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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楓葉烤蕃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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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賤宗首席弟子]三國之宅行天下[連載中]  關閉 [複製連結]

熾天使(九級)

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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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4 19:10:51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郭嘉V龐統郭嘉後發制人
   軍師。與般謀士不不同于謀士的出謀哉策,軍師的作用。就是定計!

    謀士的智謀高低或許還不是制約著戰斗勝局的關鍵,那麼軍師,則是一場戰斗的至關緊要之處。

    兩軍交戰,除了比拼雙方的武將士卒外。更是考驗著兩方軍師優劣。

    有時,或許僅僅是軍師的一個疏忽。便在導致一場戰事的失敗

    夜。極深,略顯有些朦朧的月色之下。一彪人馬駐守在一處高坡,為一將更是一臉凝重地望著那昏暗的遠方。

    此人便是作為“斥候,先頭部隊的曹洪!

    “軍師言及,袁紹會派軍偷襲我軍大營,難不成從天上飛過來不成?”曹洪覺得有些可笑。

    莫要忘了,我每隔兩個時辰,都會前去黃河邊查探袁紹搭建浮橋的度。難不成短短兩個時辰之內,他袁紹就能搭起一座浮橋?

    我卻是不信!

    事實也證明,方才當郭嘉說完之後。曹昂信誓旦旦地應下了任務,可是曹洪卻悶聲不語,他卻是想不明白,袁軍怎麼可能渡得過黃河呢?

    然而出于對昨日郭嘉替自己求情的恩澤,曹洪選擇了領命。

    反正深夜外集巡視,本就是自己的職責。自己需要做的,僅僅按軍師的吩咐,率軍至軍師指定之處便好

    轉眼子時已過,將近丑時,四周除了偶爾刮過、呼呼的風聲之外,不曾有絲毫異樣。

    “將軍”曹洪副將王濤湊上前說道,“袁軍當真會偷渡過河,經過此處麼?”

    “你問我,我問誰?”曹洪翻了翻白眼,低聲喝道。“既然我等領命在此,就算袁軍不曾過來。爾等也與我守至天明!”

    “是!”王濤面色一正,抱拳應道。

    不過話雖是這麼說,隨著時辰的漸漸逝去,曹洪有些沒有耐心了。

    也是,任誰“漫無目的。傻傻站了一處,總是會心中煩躁的。

    忽然,不遠處的草叢出一身稀稀疏疏的聲響,曹洪眼神一凜,正欲喝喊,卻現草叢中鑽出數人,正是他自己派出斥候。

    “啟稟將軍小的不曾現異狀!”那些曹兵走至曹洪面前恭敬說道。

    “唔,你先下去歇歇吧”曹洪點點頭,隨即轉身對自己副將說道,“王濤,再派一對將士出去探查!”

    “是!”王濤抱拳應命,指了數名士卒叫其出去巡查,隨即轉身對曹洪說道,“將軍,這已是第四撥了不如我等前去黃河邊看看,看看袁軍是否搭起浮橋,可好?”

    “愚蠢!”曹洪撇撇嘴,哂笑說道,“黃河河岸連綿數百里不止。袁紹那浮橋有多大?難不成我等還一路探查過去不成?萬一我等離了此地,袁軍卻是來了,你項上那吃飯家伙還要是不要?”

    “額”王濤聞言,想起軍法。感覺脖子有些涼颼颼的,訕訕說道。“那……那我等還是尊令守到天明罷了

    “嘿”曹洪怪笑一聲,順著樹干坐了下來,雙手抱著腦袋,閉著雙目說道。“我暫且養精蓄銳,你等好生敲著,一旦有任何風吹草動,當即叫醒我!”

    王濤眼皮一抽,一時間竟是說不出話來。

    估摸過了一盞茶功夫,王濤用戰馬上的濕布擦拭著劍身。回頭望了曹洪一眼,見曹洪竟微微出抑聲。便起身走了過去,輕聲喚道,“將軍,將軍?”

    “叫什麼叫,醒著呢!”曹洪不耐煩地說了一句,雙眼依舊沒有睜開。

    “將軍,你說主公此次出征為何不帶上司徒呢?”王濤很是奇怪地說道。“司徒掌兵事,每戰每勝,許都人人皆知,如今對陣袁紹百萬大軍。主公卻是為何不將司徒帶來呢?”

    “你懂什麼!”曹洪翻了翻身,淡淡說道,“為抵御袁紹百”什麼百萬大軍,主公說了,袁紹頂多五十萬兵馬,我等一人殺三個,便可將其統統殺光!至于司徒嘛,此次出征我等可以說是傾巢而出,主公且留司徒在許都,南御袁術、劉表、孫策。西御黃巾賊”

    “可是留守許都的,不一向是荀尚。

    曹洪猛地睜開眼楮,望了王濤一眼,淡淡說道,“主公有令。誰敢不從?此事莫要再提了,好生巡視著,莫要叫袁軍從我等眼皮底下溜過去了,”

    “將軍說笑了,若是這般,末將就將我這把劍吞了去!”王濤信誓旦旦說道。

    “唔!這還差不多!”曹洪緩緩站了起來,凝神望著遠處。

    話雖是這般說,可是若是正如王濤所言。讓司徒掌兵,荀尚書鎮守許都。那我等便輕松了……郭軍師……

    總感覺還是司徒可靠一些……

    “將軍!”忽然,王濤指著遠方一處說道,“將士們回來了!”

    “唔,再派!”曹洪下意識說道,“不停地派人前去探查,直至天明!”

    “將軍,將軍!”王濤正要遵令下令。忽然回來的那些曹兵徑直奔至曹洪面前,抱拳急聲說道,“將軍,前方十里外,現一路兵馬,非是我軍。徑直朝此地而來,唔,此利怕是距此只有三五里之地了!”

    “什麼?”曹洪眼神一凜,低頭暗暗一思,凝神問道,“來者多少兵馬?”

    “我等不敢近前;只在遠處探視。似乎不下三五千!”那曹兵抱拳說道。

    三五千,,此處我軍只有子孝的五千人一,二討孟德只叫子孝把守營塞,作為疑兵,他是斷然不印唬7而出

    莫非真是袁軍?

    莫非當真被軍師算到,袁軍當真渡過了黃河?

    曹洪心下一驚。轉身對自己副將喝道,“王濤,通知將士,依計行事!”

    “是!”王濤不敢怠慢,當即便下去準備了。

    若是當真被軍師算到”軍師不簡單吶,或許與司徒不相上下”

    奇策奇策,勝在出其不意掩其不備!

    也就是兵書上所說的“兵貴神。!

    龐統用兵,當真是深得其中精髓,一面在一盞茶功夫內搭其浮橋,一面叫高覽早早點起五千兵馬作為前部,踏浮橋而過,急襲曹操主營,而與此同時,其他部隊依然在徐徐過橋。

    雖說此橋充其量堪堪能並排走十人,然而龐統能在曹軍眼皮底下搭建此橋,袁紹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有叫麾下將士度渡橋。

    而高覽那五千軍,自然不必再說,是沖擊曹軍主營的先鋒,自渡過黃河之後,便急行朝曹軍主營方向而去,不敢有絲毫停留。

    可惜,這一切似乎已在郭嘉計算之中,曹洪所在之處,正是高覽必經之處!

    “將軍,前方現曹軍!”

    “什麼?”高覽面色大變,心下暗暗說道,怎麼可能,軍師之計就連主公,咳,就連我等也想不到,曹軍中竟然有人能算到?

    正在他心中又是驚疑又是急怒之時,兩軍撞面了,只听對面那曹將詫異問道,“你等是哪位將軍麾下軍士?為何前來此處?”

    唔?他將我當成了他曹軍?高覽心中轉過幾個念頭,忽然醒悟過來。

    此必是曹軍探馬!

