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宓 -【野獸派金夫(金桃花上門之一)】《全文完》

大頭寶珠

第九章

　　山上的冬天特別的冷，還特別蕭索淒涼。

　　呼呼呼～

　　冷風吹得大樹搖搖晃晃，枝頭上變黃的葉子紛紛落下來。

　　獨孤非穿著黑色棉T和破舊牛仔褲，頂著一頭鳥窩亂髮坐在草地上吹著冷風，低頭看著自己傳出去的簡訊。

　　檸，我不該質疑妳，即便只有那麼一瞬間的想法也不該，我很抱歉自己傷害了妳……

　　檸，還是不肯理我嗎？我想妳，很想很想……

　　錯了，以後我會學著百分之百信任妳，不會再做出同樣的蠢事惹妳不愉快，讓妳如此傷心……

　　都過半個月了，他每天傳一條訊息，跟她道歉。

　　訊息上明明顯示她已經讀取，可偏偏一直沒回覆。

　　獨孤非這陣子很懊悔，以前讀書的時候沒用功鑽研國文，導致現在根本寫不出文情並茂的道歉涵來博取女友的回心轉意。

　　「巴頓，你說小檸會不會永遠不理我？」長長吁嘆一口氣，滿腹煩躁的他轉頭看著趴在他腿上的肥狗。

　　巴頓抬頭叫了一聲。挖阿災！

　　和巴頓大眼瞪小眼一會，他洩氣地垮下肩，坐在山坡上面對著溪流吹冷風，一人一狗畫面好不淒涼。

　　幾個工人見狀嘰嘰喳喳交頭接耳，心裡替老闆擔心，生怕老闆陷入情傷一蹶不振。

　　「喂，你說老闆會不會想不開啊？」工人A是悲觀主義者。

　　「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老闆這麼有錢又厲害，還怕找不到女人愛嗎？」工人B是趕流行的文青少年郎。

　　「不是我要說，臺北的女人最薄情了，我們南投的美女也很多啊，又勤奮又耐操，老闆偏偏不愛，就愛那看起來水噹噹但連家事都做不了的嬌嬌女，這是老闆自找的啦。」工人C看來曾有過切身之痛，好像被臺北女人拋棄過。

　　自從一個月前獨孤非從臺北回來之後，成天失魂落魄，隨著時間一天一天過去，這種魂不守舍的情況日益嚴重。

　　大夥兒交談一陣子，最後也沒啥結論就一哄而散。

　　獨孤非帶著巴頓慢慢走下山坡，不時還拿著手機看，生怕一個閃神就錯過冷香檸回覆的訊息。

　　可怎麽看、怎麽等結果都一樣，她似乎真是鐵了心腸不肯原諒他。

　　抓著手機也不知哪根筋還是神經搭錯線，獨孤非突然失心瘋的邊吶喊邊往前狂奔，突然——

　　「啊～～」

　　吶喊變成慘叫聲，他腳底一個踩空，整個人摔進半人高的地洞裡。

　　誰！是誰在這山坡亂挖洞！

　　巴頓張著一雙圓滾滾的眼睛，站在洞口看著跌個狗吃屎的主人。

　　「巴頓、快去叫人來救我，我的腳……」

　　該死的！到底是哪個混蛋在農場裡亂挖坑？

　　「汪汪！」我立刻去找人！

　　巴頓抬起牠的小肥腿，慢悠悠的朝山坡晃下去。

　　結果巴頓還沒找到人，拿著出貨單找獨孤非詢問的方子欣剛好經過山坡，驚詫地看見正吃力想爬出坑洞的獨孤非。

　　她連忙過來幫忙，把獨孤非拉出坑口。

　　「獨孤大哥，你還好吧？就算失戀也不用這麼虐待自己吧？」獨孤大哥是不是傷心過度造成精神異常，要不怎會做出如此奇怪的舉動來？「獨孤大哥，事情還是沒轉機嗎？要不我跑一趟臺北去找香檸姊道歉好不好？我去求香檸姊原諒你……」

