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哦安度因] 極夜玩家 (連載中)

阿良車輪餅

第十集 眾魔降臨 035 陰影世界·分身如山·傳授知識

　　李想從未如此近距離的身處陰影世界過。

　　這一片世界只存在著黑與白兩種顏色，相互交錯，讓他感覺好像瞬間從多維世界穿入了低維世界一般。

　　除了身體裡的魔法粒子外，許多他能倚仗的東西都無法使用了。

　　隨身攜帶的槍械此刻扁平如薄紙，彷彿隨時都會碎裂。

　　“你覺得一名頂尖的殺手該藏匿在什麼地方才能隨時隨地監視所殺目標，同時又不被他發覺？”冬零王溫和的聲音在他耳畔淡淡響起。

　　整個黑白世界，四面八方都充斥著他的聲音。

　　如同迴蕩的樂音一般，不絶於耳。

　　李想愣了下，不假思索地回答道：“當然是對方的影子裡。”

　　如果說一個人自身是光明的一面，那地上的影子便是黑暗的一側，兩者對立，無法結合，卻也無法割捨。

　　當然，要不是前世看了足夠多的亂七八糟的電影小說，他也不能那麼快就答上正確答案。

　　陷於陰影裡的冬零王緩步走出，他身材無比高大，渾身藏匿在黑色長袍裡，長袍上雕刻著各種華貴的符文印記，金色細線鑲邊點綴，說不出的優雅典雅。

　　長長垂下的黑袍遮蔽了他的身軀，讓李想連正反面都分不清，更別提任何身體部位了，在他眼中，只有一張隨風微微舞動的黑袍，即便竭力抬頭，也看不到對方高傲的頭顱。

　　如同一座黑山般壓下。

　　冬零王微微俯身，看著腳底下十分渺小的李想。

　　沒錯，在陰影世界之中，他的本體有數百米之高，李想所見的不過是他長袍的細微一角而已，兩人就像是大象和螞蟻，相差了無數倍。

　　“說的不錯。你現在就在這個世界的影子裡，在這裡，沒人會打擾到我們，也不會有人能夠監視到我們的存在。”冬零王淡淡說道，語氣中蘊含著睥睨一切的傲氣，“即便是白師利也不行。”

　　白師利便是白王的真名，若是在七大陸呼喚其真名，一定會被他第一時間感應到。

　　頭頂好似有一雙深陷混沌中的眼瞳盯著自己，李想其實不太喜歡這種感覺，但在這位超級巨頭面前還是唯唯諾諾點好。

　　鬼知道他突然拉走自己是想幹什麼，一旦惹得他不開心，隨手滅了自己也沒人知道。

　　“我們暗殺者行走在黑夜裡，最重要的便是隱匿蹤跡和殺人無形兩點。月家那個小丫頭修的是陰影魔法，以後你少不得要接觸這一類事物，多感知下這個世界，對你今後的幫助必然不少。”

　　月家小丫頭？

　　看到李想露出疑惑地神情，冬零王淡淡解釋了一句：“就是你的老師，黑夜之影。”

　　那個女人是月家人麼？李想悚然，一聯想到月王，他就感覺渾身雞皮疙瘩，難怪第一次聽黑夜之影的聲音，連魂都差點被勾走了。

　　月家的魅術舉世無雙，一般人還真扛不住。

　　“您找我有事？”李想恭敬地行禮，跳過這個話題，他更在意冬零王特意瞞著五王找上自己的原因。

　　“一點小事，不過答得不好，就要用你的小命來償還。”冬零王的氣息緩緩壓下，猶如山崩一般，李想只覺渾身氣血一滯，竟然差點就昏厥了過去！

　　在陰影世界的是兩人最本質的靈魂，而對方靈魂的強大顯然遠超他的預料。

　　在冬零王的靈魂錢，他只要稍微鬆懈一些，自己那脆弱的靈魂甚至可能會被壓得瞬間瓦解！

　　還好冬零王說話時沒有動任何殺氣，否則以李想那脆弱的靈魂，稍微溢出一絲他的殺氣，李想就沒了！

　　五王，這就是五王的恐怖。

　　李想感覺到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和絶望感，如果說面對黑夜之影、傑弗裡他們，他還能興起一絲反抗意志的話，在冬零前，他的一切都是笑話而已。

　　根本無力反抗，甚至連維持基本形態都快竭盡全力了。

　　沉重的呼吸讓李想的思考速度都變慢了不少，劇增的壓力讓他難以為繼。

　　“調整好你的氣息，嘗試和陰影世界融為一體，否則我的話還沒說完，你的靈魂就被壓得崩潰了。”冬零王皺眉，忍不住提點了他一句，這小子的靈魂強度比他預期得小太多，早知如此，他就重塑一具更弱小的陰影分身了。

　　現在的這具陰影分身是他本體的分身，壓迫感自然極強。

　　隨著他氣息的改變，竟然差點震散了李想的靈魂。

　　李想彷彿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般，立即按照冬零王說的嘗試和陰影世界溝通聯繫。

　　冬零王擔心他徹底崩解，只好不厭其煩地細心教導著他陰影系魔法的基礎理念。

　　雖說魔法只有六大類，但其實很多延伸出來的細小分支更廣為人知，譬如之前傑弗裡提到的空間系，以及深受近戰暗殺類魔法師喜愛的陰影系等等。

　　冬零王以陰影系成就王位，別說是黑夜之影，整個七大陸都沒人敢說在陰影繫上的理解能達到他的十分之一。

　　即便是最基礎的理論，經由他解說，也參雜了不少非常深奧和實用的東西，那都是他無數年修行總結出的瑰寶，稍微流露出一些就足以引得七大陸陰影系玩家瘋狂。

　　此刻他也不管李想理解能力強弱，一股腦兒都傾瀉給他。

　　也多虧有機械輪盤這個逆天的工具，李想迅速建立了一個全新的分析任務，專門結構冬零王傳授的知識，命名為【王級陰影學】。

　　機械輪盤會跟隨他的思緒將冬零王的每一句話都印刻記錄下來，然後花上無數時間去解析，即便是冬零王也想像不到世界上存在著這種逆天的機械工具，能將他的話一字不差記錄，並且不知疲倦，日日夜夜的分析結構。

　　理論上，總有一天，李想在這方面的知識與理解將和他一樣！

　　有了這一部分知識，李想也順利融入了陰影之中。

　　還好他之前也跟著余毅和鳴緒學過不少陰影系的東西，不然沒一點底子，使用起來也不會這麼順利。

　　看到他的身體終於虛化，冬零王的傳授戛然而止。

　　連他都沒想過，原本是一場興師問罪之旅，最後卻成了給予他造化之途。

阿良車輪餅

第十集 眾魔降臨 036 秘密·隱藏·終極選擇

　　也是這個小插件，讓兩人同時發現了各自身上的小秘密。

　　李想運氣好，他自己本身也是混合系學生，同時接觸過三大職業的知識，因此也能一眼便分辨出許多三大職業的不同。

　　冬零王傳授的陰影學知識，聽起來是以魔法師為基礎講解的，但他本身是一個赫赫有名的暗殺者，在後續的講解裡，他便經常習慣性站在暗殺者的角度思考。

　　更何況冬零家是第一暗殺家族，冬零王不是暗殺者，恐怕說出去誰都不信。

　　而在後半段，他又引入了一些有關守護者的知識，與他認知中的陰影學相結合。

　　三大職業的知識信手拈來，完美融合在一起。

　　這是李想從未聽過的講解。

　　即便是混合系學生，他也沒有過一個混合系老師，只能跟隨四系的學生一起學習，槍械繫還好，畢竟屬於蒸汽科技側，但三大職業之間其實有不少衝突點。

　　譬如呼吸法和冥想法之間的衝突就不少。

　　沒有前人經驗，讓李想摸索起來非常困難，而今天冬零王的一席話卻正好給他打開了混合系真正的大門，提供了正確且可行的思路。

　　他甚至懷疑對方是不是故意這樣提點自己的。

　　同時李想也確認，冬零王和自己一樣，至少三系混合，而且以他的程度，必然是三大職業都達到了極高的玩家水準！

　　以此推測，五王被稱謂最強的五位玩家，並非只因為他們在9級玩家中處於最高峰，而是同時還兼修了其他職業！

　　要成王，必然不是單一的職業。

　　難怪一直以來，鮮有人提及五王的職業，就算有人議論起來，也是眾說紛紜，唯一比較肯定的是，冬零王必然是一名暗殺者。

　　現在看，不是大家亂說，而是大家說的都對，但都不全面！

　　這算是個不算秘密的秘密，連冬零王自己也沒想過一席話就讓李想推測出了那麼多東西，他窺測到的小秘密是，那顆災厄心臟居然根植在了他的身體裡！

　　難怪他難以承受自己的氣息，無法迅速適應陰影世界。

　　對於災厄而言，這個世界比地獄還恐怖。

　　他身體裡有災厄心臟，但又被安上了不少封印，恐怕連自己都沒意識到這點。

　　李想在陰影世界異常脆弱，並非冬零王過強，而是兩人都忽略了這點影響。

　　想通了這些，冬零王釋然，許多疑惑也紛紛解除了。

　　其實他們這個級別，稍微探測下就能發現這個小秘密，只是以他們五人的心氣，反而沒人願意這麼做，讓他無意間成了洞悉這個秘密的第一人。

　　“你的身體裡什麼時候移植進了那顆災厄心臟？”冬零王聲如洪雷，震得李想頭皮發麻。

　　他倒沒太意外，在李想看來，這個秘密應該在五王裁決時就被發現了才對。

　　“在極夜期末測驗時，我被自爆的狂鐵轟碎了心脈，是......那時候移植的。”李想頓了下，他知道，那時候是鳴緒力排眾議，堅持要用這顆災厄心臟給自己續命，但眼前的是她的父親，他不希望兩人的牽扯被這位大人物注意到。

