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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鈞蝦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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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黑田萌 -【男女傷風科(愛情麻辣燙之四)】《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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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6-13 00:07:57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又是一記熱情又誘人的深吻,她從不知道四片嘴唇貼在一起,竟是這樣的感覺。

  她不想承認,但她必須說……她好喜歡這樣的感覺。

  從一開始的互看不順眼,到現在慢慢地對他產生好感,過程可說是不可思議的。

  留下來、主動幫他,她以為這一切都是因為她同情他曾受過傷,但真的只是同情嗎?她絕不會因為同情一個人,而對他產生欲望,也絕不會因為同情而接受他的吻及擁抱。

  那麼唯一的可能,就只剩下——她喜歡上他了。

  演了一晚上的戲,她真有種自己就是他的未婚妻的錯覺。

  他的舌尖糾纏著她的舌,挑起了她生澀的渴望。她無力地回應著他,與他的唇作緊密的接觸。

  「唔……」她攀住他的肩膀,身子微微顫抖著。

  將她纖細又柔軟的身子攬在懷裏,英嗣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充實感。

  再一次地,他將手伸向她的胸口——

  「可以吧?」他的昏自她唇上栘開,滑到她耳邊。

  伴隨著他低沉的聲音,他的手采進她和服的衣襟裏,輕輕握住她的一隻渾圓。

  因為穿和服,她底下幾乎是一絲不掛地,「ち……」她驚羞地一震。

  他並沒有將手移開,而是輕緩地撫弄著它。

  她應該覺得害怕、覺得羞赧,但在她慢慢地發現他溫暖的一面後,她的心也漸漸地因他而狂亂。

  在他溫柔的撫觸下,她胸前的一朵嬌嫩微微地堅挺著:呼應著她胸門的悸動,他腰下的男性也蠢動起來。

  他將椅子放倒,重重地、激情地吮吻著她的耳垂、頸項。

  「嗯……」她發出若有似無,連她自己聽了都會臉紅的聲音。

  他忘情地輕扯她的腰帶,而在鬆開的衣襟裡……是她柔軟又甜蜜的兩朵蓓蕾。

  伸出手指,他輕緩地撚弄著她峰上的粉紅。

  「啊……」她一顫,身體又熱又麻的。

  低頭,他以唇齒嚙吮著她的一朵嬌挺;當他以舌尖愛戀著她的敏感,她不自覺地嬌吟出聲。

  當他品嚐著她甜蜜蓓蕾的味道,他的手由下滑進了她和服的下擺裡。

  她驚羞地拒絕著他的侵入,卻不敵他嫻熟而撩人的撥弄。

  他的手指輕輕勾開她底褲邊緣,撫弄著她腿間的花瓣,試著撩撥起一池春水。

  她那嬌羞而生澀的花瓣在他指尖的撩繞下,隱隱地綻放開來。

  隨著那美妙的綻放,他的指尖感覺到她的濡熱。順著那溫暖的熱源,他的手指慢慢地潛入她緊實的秘穴裡——

  「啊……」驚覺到他的進入,真帆驚羞地瞪大眼睛,「老天……」

  放任他做到這種地步,她不得不承認自己已經幾乎淪陷了。

  沒有厭惡、沒有恐懼,讓她內心顫抖的是……如狂風驟浪般的情潮。

  「啊……」

  「真帆……」他像是一顆繃到極點的汽球,隨時可能爆開。他緊環住她的身軀,在她耳邊痛苦低語。「不行了……」

  「嗯?」她迷迷糊糊地。

  「我忍不住了。」他大膽而直接地說。

  她一怔,眨眨眼睛,然後羞紅了臉。「不要……」

  他濃眉微叫,「不要?」該死,她在折磨他嗎?真的不要,她應該一開始就喊停,而不是到了這節骨眼才……

  「我……」她欲言又止,「我不要在車上……」人生中的第一次,怎麼可以在車上失去?

  「你是說……」知道她指的「不要」並非拒絕,他臉上的惱色頓失。

  「我們現在就回去。」他說。


  一路在山道上狂飄,真帆嚇得幾乎想跳車。

  很快地,車子回到莊園,停在車庫裏。

  熄了火,他將她拉下了車,直接從一條像是隧道般的走道上到二樓。

  走道裏有點昏暗,她只知道跟著他的腳步,卻不知他要將她帶去哪里。

  不一會兒,眼前出現了一道門。

  推開門,她嚇了一跳,因為這裏竟然是他的臥室。

  正覺得驚訝,他忽地一個轉身,振臂將她鎖在懷裏。

  低下頭,他吻住了她,並迫不及待地要解開她的腰帶。 

  「慢……慢著……」經過了剛才的山道狂飄,她還沒真正回魂過來。

  「為什麼?」他微皺起眉心,睇著她,「你……沒感覺了?」

  「我……」知道他說的「感覺」是什麼,她羞紅了臉。

  他攬住她的腰,促狹一笑。「我會幫你把感覺找回來,而且很快。」說著,他低頭又要吻她。

  「不是……」她用手掌擋住他的唇,「我是說……這樣好嗎?」

  「嗯?」他似笑非笑地睇著她,眼神充滿挑逗。

  她心頭狂震,卻試著讓自己沉澱下來。「我的意思是……我是來訪問你的,我們不該……」她越是想解釋,就越說不清。

  「如果我跟你發生關係,那……那我就太不專業,然後我……」迎上他的眼睛,她蹙起眉。

  睇著眼前想阻止一切發生的她,英嗣非但沒有打消擁抱她的念頭,反而更期待了。

  「唉唷,這實在是……」她低下頭,很懊惱。

  她的身體本能地渴望著他,但是她的專業及理智卻告訴她,這是不應該的。

  她慌了、亂了,這一刻,只要他一強勢的引導,她就可能會隨他而去

  天啊,她多希望他能讓一切就此打住。

  「真帆……」他端起她的臉,「你不喜歡剛才我所做的一切?」

  「我……我喜歡,除了你飆車很嚇人以外……」她老實地道。

  他撇唇一笑,「所以說……你並不討厭我吻你、抱你?」

  她一臉羞赧,卻還是誠實地點點頭。

  「你想拒絕我嗎?」

  真帆咬咬唇,礙口地道:「如果我說是的話,你會……」

  「標準答案是『我會尊重你』,但是……」他將臉欺近,近得可以看見她眼睛裏的自己,「我做不到。」說罷,他噙住了她的唇,手將她緊緊環住。

  當他的舌尖再次挑逗著她,當他的大手覆上她起伏的胸口,她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他的唇辦像是火焰般焚燒著她的理智及身心,他讓她忘了自己是誰,所為何來。