　　方子欣同情的看著萎靡不振的獨孤非，看他終日打不起精神失魂落魄的，她自責又懊悔，當初不該任性妄為，結果害苦了獨孤大哥。

　　「我沒事，只是一個不小心。」方子欣即使有錯，也不能全把錯怪在她身上，是他自己沒有給予冷香檸足夠的信任，這是她生氣的癥結點。

　　所以他只能靜靜等待，等她氣消。

　　「子欣，這個洞是誰挖的，妳負責把那個人給我找出來，我要海扁他一頓。」好不容易脫身，他坐在草皮上怒聲吩咐。

　　方子欣臉色古怪的看著他。「獨孤大哥，這農場是你的，你說誰才有這權力叫人來挖洞？」

　　獨孤非皺起眉頭，腦袋轉了轉，赫然想起上星期自己突然想種櫻花，所以找工人來這裡挖洞打算種植，後來因為大夥兒工作忙碌，加上訂不到櫻花樹，這件事就這麼耽擱下來了。

　　他尷尬的抓抓頭。「咳，子欣，我手機沒帶在身上，妳打電話找人來，我得去醫院一趟，我的腳好像骨折了。」

　　都骨折了還抬槓？

　　「真是的……」方子欣立即掏出手機找人幫忙。

　　※※※※

　　冬天的黃昏，夾雜冷意的風撲面而來。

　　甫下班的冷香檸攏緊短版風衣踏出社區大樓，打算前往附近的食堂買她最愛的水餃和酸辣湯當晚餐。

　　天色已經逐漸暗下，街燈早已經打亮，便利商店擠滿了下班和放學的學生，隔壁的食堂也出現了排隊人潮。

　　她欲加快腳步前往食堂排隊，卻冷不防被一道突然竄出的矮胖身影擋住去路。停下腳步，她驚慌地看著擋在面前的胖狗。

　　「巴頓？你怎麼會在這裡？」她一臉意外的看著仍舊胖嘟嘟的巴頓，頓了下，她轉頭看著四周，卻沒有巴頓主人的身影。

　　難掩失望，她蹲下來摸著巴頓的頭。「巴頓乖，你吃飯沒？你不是自己亂跑出來的對不對？」

　　他人呢？把巴頓丟到她面前，然後自己躲起來？

　　這算什麼英雄好漢，他以為帶巴頓來求和就能博取她的同情和憐憫，早點結束冷戰嗎？

　　這呆頭鵝，她說要暫時分開一段時間彼此冷靜一下，他一開始不是還很殷勤的傳訊息跟她道歉嗎？結果才持續幾天沒等到她的回應就放棄了，從此不再試圖跟她聯繫，宛如憑空消失了一樣。