　　“哼，是鳴緒這丫頭做的吧？你還算有點良心，知道替她瞞著我。”冬零王嘴角勾起一絲弧度，心情稍微好了點，“不必藏著掖著，在終極試煉時，你應該也發現她身體的秘密了吧？”

　　許多人都以為威賽克斯封閉視頻影像是為了包庇李想，殊不知其中也有冬零王的意思。

　　他可不希望讓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的親生女兒身體裡全是災厄臟器！

　　“嗯。”李想點頭，要不是鳴緒體內的災厄臟器還有那詭異的超速再生能力，她怕是早就死了。

　　“記住，這件事，包括你體內災厄心臟的事情，都不准說出去。”冬零王心中嘆息，難道這就是宿命嗎？他不遠千里，本體還處於閉關期間也要過來見他一面，希望能阻止可能發生的事情，沒想到卻早已成為了定局。

　　“是。”李想應承下來，從冬零王的語氣裡嗅到了一絲異樣，這不對，他是現在才知道的，而且他的話裡分明暗示其他人還不知道！

　　稍微思索了一下，李想便猜到恐怕是五王傲氣地沒有查探自己的身體，而冬零王的語氣看，這事情很不妙。

　　他剛放鬆下的身體又緊繃了起來。

　　心頭還繚繞著一絲淡淡的溫暖，難怪那時鳴緒寧願和所有人為敵也要嘗試將心臟移植給自己。

　　原來她和自己，是一樣的。

　　她寧可冒著被其他人猜到的風險，也要保護自己。

　　“這件事的後續，我會讓人處理好的，你只要依照著去做即可。”冬零王囑咐道，隨後停頓了下，又忍不住加了一句，“記住，絶對不能讓白師利知道。”

　　“明白了。”李想身體一震，知道自己嗅到的那一絲危險感來源於白王。

　　災厄臟器、異種化、白王、邊境......他彷彿抓到了什麼，思緒又一片混亂。

　　談話不知不覺偏離了那麼多，冬零王收斂心神，將話題又引回到了最初的方向，也是他此行的目的。

　　“李想，我現在要問你一個問題，你有一分鐘時間仔細思考，然後告訴我答案。機會只有一次，如果你的答案讓我不滿意，那，你便永遠留在這個陰影世界吧。”

　　冬零王忽然變得無比嚴肅，語氣懾人。

　　李想不由得地挺直了後背，點頭。

　　“如果有一天，你要在費家的小丫頭和我的女兒鳴緒之間進行二選一，你會選誰？”

　　你會選誰？

　　李想做好了一切準備，等待著各種棘手的問題，甚至做好了穿越者身份被發現的準備，卻等來了這樣一個問題。

　　一個對他而言，最難，最無解的問題。

　　二選一，你會選誰？

　　費鈺景，還是鳴緒。

　　沒有理由，沒有原因，沒有前提，沒有模棱兩可。

　　他知道什麼小伎倆都不會被冬零王接受。

　　而且這位王雖然看起來十分溫和，但正如他所表現的一樣，溫柔背後隱藏的是絶對的冷酷。

　　李想知道，只要答錯，就死定了。

阿良車輪餅

第十集 眾魔降臨 037 世家聯盟·磨刀石·人類火種

　　從陰影世界裡出來的李想長吁了一口氣，懷裡還拿著那份裁決書，後背卻早已濕透了。

　　對於冬零王只是一個簡單的小問題，對他而言卻比任何事情都要棘手。

　　回味著自己的答案，李想輕輕嘆了口氣，其實早在他問出口的剎那，那個答案就躍然紙上了，只是他自己還沒意識到而已。

　　正因為對方是五王，能輕易洞穿自己的謊言，所以也側面提點了李想自己。

　　不管如何，答案讓冬零王很滿意，他的小命也保住了。

　　看到李想背後一片潮濕，菲力奧斯替他抹了把汗，五王裁決，那是七大陸最高級別的審判會，壓力可想而知，這樣一個少年能抗住，很不錯了。

　　“裁決書上有幾點，我不是很明白。”李想從懷裡掏出金燦燦的裁決書，看到上面五大王座的族徽印章，菲力奧斯和傑弗裡都站直了身子。

　　傑弗裡恭敬地接過裁決書，看完後又遞給了菲力奧斯。

　　“你想問的是第三條？”菲力奧斯看向他。

　　李想微微點頭。

　　三條中唯一一條獎勵，看得他有些雲裡霧裡。

　　“也難怪你看不懂，要不是那些世家子弟，還真不知道這個獎勵的重量之大。”身為6級玩家的菲力奧斯都不禁低聲感慨，見慣了大風大浪的他和傑弗裡倒沒有太過驚訝，但心裡都明白這份裁決書訴諸於世後將帶來的巨大影響和震撼。

　　這是將李想放在火上烤啊。

　　“字面意思，你擁有了建立一個上層家族的資格，並且還有一個進入後備序列的名額。”菲力奧斯淡淡一笑，捏著裁決書的右手稍微顫抖了下，尤其是說的後者，讓他都有些激動了起來。

　　“後備序列？”李想疑惑地看他，怎麼儘是他聽不懂的名詞......和這些大人物接觸多了，他總覺得自己吃了沒文化的虧一樣，和那些世家子弟交流也是，說著說著，他們就說出了一些自己根本不懂的詞彙。

　　七大陸的階級差距有這麼巨大嗎？

　　“簡而言之，首先，你能以你的名義向五大王座、威賽克斯、卡塔斯兆菲委員會申請建立一個上層家族，它會被這些超級巨頭承認有效。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你的這個家族擁有後備序列資格，也就是說，你的上層家族會免除任何手續，直接進入世家聯盟。”菲力奧斯解釋道，意識到李想缺少很多這方面的知識，他不厭其煩地都一一解答了。

　　“世家聯盟，是一個隱匿於七大陸的組織，或者說連組織都不是，只是大家的一個共識。能進入世家聯盟的家族，被認定為未來五百年內人類火種存續第一序列！懂我的意思麼？簡單粗暴的說，這些家族將隱晦地佔有人類陣營絶大部分的資源，同時會承擔較小的義務，還有許多許多的特權，一旦人類陣營面臨了不可避免的毀滅性災難，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一艘方舟存在，這些家族才擁有船票。”

　　傑弗裡一直沒說話，在提到世家聯盟後，眼神才稍微飄動了下，觀察著李想的表情，見到他一直皺眉，傑弗裡淡淡一笑。

　　“這不是對非世家聯盟的人類來說，太不公平了麼？”李想脫口而出，得到百分之九十九的資源，付出百分之一不到的努力，還有在大災難前逃生的希望。

　　不是他聖母，而是李想平民出身，見慣了各類人，他不覺得這些普通人都是遊戲裡所謂的NPC，可以隨意捨棄，他們也是活生生的人。

　　而且他從心底接受了學校的【燈塔理念】，接受了極夜人人平等的條約。

　　並且從靈魂深處，發自內心的敬佩這些為人類陣營不斷付出，不斷犧牲，作出貢獻的前輩們。

　　而後代，竟然制定了這樣的聯盟，來竊取本該是所有人類共享的福澤，讓他心裡很難受。

　　“你一時間不能接受也很正常，如你這樣的人不少，但最後，只要給予他們世家聯盟的名額，他們就都不說話了。你大概還沒多少感覺，我可以簡單幫你羅列下，你就明白這個獎勵有多恐怖了。現在所謂的家族勢力劃分，以五大王座、超級世家、世家、上層家族區分，再下層沒必要說，而這些無數家族勢力中，能進入世家聯盟的卻不多。世家聯盟才是最重要的保障，因為這意味著五王等超級巨頭將你列入了他們的陣營裡！其他所謂的世家不過是曇花一現，譬如你直接去清掃過的何家，他們在外人眼中無限風光，但在上層博弈中，說沒就沒了。”

