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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文逸晴 -【羞澀小美女(唉呀姊妹花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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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6-7 00:00:46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文逸晴 - 羞澀小美女(唉呀姊妹花之二)

喔!她永遠也忘不了,就是他!
在校門口見鬼的給她一記烈焰紅唇,
害她從此被他那票死忠女Fans釘死,活在水深火熱中,
現在,她都已“逃”到美國來了,
怎麼會這麼冤家路窄又碰頭?
這家夥仍是沒變,還是這麼花心又自以為是!
而這會,他為了自由,
強逼她參加他家那鬼家族宴會,
硬是拉她去做造型,
想把她這隻醜小鴨徹底變成天鵝,
好啦!見到變裝前和變裝後差異極大的她,
他果然不負各位觀眾所望,一臉呆滯,
她也可想像他這下肯定會對她祭出──
他那用在美國妞身上攻無不克的什麼把妹奇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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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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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6-7 00:01:06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正午的陽光赤辣辣地灑落,空氣裏悶悶地蒙上了一層空氣一萬染過頭的淺灰,在六月的聖永私立女子中學的校園裏,刺眼灼熱的陽光,擋不住少女們的青春熱情,一窩蜂地湧到校門口,觀看勝風私立男子中學的放學景象。

今天是勝風私立男子中學的期末考,那也就代表,平日不管多混或多不在意成績的人都一定會出現。

而果不其然,勝風私立男子中學董事長的孫子,那個黑家有名的風流少公子,也在一個學期內蹺掉至少四分之三的課後,在這一天,像是走秀似的,賞了學校老師跟校長一個麵子,前來參加高中三年最後一次的考試。

而一考完試,才走出教室,就看到一堆花癡排排站的在校門口前後推擠的瘋狂陣仗。

“看到了!看到了!”

“嘿!是他!”

“對耶!是黑琰駿。”

當那個修長精悍的身影,一出現在校門口,熱情青春的少女們,立刻蜂擁而上團團地包圍住他。

麵對這每次來學校,都會遇到的“盛況”,黑琰駿輕輕地一撇俊眸,麵帶不悅地掃視著眼前那群花癡女。

這環視的動作,即使配上的是鄙夷的目光,卻也自然而然地流露出那種勾人心弦的性感高貴,再加上那張絕世俊美的容顏,和設計師每天精心吹整的發型,外帶從亞曼尼歐洲總公司特別訂製的學生製服……

“哇!”一堆少女被他的風采誘惑,不自覺地陷入了瘋狂狀態中。

“媽的!靠!不要碰我!”

終於,主人翁受不了了,一聲低沉如春雷,卻又渾厚性感的怒斥聲音,讓花癡們的聲音頓時消散在炙熱的空氣中。

每個人都怔怔地看著他。

“媽的!”修長有力的食指一伸,指向一個跌倒在地,惶惶然地睜大著晶燦水亮的黑眸看著他的嬌小身影。

“不要緊吧!”他排開眾人,走向倒在校門口的她,對她伸出手。

從剛才他就發現這個女生摔跤了,但這些花癡竟然連一點同學愛也沒有,非但沒半個人扶她,他還看到有人差點就要踩上她的頭了。

嬌小的女孩倒坐在地,愣愣地看著他,一臉的不敢相信!

劍眉一挑,狹長的眸子不高興地眯起。

“怎麼?”低沉帶著威脅般的語氣,“不要我扶?”

“啊!我要!”頓時,四周傳來不少嬌軀倒地的聲音。

對周遭那群得了失心瘋的花癡,他是連瞥也不瞥一眼,隻是直勾勾地望著眼前那一個戴著大黑框眼鏡,有著嫩嫩的肥臉蛋,一臉看似蒼白,又帶點紅暈的錯愕小女生。

她在發什麼呆?

眸光不悅地往下落,突然,一張好細致、好嫩柔的嫣紅小嘴,跳進那黑深的闐眸中,長眸裏精光一閃,性感薄唇優雅地輕輕一勾。

這一次,大掌不再繼續停留在空中,等待那錯愕的女生回神,高挺的身材一彎,對準那製服下的纖腰一撈。

“哇!”在眾家花癡的尖叫聲中,他把那呆愣的小女生攬進懷中。

猛低頭,就是一個吻!

剛毅性感的唇壓在柔軟的紅嫩上,不到一秒,隨即放開。

被他摟緊著的小女生,晶圓的黑色大眼困惑地圓睜著,還搞不清楚發生什麼事,緊接著,一股暖呼呼的男人氣息,噴在她漲紅的小臉蛋上,然後就聽到那低啞渾厚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

“再見了!我可愛的同學們。”

“啊──”

在一群花癡不甘、憤怒、不悅的尖叫聲中,黑琰駿放下了那小女生,大步邁向馬路邊等待著的BMW轎車。

一上車,“你來晚了。”語氣中帶著些許的控訴,卻也掩不住嘴角的一絲笑意。

在笑,剛才那小女生的錯愕,還有擺脫了那群花癡女的得意。

“你害死那個小女生了。”

“總得轉移她們的注意力,我不想車子再被刮壞。”

上次幾個女生奔上前來,趴在車頂,跟著亡命街頭的景象,還讓他心有餘悸。

“真不懂你這麼惡劣的人,怎麼會有這麼一大票花癡喜歡,那些女生的眼睛都瞎了嗎?”腳踩油門,黑琰駿的堂哥,黑搏楓俐落地擺脫了那群還在錯愕尖叫中,來不及追來的花癡軍團。

“她們是瞎了。”

性感的唇角,勾起一絲邪美的笑意,唇上,彷佛還停留著那股清新芬芳的味道。

他有多久沒有吻過這種清純的小女生了?

這種滋味,他大概幼稚園以後就沒有嚐過了。

不過,她……長什麼樣子呀?

劍眉微微地皺起,隨即又舒展開來,算了,反正她的功用隻是讓他安然身退,她長得是圓是扁,關他屁事?

他說髒話!

他還吻她!

有沒有搞錯呀?!

秋靄芽愣愣地站在原地,一臉的不知所措。

對於周遭那些有如利箭狂射,穿身而來的目光,毫不自覺。

黑琰駿那個家夥,是長得很帥,帥得她也很喜歡偷看他沒有錯,可是,他憑什麼……她伸手用力地擦著嘴唇,想抹去唇上那股清新好聞的男人味,“他憑什麼這樣吻我?”

秋靄芽絲毫沒發現,她憤怒的心思,跟那句腦子裏流轉的話,已經從她的嘴巴吐出。

“啊!”離她最近的女孩發出一陣刺耳的尖叫,一隻手指直直地指向她的鼻端,控訴似的大吼,“這女生不屑被黑琰駿吻!”

“什麼?”

“可惡!”

“哪有這種人,得了便宜還賣乖?”

“這女生太過分了!”

“她以為她是誰,竟然敢嫌棄黑琰駿?!”

“她配不上我們的王子,還敢嫌棄他,真是太過分了!差勁的女人!”

一群女生,本著原有的嫉護跟憤怒,左一言右一語的,煽動得越來越激烈。

“啊?我不是……”秋靄芽爭辯的聲音,逐漸被一群憤怒的女子聲音淹沒,“救命”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

當晚在秋家──

“那些女生真是太過分了,這是什麼學校呀?我立刻叫學校把她們通通退學。”望芊嵐憤怒地一拍桌子大吼。

“媽…”小小的身子一縮,在外麵受夠了驚嚇的秋靄芽,一回家,就是麵對這樣的處境,紅著眼眶,她一點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倒是一旁已經越級讀到高中三年級的佟皚亞,交叉著雙臂,閑閑地道:“阿姨,你不會想讓學校停辦吧?”

“停辦?”望芊嵐愕然,“這是什麼意思?”

“這就是學校的學生全被你退學呀!”夏愛雅在旁邊,嘴裏塞滿著紅豆湯圓道。

今天是秋藹芽的母親望芊嵐,佟皚亞的母親望筠嵐,夏愛雅的母親望水嵐,上一代交情最好的三姊妹聚會日。

本來,夏愛雅跟佟皚亞是不會來的,可是她們知道秋靄芽有難,當然得過來落井下石……不是支援一下嘍!

聽了佟皚亞的話,望芊嵐的眼睛眯了起來,“那個叫做黑琰駿的小子,有這麼受歡迎?”

“當然!他真的長得很帥!不然你這個蠢女兒,也不會跟著大家去校門口看他。”佟皚亞道。

“四號!”低著頭的秋靄芽,忍不住咬牙低吼,斜瞪了佟皚亞一眼。

“啊哈!你喜歡那個小帥哥?”望芊嵐一挑眉,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沒有!我只是……他真的很帥。”

“被他吻很高興嗎?”

“沒有……”秋靄芽頭更低了,整個臉都泛著嫣紅。

望芊嵐眼一眯,“是有還是沒有?真沒有的話,我讓學校停辦也沒關係!”她是三個媽媽裏麵最暴力也最寵女兒的,可偏偏,她女兒卻是三個表姊妹中,最害羞又膽小的一個,她實在是搞不懂自己的教育方式哪裏出了問題。

“唉唷!阿姨您也別太火大了。”討厭念書的夏愛雅,一聽到自己可以最放心混的學校可能要停辦,這下可緊張了,“這種逆境,正好是磨練我們小芽最好的方法呀!”

“磨練?”望芊嵐的美眸中,露出一抹興味。

那神情,看得秋靄芽渾身發冷,“不要……”她哀求著夏愛雅。

可是夏愛雅充耳未聞,她雖疼秋靄芽,卻更在乎自己的自由,“對呀!她不是都不肯學空手道嗎?現在,她在學校的處境這麼危險,又不能不去上課,這下……”

她躲開秋靄芽控訴的目光,繼續冷血的道:“她不學也不行啦!”

“我不要!”學那種打打殺殺的運動,多可怕呀!

她死都不要跟媽媽一樣。

“不要也不行。”佟皚亞也在一旁落井下石,她一直很擔心秋靄芽的懦弱跟羞怯會害她自己被欺負,而且那實在有丟她們“哎呀公主集團”的臉,“你雖道想看因為學生走光了,而學校 被廢校?”

“我……”秋靄芽猶豫了,她能擔得起這麼大的罪名嗎?

“是呀!學空手道是好事,一天到晚埋首在書堆裏,我看你真的會像自己的名字一樣,發芽的。”一旁一直沒說話的媽媽們,也出來勸了。

“好!”望芊嵐一拍桌子,“就這麼決定了,既然不讓我找那些女學生開刀,你就給我乖乖地練空手道。”

“媽……我……”

“明天我會叫人來家裏建個道場,而且我要求的也不多,一年內,給我拿到個黑帶就行了。”

“黑帶?!”秋靄芽兩眼發昏,喃喃地低語,“那還不如讓那些女生用口水淹死我算了……”

死黑琰駿,都是你!

一切都是你害的,嗚嗚嗚……

高中兩年,從同窗們的明顯荼毒下,到她練到空手道黑帶後,反而被人變本加厲地暗地動手腳,種種的欺虐行為,讓秋靄芽隻要一想到要上學,就怕得肚子痛。

甚至有人還把黑琰駿那年吻完她就出國念書的行為,歸罪於是她當年不接受黑琰駿的追求……

真是天地良心呀!

除了那個莫名其妙的接觸外,她什麼時候被他追求過了,而且搞不好甚至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呢!

可是在女人們發狂的嫉妒心圍攻下,她是百口莫辯,過得水深火熱,好不容易於捱過了高中生涯,上到了大學。

上了大學不到一個月,命運帶ㄙㄞ卅的她,竟然被學校 公認的王子章遠肇──當年黑琰駿的一個同學給看上了,她抵不過他的百般追求,在頷首應允後,竟然不知道又從哪裏冒出了一堆黑琰駿的支持者,罵她變心、賤女人、腳踏兩條船……

真是天地良心呀!

甚至,當她拒絕和章遠肇接吻時,他竟然說:“少矜持了,連那個花花黑公子都吻過你了,我就不信你能裝到什麼時候?”

想當然耳,她的空手道終於真正派上用場,當場把這個差勁的章遠肇給劈了出去。

而這一劈,也讓她的大學生活過得慘烈無比。

出社會兩年後,夏藹芽對紐約一問知名的拍賣集團──伯雷格,寄出求職信,並幸運的被錄齲

於是她便搬到紐約開始自己的生活,並順利的過了一年。

這天早上,她一如往常的到各部門收集相關資料,然後站在電梯前等待,準備把一大疊資料抱回地下室整理。

“嘿!你叫什麼名字?”

她看起來沒個性加上沒主見的嬌弱模樣,落在深藍俊眸裏,都符合他一切的標準。

秋靄芽有些愕然地轉頭,圓亮的黑瞳透過厚重的鏡片,看向站在身旁,那個好高好俊,麵容溫文爾雅的金發男子,“我嗎?”

“嗯!”俊美男子點頭,豐唇勾起,深邃如海的大眼故意左瞥右看,“我想,我應該是在跟你說話沒錯。”一掃心中的沮喪跟疲 憊,傑森?克爾德擺出自認為最優美俊雅的笑容,親切回應。

“啊?”秋靄芽臊紅了小臉蛋,低垂下頭,她真是白癡,電梯前就他們兩人在等電梯,他不跟她說話,難道是跟鬼呀?

“你叫什麼名字?”溫和的嗓音又問了一次。

“嗯……我是資料室的管理員。”

“我是問你的名字,小姐。”俊美的臉龐,抽搐了一下。

“請問你是?”

對於佟皚亞常常耳提麵命的警告,秋靄芽不敢忘──不要別人問一句你答一句,不要相信人,該不該說的話,先想清楚再說。

“喔!”溫文男子眼裏掠過一抹訝異,看不出來這小女人的防備心挺強的,“我叫做傑森?克爾德,你叫我傑森就可以了。”

“啊?喔!”單純的腦袋瓜沒有多想,“我叫做秋靄芽。”

話剛落,電梯“當”一聲地響起。

“電梯往上。”清晰的電腦女聲響起。

傑森走進電梯,按住開門鍵,“你不進來?”俊眉挑起,笑容溫文和藹。

“嗯……我往下。”秋靄芽低頭,白皙臉蛋飄上兩抹嫣紅。

傑森眼睛一亮,撇開那醜死人的眼鏡不說,眼前的她,臉上有股羞澀卻又不做作的甜美神情,哇!沒想到,這東方娃娃的模樣還挺有看頭的。

他真是越來越滿意她了。

“先進來。”他誘哄著她,就像大野狼對小紅帽般的溫柔。

雖然覺得有點小小的良心不安,但沒辦法,樓頂那個魔鬼老板的事情比較重要,因為惡魔的脾氣,可是事關他那年薪六萬美金的特助職位生死。

“可是資料收藏室在B2。”嬌小的身軀往後退了一步,顯然很不習慣這男人的殷勤。

看她那副模樣,可能對所有的男人都是畏畏縮縮的吧!

傑森看向她手上那一大疊資料,輕歎口氣,跨出電梯,“好吧!我陪你下去。”

“呃?”秋靄芽愕然地看向他。

接著,就感覺到手上的重量頓時減輕不少,她看向傑森發現他雙手上多了一大疊資料。

“不過,條件是,等一下你要陪我上去。”他露出那種連他未婚妻都沒見過的溫柔笑容。

“啊?”

秋藹芽錯愕地看著眼前這個高大英俊的金發男子。

這是怎麼一回事?她又沒要他幫她拿資料。

再說,她什麼時候答應要陪他樓了?

真是莫名其妙!

可天性善良羞怯的秋靄芽,在十分鍾後,還是忍不住傑森的苦苦哀求,決定上樓去幫他那“親切又善良”的老板──也就是代理總裁的一個“小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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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6-7 00:01:24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兩個小時後,在頂樓,秋靄芽的惡夢正在等著她!

大片陽光灑進後現代式,藍、黑、白三色裝潢出來的豪華辦公室中。

金芒中,高挺修長的身子,不耐煩地在昂貴的長毛地毯上,來回地踱著步。

那近乎完美比例的健美身軀,被裹在英國手工訂做的昂貴西裝裏,一頭染成深紅色的短發,被發膠固定成隨風飄揚的瀟灑姿態。

優雅的傳統與瀟灑的叛逆,正是眼前這名男子的最佳寫照。

男子腳步踱來踱去,俊美的臉龐,融會著東方的俊雅與西方的深刻,一雙深邃黝黑的眼,不時瞪向大辦公桌上的通話器。

終於,通話器的紅鈕亮了起來。

“傑森呢?死去哪裏了?我沒時間了,知道嗎?”伸手一按,沉低的嗓音裏滿是火藥味。

“他剛才回來,等會就上去了。”女秘書柔美的聲音帶著一絲惶恐回答。

“人呢?找到沒有?”

“呃?”

“我說女人!”俊臉上的線條幾乎扭曲,這些該死的金發秘書,難道搞不清楚自己的老板現在在生什麼氣嗎?

“有,嗯……我是說,他帶著一位小姐進去了。”

“是嗎?”

臉上抽緊的現條逐漸放鬆,連帶氣息也跟著緩和了下來,低啞的嗓音再次響起,這次,是帶著與之前截然不同的性感語氣,“多謝你了,寶貝!過兩天請你去吃飯。”

“是……是的!”女秘書的聲音頓時酥軟了起來,嬌滴滴的回應,“謝謝黑先生。”

俊眸淺淺一眯,黑琰駿心滿意足地按下通話鈕。

找到人了呀?真是太好了!這下,又可以平安的度過一年了。

抵不過傑森說隻是要求她上樓看看的堅持,秋藹芽就這麼莫名其妙地被帶往伯雷格文化集團旗下的主要大樓,伯雷格文化大廈的頂樓。

伯雷格文化集團,美其名為文化集團,實際上卻是一個橫跨藝術界、出版界的大型跨國拍賣集團。

隻要是能賣的,不管台麵上或台麵下,不管藝術品或是人類,伯雷格文化集團,幾乎都會參一腳,唯一的差別隻有在,犯法的事情絕對找不到任何與伯雷格相關的證據存在,不過,假文化之名,行洗錢之實,也隻有這種表麵上常常買賣昂貴藝術品的公司,才能操控得易如反掌。

而倒楣的黑琰駿,前不久才被可惡的大堂哥黑仲深,派來文化集團當個閑閑沒事幹的掛名總裁,接著,又接到祖父的奪命金牌,說要在一年一度的家族聚會上,幫他選妻。

選妻?

老天!他又不是活在童話世界中的王子,竟然要用宴會來選妻,而且還都是一些自認為是名門淑女的虛偽女人,他可是新新人類中的新新代表耶!他崇尚自由,寧願選擇獨身一輩子,去享盡各種女人的風華。

可是,自認是秦始皇轉世的黑爺爺,才不甩他那一套花花公子自由人權論,他的抗議,隻會一次又一次換來更重的工作壓力,所以,與其把時間花在抗議上,不如想點詭計脫身吧!

隻是,根據這三年來一連串失敗得很難看的詭計來看,他早該死心了。

但不自由毋寧死!

所以,他還是不死心的想找個在宴會上墊檔用的女人,而這次,他再也不信任自己的眼光了,故委托跟他大學同樣是花花公子的傑森來幫忙。

他的未婚妻就長得挺可人的,而且也很明事理。

所以,他選的人應該不會有問題。

但沒想到,那家夥自從有了未婚妻後,眼光變得越來越高,眼看都找了一個多月,晚宴就要在今晚舉行了,他到昨天都還沒找到人。

幸好,剛才聽秘書說他帶了個女人回來,心裏的一顆大石頭總算放下,那張俊美的臉龐露出狂肆邪氣,卻又優雅貴氣的笑容,期待地看著門口,這下,他有救了。

雕型華麗,充滿現代風格的玻璃門慢慢滑開,黑琰駿頓時瞪大了眼睛,看著那個站在門口的……醜小鴨!

老天!

看看她那一頭西瓜皮似,還亂卷亂翹的濃黑短發,襯上一張蒼白纖瘦,看起來像難民一樣的瓜子臉,鼻梁上還架著一副厚重的大眼鏡,繼續往下溜到她那件有點過大的灰色襯衫,還有寬筒黑長褲,老天!

這是女人嗎?

是個纖瘦的少年吧!要胸沒胸、要腰沒腰、要屁股沒屁股的,外加身高……簡直是矮得有點不像話。

黑眸裏那犀利又充滿不悅的視線,轉瞪向旁邊一臉笑容的傑森,他是故意的,他從他藍眼裏跳動的調皮光芒,輕而易舉地就解讀到這好友的心思。

“這位是秋小姐,秋藹芽秋……呃?”才介縉到一半,傑森就被黑琰駿拐住手臂,拉往吧台的方向走去。

“這個?”黑琰駿粗濃劍眉一揚,疑問的低聲中,充滿下不屑跟鄙夷的輕狂語調。

傑森藍眼淺眯微笑,點頭,“沒錯!就是這個。”

“別開玩笑了!我眼睛又沒……”說到一半,他的眸光移向看起來僵立在原地的秋藹芽,眸一眯,一絲疑惑閃過,他有沒有看錯?她那嬌弱得好像風一吹就要倒的身軀怎麼好像晃了一下,這房間裏又沒風。

輕搖下頭,撇開自己對她的莫名在意,再次開門,“我眼睛又沒瞎!帶這種女人去,老爺子會認為我是存心鬧場的,我從小就不喜歡東方女人,這是全美國的人都知道的。”

這無關種族歧視,而是西方女子真的比較開放,任他怎麼玩都無所謂,所以高中一畢業,他便堅持要到國外念書,這一念就是十年。

原因無他,滿街沒啥身材又不會打扮的東方女子,會讓他性致嚴重衰退。

“你吻過一個。再說,老爺子會愛死她的東方調調……”傑森溫和地反駁,好友的過去,他比誰都清楚。

“拜托!我高中吻來騙人的那個小女生?我連她那長相是圓是扁我都不記……”

“砰!匡啷!”倒地聲跟某種東西摔破的聲音,讓黑琰駿接下來的話停留在嘴邊。

兩人一起轉過頭往原本站著女子的方向一看。

不見了……

黑琰駿斜長的眸子往旁邊一掃,他頓時怒吼,“該死!我的恰克爾琉璃!”