　　這段時間她冷靜想清楚了，她無法放下這段感情，深愛著他，所以她心裡已經有了答案，她願意跟著他排除萬難一起往前走，對於未來她會努力跟他達成共識。

　　她已經冷靜下來，氣都消了，可卻遲遲沒等到他再次主動詢問。

　　難不成他在等著她主動給回應？

　　說到底也該替女孩子想想，她面皮薄，要她主動示愛需要很大的勇氣，她一直在等著他的訊息，即便只是一聲問候也好，起碼讓兩人有個聯繫的開始。

　　但他彷彿從這個地球上銷聲匿跡了一般，不再親自送貨到公司來，也不曾打電話或傳任何訊息給她。

　　就這樣，兩人就這麼僵持的耗著，直到巴頓出現在自己眼前。

　　她又一次抬頭左右探看，找尋獨孤非的身影。

　　他是打算躲多久？人不出來說個話，是要她拿大聲公當眾示愛嗎？

　　驀地，一道熟悉身影出現在街角。

　　在人群中，他顯得鶴立雞群，充滿存在感，讓人一眼便能輕易注意到他。

　　冷香檸緩緩起身，目光從前一秒的驚喜轉為錯愕，她看著一手拄著柺杖走路，動作緩慢吃力的獨孤非正努力朝這邊走過來。

　　他的腳怎麼了？

　　「巴頓，跟我走。」冷香檸叫著巴頓。

　　巴頓搖著尾巴，乖巧地跟著冷香檸往前走去。

　　她很快來到他面前，分開許久的兩人目光膠著在一起，眼裡難掩濃烈的思念和眷戀。

　　「檸，好久不見。」他尷尬的打招呼，然後轉頭瞪著巴頓。「臭巴頓，你竟然給我亂跑，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他鼓起勇氣從南投開車到臺北來找她，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停車位停好車，誰知才剛打開門下車，眼尖的巴頓正好看見冷香檸從社區大樓走出來的身影，一個飛撲竄出車外，對他的呼叫置若罔聞，用牠的短短小肥腿往前狂奔。

　　「你怎麼讓他在街上跑？萬一被車撞到怎麼辦？」見他把矛頭對著巴頓，冷香檸站出來護著巴頓。

　　「我……」面對她的質問，他登時語塞，不知該從何解釋起。「我的腳受傷了，一拐一拐的走不快，根本抓不住巴頓，牠要跳車亂跑我也沒轍。」

　　好吧，只好裝可憐看能不能博取些同情。

　　他好想念她，想得快要發狂，這段時間用工作填補空虛，就連左腳不小心扭傷了也無法閒下來，只能用忙碌來打發這段日子的孤單寂寞。

　　按兵不動一個月，對她的思念已經滿溢，他再也無法壓抑心頭的思念，說什麼都要來見她一面，會帶巴頓隨行就是為了博取她的同情，看在巴頓的分上加上他的腳傷未癒，她應該不會太快轟走他吧……

　　「你的左腳……怎麼受傷的？」提到他的腳傷，她輕輕皺起眉頭，眼裡難掩擔心。

　　「就……不小心摔到坑洞裡，腳踝嚴重扭傷，不過現在已經好多了。」

　　「腳受傷還開車，你不要命了嗎？」還一路從南投開到臺北來，簡直是危險舉動。

　　她這是擔心他嗎？獨孤非抓抓長長的頭髮，開心的笑著解釋。「我開車用右脚，」還得意洋洋的抬起右腳靈活動了兩下「左腳受傷對開車沒影響。」

　　「腳受傷還能笑得這麼開心，看來你真的好很多，應該不用我扶你或幫你什麼了，」竟然還笑得出來，她氣得不想理他。「巴頓，我們走，跟我回家。」

　　他登時傻眼地看著一人一狗轉頭走掉，他的巴頓也不想想誰才是主人，竟然頭也不回拋棄他？！

　　「那、那我呢？我腳受傷耶。」不會這麼狠心吧？

　　她停下腳步，回頭冷眼瞪他。「你不是還能開車？開車回南投山上啊。」

　　「現在？天黑了耶，我開車開好幾個小時也累了，疲勞開夜車不太安全。」真要把他趕走？「而且我肚子好餓，沒力氣開車，我跟巴頓都還沒吃晚餐，現在需要找個地方坐下來好好休息，喘口氣……」

