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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鈞蝦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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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宛柔 -【公主不下嫁】《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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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7-12 00:04:02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說是一回事,可遇到了又是一回事。

趙靜對於陶媚娘仗着自己是喬至軒未婚妻的身分,堂而皇之的在喬至軒的書房進進出出,她除了氣在心裏,又能說什麼?

言不正名不順的,此時她不管說什麼、做什麼,都是自己理虧。

她咬着瑰麗的唇瓣,看着陶媚娘對喬至軒獻殷勤,忽然間,她才明白,宮裏那些嬪妃娘娘,為什麼總愛爭風吃醋,總會使盡手段來討父皇歡心,她們在害怕、擔心、恐懼她們所依賴的男人會離她們遠去。

暗嘆口氣,她旋身離開這處眼見心就煩之地,然而才走沒幾步路,腳步倏停,然後就站着發獃。

「靜兒。」

低柔的呼喚,嚇了正在沉思中的趙靜一大跳,失魂的水眸漸漸清晰,她訝異的道:「至軒,你不是在忙?」

「在想什麼?」喬至軒不答反問。他想,她並不知道他在書房裏自窗口有見到她。

「沒什麼。」她勉強扯出一抹微笑。

「沒事你會一副快哭的表情?說,是誰欺負你?東南西北愛看好戲的管事?還是出口就是欺負人的諸葛策?」

「都不是。」她搖頭否認,「諸葛大哥把我當妹子,四位管事把我當女兒疼,才不會欺負我。」

「喔!」

「我只是突然想起我娘。」

喬至軒沒說話,只是看着她,等待她心情平靜,等待她願意說出來。

趙靜回望着他那雙充滿溫柔關懷的眸子,知道他的體貼,心裏一陣感動,過了一會兒后,才幽幽的說起一直埋藏在心中,不願讓人知道的秘密。

「我娘生前從不跟我爹那些妻妾爭寵,甚至有傳言我娘是被我爹毒死的,其實不是,我娘是病死的,那時候我才十歲,就在我娘的身邊。」她的身子微微一顫,雖事隔多年,但娘親臨走前那抹哀戚的笑容仍清晰的映在她的腦海,讓她每想一回,心就痛一回。

他握住她的手,給她安定的溫暖,讓她能夠鼓足勇氣再說出口。

「你知道我娘為什麼不和姨娘她們爭寵嗎?」

「你長得如此美麗,想必令堂也是絕美之姿,毋需跟任何人爭寵。」

「你的嘴何時變得這麼的甜?」她笑問。

「跟一個不知城牆有多麼厚的小女子學的。」

趙靜橫了他一眼,不依的捶了一下他的胸膛,像是在懲罰他胡言,「我娘在嫁給我爹前,心裏就有人了,我娘一直無法忘懷,最後這件事被我爹知道,從此以後,爹再也沒有理過娘。如果能夠的話,娘也不想嫁給爹。」

自己的幸福要自己爭取。這就是她逃婚的理由嗎?他暗忖。

「這些年來,你過得好嗎?」大戶人家妻妾之爭,他略有所聞,失寵的妻妾,日子過得凄涼,至於兒女更是可憐,要是碰上惡奴才,冷嘲熱諷,甚至是欺壓,是常有的事。

莫名的問話令趙靜覺得奇怪,她抬起頭,望進一雙溫柔中帶着心疼的眼眸,她的心像是被人用線輕輕的扯著,倏地,她明白他所指何事。

她輕輕的彎起嘴角,「也不能說好不好,至少我不用陷入權利鬥爭中,至少我可以過着開心的生活。」她說的也是實話,宮裏別說是友情,就連親情也是奢侈。

他深邃的眼眸不曾離開過她的嬌顏,他不禁要問,笑臉下的她,到底還藏有多少勾動他心中最柔軟處、牽扯他胸下最深沉的憐惜?

「靜兒。」

「怎麼?」她問,不自覺的屏住氣息,因為他愈漸濃濁的目光。

「從這一刻起,我要你笑,真正開懷的笑。」不給她有說話的機會,他低頭封住她柔軟的唇瓣,熾熱的舌頭更探進她的口裏,掠取她的甜蜜,注入他最深的感情,

曾經,他想知道她的身分背景,然而現在不需要了。

如果,她想拋棄以往,他會助她一臂之力,那種冰冷又無情的家,不要也罷。

「至軒……」她的小臉無力的靠在他的胸膛,聲音虛弱的喚道。他太過突來的熱情,讓她整個人快被融化似的。

喬至軒抱起她,快步的往房間走去。

***

不忍拂逆趙靜的請求,又不想受到陶媚娘煩人的騷擾,喬至軒這幾日,破例的將賬冊拿到房裏看。

「帳看完了嗎?」趙靜笑問。

「再一會兒就好。」他頭也不抬的回應。

趙靜見他忙,決定不再吵他,要先去歇息。她轉身往床榻時,突然發現一樣東西。

「至軒,你的榻上有這個耶!」趙靜笑嘻嘻的從床上勾起一件紫紅色的肚兜,舉得高高的,在半空中晃呀晃。

喬至軒愣了一愣。怎麼會有這種東西在這裏?難道會是……

「我敢肯定這件不是我的。」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也虧陶媚娘想得出來,真服了她,不過她趙靜可不是省油的燈。

喬至軒沒說話,臉色鐵青。若真是陶媚娘做的,那麼她已經犯了他的大忌。

趙靜拿到房門口,令婢女拿還給陶媚娘后,移步來到喬至軒面前,「不跟我解釋嗎?」她搖頭晃腦,一副豎起巧耳恭聽的態勢。

「這需要嗎?你應該看得出陶媚娘是存心要你誤會我。」喬至軒笑了笑,揚臂將她擁入懷中,「她沒想到你不上當。」

「當然,我這麼聰明,怎麼會上當?」開玩笑,她可是在明爭暗鬥的宮裏長大,嬪妃們那些勾心鬥角的手段,她看得都不要看了。

「她太小看你了。」而他也小看了陶媚娘,一個溫柔婉約的女人,是絕不會做出這種事。

「那你打算怎麼做?興師問罪?」玩弄著自己的衣襟,她的語氣顯得有些漫不經心。

「你希望我怎麼做?」他反問。

「是我先問你的,你該回答我才對。」她抬起頭望着他。

「我什麼都不想做。」他倒想再瞧瞧陶媚娘有多少手段可使。

趙靜笑嘻嘻的挽住他的手臂,「那我也一樣,什麼都不做,讓她知道用這種卑鄙的手段,也破壞不了我們之間的感情。」

「靜兒。」

「怎麼了?」

「你真的不會耍手段?」

趙靜推開他寬厚的胸膛,雙手抆著腰,嘟起一張紅唇,「你不相信我?」

喬至軒似笑非笑,「倒也不是,只是覺得你很會記恨,突然說不記,感覺怪怪的。」

趙靜氣怒的朝喬至軒的身上打了一拳,「你真可惡,你是在說我是小腸小肚之人嗎?」

不痛不癢的一拳,凈是女孩子家的嬌嗔媚態,惹笑了喬至軒。

「你為什麼一直笑?」

「我就是想笑,不行嗎?」

爽朗不歇的笑聲,最後惹惱了趙靜,她不依的再次握拳往他的胸膛擊去,誰知這回他早料到她會這麼做,一雙大掌擒住她撒潑的小手,眼底凈是深沉的痴戀愛意。

「你為什麼要這樣看着我?」再也承受不了他熱切的目光,趙靜羞赧的低下頭。

「我是怎麼看着你?你倒是說說看。」低嗄的聲音中帶着一絲調侃,他喜歡見她偶爾流露出的羞澀媚態。

明明她就聽得出他言語下那抹不懷好意的意思,她卻無話可反駁,只因他語氣中那股濃烈的深情,惹得她的心怦怦的狂跳,臉上的紅暈不曾稍退。

喬至軒不再說話,直盯着她瞧,溫柔且多情。

真討厭,自從和他有了親密關係后,他老是像一頭餓了不知多久的野狼般,極欲撲向眼前甜美的獵物,一直盯着她,每每讓她臉紅心跳,甚至有時還會不知所措!