兩個男人匆匆地繞過吧台,傑森君子的先上前查看秋藹芽的狀況,而黑琰駿則一臉鐵青,怒氣衝衝地去查看他那個打算在拍賣會上,賣個上百萬美金的精致藝術品。

接下來的幾分鍾──

秋藹芽白淨的額頭上,沁出點點細小的冷汗,她發著抖,透過近視鏡片,看著眼前那個一臉鐵青,瞪著桌上琉璃殘骸,渾身充滿怒火的男人。

他的劍眉隱隱抽動著,那排如黑羽扇般的濃長睫毛,更是動也不動,略顯邪惡的黑眸中,充滿著恨意的眼神,正在那堆價值為負的殘骸跟那個看來又要再昏倒一次的秋藹芽身上,看過來看過去。

一次,又一次,再一次!

求求你別再看了!

坐在沙發上發抖的秋藹芽在心中哀嚎痛哭,淚水濕氣迷蒙了她的雙眼,淚珠疑在眼睫旁達,眼看就要滾落。

眼前這個惡魔男人,害她過了如人間煉獄的生活這麼久,好不容易才逃到國外以為能就此擺脫與他相關的惡夢,豈知愜意的好日子才過沒多久,卻又再度撞上惡魔……

都怪她!

平常不跟同事一起嚼八卦,隻偶爾聽到老板是中國人,而且還是個非常帥、非常花的中國男人,她就沒興趣了。

卻沒想到……

哎呀呀!早知道他是那個“善良又可憐”的代理總裁,她打死都不會上來的!

“啊!”端著熱可可和咖啡進來的傑森,都已經出去晃了快要十五分鍾了,沒想到辦公室裏那幾乎要殺死人的沉默氣氛,還是跟剛才離去時一樣僵持著。

他一臉笑意,把熱可可端到臉色蒼白,看起來比昏倒時還要“虛弱”的秋藹芽麵前,“來!這是熱可可,喝一點,才不會胃痛。”

“啊?”秋藹芽一臉茫然地看著他,過幾秒,才想起胃痛是她剛才轉醒時,拿來解釋摔倒在地,撞上藝術品的藉口。

沒多理會秋藹芽慢半拍的奇怪反應,傑森逕自走向那個已經氣到快要變成雕像的黑琰駿麵前,將咖啡輕輕地放在他麵前。

“我們快要沒時間了。”

黑眸一眯瞪向他,“這個要一百萬美金。”

“那是你期望的,搞不好五十萬底標就流掉了。”傑森有時真想把這好友的腦袋瓜剖開來看看,明明討厭這職位討厭得半死,卻做得比誰都還要認真,還要在意自己做得好不好。

“你……”

黑琰駿咬牙切齒,但心底卻知道他說的沒錯!

“五十萬美金也是錢!”他繼續給自己殺了那個蒼白小鬼的理由。

“你一年的快活日子,值多少?”

壓低聲音吐了一句,傑森沒理會他乍變的領語神色,反而一轉身,麵對那個已經快要變成空氣般虛無,脆弱得彷佛一吹就散的泥娃娃,堆起滿臉笑容。

“那個秋小姐!”

“嗯?”原本的清嫩嗓音,這會兒抖得比秋風中的落葉還厲害。

“請先不要在意那被打破的琉璃,我想先跟你談談,關於我請你上來的目的……”

“我來說!”森冷的一句話,打斷了傑森那溫柔又虛偽的語氣,他轉頭看向黑琰駿,眉頭揚起,藍眸裏彷佛寫著“你想通了”。

黑琰駿不情願地點了下頭,眸裏那深闃銳利的光芒,隨即投向那坐在沙發上,看起來恐懼得幾乎想融進沙發裏的嬌小身影。

他盯著她,像一頭黑豹盯著自己爪下那垂死的獵物般,嘴裏卻對著傑森道:“去珊曼莎的沙龍叫她準備。”他低頭看一下表,在心裏估算著時間,“她隻有一個鍾頭替這醜小鴨改頭換麵。”

“是!”傑森輕輕地點頭,努力地憋住嘴角的笑意。

珊曼莎?真沒想到,那可是全紐約最昂貴的美容沙龍耶!

“礙…嗯……”

眼看小命不保,而且那個看起來還算有良心的金發男人卻要棄她而去,秋藹芽慌了。

可那白皙的小掌才抬到一半,卻在黑琰駿那雙邪氣的黑眸,明顯地寫著“你敢叫他試試看”的瞪視下,非常無奈地,又縮了回來,放在靠攏著,也持續顫抖的雙腿上。

“好了!”他漂亮性感的薄唇揚起一抹毫不掩飾的狂放傲氣,“現在開始,你欠我五十萬美金。”

“呃?!”

“不然,叫你的律師過來,告幫你治胃痛的醫生也行!”

“呃?不……”

先別說胃痛是個謊言,她的胃健康的不得了,從小練武至今的身子,吃什麼垃圾都沒事,而且,就算這不是個謊言,這樣去陷害無辜的第三者,她也做不到。

“那麼……”

高大的身軀走到她麵前半蹲下來,西裝褲包裹著的強健長腿大大撐開,雙肘撐放膝頭上,像個蹲在馬路邊的流氓無賴似的,他平視著她那雙在鏡片後麵,看起來不晶瑩的黑色小眼珠,“我們來想想,該怎麼賠我這一百萬美金吧?”

“一百萬?!”

秋藹芽倒抽一口氣,短短一分鍾就漲了五十萬美金?!

“賠我的方式很簡單。”他又站起身來,高大的身子離開她麵前,才讓她鬆口氣,卻又赫然感覺到屁股往右側陷落,跟著,是一隻又壯又熱的手臂輕輕地搭上她的肩膀。

這會兒,驚恐的感覺沒讓她昏倒,隻是讓她直覺地反應,“怎……怎麼個簡單法?。”

黑眸掠過一抹得逞的邪笑,“陪我一晚。”

好幾秒的安靜,讓偌大的辦公室裏飄浮著詭異的氣氛。

不悅的感覺充滿黑琰駿的心,他感覺到自己的自尊心嚴重掃地,“怎麼?陪我有這麼可怕嗎?”

開玩笑!這女人是什麼意思?

不是他在自誇,全天下不分種族與國界,十個女人當中看到他有八個會撲上他的床,其中一個是因為老公在旁邊,另一個是因為她是女同性戀,而她呢?

他看著她,她那隱約浮現,靈秀可人的氣質顯示她一點都不像是後者,難道……

突如其來的想法讓他破天荒地皺起眉頭,“你結婚了?”

“沒……呃,我是說……”啊!現在說什麼也難以挽回了,她真蠢,竟然被嚇到沒趁機擺脫。

可突然,她靈機一動,在被學校同學荼毒的那幾年中,她早知道這俊美邪氣的花花王子的罩門所在。

“我……我是個處女!”話一說出口,她整個臉都紅了,往下低垂,跟個跟她毫無關係的男人聲明這點,真是太大膽了!

反倒是滿腦子通常都是黃色思想的黑琰駿愣住了,“處女?陪我一晚跟你是不是處……啊!噢!”

他突然了悟,臉上的神色先是愕然的神色跟著是鄙夷,他用那種像機關輪掃射的不屑眼神上上下下地打量著身邊的她。

“放心!”他打量完後自嘲一笑,“我還沒饑渴到那種地步。”

“呃?”雖知道自己可以安全身退,可一股怒氣,竟然莫名其妙地攀上了她的心。

黑琰駿沒注意到她神情的變化,繼續原先的話題,“我要你陪我上宴會亮個相,假裝是我的未婚妻。不過你放心,隻是假裝而已,我不會對個醜小鴨有興趣的。”

秋藹芽沒回話,還在生著悶氣。

這臭男人!以為自己有多了不起,長得帥又多金還會讓她心頭怦怦跳,就可以瞧不起她嗎?

不是她在說,五十萬美金,甚至一百萬美金,她也不是賠不起,大不了把自己的終身賣給望氏企業集團,或是包袱款款,回台灣去求當年反對她出國工作的老爸也行呀!這點小錢,她秋藹芽可不是拿不出來。

對任何人都從沒有過的怒氣,這會兒,盈滿了她的胸臆之間。

“當然!這全都是假的,你隻要負責打扮的可以見人,去騙我老頭子就行了,要是騙成功了,一百萬美金一筆勾銷。”黑琰駿講得洋洋得意,一點都沒發現身旁的小綿羊眼神正逐漸轉變成渴望複仇的母獅子。

“怎麼樣?”他還一拍她寬大外衣下的纖細肩膀,“我對你夠大方了吧?”

“這……”

小綿羊身邊有個哎呀四號──佟皚亞,從小到大的調教可不是假的,雖然她生性羞澀,不愛與人相爭,可她並不笨,真要戰個你死我活,她可不是沒那本錢。

而他,黑琰駿,就是她試驗自己心底的邪惡因子到底存不存在的實試品,也是唯一的對象。

這新仇加上舊恨,還有多年來因他那個一時興起的吻,而被欺壓的帳,這會兒,她決定全算在他頭上。

於是,她那可愛玲瓏的嫣紅小唇,輕輕地牽扯起一個淺淺柔笑,“謝謝你!你真的很大方,”

“呃?”他愣了下,那小巧紅唇,竟讓他有股莫名的衝動?不!他急忙撇開眼。

“很好!醜小鴨!那我們出發去幫你改頭換麵吧!”

珊曼莎的沙龍,位在紐約曼哈頓最高級的區域。

它沒有名稱,也沒有招牌,隻有一個精美無比的櫥窗,跟豪華細致的水晶大門,裏麵,是個有錢也不見得能進入消費的高級世界。

平日,就連總統夫人想要做個臉,接受一下珊曼莎在造型方麵的建議,都得事先預約時間。

然而,這樣一個備受重視跟矚目的形象設計師,卻能臨時抽空,接受黑琰駿的特別召喚。

不為別的,隻因為她跟黑琰駿在床上有良好的互動關係。

這一點,從秋藹芽看到兩個人一見麵,就熱情擁吻上看得出來。

她低垂著頭,因為眼前的景象而麵紅耳赤,可是她也不打算離開,隻是靜靜地佇立在一旁,聽著黑琰駿對她訴說著熱情及要求。

要求把她這隻“醜小鴨”在一個小時內改造成宴會上可以“見人”的淑女。

亮麗美豔的珊曼莎,直到此時才注意到一直站在一旁安靜不語,臉頰卻燒得火紅的東方娃娃。

她走到她身邊,用打量的眼神看著她,突然一陣驚愕,那雙翠綠美眸,浮現出訝翼的神情,“呃……小姐……”

“您好!”秋藹芽在珊曼莎吐出自己的姓氏前,先大大的一鞠躬,“請多指教。”她眨眨眼,對珊曼莎輕輕地搖了下頭,示意她不要說出來。

珊曼莎頓時感到有些困惑,她回頭看向在一旁欣賞著美女照片的黑琰駿,“駿!你要我……”

“改造她!我不是說過了嗎?這種沒本錢的醜女需要像你這種專業的大美人才能搞定,對了,”黑琰駿沒注意到兩個女人眉來眼去的神色,他的注意力全放在那本厚重的本子上,他伸手指著其中一張照片,“這女的是誰呀?有點眼熟呢!”

珊曼莎看看他,又看看跟她輕輕點頭,眨了下眼的秋藹芽,心中忍不住一股濃濃的好奇感。

她走到他身邊,看向照片,“那是在對麵十七樓上班的女律師,克莉絲汀,上次在我的宴會上,你見過她呀!”

“啊?”黑琰駿深邃狹長的眸中,閃出見到獵物的興奮光芒,他看看手表,“嗯!還有一個鍾頭,我看我去對麵找她聊聊天好了。”

“好!親愛的。”珊曼莎又吻了他一下,“記得要準時回來……”她若有所指的將目光移向在一旁依舊安靜的秋藹芽,“接你的醜小鴨唷!”

一等那個色欲薰心的家夥走了後,秋藹芽就重重地吐了一口大氣,然後在沒人帶領的情況下,直接走向沙龍裏設計得錯綜複雜的走廊。

珊曼莎見狀,連忙跟上。

“秋小姐,這是怎麼回事呀?”

“怎麼回事?那家夥是個囂張的大色狼!”

秋藹芽氣嘟嘟的,不是因為那家夥流著口水去對麵找美女律師,也不是他跟珊曼莎的熱情擁吻,而是因為他一直說她是醜小鴨!

“呃?”珊曼莎有點尷尬,因為自己也正好是助長囂張色狼的一員。

走進視力處理間,秋藹芽翻找適合自己度數的隱形眼鏡,然後拿下臉上那一副沉重的鏡框,開始戴隱形眼鏡。

戴上後,她回頭瞪向珊曼莎,“這次,你違反工作原則,讓他沒預約就直接把客人送到這裏來,這件事我不跟你計較。”

“啊?”珊曼莎的俏臉閃過一抹紅暈,沒想到那個一向羞澀的秋三小姐,會變得如此嚴肅,“真抱歉!這種事真的,真的很少發生,而且我跟他超收了一倍以上的費用。”

“收三倍,多的錢當你的獎金。”

“呃?好。”珊曼莎猛點頭,不敢得罪秋藹芽,她是這間沙龍真正的老板望家三貴婦的女兒們之一。

“好了!”秋藹芽點點頭,黑亮的晶燦大眼中,閃出少見的複仇光彩,“現在,我需要你把我變成天鵝吧!”

“是!當然了。”

珊曼莎陪著笑臉,雖然還搞不懂為何剛才秋藹芽不讓她認人,不過想也知道,她對她的床伴,顯然有一肚子的怨氣,現在她隻能依言,將她打扮成最美麗的模樣。

快一個小時後──

“其實,駿他不是個這麼壞的人。”珊曼莎溫柔地幫秋藹芽在頭發上,別上最後一朵閃著鑽石光芒的黑紗玫瑰簪子。

不是她在自誇,她挑床伴也會注意到人品的。

“可是他真的讓我好生氣。”趁人之危不說,還十分惡心下流,但一直聽珊曼莎對他頗為讚賞,且不隻在床上,還包括他做人的態度時,天生善良的她,不自覺地有些心軟。

“別氣了!來,抬起頭,讓我看……”頓時,倒抽一口氣的聲音取代了接下去的話,連珊曼莎自己也無法相信,完成整個造型的秋藹芽,看起來會是這麼地完美無瑕。

“天呀!您真的應該常常來我這兒的,不要隻有參加宴會時才來挑件不三不四的衣服,要我化那種詭異的妝,看看你,這模樣簡直是人間難找,唉!我想不出形容詞來形容你的美了。”珊曼莎又是讚美,又是哀怨地道。

望家貴婦們的幾個女兒,都是天生麗質的美人胚子,無奈,卻沒有一個人捧她的場,每次上她的沙龍,都無非是又想弄個什麼稀奇古怪的瘋狂造型,好在家族的宴會上與人一較長短,而正常的宴會,來這裏卻又都隻化淡妝,穿著最簡單的禮服就出常

“嗯……”

瞪著鏡子裏那個有點陌生的自己,美得像是在走星光大道的電影明星,秋藹芽皺皺眉頭,嗯!鏡子裏的人也會皺,那真的是她沒錯了。

“太棒了,現在時間還沒到,你先在這兒等,我出去一下,讓駿來個措手不及的驚喜。”

“不要!”秋藹芽突然驚慌了起來,“這樣子……”她看著自己的裸肩,還有胸口那一大片白嫩的肌膚,“我看我還是換件禮服……”

“小姐!你家宴會時你連比基尼都穿了,這麼保守的禮服還嫌棄?我不準!走,我們去外麵等他。”

“可是……”在那大色狼麵前穿得這麼暴露,太……太危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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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黑琰駿準時出現在沙龍的大廳裏,當他一看到在站珊曼莎身邊的東方美女時,他眼睛一亮,、心跳加速……

“哇!沒想到你這裏還真是深藏不露,竟然有這樣的美女在呀?”

他笑咪咪地替那名東方美女拉開椅子,邊欣賞著她那裸露在白紗外,吹彈可破,嫩到彷佛掐得出水的柔白肌膚,看著她低下那嬌嫩的精致紛顏,他的心跳得更快了。

不知道她在床上,是否也會這麼羞澀……

床上?!

一領悟到自己竟然對個東方女人產生欲望時,黑琰駿大步地往後退了兩步,慌忙地在心底警告自己,他對東方美女一向沒興趣的,幹麼這麼殷勤呀?更何況,他才剛享受過美豔女律師的溫存,可不是被關了好幾年,正對性饑渴的罪犯呢!

想到這兒,他對自己剛才對那東方美人的欣賞不覺得有些惱怒。

“好了!我快沒時間了,我的那隻醜小鴨呢?”他有些惡聲惡氣的問。

珊曼莎抬頭看他一眼,眼神一飄,性感紅唇朝旁邊努了下。

黑琰駿順著她的表情轉頭,隻見那個安靜的東方美女,於是他不耐煩地回頭,看著珊曼莎,“到底把人弄到哪裏去了?我說過,不用太美,可以看……”

他愣愣地看著珊曼莎重複之前的表情,愕然醒悟。

這次,他緩緩轉頭,看向那個安坐在椅子上的東方美女,那個唯一令他有欲望的東方美女。

就見那雙純黑的淨眸,晶燦明亮,還帶著一絲羞澀可人的沉靜光芒,靜靜地回望著他。

頓時,肺裏的空氣像是瞬間被人抽光。

“你……你……你……”他十分震驚的抬起食指指著秋藹芽,露出一臉驚愕的表情。

直到一隻纖細修長的手,拿著帳單從旁邊伸出,幫他闔上那嚇得快要掉下來的下巴,“這是醜小鴨變天鵝的費用。”

“對!天鵝!”黑琰駿從過度震驚中回神,一臉怒氣地轉向珊曼莎,“我頂多是要你把她變天鵝而已,而不是……”瞄了一眼帳單,“這種……”向來慣於淺眯著的長眸,這會兒破天荒地睜得老大,看著帳單。

“我的老天!這麼貴。”

珊曼莎嗬嗬地笑起來,跟秋藹芽交換了一個眼神,“值得的!讓醜小鴨變成天仙美女,這種價碼,還算便宜的呢!”

“但這……”這幾乎是他一個月基本薪資的一半了!

“你不是快來不及了嗎?”一直靜坐不語的秋藹芽,突然開口。

“你……”黑琰駿瞪著她,“你……好!好!”他掏出白金卡,直接丟在珊曼莎的櫃台上,然後大步走向秋藹芽。

一到她麵前,他卻猶豫了,不知道該從哪裏下手……不不!不知道該怎麼對待眼前這個細致精巧,看起來像上帝的手雕出的藝術品般的美人。

豈料,他的呆滯給了她一個最好的報複機會。

就見她優雅地站起身,伸出了纖白細嫩的玉手,掌心朝下地垂在空中,“我們走吧!”她嫣然巧笑,那模樣,看起來就像個女王,正在等人服侍著。

長眸一眯,挫敗感跟某種連自己也不肯定的興奮感,讓他認命地執起她的手,就像個奴僕似的,引著她出門。

坐在熱情如火的紅色藍寶堅尼裏,黑琰駿一反平日瀟灑淡笑的神情,冷冷地盯著前方,可是,眼角的餘光,卻不曾離開過身旁那個安靜不語的美人。

隨著馬路上的車越來越少,周邊的景觀越來越冷清幽靜,他們駛離曼哈頓,進入紐約郊區最高級的住宅區。

車子在一扇華麗的雕花大門外麵停下,向內看去,那迂回的綠色廊道後方,隱隱地閃動著華麗的燈火,還有間歇的笑語跟清脆的玻璃聲傳來。

黑琰駿將車子熄了火,兩人在車內靜默了好一段時間。

“知道你該做的吧?”黑琰駿將視線移到她身上。

那雙略帶著鳳勾眼尾的狹長眸子,在夜裏更顯深邃,帶著一股犀利卻又迷蒙的詭幻光彩,那注視,讓秋藹芽無故地打了個冷顫。

她吸了口氣,強迫自己鼓起勇氣,趁著之前那股夾帶著憤怒的氣勢,她輕輕地開口,“就是在你家人麵前裝成對你十分仰慕的模樣,好讓大家相信我非你不嫁,不是嗎?”

她挑釁的口吻讓他眼一眯,薄唇牽起一個絕對邪惡的弧度,“也許你不用那麼痛苦。”

“嗯?”

“我發現,要裝成對你很傾慕的樣子,並不難。”畢竟,她是他第一個想跟她上床的東方女人,甚至……

他眸於裏那闃黯又侵略性十足的光芒,漸漸地從她晶亮的黑眸往下滑,落在她嬌俏輕噘的紅唇上,他想吻她,十分地想。

“我以為,你對醜小鴨不會有興趣。”帶著些許恐懼的聲音,突地拔高音量。

“呃?”黑琰駿有點狼狽地停住正往她麵前傾的身形。

“還是……”看出他的尷尬,感覺到占了上風,讓秋藹芽開始有了勇氣,“你要告訴我,你這頭萬年發情的種馬,對我這種醜小鴨也會有興趣?”