　　菲力奧斯嘆了口氣，完全想不明白五王為什麼會給李想這麼厚重的獎勵。

　　而他們這麼做，不就是讓自己這個傳話人充當惡人角色，給他灌輸這些一看他就不喜歡的理念麼？

　　李想默然，何家是他心裡的一根刺，倒不是對何逸有多仇恨，只是覺得感到惋惜和悲哀。

　　何逸如此努力，家族甚至不惜聯合塔羅牌，也要往上衝。明知自己是上層大佬手裡的一個玩偶，不惜玉石俱焚也要窺伺一下世界真正的高層圈子。

　　但他們失敗了，賠上了整個家族，以最嚴重的罪名，處死了幾乎所有人。

　　他永遠記得清掃之時，那些執法者對何家的糟踐，他們根本不知道何逸在終極試煉裡的決斷和努力，只是肆意糟蹋這個家族。

　　這就是世界的真諦？

　　而世家聯盟，可不就是這樣一群無法無天執法者們的集合體麼？

　　但他不得不承認菲力奧斯的話，再強大的人，也無法和制度與全部玩家抗衡。

　　“玩家，在你們看來是超脫，是自由。我們不用看大部分人的臉色，可以過著隨心所欲的生活，甚至能在某個超級世家供職，在它大廈將傾時捲鋪蓋走人，不受任何影響。但我們也是人，也會有恐懼和期望，普通家族勢力自然無法滿足我們，但世家聯盟卻可以。他們享有最優秀的資源和條件，即便是玩家也無法拒絶。”

　　菲力奧斯頓了下，忽然一笑：“以往世家聯盟起步都要超級世家，七大陸有幾個超級世家，你都能數過來。除此以外，對玩家人數，家族底蘊，歷史等等，要求極高。從未出現過這樣的先例，一個上層家族，也能被納入世家聯盟的後備序列裡。”

　　“是沒有出現過，但也能從中看出一些端倪。世家聯盟不會擴編，只有一個家族隕落，被驅逐，另一個家族才能上位。”傑弗裡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奧格海姆家族能置身事外，不受到嚴懲，是因為它在世家聯盟裡？”李想很聰明，立即被點醒！而最後確認了這個獎勵的五王，等同於決定剔除他們了？

　　細思極恐。

　　這不是將他直接推到奧格海姆家族對立面麼？

　　“是機遇，亦是磨練。”菲力奧斯也點頭贊同，“處理的好，你將騰飛，處理不好，你就死定了。”

　　李想深吸一口氣，這裡面居然蘊藏了這麼多的門道。五王是打算將奧格海姆家族給自己當磨刀石，抑或是讓自己在角逐中失敗，成為一抹塵埃，來撫慰黑王心中的不悅？

　　“不用太緊張，裁決書公佈以後，會有專門的人過來協助你處理這些事務。現在的話，你還是將重心放在學習上即可。”傑弗裡安慰了他一句。

阿良車輪餅

第十集 眾魔降臨 038 王海生之心·齊聚·後援

　　此次邊境事件在七大陸傳得沸沸揚揚。奧格海姆家族裡應外合，協作塔羅牌組織坑害亞陸燈塔玩家大學火炬學院院長妖烈，包括其在內的十九個世家全部被降格處理，受到了極為嚴厲的懲罰。

　　事情具體的起因經過結果不為人知，但接踵而至的五王裁決書卻是將原本快被忽略的李想瞬間推到了風尖浪口上。

　　不論是他的敵人還是朋友，都被五王裁決書的內容所震撼，尤其是第三條，五王親自賦予了李想創建上層家族的資格，還有一份不明所以的名額。

　　即便是外行人，也知道一個上層家族代表著什麼，而懂行的人更是震驚無比。

　　那可是世家聯盟的預備役門票！

　　所有人都在猜測他在此次事件裡扮演的角色，究竟做了什麼才讓五王都不吝嗇褒獎，特意以五王裁決書的形式來昭告七大陸。

　　也有一些人從中嗅到了一絲異樣的味道，但更多人還是被這名異軍突起，聲名瞬間響徹七大陸的少年所驚訝。

　　連當初被人譽為白王第二的白冬雪也沒有這麼風光過。

　　0126號城市，緋月之城，軍部大樓。

　　剛回學校一個月的王博在看到這份公示的五王裁決書後，馬不停蹄地又趕回了緋月之城。

　　這座原名為鬼城的偏僻小城現在已經被緋紅之月經營成了0126號城市的絶對中心，繁榮程度與周邊0127號城市的幾座附屬大城相比也絲毫不弱。

　　甚至有超越它們的勢頭。

　　上一次終極排位賽，李想的黑馬效應被王博抓住，狠狠抓了一筆，而拿一大筆錢被他毫不吝嗇地投入到緋月之城的建設中。

　　一般貴族拿到大筆財富，想的都是如何中飽私囊和壯大自己的家族，像他這樣直接造福城市的聞所未聞。

　　緋月之城借助王博成立的商業帝國強勢崛起，吸引了大量游民和周邊平民入住，緋紅之月也逐漸成為周圍最有實力的超級勢力。

　　從軍部大樓樓頂往下看，璀璨的燈火和繁榮的夜景讓人心曠神怡，看著這個自己一手締造的超級都市，王博心中感慨萬千。

　　那時的一念之差，讓他選擇放棄狂鐵，轉投李想，竟然真的成為了他一輩子最成功的決定！

　　原本還以為李想和鳴緒需要借助自己那點微薄的財力和家族勢力緩慢崛起，成就玩家序列後再反哺自己，現在看，反而是他們一路拉扯著自己前行。

　　衝向他之前想都不敢想的地方。

　　壓抑住內心的激動，王博看著前方欄杆前迎風而立的父親，始終卡在3級魔術師，又強勢退出梟將軍一系的王海生在軍部混得並不如人意。

　　他之前算是中立，但還是偏向於梟將軍他們所在的北方獅派，也藉著不少他們指縫裡露出的資源一路爬上來。

　　0001號城市超級世家王家也是他們的本家，但王海生毅然以女兒的事情拒絶了獅派的邀請，轉而進入寇如海中將麾下的鷹派，本家那邊非常不開心，一度切斷了和他們的聯繫。

　　這是更高層面的博弈，王博涉及不到，但他知道父親做下這個決定時心中的忐忑。

　　姐姐還在邊境和那個邊河圖在一起，而他尚未成長，家裡就父親一個頂樑柱。

　　如果他失敗了，那他們家族就會萬劫不復，本家是不會施以援手的。

　　但他還是要賭，為了子女，也為了自己。

　　而這些籌碼，全部壓在李想身上。

　　為了堅定的站在李想身側，他甚至主動來到0126號城市做總指揮長，受盡白眼，努力扶持一個無根的緋紅之月，做著一系列讓人笑話的事情。

　　但現在，回報終於來了，快得讓他們父子倆都沒回過神來。

　　“父親......”王博鼻子一酸，低聲呢喃道。

　　王海生身體微微一震，這半年來，說沒有徬徨過，那是假的。

　　要不是李想一步步給他吃了許多定心丸，王海生自付在女兒王重月出事後，絶對不會願意繼續蹚渾水，而是堅定的回到本家懷抱。

　　但他還是咬牙堅持了下來。

　　王海生看著繁榮的夜色，長舒一口氣，淡淡說道：“塵埃未定之前，不可以隨意鬆氣。李想如果真著手建立家族勢力，緋紅之月必然是不二選擇，無論他最後是否這麼做，你都不能去誘導他為我王家謀利，有些人，不是我們可以控制的。”

　　“我懂。”王博點頭，和李想的幾次接觸他深有體會，這個人吃軟不吃硬，即便之前兩人有點小摩擦，但他主動和解之後，李想便冰釋前嫌了。

　　不然後面也不會放心將一波波的人送來交給自己安置。

　　妄圖控制李想的人，最後都會死的很慘，這一點，王博自信沒人比他看得更清楚。

　　“這件事，後續會很麻煩，好處也會超乎你我的想像，為父級別還不夠，不過從那些老狐狸突然轉變的態度看，那第三條的後半段，極有可能會讓玩家都心動。”王海生還沒資格知道世家聯盟的事情，但老謀深算如他，最近經常收到一些許久不聯繫的老狐狸的問候，立即便猜到了一二。