「帳看完了嗎?」

「你的話聽起來有閃避之味,怎麼,我有這麼可怕嗎?」望着她的眸光逐漸深濃,他開始覺得口乾舌燥。

「別鬧了,正事要緊,你快去看賬本。」她推他,奈何她的力氣小如螳螂,撼動不了他一分。

喬至軒微微一笑,突然捉住她,將她嬌小的身子抱坐在雙腿上,大掌在她的肩膀上,有意無意的輕撫著。

趙靜臉更紅了。雖然他們還不是夫妻,但是多次的親密,她已經能從他熾熱的眼神,還有他那可說是挑情的動作,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你再不看的話,到了天亮也看不完。」搶在他有任何親密動作前,她出聲提醒他該做的正事。

「此刻,還有比賬本更重要的事。」不給懷中佳人有說話的機會,他低頭封住她柔軟雙唇即將吐出的抗議話語。

無法抗拒他的柔情,趙靜迷失在他溫柔的熱情中……

***

一大清早,趙靜起身要下榻時,一波黑浪猛地襲向她,頭暈目眩,讓她整個人腿軟的又躺回楊上去。

奇怪,她最近總是這樣,老覺得全身無力,頭昏眼花,怎麼離開宮后,她的身子骨變得這麼差了?

歇了一會兒,趙靜等待頭沒那麼暈眩后,才撐起身子坐起來。

「靜兒,怎麼了?」喬至軒低沉的嗓音帶着一絲焦急。

「沒事。」趙靜笑得很甜,不想讓他為她擔心。

喬至軒眯起眼,盯着她蒼白的小臉好一會兒,「還是叫大夫來瞧瞧,你的臉色不是很好。」他根本不相信她的話。

「當然不好,我貪玩、好動,偏生你近來被諸葛大哥他們纏住,都沒時間陪我,我好無聊,無聊到連玩的力氣都沒有。」她挽着他的臂彎,頭靠在他的肩頭,一副耍賴的撒嬌模樣。

「再給我兩天的時間,忙完后,再帶你四處走走。」每次回庄,事情都很多,然而這回特別的多。

「好啊!」她爽快的回答,眼皮卻慢慢的闔上。她覺得頭好重、好沉,好睏、好想睡。

「聽諸葛策說你近來食慾不好,怎麼了?飯菜不合胃口?」因為這件事,他撇下四位管事在書房乾等,毫不理會他們哀怨又不敢說話的可憐表情。

等了許久,不聞任何回應,只聽見細微的呼吸聲,他狐疑的低下頭,映入眼中的是趙靜沉睡的嬌容。

奇怪,她不是才剛睡醒,怎麼現在又倒頭大睡?就算她有多麼無聊,也不可能會累得如此?

喬至軒將趙靜扶躺在床楊上,疑惑的目光盯着她許久,直到他發覺到她雪白的小臉上透著一絲詭異的青白,他驚愕萬分,難道會是……

他連忙扣住她雪白的皓腕,半晌后,他的臉色丕變,極為難看。

「來人!」

「少爺。」

「去把諸葛策叫來。」

「是。」家丁聽出少爺不尋常的沉重語氣,連忙跑往書房。

喬至軒震驚的目光中,帶着心疼、憐惜,還有自責的憤怒!靜兒會變得這樣,全是他太不小心、太過疏忽。

「少爺。」

「進來。」

諸葛策怔了怔,覺得有些不尋常。以往少爺有要事會讓他進屋,但自從趙靜住進后,除了婢女,男丁皆不可進入。

「諸葛策,你還在外頭磨蹭什麼?還不快進來。」

喬至軒焦灼的語氣令諸葛策無暇細想,連忙推門而入,「少爺。」

「快過來。」

諸葛策趕緊上前一步,當他的目光望向床榻上沉睡的趙靜時,心一凜,連忙再踏上前,按脈靜聽,片刻后,他臉色凝重的轉向喬至軒,沉聲道:「少爺,是中毒。」

「有救嗎?」

「幸好發現得早,毒素未入筋脈。」

喬至軒沉臉不語,靜看着諸葛策以針灸為趙靜解毒。

待諸葛策為趙靜解毒完后,他轉身步至小廳。諸葛策收拾好針包,隨即跟上。

「少爺,這件事不尋常。」

「陶媚娘。」

諸葛策錯愕,隨即明白喬至軒言下之意。

前些夜裏,趙靜命婢女將肚兜送回陶媚娘住院一事,在莊裏流傳開來,雖然表面上沒鬧大,但是也引發起諸多不必要的揣測,有人相信陶媚娘不會做出這種事,有人認為趙靜既已住進主屋,沒理由使出惡毒的手段。

暫且不論事情真假,唯一可知的是,平靜的喬庄,將因這兩名女子而掀起一波驚濤駭浪。

「少爺是因為肚兜一事而懷疑陶姑娘?」

喬至軒冷笑。陶媚娘溫婉柔順、善解人意,也正因為如此,爹娘才會為他做主這樁婚事。

「從頭到尾,我都懷疑她的身分,不是嗎?」

諸葛策當然知道,自陶媚娘踏進莊裏的那一刻起,少爺就派人暗中調查陶媚娘的身分。

「雷震正在回程路上。」

「什麼時候?」

「三天後。」

「從今天開始,一切事務由你處理。」

「少爺要親自照顧趙姑娘?」

「沒錯。」喬至軒的嘴角揚起一抹冷笑,「重要的是要將兇手引出來。」

他絕不放過膽敢傷害靜兒的惡傢伙,縱使是女流之輩。

***

夜盡日出,又是嶄新的一日。

沉睡的人兒依然沉睡,渾然不覺時間正一點一滴的流逝,日過一日。

喬至軒溫厚的大掌,輕輕的撫著趙靜蒼白的嬌容,深沉的目光承載着心疼與不舍。

因為他的疏忽,這是他第二次讓她陷入危險之中,讓他承受着足以揪痛他的心的痛楚。

再也不會了,只要過了這一劫,往後他會更加小心,付出更多的心力,來保護他一直捧在手心上呵護的小女人。

「少爺。」房外傳來諸葛策的聲音。

「什麼事?」喬至軒問,痴戀的目光仍緊鎖著趙靜沉睡的容顏。

「請少爺出府一趟,東門的商號出了點事,需要少爺親自去處理。」

東門?是雷震回城的方向。

喬至軒沉下臉,收回遊移在嬌容的大掌,彎身在趙靜的耳畔,輕聲的道:「靜兒,等會兒我就回來。」說完后,他起身走出內房,打開房門,望着面無表情的諸葛策一眼,即邁步往大門走去。

