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闞智]人間冰器[全書完]

威鵬

第一百六十二章　月影交鋒(下)

　　一顆子彈呼嘯著向11襲來，11在月影開槍的提前一步跳向一邊，子彈打在他身後的山岩上，同時11手中的手槍也向月影打出，也被月影以靈活的身手避過。

　　兩人繞著一輛殘破的轎車展開追逐戰，子彈每每總是擦著11或者月影的身邊飛過，可是到現在兩人都還未受傷。

　　如果此時旁邊有人在觀戰的話，肯定會驚訝的連下巴都要掉下來。什麼叫高手？這才是真正的高手。總是能先一步做出精確的避開動作，近距離的情況下，手槍的子彈竟對兩人都無法造成傷害。兩個人都繞著車子轉著圈，每次跳躍避開子彈的同時都朝對方開上一槍。11的子彈已射空，他換過了一支手槍，而月影也換了一個彈匣。

　　忽然，月影改變了射擊路線，開始瞄準起11手中的旅行袋射擊。11提著旅行袋避開後微微皺了一下眉頭。

　　這一槍後，兩人似乎都很有默契的暫停了，可是兩支手槍黑洞洞的槍口仍是遙對著對方。

　　“你真不是個合格的殺手。”月影盯著11，說道：“難道你不知道帶著東西作戰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

　　11淡淡的說道：“你也很蠢。”說著提了提手中的黑色旅行袋道：“對著一袋子的高爆炸彈開槍，是相同歸於盡嗎？”

　　月影驟然瞇了一下眼睛，他剛才沒有想到這袋子裡會是那些危險東西，因為11極少會用到這些。所以月影以為袋子裡可能是對11來說很重要的物品，這才試著向旅行袋去開一槍。可是現在他可不會再去嘗試了，萬一11說的是真的話，只要裡面有六、七顆手雷或集束炸藥，一旦那些東西爆炸，11固然是死定了，而距離不遠的月影也別想逃掉。

　　月影並不怕死。如果只有死才能換取任務成功的話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去做。因為這份信念加上本身的實力，他才能坐上暗夜五組隊長的位置。可月影絕不希望自己死的沒有價值，完成任務的同時卻讓手雷把自己給炸死了，那會淪為“魔鬼”的笑話。

　　一想到將來訓練營裡培訓學員時，教官們對著學員們說著：“我們組織裡曾有個叫月影的笨蛋，明明可以輕鬆的完成任務。卻非要去攻擊對方手中的集束炸彈，結果把自己也給炸死了。你們以後可千萬別學那個蠢貨。我們面對死亡雖然不能膽怯，但這種自己找死的行為是絕不可取的。”想到這些，月影就一陣不寒而慄，暗暗慶幸剛才那一槍沒有擊中旅行袋。

　　從“魔鬼”裡出來的人或多或少都會有些心理扭曲，猴子是如此，11也有，月影當然也不會例外。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月影很看重自己的名聲，寧可轟轟烈烈的戰死，也絕不希望自己被當成反面教材死的窩囊。

　　兩人都沉默了片刻後。月影開口說道：“為什麼要逃呢？你該知道，你是逃不掉的。任何一個叛逃的人都會受到組織上無止盡的追殺。”

　　“我有我的理由。”

　　“哦？是什麼理由？”

　　11面無表情的看著月影，淡淡的說道：“活下去。”

　　月影笑著搖了搖頭，說道：“這個理由可真夠牽強，一個殺手居然會怕死……”

　　“不是怕死。”11打斷道：“只是想活下去。”

　　月影饒有興趣的看著他，問道：“有什麼區別？”

　　11淡淡的說道：“跟你一樣。不想死的沒有價值。”

　　月影的臉色微微變了一下，馬上恢復常態，沉著臉說道：“你在諷刺我嗎？”

　　11仍是那副沒有任何表情的面孔說道：“隨你怎麼想。”

　　月影重重的“哼”了一聲說道：“我跟你不同，你是個叛逃者，我是個追擊者，就這麼簡單。”

　　11淡淡的道：“在我看來，差不多。”

　　月影的臉色越來越陰沉，11的話無疑刺中了他的痛處，他認為11在諷刺他是個膽小鬼。月影瞇著眼睛 。忽的問道：“想不想知道組織為什麼故意透露消息給你知道我們要來小蟲國？”

　　“無所謂。”

　　月影不予理會，繼續說道：“其實很簡單。我們知道你要來小蟲國，組織上才特命暗夜五組全體出動來這裡追殺你。而洩露消息的目的嘛……”

　　11接道：“我會對你們產生顧忌，率先找出你們並動手。”

　　月影淡淡的笑道：“你還是這樣，做什麼事總是喜歡愛猜，不過猜的很準。沒錯，就是要你先動手，落入我們佈好的局。”說著，月影又搖頭道：“不過我們好像低估了你，你確實是先動手了，卻把我們也拉下了這個局。還逼的我們不得不正面和你對戰。”

　　11淡淡的說道：“可還是算漏了你。”

　　月影用左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笑道：“我跟你不同，如果當時換作我是你的話，會讓他們留下來拖著部隊，自己先走。我們原本的伏擊就是針對你的，可是你太愚蠢了，居然會選擇自己留下來。不過沒關係，結果還是一樣的，只要帶著你的屍體回去，我的任務就圓滿完成，而且還有優先權挑選素質高的新鮮血液補充到五組。”

　　月影的這句話讓11腦中靈光一閃，似捕捉到了什麼，卻又似什麼也沒有捕捉到。那種明明已經想到了，卻又什麼結果也想不出來的感覺令他很不舒服。輕輕甩了甩頭，似要將這種惱人的想法甩出腦外。

　　而一直站在對面等待11露出破綻的月影也在11做出甩頭動作的一瞬間開槍了，11幾乎是下意識的身體一側避開了子彈。同時一直提在左手上的旅行袋提到身前，擋住了他的身體。

　　月影面色一沉，咬牙道：“卑鄙。”

　　確實是很卑鄙，11這是赤裸裸的在威脅他，下一發子彈將會用這旅行袋來擋。從剛才11誇大的說出這一袋都是高爆炸彈時，月影的臉色表情變化他就看出，這是月影的軟肋。

　　可能是真的擔心會引爆這袋高爆炸彈。月影忽然扔掉手槍，朝11衝過來。11也在同時朝他開了一槍，卻被月影靈活的避開動作躲開了。這短短的不到五米距離，月影只在眨眼功夫就已經跑到11眼前，在他的雙手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多了兩支閃著寒光的匕首。

　　兩支匕首交叉著向11的胸口劃下，11用力往後一跳，躲開了月影的攻擊。同時他也將手槍扔到一邊。迅速從腰間抽出那柄黝黑的匕首。此時月影已經再次欺身上前，兩支匕首分別從兩個方向朝11的兩處要害刺下。11的右手急揮，“叮，叮！”兩聲清鳴後終於擋開了月影的攻擊，然後再一次往後跳開。

　　月影這一次沒有再攻擊，而是正看著自己兩支匕首上面的米粒般大小的小缺口，隨後目光又落向11右手上的匕首處。皺著眉頭說道：“早知道這東西就不給狂刀那廢物了。”

　　11仍是面無表情的看著他，一手提著袋子，一手握著匕首。從月影開始用狙擊槍，後來中短距離槍戰，到現在近距離貼身戰，11都差點以為月影跟他同樣是個全系戰士。不過月影這一句話讓他知道。他不是全系戰士，至少在近戰方面絕不精通。一個精通近身戰的戰士對近身武器有優越性的觸覺，只要拿到武器就能知道它是好是壞，所以11和狂刀才都會對這把匕首如此喜愛。但是月影的這句話立刻暴露了他不識貨，這絕不是個精通近身戰的戰士該有的表現。這就好像一個整個坐在電腦前面敲擊著鍵盤的人，只要到達了一定的程度。他就能完全不看鍵盤，只靠著手感準確的知道每一個鍵位的份佈，想敲一個鍵時甚至不用經過大腦的思考手指已經按下那個鍵位。就算換一個鍵盤也是如此，而且還能憑著手感就知道這個鍵盤好不好用，與別的鍵盤有什麼微小的差別。若是換一個人，在用到不常用鍵區時總是會看一下那鍵位在哪，而且很難找出兩個鍵盤之間的差別。所以月影頂多只是個身手不錯的戰士，但不是精通近身戰系的戰士。

　　11淡淡的問道：“月影。你是全戰系的？”

　　“我？“月影笑了笑說道：“想知道就自己去體會。”

　　月影的話剛落音就重新向11發起攻擊，兩隻匕首就像兩根利爪般從各種刁鑽的角度向他身體各處要害刺去。在這種情況下。一個不精通近戰的人和一個精通近戰的人之間的差別就明顯的表現出來，11一手提著旅行袋，一手握著匕首，還是很輕鬆的擋下月影的所有攻擊，甚至還能時不時的進行反擊。

　　“叮，叮”的聲音不絕於耳，場中三支匕首碰撞產生的火花飛濺，兩條人影相互追逐不捨。驀地，11用力一揮，他的匕首斬斷了月影右手的匕首，同時一直提在左手上的旅行袋丟過去。月影想也不想的踢出一腳想把這個袋子踢開，可是腳背與旅行袋碰撞時裡面發出清脆的聲音讓他愣了一下，因為他聽出那是玻璃破碎的聲音，而且還是好幾支注滿液體的玻璃管。

　　液體炸彈，這個詞在他腦中一閃而過。月影急速的往後飛退，11也在同時緊追而上，袋子落在地上時撞碎了更多的玻璃管，可是沒有月影想像中發生大爆炸，他終於明白，自己一直都被11給騙了。

　　該死的11。

　　月影猛的將自己手中的半截匕首和另一柄也差不多殘缺不全的匕首都擲往11，同時右手迅速探入懷中掏出一支手槍。

　　11側頭避過丟來的匕首，腳下驟然加速衝向月影。此時月影的槍口已經對準11的身體，當他正準備按下板機時，11的左手忽然以極快的速度搭在槍管上，隨後整隻手槍立刻變的冰冷異常。

　　月影沒多想，用力按下板機，撞針撞擊在子彈屁股上。“砰！”整支手槍竟突然炸開，將月影的右手和11的左手同時炸的血肉模糊。

　　月影捂住右手抽身後退，11也完全不顧左手的傷勢再次貼身追上，同時手中的匕首向著月影的脖子狠狠劃過去。月影頭部用力後仰，剩下的左手擋在匕首攻擊的路線上，匕首最終沒能割開月影的喉嚨，只割斷了他三根手指，而月影也趁這個機會再次退開。

　　11沒有趁勢追擊，而是站在原地右手握刀，左手一片血肉模糊。月影則更慘，站在他對面不住的喘著氣，兩隻手全都鮮血淋淋，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

　　“不可能。”月影緊咬著牙，兩隻滿佈血絲的眼睛狠狠的瞪著11，叫道：“你不可能會贏過我！不可能！”

　　沒有理會，也沒有回答，11再次縱身跳上去，如鬼魅般一條淡淡的身影從月影身旁掠過。月影剛想避開，可11突然加速，在月影的眼中，11的身影突然一花，然後脖子上一涼，他終於知道一切都遲了，自己還是低估了11。原來11竟還保留著實力，可怕的冰殺手。

　　月影瞪大著雙眼，面部猙獰，帶著不甘又似有著一絲的解脫，慢慢的向後倒去。頭部撞到地面的同時，他的脖子驟然噴出一股血紅的熱泉。

　　11默默的看了億刻，又抬起自己的左手看了看，整隻血肉模糊的左掌上的肌肉正用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生長，只用了半分鐘左右就恢復如初。11將月影的屍體和他的車輛都推下了山崖，又撿回自己的槍，提著旅行袋步行下山。

　　這只是開始。

　　11知道，“魔鬼”的下一次攻擊會更加的猛烈。

威鵬

第一百六十三章　11的殺機

　　山道上，一個滿身血跡，衣服有些破損的年輕人正背著一只黑色背包式旅行袋，有些孤寂的身影走在公路上。他的手上拿著一隻手機，這是剛從旅行包中取出來的，手機被一些液體打濕了，可奇蹟般的居然還能開機。

　　打開手機後，馬上不斷有短信提示音響起，共響了七、八次才停下來。每一條短信都是相同的內容，都是一個名為張欣欣的女孩因為打不通電話，都把信息轉發到留言信箱裡，機主只要開機後就能知道期間有誰打來過電話，這也就是說，張欣欣在手機關機的這段時間裡打了七、八個電話。

　　11淡淡的看了幾眼便不再理會這些信息，而是直接撥出一個電話，然後將手機貼在耳朵上靜靜的等待著。

　　“嗨！！ε#8226;#¥……”片刻後，電話那頭響起一串小蟲話。

　　“……我找張治國。”

　　電話那頭安靜片刻後，同樣的男聲用龍國話說道：“你是誰？”

　　“楚源。”　

　　電話那頭又安靜了好一會兒，11知道，他們是要核對電話號碼驗證他的身份。果然，又過了一會兒後，電話裡傳出張治國的聲音：“是我。”

　　11淡淡的說道：“張擅死了。”他的語氣就像死了一隻螞蟻一樣，平淡，沒有滲雜任何的感情。

　　張治國沉默了片刻後，有些低沉的聲音問道：“怎麼死的？”

　　“魔鬼。”

　　“你在哪？”

　　11看了看路邊，說道：“不知道。”

　　“等一下。”張治國那頭再次安靜片刻後說道：“手機信號追蹤顯示你在渡洋山道，過了這座山再前面就是群洋港了。你就在那裡等，我馬上派人去接你。”

　　“不需要。”11平淡的道：“貨輪在哪？”

　　“十號碼頭，越海號。”

　　“好，我自己過去。”11說完後就直接掛上了電話，並關了手機。他不想讓任何人憑著手機信號追蹤到他的位置。

　　再走了沒多久。前面遠處一輛白色轎車疾速向著11駛來。由於11是站在不寬的山道正中，這輛車子只有遠遠的開始減速，並不斷的按著喇叭，可是11卻沒有讓開道路。繼續佔著山道前進。

　　終於，白色轎車在離11還有四五米的距離外停下來，車窗被搖下，裡面探出一個較胖的男人的頭，指著11大叫著什麼，由於他說的是小蟲國話，11一句也沒有聽懂。想來都是些罵人的話。

　　透過前排擋風玻璃可以看見車內只有兩個人，開車的是個體形較胖的男人，也正是在罵11的人，副駕座上是個打扮挺妖艷的女人，身材也比較纖細。她正眨著眼睛好奇的看著11。

　　11沒有理會這個男人的叫罵，繼續佔著道路往前走。可能是這個男人覺得失了面子，也可能是對11不理不睬的態度感到生氣了，打開車門爬出車，走到11面前指著他的鼻子繼續叫罵著。11忽然探出右手抓住這男人的手腕，用力一扭，“咔嚓”一聲清脆的響聲後男人的肘關節被11扭斷了。這男人還未反應過來，甚至連痛感都還來不及傳到腦部。11已經再上前一步繞到他的身後，左臂勒住他的脖子再用力往旁邊一扭。又是“咔嚓”一聲，胖男人頭一歪，直挺挺的倒下來，他直到死還沒明白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因為11的動作太快了，快到他甚至還沒感覺到疼痛就已經沒氣了。

　　11沒有理會這具屍體，直接走到副駕座的車門旁邊打開車門。車內的女人這時才發出尖叫聲，拼命的想往裡擠，一雙細長的雙腿不斷踢向11。11拽住她的一隻小腿。一把將她整個人拉出來。女人被拖出車外撲在地上，滿臉驚恐的看著11。不斷的說著小蟲國話。　　

　　11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平淡的令人感到可怕。

　　接著這女人似意識到了什麼，馬上改變姿勢跪在地上，流著淚向11說著什麼，應該是乞求饒命之類的話。

　　可能是見11無動於衷，她又移著哆嗦著的手去解身上的衣服，可能是想以肉體來換取自己的生命。不可否認，這女人的身材真的很不錯，她的年紀應該在十七、八歲左右，還是生澀的年齡，頭髮沒有染過，很黑很亮，髮型像是卡通動漫裡的少女髮型。一張挺清純可愛的臉，有點緊身的衣服包裏著發育成熟的身材凸顯出女人的味道，下身穿著一條學生短裙，暴露在外面的雙腿又白又滑嫩。

　　難怪聽說小蟲國的男人總喜歡讓自己的女人打扮成學生妹的模樣，原來他們喜歡這類清純的女生，而在小蟲國，打扮成學生妹模樣的女人也是最多的，幾乎是隨處可見。

　　如果換作一般的男人，很難拒絕這飛來的艷福，特別是走這種清純型路線的青澀少女。可是11不是普通的男人，如果換作平時他還可以當作是發洩一下壓力，可是現在他沒時間，也沒興趣玩這些。

