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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大頭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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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靜夜寄思】藥神 (連載中) [複製連結]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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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5-11-25 00:24:59
第50章 撿寶

云央學院根據學生修煉資質和身份地位的不同,分為下院、上院和天院。

    其中下院中大部分都為修煉資質一般、在王朝中身份地位同樣一般的人,他們只能夠通過大量的靈晶石進入學院,他們在學院中不但要承擔著大量的雜役,而且還面臨著隨時被學院開除的危險,地位低下。

    上院中的學生,則是學院從王朝各地選拔的修煉天才,他們只要修煉進度跟得上,每一次的學院測試保持著優異的成績,非但不用承擔任何學雜費,反而會得到學院補貼。

    至于天院則是供王公貴族的子弟或者修煉天賦特別妖孽的生員學習生活的地方,天院的天地靈氣最為濃郁,各種用度也最為奢侈,完全不遜于皇族標准。更重要的是,天院的生員可以凌駕于院規之上,基本上不受院規束縛。

    慕家不過是偏僻小鎮石塘鎮的一個家族,而慕閑又是天生絕脈,所以只能是下院生員,不過以他以前的條件能夠進入云央學院已經很不錯了,自然不能奢求更多的東西。

    下院、上院和天院之間等級森嚴,尊卑有別,導致這三院之間的生員也無法平等相處,甚至有種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

    現在驟然間聽說自己居然被學院給嚴重警告,慕閑几乎是條件反射一般變得緊張。

    看到慕閑臉色發白的樣子,鐘修筠冷哼一聲,然后轉身便走。

    “哥,你認識這個小白臉麼,我感覺他好討厭,好想在他的臉上來一拳。”目送鐘修筠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處后,凌戰憤憤然說道。

    “你剛才為什麼不動手,非要等他離開了再說?”聽到凌戰的話,慕閑的心情瞬間變好了。

    凌戰被慕閑一句話說得面紅耳赤,囁嚅了好半天,他才紅著臉說道:“哥,我打不過他,你打得過他啊,你剛才為什麼不動手,還有,他怎麼叫你廢物?而且在你面前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

    “我是下院生員,他是上院生員,他自然有資格看不起我。”慕閑突然間想起了一些極為有趣的事情,臉上也露出了開心的笑容,他輕聲問凌戰道:“阿丑,剛才那個鐘修筠放話出來了,說只要我們走出學院,他便要讓我們生不如死,你怕不怕?”

    “哥,你都笑得這麼開心,我為什麼要害怕,我就不信我真挨打了,哥會在一邊站著。”凌戰原本是在蹙眉沉思這個問題的,不過當他無意間掃到慕閑臉上的笑容后,他眼睛一亮,眉開眼笑地回答道。

    慕閑聞言愣了一下,隨即有點哭笑不得,沒想到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阿丑也有機敏的時候。

    因為心中有事,慕閑並沒有在帶凌戰在學院中閑逛,把凌戰安置在自己的宿舍中后,他便立即朝下院總教習胡永武的院子走去。

    剛剛靠近胡永武的院子,慕閑便聽到了一陣歡快的笑聲,還有胡永武那特定的爽朗笑聲。

    “湯生員盡管放心,世子的事情包在我身上了,慕閑不過一個小鎮上來的廢物而已,要權沒權要勢沒勢,我想玩死他就跟吃飯喝水一樣簡單,我保證他到死都不知道這件事情是誰干的。”

    驟然間從胡永武的嘴中聽到這句話,慕閑那已經跨入胡永武院子的半只腳又收了回來,眼中也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慕閑過來尋找胡永武,本來就是想找胡永武問個明白,既然現在知道事情真相了,慕閑自然不會繼續進去自取其辱。

    慕閑几乎敢肯定,要是自己現在進去的話,胡永武十有**會狠狠地訓斥自己一頓,而且自始至終都不會給自己辯解的機會。

    “胡教習,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我想世子同樣會很開心的。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回頭有什麼事情需要世子或者我幫忙的,你盡管吱聲。”胡永武答應得爽快,姓湯的生員也是心情舒暢之極,兩個人寒暄了几句后,姓湯的生員便眉飛色舞地跟胡永武告辭了。

    慕閑聽到胡永武跟湯生員的腳步聲,他當機立斷地隱匿了起來,冷冷地掃視著狼狽為奸的一對師生。

    “湯鎮業。”慕閑嘴中默默地吐出一個名字后,他的眼神陡然間變得冰冷之極。

    回到宿舍后,慕閑面沉如水,坐在床上半天沒有動彈,嚇得凌戰都沒敢跟他說話。

    直到慕閑起身招呼凌戰吃飯時,凌戰才松了口氣,“哥,你不要緊吧?”

    慕閑搖了搖頭,輕聲道:“沒事,只要我通過半個月之后的學院測試,我就可以繼續留在學院中,嚴重警告並不是多大的事。”

    慕閑雖然嘴中說著沒事,他的心中卻給澹台彥君和胡永武給判了死刑。

    要是沒有穿越重生靈魂附体的話,慕閑是絕對無法通過半個月之后的學院測試,那麼等待慕閑的也只有被勸退這一條路。

    慕閑完全不敢想象被學院勸退對身体前主人是一種什麼樣的打擊,對于慕遠山和唐綺羅來說又是多麼沉重的一種打擊,一直在暗中關注自己的蕭天寒跟蕭玥柔父女知道自己被學校勸退后,又會是一種什麼樣的反應。

    “澹台彥君,你真的玩得有點過了呢,即便你是乾天王領的世子,你也沒有資格這樣恣意妄為。”慕閑在心中默念了一聲,然后領著凌戰走出了云央學院。

    慕閑前世沒有在學院進修過,對于聞名于世的云央學院有著一份極為特殊的仰慕之情,所以對學院生活也充滿了期待,只是進入學院后,先后見識了鐘修筠、湯鎮業跟胡永武三個人的嘴臉,慕閑突然間興致全無。

    慕閑會繼續在學院中進修,只是他對云央學院的那一份感情卻消失無蹤,要是云央學院從上到下都是這種風氣的話,他不介意直接離開學院。

    “哥,我們現在去哪?”被慕閑給領出了云央學院的大門后,凌戰茫然問道。

    “到坊市轉轉,采購一些必需的東西,順道查看一下旁系家族的動靜,慕德宇、慕德廣、慕斯平和慕癸圖死了,他們的后人還在孤云城活得好好的呢,他們中飽私囊,把家族資源占為己有,也是時候還賬了。”慕閑隨口應道。

    聽說是對付旁系家族,凌戰立即精神大振,“哥,這樣說待會可能有架打了是吧,可是……就我們兩個人,能夠把旁系在孤云城的人給全部干翻麼?”

    看到凌戰的反應,慕閑不由哭笑不得,自己怎麼就帶了這麼一個好戰分子出來呢?

    “放心吧,旁系家族並沒有實力特別强的人,要是他們實力夠强的話,早就被他們給奪權成功了,又怎麼會是現在這番景象。”慕閑沒好氣地瞪了凌戰一眼,隨即信步融入了大街上的人流。

    慕閑后面,凌戰赧然地笑了笑,也大步跟了上去。

    兩個人進入人群半天后,鐘修筠的身影從陰暗處鑽了出來。

    看著慕閑跟凌戰有說有笑的樣子,鐘修筠的臉上青一陣綠一陣的,一雙拳頭也握得緊緊的,眼中更是充滿了猙獰的神色。

    “一個廢物,一個土包子,居然敢在我面前耀武揚威,你們真當我鐘修筠的話是擺設麼?”咬牙切齒地說了一句話后,鐘修筠從身上掏出几塊碎銀,給了旁邊一個衣衫襤褸的乞丐,在他耳邊吩咐了几句,然后便轉身而去。

    慕閑並不知道自己剛剛走出學院就被人給盯上了,事實上即便被人盯上他也無所謂,這也是他沒有釋放神念查看的緣故。

    走在熙熙攘攘熱鬧非凡的坊市中,看著大街上擺得滿滿的各種琳琅滿目的商鋪,慕閑一陣眼花繚亂,心中竟是涌起一股幸福的感覺。

    前世很多苦苦搜尋都得不到的藥草,現在居然堂而皇之地擺在了他的面前,而且價格低廉得他几乎以為自己的眼睛產生了錯覺。

    嘗試著用几兩碎銀購買了几種藥草,確認藥性沒有任何差錯后,慕閑不由心情澎湃,恨不得大吼几聲以發泄自己的興奮之情。

    慕閑知道,以自己前世所攜帶過來的豐富知識,再配合現在這個世界的豐富資源,只要給自己一定的時間,自己絕對可以開創出一個新紀元。

    凌戰同樣很興奮,他還從來沒有見識過如此多的好東西,一路上,他到處亂摸,有時碰到喜歡的東西,他也會毫不猶豫地買下來,短短的半柱香時間,他的身上便掛滿了零零碎碎的小玩意。

    慕閑雖然激動,他卻沒有胡亂出手,而是一直面帶微笑地緩慢前行,目光在一個個攤位上面掃過,仿佛在參觀歷史古跡一般,興奮的心情就一直沒有平靜過。

    突然間,一抹清冷躍入了慕閑的眼簾,讓他下意識地駐足。

    慕閑看到的是一坨丑陋不堪的鐵塊,而此時鐵塊卻被攤位的主人當成板凳坐在屁股底下,慕閑深深地看了一眼那鐵塊,這才收回目光,開始觀察攤位上到底擺的什麼東西。

    這一看之下,慕閑不由大失所望,因為呈現在他面前的全部都是一些不堪入目的垃圾,其中有常見的藥草、也有粗制濫造的武器、甚至還有手抄的各種功法,攤主生怕的攤位無法吸引顧客一般,在自己的攤位上居然擺了不同類別的東西近十種,看得慕閑搖頭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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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1-25 00:33:03 |只看該作者
第51章 下套

慕閑努力地在攤位上尋找了一會,試圖找到自己需要的東西,半晌后,他放棄了。

    看到正在跟一個顧客喋喋不休的攤主一眼,慕閑隨手拿起一樣東西,輕聲問道:“這個東西怎麼賣,我要了。”

    聽到慕閑的話,攤主回過頭來瞄了慕閑一眼,下一刻,對方便歡呼出聲了,“我靠,慕閑,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也不通知我一聲,我好去接你啊。”

    慕閑顯然沒有料到隨便逛街也能夠遇到熟人,看到對方滿臉激動的樣子,聽著對方那誇張的聲音和語氣,慕閑知道眼前這個胖得跟圓球一樣的家伙絕對跟這具身体的前主人交情匪淺。

    很快,慕閑便從融合的記憶中找到了眼前這個胖子的資料。

    胖子名叫顧寧,是孤云城一個小家族的少爺,只是他是小妾所生,地位比較地下,以前家族興旺時,他父親直接把他扔到了云央學院,來個眼不見心不煩,可是去年他所在的家族在生意上遭遇了致命的打擊,導致顧寧在學院的學雜費都供不上了,好在顧寧平時有不少積蓄,再加上慕閑接濟了他一些,讓他能夠勉强在學院中留下來。

    顧寧似乎繼承了父親身上的商人天賦,在學院中設立賭局、在學院外面擺攤,愣是讓他攢夠了足夠的錢財維持自己在云央學院的用度。

    “得了吧,你是大忙人,也就嘴上說說而已,真要讓你去接我,你舍得扔下自己的小攤子?”慕閑斜睨了顧寧一眼,滿臉不屑地說道。

    被慕閑看破了心思,顧寧非但沒有臉紅,反而哈哈大笑道:“同桌,你簡直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蟲啊,我什麼事情都瞞不了你。同桌,你家中的情況怎麼樣,不要緊吧?”

