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athstate】狂暴連擊 (連載中)

李洪元

第三十章：凋謝

　姜焱取出從血腥斯巴達身上掉落的鑰匙，直接選擇打開。在安娜小動物般好奇眼神的注視下，姜焱取出了一面三角形的小小旗幟。

　　☆斯巴達戰旗☆【特殊】

　　空間提示：你擊殺了血腥斯巴達戰隊隊長，獲得了該戰隊戰旗。血腥斯巴達戰隊解散，剩余隊員1人，代號邪惡巫師。當你斬殺邪惡巫師之后，將會獲得戰旗的力量。你獲得了血腥斯巴達戰旗中儲存的24個黃金屬性點，可以自由分配。該屬性點非任務獎勵，不會獲得2級臨時隊伍的任務獎勵加成。

　　24個黃金屬性點！

　　姜焱感覺到，方才的冒險，值了！

　　可惜的是，斯巴達戰旗的力量，需要斬殺邪惡巫師才能獲得。那邪惡巫師跑起來，可是相當的快，又是一個控制系的類魔法職業者，想要抓住他太難了。

　　這個世界，沒有什麼魔法師體質羸弱這個說法。就像姜焱這個醫生，也非常擅長肉搏。一個穿著黃金戰甲的魔法戰士，都被他一刀捅死了。

　　類魔法職業者擅長遠距離攻擊，又不像醫生職業這樣擅長肉搏，跑起來，一定快的很，而且安娜都無法進行遠距離瞄準，自己怎麼才能將邪惡巫師斬殺呢？

　　“醫生？”安娜看不到戰旗的屬性，看姜焱神色古怪，出聲詢問。

　　“是一件不能使用的裝備，要殺了邪惡巫師才能看到具體屬性。”姜焱說完，看安娜有些失望。他知道，安娜急于提高實力，那無名之魂雖然是黃金武器，也適合安娜，可是至少要進階D級之后才能裝備。

　　“看看這個吧，也是血腥斯巴達掉落的東西。”姜焱取出那扁扁的金屬盒，安娜接過去，看了看金屬盒上的縫隙，用指甲輕輕一劃，金屬盒就打開了。

　　金屬盒之中，是紅色的絲絨襯布，盒子里孤零零的躺著一片干枯的花瓣。

　　紅色的玫瑰花瓣，就像是即將熄滅的火焰。

　　姜焱和安娜都沉默下來，這東西，根本沒有屬性，也不是契約者裝備。這只是血腥斯巴達珍藏的一件物品，這物品的意義，在血腥斯巴達死的時候，他和安娜就已經清楚了。

　　那是血腥斯巴達努力想要保留下來的感情，在無限空間之中，最為稀少的東西。

　　這凋謝的花瓣如此刺目，讓姜焱還在興奮中的情緒平緩下來。會不會有一天，自己擁有了強大的力量，也會把感情珍藏在一個盒子里，不給任何人看。直到有一天，自己死在任務世界中，這盒子才會被不相干的人打開。

　　啪……

　　姜焱輕輕的把金屬盒子蓋好，放在安娜手中。“送給你了。”

　　安娜正想說什麼，姜焱已經舉起紅外線望遠鏡，向北面望去。公園上空，本來云淡風輕，月光還能泄露下來，照亮這巖石頂端。遠處卻是濃云翻滾，在漆黑的云下，一輛陳舊的凱迪拉克轎車瘋狂沖來。

　　姜焱感覺身邊的風頓時冷了下來，攜帶著濃重的濕氣，迎面撲在臉上。

　　電閃雷鳴中的一瞬間，姜焱看清楚了駕駛凱迪拉克轎車人的相貌。他把紅外線望遠鏡遞給安娜，取出M500和另外一把大號手槍，檢查了一下子彈，道：“要下雨了，這地方恐怕呆不下去了。”

　　安娜拿起望遠鏡看了一眼，然后放下，從契約者空間中取出子彈，飛速的壓入水素粒子炮的彈匣之中。她有些后悔，沒有在戰斗結束的時候立刻做這個事情。

　　開車的人是崔尼蒂。第六代救世主的女朋友，一個相當重要的劇情人物。姜焱和安娜沒有想到的是，在這個世界中，崔尼蒂的外貌，和電影中的演員酷似，簡直像是一個人。

　　安娜曾經提議，去找劇情任務尋求幫助。這個提議被姜焱否決了。

　　小魔鬼的警告，姜焱從來不敢忽視。

　　可是現在劇情人物在向兩個人接近，姜焱和安娜都有些莫名其妙的緊張，或者說是不好的預感。

　　“怎麼辦？”安娜看著姜焱，雨水打下來，這個凹地很快會充滿積水。

　　“等待。”姜焱回答了兩個字。這個時候，在凱迪拉克轎車后追逐的汽車上，一道暗紅色的火焰亮起，這道火焰準確的命中了凱迪拉克轎車的尾部，那凱迪拉克轎車頓時被炸飛起來，在空中向前翻滾，重重的摔在地上，在地面上滑行，擦出了一溜長長的火星。

　　凱迪拉克中已經沒有了人，大雨眼看著變成了暴雨，席卷而來，激起大地上的塵霾，隨即又被雨水壓了下去，只剩下連天接地的雨水，模糊了視線。

　　電光劃過的時候，崔尼蒂的身影已經接近了公園。在黑暗之中奔跑，同時為她的手槍換上彈夾，身上的黑色皮衣在雨水的沖刷中反射著輕微的寒光，宛若鎧甲。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姜焱在心中默默祈禱。如果自己現在是A級契約者，肯定不會介意和崔尼蒂認識一番。可現在自己只是EE級契約者，沾上劇情人物，死的不要太快就是幸運。

　　可是幸運仿佛在姜焱捅死血腥斯巴達的時候用光了，崔尼蒂幾乎沒有轉彎，直奔姜焱和安娜藏身的巖石。

　　她的前方出現一道鐵絲網。崔尼蒂在奔跑之中，雙腳用力一蹬，整個人飛起半空，身體在大雨之中，像是一條飛出海面的魚，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躍過鐵絲網，就地翻滾，重新進入奔跑狀態。

　　這一跳的高度，超過4米。姜焱自問做不出來，他的訓練結果，也只能跳起2米多高的樣子。對普通人來說，這已經相當高了，這意味著你可以從一個人的頭頂跳過，向下攻擊。

　　追逐崔尼蒂的轎車在鐵絲網后面停了下來。車上走下三個穿著西裝，戴著墨鏡的家伙。

　　在暴雨傾盆的夜晚中，還要戴上墨鏡的，恐怕只有矩陣特工了。

　　姜焱在考慮，要不要幫助崔尼蒂。只是短暫的猶豫之間，他的目光，和為首的矩陣特工撞在了一起。

　　該死，這樣的環境怎麼還會被發現！

　　姜焱選擇藏身公園，一是因為自己的護照等于作廢，信用卡也不能用了，只能露宿。第二個原因，就是這個公園里沒有公用電話。

　　在電影劇情中，劇情任務想要逃離的時候，會借助電話線。尼布甲尼撒號上的人只要拿起響鈴的電話，就可以讓數據化的身體從電話線中逃逸，連矩陣特工也無可奈何。

　　公園這種環境，本來不是劇情人物逃生的場所。姜焱的構思絕對不能說錯了，只是命運這種東西，就是用來捉弄人的。

　　腳下的積水漸漸深了起來，暴雨沖刷著巨大的巖石，姜焱和安娜緩緩站起，隱藏已經沒有意義。

　　“準備攻擊。”姜焱下達命令。這一次，就算是錯的，他也只能如此指揮了。逃？開玩笑，崔尼蒂的速度比自己還快，她都沒有擺脫特工。想要逃避矩陣特工的追殺，最好的辦法就是用攻擊來阻止特工的行動。

　　三個特工來到鐵絲網前，同時縱身跳起，這一跳的高度，輕輕松松的超過了鐵絲網的頂端。安娜的水素粒子炮幾乎同時開火，正中間的特工身體在半空中扭曲了一下，卻沒有躲開安娜的射擊。強大的沖擊力，將矩陣特工狠狠的撞飛了回去。

　　被安娜放過的兩個特工重重的落在地面上，渾濁的泥水濺起，兩個人身體下沉，以手扶地，抬頭盯了一眼巖石上方。

　　安娜的嘴角抿了抿，雖然隔著墨鏡的鏡片，兩個矩陣特工的目光還是像針尖，刺在她的臉上，讓她十分討厭。

　　安娜的第二槍，毫不猶豫的射了出去，這一次，被攻擊的特工身體一閃，在雨水中劃出一道幻影，安娜的子彈，貼著他的肋下飛了過去，射入地面。

　　姜焱的槍，也同時響了起來，M500的問題是——子彈太少。如果距離足夠近的話，是一把兇悍的武器，現在的距離，恐怕還有接近50米。姜焱的力量不小，有運動射擊的修正，可這一槍，還是打偏了。

　　轟！

　　M500的子彈命中了另外一個特工的頭，鮮血、腦漿、支離破碎的骨片炸開，那特工翻身倒地，身體還在扭動著，可怎麼也無法站起了。

　　一個特工被射殺，崔尼蒂立刻轉身，雙手持槍，對準了另外一個特工。

　　姜焱也是愕然，他的運動射擊術竟然失敗了，導致子彈偏離目標遠的離譜。

　　噗噗噗……

　　安娜的水素粒子炮開火了，瞄準的不是沖向崔尼蒂的特工，而是落回鐵絲網另外一面的那個特工。那個特工知道有重火力瞄準他，不再跳起，而是雙手抓住鐵絲網，用力一扯，鐵絲網被他扯出了一個半米多寬的缺口。

　　安娜開槍的時候，這個矩陣特工已經穿過鐵絲網，他從安娜的彈雨中穿過，奔跑起來，身體已經和地面形成了一個銳角。在他的身后，泥濘的地面出現一條渾濁的長龍。

　　這個矩陣特工，目標是巖石上的姜焱和安娜！

李洪元

第三十一章：崔尼蒂

　　姜焱木然，眼中的白色光芒一閃而過，他匆忙的查看了一下戰斗記錄。

　　他想要知道，自己是否能徹底的殺死矩陣特工。在電影劇情中，矩陣特工貫穿始終，尤其是最強的史密斯，直到最后，才因為試圖吞噬第六代救世主尼奧，結果反被同化，最終變成了數據碎片，死在了這個世界中。

　　契約者姜焱，你殺死了矩陣特工布朗1次，你獲得了5000生存點，3個黃金屬性點，30個普通屬性點。你獲得了數據化鏡片碎片2個，收集齊6個碎片，可以組成一個完整鏡片，用來制造數據化眼鏡。

　　契約者姜焱，你受到了矩陣特工的敵視，在任何一個和黑客帝國世界有關的世界中，你將被矩陣特工列為第二序列目標，受到永久追殺。

　　第二序列目標嗎？姜焱沒想到，自己殺死一個特工，就把危險提高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遠遠超出了任務的極限。

　　任務時間，還剩下29天半。

　　在剩下的這些日子里，除非出現和救世主有關的事情，否則的話，這些矩陣特工，會把自己當成最重要的目標。

　　可能唯一還值得安慰的是，姜焱現在殺多少特警都不用擔心了。他殺再多的特警，也不會讓自身的價值變得比救世主還大。

　　債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咬。人要是破罐子破摔的話，至少在死前還能獲得一點快樂。這說不上是悲觀還是樂觀，總之，姜焱沒有思考太多，只是狠狠的用美式俗語咒罵了一聲見鬼。

　　自己只不過是殺了特工布朗1次，還不是徹底殺死，就成為了第二序列目標。要知道，在這之前，不是沒有人打敗過特工。先知的守衛，賽若夫（Seraph）就曾經打敗過最強的矩陣特工史密斯。