　　所以這個少女的結果是顯而易見的，當11走開時，她已經變成了一具屍體，雙手還保持著解衣服扣子的動作。

　　11走到那男人的身邊，將他身上的衣服和褲子都扒下來套在自己身上。這男人有四十來歲，身體有些中年發福，身材比11要胖上許多，個子也沒他高，所以這身衣服穿在11身上不僅寬大，而且還短，有點不倫不類的感覺。但是11並不在乎，他將這個男人和那個少女的屍體都拖到後備箱後坐進車內，將車子調個頭繼續往群洋港駛去。

　　群洋港，是一座臨海城市，同時也是一個海運城市，每天起碼有數艘貨論從這裡駛向世界各地，也會有數艘貨輪從其它國家駛來這裡卸貨。

　　所以群洋港很熱鬧，經常能在這裡看見不同的膚色，不同的人種到處閒逛，這些人大部份都是來自世界各地的水手。不過這裡也很亂，因為人種混雜，一些帶有種族歧視的人總會藉機鬧事，結果就是經常發生打架鬥毆事件。這樣的環境中漸漸形成了社團比警察吃香的情況，一些酒吧、夜總會背後都是大社團支撐著，就連小店舖也經常交給某個社團保護費，所以一旦有人在店裡鬧事，那些店舖老板們打的電話不是報警，而是給自己背後的社團。

　　這座小城雖然實際上是由大大小小各個社團接管了，但治安卻是出奇的好。因為這座城市的主要經濟來源就是貨運碼頭，兔子不吃窩邊草的道理誰都懂，何況這還是他們的主要財路之一，所以這些社團都聰明的搞好治安和豐富娛樂節目，藉機吸引更多的貨運船隻到這裡靠岸。

　　因為這裡的人種比較亂，基本上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打扮都有，所以一個背著一只黑色背包式旅行袋，穿著一身比他身體寬大，而且還有些短的衣服，顯得有點不倫不類的年輕人走在這裡並不像想像中那麼引人注目。

　　這個年輕人正是剛進入群洋港的11。

　　11在駕著車子來到群洋港附近後，選了個偏僻的地點棄了車再徒步進城。至於那輛車子和車子後備箱裡的兩具屍體什麼時候才會被人發現，那就不是他所關心的事了。

　　11的穿著沒有引起這裡的人的注視，在這座混亂的城區裡，穿的比他更另類的人都有，所以他的穿著並不算什麼。11也樂得自在，一路尋找著十號碼頭。

　　十號碼頭上一共停著三艘貨輪，但三艘輪船的船號都是以小蟲國文字標寫，11也不知道到底哪艘才是越海號。不過他馬上就知道哪艘是越海號了，因為在離一艘船不遠的碼頭上，一個中年男子正一邊抽著煙，一邊看著他。他的眼神中有些疑惑，好像確定什麼事，又不能確定的樣子。

　　11背著黑色旅行包直接走到他身邊，中年男子踩滅煙頭。上下打量了他幾眼。小心翼翼的用小蟲國話說了一句。11不知道他在說什麼，稍稍側著頭，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可能是見11沒有表現什麼。中年男子又換過一種語言，用鷹國話問道：“你想幹什麼？”

　　11亦用應國話說道：“這艘是什麼號？”

　　“越海號。”

　　“要去哪？”

　　“貨輪當然是要去運貨了。”

　　11又問道：“你是什麼人？”

　　中年男子有些異樣的表情問道：“你又是什麼人？”

　　11換過龍國話說道：“楚源。”

　　中年男子似鬆了口氣，以同樣的龍國話小聲的說道：“等你很久了，上船吧。”

　　中年男子領著11上了船，帶他到了一間房後說道：“請在這裡稍等。”隨後便將11獨自關在房間中轉身出去。11走到門邊，清晰的聽見外面有兩個呼吸聲，應該是有人守在門外。

　　過了一會兒。中年男子又返身回來，朝著11笑道：“對不起，楚源先生，因為事關重大，所以我們必須要先確認你的身份。”

　　“哦。”11淡淡的應了一聲。

　　中年男子作出“請”的手勢彎身說道：“請跟我來。”

　　11跟著他走出房間，然後又一路下了下艙。

　　中年男子說道：“我叫黃立，龍國情報局特派員，軍銜是上尉。與張擅一樣，都是在頭兒手下做事的。”提起張擅，黃立臉色有些黯然，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剛才我是跟頭兒確認你的身份，現在肯定你就是我們要等的人。呵呵。歡迎你乘坐越海號，接下來我們要相處幾天了。對了，我跟你介紹一下越海號吧，這艘船是……”

　　黃立一路上都介紹著這艘船，11似興趣缺缺的跟在他身後。

　　“到了。”黃立走到一面鐵壁處，在上面敲擊了幾下。11眼尖的看見這面生銹的鐵壁有一塊長和寬都約六十公分的縫隙，只是這縫隙偽裝的很好，就算是11在沒有特別注意的情況下也很容易忽略過去。

　　果然，這塊鐵壁是能活動的。在黃立敲擊後這個方塊凹陷下去，然後往裡面像一扇門一樣推開。一個水手從裡面爬出來後朝黃立敬了個禮，目不斜視的離開。

　　在水手離開後，黃立才說道：“這是特製的夾層，裡面的空間足夠擠上五、六個人，而且這個門是從裡面關上的，裡面的人不開的話外面是開不了。所以你可以安心的躲在裡面。”

　　11點了點頭，彎身鑽進去，裡面是一條很窄卻很深的密室，最盡頭有一個坐便器和小型通風口，除此之外便什麼也沒有。

　　黃立說道：“我們的開門暗號是兩長一短再三長兩短，如果聲音不對請不要開門，也別發出聲音。每日三餐我會親自送過來的，你可以安心的在裡面休息。”

　　“好。”11說完後便關上了門，確認已經鎖好後才躺在地板上閉目養神。”

　　這段時間幾乎是沒有間停的不斷戰鬥已經消耗了他大量的體力，他真是太累了，累到真想什麼都不管就好好睡一覺。當然，就算11睡的再怎麼深，只要有一點異動就能馬上將他驚醒，這是他長期訓練出來的感觀，也因此救過他幾次。更是因為這種敏銳的感觀力，讓他遇上了陸揚。

　　想起陸揚，11就想到他教自己的龍家心法，因為這段時間的事情實在太多了，以至於他疏忽了心法的訓練。雖然這門心法對他這個全身都被改造過的人來說沒有太大的幫助，但11還是個很有毅力的人，就算明知是目前來說是雞肋，他還是堅持著練下去。因為陸揚當初的那一掌讓他感觸頗深，期望自己有一天也能打出如此聲勢的一掌，還有金剛那詭異的身法和速度，胖佛雖然都沒見他出過手，但也絕對不是個好惹的人物。這世上的強人太多了，他還差的太遠，要更加強大才能活下去啊。

　　或許這次回去後該要找陸揚好好談一談了，還有答應給瘋子博士的資料。

　　還有……

　　一件事必須要弄清楚，如果他猜的是正確的話，那個人，絕對不可以再留下。

　　絕對不可以！

　　幽暗的密室中，11那雙眼亮的眼眸裡，閃過一絲的殺機。

威鵬

第一百六十四章　才女清語

　　那一次的決裂是他一生中最大的轉折點，但我知道，他不後悔。他從來不做後悔的事，做了就是做了，散了就是散了。對他來說就像是看一齣戲，相聚了，喝彩了，戲完了，人散了，一切都只是成為了回憶，沒有刻意追尋的必要，也沒有後不後悔來看這場戲的必要。

　　有時候我在想，他是不是就是龍國那些傳說中的“天剎孤星”？總是看著身邊的朋友，每一個關心他的人一一的離開。直到他真正明白為什麼要活著，人活著的意義時，他失去的，已經太多，太多了。

　　他是個很奇怪的人，總是喜歡將自己處於孤獨之中，拒絕友情，拒絕愛情，拒絕每一個關心他的人為他所付出的關心。他的臉很冷，可是我知道，他的心，很熱。他喜歡把“要活下去”這句話掛在嘴邊，不管是對自己說，還是對別人說。可是，一次又一次的，他都把自己陷於險境之中，為的，只是那些關心他的人。只要身邊的人有需要，他都會第一時間挺身而出，但又永遠不會讓你知道他為你做出的一切。他就是這麼一個奇怪又矛盾的人，一邊將所有的關懷都拒之門外，一邊又默默的付出著。

　　在我的記憶中，他的臉龐總是很平淡，看不出任何的表情，沒有喜、怒、哀、樂，彷彿這些人類的本性感情都離他好遠。

　　可是我知道，他的心，很孤獨。

　　那一次的接觸，我彷彿從他的眼神中讀到了一絲的回憶，對，是回憶。他在回憶著過去，回憶著點點滴滴。

　　他有很多名字，楚源、11、冰殺手，還有一個僅限於少數幾個人才知道的名字，那是他真正的名字，親生父母所賜予的，可是他從來不用那個名字。對別人來說，他是楚源。而在他的回憶中。他只叫11。對於雇主和敵人，他是冷血無情的冰殺手。但是全世界都知道，他還是世界排名第一的殺手。不是西方第一，也不是東方第一，而是世界第一。

　　成為世界第一的殺手，成為令所有人都又敬又畏的存在。他付出了太多，也失去了太多。

　　他就像是一個黑暗中的生物，永遠的躲藏在黑暗的角落裡，靜靜的等待著屬於他的那一絲“曙光”。

　　一切。都源於那一次的決裂。

　　黑暗之決裂。

　　載自：《我記憶中的世界第一殺手》阮清語　著

　　※※※※※※

　　當越海號到達龍國碼頭時，黃立真是嚇了一跳，密室的門竟被打開了，而11和他的旅行袋都已不在裡面。黃立發動所有的心腹悄悄的搜索11的蹤跡，但是結果卻讓人失望，11竟如蒸發了一般，憑空消失在這艘貨輪上。

　　因為11是秘密運送。再加上這艘船上人員混雜，所以知道偷運11回境的只有黃立和他的幾個心腹。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們不能進行大範圍搜索，在沒有發現的情況下，黃立只有打電話通報了張治國，至於張治國會怎麼決定，他就不得而知了。但是他知道，龍國一定會繼續尋找11的，像11這樣的人才。就算自己不能收伏，也絕不可能交給敵人。這是政治家慣用的手段。

　　而此時，11已在遠離碼頭的另一處海灘上爬上了岸。孤獨的身影，背著一只黑色旅行袋，全身溫漉漉的不斷往下滴著水，一步一步的在沙灘上踩出一串孤單的腳印。

　　這處沙灘很髒也很亂，到處都是被海水沖上來的垃圾和貝殼，沒有人來清理，當然也就沒有人來這裡玩，所以11才會選擇在這裡上岸。他躲在一處不易被人發覺的角落裡，將旅行袋放在一邊，雙手抱膝靜靜的坐著。任由海風吹拂著濕透的全身，彷彿就如一尊毫無生氣的木雕般就這麼蹲坐在泥沙上。

　　過了約四個小時後，天色已漸漸發黑，11才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衣服已經有些發乾了，浸過海水的頭髮被海風吹乾後凝結的一塊一塊的，看起來好像很久沒洗過頭的模樣。11提著旅行袋從角落裡走出來，路上車來人往好不熱鬧，而他就像一個流浪的乞兒，穿著的身破舊的衣服，背著一只多處擦破的旅行袋，頭髮一塊塊的好像很久沒洗過，低著頭在人群中穿插而過。像一個四海為家，無根的浪子。還好，11身上的衣服已經略乾了，否則再加上一身濕漉漉的衣裝，像剛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肯定會引來一大群圍觀的人。

　　11身上除了兩支槍，幾枚手雷，一隻被海水浸濕的手機和一堆從瘋子博士那裡弄來的藥劑外就沒有其它東西，當然也沒有錢去坐出租車。要偷輛車的話，現在人還太多。所以11只有繼續等，等到夜深人靜，等到街上的行人都入睡。

　　耳邊傳來吉它聲，是有人在路邊彈唱吉它。悲傷、凄涼，不知道為什麼，11在聽到這聲吉它聲時就馬上被它優美、凄涼的音調所吸引。他轉頭看過去，一個年紀約在十八、九歲，長的有些清麗，穿著一身簡樸的衣服，下身是一條有些發白的牛仔褲的少女正背靠在路邊的牆上，低著頭彈著手中那把看起來挺舊的木吉它。在她的腳跟前放著一頂帽子，帽子裡面零零散散的丟著幾枚硬幣。

　　11走到她前面，駐足靜靜的聽著，少女稍稍抬起頭瞥了他一眼，投去一個微笑後繼續低下頭，彈奏著吉它。她輕輕的啟齒，優揚的歌聲伴著吉它勵在悠悠的回蕩。可能是她彈唱的很好聽，也可能是女孩的聲音比較甜美，引來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在一曲唱畢後。聽眾紛紛鼓掌，不少人更向帽子裡丟進幾枚硬幣或紙鈔。

　　少女一曲接著一曲的彈唱，駐足的聽眾換了一波又一波，唯有一個人，始終站著沒動過，也沒有向帽子裡丟錢。他就這麼靜靜的站著。靜靜的聽著。

　　在連續一個小時的彈唱後，少女終於停了下來，她先擺放好吉它，蹲下身一枚一枚的撿起帽子裡的錢幣，全都揣進口袋裡。然後她站起身，向11含笑著點了一下頭。一手拿著帽子，一手背著吉它，慢慢的朝人海走去。

　　11也轉過身，向著與她不同的方向走去。忽然，他身後傳來一聲嬌呼聲，隨後木吉它掉落地面。發出沉悶的響聲。

　　11慢慢轉回去，看到先前那個彈唱吉它的少女被人推倒在地上，她的前面站著三個染了頭髮，手臂上刺著紋身。應該是混混的年輕人。

　　其中一個混混蹲下來，伸手想要捏少女的下巴，少女驚嚇的忙向後爬開，然後求助的眼神投向旁邊路過的行人，可是沒有一個人停下來幫她一把。就算在旁邊駐足看熱鬧的人，在見到少女的目光投向自己時，也立刻將頭撇向一邊。然後當作什麼也不知道般，轉身離開。

　　“別看了。”那混混伸手捏住少女的下巴，將她的頭掰正，少女將頭一揚，下巴逃脫出來，一臉驚恐的表情看著這混混。

　　混混的目光從她的臉蛋順著脖子往下看，從雪白的脖子落到高挺的雙峰，再落到被緊身牛仔褲襯托出修長的雙腿上，才重新又一路移回到她的臉蛋。嘴角微微上翹，饒有別意的說道：“知不知道這裡是誰罩的？”

　　少女有些慌亂的雙眼看著他。可還是隱忍著一言不發，輕輕搖了搖頭。

　　混混臉上笑意更濃了，說道：“知不知道在這條街上賺錢是要交保護費的？”

　　少女仍是搖了搖頭。

　　混混伸出一隻手，大拇指、食指和中指相互搓了搓，說道：“知道怎麼做了？”

　　少女雙手緊捂著自己的口袋。似不甘的表情看著他。

　　混混冷笑一聲站起來，說道：“沒關係，老鼠、野雞，把她帶走，好好教教她該怎麼做。”

　　混混身後的另兩個年輕人一臉怪笑的靠過來。

　　少女帶有害怕的表情看著這三個混混，身體不住的往後爬，可是一頭染綠，另一個一頭染金髮的兩個混混仍是越靠越近。她幾乎已經可以預見自己的結果。

　　驀地，少女的背撞到了什麼，好像是一雙腿。她略略抬起頭，入目的是一張挺清秀的臉，但他的頭髮凝成一塊塊，好像很髒。但他的一雙眼睛很清澈，看不見任何的雜色，很平靜，就如一潭平靜的湖水沒有漣漪。他正低著頭看著她，但從眼睛裡卻看不出他的想法。

　　對了，是他。剛才這個人一直站在旁邊聽她彈唱，卻沒有丟過一枚硬幣。她沒有介意他不給錢，看他的樣子也應該是個落魄的人，這樣的人一般是沒什麼錢的。所以她也很有禮貌的向他點頭致謝，因為他是唯一一個從頭聽到尾的人，她有一點感動，必竟知音難尋。沒想到在她遇難的時候，他還是站在她的身後沒有離開，少女有些不知該怎麼做才好，一方面很希望這個人能挺身而出幫幫自己，一方面又擔心把無辜的他也牽連進去。

　　三個混混也注意到了11，被稱作野雞的綠毛歪著頭，下巴朝11抬了抬，說道：“乞丐，滾遠點。”

　　11的目光從少女臉上移到野雞的身上，他沒有動，只是靜靜的看著他。

　　旁邊的金毛老鼠嗤笑道：“好像是個聾子。”

　　野雞上前兩步走到11眼前，兩人四目相對。忽的，他輪起手掌摑向11的側臉，同時嘴上說道：“老子就給他治治耳聾。”

　　“啊！”