　　不管了，只好死皮賴臉賴下來。

　　獨孤非一拐一拐走上前，搶在她和巴頓前面走到她所住的社區大樓，還大搖大擺的走進大廳裡。

　　看著他無賴似土匪的舉動，冷香檸心裡是好氣又好笑。

　　這男人就不能想好一點的求和招數嗎？

　　算了，他既然黔驢技窮，那就不為難他了。

　　「你等等，鑰匙拿去，你帶巴頓回家等我，我去買晚餐。」她走過去，從口袋掏出家裡鑰匙給他。

　　他驀地怔住，喜出望外的看著她。

　　看他沒動作，她故意說：「不要錀匙？好吧，那我不管你跟巴頓了，你們一起回山上——」

　　「我跟巴頓要留下來。」他回過神來，飛快搶走她手裡的整串鑰匙。「檸，這是答案嗎？我等了一個月，等得焦躁不安，等到快失去信心了，妳能不能讓我好過點，乾脆就直接跟我說妳不跟我分手，妳願意讓我留在妳身邊，我們可以繼續走下去。」把鑰匙抓在手裡，他鼓足勇氣一股腦把壓抑在心中的話全都說完。

　　他屏息著，大氣不敢喘一下，直勾勾地看著她驀地轉為嚴肅的美麗容顏。

　　「如果我不想跟你在一起，我會轉頭就走，連理都不會理你。」她早想通了，她實在不該太苛責他。

　　他跟方子欣認識的時間畢竟比較長，方子欣在他面前也從來不曾有過如此任性妄為的舉動，突然間見方子欣腿上有瘀青，加上方子欣可憐兮兮的哭訴，他就算相信她不可能動手也難免心中會有疑慮。

　　既然事過境遷，她也不想再繼續鑽牛角尖。

　　當初提出冷靜期也只是給他一點教訓而已，誰知這麼做根本是自作孽不可活，到頭來把自己也折磨了。

　　「謝謝妳的原諒。」獨孤非激動的上前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柺杖掉在腳邊。「妳的決定是對的，我不會讓妳後悔。」

　　「你又沒做錯事，是我太固執己見，不過我已經想通了，你心裡沒有方子欣，不論她做什麼都不會影響你對我的感情。」她臉微紅的推開他，旁邊來來往往的行人和住戶都在看了。

　　他伸手又想將她拉回懷裡，她紅著臉嬌嗔道：「你快帶巴頓上樓去，我馬上就回來。」

　　她彎身幫他撿起柺杖，催促他上樓。

　　「我跟巴頓今晚不只要留下來吃晚餐，我們還要留宿。」

　　他心裡盤算好了，不只要留宿一夜，接下來的週休二日都要賴在臺北讓她照顧、跟她相親相愛培養感情。

　　這男人還真是得寸進尺！

　　「你賴著不走，我趕得動嗎？」每次都這樣，賴皮！

　　她的笑容嫵媚動人，獨孤非再也克制不了內心的渴望，伸出右手將她撈進懷裡，低頭尋找那讓他想念了整整一個月的嫩唇，落下一個熱呼呼的吻。

　　「阿非……」她推卻不及，小嘴被密實的封住。

　　一沾染上他的男性氣息，她再也無力抵抗。

　　因為她也好想他……

　　在社區大樓的出入口，人來人往的人行道上，兩人親暱的用吻訴說内心的想念。

　　夾帶冷意的晚風吹起人行道的落葉，吹起她的外套衣襬，冷風灌進身體裡有點冷，但他的體溫驅走了寒意，帶給她暖暖的愛。

　　汪汪，你們是要黏在一起多久，挖巴肚夭阿啦……

　　※※※※

　　誰說臺北來的女人是做不了事、吃不了苦的嬌嬌女？

　　自從半年前接受獨孤非求婚，在南投小教堂舉辦一場溫馨婚禮之後沒多久，冷香檸便辭掉秘書工作，搬到農場跟著獨孤非愛相隨。

　　從住習慣的都會區搬來山上的冷香檸可是跌破不少人的眼鏡呢。

　　不過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她已經非常融入農場生活，沒有出差的日子跟著獨孤非進出溫室了解各項農產品的研發過程，更走訪附近農家視察產品加工情況，甚至親自前往檢驗有機農地是否合格。