就在喬至軒和諸葛策離開沒多久,一道纖細的身影自迴廊轉彎處緩慢現身,陶媚娘綳著臉,往主屋而去。

趙靜病了數日,喬至軒也待在屋子裏,一步未出。

她很訝異,怎麼也沒想到喬至軒對趙靜的感情是如此的深、如此的專註。

推開房門,陶媚娘移步至床畔,細長的美眸乍迸出陰狠的光芒,直直的盯着趙靜。

老實說,她和趙靜並無深仇大恨,怪只怪她是喬至軒的女人,她礙了她的報復計劃。

原本她想利用美貌,得到喬至軒的心,進而得到喬庄的一切,然後毀了喬庄,卻怎麼也沒料到喬至軒竟然會帶了一個女子回來。

她一方面藉著未婚妻的身分接近喬至軒,處處挑撥趙靜和喬至軒的感情,奈何趙靜不為所動,而喬至軒反倒更加憐愛趙靜,另外一方面,她每天在趙靜的飯菜中下了一丁點毒藥,任何阻撓到她復仇的人都該死。

本以為再多下幾次葯,趙靜就會慢慢死去,沒人會察覺到趙靜是被下毒而亡,誰知道趙靜竟然莫名的生了場怪病,聽諸葛策說,連他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來。

然而趙靜的病重,讓她看見喬至軒的弱點,所以她決定改變計劃,她要趙靜馬上死去,讓喬至軒嘗嘗喪失親人那種痛徹心扉的苦楚。

陶媚娘從懷中拿出一隻玉瓶,一旦趙靜服下了天下至毒,就算是神仙下凡也救不了她。

唇畔揚起一抹詭異的笑,就在陶媚娘打開瓶塞要喂毒的瞬間,一片葉子挾著凌厲風速自窗口射向她的手腕,砰的一聲,玉瓶應聲而落。

陶媚娘痛得叫了聲,倏地覺得不對勁,轉頭往窗口一瞧,她瞪大眼,連呼吸也忘了。

鐵青的面容、凌厲如刀般的目光,雖窗口離她站的地方尚有一段距離,可她真切的感受到喬至軒想將她碎屍萬段的駭人氣息!

她想說話,卻發覺她出不了聲,雙腿像是被釘在地面上,無法移動半分。

他怎麼會在這裏?她明明見到他和諸葛策出去了呀!

眼一眨心一跳,她錯愕萬分。

不見了,窗外除了枝樹搖曳,不見喬至軒的身影,難不成剛剛是她眼花?

驚疑的陶媚娘,低下頭,一片綠油油鮮嫩的葉子,靜躺在紅緞錦被上,昭顯出剛才不是幻覺!她抬起頭,還來不及看個仔細,一道高大的身影欺近,赫然是喬至軒!震得她不禁退後數步。

「你在做什麼?要再次對靜兒下毒嗎?」

再次?

陶媚娘心一驚,瞪着喬至軒鐵青的面容,頓時明白喬至軒知道她對趙靜做的事!

奇怪,喬至軒怎麼會知道?當初她之所以選擇在趙靜獨自一個人用午膳時才會下毒,是知道喬至軒會武功,要是連同他用膳的份也下毒,會讓機警的他發覺,結果還是被他察覺到不對勁。

既然形跡敗露,陶媚娘牙一咬,心一橫,怒道:「我要為我爹報仇,是你喬家害死他。」

「陶媚娘……不,應該是說柳玉梅。」

「你——」

「我怎麼會知道你的身分嗎?」他打斷她的質疑,重哼了聲,「雷震。」

沒多久,雷震帶着一名白髮蒼蒼的老人進房。

柳玉梅一見到來者,瞪大了圓眸,「爺爺,您怎麼會來這裏?是不是他們挾持您?」爺爺應該在老家養老才對。

柳爺爺搖頭否認,「玉梅,爺爺是來阻止你犯下大錯的,你爹的死和喬家沒有關係。」

「爺爺,您不用為喬家說話,若不是喬家無情,爹也不會死,娘也不會走。」都是喬家害的。

「不,不是的,你爹是被你娘氣死的。」

「爺爺?」

「要不是你娘貪財,想攀富貴,這一切也不會發生。」

「什麼意思?」

「你三歲那年,你娘趁著喬夫人回娘家,趁夜去勾引喬老爺,喬老爺不為所動,便請人將你娘帶走,之後……」吸了吸氣,柳爺爺抹去淚水,又繼續道:「你爹的後事全賴喬老爺處理,而喬夫人更是心慈的不計較你娘的行為,還處處照顧你娘,可你娘說不想待在喬庄,於是喬夫人拿了一袋珠寶給你娘安身用。玉梅,千萬別做錯事啊!」

柳玉梅搖頭,不敢置信,「娘不會騙我的,不會的。」

「出去,從今以後,別再讓我見到你。」喬至軒冷冷的道。若不是靜兒平安,若不是諸葛策、四位管事苦苦哀求,他絕對會把柳玉梅送到官府嚴辦,讓她終生在牢獄里度過。
信者恆信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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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7-12 00:04:22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身子好重,彷彿有股黑暗的巨大力量,將她拉進不知名的漩渦里。

她害怕、她恐懼,她不想待在這裏,她想回到光明之處,她想待在喬至軒的身邊,他那溫暖寬厚的懷抱。

至軒在哪?怎麼還不來救她?

她焦急、她不安,於是她在黑暗中大聲叫着,可是她卻聽不到自己的聲音,直到一聲呼喚,才將她自黑暗中拉起。

「靜兒,醒來,別再睡了。」喬至軒心疼的目光緊鎖著昏迷不醒的可人兒,大掌輕撫着她因中毒而消瘦的臉龐。

他不知道自己看了她多久,直到一雙清澄的水眸直直的望着他,他才猛地回過神來。

「靜兒!」

趙靜對於他震驚、激動的神情感到疑惑,只是此刻的她有另一項疑惑,「為什麼我會覺得這麼累,好像很多天沒睡飽?」

「小心。」喬至軒小心翼翼的將急欲起身的她扶坐起來,語氣溫柔的問:「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頭覺得有些沉。」趙靜抬手輕撫著額角,覺得很累,半晌后,突覺不對勁,「至軒,發生什麼事?」

「陶媚娘在你的飯菜里下毒半個多月之久。」

趙靜訝異的瞪大眼,「我來喬府也不過半個多月,難不成她當天就下毒?!」

喬至軒點頭,「怕嗎?」

望着他充滿愧疚的眼眸,她頓時明白剛才的他,為何有一種吁口大氣的感覺,她微笑的搖了搖頭,撲身在他的懷中,撒嬌的道:「不怕,有你保護着我,就算天塌下來,你也會為我擋着。」

若換作平日,她的愛語會讓他感動,可此時卻讓他更加愧疚、自責,他辜負了她的信任。

趙靜見喬至軒內疚之色不曾稍減,突然板起臉,不高興的道:「臉色這麼差,難不成你不希望我醒來?」

「胡言亂語。」他瞪了她一眼。

「誰教你一點喜悅的表情也沒有,來,笑一個給靜兒瞧瞧。」

「你當我三歲小孩?」

「你笑嘛!」見喬至軒仍不為所動,趙靜的雙手便往他的肢胳窩攻擊,誰知道因為昏睡多日,身體太過虛弱,他還沒笑出來,她已經累倒在他的懷中。

「靜兒,是不是哪兒還不舒服?」

他焦灼的語氣、擔憂的神情,讓趙靜的心登時一揪,她勉強扯出一抹微笑,「我沒事,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我好餓。」

「我差點忘了,來,喝粥。」

「我不要喝粥。」

「那你想吃什麼?」

「我想吃脆丸子。」

「不行。」他語氣堅決的道。「太油、太膩了,再說,你的毒剛解,吃了上火,對你的身子更不好。」

「可靜兒想吃嘛!」她撒嬌的道。

喬至軒不予理會,他板起臉,端起粥,舀了口,遞至她的唇前,「喝吧!」

趙靜皺起眉,瞪了粥許久,她抬起頭,見他一臉沒得商量的神情,只好勉為其難的吃下去,本以為平淡無味,誰知道竟有一絲甜味。

她詫異極了,這粥里不可能放糖吧?