  當他將她壓倒在床上,像剝橘子般鬆開她一層層的衣物,她再也無法呼吸……

  「唔……」

  英嗣將她近乎裸裎的身軀鎖進懷中,「真帆……」他將溫熱的唇貼近她耳際,「我要你。」

  「我……我……」她喘息著,有點含糊不清,「我也是……」

  天啊!她覺得好羞恥,她居然這麼說。

  「我竟然這麼渴望著你……」他輕嚿著她的耳垂,「我懷疑我瘋了,不然……」

  聽見他說出這些話,真是比什麼春藥都還威力驚人。情不自禁地,她伸出雙臂,纏住了他的脖子。

  當她主動地吻住他時,他的手也跟著撫上了她裸裎的胸脯。

  一種像是快窒息般的感覺向她襲來,她感到心驚,卻又莫名的覺得刺激。

  「英……英嗣……唔……不……」他時而溫柔,時而狂肆的愛撫及深吻,牽引出她內心深處的渴求。

  他不理會她不夠堅持的拒絕,霸氣地繼續揉弄著她胸前的渾圓。

  她無力地癱在他身下,聲音微弱地喃道:「不要……」

  他的手伸到她腰下,輕輕將她的腰身托高。「真帆……」他的吻沿著她下巴、頸子,滑到她雪白的胸口。

  她的唇辦歙動著,卻說不出話來。

  他熱情的唇及舌尖撩撥著她的蓓蕾,品味著她的甜美及馨香。

  她的喘息聲越來越急促,越來越短暫……

  「你喜歡,對嗎?」他的手撫著她如白瓷般的玉腿。

  她的肌膚因這激情的接觸而緊繃著,「啊……」

  他火熱的唇吻遍她胸口的每一吋肌膚,而手指卻隔著薄如羽翼般的底褲撩弄著她。

  正如他所說,他很快地幫她把感覺找回來了。當他手指觸及她腿間的敏感處,她以濡熱回應了他。

  「唔……」感覺到他的手指正搔弄著自己的私密,頓時,排山倒海而來的熱浪席捲了她。

  「天……不要……」她感到不安害怕,因為這是她從未經歷過的。

  「停……停……」她討饒地抓住他的手,企圖阻止他指尖的撩撥,但他的手指卻更深入、更熱情地進入她的濡熱之中。

  「啊!不……」一股更強烈的熱流自她身體裡湧出,她發現自己在顫抖著,接著……她虛脫地癱在床上,而他則開始卸下身上的衣服……

  ※※※

  迷迷糊糊醒來時,已經有一絲微光穿透了窗簾。

  真帆只覺得全身的骨頭都像是快散了般難受,但胸口卻是滿滿的甜蜜。

  她不能動,因為英嗣的大手正緊緊地環住她的腰。看著他沉睡時的臉龐,她只覺得幸福得快不能呼吸。

  「真的做了……」儘管她有點懷疑這是真的,但它絕對假不了。

  可是,怎麼會這樣?怎麼她一點都不感到懊悔?

  也許,她是真的喜歡上他了。

  不過,做專訪做到床上來,算不算是「職業傷害」呢?

  睇著他長而濃密的睫毛,她淡淡一笑。

  罷了,什麼職業傷害?這可是她心甘情願的。

  只是……他呢?他是以什麼心情擁抱她?一時激情,還是……

  「嗯……」突然,他皺皺眉頭,微睜開了眼。

  剛睡醒的他,像只傭懶的公獅子。睇著她,他撇唇微笑,「醒了?」

  「嗯。」她嬌怯地點頭,有點不敢直視他。

  人家說,初夜後的第一個清晨比初夜時更數人羞怯,她想……她現在正經歷著。

  「你的身體還好吧?」他溫柔地問。

  「咦?」她一怔,拾起眼望著他。

  「我是說……」他的手指輕輕撥弄著她的發,「疼嗎?」

  知道他指的是什麼,她羞紅了臉,「一開始有……」

  「後來呢?後來就不疼了?」他突然扣著她的腰,將她整個人攬到自己身上。

  她跨趴在他身上,臉頰像是天邊的紅霞般地紅了起來。被子底下,她感覺到他身體的溫度及腰下的堅挺——

  她不安地扭動腰肢,想跟他的身體保持距離。但他緊扣著她的腰,眼底有一抹促狹。

  「這有兩種可能,第一種是我的尺寸太小,第二種是我技巧一流,讓你『渾然忘我』,你認為是哪一種?」

  她漲紅著臉,羞惱地瞪著他,「我……我不想告訴你……」

  他一笑,不經意地將腰一挺。「你的身體會告訴我嗎?」

  感覺到他的男性正威脅地緊貼著自己,她嬌怯地從他身上溜下來。「不要……」

  他自她身後抱住她,在她細緻的肩頭上輕輕一吻。

  「你昨晚也說不要,但是……」他低聲道:「後來也要了。」

  「你真壞……」她羞得好想找個地洞鑽。

  「你不喜歡我壞?」他環住她的腰,將腰下堅挺貼緊她的翹臀。感覺到他的亢奮在摩挲著她,她的胸口不覺一陣緊縮。「別……」就算他在床上的表現真的很高超,但第一次還是難免不適。這麼短的時間再來一次,她真的會受不了。

  「真帆……」他握住她的一隻渾圓,試著以行動說服她。 

  她的頂端在他的撩撥下,立即的就有了反應。「嗯……」她知道再繼續下去,她的身體又會再一次被他說服。

  「不……」她拿開他的手,將被子一卷便跳下了床。

  跑到窗邊,她拉開了窗簾,讓外面的光線透進房間內。

  「天亮了……」她說。

  知道今天是不可能再來一次,英嗣倒也認命。

  他一絲不掛地下了床,緩步到她身後。伸出雙臂,他環住了她纖盈的身軀。略彎下腰,他在她臉頰上深情一吻。

  能與喜歡的人一起醒來,真帆的臉上漾著幸福的微笑。她安心地靠在他胸膛上,聽著他平緩的心跳。

  「真帆……」他低聲喚她。

  「嗯?」她抬眼望他。

  「你願意……」他想問她是否願意嫁給他,然後永遠留下來,但是話到嘴邊,卻遲遲說不出口。

  她微皺著眉,「什麼?」

  他眉心微微蹙起,欲言又止。

  如果她拒絕呢?又或者她答應了,有一天卻突然離開他?以前的經歷讓他無法坦然地說出自己的想法。

  「英嗣?」她疑惑地凝望著他。

  他蹙眉一笑,「沒什麼……」他又低頭吻她。

  隱約覺得他似乎要說什麼而期待著的真帆,訥訥地一笑,她將頭轉向窗外,沒說什麼。

  突然,樓下的庭院裏,冒出來一個人——

  她陡地一震,因為那個人正是冒充園丁混進達川家的番匠。

  在她發現他的同時,他也瞥見了她。不,他不只看見她,還看見站在她身後將她緊緊環住的英嗣。

  番匠露出了驚訝的表情,然後難以置信地把頭一低。

  讓番匠看見這一幕,她只覺得羞愧極了。 

  他會怎麼想?會不會以為她是為了採訪新聞,不惜出賣肉體的那種人?

  下意識地,她扳開英嗣的手,像逃難似的轉身離開視窗。

  英嗣微怔,本能地往樓下一瞧,他也看到了番匠。

  看見番匠,真帆為何會有那麼大的反應?忖著,他不自覺地轉頭睇著正準備穿衣服的真帆。

  她有點神不守舍。

  「你怎麼了?」他走近她。

  她搖頭一笑,「沒有啊,我肚子有點餓了……」

  是啊,被人撞見她跟他在一起,羞怯不安是正常的反應。想著,他不禁深深為自己的疑心感到歉疚。

  「我叫他們準備早餐……」他微彎下腰,在她美麗的臉龐印下一吻。
信者恆信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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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6-13 00:08:13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洗過澡,吃過晚餐,真帆就躲回房間「用功」。

  一整天,她跟英嗣都保持著禮貌的距離,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似的。

  她以為昨晚的事應該是神不知鬼不覺,可是她卻發現緋色婆婆總是以那種「我知道你們幹了什麼好事」的眼神睨著她。

  往桌前一坐,她想要繼續未完的工作,可是腦子裏卻塞滿其他東西——

  英嗣飽滿的唇、溫暖的雙手、充滿雄性魅力的身體,還有他在她身上得到滿足時,汗水淋漓的性感模樣……害她根本不能工作,身體像要燒起來似的。

  「唉……」支著下巴,她看著窗外。

  事情是怎麼會變成這樣呢?他曾是裏紗表姊的丈夫,而她則是一直追查著裏紗表姊下落的人。

  她怎麼會愛上他,甚聖跟他有了親密關係?

  以她實事求是的個性,在還沒見到裏紗表姊,或足聽見她的聲音前,應該是不會糊裏糊塗跟他上床的啊!

  而且,更慘的是……還被番匠撞見。

  今天她根本不敢離開主屋,就怕遇上了他。 

  他應該不至於大嘴巴的向公司回報這件事情,但一想到他看見那一幕,她就……

  「唉……」不知不覺地,她又歎了一口氣。

  「你不知道歎氣容易老嗎?」突然,英嗣低沉又富磁性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

  她陡地—震,回過頭去。

  「拜託,你跟緋色婆婆怎麼都跟『背後靈』一樣?」她微噘起嘴巴。

  英嗣一笑,「幹嘛唉聲歎氣?寫不出來?」

  她點點頭,「嗯,思緒很亂……」

  「噢?」他挑挑眉,笑得一臉高深,「該不是跟我有關吧?」

  聽出他另有所指,她臉兒一熱,「才不……」話沒說完,她整個人騰空而起。 

  「喂,你……做什麼?」

  「腦筋快打結的時候,最好做做運動。」他撇唇一笑。

  知道他打的是什麼算盤,她羞惱地道:「我不要跟你做運動啦。」

  「不行。」他抱著她走到床邊,「有些運動沒兩個人是沒辦法做的。」說罷,他將她放在床上。

  她想爬起來,但他已經俯下身——

  「你怎麼這樣啦?」她嬌嗔著:「像十七、八歲精力旺盛又無處發洩的小鬼。」 

  「相信我,我的體力比十七、八歲的小鬼好。」他將臉埋在她頭髮及頸子之間,汲取著她身上的誘人馨香。

  「你好香……」他輕咬著她的耳朵,聲音裏充滿挑逗的意味。

  他才朝著她的耳窩一吹氣,她整個人就酥酥麻麻的,無法動彈。

  當他的大手覆上了她的胸口,她開始期待更多……


  他們又做了一次。

  她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如果第一次是一時激情,不夠理智,那麼第二次是什麼呢?

