「呃,夫人?」難道是梅夫人?怎麼會這麼好死不死,少夫人要嫁別人的時候才死?岳少爺該不會有什麼陰謀詭計,想來要求復合吧?那可不行!

  「我們家今天辦喜事,你存心來觸我們霉頭是不是?」小雀兒很不高興,揚起拐子就想揍人。

  「不是!在下受主人之命,特地送來賀禮,失禮的地方還請見諒。」李總管看苗頭不對,趕緊將賀禮交給小雀兒後轉身告辭。

  小雀兒哪曾看過李總管對她這麼好聲好氣,以前她一看見李總管總是立刻躲得遠遠的,生怕他又逮著自己,算起不認真打掃的帳。

  果然搬出來也不是沒有好處,至少她可以兩手扠腰直接跟李總管槓上,也不怕有人要懲罰她。

    ***

  「少爺,有給妳的賀禮,快打開來看一看!」

  凌玄穿上紅色新娘嫁衣在大廳正準備行禮,莫天站在她身旁,觀禮的人只有紅娘子、樊英跟貓兒橘子,全是女方親友。聞言,詫異地接過小雀兒手中的禮盒。

  「誰送的?」

  「岳中少爺。」小雀兒照實回答,卻隱瞞梅夫人的事。她已經害少爺一次,絕不能重蹈覆轍。

  「喔?」莫天與凌玄對看一眼。

  凌玄打開禮盒,只見裡面有兩樣東西,一紙訃文跟一本手稿。

  小雀兒見了生氣的道:「岳少爺到底在打什麼壞主意?大喜的日子居然差人送白帖子來,不是存心觸妳霉頭嗎?梅夫人死了又怎麼樣!不表示他就能夠跟妳破鏡重圓。」

  「梅夫人死了?」凌玄急急打開訃文,只見上面寫著--

  郡主孫女暨岳府正夫人因急病驟逝。

  莫天見了內文,略微思忖後微笑說道:「岳中真是用心良苦。」

  「是啊……」凌玄也笑了笑。「是訃文而不是休書,可見得他用心良苦,心胸寬大,或許可以好好結交結交!」

  「咦?不是梅夫人!」其他人也湊過來看,卻都不明白莫天跟凌玄的意思。

  「他這不是在詛咒妳嗎?」紅娘子疑惑的道。

  凌玄搖搖頭,再看另一項賀禮,正是那本有她父親親筆手稿的兵書。

  收到這兩樣東西,凌玄非但不生氣,還非常地高興。這兩項東西全是她心裡想要、而只有岳中才能送的禮物。

  訃文表示岳中給了她新的人生,以前的凌素玄以及這個名字所背負的名分,從今以後與凌玄無關,她跟莫天也不必承受世人的指指點點。

  於人情、於禮法,她再也不是岳中的妻子了,而她跟莫天也可以擁有正式的夫妻名分。

  身旁的莫天取笑道:「難道妳又想送什麼『見面禮』,跟岳中成為『正式的朋友』?」

  凌玄笑答:「這提議不錯!你不是說過『結交愛人的死黨,化為心腹,是愛情的第一條守則』嗎?現在開始我要好好想一想。」

  之後,凌玄跟莫天拜了天地,交換一生的盟誓。

    ***

  另一邊,岳府的庭園中,岳中與梅姬相擁,欣賞明亮純淨的月色。

  「你最近似乎心不在焉?」梅姬偎在岳中的懷裡,心中猜測原因會不會是凌素玄的驟逝。

  這位她素未謀面的「姊姊」,在府中的存在就像傳說一樣,就連逝去,對她來說也只是一紙訃文,片面到沒有任何存在感,這也是岳中對她的愛與保護吧!梅姬這樣想著。很少貳妻能像她這樣,從沒受過正妻的羞辱與打壓。

  雖然她為凌素玄這個可憐的女子感到些許哀傷與歉意,但是能夠擁有岳中的全部,還是讓她暗自欣喜。

  「沒什麼,以後不會這樣了。」岳中舉杯對月,遙祝莫天與凌玄新婚快樂,仰首一飲而盡。

  「對了,我聽說莫天娶了媳婦兒,怎麼不幫我引見引見?」

  「等過一陣子吧,他們兩個現在正如膠似漆呢!我是不太敢見她,不過……一岳中看著梅姬,取笑道:「至於妳,到時候見到她可別要羞死才好。」

  「我為什麼會羞死?」梅姬這下子可不服氣了,「難道她長得很美嗎?」

  「也不是。」岳中故作嚴肅地搖了搖頭。

  「那是為什麼?我認識她嗎?」

  「等妳見到她,自然會明白的。」岳中決定賣個關子,讓梅姬自己親眼去看個清楚。

  不知道為什麼,他心裡開始有那麼一點點期待這一天快一點到來。

  梅姬被這麼一個大迷團困擾了很久,一個月後,當她見到凌玄,終於明白岳中的意思,她沒有辦法挖個地洞鑽進去,只好將通紅的臉蛋埋進岳中的胸膛,羞到不敢見人。

    ***

  巷弄間,一戶大門打開,兩個年輕人手拉手走出來,舉止十分親暱。

  「玄弟,你們玄英又搶了我們中天的作家,妳下手怎麼一點都不留情呀!」

  「莫兄,這你可就誤會深了!實在是貴書館封皮的製作太過呆板,那個寫書人受不了,自願跳槽過來的,你可怨不得我。」

  「都由得妳說!」

  兩個年輕人手牽著手走遠了,身後卻圍了四、五個街坊的三姑六婆,指著他們的背影議論紛紛。

  「那個男人真是不倫又敗德!我聽說他以前跟自己的親爹搶女人,現在居然喜歡男人!」

  「他喜歡男人?可是我明明聽說他已經成親了。」

  「成親?妳有見過他的夫人嗎?那不過是個幌子!」

  「聽妳這麼一說,倒是從來沒看過。」

  「可是……晚上有時候會聽到女人的聲音呀……」

  三姑六婆們各自臉紅起來。

  「妳也聽見啦?我還以為只有我聽到呢!」

  「我們也都聽見了。」

  「真好……那年輕人看起來是還滿威猛的……討厭啦!」

  三姑六婆們又各自害羞起來,互相推了推對方。

  「不過……那個女人的聲音到底是誰發出的呀?難不成是狐精?還是幽靈?」

    【全書完】
信者恆信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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