萬年發情的種馬?

他該感激她替他取了這個綽號嗎?

還是……她這個深藏不露的小魔女,另有跟她那羞澀清純氣息完全相反的另外一麵?

雙眼緊眯了一下,氣自己莫名又不自覺的衝動,更氣醜小鴨突然有了犀利的口舌,重重地吸口氣,他重現之前那種既輕佻又猖狂的口吻,“看不出你這麼伶牙俐齒嘛!醜小鴨!”

“我有名有姓,我叫秋藹芽!你該不會連怎麼對別人介紹未婚妻都不會吧?”

“我當然會。”

他有帶她人事資料的小抄,而且他對自己隨機應變的能力很有信心。

“我很懷疑!”他看起來就是那種太聰明,絕對會靠小抄或臨時惡補的人。

“呃……知道你叫秋藹芽就夠了,而且別人會在意的是我,不是你,放心吧!”

“我才不會擔心,畢竟我隻是個假未婚妻,不是嗎?”

“難不成你當真的?”黑琰駿眉頭一挑。

“才不是!我是被你逼的。”

她抗議得太激動,讓他更好奇了,眸裏洋溢著興致盎然的光芒,“看得出來你是被我逼的,而且還有些我不知道的東西呢!”

“嗯?”

秋藹芽有點困惑,但隨即又被一陣叫人心跳紊亂的感覺所取代,他又再度接近她,而這次是帶著性感又明顯的侵略意圖,“你……你想幹麼?”她好緊張,那隻散發著熱氣跟清新香氣的大手,正慢慢地攀上她的椅背,當那粗糙的指尖,輕柔性感地撫上她貝殼般細滑的耳朵,她渾身一震。

“我想知道,你是不是故意裝成冷漠,對我毫無意思的醜小鴨,但實際上,卻是個超會用心機,還一心想要上我床的狐狸精呀!”

“你……你在胡說什麼?”清嫩的嗓音怒斥著。

說不出來到底是他的接近,還是那深深的感覺到被汙辱的言詞,她的臉瞬間漲紅,一路燒灼到耳根下說,連裸露在禮服外麵,那大片柔嫩細滑的肌膚,都瞬間染上了豔柔的晚霞色澤。

“我不是在胡說,我隻是……”

他的長眸難得地柔和了起來,帶著一絲不知道為何而來的滿足,他繼續用輕柔的節奏,讓指尖滑過她細致卻火紅的鎖骨旁,“我隻是……想更了解我的未婚妻呀!”

這次那未婚妻三個字,說得讓秋藹芽膽戰心驚,“你……你說陪你一晚不……不需要太了解。”那遊移著的指尖,彷佛在燒著她,燒得她渾身發熱,腦筋像一團糾結在一起的線,開始分不清楚東西南北。

“是陪我一晚沒錯,隻是……”

一絲邪氣的光芒閃過眼底,這東方小美女對他撫觸的反應,大大地滿足了他之前被損的自尊心,而且,她摸起來真的很舒服。

他輕笑,“我前麵少說了兩個字。”

“嗯?兩個字?”秋藹芽力圖清醒。

“對!每年。”
“每年?”“每年”加上“陪我一晚”?
“沒錯!”他不介意,一點都不介意,讓這個東方小美人,陪他出席每年的家族宴會。
“每年陪我一晚?”秋藹芽的聲音陡然提高,可那俊美邪氣得令人怦然心動的笑容,卻在瞬間出現在她麵前,害她的聲音跟表情都頓時失了魄力。“你……有沒有搞錯!”
“不會錯的!我的小美人。”黑眸裏那無法壓抑的欲望,清楚地傳進了秋藹芽的眼底,錯愣、震驚都還來不及,瞬間就被後頸一股暖熱的壓力,推她進了那野狼的懷裏。
而唇上那輕柔又狂野,隱約熟悉的男人氣息,更在短短的時間內,就奪去了她所有的感官知覺。

他……
他吻她?
他又吻她?

茫然無措,有點被時空混淆的秋靄芽,愣愣地被他拉進那個華麗且優雅的宴會中。

一直到進到了會場裏,秋靄芽才從方才那個吻的震驚中回神。

老天!

看看這一切,看那優雅輕快的華爾滋隨音樂飛揚,看那些高雅女士們穿著美麗昂貴的名牌晚宴禮服,還有男士們身上那些把每個身材都襯托得完美無瑕的黑色晚宴眼,這叫做家庭聚會?!

秋藹芽頓時雙腿發軟。

看到眼前這陣仗,她知道,她不能留下來,她得趕快走。

因為,這宴會絕對不是黑琰駿口中所說的,一般家族聚會,相反的,這種正式的社交晚宴,在她滿十八歲以前,不知道就被逼著參加過多少次了,沒想到,都已經二十四歲了,她竟然會為了對身旁這臭男人的小小報複,又讓自己再度地陷入這種可怕的場合中。

這場合,絕對會碰到熟人的,雖然她已經多年沒有參加了,可是高中的寒暑假,在美國時的那些記憶,她都還記得很清晰。

“黑先生……我……”她拉著他的衣袖,因恐懼而站不穩,導致她看起來就像是小鳥依人般的姿態。

“從現在開始要叫我琰駿!”黑琰駿低聲地命令著,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中流露出一絲既像滿足又像渴望的柔光。

“不是!我……我……”

*想走兩個字還來不及說出口,就被一群圍上來示好的賓客們赫然打斷。

“黑四少爺,這是哪家的小姐呀?”

“這女人好漂亮啊!可是黑四少爺不是一向不碰東方女人的嗎?”

“哎呀!你懂什麼?今天又是黑氏少爺們選妻的大好時機,那女人八成是他拿來應付黑老先生的。”

“討厭!那我浪費時間弄得這麼美幹麼?”

“你美也沒用,高頭大馬的,沒看到那個東方美女這麼嬌弱甜美的樣子?黑四少爺才不會看上你。”

“誰說的?聽說他的床伴都是我這一型的美女。”

依在英俊優雅的黑琰駿身旁,秋藹芽雙腿依舊發軟,看起來嬌柔美麗,弱不禁風的她,立刻成了眾人矚目的焦點,評論又揣測的聲音,此起彼落地響個不停。

秋靄芽越聽越怕,又來了,她這“三人成虎”的受害者,難道永遠都脫離不了這種命運嗎?

黑氏家族的宴會,一向是各國的政商名流最愛,撇開他們這個混了中法美三個國家的混血家族在政商界的地位不談,光是他們所舉辦的古典晚宴,一切都按照禮儀規矩,在現代越來越新潮的年代中,根本就是許多懷舊有錢人的最愛。

所以,對於眾人的竊竊私語,黑琰駿充耳不聞。

他隻是占有性地摟著秋藹芽那纖弱得幾乎使不上力的柳腰,穿過自動讓開的人群,直走向在豪華樓梯平台上聊天的祖父。

黑紹根瞪著他,沒想到,這家夥竟然在一天之中,又弄來一個未婚妻。

奇怪了!他派去跟蹤黑琰駿的偵探們是都傻了嗎?這個平空冒出來的東方小美女,到底是什麼來路?

滿是皺紋的臉,還有那跟黑琰駿看起來十分相似的長眸,黑紹根冷眼地看著黑琰駿走上樓梯,氣勢昂然優雅地像是一頭黑豹,身邊的東方美女氣質優雅,可美則美矣,看起來卻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

“爺爺!”

黑琰駿在他麵前站定,暗中一擰掌中纖腰。

“黑老先生,您好。”秋藹芽虛弱地跟著喚了聲。

“嗯!這位是……”

“她是秋藹芽,秋小姐。”一黑琰駿轉頭,對秋藹芽投以深情一望,捧起她的柔荑,深深一吻,“一個真正綁住我的女人。”

秋藹芽低垂著頭,隻覺得惡心的翻攪感在胃中作祟,這男人真惡,這裏的氣氛更惡。

她痛恨這種宴會的原因,無非就是不想看到那種虛偽到連自己親人都看不下去的嘴臉。

“綁住你?”粗濃的白眉一挑,黑紹根冷道:“我怎麼沒見過?她是哪家的大家閨秀?”

“她不是哪家的大家閨秀。”黑琰駿的聲音優雅淡漠,但卻掩不住其中內心的一絲恨意,“她是我公司的員工,所以,你的蠢偵探團才會偵查不到我這段時間真正的戀情。”

秋藹芽聞言,訝然地覷了他一眼,沒想到,黑琰駿竟然被自家老人這樣監視著。想到這兒,一種莫名的情緒,不自覺地悄然在心中滋長著。

她想起自己被母親荼毒的過往,覺得他們同是天涯淪落人呀!

“員工?這麼說,你們這段戀情,還不到半年嘍?”

黑琰駿到伯雷格文化集團工作不過才半年,黑老先生顯然非常的質疑。

“實際上……”一直低垂著頭的秋藹芽,聲音嬌弱卻堅定的開口了,“我們交往也不過才三個月。”

“嗯?”黑琰駿揚起濃眉,看著身邊一直快昏厥的美人,沒想到,她竟然有力氣開口?

“而且,”她故意避開黑琰駿若有所思的目光,抬起頭,直起身,正式地對上黑紹根,“他追我追了快要兩個月,我才答應今晚陪他一起來的,平日,駿對我非常的保護,我們見麵,也總是在私人的場合,所以,您所謂的偵探,查不到我們交往的事,那也是難免的。”美麗白皙的精致臉蛋,輕柔地揚起一個似笑非笑的美麗神情,那股從小生長在尊貴之家,自然天成,優雅超然的高稚氣度,緩緩地流露在她的舉手投足間。

有股平日不常見的正義感,讓她對眼前的老先生突然感到非常反感,她也是出身子富貴人家,可是家長對孩子的態度,卻跟眼前這老先生對待自己孩子的態度,有著天壤之別!

黑紹根訝然地看著她,而她身畔的人則是眸光一沉,一股難以分辨的複雜情緒,在那深邃的眸底流轉著。

在短暫而震驚的沉默過後,黑老先生收起訝然的神情,“嗯……這位……”

“秋小姐!”黑琰駿壓下嘴角得意的笑弧,“希望爺爺不會反對我這個交往的對象。”

“嗯……你們年輕人,做事不要太衝動,我自然不會反對!”黝黑的老臉上,有著一絲赧然。

“那真是太好了。”

黑琰駿敏感地察覺到掌下的嬌軀一軟,她就像個剛用盡力氣打了一場漂亮的仗,急需休憩的戰士。

“看她好像不太舒服的樣子?”黑紹根這會兒關心的語氣,連黑琰駿聽了都嚇一跳。

“我看,”他扶著她,“我先帶她上三樓休息一下好了。”

“好好!就去我書房吧!那裏的躺椅給她躺一下剛好。”

黑琰駿瞪著祖父,不敢相信,這個以古怪跟嚴厲著稱,連自己的家人都討厭的孤僻老人,竟然會主動地提供出他那禁止閑人進出,連子孫都需要特別許可才可進入的聖殿?

“快扶她上去呀!發什麼呆?”

“喔!好……”

黑琰駿快要連自己在想什麼都搞不清楚了,不過,他這次扶著她的手,少了占有的意味,多了份關心。

他才扶著她走上二樓通往三樓的階梯時,卻發現懷中的美人僵了下,腳步一頓。

“哈哈!黑先生!好久不見。”

一個矮壯肥碩被名牌晚宴服包裹著的身形,擋住了兩人的去路。

“您好!夏先生!”

看到來人,他淺眯了下眼,但隨即又露出了熱切的表情,沒辦法,誰叫對方是望氏集團的藝術部門采購經理,伯雷格有許多高檔的藝術品,還在上拍賣會叫價之前,就被望氏集團相中,並以高價采購或租用。

夏何俑的肥臉蛋上,和藹可親的圓眼珠笑眯成了一條線,頗有深意地看著黑琰駿,跟他身畔那位拚命把臉往他胸前藏的東方美女。

“這位小姐是?”

“我的未婚……”

“不!”話還沒說完,赫然被那埋首在他懷裏,像隻鴕鳥似的美人揮著小手打斷,“我是路人!路人甲!”

“呃?”

這回答,讓兩個男人臉上的表情頓時顯得有些古怪,一時間,一陣詭異的沉默氣氛回蕩在三個人之間。

而秋藹芽,更是把臉孔緊貼在黑琰駿寬闊溫暖的懷裏,打死也不肯抬起來。

“對不起!她可能是因為身體不太舒服……”

“沒關係!我了解,我了解。”夏何俑笑咪咪的道。

“那我……”黑琰駿急著把她帶進房間,問她為什麼會突然有這樣的表現,之前在他爺爺麵前表現得不是很好嗎?

“好好!”夏何俑側開身子,讓他扶著懷中那不斷顫抖的小美人繼續往上走。

豈料,才走不到兩步,夏何俑的聲音又從後麵傳來。

“對了!關於下次拍賣會上,我們內定的那座恰克爾琉璃……”

“啊?”黑琰駿沒想到會聽到這個,他回眸,擺出生意人標準的誠懇微笑,“關於那個藝術品,因為有點小意外,所以,我們決定暫時把它從目錄上撤銷,不過,我們另外還有許多藝術性極高的琉璃作品,可供您參考選購。”

“意外?”夏何俑疑惑地看著他。

“是呀!小小的意外。”他又露齒一笑,黑眸裏流露出寵溺的光芒,故意摸摸懷裏那已經僵硬不已的佳人,“女人發脾氣,你知道的。”

“啊!”夏何俑這會兒眉開眼笑的,黑琰駿看了渾身發毛,就見那顆圓圓扁扁,有點像彌勒佛的頭顱上下點個下停,“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黑琰駿笑了笑,他摸摸懷裏那抖得如秋風落葉的秋藹芽,“我先帶她去休息了。”

“好好!”夏何俑揮著手,依然是那一臉有點親切過頭的微笑,目送著兩人相擁離去。

當兩人一消失在轉角後,夏何俑立刻拿出手機,撥打電話給自己的嫂子,“喂!大嫂,是我,告訴你,你絕對不會相信,我剛才在黑家的晚宴上看到誰……對!就是那個黑家……小藹呀……嗯……三號……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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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我不要了!”

“什麼叫你不要了?”

“我不要假裝成你的未婚妻了。”在嫣紅的脂粉下,俏麗小臉蛋是白得幾乎麵無血色。

他隱住心底陣陣不悅,用柔情低啞的聲音道:“我看你真的是身體不舒眼,還是先休息一下吧!”大手輕輕地勾上她耳畔,滑過她那柔嫩似水的臉頰。

“不!不是!你不懂,我不要玩了,我要走了。”

小小臻首晃得跟波浪鼓一樣,水光明燦的黑眸裏是股叫人氣憤的認真。

“不準!”

犀利的光芒從他眸底射出,一隻大手扣住她圓潤嬌巧的下巴,力道雖輕,威脅感卻十足,“你說想走就走?你把我當成什麼了?你以為我今天是在跟你玩什麼無聊的遊戲嗎?”

“我賠你錢,放我走,多少錢我都賠你,拜托……我真的不能再假裝成你的未婚妻了。”

不是說什麼家族聚會嗎?根本是他胡亂蓋在先,現在還反過來指控她?

“什麼?”她是什麼意思?寧可賠錢,也不願假裝成他的未婚妻?

天知道有多少女人想坐上這個位置,可是她卻……

一陣從未有過的不悅,漫天倒海地襲向他,讓他感到自尊受辱,心底更是被一種莫名感受,揪得緊緊的。

他生氣,不是因為她的臨時反悔,而是因為他就這麼硬生生地被她推開,好像他是什麼惡心的東西一樣。

而更該死的,是他竟然完全無法否認自己對眼前這超懂得如何汙辱他自尊心的小女人有著一股莫名的渴望!

“我是說真的,不然我賠你一百五十萬美金好了,放過我。”她把她從小到大的零用錢,外加未來六年可領到的零用錢,全送給他好了,“這樣……”

可是,看著那張神色越來越難看的俊顏,她的氣勢不覺削弱,“不行嗎?”

劍眉惡意的一挑,黑邃眼底映出她顫抖又緊張的小女人姿態,一股火直衝腦門,“你當我是綁架犯啊!在跟我討價還價?”

他逼近她。

“啊?不是,隻是……唔……”

黑燦明眸驚恐的圓睜著,作夢都沒想到,他竟然在這時候吻她!

這吻的感覺還真不賴!

一陣酸軟的感覺襲來,讓她幾乎無法思考。

生澀的她,在猝不及防,外加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很快地就被攻陷。

炙熱的唇舌,不再像之前隻是懲罰性地按壓在她的唇上,這會兒,有股火焰順著他那靈活又熱切的舌尖,一路地蔓延進那柔嫩又有點錯愕的口中。

這個吻,在他沒有預期的心理下,越來越熱切,越來越深入。

他的大手擱在她柔細纖美的頸上,感覺著拇指下麵跳動得越來越快的脈搏,他把她壓在自己跟門板之間,另一隻大手,更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攀上了她胸前那讓人血脈賁張的渾圓。

當她不由自主地弓身,在他的吻下申吟時,他渾身一緊,下腹部的燥熱,已經完全失控。

她原有的纖細羞澀,跟她本能的熱情反應,兩者成為截然不同,卻又魅惑性感到叫人無法抵擋的對比。

事情,眼看就要失控……

“少爺!老爺吩咐你下……嗯……”

管家森冷的語調,打斷了兩人的纏綿,更是讓黑琰駿警覺到,自己竟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狂亂熱情中,更領悟到自己幾乎完全失控,“該死!”

他挫敗的收回覆在她胸上的大掌,握拳捶向她身後的門板,將她整個人那清新甜美的氣息,都包圍在他跟門板之間。

管家有禮地站在一旁,保持著目不斜視的恭敬態度,“老爺說請你下樓。他已經無法應付那些小姐們了,希望你對賓客宣布今晚的主要目的。”

“我知道了。”背對著管家舉起手,黑琰駿示意他先離去。

深深地吸了口身前那嬌弱又性感的馨香,他低頭在秋藹芽的耳畔道:“好戲上場了,我們走吧!”

那依然是一臉嫣紅迷醉的容顏,一時間還弄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又在說什麼,直到她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人打橫地抱起。

“啊!”

她花容失色的大叫一聲,現實全部襲回那顆因吻而差點停止運轉的腦袋,“不要!不要!我不……”

她的掙紮徒勞無功,隻是讓他抱得更緊,他將唇貼在她耳朵上,惡狠狠地道。“再吵,我就吻得你見不得人!”

“啊?”他的威脅嚇到了她。

“可是我真的不……”

“你敢再說一句,我就假戲真做,等一下真的在眾人麵前吻你,就算明天帶你去拉斯維加斯結婚我也不在乎!”

他受夠了她一直想逃離自己的態度,甚至衝動地不惜拿自己一向最珍惜的自由來作賭注。

“我才不喜歡你的吻!”她還在做垂死的掙紮。

黑琰駿臉一沉,這句話比她堅持要退開這次訂婚之戲更叫他憤怒,“看著那裏!”他把她的臉硬轉向走廊另外一側的大落地窗,“再說一次,你不喜歡!”

他那輕柔卻不容許人逃脫的蠻力,讓她不得不正視旁邊大落地窗上自己的倒影,就見她嬌弱狼狽地偎在他的懷裏,一臉嫣紅,充滿情欲,還未清醒的神情,簡直就像是性欲泛濫的女人。

天呀,完蛋了!她在心底哀嚎著,這下可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他的威脅這會兒完全奏效,秋藹芽低吟了一聲,緊緊地咬住自己柔嫩的下唇,一臉委屈。

“嗚!”

她那委曲求全的反應叫他更生氣,憤怒的眸底簡直快要噴出火來,他索性摟緊她,一個大步,直接抱著她往樓下走。

眾人的掌聲,在他們的身影出現在二樓樓梯的頂端時,就開始響起。

一直等到他抱著她到二樓樓梯平台上,將她放下來後,掌聲依然不曾止息。

直到黑紹根舉起拐杖,示意大家安靜下來。

“嗯!各位……”

黑紹根的聲音,帶著黑琰駿從未聽過的滿意和溫和。

“我很榮幸地宣布,我這位年輕有為的孫兒,正式地為我們黑氏集團,開啟了更龐大的事業版圖。”

這讚美來得莫名其妙,讓完全不解的黑琰駿揚了揚眉,但俊臉上還是那一貫令女人癡迷瘋狂的微笑,安靜地聆聽著祖父的話語,倒是懷中的小美人,這回顫抖得更厲害了。

“今日,我黑氏集團,有機會跟華人界首屆一指的望氏集團,還有夏氏、秋氏、佟氏這三大在各自領域占有極大聲望的集團合作,這全都要歸功於我這個令人驕傲的孫子。”

瞪著祖父熱切地拍著自己肩膀的模樣,黑眸裏的疑惑更重了。

這是怎麼回事?