　　自己選擇來0126號城市，就和被貶差不多，當初苦心經營數十年的人脈基本都沒了，現在又突然來聯繫自己，沒有貓膩才怪了。

　　王博默然不做聲。

　　身後響起了清脆的高跟鞋聲音。

　　兩道靚影緩緩出現，正是現在緋紅之月名義上的大當家和二當家，火鳳與一號。

　　兩人因為李想而互相看不順眼，也因為他而配合無間，在外人看來就是一冰一火兩大美女，也是緋月之城最有權勢的兩個女人。

　　兩人臉上都掛著笑容，在看到王海生後恭敬地行了屈膝禮，畢竟是一位3級魔術師，該有的尊重可不能少。

　　“火鳳小姐，一號小姐，這麼晚還特意叫你們出來，不好意思。”王海生熱情如火，他隱約猜到兩個女人和李想之間可能存在的曖昧關係，自然不會擺架子。

　　兩女也是淡淡一笑。

　　四人開始小聲談論起有關這次五王裁決書的事情，最後話題被王海生轉到了梟將軍的頭上。

　　他淡淡訴說著自己知道的辛秘，聽在他們三人耳中，無比震撼。

　　那是他們印象中所謂高層才能知曉的秘密！

　　此刻被王海生輕描淡寫的說了出來，便如這夜晚的冷風一樣，讓人心驚膽寒。

　　再怎麼長袖善舞，兩女也只是剛剛成為魔術學徒的底層修煉者，接觸到這一類辛秘，煞白的臉色怎麼也掩飾不住。

　　她們知道，王海生這些話都說出來了，那是沒當她們外人，同時也暗示著，現在他們所有人都必須在李想船上，不用想著下去了。

　　“父親，這些事情，是真的麼？”王博吸了口冷氣。

　　王海生微微點頭：“我的人脈也不多，許多事情是一點事實加猜測，但不可否認，五王是有動他們這一批人的心思了。那作為他們最大的對立面，被五王推到前面的李想小兄弟，自然是最大的受益者，也是他們最大的眼中釘！”

　　“現在，不止是梟將軍和李想小兄弟的私仇那麼簡單了。但僅僅是梟將軍，他身為實權准將，手下十個大軍團，妻子來自奈德麗家族，就已經非常恐怖了。我們要幫李想小兄弟做好應對這些敵人的對策，不然，就算得到五王的恩澤，我們也無福消受。記住何家，被他打落凡塵的何家，一旦輸，那我們所有人都會......”

　　“死無葬身之地。”

阿良車輪餅

第十集 眾魔降臨 039 憲兵隊·突擊檢查·對峙

　　0099號城市，軍部大樓。

　　十幾輛滿載的軍部重卡呼嘯著奔馳而來，作為北方重要的軍事基地，0099號城市已經許久沒有這麼熱鬧過了。

　　以往這座城市終日繚繞在嚴肅的氣氛中，城中平民連走路都小心翼翼，生怕驚擾了附近辦公的軍部大佬們。

　　畢竟這座城市還坐落著非常重要的北方軍部武器與裝備中心，是軍部重工的核心樞紐之一。

　　來來往往的軍部大佬都至少是名校官，哪裡是他們這種平民可以接觸到的。

　　今日清晨，城門剛開，這十幾輛來自0001號城市的軍部重卡便氣勢洶洶地衝入0099號城市，朝著軍部大樓長驅直入，一副來者不善的模樣。

　　幾輛最前面的重卡一個急剎車加橫停，完美且囂張地將軍部大樓的正門給堵住了。

　　守門的幾名士兵還沒來得及轉身通報，就被幾把源質槍給頂住了腦門。

　　年輕的軍官從駕駛室一躍而下，將信將疑地看著軍部大樓的正門，那幾名被頂住腦袋的士兵還叫囂著，不斷怒吼，絲毫沒有害怕的模樣。

　　“你們是哪個部隊的？這裡可是北方軍事要地！擅闖者我們有權直接處死！”他們跟隨梟將軍已久，身上也沾染了許多他的**氣息，說話間就要拔出腰間的手槍和這些不知哪裡來的軍部士兵對轟。

　　砰！

　　年輕軍官根本沒有去看那名士兵的臉，飛起一腳便將他從平地踹起，士兵的身體猶如斷線的風箏般高高飛起，重重轟在軍部大樓某一層的玻璃上，玻璃應聲碎裂，他的身體也隨著碎渣從空中墜落，劃拉出一條長長的拖痕。

　　另一名守門士兵這才看清年輕軍官胸前還有3級魔術學徒的徽章，肩章顯示的是少尉。

　　這些重卡上陸陸續續走下了好幾名軍官，最低級別也是少校，卻隱隱以這名年輕人為首，無比冷漠地看著這座高聳入雲的軍部大樓。

　　軍部大樓裡聽到這麼大的動靜後迅速衝出來一隊全副武裝的士兵，他們手執蒸汽槍無比凶橫地瞄準這批入侵者，但看見他們人手一把源質槍後，那股衝勁便弱了一些。

　　能全隊配備昂貴的源質槍，這支神秘部隊來頭一定不小。

　　連他們這種身處武器與裝備中心的小隊都無法做到這一步，可見對方實力之充沛。

　　人群後方傳來一聲爆喝。

　　一名中年少校疾步走來，嘴上還高喊著：“都放下槍，放下槍！一個個都吃了藥麼？”

　　劍拔弩張的兩方人不情不願地拉開了一段距離，年輕軍官輕輕抬手，己方的士兵們才將源質槍紛紛放下。

　　“你們是哪支部隊的人？我是梟將軍的秘書官墨海，少校軍銜。這裡可是0099號城市軍部大樓，旁邊就是武器與裝備中心，你們這種行為，如果上報軍事法庭，小心吃不了兜著走。”墨海皺眉，看著眼前的年輕軍官，總覺得有幾分熟悉感。

　　“你們不必知道我們的身份，拿著這個去給梟，告訴他，我只等他三分鐘，如果三分鐘後還看不到他的人影，那我們便在軍部總部見面。”年輕軍官從懷裡取出一份紅皮書。

　　墨海疑惑地接過紅皮書，看到右下角的印章後，身體猛地一震。

　　軍部憲兵隊！

　　這是只隷屬於軍部總部的特殊部隊，聽令於軍部最高層和卡塔斯兆菲委員會，專門處理內部紛爭，優先級比軍事法庭還高！

　　憲兵隊出擊，說明梟將軍已經被正式彈劾，難道是有大佬準備動他了？

　　墨海心頭一震，對著年輕軍官微微鞠躬：“請稍等，我馬上過去通報。”

　　“三分鐘。”年輕軍官面無表情，看著他急衝衝跑進軍部大樓。

　　見到頭兒都一臉慌張的模樣，一向蠻橫慣了的士兵們開始膽怯起來，猜測起了這群入侵者的來歷。

　　約莫兩分鐘後，從軍部大樓裡赫然傳出一道厚重霸烈的聲音。

　　“憲兵隊的朋友們請上來吧。”

　　年輕軍官抬頭，感知著聲源方向，聽說近日梟將軍成功突破到了2級玩家，大有從准將提升到少將的勢頭，居然面對憲兵隊檢查都敢託大，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他不禁笑了笑。

　　“這梟還真夠裝的，我們憲兵隊可是連十大軍神見了都要客客氣氣的存在，他還敢託大？一會兒陳少你可得好好敲打敲打他。”一旁的副官冷聲說道。

　　“知道了。”年輕軍官一點頭，隨著墨海等人進入了軍部大樓內。

　　來到最高層，梟的辦公室，年輕軍官剛走進來，就感覺到一股鋭利的視線直射自己的臉頰。

　　他抬頭，毫不畏懼地和梟對視著。

　　對方似乎有些驚訝於他的年紀，微微一愣，不過很快便收斂了視線，換上了新的笑容。

　　“幾位怎麼稱呼？”梟起身，讓身旁的美女副官去泡茶，自己則是一步步走到他們跟前，玩家的氣息如泰山般重壓而下，他對面的幾人卻巍然不動，彷彿沒有任何感覺。

　　這一群憲兵隊檢察官裡，領頭的少年年紀最小，實力也最弱，氣勢卻最足，大有一往無前，天下無敵的氣概。

　　幾名檢察官一一報上姓名和身份，他們都是憲兵隊新晉成員，沒有一個是梟認識的。

　　到最後這個年輕人時，他臉帶笑意，靜靜等候著。

　　“陳凡，軍部少尉，憲兵隊執法科，檢察官助理。”年輕軍官咧嘴一笑，“想必梟將軍還有點印象吧？”

　　“陳凡......”梟皺眉，思索了片刻，一旁的墨海湊到他耳邊低聲細語了幾句，他的臉色瞬間發青，兩道尖鋭的視線死死盯著陳凡的臉龐，過了許久，冷冷笑了出來。

　　他的冷笑響徹辦公室，嚇得美女副官差點將手裡的茶壺都翻了。

　　那種笑聲，只有他在暴怒時才會發出。

　　“好啊，你才剛進第一軍部大學吧？這麼快就混進了憲兵隊執法科了，挺有門道嘛。”梟不怒反笑，坐回了椅子上。

　　“梟准將，注意你的言辭。”一旁的檢察官怒目而視，卻被梟的眼神所驚退。

　　那一瞬間的殺氣讓所有在場的人都驚出了一聲冷汗。

　　墨海瞭然，難怪這些檢察官會以陳凡馬首是瞻，他來自憲兵隊執法科，還擁有內部執法的權力，他們怎麼會不害怕？

　　想到他和李想之間的關聯，這是興師問罪到家門口了。

　　梟冷笑著看他，倒是想看看一個新晉檢察官助理能把自己怎麼樣？

　　他剛晉陞2級玩家，終於具備了升銜的資格，以往的事情，只要獅派最厲害的幾個大佬不倒，他就不擔心，現在自己實力也到了，等到升為正式將軍之後，即便要動自己，那些敵人也要掂量掂量後果了。