望進他充滿溫柔的眼眸,她頓時明白,這粥是他對她的關懷心意,雖本無味,但經由他的柔情,吃起來是甜入心底。

喬至軒又舀了口粥,一口又一口,直至粥盡底。

趙靜直勾勾的看着他,覺得自己很幸福。

***

喬老爺、喬夫人一接到諸葛策命人快馬捎來的書信,驚嘆不已。沒想到陶媚娘會是柳家之後!

不過沒關係,少了一個他們為兒子訂下的媳婦兒,多了一個令兒子傾心的女子——說什麼他們也要回去瞧一瞧。

喬家二老見到趙靜甜美的俏模樣,當下就喜歡上她。

「我這輩子還沒見過這麼水靈靈的姑娘,難怪至軒會為你傾心。」喬夫人拉着趙靜的小手,笑嘻嘻的說道。

活潑爽朗的趙靜,難得的紅了臉。喬夫人的呵護舉止,令她心起激動,也讓她想起娘親的慈愛。

站在趙靜身旁守護的喬至軒,對於一向臉厚如城牆的佳人,竟然會因娘親一句讚美而臉紅,頓感訝異。雖然欣賞她嬌羞的女兒家媚態,但是也得解救她,「娘,您別再說了,您瞧,她臉都紅了。」

喬夫人一愕,准媳婦的害羞比不上兒子一句調侃話,看來諸葛策送來的書信一點也沒錯,兒子很喜歡趙靜。總算有女人能夠讓兒子動情,制住兒子。

「怎麼,怕我欺負你媳婦兒?」

「娘。」

喬夫人才不理會兒子的瞪眼,她拉着趙靜的小手,微笑的道:「來,我們到房裏聊聊。」

趙靜還來不及開口,就被熱情的喬夫人拉着走。

來到房裏,喬夫人從柜子裏拿出珠寶盒,取出一個精緻玉潤的鐲子,親自為準媳婦戴上。

趙靜受寵若驚,「伯母,這是……」

「送給你的見面禮。」

「這太貴重了。」

「我還怕你嫌寒酸。」

趙靜望着喬夫人慈祥的笑顏,遲疑了一下,鼓起勇氣的問:「伯母,您不嫌我家世不清不白?」

「投胎到哪一戶人家出生,豈是掌握在自己手上?再說,我相信至軒會喜歡你,也絕不會是因為你的家世。」

趙靜怔住。一般人家就注重門當戶對了,更何況是像喬庄這般大戶……

「別再想那些擾人的事,陪我說說話。」

趙靜望着喬夫人慈祥的面容,心一動,微笑的點頭。

***

熱鬧的街道上,一道紫色的身影如粉蝶般在來往不絕的人潮中,輕盈的穿梭著。

她好開心,胸口充塞著濃濃的幸福,迫不及待的要將這份喜悅傳達給喬至軒知曉,所以她請諸葛策帶她來找正在布莊的喬至軒。

「趙姑娘,到了。」諸葛策來到她的身旁,出聲提醒。

腳步倏停,趙靜左看右瞧,「在哪?」

諸葛策指著前方不遠,站在布莊外頭,正和管事交談的喬至軒。

盈盈粉臉上揚起一抹甜笑,趙靜不出聲呼喚,悄步的往布莊走去,意欲給喬至軒一個驚喜。

「至軒。」呼喚的同時,她的手輕扯他的衣袖,燦爛的笑顏如陽光般耀眼。

喬至軒低下頭,映入眼帘的是不知愁的小臉,他的心一動,黑眸掠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溫柔,「誰帶你出來的?」

「諸葛大哥,別罵他,我求了他許久。」

喬至軒抬起頭,望向遠方的諸葛策,以眼神示意他離去后,轉頭對管事道:「牢記,千萬不可延遲出貨。」

「是。」管事應了聲后,連忙進入布莊。

「什麼要緊的事讓你急得出庄?」瞧她開心的神情,不似有大事。

趙靜笑眯了眼,「早上我和喬伯父下了數盤棋,午膳是和喬伯父、喬伯母一塊用的,喬伯母親自做了一桌子的菜,好好吃喔!」

就這麼雞毛蒜皮的小事,也值得她高興?

「那又如何?」

「我好開心,喬伯父、喬伯母他們把我當親生女兒疼似的。」

僅只一句話,喬至軒頓時明白原由。她被家人忽視太久,久到連什麼是親情也忘了。

望着她滿足的笑顏,喬至軒覺得他的心像是被細線輕輕扯了一下。

從今而後,他不要讓她有孤獨、寂寞的感覺。

「你想要一個家嗎?」他忽然問。

趙靜抬起頭望着他,本想問他此言何意,但一見到他的眸中承載着濃濃柔情o心一跳,不自覺的別開臉。

他也真是的,竟在大街上以深情的目光看着她,他不覺得什麼,她都覺得羞了,難不成他把當初她對他的黏人手段,回在她的身上?

喬至軒沒說話,眼神不曾離開過她的小臉,似乎在等她的回答。

不聞任何他的聲音,趙靜忍着羞怯,移眸向上,只見他的嘴角噙著一抹溫柔的微笑o心陡地又是一跳。

她連忙低下頭,輕聲的問:「我不懂你的意思。」

「爹娘的疼、丈夫的寵,這應該是你最想要的家吧!」

趙靜愕然的抬起頭望着他,突然覺得陽光有些刺眼,但又覺得不可能,金烏漸漸西落,哪來刺眼?

後來,她才知道,那是淚水模糊了她雙眼,那淚不是傷心,是感動他的相知,還有他對她的情意。

「好嗎?」他拂去她粉臉上的淚珠兒,毫不理會因為他親密的舉止,四周所傳來的抽氣聲!

一向面無表情的喬至軒,竟然也會有溫柔的一面?

趙靜看不到周圍的震愕面孔,她的眼裏只有他深情的笑,她聽不到周圍的聲音,她的耳里響着他剛才說的每一句話。

喬至軒見她根本已經傻愣住,他再不出聲的話,恐怕待到天黑,她也不會回過神,雖然他喜歡看着她,但是不是在大街上,任由雜七雜八、不相干的人干擾他們的濃情蜜意。

「我在等你的答案。」

她應該要顧及女子的矜持,考慮一下下,可是她的小嘴呼應着她的心,想也不多想的便脫口而出道:「我願意。」

雖然明知道她的答案,然而乍聽到她親口允諾的那一刻,他胸口的那份悸動,非是用筆墨就能形容。

他伸手握住她柔嫩無骨的小手,「我們回家吧!」

趙靜看着他,微笑的點頭。

兩人並肩的往喬庄的方向慢步而行。

這麼一對郎酷女俏的天作璧人,讓經過他們身旁的人士,無不驚嘆,尤其是在布莊對面的二樓客棧,臨窗而坐的男人。

白沄天震驚的目光直到不見喬至軒、趙靜兩人的身影才收回。

他奉密旨尋找他未過門的妻子,卻怎麼也沒想到竟會見到這一幕!