幹麼沒事扯上這華人界知名的四大集團?他還以為老人家是要宣布他的婚事的。

黑眸裏疑惑的目光往懷裏的佳人移去,隻見那顆小小的頭顱低垂著,渾身僵直又冰冷地讓他以為自己摟著的是一個假模特兒。

“現在,雖然沒有望氏家族的代表在場,但我依然要非常榮幸的宣布,我的四孫──黑琰駿,和秋氏美麗溫柔的二小姐──秋藹芽的婚事喜訊……”

接下來的話,黑琰駿已經完全聽不到了。

他那鋼鐵似的手臂依然緊緊地摟著秋藹芽,可一張臉上的俊美笑容,儼然已經成為了直覺反應的點頭、微笑。

在黑琰駿那顆震驚得不知道該不該清醒的腦袋中,那些讚美應對之詞聽起來都變得好不真實。

但在許多讚美、諂媚和批評的聲音浪潮中,他隻精確地捕捉到一句,那就是來自身旁美人的哀怨泣聲。

“嗚!嗚!我早就說過,不要玩了嘛……”

他、氣、死、了!

沒錯!

就是這四個字,在她的腦海裏嗡嗡作響。

他、真、的、氣、死、了!

嗯!也許換成六個字也行!

秋藹芽對於眼前這種狀況,其實比他還更想哭,可是,看到他那震驚得幾乎無法平複的神色,她還是有股小孝莫名的報複快感浮現在心頭。

四周包圍著他們的人群漸漸散去後,終於從這荒誕的現實狀況中清醒的他,一把揪住了秋藹芽的手臂,直接往外衝,頓時,她那報複的快感完全變成了恐慌。

“你……你要帶我去哪裏?”

“閉嘴!”

長眸裏穿透出來,那惡狠狠的目光,帶著可以冰凍三尺的寒氣,和可以殺人千百遍的地獄怒火,讓秋藹芽嘴一扁,隻能依言行事。

他帶著她直接走向車庫,打開車門,一把就把她往裏麵推。

“啊!”

她輕呼一聲,換來他惡狠狠的一瞪。

“你最好閉嘴!什麼話都別說。”他一手按在車頂,彎身警告她。

“嗚!”好漢不吃眼前虧,她雖不是好漢,卻也是懂得伺機而動的牆頭草。

見地委屈地緊閉著那嫣紅小嘴,低下頭,一臉嬌憨的模樣,黑琰駿猛然下腹一緊,該死的!他簡直快要被自己那莫名其妙、身不由己的反應氣瘋了。

都什麼時候了?他怎能在這麼想殺掉一個女人的同時,又想跟她做愛呢?

“該死!”喃喃地詛咒一聲,他重重地關上車門。

沒想到,就當他打開駕駛座的車門,半個身子坐進去時,突然,側座那方才還安靜羞赧的委屈小美人,竟然猛地打開車門,就往主屋裏衝。

“救命呀!”

她竟然還高聲喊叫?那驚恐的模樣簡直是把他當成殺人魔了!

“該死!”又是一聲帶著絕對殺意的大吼,他俐落地翻過車頭蓋,在距離車子不到五公尺的距離處,緊緊地抓住她的手臂。

“啊!救命……唔!”

那張不知死活的小嘴,猛然地被殺氣騰騰的性感薄唇給緊緊地封祝

帶著怒氣的炙熱舌尖,夾著雷霆萬鈞的氣勢,直接地攻城掠池,像是要把她肺部的空氣在一瞬問全抽光似的熱情擁吻。

他的大掌緊緊地將她收在懷中,完全不放過地緊貼在他因怒氣跟某種不知名渴望而緊繃的剛強身軀上。

過後,他低頭看著懷中癱軟著直喘著氣的佳人。

薄唇輕輕地勾起了一個弧度,滿意地把她那雙勾在他頸後的白玉小手拉了下來,然後半抱半摟著她進車子裏。

他將她放在側座上,然後半蹲下來,看著她那因為激吻而腫脹的紅唇,在失去了口紅水亮的妝點後,反而更顯柔嫩可口。

忍不住,他伸出大拇指,摩挲著那片紅嫩,感覺她那令人莫名渴望的觸感。

“不要想逃離我。”他低啞的道。

微腫的唇在他粗糙的指腹下,輕柔的戰栗著,一顆腦袋跟身體,幾乎都要化成水,用盡力氣,才能開口,“我不是要逃離!隻是想我可以自己回家。”

黑眸瞠大,“自己回家?穿這樣子?”

這裏可是美國,她到底想讓看起來柔弱可人的自己處在多危險的處境中?

“這……”她低頭看了看身上那件希臘式的白色絲質無肩帶禮服,“這樣有什麼不對?”

“不對?”劍眉不懷好意的一揚,“當然是大大的不對了!”薄唇緊跟著扯起一抹邪笑,接著是大掌對準她胸前那塊裹著柔嫩豐滿的衣料,用力往下一扯。

“啊!”感覺到胸前那一陣在溫熱碰觸之後的冰涼空氣,秋藹芽放聲尖叫。

“叫這麼大聲,還想要我吻你嗎?”他大掌一扣,兩根指頭扣上她的下巴,成功地止住她的尖叫聲。

“你……”方才的似水柔情,這會兒全部轉為憤怒,柔嫩白皙的臉頰漲得火紅,“你怎麼能……”

他低垂著頭,目光緊鎖著她胸前那被撕破的晚宴服空隙,“嗯!看不出來,你果然是挺有料的。我看看是什麼罩杯?”他說著大手也跟著往前伸。

“啊!”她又是一聲尖叫,剛才隻顧著生氣,完全忘了自己的衣服已經喪失了遮蔽的功能,她一手環胸遮住重點,一手推開他快要碰到自己的魔掌。

“你這是在幹什麼?這衣服很貴的。”她沒想到他會撕了它。

她的怒斥令他眼中出現笑意,她的想法很特別,隻在意昂貴的衣服,卻不在意在他麵前裸露胸部,這女人跟他原先想像的似乎完全不一樣。

是不一樣!

一個小小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你忘記她怎麼隱瞞自己的身份耍你嗎?

闃黑的長眸陡地一冷,他站起身,由上而下的俯視著她那一臉怒容,那瞬間冷凝的臉龐,令她錯愕了一下。

“這樣……”黑琰駿在關上車門之前道,“你就不敢隨便逃開了。”

“逃開?可惡!”她瞪著他那高大的身軀繞過車頭,不敢相信天底不會有這樣的男人,奇怪!他不是個溫柔多情的花花公子嗎?對女人的敬重,一向有很好的名聲不是嗎?可為什麼對她就……

莫名的沮喪跟挫敗感,讓她緊緊地環抱住自己的前胸,臻首低垂不語。

哪知,車子才開出黑家大門,黑琰駿那冷冽的聲音就語帶諷刺的響起,“怎麼?知道懺悔了?”

嬌小身軀一僵,“懺悔?”

“對呀!竟然這樣陷害我,你要知道,我根本不想娶任何女人,尤其是……你!”

“讓我失控的你!”這句話不爭氣的,在他腦海裏響起。

“我……”說不出那種受傷的感覺是什麼,秋藹芽隻能本能地擊,“我也不想嫁人,尤其是你!”

“喔?”

車子的方向盤有點不穩地晃了下,但那雙握緊著方向盤的大掌,卻爆出了遮也遮不了的青筋。

“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麼要陷害我?”

“我才沒有!”在車窗外投射而進的淺白燈光中,一雙亮黑大眼,盈著柔亮又楚楚動人的水光,既是生氣,更是委屈。

“沒有?你到底有沒有搞清楚狀況,如果你是個隨隨便便的女人……”

“我不是隨便的女人!”她怒吼著截斷他的話,連她自己也嚇了一大跳。

“我是說身份,隨便什麼身份的女人,不是說你行為隨便!”而他竟然該死的在這種情況下,還會想跟她解釋。

“噢!”

“你是個身出名門的千金小姐,而且又在那種場合,宣布我們訂婚的消息,明天鐵定會上報不說,過不用多久就會被人逼著上禮堂,你知道嗎?”

“我……我當然知道呀!”珠潤的水光凝結在她修長低垂的眼睫旁,她一臉委屈又堅持地低聲道,“所以我才跟你說不要玩了呀!”

但黑琰駿似乎沒聽到她的低語,“再說,今天就算我們可以擺脫這件婚事,說要退婚,不想結婚了,那對你的聲名也會造成嚴重的傷害。你跟一般的上班族……至少跟我原先想的,隻是個小鎮女孩那種身份,是完全不一樣的。”

說到這裏,黑琰駿自己都傻了!

他竟然在關心她?

“謝謝你的關心!”秋藹芽的聲音像是悶著在燃燒的火焰,“可是請你記住,是你讓我陷入這種狀況的。”

“我?你早該說明。”

“我想說呀!是你一直……一直……”想起那時候在下樓之前,兩人做的“好事”,她臉頰上的怒紅裏摻進了一抹羞。

“一直怎樣?”

黑琰駿的神情嚴肅,一直專注在眼前的路況,他們正往回她家的路上,一個籠蛇混雜的便宜住宅區?

“一直……一直打擾我,害我沒辦法說,我比你更討厭這種事說!”她會大老遠一個人跑來美國,就是想躲開煩擾的事情,其中,當然也包括相親。

“你的意思是,你不喜歡跟我扯上關係?”他驚覺到她竟然比他更討厭這種狀況時,一種莫名不悅的感覺,充斥在胸前。

“當然!你自己說是家族聚會,結果根本是大型宴會,說來說去,始作俑者是你,怎麼能怪我呢?”

不知道是哪來的勇氣,她竟然反過來指責他。

“是我?”劍眉一揚,斜眼瞥了她一眼,在那明顯的怒氣後,是一種莫名難解的情緒,回想事情從頭到尾的經過,她似乎說的沒錯!

“嗯!”她有些遲疑地點點頭,可是,要全怪罪到他身上,好像也不甚厚道,“我……我也許也有一點錯,沒跟你說我真實的身份背景,是我的錯。”

車子開進她的住家附近,一棟棟公寓外麵的樓梯上,都有流浪漢或是穿著新潮的痞類年輕人,甚至還有妓女。

“這也不能全怪你。”他突然這樣說,讓秋藹芽嚇一跳,他轉性了嗎?怎麼變得這麼善良?可接下去的話,卻證明,他非但沒有轉性,反而更惡劣。

車子停在她家門口,他轉頭看她,明明動都沒有動,卻讓她不由自主地往車門縮,他微笑著,看起來就像一頭狼想要撕裂小動物般的微笑。

“住這種地方,穿那種暗沉的上班服裝,做我公司的小職員,怎麼現在的大小姐都流行玩這種遊戲嗎?還是你大小姐生活過膩了想找死呀!”

最後一句是用吼出來的,他的怒氣來得莫名其妙,連他自己也無法克製。

“你……我要過哪種生活幹你屁事呀?”憤怒令她也怒吼出聲,“你以為大小姐生活好過嗎?我不想當個無所事事的人,我喜歡我現在的工作、現在住的地方、現在穿的衣服,我一切都靠我自己,不依靠我的家人,這難道不行嗎?”

她們家族的女孩,沒有一個是白吃白喝的大小姐,每個都是憑真本事在外麵奮鬥成長的。

而她,要不是拜他黑琰駿這個花花公於所賜,她用得著放棄台灣的高級公寓,跟家人抗爭,然後大老遠跑來美國過這種艱辛的生活嗎?

而他竟然敢指控她是大小姐在玩遊戲?

“你喜歡?”聽了她的話,他的臉色不覺得更冷更沉,連嗓音都低冷得像是刮自極地的寒風,“你該不會是忘了一件事吧?”

“什麼事?”

那莫名在車子裏泛起的寒氣,讓她的怒火稍稍地減退,反而有種不安的感覺。

“不管怎麼樣,缺乏對事實認知的大小姐就是大小姐,否則……”

“否則怎樣?”不安的預感越來越濃烈。

“否則你怎麼敢這樣跟你的上司爭辯呢?我可是……”他眸子淺眯著逼向她,“隨時可以讓你丟了飯碗的。”

“啊?”水亮的黑瞳赫然大睜,先是愕然,然後是驚慌、著急,“不……你不會這麼做吧?”

伯雷格文化集團,擁有的可是世界上最棒的古書倉庫,撇開一流的保存設備不說,裏麵黑氏家族曆年來的收藏,可是所有古書愛好者的天堂。

眸裏犀利的目光,從她那掩不住情緒的雙眸往下移,落在她的唇上,再開口,聲音竟然是不自覺的低啞性感,“你可以試試看!”

“不要啦!解除婚約的事,我們可以一起想辦法嘛!別開除我啦!”

她哀求的聲音跟那小可憐的姿態,沒來由的,讓他那想要吻她的渴望又變成了怒氣。

長眸一瞪,語氣也隱約地燃著怒意,“你要強調幾次?”

“嗯?”

“我知道你不喜歡訂這婚,但我比你更不喜歡!”雖然說天知道他剛才好長的一段時間,都壓根兒沒想到這件事,但他是個男人,而且是個自尊心非常強的男人。

“噢!”他不用強調她也知道,可她卻說不上來,為什麼心底有股突然湧出的失落感,“既然這樣,那你為什麼要開除我?”

“我……”他愕然。

為什麼?對呀!為什麼?為什麼當他如此想吻她、想擁抱她、想感受她溫潤嬌小的美麗身軀時,他卻威脅要開除她?

不為什麼,隻因為他不爽她住在這種這麼危險的地方,是關心?不!不是關心,而是……麵子問題。對!麵子問題!他怎麼能放任自己的未婚妻……就算是暫時假扮的未婚妻,也有可能是真的未婚妻……不管怎樣,他都不會放任一個像她這樣嬌俏美麗的女人,在這種危險的地方生活。

“沒有理由?沒有理由你不能開除我……我可以告你的。”她鼓起勇氣,維護自己的權益,甚至連不甚欣賞美國那種凡事告來告去的風氣,都不惜拿出來用。

“告我?未婚妻要告未婚夫。”

“那是假的。”她又強調一次!

“我知道!”他咬牙切齒,平日靈光的腦袋這會兒對上固執的她,幾乎快要打結,“可是,別人不知道,我可以以你不適任在未婚夫手下做事為理由,來開除你。”

“你不行!”

她大聲抗議,水眸急得都快要掉出淚來,黑琰駿見狀,心驀地一陣擰痛,聲音也不自覺地放柔。

“為什麼不行?”

“因為那工作對我來說很重要!而且我愛古書,我費了很大的心血,才得到管理員這職位,你不可以……不可以……”

一想到過去幾年的渴望,都將付諸東流,一切都會失去,她就再也忍不住地掉下淚來。

“嘿!別哭。”

“你不可以……嗚……”她壓抑下那哽咽的哭聲,“不可以開除我這個好員工,我奮鬥了多久你知道嗎?我熱愛那些古人的心血結晶,沒人比我更了解了,透過那些陳舊的紙張,我能觸摸窺視到那個曾經跟我們一樣存在於地球上,生活在地球上的思想,還有那些古地圖,你知道古人對於地球,有過多少令人驚豔又神奇的想法嗎?那些書是活著的,紙是活著的,它們在呼吸,在努力地幫我們傳承著先人的神奇智慧跟思……你……你要幹什麼?”

看著黑琰駿那張俊美臉孔的逼近,她淚眼大睜,一臉惶愕。

修長的睫毛低垂,深切的柔情不自覺地從黑墨般的眸底湧現,他勾起她的下巴,沉沉地凝進那雙柔黑的水眸深處,“我想吻你。”

他低啞的嗓音,像是帶著魔力,能迷炫她的心智。

先前那些強迫性的吻秋藹芽躲不開還情有可原,可是這一次,她卻愣愣地點頭,然後,感覺到那帶點淺淺煙味的薄唇,漸漸地吻上她那柔嫩的唇,讓她完全迷失。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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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智慧王勳章 哥哥你好色 藝術之星 旅遊玩家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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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6-7 00:06:05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藍寶堅尼開在馬路上,速度不慢不快的,開往曼哈頓最高級的商業住宅區。

車上,俊臉沉沉地盯著前方,眸光看似專注在路況上,但腦子裏,卻全都是今天發生的一切,而這一切,幾乎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圍繞在那個可愛又純潔,惶然又美麗的嬌嫩臉龐上。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之前在氣什麼,他隻知道,絕對不是這場可能弄假成真的婚事造成的,也許,一開始有一點,但是到了後來,他知道自己氣的不是她的隱瞞,而是氣她竟然比他還想脫離兩人之間的關係。

不是氣她那認真的像摩門教徒般的生活態度,而是氣她竟然放任自己住在這麼危險的地方,還把一切當成理所當然。

也不是氣她那投入工作的熱情眼眸,而是氣自己竟然會感到吃醋,渴望自己能取代古書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最後也是最令他生氣的一點。

他想起了那個她臨去前的纏綿熱吻。

一個叫他幾乎失控,卻又感到心靈滿足到無法言喻的吻。

他不是氣她那嬌柔甜美,叫人無法自拔的吻,而是氣自己竟然無法克製對她的欲望,而她竟然半點都不用刻意做作,就可以讓他這情場上一向來去自如的瀟灑心情,成了絲絲牽絆難以脫逃的渴望。

而始作俑者,甜美可口卻毫不自覺的她,還一逕地以無辜的眼神看著他,那讓他連吻她都感覺到自己汙穢的純真表情,叫他感到從未有過的挫敗。

他記得當他叫她明天上班時上樓來找他,她那恐懼遲疑的表情,讓他胸口燃起一把怒火。

更記得當他改口說,要她上樓是要她介紹自己的工作內容,並找幾本最有價值,她深愛的古書給他看時,她那毫不遲疑,欣喜若狂的表情。

該死的!

她那純潔到連天使都比不上的神情,讓他原先想要把她最愛的古書全部拍賣掉的想法,全部在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而當他後來開玩笑的說,就用十本她親自挑的古書來交換一夜,他更是沒有想到,她在愕然之後,竟然真的在認真考慮,還跟他說:“今天已經這麼狼狽了,可不可以改天再說?這種事……很難……決定!”

他當時也是滿心愕然。

何時,一向對女人是好聚好散,你情我願的他,也到了要用物質來交換跟女人之間的互動關係?

天呀!他是什麼人?她又是什麼人?他怎麼會對她如此渴望?更別提她本來還是個他根本就不屑的東方女人?

可惡!

想到這裏,油門猛地踩了下去,車速也跟著逐漸加快了起來,在該轉彎往回家方向的地方,沒有轉彎,甚至闖紅燈,直往前去。

莎麗、茱兒、薇薇安、珍妮、潔西卡、薇娜!她們都是住在同一個社區吧!

就在前方。

陰沉俊臉一反往常找女人時的悠閑自在。

他決定了!

今晚要去找一堆床伴,打消掉自己對秋藹芽那莫名其妙的詭異欲望,更打算在消耗精力後,好好的大睡一常

把今天,還有那個東方小美……不!女人!全部的全部,都拋在腦後。

“黑先生,有位秋小姐堅持要上來找您。”秘書盡責的聲音在通話器中響起,讓坐在豪華皮椅上的健壯身軀一震,一臉怔然。

微眯的狹黑雙眼下方,滿是黑影。

“黑先生?”

“讓……”驚覺到自己的聲音有些過度沙啞,黑琰駿停頓了下,吞了口口水;才繼續道:“讓她上來!”

“是的。”

切斷了通話器,黑琰駿看向大落地窗外的藍天,陽光映射在對麵的大樓玻殖上,看起來好刺眼!

突然,他後悔了!

他不想這麼快就見到秋藹芽,尤其是在經曆了前所未有的挫敗感,現在心思還一片惶然的時候。

思及此,他按下通話鍵。

“是什麼事?黑先生?”

“把秋小姐攔……”

妝字還沒出口,赫然,門已經被人輕輕推開,一個嬌小清秀,長相可愛的女孩,從門後麵探了出來。

“嗨!”

她依舊戴著那遮去她大部分美麗麵貌的大眼鏡,看起來貌不驚人的平凡,可是他卻聽到怦的一聲,那……竟是來自他的心跳。

“黑先生?”

通話器那一頭秘書一直沒等到後續的吩咐,覺得困惑。

“沒我的吩咐,任何人都不準進來打擾。”

“那包括特助嗎?”

“沒聽到我說任何人嗎?”

莫名的情緒激蕩在胸口,讓黑琰駿的聲音不自覺地暴躁,按掉了通話器後他抬頭,犀利的眸光直望向門口那個嬌小的人影。

“你來做什麼?”

那語氣、那眸光,讓秋藹芽下解地縮了一下,抱緊了胸前的大木盒,她怯生生地開了口,“你說要我拿好書,上來給你看,這本是我很喜歡,也授權能帶出來的書,我想跟你分享。”

分享?

眸子眯了又眯,仔細地打量起眼前這個害他滿心挫敗,昨夜雄風不振的罪魁禍首。

她怎麼能?

怎麼能在他過了這麼淒慘的一夜後,還這麼認真的,用這種執著信任的眼神看著他,期望他真的會做到昨晚說過的那些敷衍之詞呢?

她又怎麼能?

怎麼能讓那張戴著眼鏡,明明就該是很拙的鵝蛋形小臉蛋,在沒有華服跟刻意妝點的襯托下,看起來還是如此地清新可人,甜美可口呢?
他的沉默,還有那張看似嚴肅的臉龐,讓秋藹芽感到不知所措,萌生退意,“還是,也許我改天再來吧!”

一說完,她慌忙轉身,伸手握門把就想離去。

“等等!”

他的呼喚聲讓她嚇了一跳,險些讓手上的大木盒摔落地麵,“啊?”

“過來!”

低沉得聽不出情緒的嗓音,讓她杵在門邊,依舊遲疑,他知道自己的神情嚇到她了,嗓音更趨低柔,“你不是帶了好東西要給我看嗎?”