　　在他眼前，陳凡不過是個小屁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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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集 眾魔降臨 040 誰生誰死·囂張·正軌

　　比起剛進極夜訓練營時的模樣，在軍部大學打磨了許久的陳凡變得老道了不少，他直接無視了梟咄咄逼人的眼神，面無表情地將手裡厚重的資料推到了他的跟前。

　　“梟准將，我們憲兵隊收到了大量針對你以及你下屬的各類指控，內容都在這裡，請你過目一下。”

　　梟淡淡瞥了他一眼，直接喊墨海接過去看。

　　墨海拿過文件，仔細翻閲了起來，臉色始終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直到翻至最後幾頁時才漸漸有了表情變化。

　　不過很快，他便輕笑了起來，將文件遞迴給了陳凡，從容地說道：“裡面的指控大多都是匿名的，大人應該清楚，匿名指控沒有實際證據便無法定罪。至於其他條目，侵佔武器裝備、財政不公開、援助戰鬥不及時......恕我直言，以這些名目應該不足以讓憲兵隊出動，特意來我們這裡找人興師問罪吧。”

　　大家心知肚明，梟將軍最大的問題便是出售給塔羅牌組織那一份物資路線圖，導致浮空艇艦隊被襲擊，物資被劫持。

　　但這一份問罪書里根本沒有提到任何與塔羅牌相關的信息，顯然是有軍部方面的大佬提前動了手腳。

　　陳凡拿過問罪書，又重新翻閲了一遍，確認了這份問罪書和自己第一次拿到手時的有很大不同後，心裡小小震撼了一把，但臉上卻是沒有太大反應。

　　姜果然還是老的辣。

　　陳凡知道自己能進憲兵隊執法科，全靠李想和大人物的聯動，進了執法科後，他勵精圖治，決定慢慢向上爬，在查詢姐姐叛變事件的同時嘗試整改混亂的軍部。

　　他的遠大抱負得到了不少大佬的欣賞，這才有了這次以他牽頭的彈劾，為的就是幫李想一把。

　　五王裁決書後，他這個好兄弟一定會被推上風口浪尖，這是現在他唯一能幫到李想的事情。

　　不管會不會嚴懲梟將軍，能噁心他一把總是好的。只是陳凡也沒想到對方的手腳那麼長，不愧是玩家，能輕易影響到憲兵隊的執法。

　　換做非玩家的任何軍職人員，恐怕早就被逮捕入獄了。

　　“我只是一名檢察官助理，沒有權力判定是否出動，都是上級的指示。如果確認無誤，請兩位在指控書上籤字，梟准將請你在今日之內安排好軍部內的軍務，最遲晚上八點前，我要在返航的浮空艇上看到你以及指控書上的其他幾位。”陳凡合上指控書，面無表情地回了墨海一句。

　　“自然不會讓幾位檢察官久等。”梟淡淡一笑，起身走到門口，“讓我來送送陳檢察官助理吧。”

　　他目光掃視了下周圍幾人，竟是將他們都鎮住了，只留下一條道路給他和陳凡兩人行走。

　　陳凡也不害怕，微微點頭，收起指控書跟著他走到了最前面。

　　兩人並肩而走，梟身材魁梧高大，比陳凡還高出大半個頭，雙手背負，看起來輕鬆無比。

　　“我縱橫北方數十年，很多人都以為我是依靠奈德麗家族才上位的，但其實，早在和嘉爾完婚前，我就已經通過玩家考核了。知道那時候我在哪裡麼？”梟邊走邊說，聲音極低，卻清晰地傳入陳凡的耳中。

　　“特勤局，機動二部。現在特勤局已經被撤銷，改換成了憲兵隊，而老二部呢，正好就是現在的執法科。”梟笑得肆意，頗有一種梟雄的氣概，“那麼多年來，我什麼風浪沒有見過？你的那點小心思和我玩，還太嫩了點。回頭幫我告訴李想，鐵兒的死，我一定會讓他血債血償的。”

　　“是麼？我倒是覺得鹿死誰手，尚未可知。”陳凡冷笑著回應，這梟果然和傳聞中一樣狂妄難纏，居然毫不忌諱地說出自己和憲兵隊的瓜葛，還當自己面威脅人。

　　有夠囂張。

　　“年輕人，有鋭氣，有信心，是好事。但自不量力，卻是蠢事。”梟驟然止步，忽然高聲說道，“陳檢察官助理，我就送到這兒了，您慢走。”

　　“怎麼做人，我心裡明白，就不勞駕准將您費心了，不過看到您這麼關心我這個後輩，我也有一句話相送。”陳凡冷笑，回頭咧嘴對著他說道，“年紀大了，太狂妄也不是什麼好事，別到頭來，連送終的人都沒，那就太可憐了。”

　　梟冷眼看他，沒有答話，但那氣息卻彷彿要將陳凡撕裂一樣，嚇得後面幾名檢察官立即拉著陳凡離開，生怕被這個瘋子真的出手給殺了。

　　回到重卡，陳凡才長出了口氣，渾身陷入了難以言喻的疲倦感，硬抗一名2級玩家的威壓果然不是什麼輕鬆的事情。

　　他重重一拳轟在前方的鋼蓋上，冷聲質問：“怎麼回事？為什麼指控書的內容全部變了？”

　　興師動眾的過來問責，最後卻是這麼一個虎頭蛇尾的結果，換誰都不好受，幾名檢察官俱皆沉默，陳凡也只能發發牢騷了。

　　看來只要上面最大的靠山不倒，想動梟還是很困難的。

　　隨著重卡的疾行，他將視線投向遠方，不知道此刻李想在幹什麼，是不是被那份五王裁決書給弄得頭昏腦脹了。

　　......

　　遠在燈塔學院的李想並沒有再費心任何與五王裁決書相關的東西，即便在外界都鬧翻天，連學校裡都無比轟動之時，他依舊潛心於自己的學習和機械製作上，沒有分神。

　　還因此被莎迦嘲諷為鐵石心腸。

　　那可是一個建立上層家族的權力，還有世家聯盟的後備序列資格！

　　莎迦所在的麥迪遜家族雖然不算強大，但是也知道世家聯盟的存在，為此，家族現在不惜壓迫她儘快“獻身”李想，無論如何都要將他拉攏過來。

　　同樣煩惱的還有伊勢靜子，父親跟瘋了一樣，恨不得將她剝光了甩在李想床上，最好第二天就懷孕什麼的。一段時間的接觸下來，伊勢靜子也發現李想並不如之前自己想的那樣不堪，反而還挺優秀。

　　可那不代表她就會喜歡上他。

　　想到冰冷墳墓裡的八雲尺，小時候的點點滴滴，她的心怎麼也不可能對李想產生愛意。

　　兩人只好藉著訓練由頭，暫時不再出現於李想面前。

　　而康復以後的妖姬和李想則被蜜梨抓住當了活體實驗的材料，天天都是抽血和體能訓練。

　　這次打擊過後，妖姬變得更加沉默寡言，修行也無比努力起來。

　　看著她，李想有點看到當初二期訓練時鳴緒拚命的影子，鬼使神差般的沒有拒絶和她一起訓練的要求。

　　而月考之後，許多理論課的內容都機械完畢，一些專業課也被提上了日程。

　　而李想藉著這個機會，開始深入研究起老鬼留下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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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集 眾魔降臨 041 交談·分歧·突破

　　李想渾身是汗的從知識塔某房間裡的密室走出。

　　密室原本是給知識塔學者用來臨時避難或是藏匿書籍的，現在卻被蜜梨改造成了一個體能訓練基地，專門供應給李想和妖姬對練以及提升各自體質。

　　在經過一個月的特訓以及數據採集後，蜜梨的效率論訓練法有了新的突破和簡化，尤其是有李想這麼一個不怕苦，不怕折磨的實驗體，讓她的研究速度突飛猛進，許多猜想都得以一一印證。

　　畢竟像他這樣能承受住蜜梨一些非人訓練的學生實在太少，有些數據若不是有李想在，她想收集到，不知得等到猴年馬月。

　　在之前蜜梨也發過通告，以績點為誘人代價吸引學生來參加她的訓練計劃，奈何這些普通學生的體質太差，根本承受不住她的訓練強度。

　　在用過李想之後，蜜梨徹底淪陷了，完全接受不了那些弱雞，實際上，他們看起來那麼弱，也只是因為在和李想這個怪物進行比較。

　　看到渾身是汗的李想從密室裡走了出來，蜜梨熟練地操起一旁的白毛巾朝他拋了過去：“為什麼不在裡面和妖姬一起洗？這不是你們雄性動物最喜歡的事情麼？”

　　“根據我的觀測，妖姬的身材對雄性動物非常有吸引力，會強烈勾引你去和她交配的慾望，不是麼？身處於一個密閉環境，赤身裸體，兩種異性動物交配的概率會大大提高，這樣我也能採集到更好的數據......”