瞧他們之間的濃情蜜意,分明是熱戀中的情人。

「倪皓。」

「爺。」

「去查查那名藍衣男子是何人物?」

「是。」

白沄天眯起眼。若五公主真和這名男人有情意,那麼要帶五公主回宮可不是件易事。

***

書房裏,喬至軒和諸葛策正討論著婚禮事宜。

「少爺,您儘管放一百二十個心,婚事絕對會是熱熱鬧鬧,不會失了您的面子。」諸葛策拍胸脯保證。

「記住,絕不能讓靜兒感到一絲委屈。」

諸葛策才要應聲,家丁便急匆匆的闖進書房,「少爺,不好了。」

「阿福,你很愛大驚小怪耶!又有什麼事?」

「外頭有個男人說要找趙姑娘。」

諸葛策瞄了臉色倏沉的主子一眼,「去請他進來。」

片刻,一名高大威壯的男人進來。

「你要找靜兒?」喬至軒不動聲色的打量著高壯挺拔的白沄天。

「是的。」白潠天語氣冷淡的道。

「公子是何方人士?找靜兒有何要事?」喬至軒眯起眼,冷聲問道,疑問滿心。這個男人是誰?靜兒的家人嗎?

「在下知道喬公子關心趙姑娘,但這件事是在下和趙姑娘的私事。」

喬至軒沉吟一會兒,便命人去請趙靜過來,沒多久,趙靜已來到書房。

「至軒,你找我?」趙靜來到喬至軒的身旁,笑呵呵的問。

「這位公子說要見你。」喬至軒語氣冷淡的說,暗中注意著趙靜的神色。

趙靜望向白沄天,瞧了好一會兒,才道:「公子,對不起,奴家不認得你。」

「在下白沄天,見過趙姑娘——」白沄天恭敬的朝趙靜一揖。

他的話一出口,別說是趙靜震訝得愣在當場,喬至軒、諸葛策也是。

「你該不會是鎮國大將軍白沄天?」諸葛策屏著氣息的問。

「正是在下。」回話的同時,白沄天的眸光不曾移開過趙靜的嬌容。

趙靜臉色一凝,冷眼瞧白沄天恭敬的態度,想必他已經知道她的身分,「你該不會是特地來找我的?」

「是的。」

趙靜深吸了口氣,壓下胸中波濤洶湧的情緒。她原以為躲得過,能夠平靜的過一生,卻沒料到還是閃不開,「有事嗎?」

「能跟您單獨談談嗎?」

「有什麼事不能在這裏談的?白公子。」喬至軒不待趙靜開口,搶先說道。

「我有重要的事。」

「孤男寡女豈能單獨說話?在這兒談也是一樣。」不知為什麼,白沄天的出現,讓喬至軒有一種很不安的感覺,彷彿趙靜正慢慢的離他遠去。

「至軒,讓我跟他談談。」

「不行。」喬至軒一臉堅決,毫無商量餘地。

趙靜皺起眉,不知該如何是好?

諸葛策見情況不對,便出聲道:「白公子,看你神色疲憊,先歇息會再說好了,來——」

「不勞費心。」白沄天打斷諸葛策末說完的話,移眸望向喬至軒。他看得出喬至軒很喜歡趙靜,但是他們之間的婚姻並不是他們能夠做主的,「你必須讓我們談,因為趙姑娘是在下的未婚妻。」

「什麼?」驚叫出聲的是諸葛策,「皇上不是下旨將五公主許配予你,你怎麼還會有未婚妻?你這不就是犯了欺……不,趙姑娘,你姓趙,你該不會是……」說到後來,他不敢再說、再想下去!

天呀!少爺竟然會帶個公主回來,還奪將軍之妻!

趙靜臉色平靜。她早有心理準備,總有一天喬至軒會知道她的身分,只是她沒想到竟然會是在這種情形下。

如遭雷擊也不足以形容喬至軒此刻震驚的心情,千料萬想,卻怎麼也想不出她居然會是公主。

趙靜想說話,卻不知該怎麼開口,只好轉頭對白沄天下令道:「跟我來。」話落,她率先走出書房。

諸葛策瞪大眼,「公主,她真的是公主。」渾然天成的尊貴風範,那不是任何人可以表現出來的,「少……」話乍然停止,他懊惱的摸了摸頭。

他真想自掌多話的嘴巴,竟然沒看見少爺鐵青的臉色。

喬至軒雙拳緊握,不敢相信剛才他所聽到的事。

這等大事她竟然瞞着他。

***

趙靜望着白沄天,若當初她沒有逃婚,此刻她是他的妻。姑且不管她喜不喜歡這個人,她的逃婚等於是摑了他一巴掌.

「白將軍,對不起。」

「臣承受不起。」

「你怎麼知道我的身分?」

「皇上曾將您的畫像讓屬下瞧。」

「果真如我所想。」

「五公主,請您回去您該回去的地方。」

「出來了就不想再回去。」

「五公主……」

「你喜歡我嗎?」趙靜望着他,突然問道。

白沄天震驚,訝異趙靜的直言問話,好一會兒才能夠回答,「五公主,這是御賜婚姻。」

「那也就是說你不喜歡我。」

「五公主……」

「你不會假裝沒見過我,事情不就解決了?」

「不行,做下屬的,不能欺騙主子。」

趙靜對於白沄天頑固的態度是又氣又急又惱又無奈。父皇怎麼會把她許配給這種死腦筋、不懂得變通的男人?

然而這種冥頑不靈的男人,有個致命的缺點。

趙靜突然雙膝一跪,嚇得白漂天慌忙的將她扶起來,「五公主,萬萬不可。」

「對不起,我坦白告訴你,我不能嫁給你,一女不侍二夫。」這樣他應該聽明白吧?

白沄天並不笨,聽得出趙靜的話中之意,再說只要是明眼人都看得出喬至軒和趙靜互動中所散發出來的情意。

「我知道您喜歡喬公子,但是我們之間的婚約是不可違抗的。」

「我就偏不回去。」一旦她回去,就必須跟白沄天成親。

白漂天凝望着趙靜賭氣的神情一會兒,「您別忘了,您是公主。」

「那又如何?」

「就算我肯退一步,皇上還是會派其它人來找您。」

趙靜愣了一愣。依照父皇強悍狂霸的態度,就算要把全天下掀過來,也一定要找到她。

白沄天白沄天見她的態度軟化,又道:「您應當了解皇上的脾氣,日子一久,沒有人可以承受皇上的怒火。」

「可……他國事繁忙,說不定久了就忘了。」

「難道您真要皇上將您的畫像交給官府來找嗎?」

「我……」

「您希望喬莊上上下下為了您而付出他們的身家性命嗎?」

「當然不能,如果至軒有個萬一,我也不想活了。」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就算白沄天有心成全,也絕不能抗旨。」白沄天說出他無奈的心聲。

趙靜望着白沄天正義凜然的模樣,說什麼也不相信他會背叛父皇,做出不忠的事。

「你有想過父皇為什麼要將我許配予你嗎?」

「天威難測,多想也無益,盡忠職守才是沄天所該做的事。」

「我懂了。白將軍,你在這裏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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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站在書房外,趙靜深呼吸了好些次,待覺得心定后,才敢抬起手來輕敲房門。