    看到顧寧發自內心的關心,慕閑笑了笑,輕聲道:“有驚無險,謝謝關心。”

    “我就知道不會有事的,同桌幫助了我那麼多,也算得上是在做好事吧,俗話說好人有好報,要是同桌家發生什麼不幸,肯定是老天不長眼。”聽聞慕閑家族安全,顧寧立即松了一口氣,下一刻,他的嘴便開始犯賤了。

    “喂,你這東西還賣不賣了,不賣我走了。”顧寧滔滔不絕地說個不停時,一道不滿的聲音突然間在旁邊響起,卻是之前跟他討價還價的那個顧客等得不耐煩了。

    “賣,賣,怎麼不賣了,就按照你剛才說的價格交易,便宜你了。”顧寧聞言一驚,隨即把慕閑拋到了一邊,眉開眼笑地朝那顧客走了過去。

    那名顧客本來是沉著一張臉的,聽聞顧寧願意讓價,他臉上立即笑開了花,生怕顧寧反悔,他連忙掏錢付賬走人,那動作利索得跟風狐有得一拼。

    “同桌,你怎麼一直站我這里不動啊,別告訴我這攤位上真有你看中的東西啊。”交易完畢后,顧寧發現慕閑還是站在自己攤位前面,他不由訝然出聲道。

    要知道顧寧經常在坊市中擺攤,而慕閑也沒有少逛坊市,以前他們碰面時,最多招呼一聲便各忙各的,並不會在一起閑聊,畢竟他們要閑聊有的是功夫,完全沒有必要站在吵嚷的坊市中閑聊。

    聽到顧寧的話,慕閑心中一陣發愁。

    要是遇到陌生人的話,慕閑隨便忽悠兩句,便能夠讓對方把屁股下面的鐵墩廉價賣給自己,可是面對顧寧,他卻不忍心沾對方便宜,只是跟顧寧實話實說的話,又恐怕嚇到顧寧。

    “我看你屁股底下的鐵墩不錯,要是你沒有賣掉的話,就給我留著,我有用。”猶豫了半晌后,為了不讓顧寧生疑,慕閑開門見山地說道。

    “嗨,我還以為多大的事儿呢,這鐵墩是我上次進入神斷山脈采藥時隨手撿到的,當時以為是什麼寶貝疙瘩,我還拿到街上的珍寶閣中讓人鑒定了一番,結果花費了我五十兩白銀,卻被告知是一塊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鐵塊,差點沒把我給氣得吐血,這東西我即便賣掉,也賣不到五十兩銀子啊,同桌想要盡管拿去便是,就當是我送同桌的禮物了,話說跟同桌認識那麼多年了,我還從來沒有送過同桌禮物呢……”

    顧寧一邊說話,一邊拿起地上的鐵墩遞給慕閑,臉上也故意裝出一副依依不舍的樣子。

    見顧寧越說越肉麻,而且說起來沒完沒了,慕閑的額頭上不由涌起一條黑線,心中的那一絲愧疚也消失無蹤。

    伸手奪過顧寧手中的鐵墩后,慕閑拉著凌戰落荒而逃。

    “哥,這世界上怎麼還有如此自戀的人啊,他跟你真的是同桌麼,實在太可怕了。”凌戰顯然也被顧寧給嚇住了,他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顧寧的方向,氣喘吁吁地說道。

    “他除了話癆了一點,自戀了一點,其它方面都挺優秀的,是一個值得結交的朋友,我想你很快便會喜歡上他的。”慕閑笑了笑,客觀地評價道。

    凌戰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隨即好奇地問道:“哥,那個胖子攤位上那麼多東西,其中不乏精美的飾品,你買這麼難看的一個鐵墩干嘛啊。”

    慕閑聞言臉上不由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那個死胖子能夠躺著,他是堅決不願意坐著的;他能夠坐著,是堅決不願意站著的。我看著他來氣,所以便把這個鐵墩給拿了過來。”

    慕閑並沒有把鐵墩的秘密告訴凌戰,畢竟隔牆有耳,何況這是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說出鐵墩的秘密風險實在太大了。

    “哥,我怎麼發現你回到學院后,突然間就變得那麼壞了啊?”凌戰原以為鐵墩是什麼寶貝疙瘩,聚精會神地豎起了耳朵在傾聽,當他從慕閑嘴中聽到這麼一個答案時,他不由目瞪口呆,半晌后,他才吶吶道。

    “我只是幫他打熬力氣而已,哪壞了?”慕閑瞪了凌戰一眼,一本正經地說道。

    聽到慕閑的話,凌戰又迷糊了,他瞪著慕閑看了半天,想確認慕閑說的是真是假。

    “要是能有一個乾坤袋就好了。”掂了掂手中那沉重的鐵墩,發現路人紛紛側目,慕閑不由輕聲嘀咕了一聲,要是有乾坤袋的話,自己就不用捧著這麼丑的一個東西招搖過市了,而且自己能夠隨身攜帶的東西也會更多。

    不過慕閑也知道,乾坤袋這東西可遇而不可求,屬于有價無市之物,像王向南這種地皇境修為的人都沒有乾坤袋、而龔德寶這種清微宗外門管事也同樣沒有乾坤袋,其他地皇境和人王境修為之下的修士就更別奢想有乾坤袋這種東西了。

    “哥,你看,那是我們慕家的產業,我們慕家的產業居然是孤云城街道最繁華的路段,伯父的投資目光也太狠毒了吧?”慕閑正在悠哉樂哉地散步時,凌戰突然間驚呼一聲,指著一間商鋪大喊道。

    順著慕閑手指的方向,慕閑果然看到了一個大大的“慕”字在商鋪前面的旗幟上面飄揚。

    只是看清楚商鋪的情況后,慕閑卻是忍不住眉頭大皺。

    慕家的這一間商鋪地理位置不錯,面積也寬敞,可是它的門前卻門可羅雀,跟左鄰右舍那人山人海的場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完全浪費了那寶貴的資源。

    慕閑僅僅掃了一眼,便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同樣是經營藥材的商鋪,旁邊的兩家商鋪的門口卻坐著一名靈藥師學徒,熱情地幫忙來往客人看病配藥,更有很多小廝在門口招呼客人,讓人完全感受到了賓至如歸的感覺。

    可是慕家經營的商鋪中卻只有一個四十几歲的中年人坐在門口倚著門框打瞌睡,哈喇子流了一地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商鋪的前面更是有几個光屁股的小孩在斗蛐蛐。

    “哥,這……這……”看清楚家族商鋪前面的景象后,凌戰臉上的興奮神色消失無蹤,慌忙縮回了手,生怕被人看到一般。

    慕閑卻是氣得臉色發青,有這麼好的地理位置卻不知道好好經營,這不是暴殄天物麼,這孤云城中,不知道有多少家族垂涎這塊黃金寶地呢。

    “不好,自己能夠看出這是黃金寶地,沒有道理別人看不出這里是黃金寶地,難道這麼長時間過去,就沒有人覬覦這塊黃金寶地麼?以旁系家族那低微的實力和令人著急的智商,他們又能夠保得住這塊黃金寶地麼?”很快,慕閑的腦海中便閃過一個不安的感覺,而且這種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强烈,讓他有種全身冰冷的感覺。

    几乎慕閑的腦海中剛剛閃過這道念頭,大街上便是一陣嘩然,緊接著一道呼天搶地的哭喊聲傳入了慕閑的耳簾。

    “爹,救命啊,救命啊,孩儿不想死……”撕心裂肺的聲音響徹云霄,令聽者傷心、聞者掉淚,讓人心疼不已。

    聽到這道哭喊聲,原本睡得正香的慕家商鋪前面的中年男子仿佛被噩夢驚醒了一般,他“哐當”一聲便從椅子上滑了下去。

    下一個瞬間,中年男子身子一縱,便朝哭喊聲的方向跑了過去。

    “阿丑,我們走!”掃了一眼被一群精壯大漢綁架的正哭得梨花帶雨的消瘦少年,又瞄了一眼焦急得六神無主的中年男子,慕閑知道,有人開始對慕家旁系下套了。

    凌戰原本還想停下來看個究竟,只是看到慕閑一臉嚴肅的樣子后,他沒敢吱聲,而是默默地跟在了慕閑的身后,飛速地朝街尾而去。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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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先發制人

慕閑走了一會后,突然間發現有點不對勁,他隱隱察覺到背后有几雙眼睛在瞪著自己,只是等他回頭查看時,卻看不到熟悉的身影。

    “是自己被人盯上了,還是太過緊張的原因?”慕閑心中閃過一絲疑惑,接下來的路上,慕閑把自己的神念釋放了出來,把方圓數百米全部落入了自己的監控范圍。

    凌戰走著走著,突然間腳下一個趔趄,卻是被慕閑給拉進了一家拐角處的商鋪。

    凌戰疑惑地看向慕閑,正想開口詢問,卻發現慕閑朝他比划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他只好把所有的疑問都悶在了肚子中。

    慕閑跟凌戰進入商鋪不到十個呼吸的時間,兩個衣衫襤褸的人影便慌張地從商鋪前面經過,眼睛東張西望的,一臉的焦急,明顯是在尋找人。

    看了看這兩個衣衫襤褸的人,又看了看慕閑嘴角的冷笑,凌戰心中隱隱明白了一點什麼。

    目送兩個衣衫襤褸的人離開,慕閑跟凌戰並沒有立即走出商鋪,而是靜靜地站在原地等待。

    半柱香時間后,那兩個衣衫襤褸的人又滿頭大汗地跑了回來,而且他們嘴中也在相互抱怨對方,臉上神情說不出的沮喪。

    “兩位是在找我麼?”一道聲音突兀地在他們的耳邊響起。

    聽到這道聲音,兩個乞丐不由抬頭瞄了慕閑一眼,下一刻,兩個人立即雙眼發光,几乎是下意識地點頭承認,只是點了几下頭后,他們反應過來事情有點不對勁,又連忙搖頭。

    “可以告訴我是誰讓你們跟蹤我的麼?”聲音繼續在他們耳邊響起。

    兩個乞丐聞言下意識地便要失聲否認,只是他們的眼睛接觸到聲音主人的目光后,發現對方的目光似乎有著一種奇異的魔力,他們再也挪不開眼睛了,與此同時,他們的心神也變得恍惚,不由自主地便把所有的事情和盤托出。

    等到兩個人清醒過來時,眼前已然沒有了任何人影。

    兩個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滿臉的疑惑,最后愣是一句話也沒敢說,然后心有余悸地離開了小巷。

    “哥,那個鐘修筠是什麼意思,他為何要派兩個人跟蹤我們?”數千米之遠的地方,凌戰看著慕閑,不解地問道。

    聽到凌戰的話,慕閑身上涌起一種無力感,“阿丑,莫非你以為鐘修筠在學院中跟我們所說的話是假的麼?”

    “他……他真的要殺我們?”阿丑聞言一愣,隨即臉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在凌戰看來,自己跟鐘修筠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只是發生了一次小小的衝突而已,根本就犯不著打打殺殺的,他把鐘修筠當時在學院所說的話完全當成了是一種威脅,完全沒當真。

    此時看到慕閑認真的樣子,阿丑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阿丑,人性是最丑陋的東西,你永遠不要以為自己是什麼樣的人,便想當然地認為別人也應該如何做。”慕閑知道凌戰一時半會地有點接受不了這個事實,他拍了拍凌戰的肩膀道:“阿丑,你在這里幫忙放哨,要是有可疑的人靠近這里,你就偷偷地給我示警,你應該還記得風鈴鳥怎麼叫的吧?”

    凌戰似乎還沒有從慕閑的話中清醒過來,他點了點頭,然后一只手放在了嘴邊,很快,一道清脆而嘹亮的聲音便划破云霄,直衝天際,聲音栩栩如生的,完全跟真正的風鈴鳥沒有兩樣。

    見凌戰並沒有忘記小時候學會的絕活,慕閑滿意地點了點頭,他叮囑了一聲凌戰注意隱藏行蹤后,便身子一縱,飛快地翻身上牆,然后身子几個飛躍,從一棟棟房頂上掠過,消失在了蒼茫的天色中。

    慕閑走了半天,凌戰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情,想到父親叮囑自己寸步不離慕閑,務必保護好慕閑安全的話語,凌戰心中不由一陣著急。

    凌戰很想立即找到慕閑,可惜他壓根就不知道慕閑去了什麼地方,而且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孤云城,凌戰還不敢亂跑。

    糾結了好半天后,凌戰才靜下心來,他只能無奈地找了一個掩体躲藏起來,並且打量著來往的所有人群。

    很快,凌戰便瞪圓了眼睛。

    因為他看到之前慕家商鋪的掌櫃和他的儿子被人給押著朝自己的方向走來,凌戰回憶了一下離開家族時父親給自己講述的那些慕閑旁系的資料,再結合對面一行人斷斷續續的對話聲,凌戰隱隱辨認出那個慕家商鋪的掌櫃名叫慕遠白,是慕德宇的長子,而那個之前哭得撕心裂肺的青年人則是慕遠白的儿子慕青,同時也是慕德宇的孫子。

    慕家在孤云城一共有四個商鋪,分別為慕德宇、慕德廣、慕斯平和慕癸圖四個人及其后人所占有,其中慕德宇所占有的商鋪面積最大、地理位置也最好,慕癸圖次之,慕德廣和慕斯平名下的商鋪則最次。

    讓凌戰瞪圓眼睛的並非慕遠白和慕青父子的出現,而是他在人群中看到了鐘修筠。

    鐘修筠緊緊地跟在慕遠白跟慕青的臉上,時不時地在慕青的屁股上踹上一腳,嘴中也不停地辱罵著,眼中更是不時閃過一絲陰謀得逞的神情。

    面對鐘修筠的侮辱和毆打,慕青不敢有半點的怨言,即便是一旁的慕遠白也是敢怒不敢言。

    “慕青,你應該慶幸自己生在慕家,更應該慶幸自己在金紫街擁有一個旺鋪,不然的話,估計你十條性命都不夠填的。”鐘修筠想到不爽處,又是一腳踹在了慕青的屁股上,罵罵咧咧道。

    “鐘少所言極是,謝謝鐘少繞我一條小命。”慕青早就被打怕了,無論鐘修筠說什麼,他都是慌忙不迭地點頭。

    一旁的慕遠白聞言,臉上不由露出了悲戚的神色,可是震懾于鐘修筠的實力,還有鐘修筠背后的勢力,他卻不敢反駁任何一句。

    几乎是下意識地,慕遠白便想起了父親和几個叔叔的謀划,心中卻是苦笑不已,有子若此,自己父親和几個叔叔即便真的奪權成功,把孤云城的產業全部給據為己有又能如何,最終還不是白白便宜了孤云城的這些權貴家族?