　　她儼然成為農場重要的一分子，付出的心力和心血不比獨孤非少。

　　更讓人津津樂道的是冷香檸利用專業將農場許多剛研發成功的農產品做了最有效的行銷，先是結合便利超商業者以試吃價販賣新鮮的小箱有機蔬果給消費者，在做出口碑後生意自然上門，接著又跟國內知名手搖茶店簽訂長期全省供貨合約，推出黃金有機香檸茶來尬現在最火紅的翡翠檸檬茶飲。

　　獨孤非的農學專業加上冷香檸的專業行銷，將有機農業更加推廣開來，農場的生意比以前更好，連帶的也帶動附近農場紛紛積極轉型做有機農業，為臺灣人的飲食做更大的努力。

　　午後氣溫燥熱，陽光頗強，農場的工人們吃過午飯後通通跑到陰涼處休息。

　　冷香檸開著車回到農場，她戴著墨鏡，一頭長髮以古典的造型髮釵巧妙地盤起，一身白色套裝搭上及膝窄裙和高跟鞋，時尚又優雅的裝扮讓她看起來跟這座農場格格不入。

　　她一手拉著行李箱，一疊資料抱在胸前，踩著石板往前走，步伐穩健又優雅。

　　行經涼亭，原本或坐或躺喘著氣的工人們精神馬上為之一振，通通站起來欣賞美景。

　　臺北來的女人就是不一樣，身材高挑又纖細，踩著高跟鞋走路穩，好看又富有韻律感，隨著每一個步子那漂亮的臀兒扭啊扭的，多賞心悅目啊……

　　「老闆娘，出差回來啦，辛苦妳了。」工人A是年輕少年郎，心裡好羨慕老闆的好福氣。「我來幫妳拿行李吧！」

　　「不用麻煩，我自己來就行了。」冷香檸可不想耽擱工人短暫的休息時間，柔聲拒絕。

　　「老闆娘，正午太陽很大耶，這遮陽帽妳戴著，可別曬傷了。」工人B立刻摘下帽子。

　　他才往前踏出一步，後頭工人C便立刻伸手抓住他的衣角，下巴朝另個方向努了努。「有人拿傘過來了，帽子還是自己留著吧。」

　　大家轉頭朝某方向望去，果然見到一道高大粗獷的身影踩著大步走過來，手裡拿著一把跟他很不搭嘎的藍色點點陽傘。

　　「阿老闆素在門口裝雷達嗎？」工人D不以為然的撇撇嘴。

　　每次只要冷香檸出門回來，老闆馬上就蹦出來。

　　切！沒戲唱了，大家又窩回去搧涼的搧涼，擦汗的擦汗。

　　只要冷香檸一現身，老闆就緊迫盯人的出現。這幾個月來，兩人經常在農場裡曬恩愛，放閃光。

　　「檸，中午吃過沒？」來到她面前，獨孤非馬上接手她的行李箱和那厚厚一疊資料。

　　身為農場的行銷經理，冷香檸得經常出差，南北奔波。

　　這禮拜她到竹科跟一間知名電子廠談員工餐廳的有機食材供貨合約，然後又到臺南科學園區跟另一間外商公司洽談，事情談得很順利，如期返回南投山上。

　　冷香檸抿嘴一笑，接過陽傘。「還沒，你呢？」

　　他搖搖頭。「我打算煎牛排。」

　　「牛排啊……那巴頓又有口福嘍。」才說著呢，短腿巴頓不知何時已經來到冷香檸腳邊了。「巴頓，我們快回去，外頭太陽好大好熱呢。」

　　把陽傘塞還給獨孤非，冷香檸抱著減肥成功的巴頓往屋子走去。

　　不遠處頓時傳來笑聲。

　　忘了說，只要老闆一出現，巴頓就會來攪局，然後變成巴頓跟老闆娘曬恩愛放閃光。

　　「巴頓還在減肥中。」臭巴頓，這傢伙最近動作變得很敏捷，他才一出門馬上就跟上。