　　“停停停......”李想笑著揮手打斷了蜜梨滔滔不絶的話，將白毛巾一把丟進旁邊乾淨的木桶裡，“蜜梨小姐，人與人之間的交往內，其實有時候並不是只有數據的。”

　　“那還有什麼？”蜜梨歪著小腦袋，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好奇地看他。

　　“譬如愛情，友情，親情，仇恨等等，人類的情緒是世界上最複雜，最不穩定的東西，完全無法用數據衡量，而恰恰是這些東西，構成了我們的生活。”李想沒有給這位大學者說教的意思，只是從冬零王的陰影世界裡走出來後，每每回想起他問的問題，李想便意識到，其實自己，有時候和一些女孩子真的走太近了。

　　不撩何娶？正如蜜梨所說，和漂亮女孩兒發生點什麼，是每個男人無法拒絶的獸類本能，他也不例外。但拈花惹草多了，最後卻無法付出感情，那就是害了別人。

　　前世今生，他一直沒將愛情太當回事，但在冬零王的靈魂拷問後，他終於正視起了這個問題，也有了自己的答案，因此不會再允許自己再犯下類似的錯誤了。

　　該保持距離的時候還是需要的，這就是他現在最簡單直接的想法。

　　“但數據是真實的，精準的，有效的，不會騙人的。你說的這些東西，它們都是騙子。”蜜梨淡淡說著，一雙漂亮的眼瞳盯著他不放。

　　“好了好了，這只是理念問題而已，換個話題吧。那份上古藥劑製作的如何了？”李想連忙岔開話題，和一個大學者討論，耗上幾天幾夜也不會有任何結果，除非自己最後被他說服。

　　蜜梨很不屑他這種明目張膽的扯開話題技巧，但還是順從地談論起了上古藥劑的問題。

　　“很難，或者說幾乎不可能。”蜜梨推了推眼鏡，將桌子一旁的抽屜打開，取出了一大堆黃皮紙，上面有無數圖形與蒸汽語，看起來深奧無比。

　　“你提供的藥方裡百分之六十的原材料極難獲取，還有百分之三的原材料已經十幾年沒有出現在七大陸了，要配置這麼一份藥劑，難於上天。我有空就嘗試分析藥方，改造簡化，不過你不要抱太大希望。”蜜梨嘆了口氣，“其實我很不明白，你們的體質極限都很高，未來4年內達到3級魔術師水準都不難，何必鋌而走險地去嘗試這種藥劑？”

　　“我擔心4年時間太長，等不到。”這是真心話，真實原因自然是兩年後的星空亂流，安德莉雅提點過他，星空亂流裡是有機會成就玩家序列的。

　　如果連3級魔術師的實力都沒，那他還去什麼？給人陪跑麼？

　　只是現在變數還太多，李想也不願意這個時候拋出來擾亂大家的心境。

　　“行吧，我會儘力。”蜜梨點頭，這是她之前答應李想的事情，學者最重視承諾。

　　就在這時，一道細微的聲音從耳畔奏起。

　　李想眯起眼睛看向密室一側，果然，只披著一條浴巾的妖姬揉著頭髮從裡面走出，她赤著腳丫，身材修長，一雙美腿暴露在外，浴巾下襬只能堪堪遮住下身，讓人瞬間產生無限遐想。

　　注意到李想飄來的視線，妖姬臉色微紅，用手輕輕壓了壓浴巾下襬，這個動作卻更添一絲撫媚。

　　“我、我衣服都濕透了......蜜梨這裡有備用的嗎？”妖姬紅著臉小聲問。

　　蜜梨點頭，轉身去取，特意看了眼李想的表情，然後嘴唇動了動，頗為囂張地又提了下“數據”這個詞。

　　他知道這是蜜梨諷刺自己，還不是被本能牽引偷瞄了妖姬的身子，李想聳了聳肩，轉身喝茶，不看她們，心裡卻是一陣驚喜。

　　就在剛才，他成功具現化了五官魔術迴路。

　　這一條魔術迴路鬆動很久了，但他一直沒能完全具現化，在小島上時，他曾經成功具現化了一次，但甦醒之後又無法成功了，直到這段時間和妖姬的對練，才終於完全突破。

　　一條魔術迴路的具現化會隨之提升體質，也是當下除了體能訓練外提升的最好途徑。

　　他迫不及待地衝回了密室，打算再次測量下自己的三項基本技能數據，蜜梨看到他的樣子就猜到了這點，和妖姬隨口解釋了下，立即拉起驚訝的她開始新一輪的抽血。

　　妖姬只能苦笑著配合她，心思卻是飄飛到了密室。

　　在和李想的加深接觸下，她越來越敬佩這名學校欽定的新生代表。

　　妖家尚武，因為姐姐的存在，讓她時刻活在陰影和壓力之中，反而從小養成了對強者的崇拜和畸形迷戀之情，雖然這種感情隨著年齡增大而越來越正常，但是她對那些強大的同齡人依舊有著很深的羨慕和崇拜之情。

　　這也是在大多數人面前始終冰山美人形象的她，一到李想跟前就破戒的原因。

　　聽到他成功具現化了五官魔術迴路，妖姬只覺心頭一緊，一種淡淡的無力感爬了上來。

　　他的修行速度太快了。

　　就像是在對練時一樣，明明一開始對戰搏殺技巧還很粗糙，但在十幾次的對練後，他居然慢慢就適應還模仿起了自己的技巧！

　　生於古武世家的妖姬明白，那是長輩們心心唸唸的超級戰鬥天賦，也是她和姐姐都沒能擁有的天才天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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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集 眾魔降臨 042 異變·細胞·真相

　　李想從密室裡走出來時，妖姬已經離開了，只有蜜梨一個人呢伏在案前奮筆疾書，看到他走來，蜜梨停下手裡的鵝毛筆問道：“怎麼樣，應該有所突破吧？”

　　“1899kg、58m/s、165次。”李想撇了撇嘴，不是很滿意，這是具現化五官魔術迴路加上這段時間特訓後的結果，在拳力上他還以為至少能到2000kg，這樣一看，距離2級魔術師標準依舊遙遙無期呢。

　　“嗯，我記錄下來了，和我預測的差不多，果然在神經反應速度上的提升快了不少。”蜜梨取出一份厚厚的資料，在上面塗塗寫寫，頭也不抬地說道，“按照我的估算，最多一個月，你的神經反應速度就能達到躲避300次，2級魔術師的標準。”

　　“等等，你在說什麼？一個月的時間？翻倍？”李想換好衣服，走到她的桌邊坐下，身上濃郁的男人氣息讓蜜梨不禁微微皺眉。

　　她再次遞來一條白毛巾，順便解釋道：“沒錯，一個月還是保守估計，我知道你想說什麼。神經反應速度是最難提升的一項基礎技能，除了暗殺者外，其他職業提升起來十分慢，這也應該是你之前一直困擾的一項吧？”

　　李想點頭，猶記得在極夜訓練營時，這一項基礎技能的提升著實困擾了他不少，相反，鳴緒在這上面的提升堪稱恐怖，他陡然意識到了什麼，看向蜜梨。

　　蜜梨微微點頭，從抽屜裡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個暗紅色的試管來擺在他的面前：“還算不太笨，和你想的一樣，原因在於你體內的那顆災厄心臟。”

　　“根據我長時間的數據記錄，異種化的人類在神經反應速度上遠比普通人類成長的快，我的推測是因為細胞！”

　　“細胞？”李想忽然感到無比頭疼，生物學是他最弱的科目，那些瓶瓶罐罐和儀器一看到就心煩。

　　蜜梨簡單解釋了下，李想恍然大悟。

　　她認為異種化其實是從人體的細胞單元開始，而細胞影響了人體的各個機能，即便是玩家們，他們也擺脫不了人類肉體，就算和普通人比，他們的基本構造已經產生變化，但不會超出生物學範疇。

　　以蜜梨的說法，就是玩家的細胞是進化過的，但還是細胞。

　　然而災厄和異種的身體構成和人類截然不同，但是，它們的基本依舊是細胞。

　　因此它們可以藉此寄宿在人類身體中，緩慢影響。

　　而神經反應速度是災厄與異種的一項特長，追根溯源，是它們的細胞活力更強大。

　　“抽取你和妖姬的鮮血其實就是為了這項研究，可惜我弄不到玩家的血液樣本，不然就可以比對你們三者的細胞區別了，但每個人的細胞至此已經完全不同，即便同為普通人，妖姬和我的也相差極大，她的細胞更健碩完美，而我的功能性更強，但極容易被破壞。大概，這就是因機體而異的體現吧。”

　　說到研究，蜜梨總能滔滔不絶，她認為這項研究到最深處，也許可以找到當初人類基因計劃失敗的原因，同時開創出更完美的修行方式——針對每個個體都不同的修煉法。

　　“所以你的結論是？”李想揉了揉腦袋，感覺自己是撿了個寶，只是有時候說起研究，她實在是太興奮了點。

　　“很簡單，以我的樣本數據來說，你已經不是個人了，李想。”蜜梨聳聳肩，眼神閃爍著，偷看著他的反應。

　　李想沒有多大震驚，連心臟都給換了，不是人也正常，他只關心，自己距離“那邊”多近。

　　“不過你放心，你也不是災厄或是異種。我參加過異種生物解剖課過，然後順了點異種身體部件過來研究過，它們的構造和人類根本不一樣。”蜜梨點了點背後牆上的一些標本。

　　得知這些奇怪的生物標本竟然是異種身體部件！李想心頭一寒，這丫頭真是什麼事情都敢做啊。

　　連異種的屍體都不放過......