    “慕遠白,我看你一路上臉上神色變幻不定,眼珠也滴溜溜地亂轉,你似乎對于轉讓旺鋪的事情有其它想法,你不妨把你心中的想法說出來,我看自己是否會改變主意。”突兀地,鐘修筠便把目標轉向了慕遠白。

    “鐘少,金紫街的旺鋪雖然是我們在經營,可是那些旺鋪的所有權卻不在我們手中啊,所以即便你拿到那些地契也是沒用的……而且,我們慕家的家主慕遠山是玄門宮弟子,一身修為更是曾經達到過天位境,便是我們云門郡的郡主蕭天寒也是他的同門師弟,鐘少强取豪奪我們慕家旺鋪的話,恐怕有點不適宜吧?”見鐘修筠的語氣似乎有松動的跡象,慕遠白眼睛一亮,便把自己琢磨了半天的話語說了出來。

    很快,慕遠白便知道自己錯了,而且大錯特錯。

    “老東西,你還真夠白痴的,我不過順口一問,就是想看看你的態度而已,你居然真的不想把旺鋪轉讓出來,既然如此,你儿子就沒有必要繼續留在這個世界上了。”慕遠白的話剛落音,鐘修筠便冷笑一聲,下一刻,他手中的利劍便架到了慕青的脖子上,在慕青的脖子上划出了一條深深的血痕。

    可憐慕青突然間感覺到脖子一陣劇痛,又聽到耳邊鐘修筠的話語,他還以為自己的脖子已經掉了,嚇得尖叫一聲,然后整個人便暈厥了過去。

    而慕遠白也被嚇得雙腿一軟,滿頭大汗地跪在了鐘修筠面前大聲求饒。

    “老東西,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慕家的几個旁系暗中所做的那些勾當,金紫街的几個旺鋪是慕遠山盤下來的沒錯,可是這些年來,這些旺鋪的收益,你們恐怕全部中飽私囊了吧?我就不信你們對這些旺鋪沒有垂涎之心,不然的話,為何慕德宇几條老狗會一齊去石塘鎮,而且一去便是整整兩個月,假如我沒猜錯的話,慕家的家主此時已然易主了吧?”

    鐘修筠居高臨下地看著慕遠白,不屑地譏諷道。

    只是說著說著,鐘修筠突然間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要是慕家家主已然易主的話,為何慕閑會安然無恙地出現在云央學院,而且臉上沒有一點悲戚表情?

    還有,自己不是讓人跟蹤慕閑了麼,怎麼那些人遲遲沒有跟自己反饋慕閑的行蹤?

    “你們繼續壓著他們去慕德宇的宅院,我先行一步。”想到自己居然漏算了那麼多東西,鐘修筠臉色一變再變,他匆匆地朝自己的扈從扔下一句話,然后身子一縱,飛速朝西城的方向飛掠而去。

    几乎在鐘修筠身子飛起的同時,一道清脆的風鈴鳥鳴聲也響徹云霄,躲在一旁的凌戰臉上則露出了譏諷的神色。

    凌戰剛開始還不知道慕閑去了什麼地方,此時無意中聽到慕遠白、慕青父子跟鐘修筠的對話,凌戰立即猜到了慕閑的去處。

    想到慕閑居然早在一炷香之前便料到了眼前發生的事情,並且搶在鐘修筠等人的前面趕到了這里,凌戰不由對慕閑佩服得五体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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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慕家旁系的惶恐

“哥不會跟鐘修筠遭遇上吧?”看了看鐘修筠身影消失的方向,凌戰的臉上不由露出一絲擔憂。

    凌戰倒不是擔心慕閑打不過鐘修筠,而是擔心慕閑被鐘修筠給牽制住,然后被慕家旁系的人和鐘修筠的扈從群起而攻之,畢竟雙拳不敵四手,更別說慕家旁系的府邸中不止兩個人。

    凌戰猶自提心吊膽的時候,肩膀上突然間被人拍了一下,凌戰被嚇得一個激靈,差點化身為鐵錘,直接用肩撞上對方。

    “阿丑,東西已經到手,我們可以走了。”直到熟悉的聲音傳入耳簾,凌戰的心神才松懈下來。

    看了一眼笑眯眯的慕閑,凌戰的臉上也露出了憨厚的笑容,他點了點頭,立即跟在慕閑的身后離去。

    慕閑跟凌戰離開不到十個呼吸的時間,鐘修筠便氣急敗壞地趕到了凌戰之前呆過的地方,可惜的是,鐘修筠除了看到草地上的壓痕外,沒有任何其它收獲。

    “找,給我找,即便掘地三尺,也要給我把慕閑那個廢物給找出來。”看著一旁戰戰兢兢的扈從,鐘修筠面色鐵青地大吼道。

    隨著鐘修筠一聲大吼,剛才還押送慕遠白跟慕青的十几個扈從立即有如潮水一般四散開去,飛速地融入了人群。

    這十几個扈從已然伺候了鐘修筠衣食起居十几年,他們對鐘修筠的脾性和生活習慣異常了解,甚至連鐘修筠的人際關系網也非常清楚,所以壓根不用鐘修筠描述慕閑的具体特征,他們便自覺地前去尋找了。

    聽到鐘修筠的話,慕遠白跟慕青不由滿臉的迷糊,鐘修筠不是押送自己父子回家取金紫街旺鋪的地契麼,怎麼又跟慕閑扯上關系了?

    “慕遠白,你也真夠窩囊的,地契躺在自己家中也能飛走,我要是你的話,肯定直接找把鋒利一點的刀自己抹脖子了。”狠狠地瞪了慕遠白一眼,鐘修筠沒好氣地扔下一句話,然后也飛馳而去。

    慕遠白跟慕青父子看著轉瞬間走得干干淨淨的鐘修筠一行人,他們面面相覷,半天沒能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情。

    “爹,我這是自由了?鐘少放過我了?”猶豫了一下,慕青不可置信地詢問慕遠白道。

    回應慕青的是“啪”地一記清脆的耳光。

    “你這畜牲,我讓你賭,把傳家玉佩賭沒了、把隨身佩劍賭沒了、把未婚妻也給賭沒了,你現在居然還能把家業給賭沒了,你怎麼不去死!”打了慕青一巴掌后,慕遠白似乎覺得不過癮,他又狠狠地踹了慕青几腳,嘴中也發出了一陣陣恨鐵不成鋼的罵聲。

    突然間被父親一頓暴打,慕青的腦子有點發懵。

    要是換在平時,慕青肯定蠻橫地對著干了。

    可是這一次,慕青卻不敢有任何異動,甚至不敢吭聲,因為他看得出來父親動了真怒。

    只是慕青卻覺得這一頓打挨得有點莫名其妙,自己好賭的性格父親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以前最多罵自己几句就算了事,怎麼今天突然間變得這麼凶殘了呢?

    慕遠白暴打了慕青一頓后,他想起了鐘修筠臨走前所說的話,然后又跌跌撞撞地朝家中跑去,即便沒有回家,他也知道鐘修筠所說的話十有**是真的,只是慕遠白怎麼也想不明白,地契好好地躺在自己家中,怎麼會不翼而飛呢,除了自己跟自己婆娘外,沒有第三個人知道自己把地契藏在什麼地方啊。

    抱著一絲僥幸心理,慕遠白回到了自己家中。

    當慕遠白看到自己婆娘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時,他頓時知道,地契肯定沒了。

    “到底怎麼回事,你給我解釋清楚了!”狠狠地瞪了自家婆娘一眼,慕遠白厲聲喝問道。

    “我……我也不知道,你回來之前,先后有兩個人來了我們家,其中第一個人給人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好像會催眠一樣,一路上竟然沒有一個人阻攔他,似乎他說什麼,我們都會照做,我們明明看清楚了他的樣子,此時愣是想不出來他到底長的什麼模樣;第二個人則異常的蠻橫,凡是誰敢阻攔他,他直接一巴掌拍翻,我……我也挨了他一巴掌……老慕,你得替我做主啊,那個小兔崽子太囂張了……”

    還沒等自家婆娘說完,慕遠白便是一巴掌甩了過去,隨即他又匆匆地離開了自家房門,朝几個堂弟家走去。

    半柱香時間后,慕遠白眼中一片茫然,臉色更是變得慘白無比。

    跟慕遠白同樣反應的還有另外十几個人,他們跟慕遠白一樣,都是慕家旁系子弟,分別是慕德廣、慕斯平跟慕癸圖的后人。

    慕家旁系在孤云城四個旺鋪的地契,竟是在同一時間不翼而飛,而且作案者極有可能是同一個人。

    也是這個時候,他們才突然間發現一個問題,那便是自己或者自己家的小孩全部都被孤云城的權貴給設計了,要是他們拿不出旺鋪地契的話,等待他們的就只有身敗名裂或者死路一條。

    “遠白,我們這些人當中,你年齡最大,修為最强,威望也最高,你跟大家說說,那些地契真的是慕閑那個廢物給偷走的,而不是旁人麼?”大家坐在一起沉默了半天后,一個体形魁梧的中年率先沉不住氣問道。

    說話的中年是慕癸圖的儿子,名字叫慕先定,他雖然是房屋中年齡最小的,可是論及修為,他卻僅僅次于慕遠白一籌,所以說話也極有分量。

    “我也是從鐘修筠的話語和反應中判斷作案者可能是慕閑,但是並不能確認,畢竟我沒有親眼目睹過慕閑偷盜地契,大家應該都很清楚,慕閑是一個不能修煉的天生絕脈,他不可能有能力闖入我們的府邸,而且還是那般輕松隨意。”慕遠白搖了搖頭,輕聲回答道。

    “我現在擔心的不是地契的丟失問題,我擔心的是另外一個問題。要是慕閑真的安然無恙從石塘鎮回來了的話,那麼我們的父輩呢,他們現在是否安全呢?”頓了頓,慕遠白說出了隱藏在自己心底最深處的不安。

    聽到慕遠白的話,房屋中一片嘩然,有几個人臉上更是露出了驚慌失措的神色。

    要是几個旺鋪的地契還在,而家主的地位也已經易主的話,他們巴不得几個老頭子早點死掉。關鍵是現在几個旺鋪的地契不翼而飛,家主極有可能還是慕遠山,而自己這些人又被孤云城的權貴給算計,要是几個老頭子現在就翹辮子的話,對他們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的打擊。

    “遠白,你可不能信口開河,聽說慕遠山為了給慕閑尋藥,進入毒霧沼澤已然兩個月之久都沒有任何消息傳回來,慕遠山十有**死在了毒霧沼澤中,慕家剩下的那几個人,又怎麼可能是我們父輩的對手?”