    數量……

    “果然不多!”凝神望了一眼遠處,高覽心下大喜。暗暗吩咐左右說道,“待再靠近一些,我等猝然難,斷然不可叫此路兵馬回去通報,戰!”

    “是!”左右副將點了點頭。

    “你問我等是哪位將軍麾下軍士,那你又是哪位將軍麾下?”高覽一面與對面曹將說話。一面暗暗領著軍隊緩緩而今。

    可笑,我乃曹軍大將曹洪曹子廉!

    曹洪暗暗撇撇嘴。故作不解皺眉說道,“我奉命前來此地巡視,你等乃是何站住。再上前我便下令射箭了!”

    “殺!”見已是可以隱隱看清對面人馬,高覽先聲奪人,當即下令,身後袁軍高喝一聲,直直朝曹洪千余兵馬殺去。

    “袁軍!”曹洪瞪大著眼楮“驚呼。一聲,驚慌失措吼道,“快撤退。不不,快放響箭,通知大營!”

    “烏合之眾!”見對面千余人瞬息之間便被自己等人擊潰,高覽心下不免有些得意。然而一听到曹洪所喊,當即心中一緊。

    不好!若是叫曹軍大營知曉此事,軍師奇策怕是要功虧一簣!

    想罷,高覽當即對一副將喝道,“去回去稟告軍師,就言局勢有變。我等不慎撞見曹軍探馬,叫軍師盡快遣援軍前來!”

    “是!”那副將一抱拳。當即遠路返明,策馬疾奔。

    “眾軍听令”高覽拔出利劍,高聲喝道,“隨我殺向曹軍大營!”

    “喝!”

    “妙計”真乃妙計!”黃河邊上,審配亦是對龐統這奇策回味不已。轉身對主公說道,“主公。若是今日當真能如士元所言,一戰功成,主公可要好好獎賞士元啊!”

    “那是自然!”袁紹笑呵呵地應了一聲。

    心中略微有些的意,然而龐統還是深深行了一禮,極為謙遜地說道,“主公對在下。已是厚恩非常,不必再另做獎賞了。只要主公能擊敗曹孟德,成就一番霸業,龐統亦有余榮!”

    “唔?那如何可以!”袁紹大搖其頭,笑著說道,“今日之後,我當按功行賞,士元。你便是功!”

    “呵呵,多謝主公!”見袁紹如此說,龐統也樂得應下。

    呵!曹操主營一失,其軍必然軍心震蕩,再無復戰之心。主公便可順勢取白馬、平丘、延津,隨即再以此三處為基,南下取東郡、陳留,此二城一得,充州再無任何阻擋,再後,便一路南下,順道取許都,定是要生擒那江哲、江守義!

    孔明啊,此次恐怕是我先勝一籌了吧”

    半年”不。只需三月,我龐統便可取代江哲,成為謀臣榜位!

    “咦?”就在龐統心中激昂不已時,審配輕吟一聲,指著一處詫異說道,“主公,士元,你等可曾听到什麼聲響?”

    “聲響?”袁紹愣了愣,細細一听,卻現耳邊全是風聲,疑惑說道,“何來什麼聲響?”

    “不!”審配搖搖頭,極為肯定地說道,“在下方才听到了,決然不會有錯!”

    龐統望了一眼審配,閉眼靜靜一听,猛然睜開雙目,皺眉說道。“不好!高覽將軍肯定是接見曹軍斥候了!”

    “什麼!這該死的高覽竟然如此不謹慎!”袁紹听罷又驚又怒,急忙對浮橋邊的高干喝道,“元才,叫將士們加緊渡河。快!”

    “這”高干猶豫著望了一眼已人滿為患的浮橋,遲疑說道,“舅父,佷兒我已叫將士們加緊渡河了,只是三日時間過于短暫,浮橋略有些窄,若是不謹慎一些,萬一將士失足落水”

    “失足落水”愚子!你可知道若是此次攻不下曹孟德主營,我等又要折損多少將士…一農紹急聲喝道。“眾將听今!加緊渡河,給我將曹軍刮山午!”

    高干面色漲紅,猶豫一下,轉身對橋上袁軍喊道,“全軍听令,主公有令,加緊河!”

    頓時,袁軍渡河的度便快了三分,可惜卻是用人命換來的,隨著橋上袁軍越來越多,也有越來越多的將士被擠落下河,哀嚎著被奔騰的黃河沖入下游。

    對此,袁紹頓足怒道。“你等可是要叫曹軍知曉耶?”

    急怒中的袁紹當即便搶過身邊侍衛手弩,將其中一名哀嚎求救的袁軍射殺,眾軍無不動容。

    唉!此事雖極為不仁義。不過卻是唯有如此了,萬一引來其余營寨的曹軍,死守對岸,那我軍就功虧一簣了龐統暗暗嘆了口氣。

    也是,空有百萬大軍。若是渡不過黃河,那麼便只能徒然損耗糧餉,于大局無益!

    而袁紹卻不知。距離他們二、三十余里遠的上游,亦有一路兵馬

    曹軍!

    “將軍!”望了一眼那件往日為主公身穿的鎧甲,一名曹軍副將低頭說道,“將軍。我等下游三十里處,袁軍果然搭起浮橋,正加緊渡河,然而我等卻在此按兵不動,此恐怕”

    “唔,方才曹洪將軍已按約朝天射出三支火箭作為警示,此時袁紹先頭兵馬恐怕正急攻我軍大營。不過你等不必擔憂,此事全然在郭軍師算計之中,我等只要按計行事便可,對了,袁軍有多少兵馬過河了?”身穿曹操鎧甲的,恐怕如今也只有趙雲了。

    “唔”那副將估算了一下,遲疑說道,“兩萬”或許兩萬五,”

    跡不夠!”趙雲搖搖頭,凝神說道,“軍師吩咐之物。你等可曾準備妥當?”

    “額,如今只有三十余根。怕是還要再過些時辰”

    “唔”趙雲點點頭,冷眼望著黃河下游方向,按劍說道,待袁軍有十萬兵馬”恩,六七萬兵馬過河之際,我等便按計行事,截斷袁軍退路,你等可明白?”

    “是!末將明白!”那副將點頭應喝一聲,隨即望了一眼身後,只見身後堆積著一狠狠粗大的樹干,在樹根的那一端,被刀斧劈成尖銳狀,,

    而那堆樹干之後,猶有不少將士正汗流浹背,摸黑揮著刀斧

    近了!近了!曹營近在咫尺了!

    望著不遠處隱隱約約曹軍主營的輪廓,高覽心中又是緊張又是竊喜。

    “幸好我等一路急行而來”高覽暗暗松了口氣,指著曹軍主營喝道。“殺!殺進去!”

    喝!”隨著一聲大喝,五千袁軍猛然沖向曹軍主營。

    哼!果然來了!守衛著此門陳到、曹昂對視一眼,俱是暗暗冷

    。

    “何人?”只見曹軍營門之上傳來一聲驚喝,隨即便是驚慌失措喊道,“袁軍”袁軍襲營了。袁軍襲營了!”

    “該死!”高覽皺皺眉,當即取過身後戰弓,朝著出聲之處射出一見,瞬息之間,那嘶喊的聲音戛然而止。

    “攻上去,攻上去!”高覽急切吼道。

    他一下令,便有無數袁軍冒著曹營上射來的箭支,搬開拒馬、鹿角,用綁著繩索的鐵鉤勾住營的木牆,意圖以此物翻越營牆。

    主營營門之上。曹昂瞪大著眼楮,望著身邊陳到用手取出牢牢咬在嘴里的箭支,愣愣的點頭贊行說道,“叔至,我現你武藝緊張帆…”

    “呸。呸!”感覺自己牙門有些松動,陳道吐出一口含著血水的唾沫,皺眉說道,“為何喊的是你,他射的卻是我?”