　　“啊！”同時有兩人發出叫聲，第一次是少女失叫，第二次卻是吃痛的慘叫。

　　11只是輕輕的抬起手擋住了野雞的手臂，但是野雞感覺自己就像用手腕處狠狠撞在鐵棍上一樣，好像連手腕骨都要折斷般的劇痛，痛的令他快連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野雞左手緊捂著右手腕，痛苦的蹲下身，這時11的左手輕輕拍在他的後脖子處，然後朝老鼠邁步走去。老鼠並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從野雞的表情和動作可以看出這個看起來挺邋遢的年輕人絕不好惹，在11靠近時他一拳擊向11的門面。11微微側過頭輕鬆的避過，腳下一扭已經繞到老鼠的身後，同時右手大拇指輕點在老鼠的後腰上，老鼠頓時朝前踉蹌幾步，當他回過身時，11已經到了最後一個混混面前。

　　那個混混還沒明白過來，11已經一拳打在他的小腹下會陰處，11的拳頭太快，誰都沒有看出他那一拳，中指的中間關節稍稍往外凸出一些，與平整的拳面比起來，中指處就像微微隆起的小坡。這是“魔鬼”傳授的技巧，點與面的攻擊，拳頭是面，但是把這面的力度集中在一點上，所造成的傷害遠比一拳的傷害要大上許多。

　　11打出一拳後就立刻向後退開，那混混雙手緊捂著小腹下面點的位置，面色鐵青，忽的忍不住張嘴“哇”一聲吐出一口惡臭。

　　11往上提了提一直背在背後的旅行袋，淡淡的看了那少女一眼，轉身慢慢離開。

　　眼見11要走，少女忙爬起來抓起自己的吉它和帽子追著11離去。

　　剩下的，只有兩個一臉痛苦之色蹲在地上的混混，一個茫然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的金毛老鼠，和一群圍觀的人群。

　　這些人都不知道，野雞會在明天清晨左右離奇死去，老鼠則會在幾天後出現中風症狀，之後的下半輩子都將半身癱瘓坐在輪椅上，而另一個混混從此刻開始，將會做龍國最後一個太監。

　　“喂，等等我。”少女追上11，看著他那冷漠的臉，一時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最終說了一句：“謝謝你。”

　　11瞥了她一眼，沒有說話，繼續背著旅行袋往前走。

　　“我……我叫阮清語，你叫什麼？”

　　“楚源。”11的語氣和他的表情同樣的冷淡。

　　“哦。”見11開口說話，阮清語似乎很高興，開始向他作自我介紹：“我是海鹽大學文學系的學生，我經常在這一帶彈吉它賺點生活費。你別看我是文學系，其實我很喜歡音樂的……”

　　11一言不發的在前面走著，阮清語跟在他身邊在說著。一個背著破舊的旅行袋，一個背著破舊的吉它，兩個同樣落魄的身影擠進人海之中。

威鵬

第一百六十五章　暴風雨前的平靜

　　人生總是很有意思，有離、有分、有聚、有散。

　　天南地北的兩個陌路人會走到一起，聚到一起，這是否就是所謂的緣和份？但是這場緣份又能持續多久？

　　“這就是妳家？”11打量著簡陋的房間，只有十多平米的空間裡擺著兩張小床和一個破舊的到處都是洞的衣櫃，以及一個放碗的小桌子，房間裡擺設僅此而已。甚至連個燒菜做飯的地方和家家戶戶都該有的馬桶與洗澡間都沒有。

　　在過來的路上阮清語就介紹過，她跟她的母親住在一起，這間房子是租來的，每個月只有一百塊不到。房子原本挺大的，後來被屋主隔成數個小房間分開出租，她才能住到這麼便宜的房子。要知道，在如今這寸土寸金的年代，想租到一間每個月的租金只有一百不到的住處已經是非常難得了。所以，阮清語很知足。她是個很樂觀的女孩，也很容易滿足，這點在她的自我介紹時，11就已經聽的出來。

　　房子雖小，但很整潔，顯示屋主是個很愛乾淨的人。阮清語拍了拍一張床，招呼11坐下，說道：“嗯，我跟我媽就住在這裡。”

　　床板很破舊，坐在上面都“嘎吱嘎吱”的作響，11側過頭望著她，問道：“為什麼不住學校？”

　　阮清語吐了吐舌頭道：“住最便宜的寢室一年也要一千多呢，而且我媽又不能跟我一起住。所以我跟她住一起，這樣一年還能節省好多錢。”頓了一下，她似乎意識到不給客人倒水是件很不禮貌的事，忙張羅著要幫11倒杯水。

　　“不用了。”11制止道：“我口不渴。”

　　阮清語也沒有堅持，將剛拿出來的碗又重新放回去，坐到另一張床上問道：“楚大哥，你是哪裡人啊？”

　　11面無表情的說道：“我不知道。”似乎不想再談這個話題，岔開話問道：“妳吃飯怎麼辦？還有上廁所和洗澡？”

　　阮清語笑了笑說道：“這裡和隔壁原本就是一個房子的。後來隔開來用。不過廚房和衛生間都是共用的，我們隔壁就是廚房間，再隔一間就是衛生間了，很方便。”

　　“妳們家這麼窮，為什麼還要讀書？”

　　“是我媽堅持的。”阮清語伸手抱過吉它，輕輕的撥弄著吉它弦，清澈的弦音在房間裡回蕩，她輕聲說道：“我們家原本還可以的。後來我爸生了癌症，末期的，我媽為了給爸治病。連房子都賣了，外面還欠了好多錢。可是我爸還是走了。我原本很喜歡音樂，想考音樂系的。我爸走了後，我也想出去打工賺錢，可是我媽不肯，不管多苦多累也非要讓我上大學。我拗不過我媽，才繼續讀書。聽說文學系出來工作比較容易找，所以才報考了文學系。”頓了一下，她似自我嘲笑般的笑了笑，問道：“我是不是很傻？”

　　11輕輕搖了搖頭。平淡的語氣說道：“妳很堅強。”11很少稱讚人，應該說從來沒有稱讚過誰，阮清語是第一個。因為她真的很堅強，至少11覺得如此。

　　阮清語嘆了口氣說道：“其實我媽真的很累呢。每天要做三份工作。所以我才經常出去彈唱賺點錢，想幫我媽減輕負擔。哦，對了，楚大哥，今天的事真是謝謝你了。不然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哦。”11淡淡的應了一聲，那三個混混的事他根本沒放在心上，死在他手上的人已經多到連他自己都記不清了，又怎麼會在意再多三個。不過阮清語並不知道那三個人的下場，她一直以為這個自稱是楚源的人只是一個身手不錯的流浪者，意外的路見不平幫她打退了三個流氓罷了。

　　11仍是背著那個旅行袋，走到門邊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經差不多快到深夜時分了，他淡淡的說道：“我走了。”

　　阮清語起身問道：“不多坐一會兒嗎？”

　　11沒有回答，而是用行動來表示，他直接走出門外，頭也不回的走進夜色中。

　　阮清語走到門邊，看著11的背影越走越遠，最終只有在心底默默的為他祝福一下便關上了門。他們原本就是陌路人，只是因為一場鬧劇才相識，又何苦去挽留。

　　11走到街上，回身望了一眼身後破舊的房子，提了提背上的背包，繼續往前走去。11又在街上走了許久，一直等到凌晨時分，街上幾乎看不到幾個行人和車輛，才熟練的撬開一輛停放在路邊的車，駛著車子遠離這座喧鬧的城市。

　　11在路上共換了五輛車，每次遇到收費站總會下車先將車子藏好再步行繞過去，再偷輛車繼續駛路，繞了個大圈後才一路駛回京城。到天色近亮時他駕車到了京城的近郊附近，處理掉了偷來的車輛後才背著背包步行往瘋子博士的實驗室方向走去。

　　依舊是那片樹林深處，依舊是那幢破舊不堪的房屋。11直到天色大亮，才走到這裡，他先檢查一下周圍確認沒有人，才掀開地磚，從密道下去。11是個很謹慎的人，他也不會相信任何人，包括黑暗十字的伙伴。在越海號上時，他就仔細的檢查過這只冷夜讓張擅轉交給他的旅行袋，還好，裡面並沒有安裝追蹤器之類的東西，否則他第一個就會找冷夜算帳。

　　瘋子博士還在擺弄著他的實驗，甚至都不知道11進來。11沒有打攪他，照舊的靜靜的待在一邊，等著他做完手頭上的事。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感覺上足有一整天的時間。瘋子博士終於高高仰起頭舒了口氣，然後捶了捶後腰。他必竟年紀大了，那滿頭的銀髮使他看上去更顯蒼老，如此龐大的工作量對他的身體造成很大的負荷，11甚至懷疑瘋子博士會不會在哪天實驗做到一半時突倒在地上，兩腳一蹬就閉氣了。

　　“瘋子。”11輕喚一聲。

　　瘋子博士側過頭望向11，微微皺了皺眉，說道：“你怎麼還沒走？”

　　11暗嘆了一口氣。瘋子博士永遠都是個沒有時間觀念的人。他並不多話，從背包裡拿出一支小鐵罐遞過去。

　　瘋子博士接過鐵罐打開來，裡面裝著一瓶盛滿藍色液體的試管形狀的瓶子，瘋子博士擰開瓶蓋嗅了嗅，皺眉道：“這是什麼？”

　　“隱形藥。”

　　這確實就是隱形藥，11在加代子的衣服裡找出來的，當時他拿出來共有兩瓶子，一瓶加代子用掉了。一瓶給了冷夜。而冷夜和猴子都不知道，這隱形藥其實一共有三瓶，這就是第三瓶。被11偷偷藏起來了。之後11移花接木，將隱形藥水的瓶子換掉。又放進這防振的鐵罐裡，與那些裝有藥劑的瓶瓶罐罐放在一起。冷夜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把這隱形藥和那些藥劑一起留給11。

　　“隱形藥？”瘋子博士愣道：“什麼隱形藥？”

　　11簡略的將隱形藥的功效與他說了一番，瘋子博士聽後兩眼大放亮光，迫不及待的轉身去研究這隱形藥劑，甚至已經忘了問那些資料的事。

　　“瘋子。”

　　瘋子博士已經進入研究狀態，沒有聽見11在叫喚他。

　　11徑自走進倉庫中，將旅行袋放在裡面，然後空著手只帶了一隻被海水浸濕不能再用的手機離開。

　　從實驗室出來。外面的天色已是黃昏，11竟在不知不覺中在瘋子博士的實驗室裡待了一整天的時間。他走了一大段路後才攔下一輛出租車，出租車司機有些疑惑的目光看了看他。11身上的衣服還沒有換過。頭髮仍是一塊塊的，看起來有些邋遢。11沒有理會司機怪異的目光。直接坐上車報了個地址，司機這才半信半疑的載著他一路往黑暗十字的大本營駛去。11報給他的地址是別墅區，雖然不如聞強和歐陽月兒所住的豪華別墅區，但至少也是別墅，不是一般人能買的起的。那幢別墅原本是冷夜的私宅，後來捐出來做黑暗十字的大本營。

　　出租車開到別墅外後，11從車上下來，淡淡的說了句：“等我一會兒。”然後便頭也不回的走到門外，按下門鈴。

　　門鈴響了好一陣都沒有人出來開門，在司機越來越疑惑的目光中，11用身體擋住他的視線，掏出隨身攜帶的萬能鑰匙迅速打開房門走進去。他走到自己的房間裡取出一疊鈔票重新出來交了車費，這才把這個疑心病重的司機給打發了。不過看司機離開時還不時的從後視鏡裡看看他這邊，可能還在懷疑他是不是入室偷竊？只是這些都與11無關了，就算司機真的報警了，他也有正式的身份證明。

　　11回到屋後先倒了杯水，然後用固定衛星電話撥打了狂潮的電話，剛響兩聲，電話那頭便傳來狂潮獨特的沙啞的聲音。

　　“喂。”

　　“是我。”

　　“楚源？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到。”11一屁股坐在旁邊的沙發上問道：“冷夜和猴子呢？”

　　“他們被上面叫去了，正在討論那批黑客的歸屬問題。”

　　11撇了撇嘴，他早就知道要拉到這批黑客不是那麼容易的事，這批網路精英人才，國家政府是肯定不會放過的。所以11很討厭與政府合作，只要是好東西都會被分一杯羹，而他們這些勢弱的人又不能反對什麼，必竟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不過他也並不擔心，必竟黑暗十字也不是吃素的，上面是不會在黑暗十字還有極大的利用價值的情況下與他們決裂，所以他們還是很有把握拿回這批黑客，否則冷夜也不會明目張膽的借用張治國的力量偷渡回國了。

　　11喝了口水問道：“資料怎麼樣？”

　　“一份賣給罕國。雇金已經收到了。一份被冷夜帶走，作為談價格的條件。”
　　
　　“我需要一份。”

　　“我知道，已經刻好交給冷夜了。”

　　“哦。”11淡淡的應了一聲。

　　“對了。”狂潮又說道：“你怎麼在半路就下船了？”

　　11“嗯”了一聲，當作是回答。

　　狂潮知道11的脾氣，他不想說的再問也是沒有結果，岔開話說道：“要不要通知冷夜他們？”

　　“不需要。”

　　“對了，陳家那邊最近好像有動靜，你們要小心點。”

　　“知道了。”11淡淡的說道：“我掛了。”

　　“好。”

　　11掛上電話。一口氣將杯子裡的水都喝光，輕輕的將杯子放下後起身走進儲藏室。儲藏室裡有特製的兩個櫃子，其中一個打開後裡面掛著的都是各種類型的槍械，以及手雷和各種型號的子彈。另一個櫃子裡放的居然全都是各款式的手機，從幾十萬一部的高端手機到幾百塊一部的低檔手機，甚至連原始的大哥大模擬機都有。

　　冷夜有些變態，應該說黑暗十字的每個人都變態，明明用不到手機。偏偏喜歡收藏一大堆的手機，這櫃子裡的手機存貨量足夠開一家手機專賣店了。

　　11隨意的取出一隻手機，將自己手機裡的那張卡換上去。手機被水浸濕是不能再用了，但卡還是能用的。他剛一開機。馬上又收到了三條短信，全都是張欣欣打來的留言短信。

　　11剛想關機，想了想，還是撥出了張欣欣的電話。

　　電話鈴聲剛響起，那頭就迫不及待的接起來，電話裡立刻傳出張欣欣的聲音：“楚源哥哥，你終於開機了。”

　　11拿著手機走出儲藏室，問道：“什麼事？”

　　“你……你不記得了？”

　　“什麼？”

　　“今天是星期三啊。”

　　“哦。”

　　張欣欣似有些委屈的聲音，小聲的提醒道：“今天是我生日。”

　　“哦。”11淡淡的道：“生日快樂。”

　　“你……我……”張欣欣嘆了口氣。無奈的口氣說道：“你今天有空嗎？”

　　“沒有。”

　　“可是，我們不是說好的嗎？我想請你來我們家吃飯。”

　　“我沒答應。”

　　“你怎麼可以這樣，你說話不算話。”

　　11走進自己的房間。從衣櫃裡隨意拿著一套衣服，嘴上說道：“我沒說過。”

　　“你……我不管。你今天一定要來。我爸爸和媽媽都特地請假燒了一桌的好菜就等你過來了。”

　　11拿著乾淨的衣服走進衛生間，說道：“再說吧。”

　　“不行，什麼叫再說？我不管了，你一定要來，不然我就生氣了。”

　　“哦。”

　　“你……我不跟你說了！媽！媽……”電話那頭，張欣欣和楚凡的聲音在小聲嘀咕著。片刻後，電話裡傳來楚凡的聲音：“楚源。”

　　“嗯。”

　　“你是不是有事啊？”

　　11沉默了片刻，說道：“沒事。”

　　“那你過來好嗎？小姨今天做了好多菜，再說上次回來後就沒機會找你好好談過，今天我們也好好聚一聚，怎麼樣？”

　　小姨？多麼陌生的名詞。11站在鏡子前面，看著鏡子裡自己拿電話的模樣，沉默了好一會兒後才說道：“那好吧。”

　　楚凡笑道：“那好，我們等你啊，要早點來。”

　　“嗯。”11掛上電話，將手機隨意丟在一邊，走進浴缸裡，擰開水龍頭，也不管裡面流出來的是冷水還是熱水，直接用水沖洗著自己的身體。

　　那一身的疲憊，那一身的鹹味都可以用水沖洗掉，但是永遠也洗不掉，那一身的血腥，他不希望和楚凡一家有什麼瓜葛，因為註定是兩個世界的人，他的一生註定了是要在血海中打滾。便是命運往往都是這樣，你越想逃，就越是逃不掉，不知道是他欠楚家的，還是楚家欠他的，總是要糾纏不清。

　　痛快的洗完了澡，11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出來，冷夜和猴子都還沒有回來。他習慣性的戴上了蛛絲手腕，拿起兩支手槍看了看，最終扔到一邊，只把那柄黝黑的匕首帶在身旁，然後再帶了足夠的現金鎖門出去。