    “即便慕遠山在,我們父輩几個人聯手偷襲的話,成功奪權的几率也是很大的,畢竟慕遠山現在已然不是石塘鎮的傳奇了。”

    “據我們所知,慕遠山一向有婦人之仁,退一万步說,就算我們父輩几個奪權不成功,慕遠山也不可能殺掉我們父輩的。”

    “……”

    慕遠白的話剛落音,底下的人便亂七八糟地嚷嚷開了。

    只是他們在辯駁慕遠白的話時,他們自己心中也沒有什麼底氣,人總是習慣以己度人,自己都無法容忍的事情,又怎麼可能奢求別人容忍呢,何況慕家的主家並不僅僅只有一個慕遠山,還有一個唐綺羅。

    可惜的是,盛周王朝只有真元境及其以上修為的修士才有身份玉簡,而慕德宇、慕德廣、慕斯平、慕癸圖以及房屋中的這些人全部都是真元境以下的修為,所以房屋中的這些人根本就沒有辦法通過身份玉簡這種最為簡單直接的方法確認自家父輩的生死,只能坐在房屋中胡亂猜測。

    十几個人猶自坐在房屋中議論不休時,房屋的大門突然間被人踹開,然后鐘修筠領著一眾扈從從外面趾高氣揚地走了進來。

    鐘修筠進入房屋后,他也不說話,而是冷哼一聲。

    下一刻,那十几個扈從便飛速地走到房屋中十几個人身邊,每個扈從都從懷中掏出一樣東西遞給慕家旁系的人。

    几個呼吸過后,房屋中慕家旁系的人一個個額頭冒汗,雙腿也直發軟,有心理素質差的,竟是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東西已經給你們過目,想活還是想死,就看你們自己了。”見慕家旁系已然把自己整理的東西過目后,鐘修筠才冷笑著說道:“事到如今,本少爺也懶得跟你們兜圈子,慕家在孤云城的四個旺鋪少爺看中了,你們就不要再存在什麼僥幸心理,你們現在唯一需要做的,便是配合少爺我把慕閑那個廢物給逼出來,否則的話,等待你們的便只有死路一條。”

    鐘修筠是真的被氣壞了,他原以為,慕閑不過一個不能修煉飛廢物,而慕閑的仆人也不過是凝元境修士,即便這兩人再厲害,也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所以他悠哉樂哉地派了兩個人跟蹤慕閑和凌戰,並且打算主演一場好戲給慕閑和凌戰觀看,讓慕閑和凌戰知道這孤云城到底是誰的地盤。

    讓鐘修筠沒想到的是,在他眼中有如螻蟻的兩個小人物,居然硬生生地從他手底下消失了,更過分的是,對方未卜先知一般看透了自己的算計,居然搶先一步把自己眼饞許久的慕家地契給拿走,讓自己謀划了一年之久的計划全部落空。

    更讓鐘修筠抓狂的是,自己和十几個扈從几乎把方圓數千米內都翻遍了,愣是沒能夠找到慕閑和凌戰的蹤影。

    實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鐘修筠不得不强迫自己冷靜下來,這才找上慕遠白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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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域外氪金

“鐘少有什麼需要我們做的盡管吱聲便是,我們絕對不敢有半點怠慢。”漫長的寂靜后,慕先定率先出聲道。

    聽到慕先定的話,房屋中其他慕家旁系的人不由一愣,因為在座的慕家旁系人當中,慕先定的性格最為火爆,他是最不可能低頭的人,怎麼今天反而變成他第一個妥協了呢?

    不過當大家注意到慕先定臉上的苦澀神色時,他們立即明白了一件事情,並非慕先定願意最一個奴顏婢膝的軟骨頭,而是因為鐘修筠抓住了慕先定的軟肋,讓慕先定不得不低頭。

    看到慕先定那麼驕傲的一個人都朝鐘修筠低頭,其他人一下子就沒有了心理負擔,一個個紛紛表示願意以鐘修筠馬首是瞻。

    “雖然那些旺鋪的地契已然被慕閑給拿走,可是旺鋪卻是搬不走的,旺鋪中的東西慕閑也無法搬走,你們現在需要做的,便是給我把各自的鋪子給看好了,一旦慕閑出現,立即通知我,我倒想看看慕閑手中捏著几張地契有什麼用!”把慕家旁系給全部搞定后,鐘修筠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獰笑著說道:“我要讓慕閑手中的那几張地契變為廢紙!”

    聽完鐘修筠的話,房屋中眾人臉上不由露出了佩服的神色。

    眾人剛才只想到地契弄丟了,所以一個個表現得驚慌失措,現在想想發現自己還真就沒有什麼好慌張的,要是主家真的有實力拿回旺鋪的話,他們完全沒有必要把地契偷走,而是光明正大地登門討要地契。

    既然慕閑來偷地契,那只能說明一件事情,主家暫時還沒有精力顧及孤云城的事情。

    “鐘少,我可以冒昧地問一下,您有石塘鎮那邊最近的消息麼?”猶豫了一下,慕遠白出聲詢問道。

    慕家旁系在孤云城只是小有產業而已,這些產業還都是慕遠山當年投資的,他們幫忙打理,所以他們在孤云城的實力極為有限,消息自然也閉塞。

    而鐘修筠則不然,鐘家作為孤云城的几大望族之一,他們掌握了孤云城的絕大部分資源,他們的耳目遍及孤云城及其附近各大城市,對于發生在各地的重大消息是極為靈通的。

    鐘修筠聞言,他靜靜地掃了房屋中一眾慕家旁系的人,良久后,才一字一頓地說道:“我一個時辰前收到消息,石塘鎮王家、李家聯手對付慕家,結果全軍覆沒,現在石塘鎮是慕家一家獨大。”

    聽到鐘修筠的話,房屋中眾人不由愕然張大了嘴巴。

    “不,不可能的,石塘鎮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我們怎麼可能不知道?”短暫的沉默后,慕遠白失聲驚呼道。

    “要是慕家完全不作為的話,估計石塘鎮發生的事情最多十天便有消息傳到孤云城。只是這一次慕家大出血,他們把王家和李家的利益拿出來跟所有的冒險者隊伍均沾了,取得了絕大部分冒險者隊伍的認可,而慕家的實力也贏得了冒險者隊伍們的尊敬,慕家讓他們盡量封鎖石塘鎮發生的事情,他們自然會不遺余力地去做。”

    說這番話時,鐘修筠的臉色也有點不自然。

    在鐘修筠的眼中,石塘鎮的慕家只能算是一個幸運的暴發戶,甚至連家族都算不上,可是偏偏這麼一個家族,卻莫名其妙地走入了他的眼簾,而且還一而再再而三地讓他受挫。

    更讓鐘修筠震驚的是慕家的大手筆,居然舍得把到手的兩個家族的利益拿出來跟石塘鎮上的居民跟冒險者隊伍共享,目的僅僅是為了防止慕家獨霸石塘鎮的消息外泄,這絕對不是所有人都能夠做得出來的事情。

    盡管鐘修筠知道,堵住大家的嘴只是慕家的一個借口而已,慕家那麼做,事實上只是不想被人惦記而已,畢竟慕家實力相對薄弱,擁有了與其實力不相當的財富后,很容易便會引起別人的覬覦,可能會導致滅頂之災。慕家及時地認識了這一點,才大方地把到嘴的利益給吐了出來,可以說是一石多鳥,聰明之極。

    “鐘……鐘少,不知道您那有沒有我父親和几位叔叔的消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后,慕遠白緊張地問道,“慕家能夠滅掉王家跟李家,應該有我父親和几位叔叔的功勞吧?”

    聽到慕遠白的話,房屋中一眾慕家旁系的人一顆心全都提了起來。

    鐘修筠掃了一眼慕遠白,然后目光又慢慢地在其他人臉上掃過,最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我也很想告訴你們慕德宇几個人沒事,可是我騙得了你們一時,卻騙不了你們一世。據說一個月前,慕家發生了一場內亂,當時慕家院子中殺聲震天、屍橫片野,而王家、李家就是看到慕家發生內亂了,他們才趁虛而入,想坐收漁人之利,他們眼看就要成功時,乾天王從天而降……”

    鐘修筠娓娓而談,把一個月前發生在慕家的事情從頭到尾詳細地敘說了一遍。

    當慕遠白等人聽說自己父輩自從家族內亂后便再也沒有露過面,慕家又有乾天王和神秘大能相助,前后兩次擊退王家和李家的進攻,連王云剛這個地皇境修士都未能幸免于難時,他們便知道,自己這些人徹底完了。

    鐘修筠的話說完后,房屋中半天聽不到任何聲音,寂靜得地上掉一根針都能夠聽得到聲音。

    慕遠白等人實在有點難以接受鐘修筠嘴中吐露出來的消息,以至于驟然間聽到這個消息時,他們有點不知所措。

    “假如我猜得沒錯的話,慕遠山很快便會派人來孤云城接收商鋪,而你們這些旁系的人也將面臨著慕遠山的瘋狂報復。”鐘修筠同情地掃了房屋中眾人一眼,率先打破了房屋中的沉寂。

    鐘修筠的話完后,慕遠白等人終于明白了自己的尷尬處境,他們面面相覷,臉上盡是惶恐和絕望的神色。

    “不過呢,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也不忍心看著你們被慕遠山殺死,所以想收留你們為鐘家做事,就看你們願不願意領情了。”鐘修筠頓了頓,繼續補充道。

    聽到鐘修筠的話,大家臉上神色一怔,隨即一個個眼中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鐘少,要是我們為您效力的話,您能夠替我們報仇麼?”半晌后,房屋中一個矮胖中年人滿臉怨毒地詢問道。

    “即便你們不為本少爺效力,本少爺也不會放過慕家的,慕閑搶在我前面偷走商鋪地契,讓我丟人現眼,而慕家一個月前更是擊殺了我雇佣的冒險者隊伍,讓我在冒險者圈子內威信盡失,光是憑這兩點,我跟慕家就不可能善了,更別說我看中的几個旺鋪正好是慕家的。”鐘修筠斜睨了矮胖中年一眼,一字一頓地說道。

    鐘修筠在拉攏慕家旁系並且密謀對付慕閑時,慕閑卻跟凌戰悠哉樂哉地坐在一家鐵匠鋪中喝茶。

    這家鐵匠鋪很是偏僻,距離慕家在金紫街的旺鋪足足有數千米的路程,几乎到了坊市的最邊緣地帶,要不是有熟人帶領,絕對是找不到這里的。

    慕閑之所以知道這里,卻是被顧寧這個地頭蛇帶來的。

    顧寧為了籌集在云央學院的學費,他几乎什麼事情都干,這其中便有收購廢銅爛鐵這一項,顧寧不僅僅收購廢銅爛鐵,而且還到處撿破爛,那些廉價收購的破銅爛鐵和他撿到的破銅爛鐵,全部被他賣給了這家鐵匠鋪。

    有時顧寧忙不過來了,也會讓慕閑幫忙把收購好的破銅爛鐵給拿到鐵匠鋪來,一來二去的,慕閑便跟鐵匠鋪的老板熟了。

    鐵匠鋪的老板是一個看起來大概六十几歲的老頭,不過他身体强壯,面色紅潤,很難讓人辨認出他的真實年齡,剛開始的時候,慕閑也僅僅把他當成一個普通鐵匠。

    慢慢地,慕閑卻發現了這個老頭的異常。

    一方面是老頭的談吐文雅,知識淵博,慕閑因為無法習武的緣故,在文史方面花費的心思就比較多,結果他在老頭面前竟是完敗的結果;另一方面,老頭經常煉制出一些奇怪的武器,這些武器明顯比他平常煉制的武器要精致很多,可是慕閑從來沒有看他拿出去賣過。

    因為好奇,所以慕閑跟老頭的交往也慢慢地深入,到了最后,慕閑親熱地稱呼老頭為金爺爺,而老頭則稱呼慕閑為病秧子。

    慕閑剛剛從顧寧手中拿到逞心如意的材料,手中的碧龍劍也亟需重新打造以免被人惦記,所以慕閑把地契弄到手后,也懶得回學校,而是直接拉著凌戰左拐右拐地,鑽了無數條小巷子,這才找到這家偏僻的鐵匠鋪。

    “域外氪金,居然有這麼大一塊域外氪金,你是怎麼弄到手的?”金老頭翻來覆去地足足端詳了鐵塊半柱香時間的功夫,他才放下鐵塊,滿臉激動地問道。

    “咦,不對啊,域外氪金跟一般的精鐵除了重量稍微有點區別外,光從外觀上看,很難辨別出兩者區別的,你娃儿該不會是想把這域外氪金當廢鐵坨賣給我吧?”說完了一句話后,金老頭終于冷靜了下來,他滿臉疑惑地打量了慕閑一眼,眼神古怪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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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碧龍劍重現天日

聽到金老頭的話,慕閑不由翻了一個白眼。

    不過仔細想了想,金老頭所說的這一種可能也不是沒有可能發生,前提是自己沒有穿越重生。

    “金爺爺,你覺得我要是過來賣破銅爛鐵的話,會僅僅拿著這麼一小坨東西特地跑這麼老遠麼?”在金老頭忍不住要賞慕閑一個爆栗時,慕閑才不緊不慢地解釋道,隨即他又從腰間取下碧龍劍,雙手端著碧龍劍遞向金老頭,面色凝重地說道:“我這次前來,是想麻煩金爺爺幫忙把這一柄劍給重新打造一番,劍的長短不用發生變化,但是務必把原來的外觀改變,不能讓人看出端倪。”