　　難道是因為賽若夫太強，自己是好欺負的那個？

　　姜焱純粹是罵娘的心思，卻沒有想到，這還真是事情的本質。在矩陣特工看來，姜焱遠比賽若夫好對付。將他列為第二序列目標，可以盡快的將問題解決。

　　只是掃了一眼戰斗記錄的功夫，沖過鐵絲網的矩陣特工已經來到了巖石下。他抬起頭，看著巖石頂端，閃電的光芒照亮了他的面容。

　　史密斯（Smith），矩陣世界之中最強的特工。這個電腦程序，甚至產生了自我獨立的意識，要脫離矩陣的控制，成為自由的生命。

　　安娜對史密斯的攻擊全部落空。她嘆了口氣，自己的確如姜焱所說，沒有獲得空間承認的技能之前，原本的射擊能力，是遠遠不足矣在這個空間生存的。

　　史密斯並沒有停下來，他借助奔跑的力量，在陡峭的巖石上垂直的沖上，轉眼之間，就來到巖石頂端。

　　姜焱的M500同時開火，史密斯身體一扭，避過了M500的子彈，一拳命中了姜焱的肋骨下方。姜焱只來得及給安娜做出了一個逃的手勢，聲音都被這一拳打了回去，悶在了肚子里。

　　姜焱的身體高高飛起，飛離巖石頂端。他看到安娜已經順著繩索滑了下去，心中略微放松一些。安娜絕不是矩陣特工的對手，而他自己，感覺整個上半身骨頭都碎掉了。如此強悍的肉搏能力，殺傷力還在血腥斯巴達之上。

　　安娜雙腳落地，就轉過巖石，與崔尼蒂兩個人三把槍同時掃射起來。第三個矩陣特工瓊斯，在安娜的水素粒子炮下，被打成了血肉碎片。

　　矩陣特工似乎還不夠強大，在密集的子彈攻擊下，無法全部躲閃。至少這個特工瓊斯和史密斯差的就很多，安娜的密集射擊，被史密斯全部躲了過去，而瓊斯只躲過了開始的幾發子彈。

　　安娜殺死瓊斯，猛回頭，姜焱的身體，正在從巖石上方跌落。

　　安娜心中凜然，這樣的高度，怕是要摔死了。在飛出巖石之前，姜焱還中了史密斯一拳。可是她無能為力，只能舉起水素粒子炮，瞄準了巖石頂端，生怕史密斯在姜焱凌空的時候，再打出致命的攻擊。

　　姜焱比安娜冷靜的多，史密斯那一拳，和小魔鬼的比起來更加真實，更加痛苦，只是他已經習慣了。姜焱甚至習慣性的給自己連續施展治療，根本沒有經過大腦的思考。身體上詭異的麻痹狀態迅速消失，要是這麼落地，大頭沖下，契約者身體素質再好，也要摔個腦漿迸裂。

　　史密斯造成的詭異麻痹狀態再強大，也禁不起暗金靈魂技能的反復驅散。如果不是小魔鬼逼迫自己練習連續治療的能力，恐怕這一次真的死了。

　　姜焱的心中轉過這個念頭，身體已經扭轉過來，凌空一彈，雙腳重重的撞擊在地面上，整個身體都蹲了下去。

　　巨大的沖擊力，讓他緩沖的姿勢維持了不到1秒的時間。安娜隨即聽到，姜焱的雙腿之中，骨骼爆碎。

　　姜焱側身栽倒，看到史密斯在巖石頂端探出身體，他舉起M500，對準了這個恐怖的矩陣特工。他不斷的給自己施加生命有價，雙腿之中的骨骼迅速復位，只是生存點流水一樣的消失，這就是治療的代價，生命的代價。

　　姜焱不在乎，他已經計算出來，自己的治療價格，如果和回歸空間之后的修復價格比起來，恐怕不到十分之一。從此之后，至少他自己和手下的隊員，根本不用再接受空間那坑爹的治療了。

　　史密斯面無表情的看著巖石下的三個人，矩陣特工並非是不可傷害的，他們也要遵從這空間的規律。可是眼前的人，明顯違背了自己也無法破壞的規則。

　　如果能吃掉這個人，是不是自己也會擁有如此迅速的恢復能力？

　　從本質上來說，矩陣特工也是病毒。只不過這病毒的使命，是用來維護矩陣的。正因為如此，矩陣不會允許特工的能力超出它的控制范圍。

　　姜焱仰面向天，雨水打在他的臉上，透過雨幕，史密斯的臉都模糊起來，像是流動著的一串串符號。

　　史密斯的核心程序在飛速計算著，安娜和崔尼蒂聯手的攻擊，似乎還不可以盡善盡美的躲避。他漠然轉身，從巖石的另外一面跳了下去。

　　姜焱挺身坐起，雙腿之中的骨骼全部修復，他眼中白光一閃而過，迅速查看自己的屬性面板。才消耗了不到4000生存點，如果在空間修復這雙腿，至少要50000以上。

　　史密斯的身影消失，崔尼蒂和安娜緊張的舉槍，各自對準了巖石兩側。誰也不知道，那矩陣特工會從哪個方向出來。

　　姜焱皺眉，看來電腦程序的確很智能化，簡單的辦法，就分散了安娜和崔尼蒂的火力。

　　史密斯卻遲遲沒有出現，天空之下，烏云暴雨越來越濃，地上甚至開始出現積水。一道道電光之中，安娜的臉色白中透青。

　　“你受傷了？”姜焱問。他說話的時候，恰好一道驚雷炸響，安娜只能看到他的口型。

　　安娜搖頭，用手指了指遠處的長椅。長椅上，一個無家可歸的流浪者在暴雨之中一動不動，正常情況下，這樣的人，就算無處可藏，也有件雨衣才對。

　　那流浪者的身體扭動了一下，緩緩坐起，轉過頭來，電光中，姜焱看清了他的樣子。正是被自己射殺的特工布朗，

　　姜焱的目光望向崔尼蒂的來處，另一個矩陣特工瓊斯，已經穿過鐵絲網，向這邊走來。

　　兩個特工都是面無表情，絲毫不為方才射殺的事情影響，甚至連臉上的墨鏡都端端正正，頭發更是梳理得光可鑒人，大雨之中也不見凌亂。

　　打扮的這麼嚴肅，是要去參加葬禮麼！

　　“你們是誰？”一直沉默的崔尼蒂開口了，她的聲音有些低沉，顯得剛硬。

　　安娜沒有開口，她知道一個團體最忌諱什麼。這種話，只能姜焱來回答。

　　“我們不是錫安的人。”姜焱沒有正面回答，他不知道矩陣會不會通過對話了解到他和安娜的重要性。契約者的破壞能力，未必比救世主差。他已經是矩陣特工第二序列的目標了，不想將待遇繼續提升。

　　姜焱和安娜各自殺死了矩陣特工一次，可沒有飄飄然，忘記自己的身份。這黑客帝國的世界，最強大的並非是矩陣特工，而是機械城。

　　機械城有強大的機器烏賊部隊，絕對不是普通契約者能對抗的。可是契約者數量太多了，前仆后繼，不像救世主，許多年才出一個。其中的強者，更是有比救世主還要強大的力量。一旦發現自己的危險性，自己可逃不過機器城真正的殺手锏。

　　“不是錫安？”崔尼蒂心中微動，難道是產生了自主意識的程序？在矩陣中，這樣的程序不多，每一個，都擁有特殊的力量，否則早就被特工殺死了。只是她沒有時間多想，布朗和瓊斯，已經一前一后，逼近了。

　　“先離開這里再說。”崔尼蒂說著，手中的槍猛烈的響起，兩個特工也同時開槍了。

　　姜焱無奈，讓崔尼蒂沖在前頭，自己在后面斷后，換了兩把自制的大號手槍，在后面接近的是瓊斯，他親眼看到布朗被姜焱一槍爆頭，雖然說準頭不怎麼樣，可是那子彈的威力著實驚人。

　　瓊斯不怕姜焱的槍法準，對手用槍械鎖定自己，自己可以提前判斷，進行躲避。他怕的是姜焱不準，自己要是通過躲避鎖定的方式來對付姜焱，沒準就撞上了對方的子彈。

　　矩陣特工也是第一次碰到這種事情，擁有強大武器的對手，射擊精準度經過修正，擁有射擊技能，竟然還會射偏。

　　他不知道，姜焱如果不用這M500，射擊精度還是非常不錯的。只是對于契約者來說，沒有裝備的武器，使用的時候會有契合度這一說。姜焱和M500的契合度，可能是負數。3米之內，他應該還不會打偏，5米就很難說了。

　　M500強大的后坐力，讓他連射的時候更是毫無控制能力。

李洪元

第三十二章：相互威脅

　暴雨清洗著城市，遠方的燈火，也被濃云壓得暗淡下去。特工布朗在崔尼蒂和安娜的火力壓制下，狼狽的閃開，水素粒子炮將他身后的樹林幾乎削平了一片。

　　瓊斯不敢靠姜焱太近，他在追逐之中，不停的向姜焱射擊。姜焱的后背上，已經中了12槍，每次中彈的瞬間，他都會給自己加一次治療，拉起1點生命。

　　防彈衣相當可靠，沒有一顆子彈能打破防御。除了級別和技能的壓制造成的1點強制性傷害以外，姜焱只感覺到了子彈沖擊造成的疼痛。

　　崔尼蒂向前奔跑的同時，也沒忘記關注姜焱兩人，見姜焱的身體抵擋住子彈，也沒有影響到速度，心中略微驚訝。她親眼看到姜焱從高空跳下，摔斷了腿，卻可以迅速恢復。現在又看到姜焱主動在后面抵擋子彈，心中頓時生出了一個念頭。

　　把這兩個人帶上尼布甲尼撒號上去。（注：墨菲斯的飛船）

　　只是沒有墨菲斯的引領，這兩個人無法離開矩陣世界。自己還不能確定，這兩個人是矩陣新制造的特工，還是真的是覺醒了的人類。要是貿然帶著他們去見墨菲斯，就太莽撞了。

　　史密斯轉過了巖石，看著在暴雨中快速前進的三個人，不知道心中在想什麼。他手中的槍都沒有舉起，只是看著崔尼蒂和安娜兩個人沖開布朗的防線，向公園的另外一側逃去。

　　布朗和瓊斯無法阻止姜焱等人的離去，也就站在了原地，沒有繼續追趕。他們剛剛復活，要經過一段時間的調整，才能適應新的數據化身體。兩個人望向史密斯，表情冷漠。

　　“跟緊他們，我很快與你們會合。”史密斯也是非常冷漠的樣子，下達命令。

　　布朗和瓊斯相互望了一眼，加快腳步，向崔尼蒂等人離開的方向追了上去。

　　看著兩個同伴離開，史密斯這才側過頭來，看了一眼自己的西裝。被姜焱M500子彈擦過的地方，撕開了一道口子。

　　那兩個人，不像是入侵者，更像是和自己一樣的存在。可是這兩個人的味道太陌生了，仿佛是剛剛在這個世界出現的一樣。

　　在矩陣的監控之下，已經很多年都沒有誕生過這樣的程序了。如果自己融合了這兩個程序，會不會獲得自由？

　　這個念頭生出來之后，就再也無法從史密斯的心中抹去。在他的程序核心中，無數相互矛盾的指令閃爍著，嘗試羅列出合理的指令序列。數以萬計的銀色符號，在他的西裝下閃爍起來，幾乎要將他分解開來。

　　啪……啪！

　　兩個清脆的響聲之后，從史密斯西裝的破口處，飛出數十個銀色的符號，在大雨之中燃燒起來。

　　史密斯冰冷的臉上，似乎多了一點點的表情。或者說，是人類的感情。

　　銀色的符文燃燒了半分鐘的時間，就化為灰燼，被大雨沖走。史密斯身上的西裝，已經自動修復，他轉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兩個不好對付的人，徹底殺掉容易，想要將他們吞噬，還得做些準備。

　　逃走的人，總會有一輛汽車在等著他，不設防備。沖出公園之后，崔尼蒂隨手打開路邊一輛汽車的車門，讓姜焱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見姜焱和安娜沒有上車，崔尼蒂向兩個人招了招手。

　　安娜看了一眼姜焱，姜焱來開車門，坐在了崔尼蒂的旁邊。安娜這才上了車的后座，開始為水素粒子炮填裝子彈。方才的戰斗，讓水素粒子炮彈匣幾乎打空了。

　　汽車迅速駛入黑夜，消失在暴雨傾盆的城市之中。布朗和瓊斯追到這里的時候，汽車的味道已經被雨水沖散了。

　　“你們是誰？”崔尼蒂將汽車停在一處橋下，她的眼睛，看著后視鏡中的安娜。安娜填裝完子彈后，那把長槍不見了，崔尼蒂怎麼也找不到隱藏的地方。

　　這里盡管是電腦制造的虛擬世界，可有些規則，也是不能違背的。這兩個人擁有破壞規則的能力，也就是說，有可能將整個矩陣世界都毀掉。

　　現在崔尼蒂相信，這兩個人不是矩陣制造出來的特工了。矩陣沒有必要冒著毀掉自身的危險，來制造這樣的程序。

　　“我們不是你的敵人，也不是你的朋友，今天的事情，就到此為止吧。”姜焱還是決定要遠離劇情人物。崔尼蒂的重要性，不次于尼奧（第六代救世主）。尼奧的死亡，只有崔尼蒂能將其復活。