    “這你要去問那袁將!”曹昂聳聳肩笑著說道。

    狠狠瞪了曹昂一眼,陳到握緊手中長槍,正色說道,“按軍師之計行事。叫將士放棄轅門,退入營內!”

    “是,陳大將軍!”曹昂笑嘻嘻地抱拳說道。

    因曹昂與陳道刻意“放水。袁軍不到片刻便攻入曹軍主營,打開了轅門。

    曹軍恐怕萬萬想不到我軍能渡過黃河,來襲他主營吧,哈哈!

    “做得好!”見曹營大開。高覽面色大喜,策馬攻入營內,然而一入營內,他卻是有些皺眉了。

    似乎是因為听到了廝殺聲,營內曹兵頓時多了起來,見轅門失守,便結陣固守前部,取馬車、插重、糧草、甚至是尸體構成掩體,從後射箭抵御袁軍,除此之外,還有兩員曹將率領數百人來回廝殺。

    袁軍與曹軍,俱是死傷慘重……

    都攻下曹營轅門了,如何能放棄?

    高覽一咬牙,不顧麾下將士的死傷,一面死命殺敵,一面大聲喊道,“殺!殺過去!奪下此營!”

    喊罷,他轉身抓住一名護衛,嘶聲喊道,“你”歸去稟告軍師。我等已攻下曹營轅門,曹軍死命抵擋,我軍死傷慘重,叫軍師派軍前來支援,快去”你乘我坐騎去,去!”

    “是!”那護衛抹了抹臉上的血水,點點頭接過高覽遞過來的馬韁,翻身再上,遠路返回。

    “眾將士,我等援軍片刻便至,隨我殺!”高覽怒喊著朝著曹軍殺

    。

    兵法雲,欲要取之,必先予之,,

    “哼!”站在離曹軍主營十里開外的一處高坡,郭嘉細細听著那邊傳來的廝殺聲,冷冷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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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4 19:20:47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郭嘉vs龐統曹軍的反攻
   「唔,攻下曹軍轅門了?」

    望著面前那氣喘吁吁的高覽副將,龐統驚異說道。

    「曹軍雖說只有十餘萬兵馬,然而其主營卻是有著四五萬之多......你等當真將轅門攻下了?」

    「千真萬確啊軍師,」那副將喘著粗氣一臉急色說道,「高覽將軍當真已將曹營轅門攻下了,不過曹操反撲勢頭很猛啊,若是再無援軍,恐怕......」

    「此也在常理之中,」袁紹身邊的審配淡笑著說道,「曹操等人也知曉,若是首戰卻失去主營,必然會動搖軍心,是故猶做困獸之鬥,呵呵,士元,派援軍吧!」

    「唔,正南言之有理!」袁紹點點頭說道,「自小,孟德便有急智,越到危機之刻越是冷靜,往往會做出叫人匪夷所思之事,我軍好不容易才佔盡先機,若是失去,便太可惜了!」

    「既然如此......」龐統猶豫一下,轉身對袁紹身旁的兩位將軍說道,「焦(觸)將軍,張(南)將軍,勞煩二位將軍速速前去助高覽將軍一臂之力。定要奪下曹軍主營!」

    「是,末將遵命!」焦觸、張南二人抱拳應喝一聲,當即朝橋上而去。

    而此刻,已是渡河而過的袁軍已有三萬左右。焦觸、張南不敢怠慢,除去留下五千人在附近留守外,其餘二萬多人皆被其二人帶去。

    而與此同時,高覽猶是在猛攻曹軍主營。

    眼看營內的曹軍越來越多,高覽心中又急又燥。

    此營可是有數萬曹軍啊,若是叫其結陣反攻,那可知如何是好?難道要將千辛萬苦才攻下的轅門拱手相讓?

    不過似乎他的擔憂有些多餘,空有數萬人。曹軍一時間竟是被袁軍區區五千人馬打得節節敗退......

    可惜的是,內營依然攻不進去......再與我兩萬兵馬,我定可以全誅曹軍!高覽暗叫可惜。

    估摸過了半個時辰左右,高覽令人佔住轅門。以弓弩壓住陣腳,自已卻引著數百刀盾手守在轅門底下,頗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

    然而殺著殺著,高覽心中亦起了一絲錯覺。為何曹軍不熱衷復攻轅門呢,只在營內固守著,這有些反常啊......

    正在他猶豫的同時,曹軍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響,似乎有著無數士卒在那嘶喊一般......

    「這是......」高覽微微一愣,隨即面色大喜,大呼說道,「上天助我,曹軍炸營了!兄弟們,殺啊!」

    炸營,又稱「驚營」,多發生於戰事頻繁的日子,在古今中外的軍隊裡都有所發生。

    軍營裡面紀律嚴明,尤其是大戰鬥前夕,士卒們在不知曉明日還能不能活著回來的情況下,幾乎都繃緊著神經,幾乎都處在精神崩潰的邊緣。

    此事多發生在有敵軍襲營之時,若是一旦睡夢中的士卒被廝殺聲驚醒,在茫然不知所措的情況下,內心恐懼的他們會漫無目的在營中亂跑,更有甚者會襲擊同澤,加劇營內的混亂。叫敵軍有可趁之機。

    自古以來,敗在此事上的將軍不計其數......

    難道曹軍也似乎如此麼?

    呵呵,當然不是了......

    「喲。」對陳到使了個眼色,曹昂笑嘻嘻說道,「看到沒,袁軍的攻勢一下子猛了幾成......」

    「哼!」冷冷望了一眼對面不遠處的袁軍。陳到凝神說道,「軍師吩咐我做的,我已經全部做了,現在該看你的了,莫要叫于禁將軍等久了!」

    「明白明白,」曹昂拍了拍陳到的肩膀,擠眉弄眼說道,「好生看著吧!不過,單留你一人在營......那袁將可不簡單啊,已殺了我麾下三名伯長了......」

    「看我取他首級!」陳到冷冷說道。

    「嘿!」曹昂嘿嘿一笑,退後幾步消失在營內了。

    回首望了曹昂離去的方向一眼,陳到深深吸了口氣,轉身對自己副將韓莨說道,「傳令下去,半個時辰之後,我等反攻轅門,叫將士們好生準備著,在此之間,只需將袁軍拖在此處便可!」

    「末將明白了!」韓莨凝神點點頭,抱拳應命而下。

    轉頭望了一眼轅門下的袁軍將領,陳到握了握手中長槍。

    還有半個時辰......隨後便取下你頭顱......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曹軍主營轅門下,幾乎可以說屍骸遍地,血流成河。

    高覽麾下那五千兵馬,如今卻只剩下千餘人猶牢牢死守著,而曹軍亦是同樣,折損的怕是不下三千之眾......

    該死的曹子脩!你在做什麼啊!望著自己部下死傷慘重,陳到心中又急又怒。

    要知道,營內原本就只有八千人啊,除去在後面詐做炸營狀的兩千將士,此地六千士卒已是折損了整整一半,此陳到擔任將軍職務掌軍以來,從來不曾有如此巨大的傷亡。

    望著那轅門下的袁將,陳到恨不得當即便上去將其刺於槍下,可惜不行......

    若是一時衝動壞了軍師全盤計策,這要如何向軍師交代?

    「呼......」深深吐了口氣,陳到閉上雙目,任由敵我雙方士卒來回射箭,心中暗暗咬牙說道,「子脩,我快忍不住了.......」

    陳到口中的子脩,自然便是曹昂無疑,那麼他究竟在做什麼呢?

    哦,他只是帶著十餘人,佇立在一處高坡,什麼也沒做.......等等,咦,為何曹昂與其十餘部下竟是身穿袁軍的鎧甲、衣物呢?