    “不就一柄短劍麼,瞧你那慎重的樣儿,好像拿著稀世珍寶一樣。老頭子早就想送你一把劍作為飾品了,你非要跟我裝君子,不願意接受老頭子的飾品。”金老頭隨手接過碧龍劍后,他反手一劍,便斬向了牆上的一把佩劍,不屑出聲道:“老頭子我只會鍛造武器,從來不會改造武器,到了我的店里,這些垃圾東西就沒有必要繼續留下了……”

    金老頭的話說了一半后突然間便沒了聲音。

    因為他驚訝地發現,自己引以為豪的寶劍跟手中不起眼的短劍碰撞到一塊后,只聽得“嘶”地一聲清鳴,然后自己的寶劍便斷為了兩截,而手中的短劍卻是連缺口都沒有一個,這個結果跟他預料的結果截然相反。

    金老頭瞟了一眼慕閑,隨即便迫不及待地查看自己手中的短劍到底是何來歷。

    當金老頭把碧龍劍表面的一層偽裝去掉,露出了碧龍劍的真面目時,他的眼睛突然間瞪圓了。

    “碧龍劍,居然是血海狂魔的碧龍劍,這把劍可是飲食了不少天位境修士的鮮血啊,它居然落到了你的手中,我應該說你幸運呢,還是說你倒霉?”沉吟了半天后,金老頭才莫名感慨道。

    “要是不認識金爺爺的話,拿到這柄劍我自然是倒霉;偏偏我認識金爺爺,所以我應該算是幸運的吧?”見金老頭一句話便點破了碧龍劍的真正來歷,慕閑心神一震,金老頭在他心中的分量又增重了几分。

    武靈大陸上有很多碧龍劍,而且這些碧龍劍無一不是三階以上的法寶,因此几乎所有的碧龍劍在江湖上都能夠掀起腥風血雨。

    可是真正的碧龍劍有且只有一柄,而那柄碧龍劍便是血海狂魔的成名武器,其它的碧龍劍都是血海狂魔成名以后市場上蜂擁而出的跟風作品。

    歷史上,血海狂魔曾經一人一劍,殺翻了整整一個王朝,而那個王朝人數不下三十万,下至平民百姓、上至王公貴族,竟是沒有一個人能夠在血海狂魔的劍下面生還。

    那個王朝雖然大部分都是肉身境武者,可是修為厲害的同樣不少,其中天位境修士便有十几個,地皇境、人王境、真元境修士也有數千,凝元境修士更是數不勝數。

    而血海狂魔不過是天位境大圓滿修為,他愣是一人一劍屠盡了這個王朝上下,殺得整個王朝血流成河、屍橫遍野,為他自己闖下了血海狂魔的稱號。

    雖然血海狂魔犯下了滔天罪行,可是卻沒有一個人責怪他。

    因為血海狂魔的父親是那個王朝的大功臣,為王朝立下了赫赫戰功,王朝非但沒有給他父親封賞,反而害怕他父親擁兵自重,不斷地對他父親進行打壓和誣陷。

    最后,那個王朝的皇帝更是看中了血海狂魔的妻子,强行掠奪過去享用,皇帝還搬出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的歪理,認為血海狂魔及其未婚妻既然是他的仆人,那麼皇帝享用仆人或者仆人的妻子也是應該的。

    血海狂魔的父親氣不過昏庸皇帝的做法,便去找皇帝評理,結果被皇帝誣陷為意圖造反,直接一張聖旨頒發下去,要誅滅血海狂魔的九族。

    眼睜睜地看著族人被斬殺,一向精忠報國的血海狂魔忍無可忍,終于動手反抗。

    血海狂魔這一反抗,立即被滿朝文武抓住了把柄,然后他們顛倒黑白,搬弄是非,愣是把一件無中生有的造反事件給坐實,最后弄得舉國皆知。

    血海狂魔開始還試著給父親平反,慢慢地,他發現無論自己如何努力解釋,自己在所有人眼中都是亂臣賊子,而自己在王朝內更是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恰在這時,血海狂魔又聽聞未婚妻被皇帝活生生打死的消息,血海狂魔終于開始暴走。

    說血海狂魔怒發衝冠為紅顏也好,說那個王朝上下昏庸自取滅亡也好,當血海狂魔以一人之力屠盡整個王朝時,這件事情震動了周邊無數王朝。

    事情的真相很快浮出水面,而血海狂魔及其家族身上的滔天冤屈也得到了洗刷,更是有無數王朝對血海狂魔進行招攬。

    只是血海狂魔大仇得報之后,便攜帶著碧龍劍消失無蹤。

    血海狂魔雖然消失了,海狂魔的名字和碧龍劍卻在武靈大陸風靡一時。

    慕閑在第一眼看到碧龍劍的時候,便認出了碧龍劍,無論是碧龍劍還是碧龍劍身后的故事,都讓慕閑對它志在必得,只是慕閑也知道,憑借自己現在的實力,想要保住碧龍劍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他才會想方設法偽裝碧龍劍。

    “回了一次石塘鎮,你不僅嘴巴變甜了,人也成熟了很多,你家族的事情不要緊吧?”金老頭盯著慕閑看了半天,關心地問道。

    慕閑平時沒少跟金老頭談及自己家族的事情,一個月前回家時,他更是來了一趟鐵匠鋪跟金老頭告別,所以金老頭對于慕閑的事情卻是知道得極為清楚。

    “時間過去了一個月之久,石塘鎮發生的事情應該瞞不過金爺爺您的耳朵吧?”慕閑似笑非笑地試探道。

    “臭小子,居然學會在我面前耍心機了,小心老頭我攆你出去。”聽到慕閑的話,金老頭隨手便給了慕閑一記爆栗,可憐慕閑猝不及防之下連躲閃的反應也沒來得及做出,“沒錯,石塘鎮發生的事情我半個月前便知道了,毒蛇佣兵團的武器一向是由我供應的,段坤更是欠我一條性命,所以他從來不會對我隱瞞什麼。”

    “臭小子,段坤雖然跟我說了石塘鎮發生的事情,可是他並沒有跟我說你得到碧龍劍的事情,看樣子你已經贏得了他的認可,讓他心甘情願為你守護秘密,能告訴我你是如何收服他的麼?”頓了頓,金老頭好奇地問道。

    之前聽到金老頭說段坤把石塘鎮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他時,慕閑不由一驚,生怕段坤暴露出自己身上的諸多秘密,他對段坤也生出了一絲不滿,直到金老頭說完后面一句話,他才松了一口氣,算是重新認識了段坤。

    “還有,段坤說他的手指頭是被你給砍斷的,我就納悶了,你一個天生絕脈怎麼可能傷得了一個真元境修士,即便是偷襲也不可能得手啊。”不待慕閑回答,金老頭再次出聲道。

    慕閑聞言一愣,臉上也露出了古怪的神色,有關自己的事情,段坤竟是沒有透露出半點麼,那段坤的口風也未免太嚴了吧?

    “金爺爺,你不要忘了,我一直都沒有放棄武道修煉,而歷史上也不是沒有過天生絕脈患者能夠達到真元境修為的奇跡發生。”見金老頭一副見了鬼的神情看著自己,眼中透露出濃濃的好奇和不屑,慕閑有點無法淡定了。

    聽到慕閑的話,金老頭不由哈哈大笑,“好吧,我現在相信你沒有被人奪魄重生了,你這性格還是容易受激啊,跟以前沒有兩樣,小屁孩一個。”

    “其實你剛進入鐵匠鋪,我便看出你的体內有真元力波動了,而且真元力還不弱,與此同時,我還看到了你的身体四周縈繞著一層淡薄的靈力,假如我沒猜錯的話,你現在應該是靈武雙修吧?以天生絕脈的体質居然能夠在武修和靈修方面同時取得突破,你是老頭子見過的第一人,老頭子算是徹底服氣了,即便你以后的修為止步于真元境和蘊靈境,也足以讓你在武靈大陸上留下一段佳話。”在慕閑疑惑的目光中,金老頭微笑著解釋道。

    金老頭說話的時候,看向慕閑的目光全是掩飾不住的贊賞。

    金老頭並不知道慕閑体內的天生絕脈問題已然被解決,他只道慕閑之所以有現在的成就完全是慕閑勤奮苦練的結果,天生絕脈者並非不能修煉,而是需要付出千百倍于普通人的努力,同時要承受千百倍于普通人的痛苦,而且最后也會止步于真元境或者蘊靈境,不可能再有更高的突破。

    見慕閑明明知道自己在武修或者靈修的道路上不可能有很大的成就,偏偏還願意付出那麼大的代價去修煉,而且還取得了不俗的成就,金老頭想不佩服慕閑都困難。

    “要是普通的凝元境修士拿到這柄碧龍劍,我肯定會勸說對方放棄,畢竟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可是你拿到這柄碧龍劍的話,老夫卻不忍心讓你放棄,既然你自己找到了域外氪金,那麼老頭子我便把自己收藏多年的一些寶貝拿出來,全部融進這柄碧龍劍中,把它徹底修復,讓它變成真正的九階法寶吧。”金老頭滿臉慈祥地看了慕閑一眼后,他沉吟了一會,隨即面色肅穆地說道。

    當慕閑聽到金老頭嘴中非但淡定地吐出“九階法寶”几個字時,他不由心神巨震,腦子也有點眩暈,几乎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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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1-25 00:34:37 |只看該作者
第56章 脾氣古怪的金老頭

跟靈藥師一樣,匠師也是分等級的。

    匠徒頂多只能鍛造出二階的法寶,這還需要機緣和超常發揮,讓一個匠徒鍛造出三階的法寶,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金老頭居然說他能夠修復九階的法寶,這是什麼概念,這意味著金老頭至少是匠皇甚至是匠聖。

    “你不要用那種目光看著我,我只是一個過了氣的老匠師而已,要不是手中恰好有有些好材料,而當年又有幸觀摩了碧龍劍的鍛造過程,你便是央求我幫忙修復碧龍劍,我也是不敢動手的。”似乎看破了慕閑的心思,金老頭自嘲地笑了笑,輕聲解釋道。

    這一次,一向對金老頭信任有加的慕閑卻對金老頭的話產生了深深的懷疑,金老頭的這番話或許可以騙得了外行人,卻騙不了對匠師相對了解的慕閑。

    慕閑拿到碧龍劍一個多月了,只是看出了碧龍劍的材料,並沒有看出碧龍劍已經受損,也沒有看出碧龍劍到底掉到了什麼品階,可是金老頭卻一眼便看了出來。

    要是真像金老頭所說的那般,僅僅觀摩了碧龍劍的鍛造過程便能夠修復碧龍劍的話,那碧龍劍豈不是人人都可以修復了。

    碧龍劍身為九階法寶,能夠鍛煉碧龍劍的人至少是匠皇或者匠聖,能夠接受匠皇或者匠聖邀請前去觀摩煉器的人,這本身就說明了金老頭的身份不簡單,

    不過慕閑並沒有揭破金老頭的謊言,而是默不作聲地看著金老頭。

    金老頭惆悵了一會后,他轉身走進了里屋,看樣子是去取他珍藏的東西去了。

    “哥,這老頭靠譜不?我怎麼看怎麼覺得這坨難看的鐵塊只是簡單的精鐵啊,怎麼到了他的嘴中就變成域外氪金了。還有,這碧龍劍不是一直是三階法寶麼,怎麼到了老頭的嘴中就變成九階法寶了,要不我們還是換個鐵匠鋪吧?”老頭剛一進屋,凌戰就湊近慕閑的耳朵,滿臉焦急地勸說道。

    “傻大個,背后說人壞話可是不對的,背后說老人的壞話就更不對了,你無憑無據,為何就斷定老頭我是騙子呢?”凌戰的話還沒落音,里屋便傳來了一聲冷哼。

    聽到金老頭的話,凌戰不由愕然,因為他說話時把聲音壓得很低,即便是在同一個屋子,要是不仔細聆聽的話都不一定聽得到,老頭子到了另外一個房間是万万不可能聽到自己說話的,可是對方卻偏偏聽到了。

    說人是非被人抓了現行,這讓一向老實憨厚的凌戰一張臉脹得通紅。

    “傻大個,也就是病秧子跟我有緣分,我才會對他推心置腹,幫忙他重新打造碧龍劍,換了一個人,即便重金相求,我也未必會搭理對方。”金老頭一邊說話,一邊從里屋大步走了出來,他的手里面已然多了一個嬰儿拳頭般大小的黑不溜秋的球狀物。