“嗯……”她的回應依然遲疑,不過,這次她主動地走向他的位子,走到沙發旁,停下腳步,“我放在這裏?”

劍眉一揚,眼下黑影依舊,但昨夜到今晨的挫敗,第一次被其他的感覺所取代,“你不介紹一下給我聽?”

“嗯!好呀!但我怕打擾你”他剛才看起來很生氣,不是嗎?

“不會!過來這裡。”他對她伸出大掌,又拍拍麵前那銀黑相間的豪華書桌,“放桌上,說給我聽。”

“好吧!”秋藹芽點點頭,今天的黑琰駿,看起來比昨晚更奇怪,悶悶的,一點都不像他。

她維持著自己優雅輕慢的步伐走向他,直到兩人之間的距離不到兩公尺時,秋藹芽突然停下腳步,定定地看著他。

“怎麼了?”

“你確定?”細柔的柳眉皺起,黑淨的眸子關心地看著他,“我看你有黑眼圈呢!你昨晚沒睡好嗎?你真要聽我說?也許你該休息”

他突然滑著他豪華的大皮椅,一下就來到她眼前,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她的話再也說不出口。

她愣愣地看著大掌接過她手上的木盒,放到旁邊的辦公桌上,接著他伸手覆住她的手。

她垂眸看著他,他也垂眸,目光不是落在她的臉上,而是在他自己的掌心裏她那白皙的小手,粗糙的拇指指腹,正緩緩地揉按著她柔嫩的掌心,嫩白與黝黑,形成曖昧而令人心跳加速的對比。

秋藹芽吞了口口水,雖說她一看到他時,就知道自己的心跳加速的跳著,可是小手這樣被他專注地撫摸著,她卻感覺到:心髒幾乎要從喉嚨裏跳了出來。

她狂亂不已的脈搏在他的大掌間悸動著,長眸從低垂的姿勢仰起,那眸光就好像要撞入她靈魂深處的凝視,“你關心我?”
從沒有人在意過他前一晚睡的好不好?

女人通常 關心他的外貌、慷慨與床上的能耐。

男人通常在乎他的成就、工作與權勢。

至於他的健康?從他有記憶以來,似乎就沒有人過問。

“呃?我……沒有……只是……”

壓抑不住混亂的心跳,更害怕他那好像會灼燒人的眼神,她開口又開口,卻始終說不出完整的句子,到最後沒辦法,她隻好輕歎了口氣。

“嗯!聽說你是個追求完美的工作狂,要不顧好自己的身體,怎麼能做好工作呢?”不自覺地,她空著的小手撫上了他的發。

關心?沒錯!她怎麼可能不關心他?不關心這個自己從多年前就在乎至今的人,不然,當年她也不會擠在人群中,隻求見他一眼,要不然,她也不會因為當年那個集美夢成真與惡夢之始的那一吻,就開始對他念念不忘。

恨他的魯莽所帶給自己的困擾,與對他一開始就有的思念傾慕,早從多年前,就一起開始在她的心中成長,從未止息。

她的小手在他的發上造成了奇妙的觸感,他又一次深深人視著她,“你……”啞然的磁嗓帶著一絲詫異,“好像跟我認識了很多年了。”

她的小瞼瞬間刷白。

“你在胡說什麼?”

她打死也不會忘記,那天她上來時,他說過,他連她是圓是扁都不記得了,既然他不記得,也別想她承認。

“我胡說?”他本來隻是在形容兩人之間那種莫名的感覺,卻沒想到她會有這麼激烈的反應,讓闃眸在瞬間眯起,失了之前那浮蕩在空氣中的暖暖深情,取而代之的是想知道事實的犀利,“你真的認識我?”

“我才沒有!”

淨黑的星眸越想否認,就越顯慌亂,她左顧右盼,像是溺水的人在尋找浮木,最後她的視線落在桌上的木盒,“我……我隻是想說,那個書,講的剛好是中世紀歐洲的醫療紀錄,也許……也許你能參考一下,才會扯到健康……關心……不!我是說,那裏麵也有很多關於身體健康,或是安定……我是說例如催眠……算了!”

秋藹芽覺得自己的慌亂已經超出了自己所能承受的範圍,說到後來,連自己都不知道要表達什麼了,她索性抽開那還在他溫熟大掌中寸小手,後退一大步。

“我要走了。”

“等等!”

手一伸,黑琰駿輕易地攫住了她的柔荑,站起身,高大的身軀直逼向她,“書呢?”

“嗯?”

“你不介紹一下讓我知道嗎?”

“啊?那……這……我……”

對呀!來就是要說給他聽的,因為昨天他說他想聽呀!秋藹芽心裏也是一陣矛盾,她既怕他,怕自己對他的反應,但卻又渴望上來,跟黑琰駿分享自己最愛的事物。

可今天的黑琰駿,跟昨天那種張狂放肆的模樣截然不同,相反的,看起來還叫人有種莫名抑鬱的壓迫感,他看著她,久久不語,不接近也不後退,隻是等待。

“你真的想聽嗎?”

她的軟化讓長眸裏的黑鬱輕淺地散化成一股柔,薄唇牽起了溫和的角度,他牽著她坐上他的大椅子,推到辦公桌前,“現在還是你的午休時間吧?我叫人送飯上來,一起吃好了。”

“啊?不……”她嚇了一跳,開始隻是單純依照他昨晚說的話,拿書上來給他看,現在卻變成午餐約會。

“你不想跟我一起吃?”劍眉輕輕地一揚,深黑的眸裏,突然多了股濃得化不開的沉。

“不是!”她慌忙否認。

“那就一起吃吧!”

他拿起電話吩咐著秘書訂餐上來,一雙眼緊鎖著坐在大皮椅上不知所措的她。

天殺的!他到現在還是如此想吃了她,可是她那純潔的神情,黑漾似水柔的雙眸,還有那張誘人犯罪卻又毫不自知的嫣紅小嘴,讓他心底既有一攫芳唇紆解一夜渴望的欲望,又有種莫名想要嗬護的念頭。

該死!

他可能是真的病了。

她堅持在午休時間結束前回到自己的崗位上做事,書本她留了下來,他卻無心去看它一眼,那擱在桌上,放在珍貴木盒裏的古書,像是在嘲笑他一般,嘲笑他剛才那矩短的半小時裏,陷入連自己都無法控製的恍惚困惑中,恍惚在她那自然而然所彰顯的優雅與尊貴,困惑在她那鵝蛋形白淨的臉蛋上,談論古書時的耀眼光彩。

他看著她講解心愛事物,那種專注喜悅的發光神情,心思浮動:心跳加速,沉浸在她的世界裏。

而詭異的是,他心裏的感覺,並不是性衝動,而是一種從未有過的安定感覺。

她就像個價值不菲的珍珠,蘊含蓄無比恬適又高雅的光潤風采,令他深深著迷。

他向來不喜歡珠寶,它們對他而言,一向隻是數字進出的意義,可這回,他雒知道,自己被一顆來自東方的珍珠,所深深地迷惑住了。

“你一臉的欲求不滿唷!東方小美人不能滿足你嗎?”傑森輕柔的嗓音在門口響起。

“滾進來!”

狹長的闃眸霎時斂進了所有的柔光,轉換為森冷,“你耽誤這麼久幹麼?不是一點半就該過來?”

“給你點時間懷念呀!溫存過後,總是要有點休息時間嘛!”

“溫存?”眸光一冷,劍眉不悅地揚起,“你想太多了,是不是嫌工作太少?”

“呃?”他猜錯了?

剛才瞧那個東方小女生一臉微紅,嘴角帶著羞澀喜悅的笑意走出辦公室,他以為又是一個躲不過黑琰駿魅力的女人。

“嘿……好說嘛!總裁先生!”難得有的尊稱在這時出現了,“我遲到是我不對,我的工作已經夠多了,你不會真的想再多加點給我吧?我工作量一旦超過,效率就會大打折扣呢!”

“這麼說,現在的工作量是剛好就對了?”言下之意,就是他的效率還不錯!

“嗯……說是就是吧!”

掙紮老半天,也隻能歎氣認了,虧他剛才還故意在外麵等,想說等他心情好一點,來跟他談,想要減少一點工作量的說。

“我當然說是就是,上半年度的紙藝品整理完了嗎?還有書籍部門的清單呢?找到可取代恰克爾琉璃的藝術品了嗎?”

黑琰駿瞬間投入工作,一派森冷的口吻,女人在他的生命中,像來是如同潮水一般,退去就不見絲毫痕跡,所以,這次秋藹芽也應該一樣。

可偏偏──

“你知道秋藹芽的身份了嗎?”

這個傑森真是不怕死,敢捋虎須,就要付出代價!

黑眸冷冷地將視線從桌上的文件調向他,“你是故意的?”

傑森雙乒一攤,連忙撇清責任,“昨晚珊曼莎打電話叫我去拿你的信用卡,那筆幫秋藹芽做造型的款項大得不像話,我問她她又不肯說,我才去調查了一下,那時候,你已經把人帶進宴會裏了。”

“什麼?你的意思是……”

“那東方小娃娃在耍你呢!”

黑眸緊緊一眯,無法遮掩的震驚光芒從眼中一閃而過,躲不開傑森的細微觀察。

“怎麼?該不會一向不對女人動心的你,也被愛神的箭射中了吧?”

“胡說八道!”黑琰駿怒斥,內心的感覺難以言喻,深感背叛的怒火在心裏昂然滾燒,那小妮子竟然故意耍他?!

“不是就好!我早想說,你一向對東方女人沒啥興趣,這會兒該不會栽了吧?這麼說來,昨晚應該是別的……嗯……”

黑琰駿那再也藏不住火氣,赫然變色的神情,頓時讓傑森忍不住後退一大步,老天!他認識黑琰駿十多年,斷斷續續地跟著他也七、八年了,從沒見過他臉上有如此大的火氣。

“昨晚?”黑琰駿的低嗓輕柔得不像話,唇邊甚至浮起一抹叫人看了會打從腳底冷到腦門的笑,“你說什麼昨晚?”

“嗯……”

“薇娜跟你說的?”

傑森並不想陷害自己的大學同窗,不過,此刻,保命要緊啊0沒啦!隻是早上她提到,你身體好像不太對勁的樣子,要我幫你約個醫生嗎?”

“哪一科的醫生?”依然是輕柔的嗓音,卻夾帶著宛如零下四十度的微笑。

“這個當然都好,看你呀!”

“你果然是太閑了。”

竟然閑到敢聊上司的八卦?

“不!我一點都不閑,我隻是盡忠職守,關心上司的身體跟心靈狀況而已,相信我!你要什麼,我都可以幫你弄來,操死我這麼有能耐的助理,你隻會反過來害到自己的。”

黑琰駿知道他說的沒錯!

可是,他怎能輕易投降?昨晚不舉的事情被傑森知道了,這種汙辱,饒是多年的好友也不可原諒。

“我害到自己?嗯!也許,不過,我至少可以先拉你來墊背。”

“嘿!我可以辭職。”傑森為求脫身,不經大腦的話脫口而出。

“好哇!”黑琰駿燦然一笑,威脅這麼快就奏效,“那你婚也不用結了。”

“啊?”藍眸一陣錯愣,幾乎忘了自己還有個嬌滴滴的未婚妻,等著他買下大房子,思及此,諂媚的笑容立刻浮上那張俊雅的臉龐,“不要這樣嘛!老大!有話好說,看在多年的……”

“你怎麼不看?”

還敢要他因昨晚的事去看醫生?

“我就是看在多年的情誼上呀!才會關心你的身體狀況嘛!昨晚,到底是怎麼回事呀?是怕那個婚約脫不了身,才狀況不佳的嗎?”

“婚約?”眉頭一揚,隨即皺了起來,他都忘了他跟秋藹芽之間那該死的假婚約問題了。

“不是?”傑森有些錯愕,“不是那件事?那是什麼事?”

黑眸裏,閃過一絲不安,望向窗外藍天白雲,“沒什麼事啦!昨晚隻是意外。”

“老天!”身為多年的好友,又是察言觀色一等一的高手,傑森這會兒瞪大藍眸,不敢相信地看著黑琰駿,“你該不會現世報吧?”

“什麼現世報?”黑眸的視線轉回他身上,狠瞪一眼,卻又突然帶著一絲困惑。

“就是因為……你想想看,你以前都不屑東方女人,現在突然跑出一個人”

“我沒有在意她!”他赫然截斷傑森的話。

“好好!你沒有!”睜眼說瞎話,“可是身體總得弄好呀!”

“那隻是暫時的情形而已。”黑琰駿堅持。

傑森看著他,久久不語,認識他這麼多年,他比誰都了解他的固執,也許該說,黑家的男人一向就以固執聞名。

末了,他歎口氣,“好吧!既然你堅持,那麼,這魔咒應該早晚會被打破吧!”

“沒什麼魔咒,我今晚就會恢複正常了。”黑琰駿眸裏的不確定,卻讓傑森暗自擔憂。

“好好!一切都你說了算,不過那個婚約……”

“不會有什麼婚約的。”黑琰駿嘴上這麼說,臉上的神情卻是明顯的挫敗加憤怒。

傑森見狀,眉頭一皺,黑琰駿從來不會為了女人表出現這種神情的,他試探地問:“你這裏要退婚當然沒問題,可是,東方娃娃不會對你有情吧?”

他想起剛才在外麵看到她那一臉典雅中透著嬌羞的模樣。

“什麼?”黑琰駿一震。

“有的話──”藍眸裏犀利的視線,梭巡著黑琰駿臉上每一絲神情所代表的意義,“婚約要退就麻煩了。”

“她對我會有情?”他神情愕然,他知道她對他的吻有反應,可是卻沒想過她可能會喜歡他,畢竟他也知道自己對她太惡劣了些。

可是為何傑森的推測卻叫他心頭莫名地一陣暖,彷佛有春風撫過,滿室花香的幸福感?

“是呀!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對女人的影響力,她怎麼可能躲得過?你以前不是說,就是東方女人看到你就一窩蜂擁過來,讓你煩得不得了,才躲來美國的嗎?”

她對我有情?

傑森沒發現他的心不在焉,繼續往下說:“雖然說,可以傷了她的心,讓她主動退回婚約就好,可是,要是因此得罪了以望家為首的四大集團,那可是劃不來的。”想當年,他還比較想去望氏工作說。

“我不會傷她的心!”

傑森的話突然竄進他腦海中,讓他不由自主地反應出這句話。

“啊?”傑森愕然地看著他。

他知道自己說了什麼,“我是說我不在乎會傷她的心。”說是這麼說,可腦中浮出的影像,全都是她那楚楚可憐跟純潔又性感,還有倔強優雅的模樣。

“我不懂,你真打算傷她的心?”

他一向對女人優雅溫柔的,不是嗎?

傑森皺起眉頭,“你不是對東方女人沒感覺嗎?”

“是沒感覺!”

但她出現後,他就不再那麼確定了。

“那你幹麼這麼氣的樣子?還是,你現在想嚐嚐看不同的味道?我認識幾個東方的女孩,都不錯!也滿開放的,其中還有喜歡多人遊戲的。”

傑森言下之意,再明顯不過了。

他想幫他先解決生理上的問題。

“是嗎?”

一直垂著的眸光揚起,看著他,從一早到現在的沮喪挫折,第一次有了希望的光芒,嗯!傑森說的話,也許可以試試看。

昨天怎麼都“硬”不起來,就是因為對方是西方女人的關係,而昨晚令他悸動的,偏偏又是個東方娃娃。

思及此,他閉上眼,頭往後一仰,雙手成扣交叉在胸前。

他不懂自己為何會變成這樣,但如果問題症結是在東方女人身上的話,也許幾個熱情的東方女子,可以讓他恢複正常。

“好吧!那你就幫我約人吃個飯好了!”

“沒問題!”傑森笑咪咪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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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6-7 00:06:24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台灣

“你說什麼?”

望家大宅爆出了一聲怒吼,望芊嵐瞪著夏慎至的堂弟──夏何俑,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聽到這樣的消息!

“怎麼這麼生氣呀?嫂子,黑琰駿不錯呀!在美國算是頗有名氣的鑽石單身漢。”夏何俑一臉慌張,特地飛回台灣來報這喜訊,怎知卻會得到這樣的反應。

“鑽石?狗屎還差不多,天底下所有的男人都可以娶我女兒,就他不準!”望芊嵐氣死了,年近五十,保養有素的美麗臉龐,出現少見的扭曲。

“啊?這可是他們小倆口……”

望罕嵐怒吼,“絕對不會有他們,那男人是我們望家女人的公敵!聽到沒有?!”

該死!她的寶貝女兒該不會被對方吃乾抹淨了吧!

一想到那家夥惡劣的名聲,還有當年那個吻對女兒造成的傷害。

望芊嵐咬著指尖,雙眼噴火,那家夥膽敢在多年前那樣莫名其妙地傷了她女兒後,還這麼無恥地想要攀附他們四大家族?門都沒有!

“呃!是的!”

“可惡!”

“那嫂子你現在想怎樣?”

“我要召開集團會議!”

“啊?集團會議?沒這麼嚴重吧?”那可是他們四大集團決定要玩陰的,來決定某些企業生死存亡時,才會召開的會議呢!

“當然有!”望芊嵐怒眸圓睜,“這事關咱們四大集團的公主聲譽,我可不要她被那種男人沾染上,然後一輩子都嫁不掉!”

她手一揮,身旁的秘書立刻趨前聽令,“幫我聯絡大哥跟姊姊們,還有另外那兩個哎呀!”

“是的!”秘書恭敬地點頭,“那夏先生跟佟先生呢?”她指的是望芊嵐兩個姊姊,望水嵐跟望筠嵐的丈夫,也是夏禾集團跟海書集團的董事長兼執行總裁。

“他們?”望芊嵐不耐地揮揮手,“算了!他們隻會礙事,最後還不是我們在決定,他們可以不用來了。”

“是!”秘書恭敬地點頭,沒膽子去提醒望芊嵐,除了她本身是楓火集團的董事長外,另外兩位夫人,在夏禾集團還有海書集團可沒半點實權!

當然,更別提夏愛雅跟佟皚亞那兩位哎呀小姐了。

“嫂子!你到底想要怎麼做呀?”夏何侗那肥肥的臉蛋愁得擠成一團,他頗為擔心那個黑琰駿。

“怎麼做?”望芊嵐銳利的柳眉一挑,“當然是報仇!當年那個奪了我女兒初吻的仇!”

當年要不是看在女兒堅持要自己處理事情的份上,她早把那臭小子整得沒天沒夜了,豈還容許他逍遙快活到今日,沒想到他現在竟然又把目標放在她女兒身上。

哼!

她跟她女兒那柔順的性子可是截然不同的,下但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其中最嚇人的,她可是東亞空手道總會唯一的女幹事兼總教練呢!

可偏偏她那個笨女兒,除了空手道勉強地給她學到黑帶外,啥也學不會,連保護自己也不會!

還說自己可以一個人在美國好好的生活?!

真該死!

現在,隻好靠它這個做媽的,幫她出頭了。

“鈴!鈴!”電話聲響起,秋藹芽下意識的伸手拿起電話。

她眨眨那雙黑漾漾,尚帶一絲迷蒙的雙眸,有點搞不清楚自己是在作夢還是真的聽到了,“喂,我哎呀……”

“我說,你清醒一點,去廚房拿冰塊,放進自己的衣服裏,然後好好聽我說。”

“噢!”她傻傻地應了聲,走下床,冰冷的地板觸到柔嫩的指尖,她頓時縮了下,又眨眨眼,才緩緩回頭,看向床頭櫃上的電話,走過去拿起電話,“喂!哈嗯?”

“醒啦?!”佟皚亞的聲音清朗地從地球的另一端傳來。

“喔!這不是作夢唷?”瞄了一眼窗外灰蒙蒙的天空,秋藹芽看向鬧鍾,才淩晨五點。

“不是!冰塊放了沒?”

“討厭!不要欺負我,我已經醒了啦!”

“那好!”佟皚亞的聲音突然變得嚴肅了起來,“我是來警告你的!”

“警告?”

“對呀!剛才我們開會,決定要搞垮黑氏,第一個下手的就是伯雷格文化集團,雖然有點困難,因為他們的體製不錯,但是,你知道的,隻要四大集團聯手……”

“等等!”秋藹芽赫然打斷佟皚亞的話,聲音顫抖,“為什麼要搞垮他們?”

“噢!我的小笨芽!你不會不知道吧?是你自己跟黑琰駿在派對上宣布訂婚的,不是嗎?”

“是……呃!我……”

“所以嘍!你忘記你媽最會記仇啦?”

“可是……可是這麼離譜的事情,大舅不會阻止嗎?”她當然了解自己的母親跟阿姨們會搞出來一些荒唐的事來,但是掌控望氏集團的大舅舅,望正霄,可不是這種會瞎起哄的人。

“哈!那你就太瞧得起大舅了,你媽說了你高中的那件事給他聽,還把t吻換成一夜情,大舅聽了,差點沒抓狂,沒想到一向膽小溫和的你,竟然比眾家姊妹都先有了經驗,二舅就在一旁趁機訓琉璃姊,說她怎麼連你都比下上……唉!反正呀!後來亂成一團,唯一達成共識的是,先搞垮黑家再說。”

“什麼一夜情,什麼經驗?”

“就是被人拐上床呀!聽說那家夥在女人圈的名聲狼藉,你會跟他訂婚,是因為肚子裏有了嗎?”