　　姜焱知道，自己觸碰到了劇情的核心，如果再進一步，就要卷入這個世界的主線之中。這是許多契約者夢寐以求的事情，可自己的實力，實在是太低了。

　　“你似乎很抗拒我？”崔尼蒂側過臉，看著姜焱，她眼睛的顏色，像是冰冷的鐵器。

　　“我不是你要找的人。”姜焱冷靜的回答。Trinity（崔尼蒂）詞根是三，隱喻含義是三位一體。拋去宗教含義，也就是過去、現在和未來。崔尼蒂代表現在，貫穿劇情始終，跟著她走，自己和安娜會進入風暴核心，粉身碎骨。

　　“你知道我要做什麼。”崔尼蒂的目光，轉向后視鏡，看了一眼安娜，繼續道：“也許你不怕子彈，但是你怕拳頭，不如跟我走。”

　　發現姜焱可能知道自己的秘密，崔尼蒂的語氣中，不由自主的帶上了威脅。

　　她親眼看見姜焱用身體抵擋住了子彈，也親眼看見，史密斯一拳把姜焱打飛，幾乎摔死。

　　姜焱笑了，用戲謔的語氣道：“我知道你不怕拳頭，可你怕子彈。”

　　這些入侵矩陣世界的人，要遵守矩陣世界的規則，子彈可以將他們輕易殺死。不過這些人都受過嚴格的搏斗訓練，拳腳功夫，比姜焱和安娜要好很多。姜焱聽出了崔尼蒂的威脅味道，他這麼說的時候，后座上的安娜，已經取出了水素粒子炮，頂在了崔尼蒂座位的靠背上。

　　只要姜焱下命令，她就殺死這個看起來十分冷傲的女人。

　　小魔鬼的一句話，姜焱十分認同。在弱肉強食的世界，什麼虛與委蛇，什麼借力打力，都是扯淡的話。只要你有足夠的實力，才能控制局面。

　　崔尼蒂的心中也是十分矛盾，這兩個人知道的秘密，足以影響到墨菲斯的安全。墨菲斯對于大家來說，就是父親。為了墨菲斯，她不在乎冒險。

　　“你們為什麼在公園等著我？”崔尼蒂認真的問。

　　姜焱被她問的啞口無言，這是什麼思維方式？

　　“你所堅持的，在我看來，一文不值。我真的希望從來都沒見過你，哪怕我知道你對這個世界多麼重要。我們很快就會離開，最好以后永遠不要再見。”姜焱說完這句話，打開車門，走下了汽車。

　　等他下車取出M500之后，安娜才打開后面的車門，臨下車前，她笑著對崔尼蒂道：“別再威脅他。雖然我看到漂亮女人的時候，一向心軟。忘記我們，好好的去拯救你們自己的世界去吧。否則的話……”

　　安娜深出左手，輕輕的拍了拍崔尼蒂的肩膀，她拍的很輕。

　　崔尼蒂半邊身體發麻，直到看著姜焱和安娜隱入黑暗之中，才有力氣重新發動汽車。

　　黑暗之中，安娜解開纏在左手上的絲巾，重新系在脖子上。看著崔尼蒂的汽車漸漸遠去，安娜才問姜焱：“還有29天，即使遠離她，我們還是十分難熬。下一步，怎麼辦？”

　　她自作主張，用更加直白的態度威脅崔尼蒂，這個時候又請教姜焱，讓他下達命令。姜焱心中嘆息，這個安娜，恐怕是個很強勢的女人。現在乖乖的，是因為自己一開始就將她死死的壓制住了。

　　別看她開口請教，恐怕已經在心中模擬計劃，如果自己的方法她不滿意，絕對會提出她自己的想法來說服自己。

　　這樣的女人，能真正的收服控制嗎？

　　只要打贏我……

　　安娜的這句話，可不只是說一場戰斗。接下來的漫長相處才是。如果有一天，自己的能力，不足以壓制安娜，她就不會再聽從命令。

　　姜焱並不苦惱，如果自己尋找的隊友，一個個毫無進取心，就不可能有多強大的能力。找一堆廢物來，還不如自己單干。只是他也不清楚，該如何度過剩下來的29天時間。

　　“我有微型電腦，你可以連接上這個世界的網絡，對吧。”姜焱沒有立刻回答安娜的話，他需要時間思考。

　　“沒錯，我也可以為這個世界植入病毒。只不過臨時編寫的病毒，恐怕作用不大。”

　　“不，我只需要隨時知道，在這個城市之中，發生的襲警事件。邪惡巫師和三島一城都沒有死，他們肯定也會要完成接下來的任務。要是成功還好，如果他們不成功，我們的麻煩就大了。”

　　“這個容易，我只需要半個小時的時間。”

　　“那就找一座空房子，暫時住下吧。”

　　安娜若有所思，她知道，姜焱暫時不會有太好的辦法解決危機。她自己也沒有。如果姜焱開口說點什麼，她就能順著思路，總結出更好的東西來。姜焱也明白這點，所以什麼都沒有說。

　　醫生是個聰明的人，他肯定會想辦法打破這個僵局。

李洪元

第三十三章：戰隊、真名

　一個團隊，僅僅是信任還不夠，團隊最重要的是能力。姜焱必須有戰斗力，駕馭力。配合他的醫生職業，才能控制團隊。

　　突然之間，安娜和姜焱兩個都不說話了。兩個人站在橋下，雨水還是不停，掩蓋住了腳步聲，直到這腳步聲接近，距離兩個人不足十米。

　　沒想到，矩陣特工陰魂不散的追了上來。

　　姜焱拔刀，安娜舉槍，各自轉身，兩個特工陡然爆發出驚人的速度，轉眼之間，到了兩個人的眼前。

　　十米的距離，對于特工來說太短了，姜焱感覺自己的手腕被布朗一腳踢中，發出清脆的斷裂聲。隆基努斯之槍的槍頭飛了出去，姜焱的M500還沒扣動扳機，整個人已經被踹飛在橋柱上，緩緩的滑下。

　　M500脫手，姜焱的口中噴出鮮血，眼中看到了詭異的一幕。

　　特工瓊斯的身體，猛地撲入了安娜的身體之中，兩個人重合在一起，安娜的眼中露出驚恐，緩緩的舉起手中的水素粒子炮，槍口轉向姜焱。

　　她的槍口每移動1厘米，頭上的青筋都要跳動十余下。當槍口幾乎抬起來的時候，忽然安娜的眼中流下紅色的血，不動了。

　　姜焱給自己加了一個生命有價，剛剛驅除掉渾身失去控制的狀態，布朗已經來到他的面前，一拳打在了他的肚子上。

　　安娜的鼻子里，鮮血猛地噴出來，她的槍口，又逐漸的向上抬起，對準姜焱。布朗側身，用自己的胳膊勒住姜焱的脖子。巨大的力量，讓姜焱無法反抗。

　　朱雀紋章上的技能，已經用掉了，他不知道如何擺脫布朗的控制。論力量，他和對方差距太大。

　　布朗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這笑容顯得十分詭異，矩陣特工從來都是冷冰冰的樣子，他們本來就是程序，不需要笑。

　　他在姜焱的耳邊輕輕地道：“看來你的朋友，意志相當堅強，不肯殺了你。不過沒關系，她早晚堅持不住的，等她一開槍，就再也不能抵抗瓊斯的意志了，到時候，她就是我們的。”

　　安娜一步步的走近，水素粒子炮顫抖著，移向了姜焱的額頭。她碧綠的雙眼已經變成血紅色，在她的身體之中，銀色的符號宛如一場風暴，在破壞著她半數據化的身體。

　　姜焱依然冷靜，他甚至冷笑起來，道：“你們兩個，就不怕史密斯知道？”

　　勒住姜焱脖子的布朗明顯震動了一下，隨即，又死死的勒住姜焱的脖子，姜焱的氣息再也無法調整，也失去了說話的能力。

　　“看來你知道的事情不少，不過史密斯也想要做同樣的事情，如果我們做成了，他也只有乖乖聽話的份兒。”布朗說著將姜焱的身體向前一送，姜焱的額頭和水素粒子炮的槍口撞在一起。

　　“殺了他，你還掙扎什麼？”安娜的身體之中，瓊斯的聲音傳了出來。

　　“你們這些骯臟的東西，渾身散發著臭氣，卻要自詡高尚，純潔，友誼……你們就是一堆蛆蟲，生活在糞坑里，在發酵的味道中毫不自知。讓我來看看，你到底為了什麼，還不肯開槍！”

　　安娜忽然尖叫起來，她的聲音，在雷聲中依然刺破了深夜。瓊斯要窺視她的心靈，那是她的凈土，不容沾染。

　　瓊斯卻狂笑起來，他的聲音隔著安娜的身體，像是原始時代的鼓聲，低沉，狂野。

　　“哈哈哈哈，痛恨背叛嗎？因為這個，你不肯殺他？愚蠢而又低賤的生命，你們永遠也不可能進化到……”

　　安娜的眼中，忽然閃過一絲銀灰色光芒。姜焱這個時候才注意到，自己在和空間進行交流或者查看屬性面板的時候，都是一絲白光，而安娜的光芒，似乎和其他的契約者不同。

　　瓊斯的聲音忽然中斷，姜焱在安娜的眼中，看到了一絲決然。她調轉槍口，同時扣動了扳機。水素粒子炮12.7㎜的子彈，瘋狂傾瀉在她自己身上。

　　安娜的風衣，紅色的真絲短裙，還有她白皙的身體，在水素粒子炮的彈雨之中被撕扯開來，整個人被打成了兩截。姜焱幾乎是下意識的釋放了一個治療術，而那布朗，已經處于邏輯混亂之中。

　　這不在他的程序范圍之內，不可理解。

　　姜焱的生命有價，僅僅是止住了安娜的血，他沒辦法在這個時候查看屬性面板，在左手中，一把漆黑的匕首出現了，反手刺入了布朗的心臟。

　　虎牙軍刀反手三連刺，終于在第三次攻擊的時候，打出了暴擊傷害。

　　布朗的身體上，出現了三個撕裂性的傷口，傷口之中，飛出了銀色的符號。這詭異的場景，讓布朗自己都嚇呆了。

　　這是他要解體的征兆，他是一段程序，按理說，在這個世界之中，會永遠存在下去，除非矩陣要他死。可是姜焱的攻擊，讓他的程序遭到了嚴重的破壞，甚至他的身體之中產生了邏輯風暴，在撕碎組成他最重要的邏輯關系。

　　姜焱第四刀刺入布朗身體的時候，布朗狂叫一聲，身體轟然炸開，無數銀色的符號四下激射，沒入黑暗。這一次的爆炸，有數千個銀色符號從姜焱的身體之中穿過，讓姜焱感覺自己無比虛弱，雙腿一軟，跪在了地面上。

　　他的生命，在緩緩流逝。組成矩陣特工的數據，也在破壞他的身體。只是姜焱渾然不覺，安娜的身體，摔倒在他面前。

　　鮮血沒有向外噴射，契約者的半數據化身體是血肉組成，遠比矩陣特工的高明。可是即使如此，被打斷身體，安娜也要活不下去了。

　　她還沒死，甚至能抬起頭，看著姜焱。

　　安娜碧綠色的雙眼中，沒有痛苦和悲傷，有的只是一絲解脫。

　　“醫生，我已經不欠你的了，對嗎？”安娜的聲音太輕了，只是在姜焱的耳中，像是暴雨中的炸雷一樣，讓他腦中一片空白。安娜的頭，緩緩的垂下，額頭磕在地面上，發出了輕輕的一聲撞擊。