    這個球狀物也不知道是什麼材料,它的表面隱隱透露出懾人的光芒,靠得近了,居然能夠感覺到它散發出來的炙熱能量。

    “這是地心熔岩?”慕閑瞪著黑色球狀物打量了一會,失聲驚呼道。

    “咦,你倒是識貨,居然連地心熔岩也認識,即便我們匠師領域能夠認識這東西的人也是少之又少,難道你以前接觸過匠師?”聽到慕閑脫口而出地心熔岩的名字,金老頭看向慕閑的眼睛直發光。

    “以前有一個匠師路過石塘鎮,在慕家借住過一段時間,所以跟在他身邊學了不少東西。”慕閑知道自己一不小心說漏了嘴,他心虛地捏了捏拳頭,隨口敷衍道。

    “原來是這樣啊,能夠接觸到地心熔岩的,至少也是匠王級別的匠師,你的運氣真不錯。病秧子,我看你在煉器方面的天賦好像還不錯,有沒有興趣跟我學習煉器?”金老頭並沒有懷疑慕閑的話,而是滿臉期待地問道。

    “這……金爺爺,你也知道的,我的修煉比較消耗時間,卻是沒有什麼精力做其它的事情,可能要辜負您一番好意了。”慕閑猶豫了一下,隨即便很堅定地拒絕了金老頭的邀請。

    不是慕閑不想煉器,而是慕閑知道自己在煉器方面的天賦實在糟糕得一塌糊涂,前世的時候,他也嘗試過煉器,可是他愣是活生生地把一個匠神給氣得說不出話來,然后他便再也不敢談煉器了。

    慕閑腦海中有關煉器的知識,全部都是從那個匠神的嘴中獲知的,所以他雖然不會煉器,有關煉器方面的見識卻不弱。

    “哎,我就知道你會這樣回答我,其實三年前我第一次看到你時,便有收你為徒的想法,只是你當時身体太虛,所以就沒提這個話茬。沒想到三年后你的身体已然好了,你還是不肯答應。”聽到慕閑的回答,金老頭失望地嘆了口氣,隨即便把注意力放在了熔爐上面。

    慕閑看了看金老頭,又看了看凌戰,很想替凌戰拜師,只是嘴巴蠕動了一下后,他終究還是沒有話給說出來。

    “要想成為匠師,必須要能夠安靜得下來,這個大塊頭倒是能夠安靜得下來,可是他性格太急躁,而且腦子也太死板,沒有你身上那份靈氣,即便他真的拜師了,在煉器方面成就也極為有限,所以你還是不要把心中的話說出來了。”金老頭明明面對著熔爐,可是他的背后卻像長了眼睛一般,把慕閑的小動作看得清清楚楚,而且毫不避諱地說了出來。

    再次見識了金老頭的神奇,凌戰甚至都忘記生氣了,他目瞪口呆地看著金老頭,實在想不明白對方明明是背著自己的,為何能夠看到慕閑臉上的表情。

    “金爺爺這句話卻是有點過于武斷了,性格急躁是年輕人的通病,這個可以慢慢打磨的,至于死板,那就更是子虛烏有的事情,阿丑絕對是大智若愚的人,我看金爺爺這些年來一直一個人孤零零地在這里煉鐵,難道就不需要一個人在旁邊聽你嘮嘮嗑,給你打打下手麼?”見金老頭自己提到這個話題了,慕閑眼珠一轉,打蛇隨棍上道。

    聽到慕閑的話,金老頭的動作一滯,似乎慕閑的話說到了他的心坎上,沉默了一下,他甕聲甕氣地說道:“這個傻大個給我打下手的資格還是有的,要是他願意的話就留下來吧,你可以走了,記得半個月之后過來取碧龍劍便是。”

    見金老頭突然間給自己下了逐客令,慕閑不由一愣,隨即意識到金老頭答應了自己的建議,他連忙拉扯了一下凌戰的衣袖,示意凌戰留下。

    凌戰滿臉糾結地看了一下金老頭,又看了一下慕閑,最后一臉堅定地搖頭道:“哥,爹出門前叮囑我一定要寸步不離地跟在你身邊,我可不敢違背我爹的命令。”

    “既然不願意留下,那你們倆都滾蛋吧,老頭子煉器時不喜歡有人在一旁打擾。”凌戰的話剛落音,金老頭便不耐煩地驅逐道。

    慕閑聞言一愣,他狠狠地瞪了凌戰一眼,然后又歉然地跟金老頭告辭一聲,便牽著凌戰的手離開了鐵匠鋪。

    對于金老頭的惡劣語氣,慕閑並沒有放在心上,事實上他早就領教過了金老頭的古怪脾氣,金老頭上一秒鐘可以跟你和顏悅色地說話,下一秒鐘他就有可能直接翻臉不認,不熟悉金老頭性格的人都會金老頭給弄得下不了台,但是跟金老頭打交道的時間長了,就會明白金老頭是一個非常好打交道的人。

    “哥,這老頭很厲害麼,你為什麼非要我拜他為師啊?”距離鐵匠鋪遠了,凌戰才好奇地問道。

    “金爺爺的修為深不可測,更主要的是,他在煉器方面的造詣非同一般,即便放到整個盛周王朝,估計他也是屈指可數的人物,我實在弄不懂他怎麼會窩在這麼一個小城市中,或許這個小城市中有他留戀的東西吧。”聽到凌戰的詢問,慕閑神色肅穆地回答道。

    慕閑原本是不知道金老頭修為如何的,可是他不經意間試探了金老頭几次后,發現金老頭遠遠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簡單,比如金老頭進入里屋取地心熔岩的時候,慕閑明顯感覺到了一陣奇特的靈力波動,慕閑非常地熟悉那股奇特的靈力波動,那是乾坤袋一類的儲物類法寶被打開時的跡象。

    也就是說金老頭進里屋,僅僅是想掩飾自己擁有儲物類法寶的事實而已,其實地心熔岩一直就被他隨身攜帶著,金老頭在打開儲物類法寶的時候,他的神念監控著方圓千米的范圍,所以凌戰跟慕閑的悄悄話也沒能逃過他的耳朵。

    再結合金老頭能夠修復九階法寶的事實,以及金老頭曾經觀摩過碧龍劍的鍛造過程,金老頭的身份便昭然若揭了。

    聽到慕閑的話,凌戰不由瞪圓了眼睛,他怎麼也想不到,那個完全不被自己放在眼中的金老頭居然有這麼大的來頭。

    想到自己在鐵匠鋪時對金老頭的惡劣態度,以及背后議論金老頭是非的事情,凌戰就后怕不已,要是那個糟老頭脾氣暴躁的話,估計自己就很難站著從鐵匠鋪出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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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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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廢物而已?

  慕閑跟凌戰剛剛離開鐵匠鋪,一道靚麗的人影便出現在了金老頭的房間。

    這個女孩大概十**歲,体態纖柔修長,如仙玉精心雕琢,氣質冷艷,如雪肌膚,似帶寒冷。一身雪白的衣裙,輕輕飄動,把她完美的身形勾勒得動人之極。

    從窗口瞄了一眼逐漸消失在巷子拐角處的慕閑跟凌戰一眼,女孩皺了皺眉頭,滿臉疑惑地問道:“師叔祖,這慕閑不過一個不能修煉的天生絕脈,你為何這般垂青他。為了他,你居然連地心熔岩都舍得拿出來,我記得乾天王跟你討要地心熔岩都被你一口回絕了的。”

    聽到女孩說慕閑的不是,金老頭臉上的笑容一滯,面沉如水地說道:“要是你過來僅僅是為了指責我的不是,那你現在可以滾蛋了。”

    白裙女孩聞言一愣,隨即臉色變得慘白,雙膝下跪道:“芊塵知錯了,求師叔祖原諒。”

    金老頭斜睨了白裙女孩一眼,嘆氣道:“起來說話吧,以后長點教訓,我討厭背后說人不是的人。”

    “羅芊塵,我知道你修煉天賦出色,又是云央學院天院首席弟子,可是這並不成為你不尊重別人的理由。慕閑天生絕脈怎麼了,他單純、善良、樂觀、懂得如何跟人相處,我在孤云城的三年,他陪伴了我三年,讓我這個老頭子享受到了簡單的快樂,也讓我看到了一個普通人是如何為自己的理想而執著奮斗的,你呢,你能做到這一點麼?”

    “或許你又要跟我搬出那套弱肉强食的理論,覺得這個世界實力為尊,其它一切都是虛的。可是我要告訴你的是,當一個勢力發展到極致的時候,實力已然不是那麼重要,人心才是最重要的,論及實力的話,盛周王朝比乾天王厲害的人不說很多,至少有數十個吧,可是整個盛周王朝中,又有几個人敢說乾天王半句不是?為何盛周王朝那麼多王領,唯獨乾天王領獨樹一幟,為盛周王朝所忌憚?”

    “還有,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當你以一種有色目光去看一個人時,你永遠都看不到對方的進步,假如我告訴你,慕閑現在不僅僅是凝元境修士,更是養魄境修士,你還敢小瞧他麼?”

    白裙女孩,也就是羅芊塵,她剛開始的時候還對金老頭的訓話有點不以為然,覺得師叔祖有點上綱上線,只是當她聽到師叔祖最后一句話時,她一雙美眸不由瞪得老大,失聲驚呼道:“這……怎麼可能?”

    “這世界上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事情,只怕有心人。我原本還想幫他到百草門求一枚丹藥,幫他解決天生絕脈的問題,現在看來,天生絕脈對他來說未必就是壞事,至少把他的性格磨練得比同齡人要堅韌得多,等到他的修為真的達到天生絕脈的極限時,我再出手幫他。”金老頭瞟了白裙女孩一眼,自顧自地說道。

    羅芊塵卻猶自沉浸在金老頭剛才那一番話給她帶來的巨大震撼之中,精致白皙的臉蛋上滿是不可置信的神色,對于金老頭后面的話,她卻是置若罔聞。

    “你來這里無非是催我回門派罷了,我可以回門派,不過得半個月之后。但是你必須給我留在孤云城暗中保護慕閑一段時間,直到他離開孤云城為止。”金老頭仿佛沒有看到羅芊塵處于失神狀態一般,他自顧自地嘮叨著。

    “嗯?啊?師叔祖,您答應回到門派了,太好了,我馬上跟掌門說……”聽到金老頭說要返回門派,羅芊塵陡然變得清醒,她掏出自己的身份玉簡便要告知掌門,只是拿出身份玉簡后,她的手卻滯在了半空中,臉上也是一片苦瓜色,“師叔祖,我不能跟您一起回門派麼?您也知道我來孤云城完全是為了陪伴您老人家,並不是特地來云央學院學習的啊。”

    “你可以回門派,我留下來便是,二選一,你自己看著辦。”金老頭把地心熔岩扔進了已經滾燙的熔爐中,頭也不抬地說道。

    “我……弟子知道了……”羅芊塵楚楚可憐地看了金老頭一會,發現師叔祖壓根就沒有改變主意的跡象,她有氣無力地回答道,她嘴里說話的同時,心里卻把慕閑給罵得半死,好不容易生出的對慕閑的一絲好感也消失無蹤。

    “這個世界上,總有一些人在別人面前優越感十足,事實上卻非常地幼稚和可笑,慕閑在學校的處境不是很好,平時你不用管他,但是他真的有性命危險時,你務必出手相救,否則的話,你這一輩子也不用再回門派了。”就在羅芊塵心中打定主意,准備對金老頭的命令陰奉陽違,讓慕閑死于非命時,金老頭的下一句話卻讓她身子一僵,臉色也變得極為難看。

    金紫街,慕閑跟凌戰已然拿著地契大搖大擺地走進了自己家的商鋪。

    慕閑原以為慕遠白在發現地契失蹤后,十有**會驚慌失措,商鋪也會亂成一團糟。

    讓慕閑沒有想到的是,他走進商鋪后,卻迎來了慕遠白的熱情接待,對方透出的那股異乎尋常的親熱勁,即便凌戰都感覺到了不對勁,更別提慕閑了。

    “慕遠白,你不用跟我假熱情,我也不想跟你玩虛的,我來這里的目的很簡單,從今天開始,你可以滾出這個商鋪了。”慕閑本來還打算跟慕遠白虛與委蛇几句,發現慕遠白明顯是在拖延時間算計自己時,他也懶得跟對方啰嗦了。

    慕閑說這句話的時候,慕遠白正在東張西望等待鐘修筠過來呢,聽聞慕閑這句話,他臉色一滯,立即知道自己露餡了。

    “讓我滾出這個商鋪?你確認自己是在跟我說話?要是你父親的話,或許有資格跟我這樣說話,就憑你這個廢物也敢在我面前逞威風,你確認自己今天帶腦子過來了?”慕遠白本來就忍得很辛苦,見慕閑率先撕破臉皮,他也是臉色一沉,樂得一臉輕松。

    “慕閑,你真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啊。明知道我們旁系跟你們主家結下了不死不休的血海深仇,你居然還敢找上門來,你以為我們真的不敢殺你麼?”慕青之前一直躲在一邊沒有吱聲,此時看到已經鬧僵,他終于忍不住冒了出來。

    隨著慕遠白和慕青的說話,原本懶洋洋地站在商鋪中的几個伙計也打起了精神,他們迅速地包抄了過來,把慕閑跟凌戰圍在了中間,其中慕遠白跟慕青兩個人更是堵住了門口,生怕慕閑跟凌戰逃脫。

    “慕遠白,假如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應該是在等鐘修筠吧?”看到慕遠白等人包圍自己,慕閑並沒有張皇失措,而是靜靜地坐在原地品茶沒有動彈,直到慕遠白等人的合圍之勢形成了,他才淡然出聲問道,“放著好好的人不做,卻去給人做狗,難道你們旁系的人天生就這麼賤?”