“哎呀四號!”一直纖細柔雅的聲音陡然拔高,秋藹芽一向不像佟皚亞跟夏愛雅一樣,喜歡叫成哎呀四號跟哎呀二號,可她這樣叫出佟皚亞的名稱,就表示她真的生氣了。

“好啦!別生氣啦!我是來跟你報信的耶!要知道,裏麵所有人,隻有我會幫你唷!要是你不在乎那家夥的話,我就幫家裏了,反正望氏一直很覬覦伯雷格文化集團,也想多搞些拍賣會來玩玩,順便幫家裏的倉庫清一清,所以……你怎麼說?要我幫忙嗎?”

秋藹芽愣愣地看著窗外那逐漸明亮的天際,心思不知怎地,不是圍繞在黑琰駿身上,而是想到她昨晚列出,要拿去給黑琰駿看的古書書單上。

“怎樣呀?快說啦!”佟皚亞有點急了,這個溫溫吞吞的秋藹芽,不知道要民國幾年才會對男人開竅,她眼看就要攻陷她的笨親親了!好不容易有機會把擋在她麵前的秋藹芽給送出門,她怎麼可能會放過呢?

“哎呀!不會又睡著了吧!”

“我沒睡!”秋藹芽下定決心似的嗓音急忙響起,“我在乎!”

眼裏浮現的是中午時,黑琰駿那雙深邃的長眸,那有些疲 憊又憂鬱的神情,還有,當他看著她時,眼裏那叫她怦然心跳的柔情。

一時間,她好渴望……

渴望把一切一切她喜愛的事物都與他分享。

她不要過去的問題來糾纏,更不想見到他受傷,受挫的模樣。

“你確定?我們如果並吞成功,你想要的書可都是你的嘍!”終皚亞再一次提醒,身為多年的姊妹淘,她知道她會進伯雷格工作是為了他們的藏書。

“嗯!可是我不要那些書,我不要你們傷害他。”

秋藹芽那雙黑靜的眸子裏,這一刻燃著連自己也不知道的堅決光芒,“我確定我真的很在乎他!”

“好!”

佟皚亞興奮的大叫一聲,嚇了秋藹芽一跳。

“既然這樣,那我就有事幹了,不會無聊了,但是你自己要小心唷!我看那種人不會這麼輕易的放棄這種對他有百利而無一害的婚約的。”

她興奮自己可以耍點小手段整家人之餘,不忘關心姊妹。

“小心?他不會害我的,他說過這婚約本來就是假……”

“你相信他?拜托!是誰罵了他好幾年,說他是個吃女人不吐骨頭的花花大野狼呢!”

“啊?你別這樣說他啦!”雖然說,這綽號好像是她當年決定開始仇視黑琰駿時替他取的。

“嗯哼;佟皚亞那略有深意的聲音傳來,“反正,你自己小心就是了他不同意退婚,你可別真像你媽說的,連肚子都被他搞……”

“哎呀四號!”

深幽的地下室,悠揚的古典樂輕柔的流洩,經過特殊處理絕不會傷害到紙張的黃色燈光,再加上那濕度適中,不燥不濕,毫無灰塵的環境,這裏,是秋藹芽工作的地方。

那浮蕩在空氣中的紙香裏,隱約有股淺淺清新的幽香,跟她身上的香氣一模一樣。

黑琰駿憑藉著這股幾乎難以覺察的香氣,找到那個優雅愉悅,正隨著古典樂哼聲的身影,她穿著一襲簡單灰色及膝連身裙,正悠然地站在活動樓梯上,專注地整理著大書架上方的藏書。

看到她那副認真快樂又專注的模樣,劍眉隱隱皺起,這間看來這麼樸素無聊的書庫,為什麼能讓她這麼快樂?

忍不住,他的心底又冒出一絲的不是滋味。

“喂!”他低啞的聲音輕輕地在古典樂中響起。

“啊?”白淨甜嫩的小瞼蛋回頭朝下望,兩顆黑圓純淨的大眼珠,像小狗看到主人般,釋放出那純然歡欣的驚喜。

“你怎麼來了?”

“難道我不能來嗎?”

“我知道,我隻是說,真高興見到你。等我一下唷!”

他那沒好氣的口吻沒嚇到她,就見她笑咪咪的擱下手上的貂毛刷,蓋好剛才打開來的書盒,然後慢慢爬下樓梯。

他瞪著她,一大早,收到秘書那兒她給的留言,他就滿肚子火。

什麼叫做“假婚約可以結束了”?

混蛋!他已經連續兩夜失眠了,還失了他多年來“不小心”建立的種馬名聲,可她看起來非但沒有受到到兩人之間莫名吸引力的任何影響,還是跟第一天一樣冷靜優雅,甚至理智到跟他提出那個……

那個他明明知道是對,可是就是難以接受的提議。

他一大早就打算找她算珊曼莎那筆帳,可是卻沒想到,是一個更大的打擊在等他,她真的迫不及待要撇清他們兩人之間的婚約嗎?

這認知讓他心中莫名地刺痛難當。

所以他匆匆下樓,想也不想的就闖入這沒來過幾次的古書倉庫。

“啊!”

一陣輕微的呼聲突然響起,擾斷了他心中憤恨交織的雜亂情緒,直覺地,他伸出大手,一把就接住了那從樓梯上滑落的嬌軀。

嬌小的身軀來勢洶洶,害得他也退了兩步,直到背部抵到另外一側的書架,兩人才停下來。

當一切平息,她那細發香味竄入他鼻尖的同時,那種異樣,令人失控的感覺又猛然傳來,可這次更叫他訝異的,是另一陣猛烈的跟他一樣的心跳,正在他的掌下卜通卜通地跳著。

她整個人背對著他,靠在他的懷裏,那柔嫩渾圓的胸部,就在他的手掌下,那觸感既軟綿又有彈性,讓他深深地一震,比這美麗的胸部他不知道摸過多少,可是……為什麼,此刻握在掌中的感覺卻如此令人心神悸動?

忍不住,他忘情地多捏了兩下。

“放開我!”

秋藹芽臉色緋紅的怒斥,拍掉他那隻不規炬的手,然後一用力,擺脫背靠著他那鋼硬身軀的曖昧姿態。

她不用力還好,這一用力,那翹呼呼,又充滿溫熱的性感臀部,正好撞在他的重點部位上。

頓時,黑琰駿感覺到下腹一熱,愕然地低下頭,不會吧!這麼簡單就“起來”了?

那他這兩個晚上不就像白癡一樣,還一直擔心自己是不是會從此不舉?

秋藹芽沒見到他那一臉錯愕的模樣,她的心跳快到連自己都不知道心髒是不是出了問題,她背對著他,直直地走到樓梯旁,收拾剛那被她撞掉的工具盒。

收拾好那些工具,她才深深地吸了口氣,平息自己心中的慌亂,命令自己鎮靜有禮,小心戒備,然後回身望向黑琰駿。

她拚命地提醒自己不要忘記佟皚亞的警告,而且從他剛才在她胸前不安分的動作看來,她真的該小心!

“請問,黑先生來這裏,是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的嗎?”那種靜柔又帶點疏遠的語氣,讓黑琰駿不高興地眯了下闃眸。

他交叉雙臂,看著她,“我是來找你問個問題的。”雖然說他比較想把她壓在這些書上,緩解他這兩天來慌亂又挫敗的情緒。

可是,他知道她不是那種女人。

秋藹芽黑圓的大眼睛裏露出困惑的神情,“問題?什麼問題?”

“你要擺脫婚約我不反對,可是,你想過這樣做對你會造成什麼後果嗎?”他悠閑地倚著書架,壯碩的身軀在鐵灰色的西裝包裹下,顯得帥氣這人,郡雙帶著邪氣的長眸淺淺地一揚一眯,薄唇輕勾起一抹不羈又性感的醉人微笑。

噢喔!大野狼正在散發著所有的女人都無法抵擋的魅力。

“後果?”

她明知危險,但那雙靜黑的眸子還是掩不住為他魅力陶醉的光彩。

瞪著她那雙醺然黑眸,他得用多大的意誌力才能控製自己不往前去,把她壓在書架上狠狠地吻她。

“沒錯!”沙啞的聲音,流洩出一絲他難以壓抑的情欲,“後果會很嚴重的,要知道,我不是個名聲很好的男人。”

“啊?”

她對他的坦白十分訝異,看來,這個萬人迷的天之驕子,似乎沒有像他外表般如此的膚淺。

“沒錯!”他對她那一臉的訝異有點不是滋味,難道她不知道他最大的優點就是坦誠嗎?“所有人都知道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我看上眼的女人,而且跟我同進同出的女人至少都跟我有一腿,那更別提你這個身為黑琰駿當眾承認的未婚妻了。”

“啊?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很簡單,就是我們的婚約不能解除,先暫時維持著,除非……”他有點不是滋味的往前逼向她,“你能找到另外一個敢娶你,並且不在乎你曾經跟我在一起過的男人。”

一想到這兒,他的胃裏就有股酸浪湧出,可是這是他對女人一貫的大方,沒理由不對她這麼做。

“你的意思是說,除非我找到另外一個男朋友,否則不能解除婚約嗎?”這可難倒她了,不解除婚約,危險的是黑琰駿呢!

“沒錯!”

黑琰駿又向前一步逼近她,高大的身軀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可是……我的男性朋友很少,而且我也沒有交男朋友的打算。”

“喔?”

俊逸臉孔上那一直剛厲的線條,莫名地柔和了起來,“─個都沒有?”心噎有種壓抑不住的莫名狂喜。

“嗯……真要找的話,應該是……”

“誰?!”眸光冷然,他不準!該死的!這一刻他突然發現,她真有個男友存在的事實,是如此地令他厭惡,完全無法接受。

“他是誰?”再一次逼問,語氣中那因嫉妒而起的嚴厲,不但嚇到秋藹芽,甚至連黑琰駿自己都嚇到了。

“是一個普通朋友而已呀!我妹有個跟她在一起多年的好好先生,我想他應該會幫這個忙吧!”

“你妹的?不是你的?”心情又莫名地放鬆下來。

黑琰駿厭惡的發現,自己一點都不喜歡這個幾乎失控的自己,對女人,他一向大方坦然地麵對,不管是離去或留下,他總是覺得無所謂,可偏偏對她卻無法這麼的坦然。

“嗯!你別這麼生氣,其實我要退婚,也是為了你好。”

“為了我好?”

若是真為我好,就跟我上床吧!

深情的闃眸裏,款款地流洩出這樣的懇求。

黑琰駿的神情莫名地讓秋藹芽白嫩的俏臉蛋一紅,“也許你不相信!我家族裏的人,不太高興我那樣自行宣布婚事對象。”

她說的委婉,可是聽在他的耳中,卻誤會是另外一種含意,“你家的人認為我配不上你?”

“不是!我是說……”哎呀!要救他怎麼這麼難呢?“她們不喜歡我這樣就……”

“我會說服他們的!”

猛然地,他俯身就是一個吻。

“唔!”

那悍然的靠近,跟柔情的舔吮,又一次嚇到了秋藹芽,頓時,她的腦子全成了豆腐,無法思考。

等到這熱情的擁吻結束後,他放開她,任由她靠在書架旁,轉身就走。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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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6-7 00:06:45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一走進辦公室,他便被裏麵的景象嚇了一跳,沒想到會有這樣的驚喜在等著他。

“這是幹麼?”

他瞪著眼前那兩個相貌美麗清純的東方女人,她們身上都隻穿一件透明的絲質睡衣,一臉期待地看著他。

“我們是傑森的朋友。”兩個女孩在看到正主兒後,訝異竟然是個如此俊美無儔的男人,不覺心花怒放,豔媚地笑著。

“朋友?”

黑眸不悅地一眯,想起傑森提過的事,本來想直接趕人走,畢竟,他不喜歡拿辦公室當風花雪月的場所。

可是看著眼前這以往總是會讓他性趣高張的美豔陣仗,他發現自己竟然半點興致都沒有!

這是怎麼回事呢?

突然,一陣香氣撲鼻,帶著嬌豔香氣的玉手撫上了他緊縮的劍眉。

“別這麼憂鬱嘛!我們可不是妓女唷!”

“對呀!我可是有執照的心理醫生呢!”其中一個帶著價值不菲的鑽石耳環的女人,邊說話邊將手撫向他結實的胸膛。

“我是戴兒的護士,其實我們是對戀人,不過我們也喜歡跟男人玩點遊戲。”另一個女生嬌俏地笑道,同時輕柔地幫他褪去身上的外套。

“嗯……這樣呀?”

黑琰駿遲疑了,他知道自己應該正常了,可是,沒真正試過怎麼知道呢?而眼前這兩位東方美麗女子,雖然跟他沒有感情甚至談不上認識,但看起來還頗有氣質,其中那個護士的感覺和秋靄芽有點像。

他忍不住想,這兩個東方女人似乎就是他要重振雄風最好的對象。

隻在思索間,兩個女人已經一上一下的分別進攻了。

心理醫生吻上他的唇,熟練的勾引技巧,讓他忍不住開始回應,而另外那個可愛的護士,則開始服務他那似乎有些蠢蠢欲動的下半身,她用她那靈活嬌俏的唇舌跟小手,撫弄著他男性的欲望重點。

嗯!還滿舒服的……

黑琰駿閉上眼,正想好好地享受這種感覺時,突然眼前閃過了一張清麗純潔的臉龐,頓時他覺得自己是如此的肮髒汙穢。

肮髒汙穢?!

黑琰駿愕然,那已經在身上開始燒灼的小小火焰,頓時被這猛然冒出,壓都壓不住的思緒澆熄。

他竟然會覺得你情我願的男女性愛歡愉是檔肮髒事?

“啊?”下麵傳來一陣輕呼。

黑琰駿睜開眸子,低頭一望,就看到兩個女子一臉不敢相信的瞪著他那漸漸疲軟,再也不動的下半身。

“剛剛還好好的呀!”戴兒醫生說。

“是呀!”護士點點頭,晶美的亮眸寫滿困惑。

“你想到了誰嗎?”戴兒抬頭,舌尖貼著他的下腹,柔聲問道。

心理醫生不愧是心理醫生,一開口,就叫黑琰駿頓顯狼狽。

“我沒想到誰!”他迅速否認。

“啊?沒關係!”他的反應叫戴兒一笑,“沒關係!把我們想成她就好啦!”

“是呀!你一定很愛她對你做這種……嗯……對不對?”護士邊幫腔,邊在他的下體附近,做出一個淫邪大膽的動作。

莫名地一陣怒氣攻心,黑琰駿猛然推開那個護士,“她不會!”

“啊!”護士擋不住他的力道,住後一倒,戴兒見狀,十分氣憤,她轉過身扶住心愛的人兒,口吻嚴厲,“黑先生!請不要遷怒,我們是來幫你的。”

“我不需要幫忙,我正常的很,你們可以滾了!”

黑琰駿心底的莫名憤怒,讓他克製不了自己,竟對著那兩個女人怒吼。

“兩個美女這樣玩你,你還硬不起來,這叫正常?”

戴兒火大了,來這裏是因為有傑森的保證,沒想到這個號稱能讓女人欲仙欲死的花花公子,這會兒竟然連最基本的憐香惜玉都做不到!

“我說我正常就是正常,我不需要你們了,請走吧!我會請人幫你們叫車。”

黑琰駿也知道自己失控了,口吻盡量冷靜,“很抱歉!但我想,我自己應該還可以應付自己的問題。現在,麻煩你們穿上衣服……”

他邊說邊彎身把已經垂落到腳邊的內褲跟長褲拉上來,突然,看到兩個東方美女一臉驚訝的神色。

“怎麼啦?”

困惑地問完,他拉著自己的褲頭轉身,一撞進眼的,竟是他朝思暮想的俏麗臉蛋。

那臉蛋,這會兒因憤怒跟羞澀漲的火紅。

秋靄芽是想上來跟他說明剛才被吻打斷,沒繼續往下談那關於婚約的事情的,卻沒想到……

她氣得渾身發抖。

他剛才才那樣吻她,現在卻……


清麗的聲音帶著完全無法壓抑的憤怒,裹在灰色連身裙裏的嬌小身軀,不斷顫抖,“你這大淫魔!萬年種馬!色情胚子!下流浪子!千年種豬!連豬八戒都沒你這麼色!”

一說完,她扭頭就定。

很遜的!黑琰駿本能地流露出一個被抓奸在床的男人該有的反應,他連褲子都沒穿好就衝向門口,想要抓住秋藹芽。

可是他卻沒抓到,反而在門口附近因為褲腳的牽絆,而跌了─個狗吃屎,就在外麵幾個秘書部同時回頭,現場頓時一片寂靜的時候。

黑琰駿抬頭,看到她那怒火狂燃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的時候,一陣驚愕,攫住了他。

顧不得秘書們訝異得還來不及笑的表情,他猛地轉頭,對著還呆愣在辦公室裏的那兩個東方美女大吼,“快去幫我解釋我對你們硬不起來的事實呀!”

一說完這句話,黑琰駿頓時愣在當常

他在說什麼?

頓時他發現,自己掉入了比一個男人硬不起來還要殘酷的人間煉獄中。

消息!如火如茶的傳開。

從“他硬不起來,”開始傳,很快的,傳的版本越來越多,等到去歐洲出差回國的傑森發現這件事時,不要說已經完全來下及阻止謠言的散播,謠言更是傳到誇張的地步。

他是同性戀!

他把自己閹了!

他有變身癖!

他去變性了!

他去隆乳了!

很有良心的,他隻報告出這幾個重點,沒把筆記本上那堆可以登上年度最慘的男人形容詞,都念給他聽。

“隆乳了?”

聽到傑森的報告,黑琰駿那俊美的薄唇淒慘地扯起一邊,笑得此哭還難看,一個鑽石級花花公子的名聲,真的從此就毀於一旦……不!是一句話了。

“算了!這些別報告了,秋靄芽的下落呢?”

懶洋洋的一揮手,他叫他繼續說下去,大前天發生那件事後,她就匆匆地回家,現在他反而不關心那些讓他想躲在家裏的流言,而而是比較關心秋靄芽的下落。

“是的……”傑森壓抑住那顫抖在胸腔裏,忍不住想爆發的笑意,專心地回報著,“關於你要我查的事,秋小姐的下落”

他的聲音一直抖一直抖,聽得黑琰駿一肚子火。

他伸手一把搶過他手裏的資料夾,頓時,筆記本跟一封公文信封,從那本資料夾裏掉出來。

“這是什麼?”

他盯著地上那封寫著懇辭字樣,署名要轉交給黑琰駿的信封。

一把撿起來,那娟秀的筆跡跟落款,叫他心一緊。

“騙子!”他匆匆地看過裏麵的內容,邊看邊咬牙罵道:“還敢說什麼最喜歡古書?有沒有搞錯?他媽的!連聽我解釋一下都這麼難嗎?”

難怪他打電話去她家好幾天都沒人接,甚至連答錄機都沒有!

她竟然說想幫助他是個錯誤!

那個婚約是個玩笑!

而她決定要結束一切!

“我想……”

“想個屁!”

他瞪著手上的信大罵,因為他剛好看到信上寫著──

我想我們最好從此都不要見麵,各自發表退婚聲明,這樣對兩個人都好。

“呃?”被罵得一臉灰的傑森愕然地看著黑琰駿。

他從沒見過他如此憤怒,簡直是到了發狂的地步。

接著,他看到那張信紙在他的手中漸漸變成如雪花般的碎片!

“想要我退婚?門都沒有!你這個沒膽的女人!”黑琰駿狂聲罵著,接著就大步地走向電腦。

“秋小姐她不是沒膽!”傑森帶著點調侃的聲音突然響起。

“你說什麼?”狹長的黑眸裏,灼灼地閃著怒火。

“我是說,她總得為自己的幸福著想。”

“幸福?”黑琰駿一愣,“什麼幸福?”

“哈!”傑森的藍眸閃過惡作劇的光彩,想到之前著追未婚妻時,徒這家夥調侃的畫麵,他就忍不住更得意,“女人的幸福呀!你這萬人迷的花花公子,該不會忘了自己曾經有的長處吧!”

“曾經有?!”長眸怒張圓瞪,沒想到傑森竟然敢這樣損他,“你在胡說什麼?”

“撇開之前你是個花花公子的事實不談,現在你又是個不舉的男人,哈!別說是秋靄芽,我猜天底下所有的女人,都會忙不迭地逃離你的。”

“你這家夥!”

一把衝上去,黑琰駿揪住傑森的衣領,怒眸惡狠狠地瞪著他,“我不是不舉,而是隻有對那個膽小的女人才舉得起來,我是正常的!”

他的聲明比他那突來的暴力威脅舉動,更讓傑森訝異,“你說什麼?”

“我說,我是對她有感覺以後,才對別的女人不舉的。該死!我自己也很煩惱呀!但是你要是擔心她跟我在一起會不幸福,告訴你!哈!我可有百分百的把握,讓她很『性福』的!”

“礙…”傑森依然愕然地看著他,非常難以消化自己所聽到的事實。

他對自己未婚妻以外的女人,比較難硬起來,是因為良心,還有對她的尊重跟愛,可是黑琰駿呢?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猛地放開傑森的衣領,他的表情讓黑琰駿感覺煩上加煩,一把爬過自己那烏黑的發絲,他走回書桌前坐下,上網連線,準備開始查資料。

他一定要揪出那個膽小鬼!