    「都抹好了麼?」望著自己附近這數百人,曹昂低聲說道。

    環顧一眼四周,這十餘......身穿袁軍甲冑的曹軍,皆是朝自己身上,臉上抹著血水,一眼望去,軍容很是淒慘。

    「少將軍,」曹昂副將陳良遞過來一個頭盔,笑著說道,「放心吧,少將軍,將士們皆準備妥當,只剩下少將軍你了......」

    「嘿!」曹昂嘿嘿一笑,接過頭盔朝腦袋上罩去,頓時數量極多的血水便從他頭上直淋而下,原來那頭盔中裝的竟是血......

    「抹什麼抹,這樣不就行了?」曹昂嘿笑一聲。

    「......」望著曹昂滿臉的鮮血,望著他如此的作風,陳良心中起了濃濃敬意。

    這位......可是主公長子啊,竟與我等一同犯險......

    他正想著,忽然遠處跌跌撞撞跑來一名袁兵......唔,是一名曹兵!

    「少將軍!」那曹兵走至曹昂面前,抱拳緊聲說道,「前方七八里處,發現大批袁軍,數量極多,不下兩三萬,盞茶功夫便可抵達我等所在之處!」

    「果然不出軍師所料,此必是袁軍前來襲擊我等軍營的大軍,嘿嘿,若是袁紹亦在其中,那便好了......」暗暗嘀咕一句,曹昂一掃臉上的戲謔之色,面色一正,對附近十餘部下低聲說道,「切記方才於你們說的!陳良,你為人謹慎,記得配合我說話!」

    「末將明白!」陳良恭敬說道。

    「按計行事!」曹昂嘿嘿一笑。

    「喝!」

    那曹兵所說的三兩萬兵馬,恐怕也只有焦觸、張南所率領的兩萬五千兵馬了......

    隨著距離的漸漸接近,此二人已是可以聽到那震天般的廝殺聲,也因此,二人一再催促麾下將士急行。

    「高覽將軍麾下只有五千兵馬,曹操主營可是有數萬啊......」一手握著馬韁,焦觸搖搖頭,甚感可惜說道。「我看那為我軍攻下的轅門怕是難以持久......」

    「此刻非是說閒話之時!」張南望了焦觸一眼,皺眉說道,「若是高將軍得以攻下曹軍主營,主公便可成就不世霸業,天下再無一人能與主公抗衡,假以時日,你我皆能封侯賜爵!」

    「說的是!」焦觸深深吐了口氣,凝神說道,「往日高覽將軍待我等亦是友善,此首功便叫他取了便是,我等喝口湯也就是了.......」

    「哈哈!」張南笑著揶揄道。「你可莫要忘了,主公麾下,顏良將軍、文醜將軍、張頜將軍,此三位上將恐怕是連湯都喝不上了......」

    「哈哈,是極是極!」想起那三員被主公袁紹深深看重的上將,焦觸心中有些好笑,正要復言之際,忽然眼神一凝,指著面前一處說道。「張南,你看!」

    「唔?」張南眼神一凜,皺眉望著遠處踉踉蹌蹌跑來十餘士卒,低聲皺眉說道,「看來高覽將軍難以支撐了!」

    「逃兵!」焦觸不屑地哼了哼。當即大喝道,「給我將此些人等拿下!」

    「是!」當即便有十餘名護衛策馬上前,用槍指著那些袁軍士卒喝道,「站住!」

    那十餘袁軍士卒望見自己大軍至,其中有一人急忙喊道,「將軍。莫要殺我等,我等非是逃兵,而是奉將軍之令,前往主公處求援的啊!」

    「唔?」焦觸當即便令大軍緩緩而前,策馬上面,用槍尖敲了敲為首一員袁軍士卒的頭盔,冷喝道,「抬起頭來!」

    只見那袁軍士卒緩緩抬起頭,露出一副酷似曹昂的面容......咳,這分明就是曹昂!

    見曹昂渾身甲冑破損不已、血跡斑斑,尤其是臉上,血水混合著汗水,一眼看去,極其慘烈。

    自嘲一笑,焦觸點點頭對曹昂說道,「方才抱歉了,還以為你等懼敵而逃,呵呵,對了,高覽將軍現在如何?」

    轅門下的那袁將確實叫高覽,看來此二人似乎不曾起疑,呼......

    曹昂暗暗鬆了口氣,搖搖頭急聲說道,「兩位將軍,為何援軍久久不至,我家將軍區區數千人馬,如何能在數萬曹軍的反撲下支撐?」

    「看來高覽將軍當真是急了,算上此次,他已是一連派出三撥人馬求援了......」焦觸皺了皺眉,暗暗對自己說道。

    「哼!你是怪我們咯?」張南皺了皺眉,冷聲對曹昂喝道,「我等自得龐軍師將令之後,急急趕來,不曾有半點怠慢,就是日後,我也可如此與高覽將軍說,非是我等過失!你這小卒好大的膽子,就不怕我砍了你?」

    龐軍師?龐軍師是誰?袁紹帳下有姓龐的軍師?曹昂面上不動聲色,心中暗暗思量著。

    曹昂身邊,陳良一臉憤慨說道。「將軍可知,我等十餘人,手上皆有數條敵軍性命,我等浴血奮戰之後。猶冒死前來求援,將軍卻言要砍了我等,我等就是死亦要向將軍討個公道!」

    「罷了罷了,」細細望了一眼附近這十餘名「袁軍」,見這些人顯然是廝殺而出,焦觸心下歎了口氣,點頭說道,「你等放心吧,我等援兵已至,定可助高將軍攻下曹軍主營,好了,你等且歸大營歇息去吧.....」

    「將軍,」焦觸、張南二人正要策馬趕路,忽然曹昂復言說道,「將軍,非是如此,高將軍非是單單叫我等求援而來!」

    「哦?」焦觸愣了愣。一拉馬韁凝神問道,「莫非高將軍有話吩咐你等?快快說來,莫要延誤戰機,你我都吃罪不起!」

    「諾!」曹昂抱拳一禮,急聲說道,「將軍,我等先前殺入曹營,曹軍不曾防備,是故被我等奪下轅門,如今曹營士卒誓死反撲,我軍傷亡慘重,若是等不到援軍,高將軍便要下令撤退了......」

    「什麼?」張南大喝一聲,皺眉說道,「高覽好生糊塗。好不容易才有如此勝局,他豈可輕言推卻?他麾下還有多少兵馬?」

    「不到千人......」曹昂故作黯然說道。

    「不......不到千人?」張南愣了愣,轉身對焦觸說道,「高覽將軍率軍而出,也不過一個時辰有餘吧?我等行軍也近一個時辰,也就是說,短短一刻之間。他......他麾下五千兵馬便折損如斯?」

    「莫要忘了曹軍主營可是有數萬兵馬,難怪高將軍如此焦急援軍......」說罷,焦觸暗暗歎了口氣,俯身望著曹昂問道,「高將軍如何吩咐你的,你快就實說來,你方才說援軍不至如何,那麼援軍至又如何?」

    正乃一無智武夫。正合我意!曹昂心下暗笑一聲,抱拳急聲說道,「如今曹軍主營內士卒已是全數圍攻高將軍所在西門,高將軍吩咐我等,若是不曾有援兵至。他便率軍撤退;若是有援兵至,他便死守轅門至一人一騎,但是勞煩援軍.....唔,勞煩兩位將軍,迂迴襲曹營之後......」