　　還是順來的......

　　“我的結論是，你是一個新物種。”蜜梨興奮地搓著手，然後靠近他低聲說道，“我知道你會很納悶，你肯定覺得自己是偏向於異種化人類一側，對不對？”

　　李想點頭，他確實認為自己類似何逸、維爾特這樣的人，新物種？

　　“可惜不是，獵空小姐來時，我說明了我的想法，讓她提供了一些鮮血樣本，和她的比對，便知道你不是她那一類人。而且有一點，很奇怪，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蜜梨搖晃著他的那瓶鮮血樣本，眼神中第一次出現了迷茫。

　　“說吧，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我這麼判斷的最直接依據是，你的細胞本身便不是人類細胞。即便因為那顆心臟的原因，你的細胞原型已經發生了巨大變化，但只要仔細研究，還是能看出端倪的。”蜜梨取出一個細胞模型，然後一邊擺弄著一邊給他解釋，“看這個模型，這是普通人類細胞，接著這樣......是你的。”

　　她將模型弄成一個無比獵奇的模樣，還加了一些觸鬚，眼球之類的玩意兒，看上去就讓人很噁心。

　　“細胞原型和那些異種的類似，但比它們的更完美。然後，因為這顆災厄心臟，原型外面裹上了一層偽裝，看起來就是類人細胞了。”

　　說到這裡李想還不明白，就是傻子了。

　　兩人平靜地對視著，都從對方的眼底看出了驚濤駭浪和大恐怖。

　　“你可以殺我滅口了。”蜜梨將模型擺放回去，認真地說道，“我不知道是不是有人為了故意隱瞞這點，才讓你移植這顆心臟的，但在我看來，就是這樣。”

　　“這不可能......那時我確實處於瀕死狀態，她也不會知道你說的那些。但你說有人設計好的，那也......太可怕了。你想說迄今為止，我的人生在被人特意安排麼？”李想搖頭，堅定地否決了她的猜測。

　　“在我看來八九不離十，否則人類為什麼會有災厄細胞？但你明明看上去是個人，至少連五王都分辨不出。你也和書籍上描述的災厄截然不同，所以我斷定你是新物種，就是這樣。”蜜梨深吸一口氣，“你的父母中，可能有一方是災厄，這樣就說的通了。”

　　“我不知道他們是誰，但五王似乎清楚，真是讓人頭大，但我還是我，不是麼？”李想拍了拍腦袋，還真是一個了不得的秘密。

　　蜜梨微笑著點頭。

　　“有什麼辦法確認麼？”

　　“有，生物學最基礎的知識，不同物種之間具有生殖隔離，我已經取來了妖姬的卵子，只要和你的培育結合下，就能得到結論。”蜜梨邪惡地一笑，從抽屜裡取出一個空白試管。

　　李想頭大，剛想拒絶，通訊儀忽然劇烈顫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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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集 眾魔降臨 043 紛爭·收集·刑訊

　　通訊儀上接連收到了雷霖院長、妖烈院長以及傑弗裡副校長三位大佬的信息，雷霖院長催促著李想趕緊開始他的槍械實操課程，妖烈院長則是感謝了一番李想的援手，尤其是對妖姬的幫助，而傑弗裡副校長讓他迅速到辦公室一聚，言辭間似乎有什麼大事要商議。

　　李想藉著三位大佬的信息遠遁，他心裡確實想著要驗證一下蜜梨的猜測，但這個生殖隔離的方法恕他拒絶，蜜梨沒有基本的人倫常綱，他還是有的。

　　萬一他和妖姬的細胞真孕育出了什麼來，那豈不是亂套了？

　　不過這一番交談之後，李想也有了他的懷疑，如果蜜梨推測屬實，那極有可能是有人妄圖藉著這顆災厄心臟隱瞞自己的真實血統。

　　人類的細胞卻和災厄一樣，光聽起來就讓人不寒而慄了。

　　五王雖然知道他的身世，但恐怕也不清楚這一點，否則他斷然無法活著從那五人眼前離開。

　　即便暴戾如黑王，對於災厄的痛恨也是無法扭轉的，五王之所以能被七大陸所有人認可，便是因為他們歸根結底還是人類的支柱。

　　這一點不會改變。

　　想到那時歐思娜聽說自己身上異變時的第一反應，李想的眼神變得有些黯然，他也好，鳴緒也罷，要是這層身份被揭露，那七大陸真的還有他們的立足之地麼？

　　另外，還有一個名字也正式進入了李想的懷疑名單中。

　　神秘人L。

　　誠然，他從一開始至今一直在有意無意地幫助李想，但恰恰是這個每逢關鍵點便冒出來的神秘人L推動了許多事情的走向。

　　這一次若不是他提及黑像，自己也不會插足到這次事件中。

　　“許多自作聰明的人總想著憑藉他們那微末的力量妄圖改變世界，不願意被人操縱，很高興你沒有那麼愚蠢。”

　　“......但不可否認，一路而來，在我的指引下你越來越強。”

　　“順帶一提，那顆災厄心臟其實也是我送給你的禮物，你能完整地吃下去，我很開心。”

　　“我保證，將給予你應得的一切。”

　　回憶起神秘人L信裡的種種語言，總覺得他似有所指。

　　要是真有人安排自己一路來的人生，極夜訓練營、天空竟技場、燈塔學院等等，那他覺得只可能是高高在上的某人或者是神秘人L。

　　而神秘人L和五王重疊的概率微乎其微，那他究竟是誰？

　　想著想著，他不知不覺便來到了傑弗裡的書房。

　　傑弗裡依舊伏在書桌上耐心鑽研著魔法書，等到他坐下之後才收起了書籍，對著他淡淡一笑。

　　“抱歉，是不是打擾到你的學習了？雷霖已經向我抱怨了好多次，說我總用亂七八糟的事情打擾你的槍械學習。”傑弗裡哈哈笑著，倒了一杯紅茶，推到他的面前，“嗯？又有進步了。”

　　“嗯，回來後成功具現化了五官魔術迴路。”李想稍微驚訝了下，不愧是7級玩家，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小秘密。

　　“這次喊你過來，就是幾件小事。第一條剛才說了，雷霖的事情；第二條嘛，就是你接受的那次任務大廳任務，我和任務大廳的負責人交流了下，覺得你也算間接完成了任務，不過畢竟不是你親手擊殺，所以獎勵會調整成只允許你抽取一份隨機魔術捲軸。”

　　李想點頭：“沒問題，妖烈院長殺了他，我也沒出什麼力，就算沒有獎勵我也能接受。”

　　“那就好。第三條，即將到來的學院杯，你得好好準備下，關於學院杯的資料，屆時會公佈在學信網上。”

　　李想愣了下，旋即記起學院杯也是神秘人L提到的事情之一，還說他可能會對上白冬雪，無論如何，聽起來就是件麻煩事啊，聽傑弗裡簡單解釋了後，他恍然大悟。

　　敢情這一屆學院杯是由自己學校承辦，難怪他一臉無奈，東道主如果丟臉，那燈塔學院離開時計塔聯盟也就是這幾年的時間了。

　　時計塔聯盟和世家聯盟一樣，掌握著大量資源，失去這個資格，學校會瞬間跌落神壇。

　　亞陸燈塔玩家大學雖然看似衰敗了不少，但是這些年積澱的資源著實不少，完成任務很多都能獎勵一份魔術捲軸，從此就能窺探一二它那深厚的底蘊了。

　　校董事會可以接受學校常年墊底，但絶對不能接受被時計塔聯盟除名。

　　“我會儘力。”身為新生第一人，又明裡暗裡接受了學校那麼多資源，李想責無旁貸，而且想到明年十月就能見到鳴緒，他的心忽然便明朗了起來。

　　兩人一起變成最強的約定時刻鞭策著他前行，就和被困在白家的妹妹一樣，是李想最大的願望。

　　“第四條，協助你處理家族勢力建立的人也派來了，聽說你們認識，我就不多介紹了，希絲特莉亞，對吧。”傑弗裡衝著書房的陰影一角喊道。

　　這個從微末中崛起的3級玩家也是中生代裡出名的一人。

　　在黑夜之影下屬的薔薇女僕團於各處殺出赫赫凶名後，希絲特莉亞她們的名字也漸漸響徹七大陸，她出身平民，甚至大學都是一個不知名院校，卻在最後通過了玩家考核，如今更是迅速晉陞到了3級玩家，與妖烈這樣的名門之後並駕齊驅。