　　短暫的失神后，姜焱匆忙檢查自己的屬性面板。

　　矩陣特工布朗，被他擊殺了第二次，姜焱這一次獲得的是6000生存點，還有5個黃金屬性點，50個普通屬性點，2個數據化鏡片碎片。

　　空間提示讓姜焱稍微安心，特工布朗連續被同一個人擊殺，至少要48個小時以后才能復活。

　　他脫下自己的外衣，在橋下找了一處還算干爽的地面鋪好，將安娜的兩截身體搬運過來，嘗試拼接在一起。

　　安娜的確不流血了，可是內臟已經被打爛，脊椎斷成了兩截，這樣的傷勢，不知道要花費多少生存點才能修復。

　　就算自己的生存點全部轉移給安娜也不夠用的，姜焱明白了這點之后，表情有些麻木。他捧著安娜的臉，坐在地上，不知道何去何從。

　　丟下安娜的屍體嗎？她還沒死。在這里等待她的死亡嗎？姜焱的淚水一滴滴的落下，打在安娜的臉頰上。

　　他的眼淚，不是因為安娜，而是他想起了自己面對妹妹死亡時候的無能為力。

　　安娜和他相處了不到一天，帶給他的只是欣賞，還有決死時的震撼。

　　醫生，我已經不欠你的了，對嗎？

　　這是安娜最后的話，沒有悲傷，沒有恐懼，就連遺憾，都被安娜深深的隱藏起來。停頓在她臉上的，是一絲笑容。

　　“安娜，別死。”姜焱說著，打開了自己的契約者面板，選擇了隱藏裝備位上的朱雀紋章。

　　“建立團隊。”姜焱的靈魂血珠震顫著，和空間交流起來。

　　契約者姜焱，請為你的團隊命名。

　　空間聲音冷漠，一如這個世界。

　　“朱雀戰隊。”姜焱回答迅速，不想浪費太多時間，安娜就算沒死，生命也不多了。

　　契約者姜焱，朱雀戰隊成立，你自動成為朱雀戰隊隊長，擁有第一序列權限，具體權限請查詢……

　　姜焱干脆跳過這段，直接選擇了邀請。

　　你邀請了契約者安娜（代號）加入朱雀戰隊……

　　邀請失敗，朱雀戰隊為特殊戰隊，邀請隊員加入，需要該隊員的真名。

　　姜焱眼中白光消失，他取出一瓶珍珠奶茶，給安娜強行灌了下去。安娜的臉上，瞬間多了一絲血色。

　　“安娜，你真名叫什麼，我要知道你的名字！”姜焱壓低聲音，卻更像是在怒吼。

　　“名字……簡約。”

　　“我邀請你加入戰隊，你快點選擇接受，我要給你做手術！”姜焱兩邊操作著，直到他看到安娜的眼中閃過銀灰色的光芒，這才略微松了口氣。

　　希望朱雀紋章不要讓自己失望，一定要救活安娜。

　　契約者姜焱，朱雀戰隊建立成功。人員2人，少于朱雀戰隊人員下限。

　　朱雀戰隊技能未激活，戰隊屬性未激活……

　　朱雀紋章?副品……已形成，裝備于契約者簡約的隱藏裝備位①。

　　契約者姜焱，你可以通過戰隊紋章，與隊友交易。你可以……

　　姜焱不管三七二十一，將自己的生存點只保留下100點，剩下的全部轉移到了安娜的朱雀紋章?副品中。然后他取出了自己的手術包，撕扯開安娜的衣服，開始為安娜做手術。

李洪元

第三十四章：安娜的10分鐘

   姜焱的手術包很簡陋，能帶在身邊，也是因為他擔心一些傷勢靠治療術無法取代，比如斷肢，總要接在一起，才可能進行治療。

    實際上安娜的身體已經無法正常修復了，姜焱只是盡量的將原來的組織拼接在一起，然後施展生命有價，否則的話，生命有價這個技能，是不可能讓安娜生長出新的下半身的。也許這個技能修煉到7級，會出現這種能力，至少現在不行。

    姜焱把安娜可以湊在一起的身體零件都塞入她的腹腔，簡單的用水沖洗了一下，就開始了縫合。一邊縫合，姜焱一邊給安娜的口中灌入營養飲料，維持安娜的生命不會繼續流逝。他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手術，彷彿在擺弄一個死人，一具碎屍。

    勉強將安娜拼接在一起，姜焱開始施展治療技能。生命有價是可以修復身體的，姜焱的縫合相當粗暴，只是為了節約時間。他的醫術再高明，也是要需要工具的。這裡不是無菌手術室，姜焱能期待的，也只有生命有價和朱雀紋章了。

    安娜殘破的身體上，閃過了一絲紅光，朱雀紋章的屬性生效了——

    ☆朱雀紋章·副品☆

    ……

    屬性3：朱雀之魂·+200x2（當前核心成員數目）生命；當朱雀徽章·副品擁有者生命清零時自動補充，補充值為？（需要補充數值）+1,；狀態重傷；24小時消耗補滿；不可用技能和藥物補充；e級起始數值；戰隊進階一級（e→d）該數值翻倍

    她破碎的身體在紅光之中融合在一起，表面上再也看不到什麼傷痕，只是整個腰間的皮膚，都是一種嬰兒般的粉紅色。這皮膚極薄，隨時會重新破裂。裡面的內臟更是難以修復。更別提，她還有斷掉的脊椎。

    姜焱不斷的施展生命有價，這樣沉重的傷勢，每次修復，只能是修復一小部分。姜焱的技能等級還低，隱藏屬性發揮不出多少能力來。

    可這畢竟是希望。

    不知道釋放了多少個技能，姜焱停了下來。安娜張開眼睛，看了姜焱一眼，低聲道：「別堅持了，我只剩下1個生存點，無法繼續進行治療了。」

    姜焱死死盯著安娜的身體，不能開口。自己每次治療，只是拉起安娜1點生命值，配合藥劑恢復生命。安娜扣除的生存點，都是用來修復身體的。

    自己已經把所有生存點都給了安娜，自己治療戰隊成員，已經無需付出生存點，可是修復身體的花費，是必不可少的部分。

    自己和安娜沒錢了，姜焱總算知道，那些因為沒錢而被醫院拒之門外的人是什麼感受了。哪怕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也只有親身體會，才明白是多麼絕望。

    安娜咳出一口血來，盡量放低自己的聲音，對姜焱道：「醫生，害你賠本了。我現在每秒鐘損失1到3點生命，你還是放下我，去殺掉三島一城，找巫師合作吧。」她的思維依然清晰，三島一城是絕對不可以合作的人，反而是那個巫師，關鍵時刻逃走，沒有選擇報仇，說明他是正常人，有理智。

    三島一城絕對不正常，與他合作的人，最後都沒有好下場。

    姜焱用力的搖搖頭，蹲起來，將自己的外套包裹好安娜，然後取出一條繩索，把安娜捆綁在自己的後背上。

    「你還要幹什麼……」安娜無法阻止姜焱。她被緊緊的捆在姜焱身上，從未感覺自己如此軟弱、無力。大雨還是不肯停止，姜焱的腳步沉重，在地面踩出了一道長長的白線。

    他沒有回答安娜，因為他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了。

    絕不退縮。

    他在空間的敵人，遠比這個世界的敵人可怕。五個神跡之城的力量，也超過了機械城的電腦。如果現在自己就退縮了，將來也不會有面對的勇氣。

    「放下我吧，我這傷，不是醫生能救的。」安娜的聲音太過無力，像是囈語。

    姜焱渾身上下已經濕透，雙腿更是沉重無比。連續的戰鬥，治療，讓他的精神力消耗太快。可聽安娜這麼說，他的腳步反而加快了。

    「安娜，你還有多少時間？」

    「藥劑都在我這兒了，算上剩餘的生命，我還能活10分鐘。」

    說完這句話，安娜才意識到，自己是要死了嗎？她把頭靠緊姜焱，雙手輕輕的抱住姜焱的脖子。

    這一回，就算是死了，也沒什麼好傷心的。至少自己知道，姜焱是可以信任的人。

    「安娜，殺一個警察，就是100生存點，殺一個特警，是500生存點。如果能把你救活，我不在乎殺掉這個世界的所有……」

    姜焱牙齒咬得咯崩崩的響，無法再說下去。自己變成了一個殺人狂？就算沒有殺戮的快感，可和自己痛恨的人，有什麼不同？每一個死去的警察，也有他們自己的世界，自己的家庭。把他們看成一節一節的電池，是不是在自欺欺人？

    姜焱用力的搖了搖頭，弱肉強食的道理，是建立在生存的基礎之上。不止是黑客帝國，所有的任務世界，所有的劇情中人，都有他們自己的人生。自己不能因為這個，就放棄活下去的**。

    小魔鬼說的對，你不能有憐憫。

    安娜又劇烈的咳嗽起來，姜焱奔跑的太快，她顛簸得辛苦。一口鮮血，和她的眼淚落在姜焱胸前，在大雨之中，迅速被沖淡了。那一點點的腥味，混合在泥水的味道裡，彷彿是被埋葬的靈魂。