  「我怎麼這麼沒定力?」她懊惱地一歎。

  她怎麼會做這種事呢?她甚至不確定他對她是什麼感覺啊!

  她究竟在想什麼?而且現在一旦訪問結束,她是要離開這裏,從此跟他沒有瓜葛,還是……

  「老天,我是怎麼了?」望著身邊熟睡的他,她心中翻騰著千百種的思緒。

  她喜歡他,才跟他上了床;但他呢?

  輕悄的溜下床,穿上衣服,她決定到外頭去吹吹風、透透氣,好讓自己的腦袋更清楚。

  她不曾夜裏到庭園裏散步,但她發現,還挺舒服的。

  「成田。」

  突然,她聽見有人叫她。

  轉過身,她看見自己整整躲了一天的番匠。

  她一臉尷尬,「你……還沒睡?」

  番匠走過來,一臉「你總算出來了」的表情。

  「你啊你……」他指著她的鼻子,低聲道:「看你幹了什麼好事……」

  她裝糊塗,「什麼?你說什麼啊?」

  番匠在她後腦勺拍了一下,「少裝蒜,我都看見了。」

  「ち……」罪證確鑿,她能說什麼。

  「你瘋了?為了訪問他,你什麼事情都肯做喔?」番匠完全無法理解。

  「不是啦,我……」她才不是為了工作跟他上床,她……她是真的喜歡他。

  「你明知道他討厭記者,而且你還是那個寫他是日本藍鬍子的人,你就不擔心他根本是想要你?」

  「啊?」她一怔,「你是說……他知道我是那個記者,然後故意騙我上床,想教訓我?」

  「誰說不會?」番匠瞪著她。

  「不會吧?」她皺皺眉頭,「他……他對我很溫柔……」

  「你少天真了,他是花花公子耶!」

  「搞不好他真的喜歡我……」其實她也不確定,不過自我安慰一下還是要的。

  他忍不住戳了她一了,「笨!他怎麼可能喜歡你?我在這裏待了一個多月,光是看他帶回來的美女,都可以坐滿一輛巴士了,你啊……」說著,他斜眼覦著她。

  她不滿地道:「你那是什麼態度?我也不差啊。」

  「是喔?」他挑挑眉,不以為然。「你別什麼都問不到,賠了夫人又折兵……」

  「都跟你說我不是為了工作才跟他那個了……」她嘀咕著。

  「那是為什麼?你喜歡上他?」他一臉難以置信。

  她蹙著眉頭,悶悶地道:「嗯……」

  「你不是在說笑吧?」他很驚訝,「站在好友兼同事的立場,我真的要提醒你,你們是不可能的。」

  「謝謝你喔。」她一副很難領情的表情。

  「我是說真的。」他拍拍她的臉頰,「我是把你當妹妹一樣,才告訴你,他跟你是不同世界的人。」

  她眉心一擰,十分懊喪,「這我知道……」 

  「知道你還……」

  「我已經喜歡上他了啊。」她打斷了他的話,「我知道我們不太可能有什麼結果,可是我……」說著,她都覺得委屈起來。

  她知道自己做了很不理智的事,但是已經做了,現在說什麼都太遲了。

  但是,她並沒有後悔跟英嗣發生關係,她只是感到迷惘。

  「我也怕他只是玩玩,但是來不及了……」鼻子一酸,她眼眶泛紅,「事情變成這樣,我也很迷惘……」

  看著她,番匠沉默了一會兒。

  「你明天就離開吧!我看你是沒辦法再繼續下去了……」

  「不行,我的專訪……」

  「回大阪也可以寫。」他打斷了她,端起大哥的架子,「如果你真喜歡上他,這也是一個試探他的方法。」

  「咦?」她微怔。

  「如果他喜歡你,一定會想辦法把你帶回來,如果他什麼動作部沒有,你正好也可以遠離這裏,忘掉一切。」

  真帆低頭思索著,臉上充滿著矛盾及掙扎。

  其實他說得一點都沒錯,如果英嗣只是一時激情,或是因為其他原因而跟她上床,那麼他一定不會在乎她的離開。這對此刻旁徨不定的她來說,絕對是個兩全其美的好方法。 

  「你自己好好考慮一下,再說……」他拍拍她的肩膀,「你這個專訪也寫太久了,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我吧。」

  他一臉「你好自為之」的表情,然後轉身離開。


  夜裏醒來看不見真帆,英嗣很疑惑。

  她在他身邊時,他總能睡得又香又沉,而她—不在,他就覺得心慌慌的。

  起身後,他覺得有點冷,這才發現窗戶沒關。

  下了床,他走到了窗邊。正打算關窗,卻發現庭園的角落裏好像有人……

  誰這麼晚還在外面?忖著的同時,他定睛一看。

  是真帆,還有那個姓番匠的斬園了。他們在幹什麼?

  他聽不見他們的談話,但他們之間的互動卻一清二楚的映人他眼簾。

  三更半夜,尤其是在跟他歡愛之後,她為什麼跑到庭園裏跟他的園丁夜半私語?

  她在這裏住了十幾天,跟他的園丁相識並沒有什麼不合理之處,但是若只是一般的相識,會有那樣的動作嗎?

  摸摸頭,拍拍肩,這不是點頭之交該有的動作,除非他們……

  臉一沉,陰沉之氣悄悄的覆滿了他的俊臉。他隱隱感覺自己又被背叛了—次。

  裏紗的離開是因為他當初並沒有好好的、出白真心的愛她:但真帆呢?她難道感覺不到他是如何的在乎她?

  當年,衛紗跟他的外國客戶情投意合而要求離婚,現在,真帆卻跟他的園丁搭上?他是真的被詛咒了嗎?

  他感到憤怒、感到懊惱、感到無奈。他不想再失敗一次,所以在他失敗之前,他決定反擊。

  回到自己的寢室,他打了一通電話,將那頭正熟睡著的知名徵信業者柿澤叫醒——


  一早,緋色婆婆就將早餐送到了真帆房裏,而這情形教她感到意外又疑惑。

  「他呢?」在兩人發生過關係後,這樣的情況確實很啟人疑竇。

  緋色婆婆搖搖頭,「他說他不想吃,然後就出去了。」說著,緋色婆婆坐下來,神秘地問:「你們怎麼了?」

  「呃?」她一怔,倏地羞紅了臉。「婆婆……你怎麼這麼問?」

  看她紅著臉,徘色婆婆感到好氣又好笑,「你紅什麼臉?我是說你是不是又做了什麼惹他生氣的事?」

  「咦?」

  「他今天早上臉色不太好,以我的經驗判斷,一定有事發生。」

  真帆認真的想了想,「我沒幹嘛啊。」

  但是,聽緋色婆婆的口氣,好像真的有什麼大事發生。忖著,她不覺也緊張起來。

  「婆婆,你覺得會是什麼事?」

  「啐,」緋色婆婆輕啐一記,「我又不是他肚子裏的蛔蟲。」

  「你看著他長大的嘛。」

  「就是因為看著他長大,我才確定有事會發生。至於是什麼事,那就……」頓了頓,她一臉嚴肅地望著真帆,「總之你小心點,我覺得事情可能跟你有關。」

  「啊?」她瞪大眼睛,一臉驚恐,「婆婆,你別嚇我了……」

  「誰嚇你?」緋色婆婆挑挑眉,「你最好趕快想想,是不是哪兒惹他不高興了。」

  真帆歪著腦袋,認真的思索著,但她實在想不出原因。


  大阪 希爾頓飯店

  總統套房內,英嗣正神情凝重地看著柿澤帶來的資料及檔。

  他的臉上並沒有太大的情緒變化,但眼底燃著沖天怒焰。

  「這些都是真的?」

  柿澤點頭,「絕對不會有錯。」

  「我的園丁番匠是大搜奇的記者,而且還是在職身分?」

  「是的,也就是說他跟成田小姐是同事,目前還是。」柿澤果然是徵信業界的第一把交椅,雖然價碼高了些,但絕對值得。

  「番匠到府上充當園丁,而成田小姐又取得你的信任做近身採訪,我想應該部是為了寫大獨家之類的報導。」柿澤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成田小姐是兩年前進大搜奇,工作表現相當受到肯定。」

  「兩年前?」英嗣眉心一擰。

  兩年前也就是大搜奇寫他是日本藍鬍子的時候,難道說……那篇報導是她寫的?