　　別墅的院子裡有好幾輛車，11隨便挑選了一輛，駕著車離開了別墅區，駛向張欣欣家中的方向。

　　夜幕已經降臨，前路茫茫。陳家已經開始有動靜，和“魔鬼”之間的戰鬥也沒有結束，還有那個令11動了殺機的人。

　　一切，都只是暴風雨前的平靜。

威鵬

第一百六十六章　血戰海鹽(上)

　　“叮咚！”

　　房門被打開，張欣欣一臉欣喜的探出頭，朝11甜甜的笑道：“楚源哥哥，你來啦。”

　　“唔。”雖然生日是件值得高興的事，可11的臉上仍是平淡的沒有任何的雜色。或者他也想笑一笑，可是在記憶中並沒有什麼值得他高興的事，他的一生都是在殺人與被追殺的角色中，永無止盡的追逐，身邊死去的人太多了，多到他已經麻木，可是卻沒有一件值得他露出一個笑容的回憶，一件都沒有。

　　張欣欣沒有介意11的表現，笑瞇瞇的朝他攤開一隻手。

　　11問道：“什麼？”

　　“禮物啊。”張欣欣瞪大一雙可愛的眼睛說道：“你可不要告訴我，你沒給我買生日禮物吧？”

　　11攤了攤空空的雙手，說道：“沒買。”

　　“……”張欣欣真的沒有脾氣了，11的性格就跟他的表情一樣，很平淡，什麼都不會放在心上似的。好在她原本就沒抱什麼希望，側開身讓出半扇門的位置說道：“快進來，我爸爸和媽媽都在等你哦。”

　　說著她便要伸手去拉11的手臂，11本能的往後退一小步，立刻意識到張欣欣並不是要攻擊他，才硬生生的收住要將她摔出去的念頭。

　　張欣欣並不知道自己剛才差一點就要被摔的鼻青臉腫，一臉甜笑著挽上11的手臂，帶著他進了客廳。

　　楚凡剛好端著一盤冒著熱氣的菜從廚房裡走出來，見到11時笑道：“楚源，你來啦。快點過來坐，嘗嘗小姨的手藝。”

　　張欣欣亦笑著說道：“我媽的手藝可棒了，就是平時都不在家我嘗不到。楚源哥哥，今天可是多虧你咯。”

　　11面色平淡的點了一下頭，目光落在廚房處。楚凡的丈夫，亦是張欣欣的父親。張政宇也端著一盤菜從裡面走出來，他的目光落在11身上，和藹的微笑著朝他點了點頭。

　　11亦是點頭回禮，他與張政宇見過一次，那一次兩人是在門外電梯口擦身而過。

　　“來。”楚凡將菜放在餐桌上，招呼道：“楚源，快過來坐。”

　　張欣欣拉著他走到桌邊，按著他坐下後自己也坐在11旁邊的位置上。

　　張政宇擺好菜式，問道：“楚源，喝什麼酒？”

　　11淡淡的答道：“我不喝酒。”

　　張欣欣搶著問道：“那飲料呢？”

　　11輕搖了搖頭道：“水。”

　　對於11的古怪。張欣欣似乎已經習慣了，也不再多問，轉身倒了杯水遞給他。

　　菜盤很快就上齊了，張政宇最後端上一盒蛋糕，點上生日蠟燭，然後再關一燈。昏暗的燭光映照在每個人的臉上，顯的很溫馨。一家人圍在桌旁一邊拍著節拍，一邊共同唱著：“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四個人中只有11沒有唱，他不是不會唱這首歌，而是不想唱。在他看來，這樣子很無聊。他在靜靜的看著。看著張欣欣臉上那一臉的幸福。

　　自有記憶以來，11就從來沒過過生日，過生日是什麼樣的滋味？他不知道，也無從去體會。此刻看著這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模樣，他頗有感觸。

　　燭光映照在張欣欣清麗的臉蛋上，不知道是光線的關係，還是她此刻真的很幸福，她的臉紅噗噗的，很是可愛。

　　一曲生日快樂歌唱畢。張欣欣雙掌合十默默的許了個願，然後一口氣吹滅了蠟燭。

　　在歡快的鼓掌聲中，張政宇重新打開電燈並暫時移走了蛋糕。然後舉著酒杯說道：“來，祝小欣欣生日快樂。大家來乾一杯。”

　　四個杯子相碰一下，11也象徵性的輕抿一口。

　　楚凡將兩隻雞腿分別夾進張欣欣和11的碗中，說道：“楚源，來，吃個雞腿。”

　　“哦。”11夾過雞腿三下兩下的啃光了，說實話，11的吃像真的很不好看，但是他不在乎，他一直認為時間才是最重要的，有那時間細嚼慢嚥的，不如快點吃完應付下面的戰鬥。好在楚凡一家人也都不介意，張欣欣更是一邊小口小口的用牙齒輕撕著雞肉，一邊饒有興趣的看著11的狠吞虎嚥。

　　可能是覺得氣氛安靜了一下，楚凡開口說道：“欣欣啊，妳剛才許了什麼願？”

　　張欣欣抽了抽鼻子說道：“這可不能告訴妳，說出來就不靈了。”

　　“哪有的事，願望是許兩個，一個要公佈出來，一個要藏在心裡，對吧？”

　　張欣欣奇道：“咦，老媽，妳怎麼也懂這個？”

　　張政宇大笑道：“妳以為妳媽跟不上時代了？快說，妳要公佈哪個願望？”

　　張欣欣笑著說道：“好嘛，我說嘛。”想了想說道：“我祝願爸爸媽媽和楚源哥哥都身體健康，一生幸福。”

　　張政宇哈哈大笑道：“真是沒白疼妳。”

　　11斜過目光瞥了張欣欣一眼，又移回到碗中，低頭繼續吃著東西。

　　楚凡問道：“還有一個願望是什麼？”

　　張欣欣警惕道：“這個可不能再說了，說出來就不靈了。”

　　張政宇調笑道：“不會是想早點找個老公嫁出去了吧？”

　　張欣欣故作凶像的說道：“老爸，你亂講。”

　　楚凡也白了他一眼，責怪道：“女兒還沒到那年紀呢，你別亂說話。”

　　張政宇哈哈大笑道：“開玩笑嘛，今天欣欣又大了一歲，我高興啊，哈哈。”

　　一家人一邊談笑著，一邊吃著桌上的食物，期間只有11沒說過話，也沒有任何表現，與這快樂的氣氛有些格格不入。在楚凡他們跟他說話時，最多也只是“嗯”，“哦”就表示回答了。

　　飯桌吃到一半時。張政宇忽然說道：“對了，楚源，有沒有興趣來我們公司？我可以跟經理說說，給你安排個職位。”

　　11抬頭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說道：“沒興趣。”

　　楚凡也勸道：“楚源，還是找份正經的工作吧，你這樣我也很擔心的。”

　　11淡淡的應了一聲：“哦。”

　　張欣欣眨著雙眼，好奇的插嘴問道：“對哦，我到現在還不知道楚源哥哥是做什麼的哦？”

　　楚凡瞪了她一眼道：“小孩子，別亂插嘴。”

　　張欣欣不滿的叫屈道：“我哪有。”

　　張政宇忙說道：“好啦好啦。不談這個啦。楚源，你要是什麼時候有興趣的話，隨時可以來找我哦。”

　　“哦。”11一口將杯子裡的水飲盡，放下空杯說道：“我吃好了，先走了。”說著便要起身。

　　張政宇忙叫道：“哎，怎麼這麼快就走啊，再坐一會兒。”

　　楚凡也說道：“對啊，楚源。你才剛來，怎麼這麼快就走呢。再坐一會兒吧，等小姨收拾好。你再陪小姨好好聊聊。”

　　張政宇說道：“我來收拾，你們聊。”

　　張欣欣沒有說話，只是拉了拉11的衣角，然後一副可憐巴巴的眼神看著他。

　　楚凡說道：“這樣吧，你還是第一次來，就讓欣欣帶你到房間裡坐坐，好不好？你難得來一次，就別急著走嘛。”

　　張欣欣也使勁的點頭道：“對啊，楚源哥哥。去我房間坐坐吧，好不好？”

　　在一家人的盛情難卻下，11最終還是被張欣欣拉進她的房間裡。

　　張欣欣的房間並不大。但佈置的很溫馨，四面的牆壁都刷成淡淡的粉紅色，一張小床上的被褥是淡綠色的。桌面和地板都擦的一塵不染，剛一進來就令人有一種很舒服的感覺。

　　女孩子的房間就是不一樣。與11他們那個窩遠遠不能相比，三個大男人的房子與這間房比起來根本就是個狗窩，垃圾扔的到處都是，也沒有人清理。三人的臥室中也只有11的房間算是乾淨點，除了衣服堆的比較凌亂外倒也沒有礙眼的東西。

　　可能是出於女孩子的天性，張欣欣很喜歡玩具寵物，床上放著一個很大的絨毛玩具狗熊，桌子上也放著一個絨毛豬和絨毛兔。除此之外就是滿書架的書，和一台電腦。

　　11進來後的第一件事是習慣性的觀察一下屋內的佈置，然後又走到窗邊往外面看了看。

　　張欣欣走到他旁邊，問道：“這裡的夜景不錯吧？”

　　“唔。”

　　張欣欣先回身看了看關上的房門，然後小聲的說道：“楚源哥哥，你是不是黑社會啊？”

　　11轉身走到電腦前，敲了敲鍵盤，說道：“不是。”

　　張欣欣笑道：“那我就放心了。你知不知道，黑社會好可怕呢。上次我們家這裡發生槍戰，後來我才知道，原來那裡是個黑社會的大本營，那一次是黑社會尋仇大火拼呢。還有啊，就在昨天，海鹽市發生一場大火災，警方懷疑是有人故意縱火，因為現場還找到大量的汽油痕跡……”

　　11轉身問道：“海鹽？”

　　“對啊，你都不知道？新聞裡都報導了，還有網上對這件事也談的很火。”

　　似是要證明自己沒有說謊，張欣欣打開電腦，打開網頁輸入一串地址後說道：“你瞧，我沒騙你吧。”

　　這是一個新聞網站，主頁上標著一行醒目的大字：黑社會尋仇，火燒民宅。

　　用鼠標進入這個鍵接頁面，立刻彈出一段新聞：XX月XX日，海鹽市發生一起特大火災，當場燒死三人，燒傷七人，其中二人為重度燒傷，直到記者截稿時還在搶救中。警方在現場找到大量汽油的痕跡，疑為有人故意縱火……

　　11拉著滾動條一直往下看，當他看見火災地點時，神情微微變了一下。因為那個著火的地點正是阮清語所住的那幢樓房。怎麼會這麼巧？他剛前腳離開，那裡就被人縱火，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那三個混混。看來他三個背後的靠山很不簡單。

　　張欣欣並不知道11此時的想法，在旁邊說道：“你瞧，現在的黑社會多可怕，真是什麼事都做的出來。”她一邊說著，一邊偷偷觀察著11的神色。可是她在11的臉上看不到任何的表情。

　　11淡淡的“哦”了一聲，問道：“還有房間要看嗎？”

　　“呃？”張欣欣愣了一下。

　　“沒有的話我先走了。”

　　張欣欣立刻滿臉失望的說道：“啊，楚源哥哥，你怎麼又要走啊？是不是我說錯什麼話惹你不高興了？”

　　“不是。”頓了一下，11又補上一句：“我不習慣。”說著便轉身打開房門走出去。

　　楚凡正端著一盤水果走過來。看到11出來笑道：“哎，楚源，快來吃點水果。”

　　“不用了。”11走到她眼前，說道：“我走了。”

　　楚凡詢問的眼神望向張欣欣，張欣欣則一臉茫然的搖了搖頭。

　　楚凡放下水果說道：“怎麼這麼快就走？再坐坐，陪小姨聊聊天。”

　　“不了，我有事。”

　　“這樣啊。”對於11的堅持，楚凡也沒有再繼續勸說下去。說道：“那好吧，記得有空就多來坐坐，我們都是一家人嘛。”

　　“哦。”11朝聞聲從廚房裡出來的張政宇點了一下頭。然後便朝外面走去。楚凡一家人都送他到門外，直到電梯門即將關上時。還在叮囑他有空要來多坐坐。

　　11走出大廈坐進自己的車內，馬上掏出手機撥出一串號碼。這是肥鴨留給他的聯絡號碼，11當時並沒有用心去記，但他的記憶力真的很好，當時只是聽過一次，事隔這麼久後還能清楚的記得。

　　果然，片刻後電話裡傳出肥鴨的聲音：“誰啊。”他的聲音有些懶洋洋的味道，可能還在睡覺。

　　11淡淡的說道：“是我。”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然後肥鴨有些不確定的語氣說道：“老大。是你嗎？”

　　“嗯。”

　　“哇！老大，真的是你，哇，你終於找我了。”

　　“幫我做件事。”

　　肥鴨欣喜的說道：“好啊。好啊。老大你說，別說一件，十件都沒問題。”

　　“知道昨天海鹽市的縱火案嗎？”

　　肥鴨立刻說道：“知道。”

　　“幫我查查是誰幹的。還有，海鹽有三個混混，其中兩個叫野雞和老鼠，查查他們和那組織的事。”

　　肥鴨拍著胸脯嚷道：“這個沒問題，很快就有消息。”隨即又小聲說道：“老大，是不是要做事？能不能讓我跟你一起去啊？”

　　11想了想，說道：“好。”

　　“耶！老大萬歲！老大，你等我，最多兩個小時肯定有消息！”

　　11掛上電話後踩下油門，迅速往黑暗十字大本營駛去。他並不是不想找狂潮，但狂潮也不是萬能的，有時候，黑社會上的事直接找黑社會上的人探消息會來的更快一些，所以他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肥鴨。

　　回到別墅，冷夜和猴子還沒有回來，11徑直走進儲藏室，在一堆槍械中選出一支突擊步槍，一支衝鋒槍，再配上大量的子彈和幾枚手雷。又回到自己房間，取了兩支手槍裝好。

　　這時，他手機的鈴聲響了。

　　11取出手機看了看，上面顯示的是“張欣欣”的名字。他接起電話，說道：“什麼事？”

　　電話裡傳來張欣欣的聲音：“楚源哥哥，你到家了嗎？”

　　“嗯。”

　　“對不起啊，楚源哥哥。”

　　“什麼？”

　　“我是不是惹你生氣了。”

　　11一邊做最後的檢查工作，一邊說道：“沒有。”

　　“真的沒生氣？”

　　“我沒生氣。”

　　“那你什麼時候再來我家啊？”

　　11將槍械都裝進一個旅行包裡，說道：“再說。”

　　“不行，你每次都這樣……”

　　這時，11手機裡有個電話接入。他看了看號碼，是肥鴨打來的，說道：“我有事，先這樣。”說完也不管張欣欣的反應，直接轉到肥鴨那條線，說道：“怎麼樣？”

　　“老大，我通過道上的兄弟們問過了，那個叫野雞的昨天早上突然死了。他跟那個老鼠都是沙幫的人。”

　　“沙幫？”

　　“對，這個沙幫在海鹽市的勢力很大。不過你說的那個縱火案，找不到線索，沒人知道是誰幹的。”

　　“知道了，知道沙幫的總部在哪嗎？”

　　“這個，我不知道啊。”

　　“半個小時後，第一次見面的停車場。”

　　肥鴨那邊愣了片刻，立刻歡呼道：“哇！謝謝老大！我馬上去等你。”

　　11掛上電話後走到客廳，用衛星電話打給狂潮。

　　“什麼事？”

　　“狂潮，查一下海鹽市沙幫的總部。”

　　“海鹽？你不會告訴我，昨天海鹽的縱火案跟你有關吧？”

　　“可能。”頓了一下，11又說道：“馬上找。”

　　“好吧，那你呢？”

　　“我去海鹽。”

　　“什麼時候？”

　　“現在。”

　　“要不要通知冷夜和猴子？”

　　11淡淡的道：“不需要。”

　　“那好，帶上聯絡器，保持聯絡。”

　　“哦。”11掛上電話後，提著旅行包駕車離開了別墅。

威鵬

第一百六十七章　血戰海鹽(中)

　　“楚源。”

　　11一邊駕著車在公路上行駛著，一邊對著戴在耳朵內的微型通話器說道：“什麼事？”

　　“找到沙幫的資料了。沙幫是海鹽市最大的幫會，主要經濟來源是走私和販賣軍火，在海鹽市有十多家夜總會和酒吧是他們開的，幾乎壟斷了整個海鹽市的地下交易市場。”頓了一下，狂潮又說道：“沙幫在海鹽市是土皇帝，很不好惹，你確定跟他們有過節嗎？”

　　見11沒有回答，狂潮又說道：“一個陳家就夠我們忙的了，如果沒有必要的話最好還是……”