    「我明白了,」張南點點頭,凝聲說道,「焦觸,恐怕高覽將軍是看出曹軍主營士卒都往西門攻來,其餘三門必定空虛,不曾防備,我等有兩萬餘人,當即一鼓作氣拿下此營!」

    「拿高將軍做餌?這恐怕.....」焦觸有些遲疑。

    「放心,高將軍武藝出眾,非一般人能敵,我等莫要辜負高將軍心意,待奪下曹軍主營,我等將首功讓與他也就是了......」

    「此言在理!」焦觸點點頭,轉身對曹昂說道,「你等可知曉曹營南門、北門在何處?」

    嘿嘿,就知道你會問!曹昂心中暗笑了一聲,遲疑說道。「這個.......在下不知......」

    「唔?」焦觸皺眉望著曹昂,狐疑說道,「當真不知?」

    「這......」曹昂為難說道,「將軍問的是南門還是北門?」

    「南門北門皆可......等等,若是遠了恐怕高將軍支撐不住,那就北門吧,應當離此地比較近些,你莫要瞞我,當真不知?」焦觸低聲質問說道。

    「這,小的只知道大概位置......」只見曹昂一副為難的摸樣,搖頭說道,「萬一領錯,豈不是誤了將軍大事,還是將軍......」

    「難道你要我等自己去找不成?」張南大喝一聲,拔劍指著曹昂說道,「軍情緊急,卻是不容你不去,若是你當真敢不去,我便一劍......」

    「住手!」焦觸一把奪過張南手中寶劍,和顏悅色對一臉懼怕的曹昂說道,「這樣吧,且勞煩你再辛苦一下,為我等領路,他日攻下曹軍主營,我便......嗯,就做我麾下伯長,如何?」

    曹昂猛地抬頭,一臉喜色說道,「將軍所言當真?」

    「這小子!」張南哭笑不得。

    「呵呵,自然當真!」得意地望了張南一眼,焦觸笑著說道,「如何,去與不去?」

    「去,去,小的願意去!」曹昂故作大喜之色,連聲說道,只是說了幾句之後,他卻又有些猶豫,遲疑說道,「將軍,我等一路奔波而來,早已精疲力盡,可否......可否......」

    「呵呵!」似乎明白了曹昂話中的含義,焦觸微微一笑,轉身對自己侍衛說道,「你等讓出一匹戰馬與他代步!」

    「多謝將軍,多謝將軍!」曹昂連連抱拳相謝。

    呼......有了戰馬,性命無憂了.....嘿嘿,正蠢材!

    「哦,對了,」似乎方才想起一事,曹昂急忙對焦觸、張南說道,「兩位將軍虎威,小的險些忘卻,高將軍曾吩咐,若援軍在寅時之前至,便要對天射三支火箭,他便知曉了;若是見不到訊號,將軍便率軍撤退了......兩位將軍,現在是什麼時辰?」

    「你為何不早說,已近寅時了!」張南狠狠瞪了曹昂一眼,隨即對身後侍衛說道,「還不速速射火箭發訊號?」

    「簌簌......」一連三支火箭射向半空,曹昂心下冷冷一笑。

    訊號......已發出了......

    叔至、于將軍、趙將軍,還有父親......

    未免叫他人看破,曹昂裝作第一次騎馬的摸樣,踩著腳蹬一連好幾下才上去,隨後便死死抱著馬頭,叫焦觸與張南哈哈大笑。

    「好了,你好生領路。」焦觸對曹昂說了一句,隨即對陳良等人說道,「沒你等事了,見你等廝殺辛苦,本將軍准你等歸營歇息,去吧!」說罷,他大手一揮,正色喝道,「眾軍聽令,出發!」

    站在一旁靜靜望著此袁軍大批人馬過遠,陳良暗暗說道,少將軍,可千萬當心啊!

    想了想,他轉身對其餘人等,「走,我等去與于禁將軍匯合!」

    「諾!」其餘眾人一反疲憊之態,鏗鏘說道。

熾天使(九級)

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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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郭嘉VS龐統龐統的反思
    “太順利了,順利地讓我有些不敢相信”望著人滿為患的浮橋,龐統低聲喃喃說道。

    “唔?”袁紹似乎听到了龐統的低喃,轉頭疑惑說道,“士元,你方才說得什麼?”

    “不,主公听差了,在下方才不曾說話”凝神望著浮橋,龐統淡然說道。

    就在這時,袁紹身邊的審配皺了皺眉。緊聲說道,“主公,士元,你們看,那是什麼,”

    龐統心下一愣,當即抬起頭來,只見對岸極遠之處,三支火箭騰空而起。在無甚月光的夜色中極為惹眼。

    頓時,龐統心中沒來由地咯 一下,暗叫不妙。

    不管是焦觸、張南兩位將軍也好,是浴血奮戰中的高覽將軍也好,自己都不曾吩咐他們如此做,既然如此,此必是敵軍所為,也就是說”

    不好!

    一轉身,龐統很是凝重地問道,“主公,曹軍之中以何人為軍師?”

    “何人?”袁紹愣了愣,正在皺眉思索之時,他身邊審配凝聲說道。“曹操麾下謀士,善掌兵者。有三人。徐州名士江守義,潁川名士郭奉孝,以及同為潁川名士的戲志才,此三人俱可獨當一面,江哲這數年來歷經十余戰,戰功顯赫,自是不必再說;戲志才曾在葉城叫主公之弟、淮南袁公路不敢越雷池一步,就連荊州劉景升,亦不敢造次;郭奉孝此人在下更是熟悉,此人年及弱冠之時,便為鄰人稱之為“鬼才”江東孫策攻徐州之際,此人曾領兵援助徐州,叫勇猛如項藉復生的孫策,猶是無功而返!

    我思此人,恐怕不在江守義之下,士元,你可要謹慎了!”

    顯然,審配也是看出了其中的蹊蹺。

    ,曹操留江哲鎮守許都,或許也有可能是故意如此,想那江哲精通兵事。如今我軍百萬大軍壓境,曹操怎會不將江哲待在身邊,不。或許是真的……

    此次我軍傾巢而出,想必他曹孟德也是如此,如此一來,豫州、充州必然空虛。如若有人趁機襲擊其後,必定要留下一人主持大局,而江哲精通兵事、內政,又素有名望,留他在許都要比任何鎮守有用的多……

    西面的白波黃巾是敵非友,而南面,與曹操暗有盟約的袁術又被劉景升、孫伯符圍攻,想來江哲也明白,若是一旦袁公路失勢敗北,那麼荊州與江東下一個目標便是豫州了,

    既然如此,那麼如今在曹操身邊的謀士。就唯有郭嘉與戲志才了”

    傳聞此二人精通韜略,不在江哲之下

    看來,我輕敵了……

    唔,不管是郭嘉也好,戲志才也好,應當想不到我用何等妙法渡河,然而卻可算到我要奇襲其軍主營,確實不簡單!

    若是我,會怎備做?

    唔,,先誘敵!

    夜襲的撥兵馬,因要達到出其不意的目的,是故不會耽擱許多,想來人數亦不會太多,

    或許那曹軍轅門就是誘餌不,必定是誘餌!

    得不可得。棄不忍棄,是故高覽便被拖在曹軍主營,連連呼喚援兵…

    第二步,恐怕就是據點打援了,再以高覽將軍為餌,將前來援助的大軍擊潰……

    唉。焦觸、張南將軍,恐怕有難了……

    再後……

    “唔?”龐統想著想著。忽然朝身邊袁紹問道,“主公,我軍有多少兵馬渡河了?”

    “已有三四萬了吧,怎麼了?”袁紹莫名其妙回答道。

    再後便是誘敵深入,斷其歸途,分而誅之!

    “哼!”冷冷一笑,龐統轉四下望了望,隨即朝不遠處一將領走去。

    韓猛,袁紹帳下稍遜顏良文丑的猛將!可惜此人勇則勇矣,對于智計卻是極為不通,說句淺顯易懂的,那就是”區區一匹夫爾!