  「有一件事,我在資料上沒載明……」柿澤一臉神秘又得意,「我去查了成田小姐從小到大的資料,發現了一件相當有趣的事情。」

  「噢?」英嗣挑挑眉。

  柿澤很想賣關子,但他知道這可能會惹得英嗣不悅。

  「成田家是個非常普通的家庭,但是他們卻有一個名門望族的遠房親戚。」

  英嗣眉丘微微隆起,神情有點深沉嚇人。

  「成田家是本間家的遠房親戚。」

  「什……」英嗣陡地一震。

  柿澤不疾不徐地從公事包裏拿出一張舊照片。「請過目。」他將照片遞給了英嗣。

  照片上是兩名清秀漂亮的女學生,一個是裏紗,而另一個竟是真帆。

  「這是成田小姐高中時代跟表姊合照的相片。」

  「你是說……」英嗣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柿澤點點頭,「沒錯,她們是遠房表姊妹的關係,雖然身分地位懸殊,但據我調查,她們的感情非常的好。」

  英嗣震驚又沉默,動也不動地坐在沙發裏。

  他懂了,都明白了。

  難怪真帆總追著他問裏紗的下落,原來她懷疑他殺了她親愛的表姊。

  這麼說來,兩年前那篇充滿敵意的藍鬍子報導,鐵定是她寫的了。

  番匠先混進來當園丁,她隨後就到,這是一次有計畫的行動,為的是揭開真相。

  她想安他一個罪,一個謀殺前妻的罪,即使是在他對她公開了秘密房間之後,她還是不相信他。

  她留下來,處處配合他,甚至幫忙冒充未婚妻,都是為了更進一步的厘清她所以為的真相嗎?

  一切都是騙局,都是作假嗎?當她羞澀地躺在他臂彎裏時,她心裏盤算的是……

  「達川先生?」柿澤疑惑地看著他。

  他回過神,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達川先生,你……」

  「我沒事。」他起身,到書桌前寫了一張支票,「這是你的酬勞。」

  他將支票遞給了柿澤,「你可以先走了。」

  接過支票,柿澤一臉疑問,「那你……」

  「我沒事,你定吧。」說罷,他又坐了下來,拿起了酒瓶。「不送了。」

  看他一臉懊惱沮喪,抓著酒瓶掹灌的樣子,柿澤有點不安。

  達川英嗣是出了名的陰晴不定、脾氣暴躁,既然已經拿到了酬勞,他還是趕快離開,免遭池魚之殃。

  「那我先走一步,不打攪你了。」他欠了個身,火速離開。


  想了一夜,英嗣決定有所行動。

  他不想等別人宣佈他的失敗,他要先還擊。雖然他極不願意,但真帆真的傷透了他的心。

  他對她挖心掏肺,毫無隱瞞,而她卻算計著他,懷疑著他。

  想想,自己也真是太大意、太天真,竟以為他灰暗的人生中還有所謂的春天。

  他真的喜歡她,喜歡到無法接受她背叛他的事實。

  因為受傷而激發的憤怒溢滿他的胸口,他無法呼吸、無法理智、無法冷靜,現在的他只想著一件事——在她傷害他之前先傷害她。

  不過,這說來也許可笑,因為他已經被她傷害了,而他可能根本傷不了她。

  先付出感情、先愛上對方的人是脆弱的,他愛上了她,所以他不堪一擊,只能虛張聲勢。

  但即使是虛張聲勢,他都要奮力一搏!


  這天早上,真帆還是獨自在房中用餐,而且據緋色婆婆說,昨晚英嗣並沒有回來。這讓一向樂天的她,開始感到焦慮。

  為什麼?他怎麼會無故離開,然後毫無消息呢?在向她求歡後,他消失得無影無蹤又表示著什麼?

  難道說,真如番匠所言,他是玩玩的?

  他一聲不吭的離開屬於他的莊園,是要來「做客」的她識相的離開嗎?她……真的被要了?

  看著眼前的豐盛餐點,她真是—點食欲都沒有。

  突然,緋色婆婆神色不定的開門進來。

  「婆婆?」她一眼疑惑的看著緋色婆婆,「怎麼了?」

  緋色婆婆神情凝重地走過來,「主人他……他回來了。」

  「哦?」她一怔,欣喜地問,「真的?」

  徘色婆婆臉上沒有一絲喜色,「他要你去他房間。」

  「是喔?」雖然心裏歡喜,但她不好意思表現出來。

  用餐巾擦擦嘴,她迅速的起身。

  忽然,緋色婆婆拉住她的手,「我跟你說……」

  看徘色婆婆一臉的凝重,真帆不覺受她感染而不安了起來。「婆婆,你……」

  「待會兒不管你看見什麼,都不要激動,好好的把話說清楚、問清楚……」

  看見什麼?英嗣的房間有什麼是她看了會激動的東西?

  蹙起眉頭,她傻笑一記。「婆婆,你嚇著我了耶!」

  看著她,緋色婆婆憐愛也無奈的一歎。「你去吧。」

  「噢。」她點點頭,轉身離開。

  望著她的背影,緋色婆婆沉沉喟歎。「這下子只能聽天由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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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6-13 00:08:31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你找我有……」打開房門,眼前所見的情景令真帆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英嗣確實是回來了,但是,他不是一個人回來的。

  在他的床上、他的身側,正躺著一名衣著暴露而性感的美女。

  這個情景她看過,就在她第一天來的時候。但那一次的震驚絕對不及這次的萬分之一……

  這就是緋色婆婆剛才提醒她的事嗎?叫她別激動?別開玩笑了!

  她震驚的表情全映入英嗣的眼底,他以為他會因此而感到痛快,但……他並沒有。

  他傷了她嗎?不,她不愛他,又怎麼會被他所傷?

  「你來啦?」他一臉若無其事地起身,而身邊女人的雙手還纏抱著他的腰身。

  她是他故意帶回來氣真帆的,而此時,似乎起了作用。

  真帆眼眶一熱,氣憤又傷心地瞪視著他。

  她想哭,但是她不能哭。事實擺在眼前,她已經被耍、被玩了。

  既然吃了虧,無法補救,至少她必須保有她最後的尊嚴,

  她強忍著眼淚,可是卻清楚的聽見心碎的聲音。

  「你找我有事?」她盡可能地穩住聲音。

  「嗯……」他打開床邊櫃子上的一隻珠寶箱,「這裏面的珠寶都是你的。」

  床上的女子嬌聲道:「一整箱都給她?你好偏心……」

  「她的第一次是給了我,拿多一點也是應該的。」他竭盡所能的把話說得殘酷。

  看見那箱珠寶,聽見他所說的話,真帆只覺得自己難過得幾乎不能呼吸。

  她的心好痛、好痛,就像有人拿著一把刀,狠狠地插進她胸口般。

  他真的只是玩玩?因為她是處女,比較有挑戰性嗎?

  他到底把她當什麼?那些床第之間的甜蜜情話都是假的?他以為她是那些為了錢、為了禮物而跟他上床的女人嗎?他……他竟然這麼對她!?