　　“狂潮。”11打斷道：“幫我查一下，昨天火災裡，有沒有一個叫阮清語的人被送到醫院。”

　　狂潮嘆了口氣不再說下去，安靜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沒有阮清語的住院記錄，不過找到她的母親，正在海鹽第三醫院裡。”

　　“是誰送她去的？”

　　“是跟那些被燒傷的人一起運走的。”

　　“她母親也被燒傷了？”

　　“沒有。”狂潮答道：“火災時她母親不在，後來聞訊趕回來，好像是驚嚇過度當場昏迷過去，結果就一起送到醫院了。”

　　“阮清語有沒有去過醫院？”

　　“沒有這方面的記錄。”

　　“知道了。“11淡淡的說道：“找到沙幫的總部了嗎？”

　　“找是找到了，不過沙幫佔的地盤很廣，分成好幾個派系，總部也有三個。”

　　11想了想，又說道：“再查一下一個綽號叫野雞的人，應該在昨天早上死的。”

　　“真名呢？”

　　“不知道。”

　　“那我試試吧。”狂潮說完後又安靜下來。11也繼續開著車子。

　　過了好幾分鐘後。狂潮說道：“野雞。真名董長存，男，二十三歲。無業遊民。平時游手好閒與一群混混有交往。後加入沙幫，現在是沙幫二把子，笑面虎的手下，為人愛拍馬屁。很合笑面虎的乾兒子，雄鞭的胃口。於前天晚上，野雞很雄鞭及另一個人在海鹽市風沙街與路人發生爭執，結果大打出手後，之後野雞於昨日清晨七點左右無故死亡。事後沙幫秘密搜索那個與他們發生爭執的人，但是還沒有結果。好了，資料就這麼多。野雞的死沒有備案。這份資料還是警方在沙幫的眼線偷偷弄出來，我再從海鹽市公安局裡得到的。楚源，你可別告訴我，那個跟他們起爭執的人就是你吧？”

　　“嗯。”11應了一聲，說道：“把笑面虎和雄鞭的資料給我。”

　　“好。再給我點時間。對了，你認為是笑面虎把那個阮清語捉走的？”

　　“不管是不是。我都要去看看。”

　　狂潮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楚源，你為什麼那麼關心那個阮清語？這不像是你的作風。還有，上次歐陽月兒的事你也是這樣……”

　　11淡淡的說道：“你想說什麼？”

　　“感情是包袱，特別是我們這類人不可以有的包袱。”

　　“我知道。”

　　狂潮嘆了口氣說道：“你別誤會，我並不是要介入你的私事。只是我以前也發生過這種事，不想你再跟我一樣。”

　　11難得好奇的語氣問道：“你以前發生了什麼事？”

　　狂潮沉默了許久，又嘆息一聲說道：“很久了，這件事我沒告訴過任何人。”

　　11默不作聲，他不是個喜歡挖人隱私的人，如果狂潮不想說，他是不會問，況且他也不是很有興趣想知道。

　　停了好片刻，狂潮才繼續說道：“那個時候我還在念大學……”

　　是的，真的很久，久的都快要讓人淡忘，卻又偏偏被深深的刻在記憶中無法忘記，那個美麗又殘酷的夢。

　　那個時候的狂潮並不叫狂潮，而是用原本的真名。他是個名牌大學計算機系的大學生，有著令人羨慕的天賦，同時也有個令人嫉妒的美麗女友。他的女友是因為他的才華與他走在一起，她的父親還是當地一個不大不小的地方官，他們很相愛，甚至彼此私許終身。兩人每天都會黏在一起，然後甜密的憧景著未來。那時候的生活真的很單純，也很令人回味。如果沒有那一次的事，或許他們現在真的已經組建了一個幸福又美滿的家庭。

　　所有的故事都源自於那一次的失手。

　　當時的狂潮只是一個對黑客技術很感興趣的學生，他跟黑客新手們差不多，學到點技術就很自大，喜歡到處炫耀自己。很巧合的是，女友的父親因為虧空了公款被人告發，事情鬧的沸沸揚揚，而她的父親也整日寢食難安，惟恐自己哪一天會被抓去坐牢。因為父親的事影響到女友，見她終日悶悶不樂，狂潮當即自告奮勇，然後自信滿滿的闖入國家網路系統意圖篡改數據資料，結果他失手了。他太高估了自己的技術，也太低估了國家網路系統的防禦安全能力，在第一次出手就徹底的敗了，而且輸的很慘。

　　因為他與女友是瞞著她的家人，偷偷用女友家中的網路上網，結果暴露的IP地址當然就是她們家的地址，這件事暴露後使得事態更加嚴重，並且在當時甚至引起了一陣不小的轟動。女友的父親更是因為意圖篡改證據罪加一等，而他的女友在悲憤之餘揭發了狂潮侵入國家網路系統的事。

　　狂潮在心灰意冷下背井離鄉開始了逃亡的生活，他逃到了一座城市躲了起來，除了偶爾出來買點食物和煙外基本上都把自己鎖在黑暗房間裡一步不出。他很恨，不僅恨自己沒用，更恨女友的絕情，之後他發了瘋似的整天埋頭研究黑客技術，最終在幾年後以狂潮這個名字闖出名頭，更被列入了FBL必捕黑名單中。

　　這就是屬於狂潮的故事，因為女友的出賣造就了他偏激的性格，他認為女人靠不住，只是個能共福貴卻不能共患難的包袱。雖然是一杆子打翻了一船人，但現今的狂潮確實是這麼認為的，也正是因為他的偏激，所以他才將自己墜入了黑暗。

　　11認真的聽完，沒有發表任何意見，直到狂潮說完整個故事後，11才出聲說道：“就這樣？”

　　“嗯。”

　　“也許是好事。”

　　“也許吧。”狂潮苦笑了一下說道：“沒有磨練又怎麼會有成長，沒有那件事，我又怎麼會有今天的技術。不過……我還是忘不了。”

　　“是你放不下。”

　　狂潮苦笑一聲不再說話，過了片刻後才說道：“找到他們的資料了，需要現在給你嗎？”

　　“好。”

　　就在這時，狂潮忽然“咦”了一聲。

　　11問道：“什麼事？”

　　“剛才我順便查了一下那個阮清語的資料，沒想到她還是個才女。有音樂方面的天份，曾自己作詞作曲編寫過幾首歌，都投遞過給唱片公司，不過沒有一首被採納。除了音樂外她對文學方面的天份也很高，在幾本雜誌上發表過文章，其中一篇以自己為藍本的短篇小說《人生》獲得過好評。不過她家裡的情況不太好，父親得了癌症，為了治病散盡家財，還欠了二十多萬的外債。父親走後，她跟她母親住出租屋，地址……就是昨天火災的地點。她的母親兼職三份工作，她也經常寫點小文章賺些稿費，或者經常在街邊彈唱賺錢，只是這些錢都不夠還債。挺堅強的一個女人，楚源，你怎麼認識她的？”

　　11淡淡的說道：“遇上罷了。”

　　“哦。”狂潮說道：“我大致上明白了，你得罪了沙幫，沙幫找不到你又知道你跟阮清語認識，就把氣撒在她頭上？”

　　“差不多。”

　　“我這裡找不到阮清語昨天到現在的行蹤資料，可能是沙幫的人捉走了。”

　　11這次沒有說話，事實上他早就猜到沙幫的人已經抓走了阮清語。目的也很明顯。原本11不想管。或者說如果換一個人的話他根本不會去管。別人是死是活都與他無關。但是他對阮清語很有好感，她的堅強，還有那不屈的眼神都令他頗有感觸，所以11決定要管，所以他來了。

　　狂潮又問道：“真的不用通知冷夜和猴子他們來幫忙嗎？”

　　11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的堅定，淡淡的說道：“不需要。”

　　“那好吧，我把笑面虎和雄鞭的資料先告訴你。”

　　11駕著車子向著第一次與肥鴨相遇的停車場駛去。當狂潮說完資料時，他也剛好到達停車場。遠遠的就看到一個一頭暗金色的中短髮，左耳上戴著反射著路燈燈光的耳環，穿著一身皮夾克的肥鴨一臉期盼的站在路邊。11將車停靠在肥鴨身邊，肥鴨一臉興奮的坐上來，叫道：“老大。”

　　11問道：“會用槍嗎？”

　　肥鴨忙點頭道：“會，當然會。”說著從衣服裡掏出一支手槍說道：“老大。你瞧。”這支手槍是肥鴨第一次與11相遇時，11殺的一個扮成出租車司機的殺手的配槍，因為11對這支槍並不感興趣，結果就落入肥鴨的手裡。而肥鴨得到這支槍後就當作寶貝一般珍藏起來，每天都要仔細的擦拭一遍，非要把槍殼擦的銀光發亮才停手。

　　11看也沒看他手中那支手槍，轉身從後座上提過旅行袋扔給他。說道：“選一支。”

　　肥鴨拉開旅行袋的拉鏈，忽的猛咽下一口沫水，旅行袋裡竟有兩支長槍，一大堆裝滿子彈的彈匣和幾枚手雷，這些東西他可是見都沒見過的。

　　肥鴨臉頰的肌肉不自然的抽動幾下，有些難以置信的聲音問道：“這些……給我的？”

　　11瞥了他一眼，問道：“害怕？”

　　“不會。”肥鴨忙叫道：“我怕什麼。”說著從旅行袋裡取出衝鋒槍，說道：“就它了。”

　　11看了一眼，說道：“餓國製GB130衝鋒槍，彈匣三十發，有效射殺距離三百五十米。”

　　肥鴨再次咽下一口沫水，然後一臉興奮的打量著手中的衝鋒槍。

　　“會用嗎？”

　　“會，當然會了。”肥鴨似要表現一下，舉著槍做出一個瞄準動作，可是他的動作落在11眼中完全是門外漢，姿勢不標準影響準確度，而且這樣的姿勢掌控不住後座力。其次衝鋒槍是衝鋒陷陣時的最佳槍械，真正戰鬥是根本沒時間給他瞄準射擊的，猴子衝鋒時根本就沒有瞄準過，完全是憑槍感來把握準確度的，所以一個高手拿到衝鋒槍時是不會去做瞄準動作或者調試準星的。

　　不過11也沒打算說破，反正他壓根就沒想過要肥鴨出手，給他一支槍自保就算是仁至義盡了，到時候肥鴨是死是活就與他無關。11之所以選擇肥鴨這個門外漢而沒動用冷夜和猴子這兩個高手是有原因的，正是這個原因使得他暫時不想與他們聯絡，所以才會拉肥鴨來充數。

　　11指了指槍上的保險裝置說道：“用的時候打開保險。”

　　“這個我知道。”肥鴨裝作對槍械很了解的模樣摸了摸保險裝置。

　　11也沒再理他，打開車門從駕駛座上下來。

　　肥鴨愣道：“老大……”

　　“你開車，我需要休息。”

　　“哦。”肥鴨爬到駕駛座上，11也坐到副駕座的位置。

　　“老大，我們去哪？”

　　“海鹽。”頓了一下，11又補充一句：“最快的速度。”

　　“明白。”肥鴨猛踩下油門，車子如同一匹脫疆的野馬衝了出去，一個漂亮的甩尾拐了個彎角，衝進了夜色之中。

　　不得不承認，肥鴨的駕駛技術真的很不錯，車子開的飛快，可坐在裡面仍是感覺很穩。11將裝槍械的旅行袋扔到後座上，然後靠著椅背閉上了雙眼。他雖然是改造戰士，但畢竟還是個人，連番的大戰，又幾天的不眠不休，11真的很累了。他需要休息，盡快的恢復體力，應付接下來的那場大戰。

　　那一場可以預見的血戰。

威鵬

第一百六十八章　血戰海鹽(下)

　　“老公，你開慢一點。”

　　“知道了，知道了。”正開著一輛轎車的中年男子不耐煩的說道：“才八十公里時速，算不上快。再說現在這時間，路上都沒車呢。”

　　坐在副駕座上的中年婦女瞪了他一眼，說道：“八十都算慢，那要多少才算快？”

　　正說話間，一輛銀色跑車從後面追上來，與這輛車呼嘯著擦身而過，轉眼就只剩下車尾燈在遠處亮著，很快就連車尾燈都看不見了。這輛車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快的坐在車內的夫婦只看到一條銀色的光線一閃而逝。

　　中年男子指了指前面那輛銀色跑車消失的方向，說道：“妳瞧，我很慢吧。”

　　中年婦女咽下一口沫水道：“的確很慢。”

　　肥鴨的車技確實沒話說，尤其是那令人發瘋的飆車速度。上了高速並拆下車輛牌照後更是一路狂飆，時速越過了瘋狂的一百八十公里。一路上測速點的閃光燈猛閃，不過被拍下來的都是沒有牌照的銀色跑車。

　　原本需要三個多小時車程的路，肥鴨硬是用了一個半小時就開到了，可見他開車的瘋狂。

　　“老大，海鹽到了。”重新裝上牌照的車子從高速上下來，肥鴨說道。

　　11這一路上都沒睜開過眼睛，此刻仍是閉著雙眼，嘴上說道：“第三醫院。”

　　“哦。第三醫院在哪？”

　　11微微睜開眼，指了指車內安裝的車載導航儀，然後就不聞不問的繼續閉上雙眼。11原本是用不著導航儀這些的東西。因為他習慣每到一座城市都先把那裡的交通路線記熟。但是這次是例外，他剛得知阮清語的事就急匆匆的跑來，根本沒時間給他記城市路線。肥鴨也沒來過海鹽，而且更沒有11那種驚人的記憶力，所以想在一座陌生的城市尋找準確的路線也只能依靠車載導航儀了。

　　肥鴨在車載導航儀上輸入“第三醫院”後。立刻搜索出一條從車子現在的位置到達海鹽第三醫院最佳的路線。他踩下油門，跟著導航儀所指示的路線高速駛去。

　　有車載導航儀指出正確的道路，再加上此刻是凌晨時分，路上幾乎沒幾輛車子或行人，所以肥鴨一路狂飆，只用了十多分鐘的時間就到了第三醫院門口。

　　“到了？”11沒有睜開眼，但他能感覺到肥鴨停下了車，現在正轉頭看向自己。

　　“嗯，老大，我們就在第三醫院門口了。”

　　11睜開眼往車窗外看了看，說道：“去308號病房，看看一個叫張心離的情況。”

　　“哦。”肥鴨應了一聲。下車後跑進了醫院。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又急衝衝的跑出來。說道：“老大，找到了，是個老太婆。”

　　“有沒有人盤問你？”

　　“有。”肥鴨點頭道：“護士要我登記，我說我是她的遠房親戚，剛知道她住院了就趕來看她，嘿嘿。”

　　“她怎麼樣？”

　　“人倒沒事，只是長期過度勞累又營養不良，加上突然受到驚嚇讓血壓增高。護士說她中間醒過一次，不過又哭又鬧的，後來打了針鎮定劑才重新睡過去。”頓了一下。肥鴨有些尷尬的說道：“老大，護士說她的住院費和醫藥費都還沒交，讓我馬上交掉。我又沒錢……”

　　11從身上掏出一疊鈔票遞過去，說道：“去交了。別留下線索。”

　　“知道。”肥鴨接過錢後又急匆匆的跑回醫院。又過了好一兒後他才重新跑出來，坐上車說道：“老大，辦妥了。”

　　“去鹽沙路。”

　　“哦。”肥鴨很乖巧的在車載導航儀上輸入鹽沙路後駕車離去。他雖然很好奇11跟那個叫張心離的老太婆有什麼關係，但還是很聰明的沒有發問。要做個合格的小弟，首先就是要揣摩老大的心思，知道什麼能問，什麼不能問。

　　車子還在高速行駛中，狂潮忽然說道：“楚源，我查到一件有意思的事。”

　　11仍是閉著雙眼，對著微型耳麥說道：“什麼事？”

　　“呃？”肥鴨愣了一下，說道：“沒事阿，老大。”

　　狂潮繼續說道：“笑面虎跟沙幫的三把子黑雀關係不合，最近還火拼過幾場。我覺得與其直接找笑面虎要人，不如試試跟黑雀合作。”

　　“怎麼聯絡他？”

　　“我直接用衛星電話幫你接通他手機。”

　　“好。”

　　在開車的肥鴨舒了口氣，原來老大不是跟自己說話。他在第一次與11他們分手時就知道他們有微型通話器，好像能直接跟什麼人通話，所以也並不奇怪，繼續專注著開車。

　　耳麥裡傳出幾聲長音，隨後一個粗聲粗氣的聲音在耳麥裡喝道：“操你MD，哪個混蛋半夜三更的打什麼鬼電話！”

　　11淡淡的說道：“黑雀？”

　　電話那頭愣了一下，隨即叫道：“去你媽的，知道老子是誰還敢吵我，你他媽活的不耐煩了？”

　　11不以為意的說道：“有沒有聽過黑暗十字？”