　　可以說是中生代裡極具代表性的人物之一，而這樣的人物有不少被黑夜之影收於麾下，也讓她的名氣一時無二。

　　“是，請放心交付給我。”陰影裡的希絲特莉亞沒有走出來，聲音卻讓李想感到異常熟悉和安心。

　　“第五條，黑像的兩份眾魔套裝部件是你的了，同時，威廉·奧格海姆家也送上了一個部件，算是和解的誠意。”傑弗裡從抽屜裡取出一個大大的鐵盒，裡面存放著眾魔左臂、眾魔雙腿三樣裝備。

　　“這是他們自己家族的誠意，和奧格海姆家族的意志無關。這些分支家族也是可憐人，你看著辦，他們承諾未來你和奧格海姆家族的鬥爭中，他們絶對不會出手。”傑弗裡將鐵盒推給他，言語間沒有絲毫的憐憫。

　　這種情景他見多了，成王敗寇便是如此，如果結局改寫，也許現在就是他為李想給這群人出誠意了。

　　因此他不會干涉李想的決斷。

　　李想猶豫了下，還是收下了這份大禮，這樣一來就只剩下最後的眾魔心臟了。

　　他急需提升實力，並且和威廉家族也沒有太大的仇怨，既然對方表示了誠意，他也就讓此事揭過好了。

　　“最後一條，一會兒你準備下，跟著獵空和希絲特莉亞審問下維爾特，他還沒死，這塊肥肉留給你。”傑弗裡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聽到維爾特的名字，李想心念一動，微微點頭。

　　希絲特莉亞從陰影裡走出，還是那身火辣妖嬈的女僕裝，對著兩人微微鞠躬，便率先走出了書房。

阿良車輪餅

第十集 眾魔降臨 044 商議·槍械家族·囚籠

　　“希絲特莉亞姐姐，好久不見了。”李想屁顛屁顛地跟了上去，對於這位他見到的第一個薔薇女僕團女僕，他保持著足夠的尊敬還有那莫名的好感。

　　也許是因為黑夜之影親自引薦，他對希絲特莉亞的好感遠高於其她見過的幾名女僕。

　　希絲特莉亞微微點頭，領著他朝學院地下囚籠走去。

　　兩人邊走邊談，其實他們分開的時間不算長，一個多月前，就是希絲特莉亞護送李想來的燈塔學院，只是這段時間經歷了太多事情，讓他有種恍如數年的錯覺。

　　“原本選定的人是歐思娜妹妹，不過她最近在衝擊2級玩家瓶頸，災厄長城那邊又事情繁多，就換成我了。”希絲特莉亞揉了揉腦袋，淡淡說道，“你可比當初的黑夜之影大人要會搞事多了。我才剛出發搜尋秘境，就被急匆匆喊回來處理這事。要不是和世家聯盟有關，我才懶得理會你呢。”

　　聽出她語氣裡一絲不悅，李想連忙雙手合十表示感謝和歉意，希絲特莉亞擺了擺手，繼續說道：“關於建立新上層家族，你有想法了麼？我最多只能停留三天，三天內，你要將雛形給我，然後我會去著手安排。”

　　“我還在頭疼這件事呢，關於建立家族我根本沒有任何頭緒，有沒有好的意見？”李想心裡倒是有個小想法，不過希絲特莉亞在，他可以先聽聽前輩的建議再決斷不遲。

　　“很簡單，分為上中下三層，上層管理者為你的核心團隊，也是未來你成就玩家序列後的班底，中層管理者可以選那些對你忠心但實力不夠的人，下層管理者便從黑市購買即可。七大陸最不缺的便是人才，許多人由於沒有背景，得罪了不能得罪之人而被流放或是針對，他們流連於黑市，販賣自己，尋找一個強大的靠山。而像你這樣新建立，又有家底的勢力無疑最吃香，至於御下的手段，應該不需要我教你了吧。”

　　希絲特莉亞放緩腳步，淡淡說著。

　　李想點頭，這也是他所思考的模型，家族覊絆對他而言沒多少意義，連白家他都無所謂回不回去，更別提這樣建立的利益共同體了。

　　“地點放在緋月之城，這個我已經想好了，0127號城市放棄了我，雖然我無所謂，但是厚著臉皮貼回去的事情我才不幹。模型就按照姐姐你說的吧，反正那裡有我的人，操作起來問題不大，只是我有一個想法，不知道合不合適，可行度如何，希絲特莉亞姐姐幫我參考下？”

　　希絲特莉亞白了他一眼，嗔道：“說吧，明知道我不會拒絶你，那麼客氣作什麼？”

　　她看著李想，這小子討好女人的本事還挺不錯，總是在自己面前裝弟弟，正中了她的軟肋。

　　“我要走槍械師的路，不出意外，很快就會發展起我的產業，學習進度也會加快。我希望這個家族是以我的槍械製作業為核心，你看？”李想沉吟了一陣，低聲說道，這是他一早就確認好的。

　　和邊境的生意讓他看到了巨大商機，這個世界還是講究資源的，而槍械無疑是所有人繞不開的武器，現在他只能在學校裡進行加工製作，速度太慢，同時邊境那邊就算安德莉雅照顧自己，也不可能經常有那種好生意光顧。

　　他必須如巳蛇機械一樣發展起自己的重工行業，之前沒有資源和人力，他不敢這麼做，現在一個好機會擺在面前，傻子才會放棄。

　　而且，李想還擁有這個世界不曾有的子彈槍技術！

　　子彈槍和子彈的匱乏以及市場上的需求讓他有足夠的信心插入其中。

　　有這麼一份五王裁決書保駕護航，他相信能迅速發展起家族勢力。

　　那時候，即便五王逼迫自己和奧格海姆家族競爭名額，他也有還手之力了。

　　希絲特莉亞點了點頭，沉默，但贊同。

　　發展重工業是一個非常危險的事情，不提需要高強度的人力物力技術支撐，兩大重工以及那些工作室等等也不會眼睜睜看著一個強有力的敵人豎起。

　　但有了這次的允諾，李想大可以將家族產業設置為重工，就像八雲家、麥迪遜家一樣，只是他們沒有強大的技術支撐，只能做二販子生意，而他不同，他就是一個人形圖紙機器！

　　“所以，這就是你的計劃麼？”希絲特莉亞問道。

　　李想點頭承認，具體事宜他會交託給火鳳和一號去做，還有王博、王海生保駕護航，不擔心出問題。

　　在他有意無意地照拂下，緋月之城已經聚集了一大批和他有所關聯的人，這些便是日後他要倚仗的小團體，也許在許多人看來，他們不夠強大，沒有什麼能力，但李想看重的是他們的人品，以及每個人身上那獨特的閃光點。

　　活了兩世，這種眼光他還是有的。

　　正像緋月走後，他毅然將整個產業交託給火鳳一樣，兩人接觸的不多，但他能從這名火辣的御姐身上清晰感受到那種類似緋月的氣質和能力。

　　火鳳在質疑中走上這個位置，最後站穩腳跟，現在把緋月之城打理得比當初更好，更輝煌，證明了他的眼光之毒辣。

　　新一批血族的生產也偷偷在緋月之城開始了，邊境戰士已經印證了這把改造源質槍的威力，量產之後，他相信很快就能佔據整個低端市場。

　　屆時，就算有人意識到，李想也早就賺得鍋滿盆滿了。

　　他也不差藍星幣，多餘的錢全部送到緋月之城，全力支撐那個小小的軍工廠生產。

　　同時這也讓他意識到這個產業的燒錢，李想苦笑一聲，自己作為幕後大老闆，竟然還需要親自去打錢，也是沒誰了。

　　希絲特莉亞記下這些，等離開學校就會著手去做，黑夜之影也發話了，一切阻攔李想行動的人和勢力，薔薇女僕團會全力清掃，不留餘地。

　　這個殺伐果決，凶名赫赫的女僕團名氣極大，每一名成員手上都沾滿了各種鮮血，美麗之下都是吸人骨髓的惡魔，很少會有不開眼的勢力去招惹她們。

　　地下囚籠，一陣陣嘶吼聲不斷傳出，不像是人類叫聲，更類似野獸的低吼和嚎叫。

　　李想皺眉，有些奇怪地看向希絲特莉亞，她倒是面色不變，繼續走著，手裡疏忽間變出一串兒銅綠色的鑰匙。

　　確認完身份後，希絲特莉亞開門，帶他走進陰暗的刑訊室裡。

　　即便是提倡人人平等的燈塔學院，地下依舊有這種見不得人的地方。

　　充斥著血腥與黑暗。

　　倒在地上的刑具上全是血，獵空抹了把臉上的血水，衝他咧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