“為什麼你隻會對她有反應?”傑森又問。

“哪有為什麼?因為我想上她,超級想上,比以往有過的任何女人都想上,雖然……”

他停下按滑鼠的動作,“我猜她一定什麼絕招都不會,搞不好躺在床上還很無聊……”莫名地,那一晚在宴會中,他撫摸她,她那生澀卻不由自主的熱情友應,在他腦海中回蕩著。

“可是,光是接近她,”黑琰駿的嗓音不自覺地低啞了起來,“我就會……”突然間,他低頭一看,大叫出聲,“看!”

“嗯?”

他一轉椅子,讓傑森清楚地看到他跨下那明顯的突起;“真該死!我甚至光想到她就會這樣,你問我為什麼?我怎麼會知道!”

猛然轉身,他又麵對著電腦。

良久──

“你該不會愛上她了吧?”傑森的聲音再度傳來。

“嗯?什麼?”專注在電腦螢幕上資料的黑琰駿,隨口問了一句。

“我是說,你該不會愛上她了吧?”

黑琰駿一震,下小心按到關閉鍵,把好不容易連結到的網頁關掉。

“你說什麼?”他震驚地轉頭,看著依然站在那裏的傑森,“再說一次。”

“琰駿,你愛上她了!”這次,傑森用的是肯定句。

“胡說八道!”

黑琰駿駁斥著,可是無論是語氣跟表情,卻都非常軟弱。

“你的身體比你更誠實,這句話,不是你常 掛在嘴邊的嗎?”

傑森聳一聳肩,知道所有的問題原來出自於這個症結後,他的心裏一陣輕鬆,他在那張價值高昂的白沙發上坐下下來,輕鬆地蹺起二郎腿。

“我沒有,別亂說,我根本不談戀愛的,你比誰都清楚。”

他一向要性、要女人、要歡樂、要兩性相悅,可是他從不迷戀,更別提戀愛。

“你是說不談,可是事到如今,好像由不得你了。”

“什麼叫做由不得我?談戀愛這種蠢事……”

見他錯愕震驚,極力想要抗拒的表情,傑森接著往下說:“你這樣想找她算帳,又是為了什麼?難道你真以為上過她以後,對別的女人硬不起來的問題,就可以徹底解決嗎?”

“我找她不是為了上她。”黑琰駿直覺地否認。

“那請你告訴我,你找她是為了什麼?”

“是為了……為了……”黑琰駿瞪著傑森,平日伶俐的口舌,卻在此時罷工,連腦袋也跟著完全停止了運作。

“嗯?”傑森揚眉,藍眸裏帶著好笑的光芒。“為了什麼,說不上來嗎?”

黑琰駿茫然地點點頭。

“那我告訴你,那就是愛情!因為你不想失去她。”

他的話叫黑琰駿深深一震,一股麻意從腳底直竄上頭頂,心瞬間糾結起來,又酸又甜兩種截然不同的滋味充斥在胸膛裏,他不想失去她?

“你怕從此再也見不到她。”

他極力想對抗自己這種恐慌的反應,“我是氣她丟下工作,她明明是這麼愛那些書……”

“你在乎她的興趣?”

“我……”

“她工作的時候看起來特別美麗?”

“整個人都在發光。”他本能地回道。

“她說話時讓你覺得連空氣都是甜的?”

“你怎麼知道?!”黑琰駿瞪向他。

傑森聳聳肩,“因為我前不久也剛經曆過一樣的感覺,我親愛的朋友,恭喜你!”

“啊?恭喜啥?”長眸茫然地圓睜開來,那股呆樣,真叫傑森恨不得手邊有台相機,可以捕捉下來,將來可以拿來威脅他。

“恭喜你掉入了自己所說的,那個愚蠢到極點的男人才會掉進去的地獄呀!哈哈!”

台灣

“他不肯退婚?”佟皚亞看著視訊電話裏,那個長相聰慧的美國女人道。

“嗯!我們派了一堆人去他公司,都見不到他的人,因為他被傳說……就是那個謠言,你知道的,所以他一直待在他的寓所裏用遙控方式操縱公司。”

在紐約回報的人是朵拉,她是望芊嵐在美洲的特約助理。

“嗯!都到了這種地步還不肯退婚呀!那可真是有趣了。”

佟皚亞摸著自己的下巴,俏麗的嫩唇向一邊扯起,“花花公子難道真的變了嗎?”

“這我就不清楚了,不過,他所做的蠢事,倒真是隻有戀愛中的男人才會做出來的就是了。”三十四歲的朵拉,在結婚前,也曾經是個情場老將,什麼樣的男人沒見過,一想到這兒,她又忍不住笑的往下說:“不過,愛個女人能蠢到這個地步的男人,還真是不多見!”

“嗬!”

她的話,讓佟皚亞的腦中浮現出另外一張斯文中帶著剛毅的臉孔,唇角忍不住逸出一絲幸福的笑意,“既然如此,那我要幫幫他嘍!”

“幫他?可是秋夫人恐怕不會答應吧!”

“怎麼說?你以為秋夫人真的反對黑琰駿?”佟皚亞輕佻了下兩道清新秀麗的眉,露出一臉神秘的玩味神情。

“咦?不是嗎?”朵拉有些意外佟皚亞會這麼說。

“當然是!嗬嗬!”佟皚亞語出驚人,“可就是越有挫折的戀愛,才會越有趣呀!我現在沒辦法跟小芽提到他,一提她就翻臉,而他又不肯退婚,那既然雙方都無人肯退,我們就來搞得他非退不可,看他會有什麼反應嘍?”

“啊?真的要執行嗎?”

朵拉有點麵有難色,畢竟任何人都看得出秋靄芽並不希望伯雷格文化集團因為她的關係而受到任何影響,且望芊嵐心底畢竟是疼女兒的,在沒確定女兒真的不介意前,也不敢輕舉妄動。

“當然!阿姨說決定權在我手上呀!不是嗎?”

望芊嵐不想當被秋靄芽怪罪的罪人,所以之前已經吩咐助理要協助自願幫她解決這次難題的佟皚亞。

“這秋夫人是這樣說過沒錯!”

“那就好!我現在要你去跟黑家那個老頭談判。”

“老頭?”朵拉苦笑,跺一腳而牽動整個紐約經濟脈向的黑天集團董事長──黑紹根,竟然被個二十歲出頭的丫頭說成老頭:

“對!而且我要當麵監控這次的會議,讓我來說服那個老頭,你就負責替我出聲吧!”

“可是,萬一連黑氏集團的總裁都出麵的話,我恐怕會應付不來。”

朵拉雖然有四大集團當靠山,但要說不畏懼是假的,畢竟黑氏集團的黑老頭,過去在商場上的凶狠是出了名的,再說他那私生的小兒子,現在在台灣處理事情的黑仲深,更是出了名的深沉、殺人不見血。

“你是說黑仲深?”

提起那個棘手的人物,佟皚亞的眉頭少見地輕皺了下。

“是呀!”

“別擔那個心!”

佟皚亞突然想起上回黑仲深曾經跟自家表姊望馨相親的過程,說起來,她跟他還算是有小小的一麵之緣呢0我想……”她在腦中搜索著那次會麵的景象,隱約的,她記得黑仲深的目光,似乎一直停留在某人的身上,頓時她眼睛一亮。

“嘿嘿!放心吧!你盡管放手去做!我想,我有方法可以把黑仲深拐到台灣來一趟,讓他管不了遠在美國發生的事情。”

“啊?”朵拉有點訝異,不過佟皚亞那顆過人的腦袋,從十幾歲到現在,似乎就沒出過什麼錯,既然她都這麼保證了,再堅持下去,反而顯得她很懦弱怕事。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盡快地安排跟黑老先生的會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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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6-7 00:07:03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望涵樓──一間泣在煙波浩渺的好山好水中,設施服務直逼六星級的國際大飯店。

在七樓的遊泳池旁,除了健身房、SPA設施、美容服務中心外,還有一座小小的道常

道場裏,氣喘籲籲,道服已經歪斜一邊的望正袁,俊美的臉孔上滿是汗珠,想不透自己為什麼這麼倒楣,每次這哎呀三姊妹有事,都會扯到他頭上。

甚至叫他這個完全不會空手道的人,來陪秋靄芽對打。

唉!真是人善被人欺呀!

“再來!”秋靄芽拉起表哥的手,就想跟他再打一常

“等一下!讓我休息一下可不可以?”

揚起手阻止她,望正袁疲 憊地就地坐下,他怎麼也想不透,為什麼一向文雅羞澀的秋靄芽,會變成這副戰鬥母獅的模樣。

“休息啥?你們男人不都是精力旺盛嗎?”

還兩個呢!哼!

“呃?”秋靄芽的怒氣來得莫名其妙,望正袁暗暗叫苦,“你有沒有想過,精力也是要看對象發洩的,我實在是不適合”

“對象?!你們男人會挑對象嗎?”猛爆出來的怒吼又叫望正袁傻了眼。

“呃?我是說你練空手道要挑對象呀!”

苦著一張臉,望正袁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來幹麼的?夏愛雅說秋藹芽的心情不太好,可是他看這不叫不太好,簡直是太不好了,而且一向溫柔羞澀的秋藹芽,怎麼會變成現在這種模樣?

“空手道了?!”

黑黑的圓眸怒睜著,瞪著望正袁那張好看到叫人生氣的臉孔,隱約地,彷佛看到了另外一張臉的重疊。

秋靄芽先是怔了下,接著又恍惚了下,語氣也空茫了起來,“啊?空手道?”

“是呀!我們正在練習不是嗎?”

敢情這丫頭剛才是被附身了,否則怎麼連自己在做什麼都不知道?

“喔!我以為……嗯……”

說不上自己這種怪異的思緒從何而來,自從離開紐約後,她一直就避免再去想到那樣的事情,可是剛才隨著四肢的劇烈動作,她竟然不知不覺地把那個男人重疊到了表哥的身上。

“唉!”她重重地歎了口氣,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子?隻要扯上那個男人,一切的一切都好像失了控。

她的世界原來是溫和幸福的,有溫暖的親情,不虞匱乏的物質享受,姊妹之間的快樂相處,還有她最喜愛的古書世界。

想到那一天的景象,她的世界像呈轟然粉碎。

她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些什麼?她本來就知道他是個萬人迷的花花公子,她也知道自己配不上他的俊美外貌,更清楚自己不會是他想要的對象。

畢竟他說過,連她是圓是扁都不記得了,不是嗎?

可是她卻還是大受打擊,甚至衝動到立刻就舍棄自己過去所追求的一切,像逃難似的衝到機場,買了機票,就直接回到台灣,跑到這遠在台灣美麗山區的家族飯店來,選擇每天惶然又不知所措的等待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

而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麼!

看著秋靄芽那千變萬化,卻總擺脫不了憂鬱的表情,望正袁搖搖頭,“我看你也別打了,我們去喝點飲料好了。”

“啊?嗯!”煩躁地把頭上的發帶抓下,秋靄芽也知道自己這樣對待表哥實在是過分了點,“好吧!那我要來大杯一點的。”

“好!”望正袁有點辛苦地從地上站起身。

對打了一個晚上,秋靄芽渾身的肌肉都已經酸痛,而望正袁當然早更不用說、被她打得黑青痕跡曆曆可見,“抱歉哪!表哥。”

“不要緊!”走到門邊的望正袁回頭一笑,“從小到大,你給我的傷害也隻有這一次而已,比起其他人算是好多了。來!”

他親匿地擁住秋靄芽的肩頭,那認命的語氣,逗笑了秋靄芽,遠看兩人就像一對穿著空手道服,有點狼狽又有點幸福的金童玉女,兩人肩並肩地走向大廳另外一側的酒吧。

絲毫沒有發現,在遊泳池的對岸,有雙灼灼閃亮的黑眸,正焚燒著狂然的怒火瞪視著他們。

“張先生?張先生?張先生?”旁邊的眼務員開口喚了好幾聲,才讓黑琰駿回神。

“電梯來了。”服務員笑咪咪的跟這位“張先生”說。

“嗯!”

黑琰駿點點頭,大大地吸了一口氣,提醒自己,千萬不能衝動,不管他有多麼不爽另外那個男人的存在,他一定要冷靜。

因為這裏是敵區,他沒有忘記,四大集團已經開始在封鎖他拍賣會的一切管道,把他當成了頭號敵人,這也就是為什麼他得匿名才能住進這屬於夏家集團旗下產業的飯店。

當晚,他輕而易舉地就利用飯店內部的網路連線,侵入了飯店的電腦管理係統,找到了秋靄芽所居住的房間,那是一間位於頂樓的高級豪華套房。

他仔細地看著上麵所顯示的日期資料,原來……

那一天,她在紐約幾乎是沒有停留的,就直飛回來,並在隔天住進了這裏。

唇角輕輕一扯,看來,她受到的打擊恐怕不小,如此說來,她也是在意他的嘍?

心略微定了定,他調轉飯店的監視畫麵,突然在頂樓的電梯出口,看到了秋靄芽跟那位俊美男子一起出現。

心一糾,他方才那點小小的得意,轉瞬間成灰燼,他看著兩人走向房門,突然,秋靄芽身子一軟,靠向牆壁,嬌小的身軀一陣顫抖後,接著就狂吐猛吐。

那狼狽的模樣,緊揪著黑琰駿的心。

她怎麼會喝酒?還喝成那樣?這一點都不像他所認識的她。

而當他一看到她身旁那個男人,索性把她攔腰抱起,開了房門就要走進去時──

“不!”

他忍不住低吼出聲,他絕對不會坐視自己心愛的……沒錯0心愛的”,他在心底溫習這過去兩天他一直學著適應的句子,他不能坐視自己心愛的女人掉入別的男人的懷中,想到這裏,什麼冷靜鎮靜都不管用,他猛然站起身衝了出去。

“我頭好暈……”

“小白癡!”望正袁一臉苦笑,抱著渾身酸臭的她,直走向房間裏的大床,“不會喝還喝這麼多,吐得我全身髒兮兮的,明天再跟你結算清潔費。”

之前就聽佟皚亞說,秋靄芽心情不好是因為男人的關係,而剛才聽她在酒吧說的話,他才知道,秋靄芽竟然是因為那個多年前曾經吻過她,害慘了她高中生活的男人才心情如此惡劣。

而且從小到大的宴會上,他一向就很少看到秋靄芽喝酒,她不是最討厭酒味的嗎?怎麼今晚連白蘭地都猛灌呢?唉!

看來,那男人在她心目中的份量,恐怕比她自己願意承認的,還要重呢!

搖搖頭,他無奈地幫她脫去鞋子,正想轉身去打個電話,找人來幫她換衣服時,秋靄芽突然伸手拉住了他的衣服下擺。

“我還想i吐……”

“吐?吐這麼多還有得吐?”

“嗯……”她仰起小頸子,嘴巴又開始張大。

“好好好!”望正袁連忙求饒,“那我扶你進浴室,讓你吐個夠可以吧?”

他閉著氣,才又想把她攔腰抱起時,突然,背後傳來一陣寒意。

“放下她!”森冷的語氣,像冬天的暴風雪一樣猛然襲來。

“呃?”望正袁一臉訝異,看向門口。

就見一個俊美瀟灑,臉色陰沉的高瘦男人,正筆直地向他走來。

“你是誰?”望正袁警覺地站起身,擋住躺在床上的秋靄芽,大聲喝道:“你想做什麼?”

“做什麼?哼!該問你想做什麼吧?”

黑琰駿大步走向床邊,對望正袁的攔阻視而不見。

“慢著!慢著!你……我會空手道!空手道唷!”望正袁緊張地擺出架式,就想攻擊黑琰駿,豈料,黑琰駿隻是眼一眯,反手一勾,就把他的臂膀反扭,整個人順勢地壓在旁邊的牆壁上。

“嚇!”望正袁大驚。

“空手道?”黑琰駿輕扯薄唇,嗤之以鼻,“那種三腳貓的功夫,能跟道地的街頭混戰相比嗎?你如果還想要命的話,就給我離秋靄芽遠一點,聽懂沒有!”

“呃?你認識小芽?”

“什麼小芽?你給我滾出去!”

望正袁對秋靄芽親密的稱呼更惹惱了黑琰駿,當下猛把他拉起,就往門外拖去。

“啊!唉唷!痛呀!”望正袁何時碰過這麼粗魯的對待了,原本就已經青紫到處的手臂,這會兒在黑琰駿的施壓下,更是痛得唉唉叫,沒辦法,隻能對著床上那個昏昏欲吐的人吼,“秋靄芽,你給我起床,這家夥是你朋友呀?”

躺在床上的秋靄芽已經難過得連手腳都抬不起來了,她緊閉著雙眼,連纖細的柳眉也緊緊地皺在一起,隻有嘴巴還能張開。

“什麼家夥?”

她吐了滿床嘔吐物,讓拖著望正袁到門口的黑琰駿皺起眉頭來。

“怎麼會醉成這樣?”

“還不都是因為一個笨男人。”

“你說什麼?”黑琰駿對著手中的俘虜怒吼。

望正袁連忙縮了下頸子,“緊張什麼?我是說當年那個強吻她的家夥,又不是說你。話說回來,你到底是誰呀?”

他不是笨蛋,當然能發現黑琰駿對秋靄芽流露出的關心神情。

看著手中敗將,黑琰駿突然發現,這男人似乎沒有這麼大的威脅感了,想到這兒,他才想起了自己該克製一點,他放鬆了手中的力道,“我姓張。”

“張?你認識…我是說秋靄芽?”想到剛才那個“小芽”的稱呼讓自己平白挨了這麼多下,望正袁連忙改口。

“對!我是她的好朋友,你是……”

“好朋友?”望正袁狐疑地望著他,他看起來相貌英俊,幾絲落魄的青色胡碴遍布在剛毅的下巴上,雖然眉宇之間有股輕佻邪魅之氣,但他隻是穿著一套普通的休閑服裝,這跟秋靄芽口中形容的那個花花公於好像還有段距離。

“是這樣的呀!我是她表哥,我叫望正袁。”心地善良的望正袁,輕易地卸下防備。

“表哥?”

“對呀!”黑琰駿鬆了口氣的模樣叫望正袁好笑,“你是她的愛慕者?”

“呃?”黝黑的俊臉上浮起一絲紅暈,“我……”

“可惜來不及了,她的心,早就給了她那個惡劣的初戀情人了。”

“初戀情人?!”黑琰駿眸光一黯,她竟然有初戀情人?那他算什麼?她對他的吻,明明就……

“是呀!聽說姓黑,一個超惡劣的家夥,害了她十年還不夠,現在還害她……”望正袁用下巴指著床上躺著的人兒,“都快要變成酒鬼了。”

“姓黑?”他鬆了一口氣,可是接著的是更大的疑惑,“為什麼我……我是說那個姓黑的人,會害了她十年?”

他什麼時候害過她了?

望正袁咧嘴一笑,“說來好笑!因為十年前那個人沒事吻了她一下,害她從此日子過得水深火熱!然後十年後,她又在紐約遇上了那個到處發情的……”

看著黑琰駿越來越青的臉色,望正袁瞼上的笑意不見了,他皺起眉頭,“你剛才說你是姓……”

“黑!”黑琰駿陰沉的道。

“我要喝水……”

好難過,陽光好刺眼,周遭有股惡心的味道,頭腦裏則像是有數十個重金屬搖滾樂團同時在演奏著不同的音樂般。

“水。”

一個低啞的,令人莫名安心跟熟悉的聲音,伴隨著一個冰涼的玻璃物體,接近了她的唇,一個溫暖的大掌,順勢扶起了她的後腦勺,引導著她。

“嗯!謝謝你。”喝了水,舒眼多了,眼睛也比較能適應強光,可才微張開,她就發現了不對勁,“是你?!”

雖然陽光從他身後照射進來,讓他整個俊美的臉龐都埋在暗影巾,但她不可能會認錯的。

“你……”她猛地想起身,可是她的腦子吃不住猛烈的動作,又是一陣痛,“唉唷!”

忍不住,她抱著頭,唉唉地叫了出來。

“不會喝還學人家喝酒,以後你再也不準碰酒。”

長眸裏那銳利的黑芒,冷睇了她一眼,那神情像道雷光劈向她,震得她腦袋嗡嗡作響,更是頭痛欲裂。

“你……”

“你什麼你?就隻有這句話好說嗎?難道不會說,我下次不敢了?”

“嗚……我下次不……不對!”她才不自覺地跟著他的話重複,突然發現不對,連忙改口,“你怎麼會在這裏?”

她瞄了一下四周,是飯店沒錯呀!

“照顧你呀!”黑琰駿理昕當然的道,“吐成那樣,很惡心耶!能起床了嗎?能起來就去洗個澡,全身臭得跟垃圾車一樣。”

“什麼?”他的話叫她氣得渾身顫抖,她又沒要他在這裏聞,“我洗不洗澡幹你這萬年種馬什麼事?不要以為我也是那種整天沒事,把自己噴得香香的,然後等著服侍你的女奴!”

黑琰駿黑眸一眯,“你不要汙辱她們,她們都是好人!”

“嚇!”

他的話叫她心痛不已,大老遠地飛過整個太平洋,他是來跟她炫耀說他的床伴們有多優秀的嗎?

她那受傷的神情讓黑琰駿的心擰了下,口氣不自覺地放軟,伸手撫著她的肩膀,“靄芽……”

“你走開,我不想見到你。”她揮開他的手掌,把自己更往床鋪裏縮。

“可是我想。”

“你快走……嗯?”她的聲音突然頓了下,充滿怒氣跟受傷的感覺在瞬問消失得無影無蹤,“你說什麼?”