房門緩緩開啟,喬至軒面無表情的站在房門口,兩人對看了好一會兒。

「至軒……」

「你真的是公主?」

「對不起,我不該瞞你這件事。」趙靜的小臉低垂,不敢望向喬至軒的表情。她擔心、害怕他會生氣,畢竟她是公主的身分,不是件小事。

「你氣質不凡,一看就知非富即貴的人家出身,可我萬萬沒想到你會是金枝玉葉。」

「自離宮的那一刻起,我已不再是金枝玉葉,我只是個平凡的百姓,但是我太天真了。」

「白沄天是來帶你回宮的?」

趙靜點頭,「一國之君,豈容得人挑戰權威?我的逃婚讓父皇顏面盡失,這口氣,父皇是忍不下的。」

「所以你要回去跟他成親?」

「你覺得我能嗎?」

「可你也不能抗旨。」

趙靜上前一步,凝視他的面容好一會兒,然後投入他的胸懷,輕聲的道:「除了你,我誰都不嫁。」

「靜兒……」

「至軒,等我,讓我回宮去跟父皇說。」

「你挑戰了一國之君的威嚴,你認為你能夠說服得了他嗎?」

趙靜沉默。父皇的脾氣她是再清楚不過,沒受罰她就要偷笑了,想要和喬至軒雙宿雙飛,可有一場苦戰要打,但是她不想未戰先敗。

「至軒,你想放棄嗎?」

「我不想。」

「那就讓我回京一趟,不管怎麼說,我逃婚就是我不對,更何況我還是個公主,一舉一動該成為所有女子的表率,而不是做出違旨抗父的事來。」

喬至軒望着她那堅強中流露出一股令人為之不忍的脆弱,突然揚臂將她緊緊擁住,「靜兒,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去面對。」

溫暖的體溫和一向能夠令她心安的心跳聲,總讓她覺得甜蜜,如今卻讓她想哭,因為她自己也沒把握能夠說服得了父皇。

雖是無言,但喬至軒卻感受到懷中佳人的心思,她比他更慌、更亂、更害怕吧!

低下頭,他吻住她的紅唇,熱情中帶着一抹絕望。

趙靜回應着他的吻,她也感受到他的顫抖、他的害怕,讓她的心好痛好痛。

***

白沄天一得到趙靜的允諾,遂在諸葛策的安排下,找了輛寬敞的馬車。他準備快速的趕回京城,向皇上復命。

喬至軒牽着趙靜的小手,緩步的來到大門。

他不想放手,卻又不得不放手!

縱然他橫縱武林、官場,卻也無能為力,因為他對抗的人是要誰生就生、要誰活就活的皇上,平民百姓,豈爭得過天!

跨出門檻,趙靜見到喬老爺、喬夫人已在門外等候,喬夫人更是淚漣漣。他們已從諸葛策的口中,得知趙靜的身世。

本以為過些時候,就能喝到媳婦奉上的茶,可萬萬沒想到這杯茶與他們喬家無緣。

掙出喬至軒的大掌,趙靜移步來到喬家二老面前,壓下離別的傷心,扯出一抹微笑,「喬伯父,您要保重好身子,靜兒還欠您數盤棋。喬伯母,希望下次還有機會嘗到您的雪花黃魚羹。」

此去一別,她根本沒把握還能不能回到喬家。

喬夫人忍着欲奪眶而出的淚,哽咽的道:「只要你喜歡,伯母的雪花黃魚羹永遠等着你。」

趙靜微笑的點頭,不敢說話,她怕自己會控制不住,會哭得無法自制。

原來……離別是件難受、痛苦的事!

娘走的那一夜,她以為生死之別是此生最痛的事,孰料和心愛的人,以及愛護她的人分開,跟那一夜痛徹心扉的感覺是一樣的疼。

「靜兒!」再也看不下去在她臉上強忍的悲傷,喬至軒上前一步,握住她的小手。

他的大掌握得她的小手好痛,她不敢呼疼,因為她知道他的心更痛。

「我該走了。」她語氣很輕、很輕,希望他放手,卻又希望他沒聽見。

握着她的小手一緊,最後慢慢、慢慢、慢慢的鬆開。

他再繼續任由著不舍的情緒牽絆住她,只會耽誤她回京的行程,也同樣揪住她的心,讓她更不好受。

「我送你到城門。」

「不要。」她搖頭,美目泛淚,「別讓我不舍。」

喬至軒凝視着她的小臉好一會兒,然後點頭答應她的請求。

他不言不語,看着她走向馬車,掀簾而入,不曾回頭。

馬蹄一揚,鞭子一揮,馬車消失在他的眼中,而他的心卻已疼得像是泛出血來。

***

夕陽西下,金黃的餘暉灑落大地。

白沄天擔心嬌貴的趙靜受不了趕路之苦,遂在黑夜來臨前,在鎮上落腳。

只是她的臉色並不是很好,不知是因為分離之苦,還是因為受不住馬車顛簸而疲累?

不管是哪個原因,身為臣子,就是不能讓主子有任何不適。

白沄天端著剛才命店小二重做的膳食,大步的來到客房。

「五公主。」敲了下門板,他低聲喚道。在外行走,不能讓他人知道五公主的身分。

「什麼事?」房內傳來趙靜虛弱的聲音。

「五公主,該用膳了。」

「我吃不下。」

「五公主,如果您有什麼事,喬公子會擔心的。」白沄天的嘴角揚起一抹頗有深意的微笑。

可不是,若不擔心的話,喬至軒也不會隨後暗跟而來,該是擔心五公主、不舍五公主。

兩扇門板緩緩開啟,趙靜拿起白沄天手上的膳食,轉身入房。

白沄天轉身退下,因為他清楚,會有人比他這位下屬更想要保護五公主。

房內的趙靜,望着膳食,毫無食慾,她根本沒胃口。

以前她就不喜歡一個人用膳,總覺得孤單,誰知道此刻除了有寂寞之感外,更覺得空虛,似乎有什麼東西不見了。

是她的心嗎?遺落在喬至軒身上的那顆心嗎?

雖然已過一日,可喬至軒那雙熾熱得可以穿透她身子的凌厲目光,仍如影隨形,讓她想忘也忘不了。

那時候她不回頭,是知道一旦回頭,她就會沒有勇氣離開,所以她才會狠下心、咬着牙、流着淚,堅決的離開,其實當時她的心已經痛到連喊痛都沒力氣。

深吸一口氣,察覺到臉上的溫熱,這才知道她又哭了。

她抹去淚水,告訴自己,不可以再落淚,皇室之女豈能動不動就哭泣。

她拿起雙筷,勉強自己吃,否則她可能還沒回到京城,便會先餓昏過去。

只是這飯、這菜、這湯,怎麼一點味道也沒有?是廚子偷懶忘了放鹽巴?抑或者是沒有他在身邊,縱使山珍海味也索然無味?

沉浸在思念中的趙靜,完全不知她的一舉一動,全落在房外角落處,那雙如鷹般銳利的眼眸中。

喬至軒雙拳緊握,剋制着自己的心緒,不準動了想擄她離去的念頭,不願她的苦心白費。

他明白她的心,知道她不想讓他有任何傷害,也不會想見喬家上上下下有人出事。

只是咫尺天涯,此刻他只能在這裏看着她,卻無能為力,就連拂去她臉上的淚痕,竟也是奢求。

***

多日來,快馬加鞭趕路,白沄天終於將趙靜安然無恙的送回皇宮復命。

趙靜跟着白沄天來到御書房,並沒有先回自己寢宮,而是等待父皇召見。雖然她氣父皇,但是她逃婚抗旨,要是父皇不顧親情,砍了她的頭,她也只能認了,只要這件事不要牽連到喬至軒身上就好。