    聽到慕閑的前面半句話時,慕遠白跟慕青父子錯愕了一會后,隨即臉上便露出了得意洋洋的神色,他們正想出聲譏諷慕閑兩句時,慕閑的后半句話卻適時地傳入了他們的耳簾。

    慕閑輕輕的一句話,噎得慕遠白跟慕青父子半晌說不出話來,他們臉上的得意神色也消失無蹤。

    慕閑的的比喻雖然難聽了一點,可是慕閑說的卻是事實,之前沒有跟主家鬧翻時,旁系經營著孤云城的几家旺鋪,可以說是名利雙收,可惜的是,因為旁系家族的貪婪,非要謀奪家主的權力,這才落得淪為鐘家奴仆的下場。

    “慕閑,你什麼都不懂就不要亂說,俗話說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鐘家身為孤云城的几大望族,比窩在石塘鎮遲遲走不出來的慕家强多了,同樣是為別人效力,我們為什麼不選擇更有前途的鐘家,而要選擇毫無發展前途的慕家?”臉上神色變幻了半天后,慕遠白厲聲吼道。

    一句話吼完后,慕遠白似乎舒服了很多,好像事情本來就是如此,只是看到慕閑臉上那若有若無的憐憫神色時,他又覺得心中堵得慌,氣勢也在不知不覺間弱了下去。

    “父親,跟這個廢物啰嗦什麼,我們直接殺了他便是。慕遠山既然對我們不仁,就休怪我們不義,距離這個廢物偷走地契還不到一個時辰,我想地契應該還在他身上,只要我們把地契給拿到手,鐘少肯定不會介意我們殺掉這個廢物的。”慕遠白還在想著如何粉飾自己的行為時,慕青卻在一旁嚷嚷開了。

    “慕青,你站在那里啰嗦半天,卻始終不敢對我動手,莫非你害怕自己不是我的對手麼?”慕青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慕閑的冷笑聲給打斷。

    聽到慕閑的話,慕青不由一愣,隨即一張俊臉脹得通紅,他當然不怕慕閑,可是他害怕凌戰啊。慕青雖然去石塘鎮的次數比較少,可是凌戰人形凶獸的綽號他卻是早有耳聞,他知道自己要是真敢對慕閑動手的話,恐怕還沒靠近慕閑,就直接被凌戰手中的長戟給砸了過來。

    “慕青,既然有人嫌自己死得慢,你就成全他吧。你放心,有我在,他旁邊那個傻大個是動彈不了分毫的。”慕青正在左右為難時,一道冷冽的聲音突然間從商鋪外面傳了進來,與此同時,一股駭人的天地自然之力迅速地在商鋪中彌漫開,讓商鋪中眾人有種身處驚濤駭浪之中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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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心狠手辣

伴隨著這道冷冽的聲音,一個風度翩翩的白袍少年從門外跨了進來。

    白袍少年頭戴青巾,手持羽扇,身后跟著十几個扈從,一臉倨傲的神情掃視著商鋪內的眾人,目光很快便鎖定了端坐在商鋪一角喝茶的慕閑,然后眼神陡然間變得凌厲起來。

    這個白袍少年正是聞訊而來的鐘修筠,鐘修筠看到慕閑氣定若閑的樣子,他臉上的笑容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羞怒。

    只聽得“嘭”地一聲悶響,在鐘修筠刻意調動的天地自然之力的壓迫下,凌戰連續后退了好几步,最后撞在了商鋪的櫃台上,臉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看到鐘修筠已然開始出手對付凌戰,慕青臉上神色一喜,隨即三步並作兩步,飛速地朝慕閑飛奔過去。

    “廢物,你剛才不是說我不是你的對手麼,現在我不妨讓你見識一下我的厲害。”快要接近慕閑的時候,慕青獰笑一聲,然后閃電般抽出自己背后的長劍,重重地刺向了慕閑的胸膛。

    慕青非常清楚鐘修筠對慕閑的怨念,所以他這次卻是存心想在鐘修筠面前立功討好鐘修筠。

    因為慕青實在欠下了鐘家賭坊太多的銀兩,要是他無法取得鐘修筠歡心的話,他即便把自己全家人都給賣了也還不起那筆巨債。

    看到凌戰在自己面前吃虧時,慕閑的心情就陡然間變得惡劣起來,只是他還沒有來得及扶起摔倒在地的凌戰,眼角余光便瞄到寒光一閃,卻是慕青滿臉獰笑地持劍刺向了自己。

    慕閑見狀冷笑一聲,他的腳尖在桌子一腳輕輕一勾,原本放著滾燙茶水的桌子便突兀地飛了起來。

    漫天的水珠夾雜著熱氣騰騰的霧氣,迅速地把整個商鋪給籠罩。

    慕青只覺得眼前突然間白茫茫的一片,完全失去了慕閑的身影,緊接著全身上下便濕透,下一刻,他的嘴中便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與此同時,他手中的利劍也”哐當“一聲掉落地上,整個人在原地打滾哀嚎不已。

    慕閑卻是趁著這功夫把凌戰給扶了起來,然后又往凌戰的嘴中塞了一枚虎血丹,幫忙凌戰恢復氣血。

    “阿丑,鐘修筠交給我對付,其他人就交給你了,不要跟他們死拼,記住滅天九絕。”凌戰的傷勢恢復得差不多了后,慕閑才撿起慕青掉落在地上的長劍,輕聲叮囑凌戰道。

    凌戰正想拿著長戟跟鐘修筠拼命呢,聽聞慕閑的話后,他頓時冷靜了下來,默默地點了點頭,算是聽到了慕閑的吩咐。

    “好,慕閑你很好,一段時間沒見,沒想到你變得這樣心狠手辣了,居然敢這樣對待你的堂兄!”慕遠白原以為自己儿子收拾慕閑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所以他並沒有出手阻止,而是好整以暇地站在一邊看戲,等到慕閑突然間發難時,他想阻止也來不及了,一時間氣得一張臉變得鐵青,說話也語無倫次了。

    “你確認我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慕閑笑了笑,輕聲反問慕遠白道。

    慕遠白聞言一愣,他滿臉疑惑地看向慕閑,不知道慕閑問自己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下一個瞬間,慕遠白的心一下子便涌到了嗓子眼上,手腳也是一陣冰涼。

    因為慕遠白清楚地看到,剛剛還在地上打滾哀嚎的儿子聽到慕閑的聲音后,仿佛受到了極大的刺激,有如凶獸一般衝向了慕閑,而慕閑好像早就遇到了這一幕的發生,他僅僅是把劍平舉著對准了慕青衝過來的方向。

    “廢物,你敢拿開水潑我,我要把你碎屍万段!”因為雙眼被開水燙傷,慕青完全看不清眼前的狀況,他此時處于一種暴走的狀態,只想把讓自己丟人現眼的慕閑給狠狠地揍一頓。

    “青儿小心!”看到儿子以迅雷之勢撞上慕閑手中的長劍,慕遠白目齜欲裂地大喊道。

    聽到父親的驚呼聲,慕青的身子停滯了剎那,可是慕閑手中的長劍卻適時地往前面遞進了几公分。

    只聽得“噗嗤”一聲悶響,慕青的喉嚨便被洞穿,然后鮮血四濺。

    也是這個時候,慕青終于反應過來父親剛才的驚呼聲是什麼意思,只是此時一切都完了。

    慕青很想再喊一聲“父親救命”,只是話到了喉嚨處后,卻變成了毫無意義的“謔謔”聲。

    感覺到生命的迅速消散,慕青努力地睜開了那燙傷的眼睛,只能依稀看到慕閑臉上的漠然。

    “既然你都說了我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我要是不心狠手辣的話,豈不是對不起你對我的評價?”確認慕青徹底斷氣后,慕閑利落地拔出了慕青喉嚨中的長劍,若無其事地說道。

    “你……你……”聽到慕閑的話,慕遠白差點被氣得吐血,身子也是一陣搖晃。

    慕遠白就慕青這麼一個儿子,平時把慕青給寵上了天,這才養成了慕青張揚跋扈的性格,慕遠白怎麼也想不到,儿子會因為自己的一句氣話而死于非命。

    驟然間看到儿子死去,慕遠白仿佛被抽盡了全身力氣,竟是無法站穩身子了。

    “慕遠白,你真他媽的窩囊,儿子被人殺死了,你居然不替他報仇雪恨,你想讓你儿子九泉之下也不瞑目?”注意到慕遠白的異常,鐘修筠冷哼一聲,厲聲呵斥道。

    鐘修筠的一聲冷哼,有如一記重錘落在慕遠白的心頭,讓慕遠白瞬間變得清醒。

    下一個瞬間,慕遠白雙眼泛紅,看向慕閑的目光凶神惡煞,恨不得把慕閑給生吞活剝。

    “慕閑,給我儿償命來!”慕遠白歇斯底里地吼了一聲,整個人也化作長虹,重重地朝慕閑扑了過去。

    几乎在慕遠白扑向慕閑的同時,凌戰及其手中的長戟也化作一道黑色洪流,人戟合一,飛速地撞向了慕遠白。

    “傻大個,我讓你動了麼?”見凌戰居然想攔截慕遠白,鐘修筠眉毛一皺,下一瞬間,他身上的真元力便化為一個巨大的巴掌,狠狠地拍向凌戰。

    只是鐘修筠幻化的真元力巴掌剛剛成形,他的耳邊便聽到了“叮”地一聲脆響,下一刻,他身上汗毛根根豎起,頭皮也是一陣發麻。

    鐘修筠循聲看去,發現一點黑芒在空中綻放開來,形成了一朵炫目的鮮花,那朵鮮花散發出攝人心魂的光芒,徑直飛向自己的眉心。

    慌忙之下,鐘修筠再也顧不得阻攔凌戰,而是毫不猶豫地元氣化甲,然后身子也是一個驢打滾,驚恐之極地躲避著突如其來的黑芒。

    “鐘修筠,我讓你動了麼?”射完一箭后,慕閑並沒有繼續拉弓,而是冷笑著站在一邊,不屑地質問道。

    “你……是你……你怎麼可能拉得開這把弓?”聽到慕閑的話,鐘修筠先是一愣,隨即便明白了剛才那從天而降差點要了自己性命的箭正是慕閑射出來的,想起那一箭的威力,又打量了一眼慕閑手中的隕鐵精鋼弓,鐘修筠滿臉的不可置信。

    根據鐘修筠對弓箭的了解,慕閑手中的巨弓至少需要十虎之力才能夠拉開,以慕閑肉身境初階的修為,能夠有一虎之力就不錯了,根本不可能拉得開這把巨弓。

    鐘修筠的話剛落音,慕閑手中的隕鐵精鋼弓再次張開,然后三支黑芒夾雜著尖銳的呼嘯聲從巨弓之上激射而出。

    在鐘修筠目瞪口呆的目光中,那三支黑芒分別插在了自己三個扈從的腦門心上,那三個扈從甚至連慘叫聲也沒來得及發出一聲,便直愣愣地倒在了地上。

    原來是鐘修筠的几個扈從想趁著慕閑分神說話的功夫,偷偷繞到慕閑身邊制服慕閑,未曾想慕閑雖然在說話,神念卻一直監控著商鋪內外的一切動靜,几乎他們三個人剛剛有所動作,便被慕閑給發現,然后命喪黃泉。

    這三個扈從一死,另外几個蠢蠢欲動的扈從立即噤若寒蟬,再也不敢有所異動,畢竟慕閑的箭實在太快太准了,快得讓他們根本來不及反應,准得讓他們發自心底地感到畏懼。

    親眼目睹慕閑拉弓收弓的動作后,鐘修筠心中對慕閑僅有的一絲疑惑消失不見,只是他的心中卻掀起了驚濤駭浪,慕閑身為一個肉身境初階的廢物,他怎麼可能拉開這把巨弓呢?