    姜焱的腳下，踩出長長的一道白線，白線指引的方向，是不遠處的一個警局。安娜感覺自己胸口疼痛，悶熱，淤積著的東西無法吐出。

    「醫生……」

    「嗯？」

    「不要露出自己柔軟的腹部，這樣的衝動，是最後一次吧。」安娜的頭軟軟的向身體外側倒去，姜焱手中的水素粒子炮同時開火了。

    噗……

    兩個警察剛剛從警車上走下來，押著一個黑人青年，走上警局門前的台階。大雨之中，他們十分匆忙，根本沒有注意到接近的姜焱形容古怪。

    姜焱一槍，正中左面警察的後背。防彈背心被輕鬆撕裂，在那個警察身上打出了一個碗口大的洞。

    另外一個警察嚇呆了，沒等他回頭，姜焱的子彈，已經將他的脖子打斷，整顆頭顱飛起，鮮血逆著天空的雨，向上噴起。

    200生存點，安娜的時間，只剩下8分鐘了。

    卡噠！

    姜焱側身就是一槍，窗口中，一個舉起散彈鎗的警察被他當胸射殺。然後姜焱走上台階，看也不看癱軟在台階上的黑人青年一眼，一腳踢開警局大門，走了進去。

    噗噗……

    水素粒子炮的槍聲相當的小，姜焱在走廊之中開槍，甚至都沒有引起房間內警察的注意。走廊上的四個警察，被他當場射殺。

    沒有對白，沒有快感，安娜的時間，還有多少？

    在姜焱的眼中，這個警局中的所有人，都化為一堆數據，代表了一個個的生存點。他的扳機，扣動的越來越輕鬆，這個世界，越來越不真實。

    就算殺盡了這個世界的人又怎樣，如果這些世界一個個的消失，那控制這場遊戲的至高存在，會不會出現，告訴自己，這只是一場夢？

    姜焱一轉身，走進了一個大廳內。

    這個大廳的長度差不多有50米的樣子，裡面坐滿了人。姜焱取出了自己所有的原子筆炸彈，同時撒了出去。

    原子筆炸彈落地開花，給2米範圍內的目標造成固定50點的傷害。這傷害是無法通過裝備或者級別豁免的。只要命中，就會生效。這樣的武器，攻擊力再低，售價也會昂貴無比。

    姜焱不打算留著，他要用最快的時間，為安娜籌到生存點。

    時間，還剩下7分鐘。

    大廳之中，血肉橫飛。女警的尖叫聲，還有反擊的槍聲，撞翻電腦和摔倒在地的聲音混雜著，姜焱的耳朵裡，只聽到槍聲和子彈上膛的聲音。

    姜焱迅速將水素粒子炮切換到第二狀態，一道亮光，幾乎讓看到的人全部失明。水素粒子炮的槍口噴射出的是強烈的能量流，將槍口前的一切都摧毀了。

    一個直徑半米左右的洞，從水素粒子炮的槍口，一直開到了牆壁之外，另外一個房間中。沿途的警員甚至沒反應過來，就被這一槍在身體上奪走了十分之一的物質。

    水素粒子流射擊！

    姜焱這一槍，將三個舉起散彈鎗的警員解決掉，回手給安娜灌了一口營養飲料，恢復生命。

    一把槍悄悄的舉起，就貼著姜焱的後背，頂在安娜的身上。

    「放下武器。」



    噗……

    姜焱猛烈轉身，虎牙軍刀刺入這個警察的心臟，然後拔出，鮮血噴了他一臉。

    「別開槍，我……我投降！」

    終於有人崩潰，姜焱的誰素粒子流攻擊，讓大多數活下來的人絕望。一個年輕的警察丟掉手槍，高高的舉起手來。他就在姜焱的左手邊，距離如此之近，要是開槍，姜焱肯定躲不開。

    砰！

    姜焱的水素粒子炮和虎牙軍刀消失，大號手槍的聲音，響徹整個警局大廳。年輕的警察愕然的倒下去，他的鼻子整個消失了，子彈穿透他的腦袋，留下了一個冷漠的窟窿。

李洪元

第三十五章：死地

   這一槍打出去，姜焱的心裡徹底放鬆下來。

    無所謂善惡，這些人就算罪大惡極，在法治社會之中，自己也不能兼任警察、法官和劊子手。如果給自己所作所為尋找理由，然後處之泰然，那才是變態。

    姜焱的武器切換不著痕跡，水素粒子炮第二形態，一槍射出，警局大廳中，又多出了一個能量流燒灼出的通道。

    這些人，並不會覺得自己是電池，他們有人生，有感情。自己就是來毀滅這一切的，不能有憐憫，不能有愧疚。

    這就是契約者，不能做法官，不能做聖人。自己就是一群野獸的首領，要活下去，除此之外，再無理由。

    姜焱沒有麻木，他甚至可以清晰的感覺安娜微弱的心跳。

    還剩下多少時間？6分鐘，還是5分鐘？

    水素粒子炮切換形態，收起，兩把大號手槍瘋狂的掃射。似乎在電影裡，救世主也是這麼做的。姜焱的嘴角輕輕的翹起來，笑了。

    無限空間中，沒有正派和反派，只有主角和配角。

    姜焱槍聲停止的時候，整個大廳已經徹底安靜下來，再無一個活人。姜焱眼中白光閃過，將自己的生存點留下100，剩下的全部轉移給了安娜。

    給安娜再灌了一瓶營養飲料，換了彈匣，姜焱轉身離開大廳，向樓上走去。

    一樓的警察，已經清理的差不多了，應該還有躲起來的，正在尋求支援。姜焱不去殺光，就是為了能有更多的警察聚集過來。下一個警局，路程可不短。如果把時間浪費在趕路上，等於自己現在殺的人都要平白消耗掉。

    而且自己的精神力也是有限的，需要緩慢恢復。

    自己摧毀了一個警局，應該可以引來不少特警吧？姜焱來到二樓，一個個房間搜查過去，機械的將躲在房間裡的警察一個個的射殺。

    清理乾淨二樓之後，姜焱開始尋找警局的武器庫。用水素粒子炮轟開鐵門，姜焱把安娜從背後解下來，用兩件防彈衣包裹好，重新繫在身上。他自己選擇了一個頭盔，拿了三把散彈鎗，來到窗前，開始填裝子彈。

    有多少來多少吧，姜焱為自己的水素粒子炮填裝子彈，然後檢查三把散彈鎗。

    姜焱沒有再為安娜治療，而是給安娜不停的灌下補充生命的營養飲料。安娜的藥抗性逐漸的要接近滿值了，等藥抗性滿值，安娜在24小時之內服用任何帶有藥抗性的東西，都不會生效。

    暴雨傾盆，彷彿沒有止歇。這樣的天氣，無法出動直升機，對於姜焱來說是個好事。他只有一個人，水素粒子炮再強，也無法對付多方位打擊。

    安娜在姜焱的耳邊問：「還有29天，你打算怎麼過？」

    「治好你，咱們兩個一起殺出去。」

    安娜沒有再問，這事情換做是她，也沒有好辦法。除非放棄自己，去找另外一個契約者合作。

    他們已經躲過了兩次特工追殺，任務接近完成，最艱難的就是熬過這29天。

    前方的街道上，兩輛裝甲車出現了。姜焱緊張起來，這種警用裝甲車可能防禦力普通，問題是，自己的黑色武器，估計也很難將其摧毀。

    裝甲車後，還有十多輛警車，其中四輛是加長版的箱車，裡面的警察數量也不會太少。這一次姜焱捅了馬蜂窩，毀掉了一個警局，哪怕矩陣本身不會有什麼憤怒情緒，這個世界的人類，也會傾盡全力，來阻止殺人狂。

    姜焱沒有選擇攻擊兩輛裝甲車，如果自己能將其摧毀，那會引起這個世界的高度警覺，會立刻派遣更加強大的力量。反正這兩輛裝甲車也不會開進來，裝甲車上的特警，還是要採取常規手段，衝進警局來將自己制服，或者擊斃。

    水素粒子炮切換到第一形態，第二形態消耗的是能量塊，太過昂貴，也難以購買。

    警車越來越接近，姜焱放過了前面的警車，將槍口對準了倒數第三輛。如果有火箭炮該多好！姜焱想到這裡，扣動了扳機。

    火舌噴吐，十餘發子彈從上方射入警車的駕駛室，只有一顆命中了駕車的警員。這輛警車被打得向前翻滾起來，油箱發生了劇烈的爆炸，頓時，後面的警車停了下來，姜焱的攻擊，轉向他們。

    後面的兩輛警車緊急剎車，瞄準變得更加容易。姜焱又是二十多發子彈，將這兩輛車的車身打爛。

    然後他看到開在最前面的裝甲車上，支起了一挺機槍，對準了自己所在的窗口。

    **！

    姜焱罵了一聲，不得已將水素粒子炮切換到第二形態，匆忙的發射了一槍。他可不想用自己的防彈衣來測試這個世界的機槍威力。

    炫目的白光穿透雨幕，機槍前的鋼鐵掩體被水素粒子流瞬間溶解，姜焱來不及查看戰果，向後急退。另外一輛裝甲車上，機槍怒吼起來。

    重機槍的子彈瘋狂的傾瀉進了窗口，將阻擋在前方的一切撕扯得粉碎。

    臉頰火辣辣的疼，姜焱沒想到這機槍的威力比想像的還強大。他有些後悔，早知道這樣，自己應該先摧毀一輛裝甲車。

    姜焱背後背著安娜，無法做翻滾動作，只能趴伏在地上，手腳並用，退出了這個房間。裝甲車上的機槍不停的怒吼，整個房間在10秒之內成為了廢墟。

    媽的，不是派軍隊來了吧？

    姜焱本來是個溫文爾雅的人，現在連續爆了兩次粗口，心情可想而知。當然，在這個世界久了，想要溫文爾雅也太過艱難，有些許的轉變是遲早的事情。

    「用散彈鎗，守入口，他們會從背後攻擊，遇到盾牌，用m500。」安娜勉強指點兩句，就已經氣喘吁吁。姜焱立刻給了安娜一個治療。

    趁著警察還沒有攻進來，姜焱把自己方才獲得的生存點轉移給安娜。

    還有3分鐘的時間，安娜的生命，就會流逝一空。除非自己持續進行治療。可是那樣一來，對自己的精神力消耗巨大。自己現在只是1點1點的拉高安娜的生命，主要是為了修復她的身體。

    「在正門，用水素粒子炮摧毀機槍，然後做出從後門突圍的架勢。」安娜趁著恢復了一點力氣，勉強說了幾句。

    姜焱已經來到正門前，門外的裝甲車機槍還在對著二樓掃射，姜焱的水素粒子炮隔著大門，一槍就點掉了機槍。

    半自動步槍的聲音如同爆豆一樣，在門外炸響。整個大門都被子彈打得粉碎。姜焱原來停留的位置後方，牆壁上是密密麻麻的彈坑。兩面高度接近2米的盾牆被平推進來。特警這是拚命了。

    盾牆再堅固，也比不上機槍的掩體。水素粒子炮的攻擊力已經展示過了，特警們這是拚命了。從盾牆後支出的槍口，對姜焱進行了瘋狂的掃射。姜焱不明白，為什麼這些特警不先用閃光彈或者聲波彈。

    正在疑惑中，姜焱的鼻子中聞到一股淡淡清香，姜焱的頭盔被摘下了，安娜的絲巾包裹在他的口鼻之上，在腦後繫起。

    「他們會放催淚彈的。」安娜忽然多了一絲精力，聲音清晰了許多。

    咚！

    一顆瓦斯彈從破窗子中飛了進來，姜焱向後門衝去。口鼻被保護住了，眼睛還是怕這催淚瓦斯的。

    穿過一個走廊，經過一道鐵門，後門處，數十個特警嚴陣以待。

    暴雨之中，特警槍械上的紅外線顯得十分刺眼。姜焱乾脆的端起水素粒子炮掃射起來。這些特警站的太靠近了，在姜焱眼中，他們就是安娜的生命。

    水素粒子炮的彷彿是機槍一樣，轉眼將特警割倒一片，這些特警身上穿的防彈衣，無法阻止水素粒子炮的12.7㎜子彈，姜焱衝了出去，頂著特警的反擊，一槍一槍，將倖存下來的特警點掉。

    短暫的交火，姜焱身上至少中了三十多槍，幸運的是，沒有一槍打在他的頭上。只是極度的危險感，讓他渾身寒毛倒豎起來。

    後門被警車擁堵，還有數十個警察壓陣，姜焱看到那些警察一個個渾身抽搐，變成了同一副樣子。

    史密斯！

    該死的，這個能力，史密斯這麼早就掌握了？

    布朗和瓊斯兩個特工，要48小時後才能復活。姜焱有些大意了，沒想到這史密斯有備而來，入侵了五十多個警察的身體，將其同化，變成他的複製體。

    水素粒子炮的威力很大，可是姜焱的準頭遠不如安娜。安娜對史密斯的掃射，都很難打中，更何況眼前出現了五十多個史密斯！

    前門想必也是如此吧，怪不得，這些警察的進攻顯得如此奇怪。

    姜焱陷入了史密斯的包圍之中，進退兩難。

    大雨之中，五十多個史密斯向姜焱走來，對他手中的水素粒子炮視而不見。

    「醫生，我可是害死你了。」安娜輕輕歎氣。這種事情，姜焱比她清楚，如果放棄她，去和邪惡巫師合作，完成任務就會輕鬆許多。整個臨時團隊，只剩下四個人，自己要是死了，剩下的三個人未必敢相互殘殺。

    尤其邪惡巫師，想要活下去，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姜焱也活下去，大家一起離開黑客帝國的世界，以後再報仇。

    「沒事，大不了一死。更何況，也未必會死！」姜焱說著，轉身衝回警局之中。正門還有裝甲車在，如果能搶奪一輛，殺出去的可能還是有的。

李洪元

第三十六章：逼問

    既然做了，就別後悔。當初自己挖出那個黑幫老大心臟的時候，就沒想過會不會死。安娜用她的生命給自己創造了一個活下去的機會，自己也會給她一個機會。

    人可以不做英雄，但是絕不能去做懦夫。

    姜焱背著安娜，穿過瓦斯瀰漫的走廊，來到正門。正門外，竟然有一百多個史密斯堵住去路。

    史密斯一點也不著急，對方已經無路可逃。

    姜焱將水素粒子炮切換到了第二形態，看著雨中那一模一樣的矩陣特工，心中暗想，全部殺掉，應該夠治療安娜了吧？

    炫目的白光，噴出了水素粒子炮的槍口，史密斯的複製體幾乎同時奔跑起來，衝向警局的大門。姜焱的水素粒子流，穿透了一個身軀，將那個身軀打碎，化為千萬個銀色符號，被大雨迅速衝散。

    姜焱異常冷靜，安娜的時間，還剩下2分鐘。

    水素粒子流的殺傷力，遠比武器屬性上標注的強大，絕非100點攻擊那麼簡單。只是這東西的消耗也是大，4+2的能量彈匣，只夠發射60次的。而且姜焱絕無補充的可能。

    衝上台階的特工，數量已經超過一百，姜焱知道，憑借自己的水素粒子炮，根本無法解決戰鬥。而且史密斯是殺不死的，自己殺死他一個複製體，他還可以再造一個出來。

    只要這個世界還有其它程序存在，史密斯就可以將其同化，奪取控制權，製造複製體。只是這個能力，不該在這個時間軸上就存在的！

    姜焱意識到，也許是自己的到來，讓史密斯提前進化了。

    這可不是什麼好事情，本來現在的黑客帝國世界，他完成任務的難度是d，史密斯進化之後，難度恐怕要提高到a了。

    水素粒子炮不斷的射出炫目的白光，史密斯的複製體密集，竟然出現一道白光殺死三個複製體的意外。只是這運氣也只有一次。

    史密斯的複製體盡力躲閃著姜焱的攻擊，依然讓姜焱摧毀了50個複製體。水素粒子炮的攻擊速度，比正常槍械快的多。只是姜焱不得已，要轉換攻擊形態了。水素粒子流，最多再發射8次，很可能要用在史密斯的本體上。