    “韓將軍!”龐統對韓猛拱了拱手喚道。

    只見韓猛,虎背熊腰,一臉凶煞,但是面對龐統,還是極為尊敬的。誰叫“龐軍師。在短短一盞茶功夫便搭起一座浮球呢?

    對于有本事的人,韓猛一向是極為尊敬的。

    “豈敢豈敢”韓猛臉上的表情抽了抽,盡量擠出幾許笑意,鏗然說道,“末將粗鄙不會說話,軍師直呼末將韓猛便可!”

    “豈能如此”龐統微微一笑,低聲對韓猛說道,“韓將軍,在下有一事欲交與將軍,不知將軍,”

    “末將願往!”還未曾龐統說完,韓猛就面色大喜,大笑說道,“軍師不知,末將心中早就想與曹軍廝殺了!”

    “呵呵”龐統呵呵一笑,走近韓猛指著黃河上游對他低聲說道,“韓將軍,此地上游,或許有一隊曹軍,勞煩將軍此刻渡河,帶三千五兵馬,沿河直上,但凡遇到曹軍。不必深究,與我盡數誅殺”

    “知我心者,唯有軍師!”韓猛喜之又喜,抱拳連連說道,“軍師且放心。末將定不放走一個曹兵!”

    “這個”望著眼前這渾人。龐統哭笑不得,搖搖頭說道,“在下還不曾說完,殺敵尚在其次,將軍之任務主要是看看曹軍在上游是否有陰謀,是否有伏兵,”

    “末將明白了!”韓猛嘿嘿一笑,訕訕說道,“管他陰謀還是伏兵,末將只要將那些曹兵盡數殺了,也就走了!”

    “這”龐統面色一愣,很想再對韓猛說詳細一些,可是一轉念。卻有暗暗作罷。

    罷了罷了,像他說的,殺光了曹軍,計謀自然也就不成了

    望著弗猛大呼著擠過橋,龐統想了想。對在浮橋邊的高干喊道,“高干將軍

    “唔?”高干听到有人忽然。疑惑地轉過身來,一見是龐統呼喚,連忙急走至他身前,抱拳說道,“軍”六吩咐?”

    “在下百般思考,還是將軍為人謹慎,是故有件事。欲托付將軍!”龐統正色說道。

    見龐統一臉正色。高干眼神一凜,沉聲說道,“但凡軍師之命,末將無有不從,還請軍師示下!”

    “多謝將軍!”龐統拱手一禮,低聲說道,“將軍且如此如此,”

    只”只見高干面色一變,似乎想到了什麼,當即抱拳說道,“末將明白了,末將這就去!”

    “定要在天明之前”龐統沉聲叮囑道。

    “是!”高干抱拳應命。

    “百萬大軍,何其壯觀”如今卻為區區一浮橋所阻,若是這浮橋正加闊十倍,我百萬渡過黃河,片刻便可將曹孟德踏成齊粉,士元啊”唔?士元?士元?”望著那浮橋自言自語說了幾句,袁紹還想對龐統說些什麼,一轉頭卻現本是站在自己身邊的龐統竟然沒影了,心中一疑惑,四下喚道。

    “來了來了。”龐統在遠處喊了一聲,隨即走至袁紹身邊說道,“主公何事?”

    “你方才去了何”罷了罷了”袁紹擺擺手,隨即指著河面上那浮橋說道。“士元啊,將浮橋拓寬一些吧,否則我等百萬雄師,何時才能全數渡過黃河?”

    “哦”龐統听罷,淡然一笑,玩味說道,“此事在下已在著手準備了

    袁紹一愣,隨即哈哈大笑,點點頭說道,“士元深謀遠慮,我卻是多事了

    “主公言重了!”

    “呵呵。”輕笑一聲,袁紹撫著胡須,笑著說道,“也不知焦觸、張南是否已助高覽將曹軍主營攻下,若是當真攻下了,那我等今日便在曹軍主營中,大搞三軍!”

    焦觸與張南兩位將軍,恐怕凶多吉少了”

    至于曹軍主營轅門。恐怕也要被復奪回去了”

    一時不慎,功虧一簣!

    龐統望著腳邊的石子,暗暗嘆了口氣。

    而正如龐統,自從看到了那訊號之後,曹軍主營中的陳到頓時反攻,一時間袁軍節節敗退。

    高覽又驚又怒,他自是想不到方才還是一副烏合之眾模樣的曹軍,轉眼之間就好似變成了猛虎,而自己等人,卻是成了羔羊,

    “與我死來!”大吼一聲,高覽提刀狠狠劈向一名曹兵。刀鋒已幾乎觸及那曹兵脖子,高覽甚者可以從那曹兵眼神看到濃濃對死亡的恐懼。

    毒有言曹軍士卒作戰英勇,我視你等如草芥也!

    “鏘!”隨著一聲兵戈巨響,手中傳來的巨大反震之力卻是叫高覽面上的輕蔑之意為之一遏,他定楮一看,見有一員曹將用手中長槍擋住了自己的刀,急忙使了使力,然而那曹將手持除長槍,卻是絲毫不動。

    那曹兵望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刀槍,難掩眼中驚懼,咽了咽唾沫急忙退下。

    “你是何人?”高覽眼神一凜,驚聲喝道。

    “汝南陳到、陳叔至!”那曹將舞了舞手中長槍,沉聲說道。

    四只之前,江哲從青州黃巾之中帶出來的孩子,如今已年及弱冠之齡,有趙雲、夏侯淵、夏侯@ 芎欏 艽康鵲冉 煜感慕痰嘉湟眨 碌餃緗褚巡謊匪誒分蟹趾痢br />
    雖說其力氣尚未完全長成。武藝亦不如趙雲般出神入化,然而這位歷史中比之趙雲不遜分毫的猛將,已漸漸展露頭角,為曹操所看重。

    歷史有言︰征南(趙雲)厚重,征西(陳到)忠克,統時選士,猛將之烈!

    陳到?陳到是何人?高覽心下暗暗泛起嘀咕,也不怪他不知,相對于傳名在外的趙雲、夏侯、曹氏將令,陳到的威名顯然是有些微不足道了。就連于禁、李典、樂進等將軍的名望,也不是如今的陳到可以比擬的。

    說句實在話,陳到如今雖有一流武將實力。卻無相應威望,實乃是“無名小卒,,

    “哈哈”高覽想了又想,卻是肯定不曾听聞過對面這將,提起手中長刀,望著陳到冷笑說道,小輩,戰場廝殺,決然不是兒戲之事。還是叫你家長輩前來吧,殺你等小輩,我勝之不武!”

    “好膽!”陳到俊秀的臉容上泛起幾許漲紅之色,顯然是被高覽的話所激怒,槍尖一指高覽,一字一頓說道,“我誓殺你!”

    “唔?”高覽眼神一凜,他分明已感受到對面這員曹軍小將身上傳來的濃濃壓力,更叫他有些心驚的是,從眼前陳到身上,他分明看到了另外一個的身影”,

    趙雲、趙子龍!

    “看槍!”陳到大喝一聲,先制人?

    好家伙!高覽只覺眼前白光一閃,下意識提刀便擋,只听“鏘。的一聲,高覽頓感手中一沉,當即躍後一步,指著陳到怒聲說道,“輩,我不忍以大欺你卻如此放肆,若是做了我刀下之鬼,可莫耍怨天尤人!”

    “哼!”陳到冷冷一哼,當即躍前一步。手中長槍化作無數漫天槍影,急攻高覽。

    比起趙雲的槍法,陳到的槍法要網烈地多,不出手則已,出手則傷敵。一往無前,有進無退!