  見她杵著不動,英嗣下意識的盯著她。

  她一臉的受傷、氣憤,整個人就像一顆隨時會引爆的炸彈般。

  她會受傷嗎?不會的。她跟他發生關係,不過是為了獨家新聞、為了追查裏紗的下落,而她生氣,也不過是因為她發現終究無法成事罷了。

  「來拿啊。」他說。

  此時,緋色婆婆的聲音在她腦海響起——

  別激動……

  她一咬牙,恨恨地喃喃自語:「我做不到,婆婆……」

  突然,她沖到了床邊,抓起珠寶箱。

  那一際,英嗣的心抽了一下。還來不及反應,真帆已經將珠寶箱丟到他身上——

  「唉呀!」他身邊的女子驚慌的躲開。

  英嗣的胸口被珠寶箱的銳角砸出一道傷口,鮮血立刻流了出來。

  真帆恨恨地瞪著他,「我不要你的東西!」

  他一怔,神情凝沉地望著她。

  「我不是為了禮物跟你上床,我也不是你帶回來的那些女人!」她氣憤地瞪著他,然後抓起一條掉在床上的鏈子往他胸口丟。

  他沒有閃,沉默地承受了一切。

  「差勁!」她強忍著眼淚,「我從沒見過像你這麼差勁的男人!虧我那麼相信你,你卻……」

  「相信我!?」一直表現得很冷靜的他,在聽到這句話時激動了起來。

  「英嗣,」這時,女子巴上來,黏著他,「把她趕出去啦!」

  「不必了。」真帆冷冷地道,「我這就走。」說罷,她轉身就要離開。

  英嗣一把揪住她的手,然後一個振臂甩開了巴著他的女子。

  女子驚訝又羞惱地道:「你做什麼嘛?」

  「出去。」他沉聲道。

  「什……」女子難以置信地望著他,「你搞什麼?」

  「我要你出去!」說著,他一把攫住那女子的手,將她拖下床,然後把她拉到門口,毫不猶豫的推出去。

  關上門,他不理會女子在外面不斷地敲門叫嚷,逕自走向了真帆。

  真帆震驚不安地望著他,而他陰鷙的眸光教她胸口緊縮。

  「你剛才說什麼?」他倏地逼近她,「你相信我?」

  她驚畏卻又倔強的迎上他的目光,「我差點被騙了。」

  「是誰騙了誰?」他冷然一笑,「是誰半夜跟我的園丁在庭園裏私語?是誰?」

  她一怔。「你……」

  「番匠跟你是同事,你們一前一後進到莊園,為的就是大獨家!」他惱火地說。

  他都知道?難道番匠真料中了,他是為了懲罰她,才假裝對她有意思,並將她帶上床?

  「誰才是騙子?自以為聰明的成田小姐。」他端起她的下巴。

  真帆倍感羞辱的撥開他的手,羞憤地道:「你是故意的?你是故意跟我上床,然後再羞辱我?」

  「你如果不跟我上床,又怎麼會被我羞辱?」他撇唇冷笑,神情冷漠而傷人。

  「你……」這麼說,他真的是存心的?

  失去童貞在此時已不是那麼重要,如果曾經相愛,即使不能相守,至少都不算是遺憾。

  可是他並不愛她,他只是想玩弄她、羞辱她,讓她落人痛苦的深淵、

  她真想大哭一場,然後抓著他,咬他、槌他。可是這麼—來,她就讓他得逞了。

  她不要,她要若無其事的走出這裏,她要讓他大失所望。

  冷哼一聲,她掠過他身邊,意欲離去。

  他抓住了她的手臂,「慢著。」

  「放開我!」她用力一甩,但並沒有掙脫他的手。

  轉過身,她瞪著他,同時也瞥見了他胸口的傷。她的心一緊,但還是表現得毫不在乎。

  「你還想怎樣?達川先生。」她直視著他。

  「你為什麼跟我上床?」

  「這重要嗎?」她故作不在意。

  「為了查出你表姊的下落?」他冷冷地睇著她。

  她陡地一震,「你說……」

  「我說你是不是為了查出裏紗的下落?」

  真帆瞪大眼睛,很震驚。「你怎麼……」

  他唇角一勾,「我知道的,比你以為的還多。」

  「那篇日本藍鬍子的報導也是你寫的吧?」他眼底微帶懊惱,「你為了失蹤的表姊,不計任何代價的接近我,甚至跟我上床?」

  不,她不是為了那個跟他上床,在跟他發生關係的那一際,她心裏什麼都沒想。

  「你知道我是那篇報導的執筆者?」

  「沒錯。」

  「你也知道裏紗表姊跟我……」

  「我什麼都知道。」

  「所以說……你抱我全是為了報復?」

  他眉心一叫,沒有立刻回答她的問題。

  不是的,他擁抱她是因為他愛上了她,只是……他怎能讓她知道?

  他的沉默讓真帆誤以為是一種默認。她的心好痛,可是倔強好強的她卻有著完全相反的反應。

  「既然是這樣,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她揚揚眉,一臉的無所謂。

  睇見她那樣的神情,他更覺懊惱。

  「沒錯,」她直視著他,漠然地道,「我確實是為了查出裏紗表姊的下落,才跟你上床。」

  他濃眉一叫,眼底竄燃著怒火。

  這樣的答案,他應該不意外,但不知為何,還是讓他的胸門一陣抽痛。

  「反正你已經要了我,總可以給我個確切的答案了吧?」

  確切的答案?他已經捨棄他的男性尊嚴,帶她進去看了秘密房間,她還要什麼確切答案?

  說穿了,她從沒相信過他,而且至今,她還是懷疑他傷害了裏紗。

  「在我告訴你之前,你肯再跟我睡一次嗎?」他故作殘酷地道。

  他的要求既過分又冷酷,但不甘示弱的她,非常乾脆的答應了。

  「好啊,也沒差。」她挑挑眉,笑睇著他,「再做一次,你就會告訴我?」

  聽見她這麼乾脆又直接的回答,他頓時火冒三丈。

  她真是為了那個才跟他上床的,也就是說……她心裏對他沒有一丁點的感情,

  懊惱及憤怒衝擊著他的理智,讓他無法思考,只剩下攻擊的本能。

  他憤而將她壓在床上,毫不客氣地將手采進她裙底,粗暴地扯下她的底褲。

  「唔!」因為他的動作粗暴,真帆本能地反抗了一下。

  但為了氣他,她立刻按捺住,然後像條死魚一樣隨他擺佈。

  既然他以為她是那種為求達到目的而不擇手段的人,那麼……她就順他的意,成為那樣的女人。

  她不要讓他知道她愛著他,不要!

  英嗣扯下她的底褲後,像抓狂了的野獸般,將手探向她腿間的私密處。

  他揉弄著她,狷狂而沒有一絲溫柔。

  真帆覺得疼,不禁擰起了眉心。她知道他是故意的,他就是存心要羞辱她、糟蹋她。

  她委屈得想哭,但她不想讓他發現她的脆弱。

  「怎麼了?」英嗣無情地睇著她,「一點感覺都沒有?」

  她瞪著他,不發一語。

  「前天晚上你還很有反應的,不是嗎?」他突然將她的裙子一掀,扳開了她的兩腿。

  就這樣,她的私密處在他眼前一覽無遺。

  真帆胸口一抽,整個人劇烈的顫抖起來。

  她的心好痛,她根本無法呼吸:她想哭叫,可是卻因為太過悲憤而發不出聲音。

  看見這樣的她,英嗣陡地一震。

  他到底在做什麼?縱使她不愛他,他又怎麼能這樣對付一個他愛著的女人?

  當年裏紗離開他時,他並沒有做出任何報復的行為,為什麼對她,他卻……

  該死!他竟然已經這麼在乎她,在乎到得不到她就想毀了她的地步。

  眉心一擰,他像是終於作了什麼決定——

  他霍地起身,將她被掀起的裙擺拉下。「走!」

  真帆錯愕地躺著,好一會兒回不過神來。

  「你走,我不想再看見你。」他抓住她的手臂,振臂一扯。

  她整個人被拉了起來,驚疑地望著他。

  他將她被褪下的內褲遞給她,「不必我為你效勞吧?」

  她咬著唇,眉心抽動著。伸出手,她一把搶下她的內褲。

  他冷睇了她最後一眼,「離開我家,馬上走。」話罷,他轉身走向門口。

  打開門,他頭也不回地離去。

  望著他冷漠的背影消失在那扇門前,她再也忍不住的哭出聲音——


  收拾了行李,真帆像逃難似的離開了莊園。

  進達川家接近英嗣,絕動是個錯誤的決定;在這之前,她以為她會得到什麼,但她失去的更多。

  不是那薄薄的一層處女膜,她失去的不是那麼實質的東西,而是看不見、摸不著,像空氣一樣的東西……

  他的冷漠、他的絕情,他……她忘不了他是如何的傷害她,卻也牢記著他曾經溫柔深情的待她。

  但,那些都是假的,都是他為了玩弄她、懲罰她而精心策畫的戲碼。

  獨行在離開莊園的道路旁,她的眼淚自始至終沒有停止過。

  她知道再這麼哭下去,等她走到路口,眼睛可能已經瞎了;但是……她停不住。

  遠遠地,迎面來了一輛轎車。

  車子越來越近,終於……跟她擦身而過。

  眼淚蒙朧了她的眼睛,讓她無法看清車上坐了什麼人,但她非常確定……那是一個女人。

  女人?那該死的、無情的傢伙,又叫了一個女人進莊園跟他「黑皮」?