    子彈一樣可以殺死史密斯的複製體，姜焱咬牙，切換攻擊形態，衝著撲上來的特工瘋狂掃射起來。

    在姜焱眼中，自己的射出的彈幕忽然慢了下來，史密斯的複製體身體急速閃避著，百餘發子彈，只命中了二十多個複製體。

    兩個特工已經衝上了台階，直奔姜焱而來。彷彿他們也知道，想要殺死對方，拳頭才是最好的武器。姜焱身後背著安娜，不夠靈活。

    兩隻拳頭，一左一右，在雨幕中破開兩道白色的激流。

    姜焱不閃不避，m500出現在手中，左面的特工胸口被子彈炸開一個大洞，整個人都崩散開來，化為銀色符號，漫天飛舞。右面的特工，一拳打在姜焱的肋骨上。

    姜焱的虎牙軍刀，同時刺入他的心臟。

    正手刺，暴擊出現！

    姜焱抽刀，肋骨上中了一拳的瞬間，他已經釋放了3次治療，驅散疼痛。這一刀全力施為，史密斯的複製體猝然摔倒。

    姜焱殺氣騰騰，手上武器的切換速度目不暇接。水素粒子炮將彈匣內的子彈傾瀉一空，眼前還是留下了17個史密斯的複製體。

    水素粒子炮的火力，已經超過機槍了，沒有後坐力，著彈點幾乎不會有多少偏差，即使如此，姜焱也不能清除所有目標。

    史密斯的複製體，似乎還沒有史密斯本體的能力。剩下的17個特工衝上台階，將姜焱包圍在中間，姜焱收起水素粒子炮，一手虎牙軍刀，一手大號手槍。m50只剩下兩發子彈，他還沒有時間填裝。

    水素粒子炮只剩下第二形態的8次攻擊，想要殺死這些特工，搶來的散彈鎗也不行，距離太近了，對方的速度太快。

    姜焱沒有開槍，史密斯的複製體也沒有動手。雨水從警局的門前，順著台階洶湧而下，彷彿長河，而這一場暴雨，也似乎永遠沒有止歇。

    姜焱忽然做了一個十分大膽的舉動，他趁著對方圍住自己，有沒有動手的跡象，將身上所有的生存點都轉移給了安娜。

    安娜只剩下1分鐘了，再不治療，生命就要流逝乾淨。

    姜焱的眼中閃過白色光芒，17個特工複製體中，一個特工開口了。

    「我該怎麼稱呼你？」

    姜焱眼中，白光消失，他不動聲色的給安娜進行了治療，口中回答道：「你可以叫我醫生。」

    「醫生？我要你背後的人，交給我，你可以走。」史密斯複製體的話，讓姜焱大感詫異。放自己走？

    姜焱突然想起，特工瓊斯想要佔據安娜的身體，許久都沒有做到，最後被安娜找了個機會同歸於盡。如果特工想要佔據自己的身體，應該也不行。自己的靈魂血珠，就是小魔鬼都非常恐懼。

    史密斯看上了契約者特殊的身份，半數據化身體。

    契約者的身體看起來是血肉之軀，骨骼筋絡一樣不少，循環系統也和人類沒有任何差別。可是這一切，都是無限空間中的神秘存在重新進行數據整合的結果。

    本質上來說，姜焱自己也是一段程序，除了靈魂血珠。這是契約者最基本的自我，靈魂血珠之外的身體，姜焱感覺是非常高超的科技造物。

    否則的話，很多技能都無法實現。比如生命有價，實際上就是對安娜的身體進行數據重組，當然，這也需要很多能量支持。

    問題能量是無窮無盡的，只要你掌握到了足夠高的科技，能量的吸收就不是問題。

    史密斯是一段數據，他想要擺脫矩陣，成為真正的生命，對自己和安娜好奇也不奇怪。在這段時間軸上，史密斯提前獲得了製造複製體的能力，應該是付出了巨大代價的。

    自己的水素粒子炮能輕鬆射殺複製體，就說明了史密斯還沒那麼強。甚至自己的虎牙軍刀都能將其暴擊致死，這史密斯肯定不想和自己硬拚，或者……

    他在拖延時間！

    「你要我背後的人？」姜焱說話間，手中已經換上了一把散彈鎗。這是他在警局倉庫裡拿到的，a2戰鬥散彈鎗，綽號汽錘。這種高性能的散彈鎗姜焱十分清楚性能，所以才從警局的武器庫中取出來備用。他只是有些奇怪，一個普通的警局中為什麼會配備這種武器。

    至少在現實中，這個年代還沒出現該型號的槍械。

    姜焱用一聲轟鳴，來回答史密斯的要求。如果放棄安娜，自己根本沒必要這麼拚命，早就走了。

    可以連發射擊的散彈鎗還是不常見的，a2戰鬥散彈鎗不僅可以連發，射程也高達150米。既然被稱為汽錘，攻擊力可想而知。

    一個特工直接被姜焱的a2轟飛，可是姜焱看到，這個特工只是重傷，卻沒有化為銀色符號散掉。a2的攻擊力的確不錯，可是真正對特工有威脅的，還是契約者的武器。

    a2的轟鳴聲在大雨之中異常沉悶，姜焱打完最後一顆子彈的時候，人已經衝下台階。史密斯的一個複製體一腳就踢在了他的小腿骨上，姜焱向前栽倒，單手扶地，帶著安娜，兩個人凌空向前翻了下去。

    十幾個特工在背後凌空撲下，姜焱才落地，就被二十多隻手按在地上，一動也不能動了。對方的力量和速度高出他太多，沒有武器的優勢，他連逃走都做不到。

    安娜被史密斯的複製體從姜焱身上生硬的扯了下來，繩索崩斷。從警局之中，史密斯的本體走了出來，來到姜焱面前，低下頭，仔仔細細的觀察著。

    用複製體來消耗對方的彈藥，自己作對了，可是對方那恐怖的武器呢？

    「你的槍在哪裡。」史密斯聲音冰冷，毫無感情。他抓住姜焱的一根手指，就這麼問了一句。

    「你要它幹什麼？」姜焱的回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很認真。

    卡……

    史密斯手上用力，姜焱的右手食指，被史密斯生硬的掰斷。他的食指向上呈直角翹起，雨水迅速沖走鮮血，讓他的傷口一片慘白的顏色。

    「你的槍在哪裡？」史密斯繼續冰冷的問著，又捏住了姜焱的右手中指。姜焱心想，自己有十根手指，還可以拖延一段時間。安娜的傷勢，應該在迅速好轉。很快，安娜就會恢復戰鬥力了。

    「你怎麼……不回家去問你媽？」姜焱的語速很慢很慢，聽起來像是傲慢，又像是譏諷。史密斯只是一段程序，如果說有母親，也是矩陣。

    史密斯的手上用力一掰，然後猛烈的擰了兩下，將姜焱的中指整個撕扯下來，丟在一旁。

    「你們……真讓人噁心。虛偽，貪婪，藏在臭氣熏天的身體裡，腐蝕著整個世界。最可笑的是，你們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有多麼噁心。如果有時間，我會一點點的扯開你的面具，撕開你的皮膚，讓你鮮血淋漓，你就會看清楚你自己到底是什麼。現在，我只想要知道，那把槍在哪裡？」

    史密斯說著，握住了姜焱的右手無名指。

    姜焱輕輕的咳嗽了一聲，一口痰吐在了史密斯的手上。

李洪元

第三十七章：合作？

    姜焱的一口痰吐在史密斯的手上，史密斯整個人都僵硬了。這一瞬間，就像是有千萬個毛蟲順著他程序的毛孔鑽進他的程序內核，不停的蠕動，吐出噁心的粘液。

    被甩在一邊奄奄一息的安娜忽然跳起來，一拳命中了史密斯的後背。她的拳頭，骨節凸起，正好砸在史密斯脊椎中的凹點，史密斯身體一麻，安娜已經取出了m500。

    姜焱切換武器的時候，已經將這把槍還給了安娜。

    m500頂在史密斯的後腦上，轟然一槍。史密斯的腦袋整個被掀開了，半截飛了出去。安娜的手上，也換了a2戰鬥散彈鎗，向按著姜焱的特工複製體狂掃起來。

    如此近的距離，散彈鎗不可能射空。姜焱身上一輕，手上已經多了一把a2。

    他和安娜之間的配合沒有經過任何練習，純粹是本能反應。a2將最近的兩個史密斯複製體轟飛出去，姜焱沒有向外面逃，而是一步來到安娜身邊，和安娜背靠背，各自取出兩把大號手槍，掃射起來。

    姜焱的手槍殺傷力不大，可是大多數時候能打出擊退效果。史密斯的複製體力量遠遠不如他的本體，姜焱和安娜這才衝下台階，來到一輛裝甲車旁。

    姜焱把水素粒子炮丟給安娜，擋在安娜前面，道：「裝子彈，能量晶體還有8槍。」

    安娜飛速的填裝子彈，警局之中，更多的史密斯複製體衝了出來。姜焱這才忍痛將食指接好，給自己治療。如果不是小魔鬼怪異的訓練，他也不可能用無名指開槍。

    安娜才填裝了40多顆子彈，史密斯的複製體，已經逼近在眼前了。姜焱的大號手槍，只能將其擊傷，擊退，卻殺不死這強悍的特工複製體。大多數子彈，都被特工複製體閃避過去。如果不是史密斯本體被殺，這些複製體行動有些遲滯，姜焱早就被重新包圍了。

    「還真是讓我意外。」一個複製體的臉上，忽然有了表情。姜焱知道，這就是復活的史密斯本體了。他的兩把手槍瘋狂射擊，30發的彈匣打空，立刻換上兩把新的手槍。只是史密斯的本體一揮手，近百個複製體瘋狂撲了上來，最前面的複製體，頂著姜焱的子彈，撲在姜焱身上，將姜焱撲倒。

    安娜不得已，停止了填裝子彈。只是她抬頭望去的時候，看到警局之中，又有一百多個史密斯的複製體走了出來。

    該死！

    源源不斷的特工衝上來，安娜的水素粒子炮顧不上填裝子彈，不得不進行點射。她也知道，自己和姜焱的肉搏能力，遠不如這些特工。如果雙方進行槍戰，姜焱還有可能逃掉，最怕的是這種用人來填的戰術，自己和姜焱的子彈早晚耗光。

    安娜想要勸姜焱離開，自己斷後，只是無論如何都不能開口。姜焱付出如此大的代價，讓自己活了過來，自己再不能有輕生的念頭。

    天空中的雲忽然亮了兩，頭頂一片方圓數百里的雲層變得通紅，從雲層之中落下的雨點燃燒著，將特工和姜焱兩人淹沒。

    這一下攻擊來的毫無預兆，姜焱心中一緊，邪惡巫師！

    裝甲車鎖著的門忽然被推開，裡面傳出一個聲音：「上車。」

    姜焱一步跨上裝甲車，安娜這個時候被兩個特工纏住，姜焱回身兩槍，擊退特工，將安娜拉上車來。

    又是三個特工如影隨形，衝上裝甲車，安娜隨手撤下姜焱的絲巾，纏在拳頭上。一個一米高的人偶忽然跳出來，抱住一個特工，張口咬了下去。它的嘴巴咧開，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鈍角，將這個特工的腦袋整個咬了下來。

    安娜一拳就將另外一個特工打成麻痺狀態，然後一槍射爆了他的頭顱，姜焱的虎牙軍刀，也從第三個特工的脖子裡抽出。他這一刀，直接截斷了特工的頸椎。

    車內的血腥氣息一下子濃烈起來，安娜一把抓住邪惡巫師的領子，邪惡巫師笑笑，離開駕駛座位，道：「你來開。」

    裝甲車猛烈的搖晃起來，這種警用裝甲車，重量並不高，外面的史密斯複製體數量又是過百，就算撕扯不開車門，也能將這車強行抬起。更何況，車頂上還有一個洞，那是機槍手的位置。