　　驟聞黑暗十字這個名字，正在開車的肥鴨忽然方向盤打滑了一下，好在他技術很不錯，馬上就把方向調正了，才沒讓車子在高速中撞到路邊。

　　11側頭瞥了肥鴨一下，肥鴨則是猛咽著口水，雙眼緊盯著前面的道路。

　　黑雀也同樣愣了好片刻，才說道：“你在說什麼？”

　　黑暗十字最近的名頭實在太響了，只要是在道上混沒有人不知道這個組織的名字。它是第一個敢公然成立的組織，更大肆宣傳，肆無忌憚的開門做生意。雖然只是曇花一現，但所造成的風波確實不小，而且聽說小蟲國最近鬧出恐怖襲擊的大事件也是黑暗十字做的，如今黑暗十字被隱為道上的英雄，沒人敢小看這個神秘的組織。

　　雖然不能確定打電話來的是不是黑暗十字的人。但黑雀膽子再大也不敢不小心應付，萬一惹上了黑暗十字，到時候真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況且他也很好奇，黑暗十字是個傭兵組織，一向都只是等待生意上門，為什麼會找上他？

　　“我說黑暗十字。”11淡淡的道：“我就是黑暗十字的成員。”

　　“咕嚕。”肥鴨吞下一大口沫水，緊握著方向盤的雙手也有些微微顫抖。

　　黑雀說道：“我憑什麼相信你？”

　　“用不著你相信，我只是跟你做筆交易。”

　　“什麼交易？”

　　“放心，對你有好處。”頓了一下。11說道：“知道前天的縱火案嗎？”

　　“知道。”黑雀說道：“不過應該是昨天的吧？”

　　11糾正道：“已經過了凌晨，是前天。”

　　黑雀沒在這方面多作糾纏，問道：“縱火案怎麼啦？”

　　“你知道是誰做的？”

　　耳麥裡傳來黑雀用打火機點煙的聲音。隨後說道：“我當然知道。”

　　“我知道你跟他有過節，需不需要我幫忙？”

　　“哦？”黑雀饒有興趣的問道：“你又有什麼好處？”

　　“他在縱火時捉了一個人。我需要你幫我找出這個人現在在哪。”

　　“就這麼簡單？”

　　11肯定的道：“就這麼簡單。你要地盤，我要人，怎麼樣？”

　　黑雀沉默了片刻又說道：“我憑什麼相信你？”

　　“我說了，用不著你相信。”

　　“我又怎麼知道你是不是他的人，想引我上勾？”

　　11輕輕的敲了敲耳麥，這是他與狂潮的聯絡暗號，頻道立刻被切換到狂潮那邊，狂潮問道：“什麼事？”

　　“黑雀在哪？”

　　“海濱酒店，2908號房。”

　　“好。切換回去。”

　　頻道馬上又被切換回黑雀那邊，11淡淡的說道：“海濱酒店，2908號房。”

　　黑雀立刻叫起來：“你他媽的敢威脅我？”

　　11語氣平淡的說道：“我只是想告訴你。我要殺你很容易。同樣，要殺他也很容易。”

　　耳麥裡傳出黑雀猛吸幾口煙的聲音，隨後說道：“你要我怎麼做？”

　　“很簡單，告訴我被捉的人關在什麼地方，你牽制他的後援，其它的交給我。”

　　黑雀冷笑道：“如果真是陷阱我不是死的很慘？”

　　“你一輩子都在打賭，何妨再賭一次大的？”

　　黑雀再次沉默了片刻後說道：“你開出的條件確實很吸引人，不過我不會拿命去賭。”

　　“你想怎麼樣？”

　　黑雀想了想說道：“你們不是很厲害嗎？那就在半個小時內，殺掉現在躺在我身邊的這個女人，我就相信你。”

　　“好。”

　　黑雀掛上電話後，一張消瘦的臉上露出陰冷的笑意。

　　“黑哥。”一個保鏢從走廊上向他走過來。剛才一聽到黑暗十字這名字時，黑雀就已經從床上爬起來走出門外接電話了，此刻他正站在外面的走廊上。這一層樓都被他包下來了，現在在這層樓上只有他的保鏢和房裡那個女人，所以不用怕被別人偷聽到他的談話。

　　黑雀抬頭望向那個保鏢，問道：“怎麼樣？”

　　保鏢搖了搖頭道：“追蹤不到電話信號，我們安排在電信的人剛剛也查過，居然說老大你的手機沒有在通話狀態中。”

　　黑雀輕皺了一下眉頭，隨即冷笑道：“果然有點門道。小四，安排幾個人守在這間房外面。”

　　“知道了，老大。”

　　黑雀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我去2913號房睡了，有什麼事再叫我。哦，對了，順便再叫兄弟們查一查，昨天……前天笑面虎找人放火那事，他捉了個人，那個人現在關哪？”黑雀說完後就這麼光著身體走進了2913號房，而小四也立刻張羅兩個保鏢守在2908號房門外。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黑雀煩躁的睡不著，眼看約定的半個小時快要過了，剛才給他打電話的人居然還沒有信息。他原本已經有些相信的心又開始動搖了。

　　就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並伴著小四不斷的大叫：“老大，老大……”

　　黑雀喝道：“什麼事？”

　　“老大，出事了。”

　　黑雀一驚，忙從房裡跑出來，剛一開門就見到小四和另外幾個保鏢都站在外面，他們見到黑雀沒事才鬆了口氣。

　　黑雀皺眉道：“怎麼了？”

　　小四指了指旁邊的房間，說道：“老大……”

　　黑雀探出頭看了一眼，驀然一驚，原本安排在2908那間房外的兩個保鏢竟已經直挺挺的躺在地上，他們的喉嚨都被人切開了。

　　黑雀銳利的目光又望向小四他們，沉聲問道：“你們是飯桶嗎？”

　　小四心有餘悸的說道：“老大，我剛才在巡邏，就突然被人打暈了，醒來時已經是這樣了。”說著，他眼角的餘光又飄向那兩具屍體，不由的打了個寒顫，暗暗慶幸自己機靈，安排別人守門。

　　旁邊的保鏢也紛紛點頭，表示自己跟小四遇到同樣的事。

　　黑雀暗嘆了口氣，他知道房間是不用去了，那個陪他睡覺的女人肯定已經死了。沒想到黑暗十字竟真的這麼厲害，在這麼多保鏢的保護下對方竟還能如入無人之境。一想到如果黑暗十字是與笑面虎哈作，黑雀也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就在這時，黑雀的手機又響起來了。他急急跑進房拿起手機看了看，上面跟剛才一樣沒有任何號碼顯示。

　　黑雀打開手機說道：“是我。”

　　電話裡傳出先前那個冷冰冰的聲音：“這次是警告，下次再試探，死的就是你。”

　　黑雀笑了笑，真的是很開心的笑了，因為不會有下次了。這麼可怕的人絕對不能成為敵人，所以做朋友是最好的選擇。黑雀是個總明人，聰明人就知道該怎麼做。他立刻說道：“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人呢？”

　　“等一下。”黑雀走出門外，向小四詢問幾聲，又湊著手機說道：“告訴你件不幸的事，你的朋友是個女的，被雄鞭帶到淇樂酒吧後就沒再出來過。現在會不會已經出了什麼事，我就不能保證了。”他的意思很明顯，一個女孩子被雄鞭這種人帶走了，還能有什麼好下場。雄鞭可是無愧於雄鞭之名的。

　　“淇樂酒吧在哪？”

　　“北風街。”頓了一下，黑雀又提醒道：“聽說笑面虎的房子離北風街有段距離。”

　　“放心，他活不過今晚。”11說完後直接掛上了電話。

　　黑雀赤裸著身體站在門外，手中把玩著手機，嘴角露出陰狠的笑意，說道：“小四，找齊所有的兄弟，今天晚上把笑面虎所有的場子都砸了。”

威鵬

第一百六十九章　11的憤怒，殺無赦(上)

　　肥鴨一直都待在車裡等11，他看著11兩手空空的走進海濱酒店，然後大概過了五、六分鐘左右就從裡面出來。他並不知道11要去幹什麼，直到後來的談話中才知道原來11在這短短的五、六分鐘裡就進去殺了三個人。

　　肥鴨不由的抹了一把冷汗，這個老大，太可怕。不過也正是因此，加深了他對11的盲目崇拜。

　　“老大，我們現在去哪兒？”

　　“北風街，淇樂酒吧。”11的語氣很平淡，對他來說殺幾個人就跟踩死幾隻螞蟻差不多，沒有任何的心理負疚。

　　肥鴨應了一聲，在車載導航儀上輸入北風街後順著導航路線駕著車。

　　途中，肥鴨時不時的轉頭看看正在閉目養神的11。

　　“看什麼？”11雖然沒有睜開眼睛，但對投來的目光仍是有察覺的。

　　肥鴨忙轉回頭繼續開車，過了一會兒，他才小聲的問道：“老大，你真的是黑暗十字的人？”

　　“嗯。”11應了一聲。

　　“咕嚕。”肥鴨咽下一口沫水，黑暗十字這名字代表著什麼，他當然知道。那是黑道上的英雄，也被黑道譽為傳奇。從黑暗十字成立至城短短的幾個月時間裡，他們所做的每一件事無不是轟動全國，甚至是轟動世界的大事。尤其是不久前黑暗十字恐怖襲擊小蟲國，造成小板全城大暴動，更是令像肥鴨這些對小蟲國深深厭惡的憤青大快人心。小板一役的消息傳出來後，黑暗十字更是成為了那些憤青們的偶像。現在商店裡最流行的飾品就是十字架，不是信徒的十字架，而是全黑色的那種十字架，紋身店最近的生意也很火爆，每天都有不少的年青男女進來紋身，而且大部份都是求紋黑色十字架。這一切。都是黑暗十字所帶來的。

　　一想到自己跟的老大竟然是黑暗十字的人，肥鴨一時間心裡真不知道是什麼味兒，更多的應該是自豪吧。如果讓他知道，眼前的這個老大更是黑暗十字的靈魂人物，肥鴨肯定會立刻痛哭流涕。

　　很快，他又從11想到了冷夜和猴子的身上，那一天三人大戰刀會的事他是親眼見過的，能跟著老大並肩作戰的也肯定是黑暗十字的人，一想到自己竟見過三個被譽為最神秘的組織中的成員，肥鴨不僅有些飄飄然了。如果再讓他知道，這三人就是黑暗十字的全部主要戰鬥人員的話，他大概連車不用開了。

　　肥鴨心裡亂七八糟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結果不小心走神了。直到車載導航儀傳出：“您已偏離路線。正在重新搜索道路”的提示音時，他才驚醒過來。轉頭看了看仍舊閉著眼睛沒有任何表現的11，肥鴨才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臉，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駕著車。

　　“機會總是會有的。”這句就是肥鴨的座右銘。他相信只要跟著11。總會有出頭的一天，或者自己還能加入黑暗十字，提著機槍掃倒一排排的敵人……

　　嗯，肥鴨又走神了。

　　“楚源。”一直沒出過聲的狂潮忽然說道。

　　“什麼事？”

　　11突如其來的聲音讓肥鴨嚇了一跳，等想明白他又是在跟微型通話器裡的人對話後，肥鴨才重新集中注意力開著車子。

　　狂潮說道：“你不會怪我臨時改變計劃吧？”

　　“不會。”

　　“你明白我的意思？”

　　“知道。”11知道狂潮為什麼會在最後關頭選擇跟黑雀合作，黑暗十字現在的麻煩已經夠多了，多一件事不如少一件事，多一個敵人不如多一個朋友。所以狂潮才會提醒11。笑面虎和黑雀不合的事，而11也同樣採納了這個建議。如果他們就這麼殺了笑面虎的話，沙幫肯定會覺得面子上過不去，事後也理所當然的站在黑暗十字對立的位置上，雖然黑暗十字並不怕一個沙幫，但在這個時候，這種事能少則少。但是與黑雀合作就不同了，那就是沙幫內部的事，事後也有黑雀來替他們擦屁股，更能因此得到黑雀的感謝。又何樂而不為。其實11說是救人根本是藉口，真要救人的話他自己再加上一個狂潮就夠了，他要的就是給雙方一個機會，一個對雙方都有利，而黑雀也無法拒絕的合作理由。事情也果然如他所想般順利，雖然當中出現一點小小的麻煩，就是黑雀對他的試探，不過對11來說這也不算是什麼麻煩，頂多是浪費點時間多殺了三個人罷了。

　　既然11已經說的這麼坦白，狂潮也不再說什麼，畢竟大家都是為黑暗十字著想。

　　車子繼續在公路上高速行駛著。大約又過了十多分鐘後，車子在北風街淇樂酒吧外面停了下來。此刻已經是快凌晨四點左右，淇樂酒吧早就打烊了。街上更是沒有一個行人，只有一排路燈將整條街道照著通明。

　　“老大，到了。”

　　11從後座取過旅行袋，將衝鋒槍和幾枚手雷都丟給肥鴨，自己提著一支突擊步槍下車，說道：“在這裡等我。”

　　“老大……我……”肥鴨緊了緊手中的衝鋒槍，說道：“我跟你一起進去？”

　　“不需要。”11直接關上車門，走到酒吧外面。酒吧大門裝的是很常見的捲門，11很輕易的就把捲門打開。捲門以最輕的聲音被拉上後又是兩扇厚大的鋼化玻璃門，這種門鎖對他來說同樣是很輕鬆。畢竟這麼多年在魔鬼島的訓練並不是白練的，如果連這些最基礎的門鎖都開不了，他也早就被教官親手給斃了。

　　11打開門鎖走進去就是一條長長的走廊，走廊很黑，沒有燈光。他用小型強光手電筒照著路面上路進入，走廊到頭拐個轉角後就是酒吧大廳，大廳裡並不黑，還開著幾盞綠色的昏暗燈光，藉著微弱的光線，可以看見這間酒吧的面積很大，足有數百平方米。中間是一個吧台，此刻吧台裡沒有人，整間偌大的酒吧大廳裡都空蕩蕩的，連個鬼影都不見一個。

　　酒吧很靜，靜的沒有一絲的聲音。不過這也只是對普通人來說，落在11耳中，他能聽見時有時無的呼嚕聲。他順著呼嚕聲往後面走去，一路走到包廂區，呼嚕聲也越來越清晰，一共有三個呼嚕聲，分別是從兩間包廂裡傳出來的。11走進一間包廂，用手電照了照，在長長的沙發上正躺著兩男一女三個人，這三人無一例外的都是全身赤裸，呼嚕聲也正是其中一個男的發出來的。

　　11將手電光柱落在當中這女人臉上，或許是感到不適，這女的皺了皺眉，卻沒有醒。她的身材很好，臉上的妝也化的很濃，年紀約在二十五、六左右，而這張臉，11並不認識。

　　11關上手電筒，聽著呼吸聲摸黑靠近，黑暗中三道寒芒閃過。當他從這間包廂裡出來並重新打開手電時，包廂內只剩下三具全身赤裸的屍體。　　

　　11又進入下一間包廂，這裡有兩男兩女共四個人，同樣的，這四人也都是全身赤裸的相擁著。當11離開時，這間包廂裡又多出了四具屍體。之後11又在另外兩間包廂裡找到幾個男女，這些人無一例外的全都在睡夢中變成死屍。不過11連殺了十多個人後都沒有發現雄鞭和阮清語，他搜遍所有的包廂，確認這裡再沒有人後才繼續往後面的工作區尋去。

　　所謂的工作區其實也就是幾間辦公室，一共有四間，四間房門也全都緊鎖著。11用萬能鑰匙打開第一間房門，裡面只有兩張辦公桌和兩個大鐵櫃，除此之外就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他又繼續走到第二間打開。同樣是無人辦公室。直到他打開第三間辦公室的房門時，11眼中的殺機驀然大盛。

　　因為他剛一開門，首行入目的就是被綁在桌子上的阮清語。她的雙手雙腳都用繩子綁住，分別朝四個方向拉開。而她的身上竟什麼衣服都沒有。雪白的皮膚上青一塊紫一塊，到處都被虐打過的痕跡。

　　11強忍著幾欲噴出來的氣機，將手電光柱往旁邊移過去。在裡面的沙發上同樣躺著一具全身赤裸的男子，這個人正是雄鞭。沙發下的地上散亂的放著很多藥，有什麼印度神油、偉哥之類的，甚至連興奮劑都有。

　　那一天，11對三人分別做出懲罰，野雞是第二天死去，老鼠再過幾天後就會終身躺在床上不能再動。而雄鞭則直接被他廢成龍國最後一個太監。好像雄鞭已經意識到自己身體的異狀，這才弄了這麼一大堆藥品，可是11知道，這些東西用的再多也沒有用。太監就是太監，是不可能再變回真正的男人的。

　　11走到桌前，手電照到阮清語的臉上，阮清語原本挺白的臉上有數道清晰的掌印。她此刻好像是睡著了，可是眼角仍掛著淚跡。可能是因為有點冷，她的身體使勁想往裡面蜷縮，但手腳都被綁住了，所以姿勢有些怪異。