覆完旨出來的白沄天,見趙靜低着頭,跪在冰冷的階上,有些不忍,卻又無能為力,只能在心中搖頭。

他沒有任何隱瞞,將五公主和喬至軒相愛一事稟報皇上知曉,皇上沒開尊口,臉色很難看。

抗旨逃婚、私定終身,不論是君王、父親的尊嚴皆受到不尊重的打擊,皇上是絕沒法子忍受這種侮辱的。

白沄天想對趙靜說些話,但他一向口拙,只能在心中嘆了口氣,邁步離開。

趙靜雖然沒有抬頭,但也能感受到白沄天憐惜的眼光。坦白而言,揭去政權上的那一面,白沄天是位不錯的男人,成熟穩重,若她下嫁他為妻,相信他會疼愛她的。

但是有緣不見得就會有情,她要的是相知相愛的婚姻,而不是相敬如賓,她不要那種明明是說着關懷的話,卻無任何情意的婚姻。

再者,她的心給了喬至軒,無法收回,就算白沄天不在乎,願意接納她,她也不會接受,她不要重蹈娘親的覆轍。

想到了娘,她的心一揪,就連胡公公自御書房步出,來到她的身邊,她也不知道,直到一句充滿擔憂的語氣,才讓她飄遠的神智歸位。

「五公主,皇上請您進去。」

趙靜抬起小臉,悄聲的問:「還氣嗎?」

胡公公點頭,放低聲音的勸道:「皇上是一國之君,不可違逆,您別跟萬歲爺起衝突。」

「那如果父皇要斬我的頭,我真要乖乖的讓他斬?」趙靜皺了皺鼻,很是不滿。

「五公主!」

「逗你的,瞧你這麼緊張。」話畢,趙靜由著胡公公扶起身,走進御書房,劈頭就是一跪,「兒臣向父皇請安。」

坐在桌案后的皇上,重重的哼了一聲,「你還知道朕是你的父皇?」

趙靜望着皇上威嚴冷凜的怒容,一股酸楚猛然竄上她的心頭。眼前這個人真的是爹嗎?不,他不是,他是個擁有至高權力、無人可接近的君王。

「父皇不也從未將兒臣當自個兒的女兒看。」話衝動的說出口后,她才驚覺到自己犯了大錯,想收回也來不及了,因為她已經見到皇上臉上所揚起的深沉怒火。

「這話是什麼意思?」身為君主、身為爹親,他從不知這個丫頭膽大妄為、無禮到這種地步。

「兒臣不敢說。」

「你連逃婚這種事都敢做了,還有什麼話不敢說的?」

「說了只有讓父皇更加生氣,倒不如不說。」

皇上瞪着一臉倔強的女兒好一會兒,然後沉聲道:「說,朕不會罰你。」

「您把兒臣許配給白將軍,不就是要利用兒臣來牽制白將軍?您把兒臣當成鞏固江山的棋子不是嗎?」

「這是你身為公主的責任。」

「天下人都認為公主享盡榮華富貴,恨不得能投胎皇室,孰不知在公主的頭銜下,其實是孤獨、是寂寞、是空虛,還有更多的無可奈何。」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別身在福中不知福。」

趙靜本想再說些什麼,但一見到胡公公搖頭的示意舉止,也只好作罷。

皇上注意到胡公公的小動作,哼了一聲,「胡公公,下去。」

胡公公伺候皇上多年,知道皇上的話中之意,只好倒步退下。

「有話就說,不會再有人攔阻你。」

「若父皇答應兒臣一事,兒臣才敢說。」

「跟朕談條件?依朕看來,你是要替喬家求情吧!」

既然父皇都知道了,那她也用不着迂迴以對,「請父皇答應。」

皇上眯起眼,腦海中揚起謹妃外柔內剛的美麗容顏,而這個丫頭的脾氣和她娘一樣……不,應該是更倔強。

「好,朕允諾不傷害喬家。」

「謝父皇恩典。」

皇上哼了一聲,示意她說清楚。

趙靜深吸一口氣,大膽的抬眼直望向皇上,「兒臣想,父皇應該十分清楚,兒臣會回來,只是不想牽累喬家。兒臣喜歡喬家的每一個人,因為他們帶給兒臣從未有過的快樂、幸福,他們會在兒臣開心的時候,陪兒臣笑,會在兒臣生氣的時候,安撫兒臣,他們會在兒臣傷心的時候,安慰兒臣。兒臣並不想求什麼榮華富貴,兒臣只求一個和樂融融的家。但是這看似簡單的請求在皇宮裏卻是比登天還難。喬家有兒臣夢寐以求、最想要的願望,關心兒臣的長輩和深愛兒臣的丈夫。」

皇上怔了怔,好半天說不出任何一句話。她說的願望的確很小,卻是他這個擁有至高權力的天子,永遠無法給的。

「回你的寢宮去。」

「父皇……」

「回去。」

趙靜本還想說她和喬至軒相愛一事,但見父皇聲色皆厲,也只能跪安退下。

皇上見女兒消失在眼中,倏地握緊雙拳,剋制着隱忍的怒火與不甘。她們母女倆都同一個樣,最會惹惱他,也最讓他掛懷。

若當年謹妃不讓他知道她心裏有男人,他會疼寵她的,也不會冷落她,繼而不理會靜兒這個孩子。

因為靜兒長得和她娘親如出一轍,讓他一見到她,就會想起她那個可惡、可恨,卻又讓他牽掛的謹妃。

嘆了口氣,思量再思量,考慮再考慮,最後皇上對趙靜抗旨逃婚一事,做了重大決定。

他命胡公公再傳白沄天進宮一趟,沒多久,才剛回府的白沄天,趕忙的再次進宮,進了御書房,請了安后,靜等皇上開口。

「你找到靜兒時,她過得開心嗎?」

「五公主過得很開心。」

「你對靜兒逃婚一事,有何之感?」

「臣尊重五公主的決定。」

「沒有怨言?」

「是的。」

「那個喬至軒對靜兒如何?」

「情深義重,而且也暗隨五公主來到京城。」

皇上沉下眼,不發一語,過了一會兒后才說:「你去告訴喬至軒,別說朕不給他機會,朕給一個時辰讓他入宮帶走靜兒,若他帶得走,靜兒從此不準再進宮,若不成的話,靜兒必須下嫁給鎮國大將軍。」

「臣領旨。」

皇上沉下龍顏。他倒要看看這個喬至軒夠不夠膽識,能夠帶走靜兒嗎?有沒有資格成為靜兒的丈夫?

***

似真似幻,明明她是在宮裏,為什麼會感覺到喬至軒那沉穩、內斂的陽剛氣息?

睡夢中的趙靜,感受到異樣卻又熟悉的氣息,她猛地睜開眼眸,映入眼帘的竟然是喬至軒的俊容!

「至軒!」趙靜瞪大眼睛。她是不是在做夢還沒有清醒?

「你瘦了。」他關懷的目光在她的臉上搜尋。

不敢相信千思萬念的情郎會出現在眼前,趙靜驚喜交加的投入熟悉溫暖的胸懷,「至軒,我好想你,好想。」

真摯的愛語讓喬至軒鐵臂一縮,緊緊的抱住她,生怕再放手,她就會飛走似的。

「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了。」她不在他身邊的日子,他度日如年,煎熬難過。

原來思念一個人是如此折磨人,讓他的心也跟着憔悴。

聞言,趙靜連忙推開他,慌張的道:「至軒,你私闖皇宮是大罪,趁著還沒被人發現,趕快離開。」

喬至軒搖頭,「要走一起走。」

「不,我不能。」

「靜兒……」

趙靜目光含淚,心痛難抑的催促道:「快走吧!」

若她真的能,她臉上的淚珠又是為何而流?不就是和她一樣,無法舍下對方。

「你捨得讓我走?」

「我捨不得,但我必須這麼做。」她吸了吸氣,阻止自己會因為離別之痛而落下淚,「我喜歡你,也喜歡伯父、伯母,喬家上上下下每一個人我都喜歡,你們帶給我從未有過的家人感覺,也正因為如此,我不能害了你們。」