　　「吃一點沒關係，你記得給巴頓比較沒有油脂的後腿肉。」

　　汪！牛肉好粗好粗！還是阿母對我比較好，巴頓真是好愛阿母喔！

　　巴頓開心得直搖尾巴。

　　「巴頓，過來給我抱。」

　　說時遲那時快，巴頓換了個懷抱，從軟綿綿變成硬邦邦。

　　巴頓嗚嗚抗議兩聲，對阿爸露出哀怨又不屑的眼神。

　　冷香檸彎唇竊笑。「巴頓乖，讓爸比抱。」

　　被摸摸頭，巴頓馬上換了表情。

　　如果不是冷香檸在場，他會掄拳狠K巴頓一頓。

　　兩人一狗一起回到義大利風情的紅磚屋，冷涼的空調迎面襲來。

　　冷香檸舒服的吁了一口氣，在玄關踢掉高跟鞋，邊走進客廳邊摘下墨鏡，隨後脫下白色漂亮外套。

　　她赤著雪足穿過客廳走到廚房，從大型的進口冰箱裡取出用黃金比例調配的黃金香檸茶，給自己倒了杯，喝了一大口。

　　她馬上感覺暑氣全散，粉唇上凝聚著檸檬香氣和蜂蜜甜味。

　　「你要喝嗎？」一臉滿足的她回頭問道。

　　「要。」獨孤非把巴頓丟在客廳，大步走過來。

　　她把杯子遞給他，獨孤非接過杯子卻沒喝，將杯子往流理臺一放，雙手擱在冰箱上將她困住，低頭銜住那散發著香氣的唇瓣，大手勾著她纖細的腰熱情吮吻。

　　冷香檸先是微微一怔，接著也放任他去。

　　他的唇往下滑，舔著她性感的鎖骨，手指解去她絲質襯衫的釦子，頭埋在她雪白胸前貪婪需索，惹得她氣息紊亂起來，小手抓住他的黑髮，身體一把火燃起……

　　汪！牛肉咧？巴頓跑進來，咬著阿爸的褲管。

　　滾開！獨孤非抬起右腳用力甩動。

　　巴頓被甩開，不甘心地汪汪汪狂吠，兩人的慾火瞬間被蠢狗澆滅。

　　獨孤非咬牙，真的很想把巴頓抓起來很很痛揍一頓。

　　冷香檸率先一步抱走巴頓。

　　「不是要煎牛排，快去，我肚子餓了。」她快步離開廚房，把巴頓安置在客廳沙發便朝樓上走。「我先去沖個涼。」

　　「等吃完牛排我要吃甜點。」他笑得很曖昧。

　　她燙紅著臉跑上樓梳洗去了，前一秒還乖乖待在沙發上的巴頓也悄悄跟著阿母上樓。

　　正打開冰箱拿牛排的獨孤非眼角餘光瞥見巴頓正朝樓上跑，馬上出聲斥喝。「巴頓，你給我滾下來，休想偷看我老婆洗澡。」

　　巴頓僵在樓梯中央，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想吃牛排就給我安分點，過來！」

　　看在牛排的分上，巴頓乖乖來到廚房，坐在角落等著吃牛排。

　　獨孤非心甘情願地張羅午餐好餵飽老婆的胃。

　　結婚真好，雖然老婆不懂廚藝，但他懂就行啦。

　　他要用廚藝緊緊抓住老婆，還要用他強健的身體滿足老婆，讓老婆幸福一輩子。

　　外頭艷陽高照，屋子裡冷氣放送十分舒爽。

　　這個午餐讓出差回來的冷香檸飽餐一頓，開心地給了老公一個熱情的吻。

　　獨孤非不只胃吃撐，飯後甜點也讓他空虛了一個禮拜的身心靈獲得大大的滿足。

　　至於巴頓……嚐到鮮美牛肉心滿意足的牠，早佔據沙發翻肚睡著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