　　手電光柱順著她的臉往下移，她的脖子上有清晰的深紫色咬痕。而她的身上到處都有被皮鞭之類抽打過的痕跡，不少地方甚至被打破了皮。11又將光柱投到她的下體，仔細看了一會兒後才收回目光。因為阮清語的雙腳被繩子綁住，分別朝兩個方向將雙腿拉的很開，所以能很清楚的看見她的下體。11甚至能看見她的處女膜還在，也就是說在這段時間裡她的身體並沒有被沾污。別然在11來說，是不是處女沒什麼意義，但在阮清語來說，可能意義會很大。所以看到她只是受了皮肉苦，但還沒被人糟蹋時。11也是暗暗的鬆了口氣。看來當時把雄鞭廢成龍國最後一個太監真是明智的選擇，不過也正是因為這件事讓11明白了一件事，就是斬草一定要除根，如果他當時把雄鞭和老鼠都殺了，可能就沒有這麼多事了。

　　因為這件事給他的教訓，以後的11做事更狠、更絕、更冷血，一旦出手就絕不會再留下活口。

　　11抽出匕首斬斷綁在阮清語一條腿上的繩子，她的腳收不住力掉下來與桌角發生碰撞，頓吃痛的嬌呼一聲。

　　阮清語的聲音將睡夢中的雄鞭驚醒。他還沒睜開眼就先警覺的大叫一聲：“誰！？”

　　“啊！”阮清語也驚醒了，她剛一睜眼就看到桌旁站著一個漆黑的身影，還有一道光柱正落在自己的身上，她下意識的尖叫一聲。

　　11沒有理會雄鞭，而是再割斷了阮清語另一隻腳上的繩子。這一次他有準備，事先用一隻手拖著她的小腿，所以繩子割斷時她的腳下沒有掉下來與桌角碰撞。

　　雄鞭見沒有人回答他，忙摸到沙發旁邊牆壁上的開關，“啪”一聲，電燈被打開，驟然的光亮使得他和阮清語一時都無法適應，兩人都瞇上了雙眼。

　　11繼續割斷綁在阮清語左手上的繩子，這時阮清語已經意識到這個人是來救她的，所以並沒有再叫。左手自由後，她第一時間用左手捂住自己高挺的雙峰。

　　雄鞭比阮清語更早一步適應光亮，當他看清楚面前這個人時臉色大變，叫道：“是你！”隨後立刻破口大叫道：“破鼓！背山！”

　　此時阮清語也睜開了眼睛，當她看見11的臉時先是一愣，隨後身體輕顫一聲又馬上閉上眼睛緊咬著牙，似乎想要強忍著眼淚不讓它流出來，可是眼淚還是很不爭氣的從她的眼角處悄悄滑下。

　　11又割斷了她右手上的繩子，然後脫下外衣蓋在她的身上，伸出一隻手輕輕摸了摸她的秀髮，淡聲說道：“要堅強。”

威鵬

第一百七十章　11的憤怒，殺無赦(中)

　　阮清語的身體輕輕顫抖幾下，然後蜷縮起身體開始小聲哭泣起來，接著又失聲大哭。她哭的很傷心，一個一向生活在平靜世界的女孩子，忽然遭遇到這種事，還被人如此凌辱，任她再堅強也畢竟只是個女孩子，所以，她哭了。

　　哭的傷心。

　　11慢慢側過頭，冰冷的雙眸中透著濃濃的殺意望向雄鞭。

　　在11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時，雄鞭猛的全身劇顫一下，馬上用盡所有力氣放聲大吼道：“破鼓！！！”

　　“不用叫了。”11邁出一小腳朝他走來，平淡又冰冷的語氣說道：“他們都死了。”

　　雄鞭的嘴唇不住的哆嗦，赤裸的身體不斷的往後爬，直到背已緊貼到牆角無處可爬，他才顫聲說道：“你想怎麼樣？你知不知道我乾爹是誰？”

　　11走到他面前停下來，淡淡的說道：“知道，笑面虎。”

　　雄鞭咬了咬牙，裝狠的說道：“知道你還敢跟我作對？我告訴你，你要是敢碰我，我乾爹不會放過你的。”

　　11對他的威脅全無理會，而是往阮清語那邊側了側頭，問道：“除了你，還有誰看過她身體？”

　　“哈哈……”雄鞭表情有些猙獰的道：“看過的人太多了，那個婊子……”

　　“咔嚓！”11突然探出手握住雄鞭的一隻手並用力一扭，這隻手立刻被扭斷。

　　“啊！！”雄鞭發出凄慘的嚎叫聲。

　　11伸手捏住他的喉嚨，將他的慘叫聲硬生生的捏回去，湊近臉說道：“那些人，名字？”

　　雄鞭憋的滿臉通紅，眼中也有兩顆硬大的熱淚滾落下來。他張嘴想說話，卻只能從喉嚨裡發出“呃……呃……”的聲音。

　　11鬆開手，雄鞭立刻又叫出聲來。

　　11淡淡的說道：“再叫一句，就下一隻手，然後是腳。”

　　雄鞭趕忙硬生生的把吃痛的叫聲給吞回去，可是這種疼痛的感覺不是能強忍的，他雖然死死壓制著不讓自己叫出聲，可是全身的肌肉都緊緊的繃在一起，整個人倒在沙發上右手緊捂著被扭斷的左手，身體還不住的抽搐著，他面部的肌肉也已完全的扭曲，甚至連牙齒縫裡都咬出血。

　　11很有耐心的等在一旁，一邊是給雄鞭適應痛感的時間，一邊也是給阮清語冷靜的時間。

　　過了好一會兒，雄鞭身體的哆嗦才漸漸小了，可是他的喘氣聲越來越粗重，全身的毛孔都滲出冷汗，肌肉因為過度緊繃都有點發紫。而雄鞭的臉上，鼻涕和眼淚已經混成一團，已分不清哪些是淚水，哪些是鼻涕，又有哪些是流下來的冷汗。

　　“名字。”

　　雄鞭粗重的喘息幾聲，漲紅著臉，很沙啞的聲音顫抖著，以極輕的聲音說道：“就我一個。”

　　“名字。”11重複著這一句。

　　雄鞭混合著鼻涕、眼淚和口水全咽下去，略帶哭泣又沙啞的聲音乞聲道：“真的……沒……我這樣……不讓人見……”

　　雄鞭的話斷斷續續，但11已聽出他的意思。他是說自己這模樣不想讓別人知道，雄鞭從此不再有雄風，鐵定要被人笑死。所以這間辦公室應該只有他一個人來。

　　11沉默了片刻，說道：“我不喜歡折磨人，你是第一個。”話剛說完，他忽然捏住雄鞭的右手用力一扭，“咔嚓”一聲後，他的右手也與左手一樣都完全變形了。

　　“啊！！”雄鞭再次發生慘叫，只是這一次沒有剛才那般響亮。

　　11捏住他的下巴，將下巴骨卸下來，雄鞭頓時發不出聲音，只有吃痛的“呃……呃……”大叫著。

　　11蹲下身，用匕首在雄鞭的下體上劃過，一股血泉噴湧而出，附帶著一根染滿血的子孫根掉下來。

　　“呃……！！”雄鞭這一次叫的更是凄慘。

　　11又將匕首刺進他的右腿膝蓋關節內，手腕一扭，將整個膝蓋骨都剔落下來。隨後又將他的左腿用樣廢掉，這才重新插好匕首站起身，連看都不再看這個已是全身血人的雄鞭一眼。背著突擊步槍走到桌邊，伸手抱過將身體蜷縮成一團的阮清語。當他的手碰觸到阮清語的身體時，阮清語明顯的顫抖一下，可還是沒有掙扎的任由11將自己抱在懷中。

　　11抱著阮清語走到外面的包廂區，將她輕輕放下來。阮清語一手將11的外衣擋在自己的身前，另一隻手貼著牆壁勉強站著，11淡淡的說道：“等我一下。”隨後走進一間包廂，在被丟的到處都是的衣堆中取過一套女性衣服，隨後走出來。包廂裡的人都已經被他給殺了，拿了這些衣服當然也就沒人會反對。11將衣服遞給阮清語，說道：“穿上。”

　　阮清語接過衣服，可能正猶豫著是不是要當著11的面穿衣服。

　　這時11邁步朝工作區走去。

　　“你……你去哪？”阮清語的聲音很輕，還伴有沙啞有泣聲。

　　“馬上回來。”11說完後繼續往前走去。他走進雄鞭的辦公室，看見整個沙發都被雄鞭流出的鮮血染紅了，他還沒有死，仍躺在那裡痛苦的發出呻吟。11沒有理會他，而是在四間辦公室都搜索一下，沒有發現他要找的東西，然後又重新折返出來。

　　當他回來時，阮清語已經換好了衣服，這套衣服是低胸短裙，阮清語好像穿不習慣，正使勁的往上拉著衣服，下面又往下拉著裙子。可是裙子太短了，根本擋不住她雙腿上那一道道清晰的傷痕。她現在是真空裝，裡面沒有穿內衣褲，只要一抬腳就會春光外洩。當她看見11過來時馬上停止了拉扯衣服和裙子，低著頭靠在一邊。

　　11走過去從地上拾起自己的外衣套在阮清語的外面，然後一句話也不說就直接將她橫抱起來往外面走去。直到快到門口時，才將她重新放下來，問道：“能走嗎？”

　　阮清語經經點了點頭，然後赤著雙腳一小步一小步的往外面走去。

　　11沒有扶她，而是貼在她身邊走出來。早已等的焦急的肥鴨急忙跑過來，阮清語被肥鴨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往11身後靠過去。

　　肥鴨疑惑的雙眼看了阮清語一眼，然後很聰明的移到11臉上，說道：“老大。”

　　11淡淡的說道：“肥鴨，車上有沒有汽油？”

　　肥鴨愣了一下，沒有發問，而是直接又往回跑，打開車子的後備箱，提著兩桶汽油說道：“老大，有兩桶。”

　　這是冷夜的一個怪習慣，每輛車子總喜歡都備上一兩桶汽油，不知道是擔心車子跑一半沒油了，還是覺得這樣毀屍滅跡來的方便。不過對11來說確實很方便，因為他正需要這些。11在裡面殺了人倒沒什麼，但是阮清語留下了大量的痕跡，警方很容易能憑著蛛絲馬跡找到她的線索，所以11決定要毀就毀個徹底。他朝酒吧方向輕輕甩了一下頭，肥鴨馬上明白過來，點了點頭後提著兩桶汽油跑進去。

　　11扶著阮清語坐上車，問道：“沒事吧？”

　　阮清語搖頭不語。

　　11知道她只是受點皮肉傷，外加心理創傷，但至少身體的貞潔還是保住了，也就不再多說什麼。

　　過了片刻，阮清語輕聲問道：“我媽……”

　　“她沒事，一會兒帶妳去看她。”

　　“哦。”

　　兩人都沒再說話，氣氛一時很尷尬。或許只有阮清語感到尷尬，因為11對這種事司空見慣了。

　　又等了一會兒後，肥鴨從裡面急急跑出來，抹了一把臉後說道：“老大，解決了。”

　　11看了看酒吧，透過玻璃可以看到走廊的盡頭有少許的火光，點了點頭，從旅行包的一個暗袋裡掏出一個黑色十字架。阮清語坐在後排，沒有看到11的動作，但肥鴨卻看的清楚，當他見到這正宗的黑色十字架時立刻兩眼大放光芒。11將黑色十字架遞給他，肥鴨欣喜的接過來，像寶貝似的輕輕摸了摸，見到11的目光投過來，他才一臉不捨的跑回酒吧門外，將黑色十字架端正的擺放在一邊的地上，這才又匆匆的跑回來。

　　11說道：“走吧。”

　　肥鴨坐上車後問道：“老大，我們現在去哪兒？”

　　“海沙灣別墅區。”

　　肥鴨在車載導航儀上輸入地點後駕車離開。

　　11坐在車內，輕輕敲了敲戴在耳朵裡的微型耳麥。

　　“什麼事？”狂潮的聲音在耳麥中響道。

　　“黑雀那邊怎麼樣？”

　　“已經召集人手了，只等我們這邊動手，他們就同時行動。你那邊怎麼樣？”

　　“完成一半了。”

　　“人救出來了？”

　　“嗯。”

　　肥鴨知道11又在跟那個神秘人說話了，所以也並不感到奇怪。不過阮清語見11一個人在自言自語，稍稍抬起頭從後面看著他。

　　頓了一下，狂潮又說道：“楚源，笑面虎這個人很狡猾，同時也很怕死。所以他那邊的防禦很嚴密，這一戰不太容易。”

　　“沒關係。”11說道：“我能解決。”

　　面對11的固執，狂潮也有點無奈。他想不明白，11為什麼要捨棄冷夜和猴子這兩大幫手不用，而寧願獨自去面對。不過他也沒有問，因為11不想說的，問了也沒用。

　　“楚源，你自己小心點。我這邊盡量給你提供幫助。”

　　“哦。”

　　“對了，冷夜和猴子在一個小時前就回去了，他們去了聞強那兒，所以回來晚了。冷夜問我你是不是回來了，他打過你手機，卻是一直關機。”

　　11沒有作聲，他在屋裡拿了那麼多東西，還包括一輛跑車，傻子都知道是他11回來過並取走這些東西。

　　狂潮繼續說道：“我只說你有點私事又出去了，他們也沒多問。冷夜讓我告訴你，慈若那批人的事已經解決了，過幾天聞強會秘密把他們分批送到安全地方，他們才會加入我們的黑暗十字，還有，你需要的那份資料光盤，冷夜說已經放你房間了，你隨時可以去取。”

　　“知道了。”11應了一聲，說道：“注意沙幫今天晚上的動靜。”

　　“嗯，這點你放心吧，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沙幫的總把子也肯定會有行動的。”

　　兩人再交談一陣後，11便繼續休息，他要充份利用每一分每一秒鐘，因為誰也不知道接下來的又將會是怎麼樣的一場戰鬥。

　　11剛閉上眼沒多久，肥鴨就將車子停下來，說道：“老大，前面就是了。”這是11吩咐他的，不能讓車子靠的太近，以免被對方注意到。

　　11帶著突擊步槍和足夠的彈匣，以及三枚手雷下了車，說道：“肥鴨，照顧阮清語，有事你先開車走。”

　　肥鴨拍拍胸脯說道：“老大，你放心吧。”

　　11和後座上的阮清語對視一眼，然後便關上車門頭也不回的往前面走去。

　　阮清語微微動了動嘴唇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說出話來。

　　肥鴨將車子開到僻靜處就熄了火，提著11留給他的衝鋒槍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外面的情況。這是他第一次拿衝鋒槍，感覺挺刺激的，不知不覺間全身肌肉都在微微緊繃著。

　　阮清語忽然輕咳一聲。

　　“哇！”肥鴨嚇了一跳，待他知道是阮清語發出的聲音後才拍拍心口吐氣道：“小姐，你嚇死我了。”

　　阮清語笑了笑，只是笑的有些牽強，略帶沙啞的聲音輕聲問道：“你……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肥鴨點頭道：“行。”

　　阮清語問道：“你和楚源是什麼關係？”

　　“楚源？”肥鴨想了想，問道：“妳是說老大？”

　　“他是你老大？”

　　“嗯，當然是我老大了。”

　　“他……他是什麼人？”

　　“嚇？小姐你不是吧？”肥鴨奇道：“我老大冒著生命危險從京城趕過來救妳，妳居然不知道他是什麼人？”

　　“我……我不是很清楚。”

　　“那我告訴妳吧。”肥鴨一臉得意的說道：“妳有沒有聽過黑暗十字？”

　　阮清語搖了搖頭。

　　“那前些時候，小蟲國的小板市市民大暴動的事妳知道吧？”

　　阮清語點了點頭。

　　“那件事就是我老大的黑暗十字做的。”

　　阮清語驀的一驚，隨後陷入了深思中。

　　由於光線太黑，肥鴨並沒看見阮清語的表情，得意的繼讀說道：“黑暗十字可是我們龍國的大英雄……嗯，看妳什麼都不知道，我還是從黑暗十字成立的時候跟妳說起吧。”

　　肥鴨一邊解說著阮清語從來沒有接觸過的世界的事，關於黑暗十字囂張的成立，以及他們種種的事跡，那得意的神色好像就在說著他自己的故事一樣。等說完了黑暗十字的事後，他又開始說自己與11相遇的故事。

　　阮清語並不笨，相反的，她還很聰明，能被人誇為才女的人絕對是聰明人。肥鴨說的越多，她對11的了解就越深，再聯想起11那天在眨眼就打倒三人的身手，以及今天冒險救她的事，她終於明白了，她所認識的楚源並不是個普通人，而且還大有來頭，只是沒想到他竟會是那些電影和小說情節中才會出現的殺手。