  一想到他跟其他女人在床上翻滾的情景,她就惱恨得想大叫。

  她在吃醋,她想獨佔他,但這根本是不實際的夢。

  不了,再也不想他了,他的事再也跟她無關了。忖著,她抹去眼淚,快步地向前。

  此時,她再次聽見車輪轉動的聲音,而且就在她身後,越來越近。

  她下意識地轉頭一瞧,只見剛才已經行駛過去的轎車竟倒車回來。

  因為疑惑,她腳步慢了下來,而那輛車也來到她身邊。

  她一臉困惑,心跳也因為不安而急促起來。這時,車窗搖了下來——

  「真帆?」車裏的女性駕駛探出頭來,喚著她的名字。

  看著眼前活生生的裏紗,真帆激動地道:「裏紗表姊……」一直壓得她喘不過氣的那顆大石頭,終於卸下了。

  剛回國兩天,本間裏紗決定帶著三歲的女兒前來探望前夫,卻不料在路上看見了五年不見的表妹。

  此刻,她心裏的震驚及疑問,絕不少於尋覓她四年的真帆。

  她開門下車,拿下墨鏡,「天啊,我還以為自己眼花了。」

  真帆伸出手,一把抱住了裏紗。「裏紗表姊、裏紗表姊……」

  「傻丫頭,你哭什麼?」裏紗對她的反應感到不解。

  「你沒死、你沒死,太好了……」真帆又哭又笑地。

  裏紗一怔,「我當然沒死,你在說什麼?」她不過是在英國住了四年,沒回來罷了,哪里是什麼死了?

  「我以為你被他殺了……」真帆抹著眼淚,情緒難以平復。

  裏紗驚愕地瞪著眼睛,「我被誰殺了?你在說什麼?」

  「英嗣,達川英嗣啊!」

  「英嗣?」她忍俊不住地一笑,「你怎麼會以為我被他殺了?」

  「因為你跟他離婚後,就失蹤了啊!」

  見她說得煞有其事的樣子,裏紗只覺啼笑皆非。

  「英嗣是暴躁,但是他並不暴力。」說著,裏紗不知想起什麼,「對了,你怎麼會在這裏?」

  「我……」

  「你認識英嗣?」裏紗不是個遲鈍的女人,多少感覺到一些蹊蹺。

  「我……」不知為何,她突然覺得心虛。

  原來裏紗表姊真的沒死,那麼說……是她冤枉了英嗣?

  「不能告訴我嗎?」裏紗凝睇著她。

  迎上她試探的眸光,真帆猶豫了一下,「我……我是來訪問他的。」

  「訪問?」裏紗一怔。

  「事實上,我……」她咬咬唇,礙口地道:「我是來追查你的下落的。」

  「跟英嗣追查我的下落?」裏紗蹙眉一笑,「他只知道我在英國,其他的都不曉得。」

  「你跟那個英國人回去後,為什麼就跟日本這邊斷了消息?」她不解地注視著裏紗。

  裏紗挑挑眉,對她知情甚深感到相當訝異。「你都知道?英嗣說的?」

  真帆尷尬地點點頭,「嗯……」

  裏紗怔愣須臾,疑惑地道:「他居然告訴了你?」

  「咦?」

  「他從來沒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

  「裏紗表姊……」

  「他其實是個敦厚又溫柔的人。」說起前夫,裏紗滿心感激,「當年我離開他時,他並沒有為難我,而是乾脆的簽字離婚,並給予祝福。」

  真帆一怔。她不懂,如果兩人是那麼平和的結束,為何從此不再聯絡,而她更避居海外呢?

  見她露出疑惑的表情,裏紗笑歎一記,「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麼音訊全無?」

  真帆猛點著頭,一臉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的表情。

  「我是為了報答他,而選擇失蹤。」

  「為了報答他而失蹤?」真帆叫起眉,難以理解。

  「達川家是舊貴族,門風保守,豈能容得了一個因外遇而要求離婚的媳婦?」談起過往,裏紗還是充滿了歉疚,「英嗣簽字離婚後,獨自面對家族的質疑及責難,對我外遇的事卻隻字不提,他不只保護了我,也保護了我的家族……