    輪式裝甲車的引擎轟鳴，猛地竄了出去。邪惡巫師和人偶摔倒，那人偶也不介意，繼續啃噬被它咬掉頭顱的特工身體，那特工的身體已經變化，成為了一個普通警察的裝扮。

    邪惡巫師憤怒的瞪著雙眼，他拼了命前來救姜焱二人，實在是不得已。他不知道這個臨時隊伍還剩下幾個人，要是落單的日本人死了，姜焱這邊也死掉的話，他就會被空間抹殺。

    哪怕雙方有仇，他也不能坐視姜焱被殺。

    他唯一擔心的是，姜焱翻臉殺了他。畢竟從對方的情況看，這一男一女，根本不在乎什麼生存點的消耗。

    邪惡巫師也沒有想過和姜焱同歸於盡，否則的話，更早一點他就會拚命了，而不是看著血腥斯巴達戰死，他自己逃命。

    姜焱也是略有煩惱，自己殺了邪惡巫師兩個隊友，這仇恨也許深如大海，也許只是平常一場遭遇。他可不知道血腥斯巴達戰隊之中的人際關係，萬一邪惡巫師近身，是為了和自己拚命，那可是防不勝防的。

    別說傷害自己，如果邪惡巫師弄死安娜，自己就不知道怎麼辦了。該死的任務，必須有隊友同時完成，否則的話，就會被空間抹殺。

    也許無限空間是為了鼓勵大家相互配合，培養團隊意識，只是現實永遠和願望相去甚遠。陌生人之間，哪裡來的信任。

    安娜不想連累自己，直接開槍自盡的時候，他才算是相信了安娜。這邪惡巫師只是接應一下，姜焱不敢把自己的性命交在他手裡。

    這黑客帝國世界的警用裝甲車，也不知道是什麼型號，六組車輪，前方有一個三角形的金屬撞角，正面駕駛位置的車窗，是金屬百葉。這東西就是個四不像，性能卻毋庸置疑。安娜瞬間將車速提高到30公里以上，轉眼衝上了台階。

    裝甲車轟鳴，撞飛了十幾個史密斯的複製體。警局的大門已經徹底被子彈摧毀，即使還在，也抵擋不住裝甲車的撞角。

    安娜駕駛裝甲車蠻橫的開了進去，在寬闊的走廊中橫衝直撞，甚至拐了個彎，撞塌了一邊牆角，將掛在車上的史密斯複製體甩下一大半，這才衝出了後門。

    裝甲車上，還有六個史密斯的複製體，爭先恐後，想要從上方的機槍手位置鑽進來。姜焱接過安娜的水素粒子炮，一手填裝子彈，另外一隻手，用大號手槍向上轟擊。車內的槍聲震耳欲聾，邪惡巫師不得不用手指堵住耳朵。

    姜焱指了指裝甲車中散落的裝備，有防彈頭盔，本身也是有隔音功能的。

    邪惡巫師搖搖頭，選了一對耳塞，給自己耳孔塞好。姜焱塞給他兩把手槍，讓他幫助自己防禦車頂入口。姜焱自己開始快速填裝子彈。

    史密斯比另外兩個特工厲害，被殺就立刻能夠從複製體中復活。難道真的要依靠救世主才能活下去？可是尼奧現在還沒覺醒吧，就連墨菲斯也在觀察他。

    另外一個辦法，就是離開矩陣空間，但是不知道離開的話，會不會被空間認可。在黑客帝國的世界中存活30天，矩陣之外，也算吧？

    人偶很快將一個警察的身體吞吃乾淨，它看了一眼邪惡巫師，邪惡巫師點點頭，人偶向另外一個警察的屍體爬了過去。它爬的很是小心，生怕碰到姜焱。在姜焱的身體中，有它恐懼的存在。

    裝甲車上的6個史密斯複製體被邪惡巫師的子彈打飛出去，一個個落在車下，在地面翻滾幾圈後，又爬起來拚命追趕著。

    自製手槍的威力，還不足以殺死史密斯的複製體。

    姜焱裝填完水素粒子炮，將槍還給安娜，然後又填裝m500的子彈。m500只有5發的彈容量，不過威力強大，可以近距離殺死矩陣特工。填裝完m500，姜焱又填裝a2戰鬥散彈鎗的子彈。

    「醫生……」邪惡巫師叫了一聲，兩個人戰鬥過，查看戰鬥記錄，就可以知道對方的契約者代號。他這一聲叫的有些忐忑，不知道是不是被姜焱破了巫術，在心裡留下了陰影。

    姜焱一邊填裝子彈，一邊道：「巫師，放心，我不會殺你，至少這個世界不會。你方才幫了我一個忙，我就給你一個機會。但是你得和我做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

    「殺掉單獨行動的那個日本人，我才能相信你。」姜焱的語氣，不容置疑。

    邪惡巫師腳下的人偶忽然抬起頭，偷偷瞄了姜焱一眼，姜焱皺了皺眉頭，邪惡巫師一腳就將人偶的頭踩在地上，用力的碾了碾。

    「這次任務只剩下4個人，如果那個日本人死了，我就可以確定，你必須依靠我們才能活下去。至於以後的碰面，也許是你死我活，可是我現在需要你，你更需要我們，不要把局勢變得難以控制，否則的話，我寧可浪費一次復活的機會，也要將你這個小怪物殺死，當然，還包括你。」

    姜焱平平淡淡的說著，三把a2的子彈已經填裝完畢，心中總算有了點底氣。

李洪元

第三十八章：數據化鏡片

   「如果那個日本人沒有丟棄隊長贈送的短刀，我還有辦法找到他。」

    邪惡巫師的話，讓安娜心中一跳。醫生說的沒錯，那短刀有問題。如果自己留在身邊，又沒有和醫生在一起的話，現在恐怕已經是個死人了。

    醫生知道的常識，遠比她的戰鬥力重要。

    「你必須找到他，他不死的話，我們怎麼離開？」姜焱不是威脅巫師，在這個世界中，他已經得罪了史密斯，這不算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史密斯對他和安娜的身體產生了興趣。

    再不能有意外了，如果那日本人死了，30天的時間一到，自己就立刻可以回歸空間。

    邪惡巫師顯然比姜焱還明白這點，他是資深契約者，經過了不少戰鬥和任務。如果選擇，他寧可和仇人姜焱在一起，而不是那個日本人。

    那個日本人絕對是個新人，能活下去的可能太小了。要是姜焱和安娜一死，他自己活下去的幾率至少降低十倍。與姜焱兩個人配合，哪怕是面對特工追殺，也比保護那個日本人容易。

    邪惡巫師要不是被逼的沒辦法，也不能來找姜焱。

    「醫生，我們這是去哪裡？」安娜甩開了裝甲車頂上的史密斯複製體，這才詢問姜焱。她也知道，肯定不可能開著這輛車到處晃蕩，否則早晚被人家一枚火箭炮送上天。

    「找一輛車換上，我們離開市區。」姜焱知道，在市區也許會有機可乘，戰鬥起來逃跑也方便，在郊外的話，一旦被發現，根本沒處躲藏。只不過史密斯現在的能力太可怕了，在人多的地方，他的複製體數量，早晚將自己的彈藥儲存消耗一空。

    「巫師，這車上還有武器，你也帶上一些，就算殺不死敵人，也有擊傷和擊退作用。你的精神力不能過多浪費。」姜焱指著裝甲車中散落的武器，還有懸掛在身後的特警裝備。

    巫師也不客氣，脫下外面黑色的大衣，選了一件防彈衣裝備在裡面。在這個世界，槍械類武器的殺傷力還是很大的，他只靠契約者技能的話，防禦不過來。

    邪惡巫師心裡雖然恨姜焱，卻不得不聽從姜焱指揮。畢竟仇恨沒有那麼深刻，他在戰隊之中只是重要，卻不是實權人物。如果不是有創師作為人偶，甚至不能成為核心隊員。在這之前，他承受了太多屈辱。

    他恨姜焱，是因為他好不容易熬到了戰隊核心位置，姜焱就把他的戰隊解體了。如果血腥斯巴達戰隊還在，他作為核心，重新擴充隊伍之後，好處不言而喻。血腥斯巴達也會更加信任老的隊員，而不是新加入的成員。

    現在，邪惡巫師只想活下去。

    裝甲車裡的裝備，基本上已經被特警帶下車了，剩下的只是20的備用裝備。安娜身上的防彈衣已經被史密斯分身扯掉，這次也要重新換上。

    邪惡巫師知道自己槍法不行，所以也選擇了兩把散彈鎗，只是沒有a2了，車上留下的只有ds12。

    這種散彈鎗的威力也是不小，不過彈容量最多8發，巫師手中的，還是5發的型號。他有契約者空間，可以將車上的子彈帶走，唯一的問題是裝填子彈是很麻煩的。

    作為類魔法職業的契約者，他的精神力寶貴，沒有必要的時候，臨時使用一下槍械，在以前的任務世界中也幹過。

    姜焱沒有理會邪惡巫師，他自己將車上能帶走的東西，全部收入契約者空間。邪惡巫師更加確定了他自己的想法。因為契約者空間的大小，和級別相關，普通契約者的空間，只有1m3。

    姜焱也知道，車上的東西，他無法帶回無限空間，大部分甚至不能顯示屬性。這麼做，也是震懾邪惡巫師的意思。

    只要醫生誤會自己的契約者級別，就更加不敢肆意妄為。

    姜焱也不是沒有想過，趁著這個機會擊殺巫師，只是他需要幫手。史密斯正在成長，這個矩陣製造的程序，開始想要突破矩陣的束縛了。

    契約者這種半數據化的身體要是被史密斯得到，可能他就會擁有穿梭矩陣和現實空間的能力。這樣一來，他根本不必去佔據人類的身體，而且會變得更加可怕。

    雨漸漸的停歇下來，安娜將裝甲車停在一處加油站，三個人下車，邪惡巫師收起人偶，安娜直接搶了一輛汽車，三個人揚長而去。

    中途安娜將汽車丟在一條河中，然後在河對岸偷了一輛，三個人這才直奔城郊。

    見安娜做這些事情熟練無比，邪惡巫師也感歎姜焱運氣太好，這種新人，如果拉進隊伍，培養幾個世界就可能成為主力。

    可惜的是，這個人被醫生選擇了過去，而自己的戰隊，卻解體了，想要重新組成戰隊，不知道需要多少時間。想到這裡，邪惡巫師的心中就有想要殺死姜焱的衝動。

    只是他怕死，不想被自己的情緒所連累，這殺意稍微一冒頭，他就送給了人偶，也不管人偶在他的召喚空間中有多麼痛苦。

    無邊無際的黑暗空間，能存身的地方只有不到十立方米。人偶創師在這個空間之中，受到邪惡巫師殺意的影響，暴躁起來，徒勞的用指甲去挖黑暗壁障，弄得自己鮮血淋漓。才吃下肚子的血食就這樣消耗著，一直到它精疲力盡才停歇下來。

    邪惡巫師殺意平息，也能坦然面對姜焱的指揮了。雙方沒有任何協議，他要自身生存，也必須有一點反制姜焱的手段。

    如果醫生想要對自己不利，自己就殺掉安娜，這樣一來，大家一拍兩散。

    「向那邊開。」邪惡巫師用手指路，安娜在後視鏡看了一眼姜焱，姜焱看著邪惡巫師。他不會任由巫師做任何指揮性的行為。

    「我的……隊長，在那裡安排了一場爆炸，現在應該已經成為調查現場。」

    巫師的話很簡單，姜焱點點頭，讓安娜下了公路，轉向小路。

    爆炸現場如果是調查過的，這裡可能會留下兩個警察看守，不過附近的肯定是不會再有警察了。

    汽車下了小道，在邪惡巫師的指導下，來到爆炸現場後面近千米的一處位置。現場封鎖，有燈光，估計是警察留守。液態炸彈炸死四個契約者，也算是重案了。

    這裡是舊工業區，雖然空著很多房子，可是因為遠離市區，流浪者也沒有選擇在這裡棲身的。

    將車停在角落裡，隱藏起來，三個人找了一間三層的樓房，來到頂層。

    頂層是辦公區，邪惡巫師主動選擇了裡面的房間。實際上對於他來說，在裡面和外面，逃走的便捷程度都是一樣的。只不過這樣做，可以消除一些對方的戒心。

    雙方的合作，遠遠談不上什麼信任。

    「大家先休息吧。」姜焱一句話，邪惡巫師就回到了他的房間，他知道，醫生和安娜，有一些私密的話要說。這種時候，他聽了也沒有多大意義，反而讓人討厭。

    姜焱和安娜的確是需要一點空間，主要是檢查這一次逃出來之前的戰鬥成果。兩個人殺死的史密斯複製體相當多，獲得的生存點數也是驚人的。當然，如果不是有巫師接應，恐怕這次兩個人至少要死掉一個了。