　　再想到初遇11那天，他的打扮，阮清語才醒悟到，原來11並不是落泊，而是剛從小蟲國回來並且就在這座城市附近上岸。他當時的衣服還有點濕，他的頭髮凝成一塊塊不是因為髒，而是浸了海水的緣故。這一切都足以證明了11的身份。

　　阮清語輕嘆了口氣，沒想到自己因為一場小小的鬧劇意外遇上的人竟如此大有來頭，更是因為他，她才會有今天的凌辱。自己到底是應該感謝他？還是該恨他？

　　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一想到11那霸道又冷酷的語氣對著雄鞭說道：“除了你，還有誰看過她的身體？”這句話時，她就沒來由的一陣感動。11的這句話很明顯，凡是看過她身體的人都要死，事實上他也確實這麼做了。

　　多麼霸道又冷酷的一個男人。

　　阮清語在心底幽幽的嘆息了一聲，她真的恨不了11，或許感激更多一些吧。

　　此時的11並不知道肥鴨告訴阮清語那麼多事，不過就算他知道也無所謂，知道又如何，他照樣是他的11。同樣，他也不知道阮清語在想什麼，他此刻只想做一件事，就是好好發洩一下憤怒。

　　這是他第二次感到憤怒，第一次是楚海蘭的死，這是第二次。

　　同樣的，也是第二次湧起如此濃烈的殺機，如此強烈的想要殺人。

　　笑面虎的別墅很靜，靜寂無聲。

　　誰都沒有意識到，死神，在悄然靠近。

威鵬

第一百七十一章　11的憤怒，殺無赦(下)

　　11躲在圍牆外，悄悄的注視著別墅和周圍所佈的暗線，低聲說道：“外圍六個人，你那邊怎麼樣？”

　　“該死。”狂潮咒罵一聲道：“全部都是內部監視系統，沒有連網，我沒辦法侵入進去。”

　　“無所謂。”11輕聲說道：“我能解決。”

　　“那好吧，你自己要小心，不要太勉強。”

　　“哦。黑雀那邊怎麼樣？”

　　“他們已經行動了。”

　　“好。”11說完後便靜靜待在角落裡，注視著別墅。

　　又過了一會兒後，別墅二樓的一扇窗戶內燈光一亮，很快整幢別墅都燈火通明。應該是笑面虎已經收到黑維全面攻擊他的地盤的消息。

　　果然，大約十分鐘左右後，一個又肥又矮的中年男子在一群保鏢的保護下，接聽著手機並滿臉怒容的對著手機在吼叫著什麼，一副怒氣沖沖的模樣從別墅裡出來。

　　11知道笑面虎又胖又矮，但沒想到他竟胖的這麼離譜。臉頰兩邊掛滿了贅肉，走路時臉上兩邊的皮肉一抖一抖的。他滿臉的皮肉都堆在一起，眼睛很小，嵌在這張臉上就像是總瞇著眼一樣，再加上天生上翹的嘴角，看起來像是在笑，笑的很陰險的那種，怪不得他會叫笑面虎。

　　幾輛黑色高級轎車在別墅的莊院裡停下，一群保鏢保護著笑面虎正準備上車。就在這時，11突然翻身躍進去，同時手中的突擊槍中的子彈朝笑面虎那邊射去。

　　笑面虎沒想到自家附近竟會埋伏著殺手，一時大意立刻被子彈擊中，肥胖的身體往後仰倒。圍在他有邊的共十多個保鏢們這時也反應過來，在短暫的混亂後馬上有六、七個人圍著笑面虎，拖著他送回別墅內，剩下的人擋在前面全都掏出手槍朝11這邊射擊。

　　11腳剛落地就往旁邊一竄，避過襲來的子彈，在奔跑中掏出一枚手雷按掉保險片用力往那群保鏢擲過去。

　　“轟！”手雷炸碎了一輛轎車的擋風玻璃，更把附近的幾個保鏢全給炸倒。

　　其餘的保鏢馬上分散開繼續射擊，而後面的兩輛轎車也如野牛般朝11衝撞過來。

　　11一邊翻滾著身體不斷躲避飛來的子彈，一邊微微皺了一下眉頭。這些人竟都是職業保鏢，笑面虎可真是捨得花這錢。一般在黑道上稍有地位的老大身邊都會有一群小弟跟著，而這群小弟在充當打手的同時也充當保鏢的身份。但是這群小弟就算人數再多，也只是個混混。職業保鏢和普通的混混不同，他們其中很多人都是退伍軍人，接受過系統的訓練，各方面能力都要超出普通人許多。黑雀身邊的手下都是混混，所以11很輕鬆的就能殺了三個人，如果當時換作是職業保鏢，他雖然也能完對成任務，但是就沒那麼輕鬆了。

　　而笑面虎身邊的保鏢竟清一色都是職業保鏢，他們遭到攻擊後馬上就能有效的組織起來進行反擊，這點不是普通混混所能比的。如果換作是黑雀身邊的那群混混，相信此刻早就一片混亂了，誰還會想到進行反擊。

　　要請一兩個職業保鏢並不難，難的是雇來一整隊的職業保鏢，而且還是長期的，這些花費可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由此可見沙幫的勢力有多大，而走私和販賣軍火的利潤又有多高。據狂潮調查，笑面虎還兼有毒品走私生意，所以他的錢比沙幫的總把子還要多。畢竟總把子還算是個愛國的人，他曾一再嚴明沙幫什麼生意都做，就是不能做毒品這些損害國人的生意。所以笑面虎的毒品走私也是瞞著總把子偷偷進行的。

　　11竄到一棵大樹後面，飛來的子彈立刻如雨點般擊打在樹幹上。

　　一輛轎車忽然打橫拖出去，輪胎摩擦著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音，當車子停下來時，兩個大燈正好照在11這邊。11從樹後面探出槍口，朝著這輛車連開了幾槍，子彈立刻把車子的前排擋風玻璃全打碎了，沾著鮮血的玻璃碎沫散落一地。

　　另一輛車也幾乎在同一時間停在11另一邊的方向，而此時11正好在向第一輛車開槍。那輛車中伸出一隻握槍的手，槍口對準了11。

　　11左手一甩，一支手槍落在手掌中，頭也不回的朝身後的那輛車連續開了幾槍，結果車內的司機連子彈都來不及打擊就被11先一步用手槍打死。

　　而11因為左手甩手開槍，他的左臂露在樹幹外，馬上就有幾顆子彈呼嘯襲來打中他的左臂，頓時血花飛濺。11快速將左手縮回來，看了看已經多出幾個血洞的左臂，然後右手持槍突然從樹後面跳出來，一邊掃射著一邊朝那群保鏢靠近。

　　這些保鏢只是接受過專業訓練，但11卻是經過不斷的生死磨練，兩方的高下立時分曉。11一邊做著避規跳躍前進，一邊朝前面開槍，那些保鏢所持手槍射出的子彈斷斷續續的，竟沒有一顆能打中他，而當11射出一槍就必定會倒下一個人，不管這些人分散的有多遠，他都能準確無誤的擊中。

　　真到11到達門邊時，外面已經橫七豎八的躺了一地的屍體，沒有一個保鏢能再站著。他沒有理會這些保鏢有沒有死透，而是先看了看自己的左臂，此時左臂上的血洞已經癒合的差不多了，他動了動手臂，沒有任何的不適感。多麼驚人的恢復力，只要骨架不受損，不管受到多大的傷害，這隻手都能在最短的時間裡自行恢復過來。

　　11將右手上的突擊步槍交到左手上，右手再取出一枚手雷並按開保險卡。然後突然一腳用力蹬在門上，“砰！”一聲後，本來就沒上鎖的大門頓時被踢開了。11將手中的手雷扔進去後立刻跳到一邊，而此時別墅內的槍聲才開始響起。

　　“叮！”手雷掉到地上，一路滾過去。別墅內安靜了不到一秒鐘，突然傳出大吼大叫的混亂叫聲，隨後裡面的人四處奔躲。

　　“轟！”手雷終於爆炸了，與此同時，11突然扭身閃進去，左手舉著已換過新彈匣的突擊槍，右手拿著一支手槍，左右開弓，一路開著槍筆直的走進去。

　　當11走到樓梯口時，大廳裡的五個保鏢已經沒有一個能站起來了。他先看看四周，確認沒有敵人後才蹬著樓梯走上二樓。剛走到一半，11突然往旁邊跳開，與此同時，“砰！”一聲槍響，一顆子彈打在他先前的位置上，木製的階梯上立刻出現一個還在冒著淡淡輕煙的彈洞。

　　11頭也不抬的舉起左手，手中的突擊步槍朝上方一陣連發，然後一個人影從二樓走道口掉落下來，直直的摔在樓梯上再一路滾到一樓後就再無氣息。

　　11沒有去看這個人是不是死透了，而是繼續蹬上了二樓。二樓是一條很長的走道，走道兩側有許多房間，11 一間一間房的搜索過去，直到到了第四間房門外時，他聽到裡面有粗重的喘氣聲，和輕弱的抽泣聲。

　　“砰！”11一腳踹開門。

　　“啊！”裡面傳出一聲女性的驚叫聲，然後馬上又有一個男人吃力的咳嗽聲。

　　11並沒有急著進去，而是在門口站了一小會兒，才一臉面無表情的走進來。

　　這是一間臥室，裡面的擺設都是高檔貨，裝飾挺豪華的。11望向裡面的那張大床，此時床上躺著一個滿身是血的人，這個人正是笑面虎，他好像受了挺重的傷，一手捂著右胸的位置，手指縫裡不斷滲出鮮血。他正在不斷喘氣，喘的很急，也很吃力。他瞇著一雙小眼，正看著11。

　　在笑面虎旁邊正站著一個穿著一身薄紗睡裙的中年婦女，她長的很漂亮，有一種成熟女人的韻味。只是滿臉的焦急和驚慌破壞了那份本屬於貴婦的美感。她的兩手緊抱著腳邊的一個小孩，神情有些緊張的看著的11。

　　那個小孩只有五、六歲左右，小巧的臉蛋很是可愛，穿著一身睡衣正緊抱著中年婦女的大腿，側著頭，一雙可愛的眼睛看著11。他的表情有些害怕，不知道是因為怕笑面虎滿身的血，還是在怕11那冷漠的表情。

　　“咳……”笑面虎咳出一絲的血，輕弱的聲音說道：“你是誰？”

　　11面無表情的慢慢舉起一枚黑色十字架，丟在床上。

　　笑面虎神情驟然一變，輕聲道：“黑暗十字？”

　　11沒有回答他，只是一雙冰冷的目光在看著他。

　　“是黑雀雇你的？”笑面虎隨即又苦笑道：“早知道就先下手……咳……如果不是念當初的兄弟之情……”

　　11終於開口了，平淡又冷漠的語氣說道：“記得縱火案嗎？”

　　笑面虎神情再次一變，肥胖的臉上擠出一絲苦澀的表情，說道：“你是為小貝的事？”小貝就是雄鞭的小名，只有長輩才會喚他的小名，道上的人都只是叫他的綽號，雄鞭。

　　“他死了。”

　　笑面虎幽幽的嘆了口氣說道：“住那裡的人都沒背景，沒人能請得起你……咳咳，你為什麼會……咳……”

　　“是你們要抓她引我出來。”

　　笑面虎臉上的肥肉抖動幾下，輕弱的聲音說道：“原來那個人是你……哈，咳……真沒想到，那個混蛋……”

　　11慢慢的舉起槍，槍口對準躺在床上的笑面虎。

　　“不！”中年婦女大叫一聲，撲到他身上。旁邊的小孩可能嚇到了，也立刻哭鬧起來。

　　笑面虎愛憐的目光望向擋在他身上的中年婦女，然後又轉向11，說道：“我早知道自己會有這麼一天，可是我老婆和孩子與這件無關……”

　　11瞥了小孩一眼，淡淡的說道：“斬草，要除根。”

　　笑面虎苦笑了一下，說道：“他只是個孩子……”說這句話時，他的右手吃力的慢慢伸進敞開的衣服裡，在他衣服的內兜裡還有一支隨身攜帶的袖珍手槍。由於中年婦女擋在他有上，所以他並不擔心11會看見自己的動作。但是笑面虎太低估11了，能從“魔鬼”訓練營裡活著出來的人都不是簡單的人，更何況他還是精英中的精英。笑面虎的動作由於疼痛牽動了其它部位的肌肉，而這一點落在11眼中就足夠知道他想做什麼。

　　沒有任何的猶豫，11手中的突擊步槍子彈一串連發，直接穿透了中年婦女的後背打進笑面虎的身上。兩人同時劇顫一下，然後緊緊相擁著斷氣。

　　“哇……！！”旁邊的小孩放聲大哭起來，拉著中年婦女的小腿，哭的很凄慘。

　　11的槍口移到小孩的後腦位置，小孩全然不知，繼續在嚎啕大哭著。

　　“砰！”一槍後小孩跌落倒在地上，終於沒再發出聲音。

　　11慢慢的轉過身從房間裡走出去，同時對著耳麥說道：“狂潮，幫我接黑雀。”

　　“好。”狂潮應了一聲，耳麥裡立刻傳出一段電話等待長音。

　　“是我。”耳麥裡傳出黑雀的聲音。

　　11淡淡的說道：“任務結束，剩下的交給你了。”

　　“好，哈哈哈哈，幹的好！哈哈……不愧是黑暗十字，跟你們合作真是愉快。”

　　就在這時，狂潮忽然切入頻道說道：“楚源快走，有大批人往你那邊聚集。”

　　11眉頭微皺一下，立刻發足跑到樓梯處，直接從二樓跳下去。剛一落地就看見一大群人湧進來，11想都沒想就直接抬起槍朝門口方向狂掃而去。已經進到屋裡的人頓時被射倒一大片，11一邊開著槍一邊往左側的窗口位置靠過去。在靠近窗口後他槍換左手，右手舉起地上的一個花盆往窗戶砸過去，“口匡鐺！”一聲，窗戶上的玻璃頓時被砸碎。11也在同時縱身一躍，從窗口中跳出去。

　　11跳出窗外後就地一滾，看到有四、五個人往他這邊跑來，立刻舉槍射擊。同時說道：“已經有人進來了。”

　　“我不知道。”狂潮說道：“我只是從附近的道路監視器裡發現的，人數很多，你要小心點。”

　　11轉身往圍牆跑去，腳下用力蹬在圍牆邊上的一棵樹幹，縱身躍過圍牆，剛翻出圍牆後果然看見前面有一大群人往這邊跑來，看人數足有二十多人，那些人也看到了他，一邊吆喝著往他這邊跑來。11想也不想的立刻舉槍射擊，那群人頓時被射倒一片，剩下的人不是趴在地上就是四處逃竄。這些人都只是混混，手中拿的都是管制武器，沒有遠距離殺傷力。

　　11一邊繼續開著槍，一邊往後退著。一匣子彈很快被打空，他正準備換彈時，突然往旁邊跳開，幾顆子彈擦著他的身體打中他先前的位置上。圍牆上探出三顆頭和三把槍，同時在朝11射擊。11來不及換彈，快速的將突擊步槍扔掉，身體往後跳開的同時左右手各抽出一支手槍。

　　“砰！砰！”兩聲槍響後圍牆上立刻少了兩顆頭，只剩下一個人還在左顧右看，“砰！”又是一槍後，最後一個人也掉下去了。

　　這時在11的左面和右面湧出大量的人，基本上都是拿著砍刀之類的刀具武器。11雙手分開左右同時開工，一邊朝兩個方向射擊著，一邊不住的後退。

　　人數太多了，而他的子彈也有限。好在這些混混都怕死，被11射殺了不少人後都遠遠躲著不敢靠近，但是只要11退兩步，他們也就跟上一步。不過更多的人則是選擇走兩步，退一步。

　　11已經不能再退了，他的後面也是一堵圍牆，唯一的通路只有左邊和右邊，但是兩邊都被這群混混擠滿了。

　　就在這時，一輛銀色跑車突然從遠處疾駛而來，那群混混們立刻散開。從銀色跑車的駕駛位窗口處探出一支槍管，然後不斷有火星從槍管裡冒出來，這群剛躲開車子的混混們又被衝鋒槍射倒一大片。

　　銀色跑車撞倒幾個人後一路衝到11身邊才停下，肥鴨探出頭大叫道：“老大上車。”同時將衝鋒槍丟過去。

　　11接過衝鋒，左手按在車蓋上，整個人躍過車頂落到車子的另一面，連門都沒有打開就直接從搖下的車窗裡跳進去。11剛一進車，肥鴨就猛踩下油門往前衝出去，在11的火力開道下銀色跑車很快的衝出包圍圈駛進茫茫的黑色中。

　　“呼！”肥鴨長舒了一口氣說道：“嚇死我了。”

　　11瞥了他一眼，又轉頭望向正抱著頭蹲趴在後坐上的阮清語，然後說道：“回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