「你是擔心會連累喬家?」

「劫公主離宮是死罪,你應該非常清楚。」

喬至軒凝視着趙靜因分離而流下的淚水,抬掌拂去她的淚痕,低聲的道:「如果我說是皇上要我來帶你走的呢?」

淚水頓停,美目揚上不解的疑惑?「父皇?」

「皇上命白將軍傳話,只給我一個時辰入宮帶走你,若是失敗,你就必須嫁給白將軍。」而他會這麼順利,有一半是白沄天暗助。

趙靜愣了愣,半晌后,她從楊上跳了起來,「那你還有多久的時間?」

「半個時辰。」

「走,我帶你從另一條路走。」雖然她不知道父皇在打什麼主意,但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喬至軒在趙靜的帶路下,來到一處戒備稍嫌鬆散處。沒想到皇宮內苑,也有守衛不周之地。

「這兒是哪?」

「冷宮外頭。」話畢,趙靜撥開茂密的樹枝,走到大樹后,赫然是一道可容一人進出的小門。

兩人一前一後定出門,正是遠離皇宮最偏僻的街道。

喬至軒望了四周一眼,這才明白,當初毫無武功的她,是怎麼避過層層守衛,遠離宮中。

「還是宮外的空氣新鮮。」

喬至軒見她的小臉揚起多日來第一次展露的愉悅笑顏,啟口欲言時,細微的腳步聲響令他的心一驚,振臂伸向趙靜的剎那,驚訝的喚聲令他垂下手。

「胡公公!」

胡?眼前這位公公就是她說的「胡叔叔」?

「老奴在這裏等您好一會了。」

「你一定知道是怎麼回事?」

壓住心酸,胡公公勉強扯出一抹微笑,「五公主,明兒個皇上會宣佈您急病而過世,以後您就是平民百姓,可以去追求您要的幸福。」

趙靜見胡公公強忍着悲傷的面容,鼻頭一酸,張臂擁住胡公公,「靜兒會想你的。」

胡公公拍了拍趙靜的肩膀,然後輕輕的推開她,牽着她的小手至喬至軒的面前,「喬公子,五公主煩請你照顧了。」

喬至軒點了個頭,握住趙靜的小手。

「胡公公……」

「快走,待會兒侍衛過來,就走不了了。」

趙靜縱有不舍,也只能在喬至軒的保護下,消失在夜裏。

胡公公在心中暗嘆口氣,旋身來到黑暗的另一處,身着黃袍的君主後頭。

皇上眸光深沉的望着黑暗的另一方,面無表情的龍顏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緒,唯有他自己知道,胸口的痛和當年謹妃過世時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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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一拜天地。」朗聲響起,聚集在喬庄的賓客鼓掌,笑看一對佳偶行禮。

向來面無表情的喬至軒,此時因為能夠順利娶得美嬌娘,嘴角不禁揚起一抹歡喜的笑容。

趙靜微低着頭,心跳如擂鼓。經過幾許波折,她終於能嫁給喬至軒。

「二拜高堂。」

兩人甫轉過身,渾厚的嗓音乍然響起,讓在場的人全愣住。

「且慢行禮。」

喬至軒訝異的轉過身去,看着白沄天大步走進門,心一凜。難不成他是來搶親的?

紅蓋巾下的趙靜,心也是一驚。她認得白沄天的聲音。他來這裏做什麼?

「原來是白公子,來,請坐。」諸葛策機警的迎上前。如果少爺的婚事不成,那喬家以後可沒好日子過。

白沄天揮開諸葛策的假好意,微彎著腰,退後一步。

諸葛策覺得奇怪時,一個高大的身影緩緩的步進,其不怒自威的態勢,震懾了大廳上的每一個人。

皇上銳利的眼眸掃向磊落的喬至軒一眼,笑道:「今天這樁婚事,怎麼不見女方的高堂呢?」

趙靜的心猛地一震。這個聲音不是……

她未多想的扯下紅蓋巾,倏地瞪大眼睛。父皇怎麼會過來?而且還是一身平民百姓的衣裳。

喬至軒見趙靜震驚的表情,再加上男人見到趙靜時,眼中乍現的慈祥,頓時明白他是皇上。

皇上走到女兒的面前,拿起她手上的紅蓋巾,心中百感交集,開口卻斥道:「你呀!不知規矩,不知道不可以私自扯下紅蓋巾嗎?這麼多人在這裏觀禮,豈不讓人看我們趙家笑話?」

趙靜怔怔的看着他,聽不懂父皇話中之意,想說話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喬至軒走到趙靜的身旁,在她的耳畔低聲的說道:「令尊正等着你叫爹。」

趙靜震了震,看了看一臉微笑的喬至軒,再轉向一向威嚴,如今卻充滿慈愛的父皇,心一動,情不自禁的喚道:「爹。」

這聲爹讓皇上聽了就心酸。這個孩子他忽略了太久,久到忘了她有自己的思想,懂得爭取自己的幸福。

「你膽子真大,不怕我把女兒帶走?」皇上看着喬至軒的眼神是打量的.

「若真如此,您就不會帶白公子一人前來,您不是要來喝杯喜酒嗎?」喬至軒態度不卑不亢。

「有膽識。」

「沒膽識又怎麼能娶得了靜兒?」他指的是進宮帶走趙靜一事。

聞言,皇上呵呵大笑,轉頭望向女兒,語重心長的道:「若這是你想要的生活,爹也只能成全你的心愿,就當作是這些年對你的補償吧!」

「爹……」趙靜感動得不知該說些什麼?

皇上微微一笑,親手為女兒覆上紅蓋巾,「不是要拜高堂?行禮呀!」

喬老爺走上前,恭敬的道:「皇——」

「我家老爺姓趙不姓皇。」白沄天打斷喬老爺的話。

喬老爺望着皇上含笑的龍顏,頓時明白皇上不想讓他人知道他的身分,「趙爺請上座。」

「親家,你也坐。」

「這……」喬老爺一臉為難。天子在前,他豈敢造次?

「以後就是親家,別拘禮了。」皇上豪邁的道。

喬老爺愣了一愣,怎麼也沒想到,當今的皇上是這麼的平易近人,遂恭敬卻又不失禮的請皇上上坐,一同接受兒子和媳婦的行禮。

於是被打斷的婚禮再次進行,只是這回多了無限的祝福。

***

涼爽的午後,書房裏的男人,正看着上個月的賬本,直到一隻粉嫩的蝶兒飛奔到他的懷中,才讓他移開注意力。

「這時候應該是你午覺的時刻,怎麼,睡不着?」

「是有件事讓我睡不着。」

「什麼事?」喬至軒微微一笑,知道小妻子的心事。他們成親至今已三年,每年八月他都會帶她回京城,悄悄的去見皇上,以解她思親之情。

「我想今年不可以上京城了。」她皺了皺鼻,一副快哭的表情。

「你在說笑話嗎?」

「你明知道我不會拿這件事說笑的。」

「那你又為什麼認為不行?」

趙靜傾身在他的耳邊,說着讓人驚喜的原因。

喬至軒起先是一愕,轉為震驚,最後是微笑,「真的?」他的語氣中有着因為喜悅的顫抖。

「兩個多月了,娘要你取消遠程。」她拉起他的大手,貼至她的腹部,嘴角漾著幸福的微笑,「我們的孩兒。」

喜悅的感動染上喬至軒的眼底,他的大掌貼着她的小手,溫柔的道:「是呀!我們的孩子。」話落,他俯首吻住她柔嫩的唇瓣。

趙靜歡喜的承受丈夫的熱情。她一直想要的家正一步一步的形成、圓滿。

     【全書完】
信者恆信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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