    檢查之後，姜焱有些失望，殺死一個史密斯的複製體，生存點高達2000，他和安娜幹掉的目標至少過百，這是一筆巨大的財富。可惜的是，經過治療之後，最終剩下的生存點，只剩下了61000點。

    讓他失望的是，殺掉一個史密斯的複製體，只能得到0.2個黃金屬性點和2個普通屬性點。

    另外得到了200多個數據化鏡片的碎片，這東西，6個可以合成一個完整鏡片，有些複製體掉落的很多，差不多能有8個，有的複製體只掉落1個，甚至不掉落。

    安娜好奇，將這數據化鏡片的碎片開始合成。結果6個碎片合成了一個初級數據化鏡片，然後再由6個初級數據化鏡片合成，就獲得了1個2級數據化鏡片。全部碎片消耗掉之後，安娜獲得了一個3級數據化鏡片。

    這時候再查看屬性，安娜和姜焱才算平衡了一些。這東西，太適合火力手使用了。

    ☆3級數據化鏡片☆

    裝備狀況：未裝備

    位置：雙眼

    裝備要求：無

    須知：使用數據化鏡片之後，你將獲得數據化視野，同時損失s級職業裝備位（頭頂）。該損失不可彌補，如果你不想選擇火力手作為職業，請謹慎裝備。數據化鏡片為隱藏特殊裝備，一旦使用，不可取下。

    屬性1：狙擊手視野。自動測量自然力量對彈道影響，自動修正。夜視能力+2。

    屬性2：數據化分析。自動分析目標數據，戰鬥單位顯示生命值、精神力和體力槽。窺視類技能，檢測判定+1（級）。

    屬性3：付出1點精神力，獲得360°視角，持續時間120秒。

    鑲嵌1：未鑲嵌

    空間提示：當3級數據化鏡片進階到7級時，將成為唯一裝備，其它數據化鏡片無法繼續合成。該裝備具有特殊隱藏屬性，進階7級時獲得。該裝備無耐久值，不可損毀。契約者死亡後消失，復活後不可獲得。

李洪元

第三十九章：仇恨和人情

　　安娜獲得的這個裝備，對于火力手來說，是相當實用的。因為除了使用狙擊槍之外，槍械類武器的精準度，一般要靠槍械類技能彌補。有了這數據化鏡片，至少在前期的時候，安娜可以不去考慮什麼修正彈道的技能。

　　其實這東西對于姜焱來說，也挺重要，不過他還是交給了安娜，讓安娜裝備起來。他已經擁有了醫生職業，不打算兼職什麼火力手。

　　安娜拿著這數據化鏡片，卻沒有立刻裝備，而是看著姜焱。

　　姜焱道：“你正式加入隊伍了，我問你，我希望你能選擇火力手這個職業，你願不願意。如果你願意，以后在任務之中，有關火力手的裝備，都會分配給你。”

　　安娜想了想，自己雖然也擅長搏斗，可是最熟悉的還是各種槍械。

　　“好吧，不過我想知道，火力手這個職業，缺陷是什麼。”安娜已經正式和姜焱組隊，有什麼話都會直說，比以前交流方便多了。

　　“缺陷就是……花費太高，尤其是前期，你自己不會修理裝備的時候，裝備的修復就是一個大開銷。火力手本身攻擊強大，防御平衡，只是沒有隊伍供養的話，比魔法師還要費錢。”

　　“你會供養我的，對嗎？”安娜含笑詢問。

　　“沒錯，火力手在后期的威力，堪比魔法師。一個隊伍中如果有了火力手，攻堅能力，持續戰斗能力，還有戰場能力都會獲得提升。”

　　“那好吧。”安娜選擇了裝備3級數據化鏡片。那數據化鏡片飛起，融入她的左眼之中。安娜的左眼內，銀色符號迅速的重組著，全部進入她綠色的瞳孔之中。

　　漸漸的，銀色符號消失不見，安娜的左眼轉動了一下，有些疼痛。

　　疼痛持續了3秒左右的時間，安娜的視野重新清晰起來。整個房間內的景物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雖然沒有直白的數字表示，可每樣物品的遠近高低，輕重軟硬，角度和移動頻率，都在安娜心底流過。

　　這感覺，是每個槍手夢寐以求的。

　　安娜拔槍，對準窗外。一只蚊子飛了過去，那蚊子的飛行軌跡，在安娜眼中清晰可辨，同時，她手中武器和蚊子之間，出現了一條虛擬的彈道，這彈道是純粹透明的，最后落點根本不在蚊子身上，而是蚊子前方不足1㎝的位置上。

　　安娜知道，只要自己開槍，那蚊子就會被命中。

　　安娜轉過頭，看著姜焱。姜焱的身體上，蒙著一層金紅色的光芒，讓她無法看透。不過在姜焱的上方，還真的出現了三條能量槽一樣的標注。一條紅色，一條藍色，還有一條是黃色。

　　這代表了生命，精神和體力。只是姜焱的這三樣數據，實在是模糊，而且還不斷變化著，似乎受到什麼規則力量的影響，安娜無法將其看透。

　　“這東西，應該給你的，你是醫生。”安娜試驗過之后，左眼之中，逐漸恢復正常狀態，不再是詭異的畫面，不過這種能力隨時可以調動，並不消耗什麼，或者說消耗的體力對安娜來說都無足輕重。

　　紅色裝備，雖然是和白銀裝備同等級的，優點往往超過了黃金裝備。消耗小就是一個重要標志。沒有裝備等級要求也是相當重要的特質，換成一件白銀裝備，安娜還未必使用得了。

　　“我還會得到這東西的，而且沒必要滿級。”姜焱把玩著手中剩下的碎片，隨即合成了一個1級的數據化鏡片。他並沒有給自己裝備上，這東西雖然好，對他的治療技能提高是沒幫助的。

　　姜焱的技能，早晚可以進階到自主判斷目標的各種數值，而不是靠一件裝備來完成。用數據化鏡片的話，會讓他的熟練度提高變得困難，而不是容易。

　　每次治療，姜焱都能感知一些目標信息，這些信息是模糊的，但並非不可分析判斷。只要他能熟練掌握技能，最終會非常直觀的得到目標數據，到時候，數據化鏡片就沒有用處了。為這個，損失一個S級的職業裝備位是不值得的。

　　可惜朱雀戰隊組成之后，因為缺少足夠的隊員，他和安娜之間，僅僅獲得了交易生存點的能力。甚至連隊伍共享空間都沒有打開，否則的話，將武器放在隊伍共享空間之中，戰斗的時候會自由許多。

　　沒有足夠的人員，戰隊技能也不能出現，這戰隊的意義，只是讓他和安娜兩個人從此之后不會相互背叛，至少安娜不能背叛他。殺死隊長？隊伍會直接解體，而不是降級。所有在隊伍之中可以獲得的好處，從此之后再也無法擁有。隊伍帶給自身的力量，也會被剝奪，甚至還會剝奪更多的東西。

　　否則的話，邪惡巫師的力量，依然可以對姜焱造成致命威脅。正是因為隊伍解散，邪惡巫師失去了最重要的兩個額外能力，所以不得不選擇和姜焱合作。

　　“醫生，怎麼對付巫師？”安娜開口詢問，對于巫師，她相當警惕。不是因為對方強大，而是因為姜焱在控制局面，那巫師萬一感覺生命受到威脅，也許會做出過激的舉動來。

　　“對付？下個世界再說。”姜焱收起1級數據化鏡片，沒有給自己裝備上。他看了一眼墻壁，隔著兩個房間，就是邪惡巫師休息的地方。“再說，他現在在偷聽我們說話，我要是說準備對付他，多不好。”

　　走廊盡頭的房間中，聽到姜焱這麼說，邪惡巫師憤恨的將正在偷聽的人偶踢飛在一邊，心想，自己在偷聽醫生說話，他是怎麼發現的，竟然沒有任何的技能使用痕跡。

　　人偶摔在墻角，也不敢動，它越是掙扎，越是痛苦，巫師的凌虐就越是多樣。

　　安娜四下看了一眼，走到墻角，一腳踩死了一只蟑螂。

　　“醫生，你是怎麼發現的？”安娜有些好奇，自己的眼中，雖然看不出這蟑螂身上有什麼巫術痕跡，只是蟑螂和周圍的環境顯得格格不入，看起來像是被人強行放在那里的，身上的生命力量也弱到了極點。

　　“我猜的，這是人性。巫師不止是不信任我們，還怕我翻臉殺了他。我沒給他任何保證，他當然要聽聽咱們說什麼。”

　　安娜臉紅，這種事情，她也能推測出來，只是對契約者的世界，她還不熟悉，思考的時候，帶了太多生前的痕跡。

　　“你不必自責，我們的隊伍缺乏人手，這種事情，本來該是術士或者刺客來做的。念力師和魔法師偶爾會客串，甚至牧師都可以在營地先進行驅散術，趕走一切討厭的東西。我希望你做火力手，眼前只是借助一下你的裝備能力。將來有足夠人手了，就不用你操心了。”

　　安娜穩定了一下心神，問：“這個世界，到底有多少種職業？”

　　姜焱沉默了一下，這個問題，他問過小魔鬼，小魔鬼給他的回答是——無窮。所以說，在無限空間中，不存在什麼職業是最強大的。之說以說火力手強大，是因為火力手也是多面手，可以應付各種任務。

　　“沒有什麼職業是特殊的，對嗎？”

　　“不，每個職業，都是十分特殊的。職業劃分的意義，在于讓契約者選擇自己的特長，專項發展。”姜焱照本宣科，把小魔鬼告訴他的，轉述給了安娜。

　　姜焱是醫生職業，生命會獲得加成，每次進階都會增加。這提高了醫生的生存幾率。不過火力手實際上是幾種職業的結合體，主要能力是槍械類科技武器。火力手進階加什麼基礎屬性，姜焱也不能確定。

　　有加力量的，可以操控重火力兵器，甚至單人使用車載武器。有加精神力的，走狙擊手路線，能超遠距離攻擊。也有加體力的，釋放技能的能力比正常人多出一倍以上。

　　數據化鏡片，對于火力手來說，無論走什麼路線，都很合適。所以姜焱讓安娜裝備上了，而且現在他需要的不是治療能力提高，而是攻擊力的增加。數據化鏡片可以讓水素粒子炮的威力更大。

　　“巫師對我們很重要，還剩下29天，他是關鍵。史密斯的能力越來越強，靠我們兩個，不可能一直逃下去。”

　　“我明白了。”安娜來到窗前，在姜焱的身邊，看著外面。雨停了，只是天上烏云還在，沒有一絲的月光。這個夜晚特別的漫長，仿佛是調慢了的時鐘，每次看，都讓人心慌。

　　“我先睡一會兒，你累了就叫我。”姜焱取出毯子，在地面鋪好，和衣而臥。他的腦袋著地，很快就進入夢鄉。

　　安娜看著窗外，慢慢熟悉著數據化鏡片帶來的能力。姜焱睡著了，她感覺有些餓，有些冷。從契約者空間中取出幾套衣服，安娜比了比，選了一套合身的，剩下的收起來。

　　黑暗之中，她脫下自己身上套著的防彈衣，將破碎的外衣也換下來。窗外僅有的一點點光線，襯托出她的身影。安娜用手撫摸著自己的小腹，這里，曾經被子彈撕碎，身體被截成兩段。

　　當時她已經存了必死的念頭，算是回報姜焱一點幫助。對整個世界，她都很失望，雖然也曾經想過要活下去，可是死，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醫生，我已經不欠你的了，對嗎？

　　這是自己說過的話，可是現在，自己欠醫生的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