她回頭,緩緩地從床上坐起身,一臉訝然跟不敢相信地看著眼前那張俊顏。

他看起來,似乎憔悴了許多,黑眼圈更嚴重了,就連他的下巴也長滿胡碴,她從沒見過他這麼不修邊幅的模樣。

黑琰駿凝著她,深深地歎了口氣,長眸裏閃爍著複雜又憂心的光芒,“我是說我想見你,所以才會大老遠的飛來台灣。”

“想見我?”

心湖蕩起了陣陣漣漪,莫名的狂喜,讓她的聲音有絲沙啞,“你說你想見我?”

“對!不過……”

他看著她,雖然穿著醜醜的空手道眼,身上還有股嘔吐過的臭味,可是……

該死的他發現自己真的很想要她。

“不過什麼?。”

眨了眨淨黑可愛的眸子,她渴望地看著他,期望他能說出一點什麼……可能是叫她聽了死了也甘願的話。

“你要不要快去洗個澡,臭死了。”

“啊!”一張俏臉頓時漲得火紅,她猛地抓起身旁那個還有嘔吐物的枕頭,就住他身上砸去,“你去死!臭男人!”

“啊!可惡!”閃避不及,被嘔吐物撲個滿臉的黑琰駿,作夢都沒想到自己會如此狼狽,拿開枕頭,剛好看到她衝進浴室的背影。

“你別想跑!”他想也沒想的就追上去,剛好擋住她要關起來的門。

“把手拿開,我會夾到你!”她急著要關門。

“不行!你這臭女人,明明就自己臭,還說我臭。”他猛然推開門,一把抓住她抵在門邊的纖細手腕。

“啊!不要!”她急著要掙脫,他反而抓住她,把她扯向自己的懷裏。

“看!”他瞪著她,臉上洋溢著的不是怒氣,而是一種充滿溫暖的興奮,“都你害的,”他一手指著自己髒兮兮的臉,“害我變成這樣。”

她看著他,清秀的小臉蛋上浮起一抹詭異的微笑!

“幹麼?”

“我突然想到……”

“想到什麼?”

“我昨天晚上不該吃義大利麵的。”

終於,再也忍不住了,她從他臉上抓下一條惡心的糊爛麵條,緊接著,就笑翻在他的懷裏。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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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6-7 00:10:03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淋浴間本來是個單純洗澡的地方,可是自古以來,多少的風流韻事,都是發生在洗澡的時候。

笑夠了也鬧夠了,真打算洗澡的兩個人,突然就因為這樣共同的認知,而僵在那裏。

“我想你先洗好了!”

“不!你先。我還有衣服可以換,但是你的衣服要叫人送去乾洗,我……”秋靄芽尷尬地推開他,黑眸左顧右盼,就是不敢看著他,“我可以叫人先送件浴袍上來,這裏沒有飯店的浴袍,隻有我自己的,所以……”

“我可以回自己的房間洗,我住在四○八號房。”

在溫柔的嗓音底下,是無盡的懊惱,他在說什麼?這麼大好的機會,他不懂把握,還自願離開,回自己的房間去?老天!他從來就不是坐懷下亂的柳下惠,更別提眼前這可愛嬌俏的女人,是他現在唯一想上……也唯一能上的心愛女子呀!

而他竟然……

“是這樣的嗎?”秋靄芽低下頭,不知道該怎麼反駁他。

她在期望什麼?期望他剛才說想見她,就是有任何特別的含意嗎?還是期望跟他上床?

上床?

老天!

這念頭讓她的臉轟的一聲,像火山爆發一樣,整個嫩白的臉蛋都灼燒了起來。

“我……我最好趕快走人了。”

她的模樣,簡直能叫柳下惠發狂,更何況是他這個對她垂涎已久的大野狼。

“等等!”

就在他轉身想走出浴室時,她突然伸手拉住了他,“為什麼?”

“呃?”他愕然回頭,“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不在這裏洗?”話才出口,秋靄芽就想咬掉自己的舌頭,慌忙地低下頭,看也不敢看他,隻敢看著自己緊抓著他衣擺的小手。

她的話讓他下腹一緊,“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我知道。”要否認也來不及了,不過就是小小的一片膜嘛!她知道,自己並不會後悔。

“你別開玩笑!”再這樣下去,他甚至會等不及她洗澡了,“你不應該是這種人的。”

“我沒有!”她慌忙否認,隨即又因為自己的急躁而感到羞愧,他為什麼一副急著想走的模樣,是因為她配不上他,還是因為他根本對她一點興趣也沒有?

“我……我隻是……”

“嗯?”他聲音低啞,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在對抗著下半身那蠢蠢欲動的欲望。

“隻是不懂,為什麼我吸引不了你。”

“什麼?”他驚愕看著她。

吸引不了他?她可是害他對其他女人不舉的罪魁禍首耶!

“不然,你為什麼不跟我一起洗澡?!”秋靄芽豁出去了。

她這番大膽的言語,根本是直接在向他挑戰了,終於,他再也克製不了這個渴望她幾乎渴望到要瘋了的身軀。

大掌伸向她,直接竄進空手道服的大翻領,順勢拉下,她的空手道服裏麵是一件性感小背心,“你要我這樣?”

長眸濃濁地望著她,聲音沙啞到幾乎連他自己都認不出來。

她身軀一震,輕輕地點頭,可點到一半,她又搖頭,“我很臭……”

“該死!”

他再也忍不住了,仰首輕輕一歎,一低頭,就把她攬進懷裏,狠很地封住地那粉嫩的嫣紅小嘴。

突如其來的熱情叫她震撼,再加上前一天酒精的作怪,睫她完全喪失了思考能力,隻能感覺到他那溫暖而渾厚的氣息?在那個長得幾乎叫人遺忘了呼吸的吻後,輕輕地吐在她的耳畔。

“我要幫你洗澡……”

他呼吸急促,動作卻溫柔無比,他摟著她的腰,走進淋浴間開水,在漫天飛灑而下的水霧中,輕輕地把她的外衣一一地脫下。

他的撫觸灼熱得叫她幾乎無法控製自己,她輕輕扭動著身軀,隨著他那雙大掌的方向而動作。

“幫你洗完,我應該就會死掉了。”黑琰駿聲音沙啞得低不可聞。

“嗯?為什麼?”她沉浸在他性感又溫柔的動作中,任他擺布,隻能直覺地反問。

“你真的太性感了,知道嗎?”

他不隻用手、用肥皂,還用他的舌尖、他的吻幫她洗澡,他任由自己的衣服濕淋淋地貼在身上,也急於取悅她,這種現象,以前從來不曾發生過。

但是,光是看她那緊閉著的雙眼,和既生澀卻又熱情的反應時,某種比欲望還要狂熱的滿足,充斥著他的全身。

為了這種滿足感,他即使自己因欲求不滿而爆掉也無所謂。

“真的?”

她嚶嚀了一聲,在他起身拿水龍頭,要幫她衝掉全身泡沫時,睜眼看他。

“啊!”她驚呼了一聲。

“怎麼了?”他幫她衝洗著發絲,任由那絲緞般的秀發,順著水流,蕩漾在他的指間。

“你……你沒脫衣服。”

“這麼想看我的裸體?嗯?”

“不是!是……嗯……我……”她的臉紅透了,說不出自己想要說的話,比起之前那因情欲而起的紅赧,現在又顯得更羞澀動人幾分。

黑琰駿低啞的聲音帶著調侃的語氣,慢慢接近她的唇,“我想慢慢來,不想嚇到你……”他在她的唇上呢喃著,一隻大掌輕輕地覆上她的手,將她的手移往自己的下半身,“你是最能讓我興奮的女人,感覺到了嗎?”

“啊?唔!這是……”

手上傳來的觸感,叫她訝異地顧不得他的吻,推開他看著自己的柔荑抓著的地方。

“嗯!就是。”

“好大!”

她那帶著純潔詫異的讚美,叫他忍不住笑咧了嘴,這句話聽過這麼多遍,就數她說的最動聽。

“會痛嗎?”

“呃?”

他正打算繼續先前的吻,卻猛然聽到這句話,叫他一時無法決定,該說話還是該動作。

“一定很痛,對吧?”

“這個……”他在腦中迅速地梭巡著,他有碰過哪個處女嗎?該死!竟然沒有。

“你不知道?”

看著她一臉期盼,渴望知道答案的神情,他反而說不出話來。

好半晌,才呐呐地開口,“我會很小心!很小心!”

“嗯!”他的承諾叫她開心,釋然地一笑,“那我也會盡量不怕痛!不怕痛!”

她那溫柔又承諾的話語,叫他內心是前所未有的忐忑,這感覺比他自己的初次還叫他來得緊張,猛地深吸了口氣後,他開口。

“我想……還是算了吧!”

“啊?!”

他不要處女!

他是因為她是處女所以不要她嗎?

她感覺到的是前所未有的羞辱,比那天在他辦公室裏,撞見那兩個女人在準備跟他辦事的時候,還要更感到羞傀跟氣憤。

夾帶著連自己也沒有意識到的羞憤,她匆匆地洗完澡,想逃離他的身邊。

“你為什麼又生氣?”

“我沒有!”

“我是珍惜你。”

黑琰駿又不是白癡,當然知道她在生什麼氣,都到那種時候才拒絕,對女人來說是個多麼大的汙辱,所以他急著想解釋。

“是呀!我了解,多謝了。”珍惜?鬼才相信!

她忍住在眼眶中轉呀轉的淚水,披著浴袍,隨手抓了內衣跟衣服,就想套上,想在他打理好前先離去。

可是,他看出了她的意圖,故意不關上浴室門,邊洗澡邊用那雙闃眸直勾勾地瞪著她那微微顫抖的背影道:“我沒有衣服穿,你會陪我等到衣服送來吧!”

先挽留住她再說,他對哄女人上床很在行,可是對生氣的女人卻沒有辨法。

“啊?我……我等到服務生把你的行李送來。”她的思緒終究是被他掌控著,她坐到沙發旁,匆匆地撥了電話,叫人把他房裏的行李送上來。

他下半身圍著浴巾,走出浴室,在她掛上電話時,剛好落坐在她身旁。

“別走!”

他在她要起身時,拉住了她的手,逼她繼續坐著。

“放開我!”不爭氣的淚水,剛好選在這時候落下。

“為什麼?”眸光一黯,有點粗糙的拇指輕輕地撫過她臉頰上的淚痕,“別哭,哭什麼?”

“我沒有哭,”她倔強地撇開頭,避開他那太溫柔,又叫人忍不住淚意的手,“我知道我這種女人不合你的胃口,等一下你衣服送來,穿好了就走吧!”

“誰告訴你你不合我胃口的?”
她急著趕他走,讓他的心抽痛了下,可是,他更在意她的情緒。
“是你說的。”
“我說的?胡說八道,我什麼時候說過了!”他怎麼回想,都想不起自己有這麼說過。
“你因為我是個處女所以不要我!”
“才不是這個原因,我是怕你痛,而且在浴室那種地方下……該死的!你是真的不懂嗎?”
他猛然伸手手臂一環,將她緊緊地按向自己的懷裏。
“在浴室裏會很不舒服,我是擔心你痛……該死的!”
她的浴袍敞開,細膩柔嫩的肌膚,緊緊地貼著他的,害他的下半身幾乎是立刻起了反應。
“我要你,我一直都很想要你。”他在她那紅透了的貝耳旁低喃,“你感覺不到嗎?”
身上那火熱的觸感,被他碰觸著的地方,都像火一樣的灼燒起來,她幾乎無法說話。
“我擔心的反而是你,我怕你痛,更怕你從此以後會不理我了,就像你……”沙啞的嗓音裏閃過一抹痛,“那樣一聲不吭地就離開紐約一樣。”
她抬頭看著那雙曾經邪氣,此刻卻愛意盎然的狹長黑眸,一顆心,滿滿的充斥著從未有過的暖潮,既興奮又溫暖,她輕輕地捧起他的臉。
“黑……”
“你可以叫我駿就好了,阿駿也行。”
他看著她那雙柔蒙蒙的黑眸,深情款款地靠近她。
“咳!”猛地,一聲不來自兩人的聲音,讓他們同時嚇了一跳。
直覺地,他把她攬向懷中,動作迅速地幫她拉起浴袍。
佟皚亞跟夏愛雅站在門口,前者一臉氣定神閑,後者則是臉龐稍紅。
“你還沒被他吃了吧?”佟皚亞那一貫閑閑的語氣一開口,就引來夏愛雅的抗議。
“四號!”
“怎樣?我是就事論事啊!還好這行李是我們拿上來,要是讓其他人看見還得了。”
“啊!對了,你的行李。”有點不甘願的,夏愛雅把手上提著的小提箱,丟在地上。
黑琰駿眼一眯,不友善的光芒立刻射出,“你們是……”
“她們是我表姊妹,愛雅是這家飯店的未來老板,這是她的房間,另一位是皚亞,她是我們四大集團的……嗯……”
“聯合企劃部的小小員工。”佟皚亞那張美麗的小臉上,露出了招牌的狐狸笑容。
“聯合企劃部?我沒聽過四大集團有這種東西。”
這陣子被他們圍堵得凶,他調查的自然很清楚。
“當然有。”從她出生就有了,佟皚亞笑咪咪的回道,“不過,這不是重點吧!黑琰駿先生!”
濃眉皺起,眸裏的光芒沉了下來,“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的是,在我們的地盤上,你還敢動我們保護的小芽,真是不想活了。”笑咪咪的說出殺氣十足的話,是佟皚亞的看家本領。
無奈,黑琰駿不理會這一套,他沉著地把懷中的秋靄芽放在沙發上,然後猛地站起身,“我比誰都會保護她。”
這宣言,說來叫人臉紅。
但是,看著眼前兩個女生那突然愕然,接著瞬間臉紅,然後跟著閉上眼睛的神情,黑琰駿低頭往下一瞄,果然圍巾掉了,難怪這麼涼。
薄唇咧開一笑,往前走兩步,拿起手提箱,回頭,對著那也是一臉愕然,隻是雙眼大睜著的秋靄芽道:“給我兩分鍾,換個衣服,再來幫你對付這兩個巫婆。”
“巫婆?”
他一走進更衣室後,夏愛雅率先發難,“那個無恥的男人,在我們麵前暴露下體也就算了,還說我們……”她瞄了一眼也是一臉怒火橫生的佟皚亞,“我是說我,竟然說我是巫婆?!”
“三號!眼睛睜這麼大,沒看過男人呀?”要算帳先找自家人算帳,“還有你,你把我撇開是什麼意思?二號?”佟皚亞氣呼呼地道。
“啊?是沒有……”
麵對姊妹們的怒氣,秋靄芽毫無反應,她還深陷在剛才所見到的那男性裸體的衝擊上。
“呃?我……啊!他出來了。”夏愛雅正詞窮,剛好看到更衣室門被打開。
高雅俊瘦的身材,被包裹在質料柔軟的HugoBoys敞胸粉藍襯衫下,酵洗處裏過的懷舊牛仔褲,更是包裹著他那雙強健有力的結實長腿。
略濕的頭發,被整齊地梳攏向腦後,兩綹不聽話的發絲卷落在那寬廣平正的前額,更顯得魅力十足。
他走向秋靄芽,那精致俊美的五官,散發著無可匹敵的魔力,周遭的空氣裏泛起一陣優雅的男人香,“你要去換個衣服嗎?”
他是不介意她穿這樣,他隨時準備好可以服務她,可是不遣走她,怎麼痛快俐落地對付她家這兩個難纏的小女生?
“呃……我……”
他好帥!
老天!她的呼吸幾乎要停止了。
“去換吧!等等我們下樓吃午餐,好嗎?”他對著秋靄芽伸出手來。
“喔!”秋靄芽呆呆地把手放在他手中,任由他牽著自己站起身,然後抓起一旁她之前擱著的衣服,把她連衣服一同塞……不!是請進更衣室裏。
“夭壽!你果然是個已經練成精的花花公子。”
看到秋靄芽那副蠢樣終於消失在眼前,同樣被黑琰駿的美貌所震懾的佟皚亞,才終於呼了口大氣,警覺地看著他。
眼前這男人可不能小覷,他懂得如何利用自己的外貌做武器。
這讓她想起望馨的阿娜答藍楓,可是藍楓那完美的外貌,看起來有些陰柔完全不像眼前這個充滿了男性魅力,簡直就是生來做女人克星的男人。
“嗯?”她的話讓他困惑了下,眯起眼,他突然想起,“你是那個連跨四個年級,跟我同年從聖永女子高中畢業的資優生,佟皚亞?!”
“真榮幸呀!我竟然被你這種隻用下半身思考的萬年種馬記得?”
“想忘都難!”
黑琰駿口吻有點酸溜溜的,想當年,她就是害得他不能以第一名的成績考進T大的那匹黑馬,雖然說出國念書另有原因,但知道世界上有這麼個年紀比他小上許多,卻聰明許多的女人,可不是件好受的事。
“你們有過什麼過節呀?”夏愛雅在一旁困惑了,這兩人的對話有點超出她的理解範圍。
佟皚亞聳聳肩,“啥過節?他不過就是那種會讓女生唉唉尖叫的人物。”
“你忘記了?”黑琰駿更不是滋味了,他知道自己的外貌向來引人注意,可是他的成績也該是令人難以忘懷的吧?難道,這聰明的小妞當年根本完全沒注意到自己的存在?
“哈!我怎麼可能忘記你,從那年二號被你欺負後,我就一直處心積慮地想報複你,雖然你排在我的報複名單上算是倒數的,可是我記性可好得很,告訴你!相娶我們家秋靄芽,對你這種人來說,不要說門了,連窗都沒有!”

她果然忘了!

黑琰駿眯了下眼,隻覺得有些無力,不過,他並不介意,冷笑了聲,他開口,“沒門沒窗,我會連房子一起帶走,所以不勞你費心,佟小姐!”

“哈!告訴你,像你這種花花公子,就算吃到了秋靄芽,我們還是不會答應讓她跟你在一起的。”

“對呀!更別提你還沒吃到她呢!”夏愛雅在一旁幫腔。

“你怎麼知道?”

夏愛雅臉一紅,“不要問了。”她就是知道,因為她已經有老公了呀!雖然表麵上隻是情人而已。

“喔……”佟皚亞眼裏流露出不悅的神情,哼!甜甜蜜蜜,陷在戀愛中的男女真叫人討厭!她那隻大笨牛,什麼時候才會清醒?

“兩位!”一直被漠視的黑琰駿有點忍不住了,“不管你們怎麼說,我想,我遲早都會吃到她的,不用你們擔心。”

“啊!”敵人的發話讓兩位小姐想起了自己的重責大任。

佟皚亞故作輕佻地眯起一眼,“憑你?哈!誰不知道你現在已經不算男人了,你以為你還是那個無往不利的花花公子嗎?”

寬朗的額頭上,有條青筋隱隱抽動,“我是不是男人,也輪不到你來知道!”

“哼!明明都不舉了,還想耽誤我家三號一生的自由,你到底在ㄍㄧㄥ什麼呀?難道是為了我們家的錢?”

“我不缺錢!”他森冷地回應,說他為了錢,這簡直是最大的汙辱。

“你不缺?哈!”佟皚亞得意地一仰首,“請問,要是黑氏集團把你趕出去,你還剩下什麼?你養得起我家秋靄芽嗎?”

她的威脅讓他眯起眼,“你們這樣百般的阻擾我跟她在一起,請問為的又是什麼?”

“當然是因為你是匹萬年種馬呀!這麼惡心的男人,才配不上我家三號呢!”夏愛雅一開口又是直率到叫人無法反駁的指控。

黑琰駿的臉色不禁沉了下來,以這方麵來說,他的確配不上秋靄芽,“那是過去的事,我無法說什麼,但是……”

“我愛他!”

突然,身後傳來一句話,讓他愣在當常

兩個女生的表情,一個是驚愕,另一個則是有些複雜的了然於心。

“小芽……”

“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秋靄芽對黑琰駿深深地一鞠躬,回國的時候,母親一直逼她退婚,她心情不好,所以不想理會,沒想到家人對黑琰駿的敵意還是如此之重,尤其剛才聽到佟皚亞說要黑氏集團把他趕出來,她知道佟皚亞不是在開玩笑的。

她也知道是該自己出麵聲明的時候了,即使因為這樣,讓黑琰駿被她嚇走也沒關係。

“你們就不要再為難他了,是我自己一直暗戀他,又沒有勇氣來對抗那些欺負我的人,他並不知情,因為……他當年吻了我以後,連我長得是圓是扁都不記得了……”想到他的形容,她的心,仍忍不住那一陣揪痛的感覺,“所以……”

“不!小芽……”

黑琰駿愣愣地看著她,看到她那一臉堅決,又複雜淒美,隱約受傷的神情,老天!他真的傷過她這麼深?

“請你們不要為難他,要退婚,我想我們家單方麵宣布就行了,別再讓他為難了!”越說越難過,秋靄芽低下頭,緊咬著唇,再也忍不住,淚水就這麼一滴滴的落下。

“不!我絕不退婚,你也不準!”黑琰駿突然開口。

“啊?”秋靄芽愕然的抬頭,就看到那高大的身軀已經上前一步,站在她麵前,一把抱住她。

那張俊美無儔的臉龐,是如此地深情款款,黑琰駿從沒想過自己竟然能這麼輕易地把話說出口。“別退婚,因為我也愛你。”

“啊!”

這聲尖叫,是來自另兩個女生的,因為秋靄芽的唇,早已經被黑琰駿牢牢的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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