    當初在徐州時,陳到便是如此,在被呂布擊傷之後,獨自一人將呂布麾下一員偏將誅殺,如今,便輪到高覽了。

    如今的高覽,真可以說是有口難言心中之苦,他萬萬想不到,那曹軍小將槍法竟是這般犀利,就算是自己對陣那趙子龍,雖說十余招便敗北,但是還可出個一兩招,可是對面這一小將,卻是一招也遞不出去,,

    別誤會,不是陳到的武藝可以比肩趙雲了,而是槍法的不同,趙雲的槍法雖說網柔並濟,然而注重柔;而陳到的槍法,卻是學自于徐和,至網,不傷敵,則傷己!這是趙雲提點陳到武藝時,唯一的一點不滿之處。

    話說回來,不說趙雲,就是比之夏侯、曹氏、以及于禁、樂進等將領,陳到身上的創傷不會比他們少上幾條,有些是幼年為黃巾時所受,有些,則是在徐州,還有一些,則是在切磋武藝之時。

    每一條創傷,都是陳到成長的經歷,這是愛惜自己身體的曹昂所萬萬比不上的。

    “陳小將軍好生了得”那名被陳到救下的曹兵喃喃說道,“那袁將。可是袁紹帳下大獎呢!”

    “袁紹麾下大將又怎麼樣?還不是被陳小將軍死死壓制”我說你這小子現在提此事,是想找死啊,沒看到這麼多敵軍麼?”附近有一名老兵教七道。

    “哦、哦。”那曹兵愣愣應了聲,提著長槍深深吸了口氣,將心中恐懼壓下,再度殺向袁軍。

    曹軍之所以比袁軍凶悍、不畏生死,是因為他們沒有後顧之憂,就算他們戰死沙場,家中老小妻子,亦有官府代為撫恤。極為厚重。這也是許都如此繁華。卻常常入不敷出原因。

    而袁軍則不同。若是一旦死了,軍餉自然也就拿不到了,其主公袁紹派下的那些撫恤。有時甚者還買不起一頭牛,這叫袁軍士卒如何敢死,命作戰?

    這小將端得厲害!高覽心中暗罵一句,他明白,其實論武藝,自己乃勝眼前這小將一籌,可是一旦自己出招,便是兩敗俱傷局面,自己好歹是袁公麾下大將,又是四大上將之一,豈與如此犯險?

    這援軍怎麼還不到來,若是叫我知道是誰人掌軍,我日後定要叫他好看!

    一邊苦苦抵御著陳到的步步緊逼,高覽心下怒道。

    高覽的心思,焦觸與張南二人自然是不會明白的,恐怕也永遠不會明白了”

    此兩萬五千多人。此刻正在穿越一片樹林,

    “曹營還不曾到麼?”焦觸皺皺眉,略感焦急說道,“曹營北門。似乎過于遠了吧?我格高將軍難以支撐啊!”

    “唔!”張南點點頭,望著在三五丈前策馬帶路的曹昂說道,“喂,曹營還不曾到麼?”

    “將軍莫急,片刻便至”。曹昂回笑呵呵說道。

    “片刻便至、片刻便至,你一路說了多少回”。張南有些心怒了。

    “張南,罷了焦觸見張南怒,急忙勸道,“此事關他何事。不必遷怒于他。”

    “哼!”張南冷哼一聲,隨即抬眼望了幾眼四周,喃喃說道,“這曹阿瞞麾下謀士倒也是不像傳聞中那般狡詐多智嘛,竟將營地設在樹林之中,若是我等一把火過去,他如何防御?”

    “呵呵,這倒也是!”焦觸亦是哈哈一笑,點頭說道,“听聞曹阿瞞麾下有一謀士叫做江哲,深得曹阿瞞信任,或許是他作為軍師,如今一看,他也是一名愚者嘛,何足掛齒?”

    “哈哈,是極是極”。張南附和說道,“听聞主公甚是想擒獲此人,那我等便擒此人以報主公,如何?這可是大功一件啊!”

    焦觸正想說話,忽然听到有一人冷笑說道,“死到臨頭,猶大言不慚”。

    “唔?”焦觸與張南心中一凜,順著出聲的地方一看,竟是面前為自己等人領路的小卒,

    “你好大膽子”。張南怒喝一句,正要上前卻被焦觸一般拉住馬韁。

    策馬緩緩轉過身來,曹昂冷眼面前焦觸、張南並兩萬余人馬,淡淡說道,“啊呀,承蒙兩位將軍虎威,我好似還不曾通地姓名”。

    焦觸與張南心中已知不妙。

    摘下頭盔仍至一旁,曹昂歪著腦袋嬉笑說道,“小爺乃曹子倏,特來送二位將軍前去一處”。

    “何處?”張南下意識問道。

    “地府”。曹昂微笑說道,說罷,他冷聲喝道,“爾等還不動手,更待何時?”

    隨著曹昂的大喝,林中頓時燃起熊熊大火,無數火箭朝著焦觸、張南兵馬直射過去,在後便是漫天殺聲。

    袁軍頓時崩潰,自相踐踏。急欲求生,場面極其慘烈。

    “中計了,中計了!”焦觸面色慘敗,六神無主。

    “我殺你這無恥小人!”張南更是不碩大軍,策馬朝曹昂而去,然而曹昂,卻無半點俱色。

    “賊子安敢放肆!”忽然林中竄出一騎,還未曾等張南反應過來。手起刀落,將張南斬于馬下。

    “張南!”焦觸大喊一聲,他與張南,好似顏良文丑,有個一份兄弟情義,如今見張南被人斬于馬下,如何不怒,然而正當他下定主意欲殺那人為兄弟報仇時,忽然听到一句冷”當。

    “敵將,看箭!”

    焦觸下意識一轉身,只望見眼前一道寒光閃過,隨即又覺額一陣劇痛。頓時失去了直覺。

    二將一死,袁軍頓時潰敗,林中曹軍順勢掩殺。

    “子廉叔,于將軍!”曹昂下馬恭敬地行了一禮。

    “你小子還差得遠啊!”曹洪拍著曹昂肩膀笑道。

    曹昂嘿嘿一笑。椰愉說道,“子廉叔,話不可如此說。如是小佷出手斬了那廝,那叔不就沒用功勞了?”

    “你小子!”曹洪叫曹昂逗笑了。

    “公子真不愧是主公長子,于禁佩服!”遠處,于禁提著焦觸腦袋走了過來,抱拳笑著說道,“此戰,公子當為功”。

    “嘿嘿”曹昂撓撓頭,忽然凝神說道,“子廉叔、于將軍,如今袁軍大敗,我等不若順勢殺向黃河之畔,將渡過黃河的袁軍悉數誅殺。可好?”

    “呵呵”與曹洪對視一眼。于禁神秘兮兮說道,“已有一軍前去了,”

    “誰?”曹昂下意識問道。

    “主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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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決戰之始
   父親親自領軍前去襲擊袁紹?曹昂心中沒來由地一驚。

    自從父親擊敗佔據徐州的呂布之後,已有近兩年不曾親自率軍作戰了。謀有世叔、郭軍師、戲軍師,武有夏侯、曹氏各位叔父、以及于將軍、樂進等大將。後有荀尚書、荀司馬坐鎮,就算是一年前五路諸侯起兵討伐。父親亦是遙坐許都,靜觀勝敗。

    然而這次。就連父親亦要親自出馬了麼?

    「子廉叔、于將軍。袁軍勢大。我等前去助父帥一臂之力吧!」望著身邊曹洪、于禁。曹昂沉聲說道。

    與于禁對視一眼。曹洪雙目充斥著讚許。點頭喝道。「好!」

    時近天明。袁軍已有七八萬人馬在渡過黃河,然而這對於袁軍來說,只不過是十分之一的兵馬罷了。

    「是時候了!」望了眼天色,伏於上游的趙雲轉身對身後將士說道,「將巨木投入河中!」

    「是!」副將應喝一聲,當即招呼麾下將士將早早便準備好的巨木一推入河中。

    「將軍!」忽然,有一名曹兵氣喘吁吁跑來,抱拳急聲說道,「趙將軍。下游有一隊袁軍沿河而來。距此不過一二里了!」

    「什麼?」趙雲眼神一凜,心下暗暗說道,莫非被敵軍發現了?