  在我嫁給他之前,常聽人家說他是個冷酷無情的人,而婚後一年,我也一直那麼認為,直到……我們離婚後……」

  她輕歎一記,「他是個好人,雖然他自己從不那麼認為……」

  「當時我們離婚的事鬧得沸沸揚揚,如果我不離開,那麼這件事勢必會不斷地被人提起……」她眼角微泛淚光,「我已經傷了他,怎麼還能傷他的尊嚴?」

  聽到這兒,真帆全明白了。

  她想起英嗣曾告訴她一句話,那就是每個人都有他不想被找到的理由。

  她想,保留自己及對方的尊嚴,就是裏紗表姊選擇失蹤的理由。

  想起自己一直以來都誤會了他,甚至為了氣他而說自己是為了追查真相而跟他上床的事,她就感到懊悔又歉疚……

  對於什麼都沒做,卻獨自承受謠言及駡名的他來說,面對一個寫文章人他罪名的女人,會有那樣激烈的反彈及報復,也是情有可原。

  一思及此,他今天早上對她所做的事,似乎也可以被原諒了。

  「我……」她低垂著眼,懊悔及內疚之情全寫在臉上。

  覷見她那樣的表情變化,裏紗嗅到了—絲的不尋常。「真帆,你跟英嗣……」

  迎上她試探的眼神,真帆不打自招地說:「我跟他沒怎樣。」

  裏紗拍拍真帆的肩膀,「英嗣把隱藏在心底的秘密告訴了你,這已經很不平常,而你呢……」她笑睇著親如姊妹的真帆,「你這樣的反應,也很難數我相信沒什麼。」

  「裏紗表姊,我……」想起這些日子來在莊園裏發生的點點滴滴,真帆真覺五味雜陳,忍不住紅了眼眶。

  裏紗一笑,「來,上車後再慢慢告訴我吧。」說著,她打開車門。

  此時,在車上睡著了的小女孩醒了,「媽咪?」

  「甜心,你醒了?」裏紗溫柔地看著她的寶貝女兒。

  「真帆,這是我的小寶貝,她叫蘇菲。」裏紗說。

  看著正瞪著兩隻藍色眼睛望著自己的漂亮小女孩,真帆微愣,「她是你跟……」

  「是的。」裏紗點點頭,「若沒有英嗣當初的諒解,我也不會有今天的幸福,我今天是特地帶蘇菲來謝謝他的。」 

  真帆一頓,「你現在要去找他?」

  「當然。」裏紗點點頭,一臉篤定。「一起去吧。」

  「不,我……」現在去見英嗣?不,她才剛跟他鬧翻了。

  雖說她很想為誤解他的事向他道歉,但一想到他今早對她所做的事及所說的話,她就……

  「我要走了,所以……」她一臉尷尬的拒絕了裏紗。

  裏紗挑挑眉,「你要走,我隨時可以送你一程,但現在……跟我走吧。」說罷,她將真帆硬推進車裏。

  「裏紗表姊……」

  裏紗笑睇著她,把手指放在唇辦上,噓地一聲,「有什麼話,待會兒再說吧。」

  就在真帆離開後,英嗣將番匠叫進了書房。

  「達川先生,你找我?」進入他的書房,看見他的臉色,番匠戰戰兢兢地。

  英嗣把薪水袋擱在桌上,「拿了你的薪水,今天就走。」

  「咦?」番匠一怔,「為什……」

  「還要我告訴你嗎?」英嗣抬起眼,冷睇著他,「大搜奇雜誌社的番匠先生。」

  番匠陡地一震,—時說不出話來。

  「你跟成田小姐的事,我都知道了。」他冷冷地說,「就在半小時前,我已經要她離開了。」

  「你們公司真是幸運,居然有你們這兩個為了獨家新聞而任勞任怨、犧牲付出的員工。」英嗣撇唇冷笑,眼底卻有一絲憂憤。

  「一個混進來當園丁,出賣勞力;一個為了取信於我,不惜出賣肉體,真是了不起。」說這些話時,他的心在滴血,但只有他自己知道。

  「出賣肉體?」聽見他這麼說,番匠神情一變。「成田她不是那種人。」

  英嗣瞥了他一記,冷哼一聲。

  「為了得到獨家新聞,我跟成田確實是費廠不少心,但是她絕不是為了獨家新聞而跟你發生關係。」番匠神情嚴肅, 「她不是那種人,你誤會她了。」

  「那她是為了什麼?」英嗣臉一沉。

  「她喜歡你。」番匠不假思索地道:「那個傻瓜喜歡上你了。」

  英嗣眉丘一隆,眉心多了幾條懊惱的皺褶,「你說什麼?她喜歡我?」

  「沒錯。」番匠直視著他,眼神堅定,「雖然她感到旁徨迷惑,但她確實喜歡上你,她是因為喜歡你才跟你……」

  「夠了!」他沉聲一暍,打斷了番匠的話。

  真帆喜歡他?不,剛才她已經承認她是為了獨家才跟他上床的,她……

  「請你離開,馬上。」他背過身去,不讓番匠看見他臉上的激動。

  「達川先生,」見他竟如此誤解著真帆,番匠不禁為她抱不平,「我會走,但是請再聽我一句話。」

  英嗣沒有立刻下令驅趕,這表示他願意給番匠說話的機會。

  「如果你對真帆只是玩玩,或是惡意報復,那麼你大可就這麼讓她離開,但是……」番匠頓了頓,「假如你也愛上她,卻因為一時的意氣用事而讓她離去,那將會是你一生中最大的錯誤及遺憾。」

  英嗣將他的話清清楚楚地聽進去了,但還是沒有任何表示及動作。

  看著他冷漠的背影,番匠無奈一歎,「我走了,再見。」轉身,他緩緩地踱出了英嗣的書房。

  久久,英嗣就那麼沉默的杵著。

  番匠跟真帆相當熟稔,他所說的話有其可信度,只是……如果真帆真的愛他,為什麼不對他說?當他指責她、質疑她時,她為何默認?

  他當然後悔,從他開口要她離開的那一秒開始,他就後悔了。

  他愛她,他希望她能永遠留在他身邊。但若她不是真心愛他,就難免有離開他的一天。

  他害怕那一天的到來,於是只能選擇要她走。

  他表現得既冷酷又絕情,只是為了掩飾他內心深處的脆弱。

  「真帆……」他眉心緊擰,緊握拳頭,喃喃叫喚著她的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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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遣走番匠後,英嗣就一個人悶悶地待在書房裏。

  他強迫自己不去想著真帆,但越是這樣,真帆的身影就越是頑強的鑽進他腦海裏。

  原來真正愛上一個人時,是如此的痛苦。

  思念,可能是甜蜜的;但反之,也可能是痛徹心扉的。

  真帆真如番匠所說的喜歡他嗎?如果現在她親口告訴他,他的決定會不會不同?

  「老天……」他在想什麼?他已經叫她走,甚至說不想再看見她了啊。

  「主人!」突然,緋色婆婆打開門,沖了進來。

  「做什麼?我已經叫你們別來……」轉過頭,他懊惱不耐地低吼著。

  「英嗣,」裏紗纖瘦高挑的身影出現在緋色婆婆矮小的身後,臉上掛著溫和甜美的微笑,「你的脾氣還是這麼暴躁啊?」

  看見四年不見的她突然出現在眼前,英嗣震驚不已,「裏紗?你……」

  「我回來探望家人,心想—定要來見見你,感謝你一直以來為我及我的家人所做的犧牲……」她拉著三歲的蘇菲,「我跟艾德華商量過,我們決定面對一切,而不是讓你獨自承擔。」

  「她是……」看見裏紗牽著的小女孩,他一怔。

  「她是蘇菲,是我跟艾德華的女兒。」她一副有女萬事足的表情。

  怔望著她,他一時之間竟不知說什麼好。就在他要真帆離開後,裏紗突然出現,這教他有點不知所措。

  「英嗣,你猜猜……」裏紗打斷了他,「我在來的路上遇見了誰?」

  他微怔。

  「我表妹。」衛紗欣喜的一笑,「你說多巧,她居然認識你耶!」說著,她伸出手將躲在一旁的真帆揪了出來。

  「裏紗表姊,不……」真帆忸怩不安。

  看見不久前才被他趕出去的真帆,英嗣陡地一震。

  他既驚又喜,但臉上卻毫無表情,只是兩隻眼睛直視著局促不安的真帆。

  她終於看見她表姊,也應該可以相信他並不是什麼可怕的日本藍鬍子了吧。

  裏紗將真帆往前一推,「我表妹好像有些話要跟你說。」

  「裏紗表姊……」真帆一臉討饒地望著她,「我不……」

  「我也想跟英嗣敘敍舊,不過你們的事更重要。」裏紗對她眨眨眼。

  在來的路上,她已經從真帆口中套出了一些事,當然也多少拼湊出一點譜。

  「英嗣,」裏紗將真帆更往前推,「我跟婆婆去喝茶聊天……」說著,她一手拉著蘇菲,一手勾著緋色婆婆,「走,我們去喝茶。」

  見事情突然有了這樣的轉機,緋色婆婆露出了欣慰的笑意。

  帶上門之前,她對著英嗣使了個眼色——


  每當他們獨處,真帆就覺得緊張、尤其是在他瞪著她的時候。

  她低著頭,不知如何開口。

  她必須向他道歉,為這幾年對他的懷疑及誤解。

  當衛紗表姊活蹦亂跳的出現在她眼前時,她就知道她錯了。

  她冤枉了他,還寫文章人他的罪。如今事實證明,他非但沒有傷害裏紗表姊,還是裏紗表姊口中的大好人……

  老天,她怎麼跟他道歉呢?他會原諒她嗎?

  睇著眼前低頭不語的她,英嗣依舊是面無表情。儘管他內心波瀾起伏,但生性孤傲的他,卻沒有讓情緒外放。

  他的機會又來了,這是他把握住她的最後一次機會。

  他想開口,但從不擅於挽留對方的他,卻不知能說什麼。

  他深深懊惱著,為什麼要她走時可以說得那麼決絕,卻在留她的時候如此掙扎?

  「我……」心想不能再沉默下去,真帆終於發出了聲音。

  她該向他道歉,先開口也是應該的。

  抬起眼,她迎上他戲不出任何情緒的眸子,「我是想跟你說……」

  「你回來做什麼?」他突然打斷了她。

  聽他的口氣,似乎對她去而複返這件事感到不悅。她眉心一揪,露出了窘困的表情。

  「我說……你回來做什麼?」一心想要掩飾內心真正情感的他,口氣不自覺地兇惡起來。

  「我……」她想他是真的很不歡迎她。「我只是想……」

  「快說。」

  「別催我,我……」她抬頭直視著他,「我說完了就走。」

  他眉心一擰。說完了就走?即使在知道裏紗並沒有遭他毒手之後,她還是不想留在他身邊嗎?

  「我只是想跟你說一聲抱歉。」她失望地看著他。

  抱歉?她就只為這個回來?忖著,他神情更凝重了。

  看著他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她蹙起眉頭,「我承認我誤會了你,也對寫你是藍鬍子的事感到歉疚。」

  「就這樣?」他挑挑眉。他需要的不是道歉,他要的是她的心、她的愛、她的人。

  「是,就這樣。」

  什麼就這樣?不然要怎樣才能教他滿意?跪下來求他原諒嗎?

  「沒有其他的?」他因失望而媼惱。

  「你想怎樣?」不自覺地,她火氣上來了。

  見她突然動了氣,他一怔。她氣什麼?是她誤會了他,他都還沒怪她,她就又一臉不悅?