    要是慕閑能夠隨意拉開巨弓的話,豈不是意味著他以后能夠對自己的性命造成威脅了?

    “你服用了能夠讓力量臨時性倍增的藥物,或者你手中的巨弓上面有安置機關,能夠讓你以不費吹灰之力拉開?”鐘修筠瞪著慕閑看了半天,試探性地詢問道。

    “鐘修筠,你不是挺聰明的一個人麼,你覺得我可能告訴你真相麼?”見鐘修筠腦子轉得這麼快,居然轉瞬間想到了兩種可能性,慕閑不由對他佩服得五体投地,自己回頭是否可以通過這兩種方式來增强自己的戰斗力呢?

    “慕閑,你也不用得意太早,你即便能夠拉開那把巨弓又如何?弓箭只適合遠攻,並不適合近戰,一旦你被人靠近,你還不是廢物一個?你以為自己今天憑著一把弓箭便可以幸免于難了麼?”鐘修筠被慕閑一句話說得滿臉通紅,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后,才讓自己情緒平靜下來,下一刻,鐘修筠的眼中便閃爍出了玩味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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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1-25 00:35:30 |只看該作者
第59章 死不瞑目

    “你們這些人全部去攻擊那個大塊頭,我倒想看看這個廢物拿著一把弓箭能有什麼用!”鐘修筠冷冷地掃了慕閑一眼后,隨即身上真元力狂涌,天地自然之力也以他為中心迅速地凝聚。

    下一刻,鐘修筠身上的真元力全部幻化為了鎧甲,而天地自然之力卻在他身邊凝而不散,攜帶著駭人的天地自然之力,鐘修筠一步步地走向了慕閑,眼中滿是嘲弄的神色。

    鐘修筠的扈從以及商鋪中的几個伙計原本都被慕閑手中的巨弓給震懾住,不敢有任何的異動。

    當這些人看到鐘修筠元力化甲,又凝聚了那麼多的天地自然之力時,他們頓時眼睛一亮,臉上也重新露出了輕松的笑容。

    “慕閑,你不是很厲害麼,有本事你現在射穿我的元力鎧甲啊,我倒是想要看看,到底是你手中的弓箭厲害,還是我手中的天地自然之力威力更大!”看到慕閑一臉“愕然”的樣子,鐘修筠笑得更加開心了,這種純粹以力壓人的舒爽感覺几乎讓他呻吟出聲。

    鐘修筠一邊說話,一邊不斷地用氣勢壓迫者慕閑,讓慕閑的身子無法動彈。

    看到慕閑空有一把好弓,卻在自己的氣勢壓迫下無法動彈分毫,鐘修筠不由放聲大笑起來,之前因為慕閑而產生的種種郁憤之氣也消散無蹤。

    “慕閑,你知道麼?對于你這樣的廢物,走在大街上遇到的話,我看了你第一眼后,絕對不會再看第二眼。”

    “可是我怎麼也沒有想到的是,就是你這麼一個不被我放在眼中的廢物,居然會害得我被踢出天界,更是害得我在冒險者隊伍中威信盡失,也讓我在學校中丟人現眼,你該死,你罪該万死啊,你知道麼?”

    “我等今天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很久了,你一個天生絕脈的廢物,居然讓我一個修煉天才記掛這麼久,你應該為自己的死感到很榮幸。”

    “還有,我給你一句忠告,陰曹地府中,千万不要喜歡上不給喜歡的女孩,有些女孩並不是你能夠接近的。”

    當鐘修筠走到慕閑的身邊時,他臉上的表情已然有點歇斯底里了,臉上肌肉也是扭曲不堪,說完最后一句話時,他手掌一揚,便要把慕閑拍成肉泥。

    就在鐘修筠揚起手掌,准備釋放天地自然之力把慕閑給轟殺成渣時,慕閑的臉上卻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下一刻,原本無法動彈的慕閑居然突然間拉開了他手中的巨弓,然后十几支鐵木箭有如變戲法一般出現在了巨弓的細弦之上。

    隨著慕閑的手輕輕地松開,十几支鐵木箭化為了十几朵炫目的花朵,在空氣中發出索命的呼嘯聲,飛速地消失不見。

    原本扑向凌戰的十几個人,他們的臉上猶自掛著戲謔的笑容,一個個保持著攻擊的姿勢,卻被那從天而降的神來之箭給射中眉心,然后身子被重重地掀起,一齊砸向商鋪外面的大街上,引起一陣嘩然。

    看到十几個圍攻凌戰的人居然被慕閑一箭給射死,鐘修筠仿佛被人掐住了喉嚨一般,大笑聲戛然而止,臉上的神色也有如見了鬼魅一般,滿是驚恐和不可置信。

    “不,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在我的氣機鎖定下,你怎麼可能動彈得了,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愣了好半天后,鐘修筠才歇斯底里地喊道。

    回答鐘修筠的是尖銳的破空聲和撕破蒼穹的怒吼聲,圍攻自己的十几個人包括慕遠白被慕閑射死后,凌戰僅僅愣了片刻,隨即便整個人化為了一顆天外隕石,怒吼著朝鐘修筠狠狠地撞了過去。

    這一刻,凌戰的心中沒有任何的其它想法,他只想把凝聚在鐘修筠身上的天地自然之力給撞掉,免得慕閑受傷。

    察覺到背后濃郁的殺機,鐘修筠豁然驚醒。

    當鐘修筠發現凌戰一個凝元境初階的修士居然視死如歸地撞向自己時,他眼中閃過一抹獰笑,隨即身子一轉,便把凝聚著天地自然之力的手掌狠狠地拍向了凌戰。

    “丑鬼,既然你想死,我就成全你!”鐘修筠手掌拍向凌戰的同時,嘴中也狠聲說道。

    “鐘修筠,不要忘了,你的對手是我。”鐘修筠的話剛落音,一道淡然的聲音便在他的耳邊響起,與此同時,一陣劇痛從他的胸腹處傳來,讓他身上的天地自然之力瞬間崩潰于無形。

    鐘修筠低頭看去,發現一抹劍尖從自己的的小腹處露了出來,他臉上的獰笑瞬間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迷惑和驚恐。

    自己不是元力化甲了麼?慕閑不是只有肉身境修為麼?他怎麼可能洞穿自己身上的元力鎧甲?

    鐘修筠艱難地回頭看去,發現慕閑正一臉漠然地看著自己,對方手中的弓早就放到了背上,卻換上了之前從慕青手中搶過來的長劍,而長劍的大部分都沒入了自己的身体。

    “鐘修筠,謝謝你記掛我那麼久,也謝謝你給我的忠告,有慕遠白等人作伴,我想黃泉路上你不會太孤單的。”慕閑的手腕微微抖動,鐘修筠胸腹處的長劍立即幻化出一朵絢爛的鮮花,把鐘修筠的胸腹給搗鼓得稀巴爛,四處飛濺的血花有如滿山的杜鵑一般,殷紅刺眼,美麗到了極致。

    “你……你不是肉身境初階修為,你是凝元境修士!”這一次,鐘修筠終于發現了慕閑身上的元力波動,他的眼睛瞬間瞪圓,失聲驚呼道。

    “一直都是你自以為是地把我當成廢物,我什麼時候承認自己是廢物了,要是你不是那麼優越感十足的話,或許你會多看我一眼,那樣你便不會傻乎乎地把后背露給我。”慕閑微笑著搖了搖頭,看向鐘修筠的目光全是憐憫和同情。

    “我……我恨……啊……”聽完慕閑的話,鐘修筠的眼中閃過一抹思索的神色,隨即涌起無盡的悔恨,“慕閑,你不要以為殺了我便贏了。你殺了我,相當于毀滅了鐘家的希望,你自己也活不長久的,你們慕家同樣會遭受滅頂之災。”

    說著說著,鐘修筠的臉上竟是再次涌現出笑容,那笑容,有自嘲、有解脫、還有幸災樂禍。

    生命的最后一刻,往事一幕幕在腦海中掠過,想起自己是家族的驕傲、是云央學院的天才,最后竟然憋屈地死在了這里,鐘修筠的眼中不由閃過一抹黯然。

    “謝謝提醒,我會注意提防鐘家的,鐘家不招惹我也就罷了,他們要是真的跟我過意不去,我不介意把鐘家給順手滅了。”靜靜地注視了鐘修筠一會,慕閑緩緩地抽出鐘修筠体內的長劍,低聲呢喃道,似乎是在跟鐘修筠說話,又似乎在自言自語。

    對于鐘修筠,慕閑心中並沒有太多的仇恨,即便鐘修筠在學校中一次又一次地找他麻煩,更是雇佣冒險者隊伍在歸家途中伏擊他。

    在慕閑的眼中,真正的仇敵只有一個,那便是澹台彥君。

    鐘修筠也好,湯鎮業也好,他們都是澹台彥君的走狗,云央學院中像鐘修筠和湯鎮業這樣的人數不勝數,對于這樣的人,慕閑的心中只有同情和憐憫,並沒有仇恨。

    “把鐘家給滅了?好大的口氣,我倒想掂量掂量,你有多大的本事,居然張嘴閉嘴便要滅掉我們鐘家。”慕閑的話剛落音,一聲冷哼便在房屋外面想起,緊接著一個滿臉陰鷙的中年出現在了商鋪外面。

    中年似乎是匆匆趕來這里,他並不知道之前發生在商鋪中的一切,他一句話說完后,才看到商鋪中血流成河、屍橫遍野的慘象。

    很快,中年便在房屋中找到了鐘修筠的存在,當他發現鐘修筠的身子搖搖欲墜,鐘修筠的胸腹處更是有著一個拳頭般大小的血洞時,他不由目齜欲裂、如墜冰窖。

    “筠儿!”歇斯底里地嘶吼了一聲,中年步履搖晃地扑向了鐘修筠。

    慕閑握劍的手指頭動了一下,很想趁著中年人心神大亂的功夫偷襲中年人。

    只是猶豫了片刻后,慕閑終究還是沒有動手,他朝凌戰使了一個眼色,然后兩個人便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商鋪。

    中年人完全沉浸在了鐘修筠身受致命創傷的悲痛之中,完全沒有察覺到慕閑跟凌戰兩個人的離去。

    “筠儿,你醒醒,你倒是給我醒醒啊,你不能死,我們鐘家不能沒有你啊!”中年人緊緊地抱著鐘修筠,拼命地往鐘修筠的体內輸送真元力,身上的珍貴靈藥也一股腦地往鐘修筠的嘴中塞。

    中年人此時已然是淚流滿面,所有的心神全部集中在了鐘修筠的身上。

    也不知道是中年人的呼叫聲發生了作用,還是那渾厚的真元力跟大量的珍貴靈藥產生了效果,原本已經陷入了昏迷狀態的鐘修筠竟是再次睜開了眼睛,臉色也變得紅潤起來。

    努力地盯著中年人看了一會,鐘修筠的眼中默默地流出兩行淚水,心中也涌起無限悲慟,他想揩拭掉眼角的淚水,卻發現無論自己如何努力,雙手都不聽指揮。

    “二叔,報仇,給我報仇,慕閑不死,我死不瞑目!”想起慕閑給自己帶來的種種屈辱,還有最后慕閑看向自己時同情和憐憫的眼神,一股濃郁的怨恨從鐘修筠的身上散發出來,他蠕動了一下嘴唇,艱難地吼出了自己的心聲,只是話說出嘴后,卻虛弱之極,仿佛被風一吹便要散去,若不可聞。

    鐘修筠說話的瞬間,中年人便把耳朵貼在了鐘修筠的嘴上。

    聽清楚鐘修筠的話后,中年人才豁然驚醒,他抬目四顧,發現剛剛還站立在商鋪中的兩個少年已然消失無蹤,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

    “筠儿,你放心,二叔肯定會為你報仇的,我會把慕閑抽筋剝皮,然后把他送到閻羅地府給你賠罪,我會誅他九族,讓他為今天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感覺到懷中鐘修筠的身体漸漸變涼,中年人的目光也逐漸變冷,他咬牙切齒地、一字一頓地對著鐘修筠的屍体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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