  「我是不對,但是你已經要了我,也算扯平了吧?」想起他是為了懲罰她,才假意對她有情的事,她不覺惱火起來。

  「我人給了你,還被羞辱一番,現在又親自向你道歉,難道還不夠嗎?」她說得又生氣又委屈。

  他眉丘一隆,「你很委屈嗎?說什麼我要了你,難道你不是為了追查裏紗的下落,才跟我上床的?」

  「我是……」一時激動,她幾乎沖口而出。

  哼,她才不告訴他,她是因為喜歡他,才跟他發生關係的呢!

  「是什麼?」他感覺她幾乎要說出什麼,卻又及時打住。

  難道她要說她不是為了那個,才跟他發生關係?難道真如番匠所說,她喜歡他?忖著,他不禁期待起來。

  「沒什麼。」她別過臉,倔強地道:「我要說的都說完了。」

  「什……」沒了?就這樣?她對他再也沒什麼好說?

  他懊惱的叫起濃眉,「你沒什麼要補充的?」

  「我該補充什麼啊?」她慍惱地瞪著他,「你到底有完沒完?」

  「你是回來跟我吵架的?」他凝視著她,臉上的線條突然緩和下來。

  隨著他神情的緩和,她不自覺地也捺下性子。「當然不是……」

  「你恨我嗎?」

  真帆一震,驚疑地望著他。恨他?他為什麼那麼問?

  「我……」她猶豫了一下,狐疑地道:「我沒恨你……」

  「那麼你後悔嗎?」他直視著她,語氣平緩,「跟我上床,你後悔嗎?」

  她皺皺眉,「做都做了,後悔有用嗎?」

  「是沒後侮,還是後悔沒什麼用?」

  「你煩不煩?這有什麼分別?」討厭,他是存心找她麻煩是嗎?

  他艇視她的不滿,神情嚴肅而認真的注視著她,「對我來說,有分別。一

  她一怔。對他有什麼分別?他只是玩玩,她後不後悔關他什麼事?

  他只想確定她對他有一點點的感情,即使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丁點,也夠讓他甘心。

  「你後悔嗎?」他直視著她,像員警審問罪犯般地緊盯著她的眼睛。

  她懊惱又無奈的瞠瞪著他,輕輕地咬了咬唇辦。

  他要她回答那麼沒意義的問題是為了什麼?她說不後悔,是不是奪去她初次的他會比較心安?

  「我沒後悔,這樣你高興了吧?」她沒好氣地說。

  聽見她的回答,他不自覺的勾起唇角。「真的?」

  睇見他唇角的笑意,她眉心一揪。這樣他就笑得出來了?

  「大家都扯平了,你笑表示你滿意了,也願意原諒我一直以來對你的無理質疑……」因為情緒激動,她不知不覺地捏緊手中的行李。

  「你放心,我會用這次的報導洗刷你多年來的冤屈,如有必要,我也願意登報道歉。」

  睇著她激動又不馴的豐富表情,他勾起一記微笑,想起她初次站在他面前的情景……

  一切都可以重來嗎?重新再相處、重新再瞭解對方、重新愛上彼此……

  「如果沒事,那我走了。」轉過身,她走向門口。手剛碰到把手,就聽見背後傳來他的聲音——

  「留下來。」這是他最後的機會,他不想失去她。

  她一怔,轉過身來,狐疑地望著他。

  他要她留下來把專訪寫完嗎?他是伯她會亂寫一通喔?忖著,她皺起秀眉。

  「你不必擔心,在出刊前,我會先將報導內容寄來讓你過目的。」

  「我不是叫你留下來寫報導。」他微微擰起眉心,懊惱著她的遲鈍。

  「咦?」她微頓,「那你……」

  「留下來。」他直視著她,一歎,「我是說……」

  該死!他該怎麼說?他該如何讓她知道他的心意?濃眉一叫,他露出了閑擾的表情。

  睇見他那樣的表情,真帆一怔。他是怎麼了?他臉有點紅,額頭還微冒著汗,就像有什麼話要說,卻說不出口。

  他想說什麼?突然,她期待起來。

  睜著兩顆晶亮的眼睛,她直視著他,臉上就寫著「再不說,我就走了」。

  「我要你留下來……」英嗣從沒像現在這麼緊張過,只要一句話,他就能留住她,為什麼他卻……

  真帆皺皺眉頭,「我已經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

  「我……」該死!那麼簡單的三個字,他怎麼說不出口?!

  她眉心一蹙,「我走了。」話罷,她倏地轉身。

  看見她的背影,英嗣慌了。他伸出手,一把拉住了她。

  她驚疑地轉頭看著他,「你做……」

  這次,他沒讓她說,而自己也沒打算再說,低下頭,他突然地吻住了她——

  她驚愕地瞪著眼睛,行李咚地掉在地上。

  在經過一記既熱情又深刻的長吻後,他有了從來沒有的勇氣——

  「我愛你。」終於,他說出了這句他從沒對任何女人說過的話。

  真帆驚愕的望著他,「什……什麼!?」

  她難以置信地掩住嘴巴,就怕自己會驚叫連連。他愛她?他是哪條筋不對了,今天早上他才說一切只是在要她耶。

  「你不愛我沒關係,我會讓你慢慢的愛上我,我只希望你……」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希望你留在我身邊。」

  因為太驚訝,她的頭不由自主地搖晃著。

  見狀,他濃眉深叫,「你不願意?」

  「你又在耍我,對不對?」她半信半疑地看著他。

  「當然不是。」他嚴正否認,「我是說真的。」

  「可是你今天早上不是說……」

  「那是氣話。」他眼神真摯地凝望著她,「我是在跟你發生關係後,才知道你的身分,在那之前,我是因為喜歡你才跟你……」

  「可是你……」她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不,這不是真的,他一定又在要她了。

  「我不相信。」她蹙眉苦笑,「我跟你一點都不配,你怎麼可能會……」

  「誰說我們不配?」他像抓小鳥似的將她捏進懷裏,「我們不管在哪一方面都相配極了,尤其是在床上時……」

  「什麼啊?」她臉兒一熱,嬌羞地推開了他。

  「如果我不喜歡你,又怎麼會不避孕?」

  「呃?」她一怔。避孕?對喔,他們兩次發生關係,他好像都沒「穿雨衣」。

  「兩次我都沒避孕,我是真的喜歡你,希望你成為我的人,甚至……生我的孩子。」

  「ㄜ……」她太震驚了。「你是說……」

  「未婚妻的那出戲,不能假戲真做嗎?」他輕撫著她的臉頰,溫柔地一笑。

  這實在太令人吃驚了,她……她有點頭暈。腳一軟,她整個人癱進他懷裏。「天啊……」

  順勢,他將她緊緊擁住。「我愛你,就算你不是因為愛我而成為我的人,我也……」

  「我也愛你啊……」她喃喃地說。

  「咦?」他微怔,疑惑地睇著她。

  「我喜歡你,才會跟你『那個』啊……」她抬起眼,嬌羞地睇著他。

  「你是說……」

  「我是為了氣你才……」她羞怯地低下頭,咕噥著:「誰教你說你是故意占我便宜的……」

  「真帆。」聽她這麼說,他松了一口氣,笑歎著環抱住她,「我們差點失去了彼此。」 

  「真是的……」她抬起臉睇著他,嬌羞的表情惹人憐愛。

  凝視著她美麗的臉龐,他暗自慶倖著。如果不是裏紗及時回國,他們是不是就這麼擦身而過了?

  「太好了……」他喃喃說道。

  低下頭,他攫住她甜美的唇辦,深深的啜吻著。

  光是吻著,還稍嫌不足,忍不住地,他的手在她身上遊移起來——

  當他的大手覆上她起伏著的胸口,她一怔。

  「你幹嘛?」她推開他的手,嬌嗔著。

  他攬著她的腰,將她的身子一撈。「今早你一走,我就開始想你了……」

  她知道他指的「想」絕不只是單純的想,而是……

  「你在想什麼啊?」她羞紅著臉,「裏紗表姊她們還在等著。」

  「婆婆會招呼她的。」他動手解著她的鈕扣,開始移動腳步。

  挨近床緣,真帆掙扎了一下。「不好啦……」

  他順勢將她一推,旋即俯身,「她們可以等,但是我不想等……」他揉住了她的一隻渾圓。

  「唉呀,你……」她推了推他。

  低下頭,他重新攫住了她的唇,不讓她再發表意見——

全書完
信者恆信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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