    「出列兩百人與我抵禦來敵,其餘人等,盡快完成軍師交代之事,將巨木推入河中!」趙雲當即翻身上馬,獨自向下游奔去。

    「出列兩百人。隨我助將軍一臂之力!」副將大喝一聲,當即便引著兩百人朝趙雲所行方向趕去。

    只留下三四百人,猶奮力將巨木一一堆入河中。

    沿河直上的袁軍,自然就是得了龐統暗令的韓猛,整整行軍近一個半時辰,他卻不曾見到一個曹兵,這不禁叫這位熱衷廝殺的猛將有些鬱悶。

    「將軍,你看!」忽然,身邊一名偏將朝著河中驚呼一聲。

    韓猛登時轉頭望著河面,只見一狠狠巨木隨著翻滾的河水急速被衝下下游,想起此的下游龐統軍師所建起的浮橋,就算再傻。韓猛也明白了這代表著什麼。

    「果然不出軍師所料!你等速速發訊號,好叫軍師知曉!」說了一句。韓猛握緊手中大斧,面色一沉,低聲喝道,「弟兄們。面前必有曹軍,隨我殺!」

    「喝!」

    來得真不是時候!

    聽著耳邊的動靜。趙雲皺眉眺望著下游那一支袁軍,當即心中暗暗想道,「我等只有五六百,此袁軍數量恐怕不下三五千,若是力敵,恐怕不支……若是壞了軍師算計,這怎生事好?」

    想罷,他當即對身後那兩百曹兵說道,「你等速速隱於林中,取弓弩之物,聽我號令行事!」

    「是!將軍!」那副將應了一聲,當即帶著那兩百曹軍隱於林中,而趙雲,則單槍匹馬。傲然立於道上。

    估摸不到數息時辰。袁紹帳下大將韓猛便帶著五千兵馬到了此地,見到趙雲單人立於道上,韓猛皺眉喝道,「來將何人。報上名來!」

    只見趙雲一手拉著馬韁,一手持著銀槍豪龍膽,一字一頓喝道,「常山趙子龍!」

    人的名,樹的影。當即袁軍便是一陣躁動。

    趙雲可是單槍匹馬與呂布打得不分上下的曹軍大將啊!

    「你便是趙雲?」韓猛舔舔嘴唇,面色大喜說道。「我早早便將與你一戰了!」

    「將軍不可。」韓猛方才說罷,他身邊副將當即低聲說道,「將軍,趙雲單人匹馬立於道上,林中必有伏兵。將軍還是謹慎為好。」

    說著,林中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叫袁軍又是一陣慌亂。

    「就算有伏兵又能如何?」韓猛舔舔嘴唇,面上露出幾分猙獰,大喝說道。「只需殺了此人,曹軍必潰,你等莫要管我,逕直殺向上游,將上游曹軍盡數斬殺,至於這趙子龍……哼,就交與我!」

    說罷,韓猛便一夾起馬腹,率先向趙雲衝去。

    「將軍!」韓猛副將皺眉大喊一聲,隨即暗暗一咬牙,大喝道,「弟兄們。殺!」

    「唔?」趙雲心下一愣。

    也是趙雲不走運,竟是碰上了韓猛這麼一個莽夫,本來若是換成高覽,哪怕是焦觸、張南之流,望見趙雲如此單人匹馬立於道上,心中不免還是會出現幾許疑惑。猜想林中必有伏兵。

    可是韓猛倒好。不分情由便殺了過去,竟意外的破了趙雲疑兵之計。

    此袁將來勢洶洶。恐怕不是那麼簡單,若是此刻下令林中將士放箭。非但傷不了他。還會危及林中將士性命……

    想罷。趙雲無法,一皺眉策馬亦衝了過去。

    「鏘!」槍斧交擊,發出一陣巨響。

    「哈哈,竟然用槍便能擋住我一斧之力,痛快,痛快!」韓猛大笑一聲。斧斧劈向趙雲。一下快過一下。

    該死。這廝好大的力氣!

    趙雲暗暗嘀咕一句,一槍盪開韓猛的巨斧,隨即順勢將一名欲從自己策馬身邊而過的稗將挑落馬下。

    「有我趙子龍在。你等休想前行一步!」

    「……」對面著氣勢磅礡的趙雲,袁軍士氣為之一愕。

    「閣下好大的口氣!」韓猛冷喝一聲。策馬上前幾步,一揮手對身後將士喝道。「休要管他,將此人留於我便是,你等速速前去上游!」

    「誰敢?!」趙雲大喝一聲,將長槍懸於馬上,取出背後戰弓,連發三箭,登時有三騎應弦落馬。

    「諸位弟兄莫要懼怕,他只有一個人!」韓猛麾下副將粱朝指著趙雲大聲喊道,「換弓箭。射死他!」

    當即便有前隊數百袁軍弓弩手上前,對著趙雲就是一通亂射。

    糟糕,此隊袁軍竟然有弓弩手!趙雲暗暗道聲不妙,舞起手中長槍護住自己與胯下戰馬,當真是滴水不漏,那些箭支一觸及趙雲槍網,紛紛被彈開。

    可惜,只要是人。就會有力氣用盡之時,就算回氣極快的趙雲亦是如此。短短瞬息之間,他便有些氣喘。

    「這趙雲果然不簡單啊!」韓猛越看越喜,大手一揮喝道,「弓弩手留下,其餘人等。前去上游誅殺曹軍!」說罷,他一指趙雲喝道,「趙子龍。我敬你是個人物,不想叫你死於亂箭之下,我且親自做你對手。然而倘若你敢再行阻攔我軍將士,那也莫要怪我不留情面了。」

    「……」趙雲面色一沉,他自是明白,若是放過此隊袁軍,上游三四百將士豈能有性命復存?

    為將者。當一往直前。心無所懼……

    趙雲深深吸了口氣。手中持槍,左手取出青釭劍,望著袁軍冷聲大喝說道,「敢近前者,殺無赦!」

    趙將軍真乃豪傑!林中的副將蔣攸心中泛起濃濃敬意。

    他自然也明白,為何趙雲久久不下令放箭,倘若被這袁軍殺入林中來。自己區區兩百人。豈能存活?

    「諸位弟兄。」蔣攸低聲對身邊曹兵說道,「你等,俱死否?」

    青釭劍作為曹操兩柄寶劍之一,端的是無堅不摧,一個照面,韓猛的巨斧上便留下了一個凹痕。還順便搭上了兩員偏將性命。

    而袁軍,依然是無法越雷池一步……

    此刻韓猛也顧不上武人的尊嚴了,若是讓曹軍陰謀得逞。下游三四萬同澤怕是要有去無回啊!

    一指趙雲,韓猛怒聲大喝道,「射箭!」

    然而這在此刻。林中忽然射出一陣亂箭,袁軍一時不查,紛紛哀嚎著中箭,場面頓時混亂起來。

    「殺!」緊接著,林中那兩百曹兵竟是握著長槍衝了出來。

    該死,不是叫你等聽從號令麼!趙雲又是感動又是心怒,一夾馬腹便衝了過去。

    「有伏兵!有伏兵!」袁軍一陣慌亂。

    「慌什麼!砍了便是!」韓猛大喝一聲,當即一斧頭將衝殺在前的一名曹兵砍成兩半,隨即直衝過去,大斧一掄,便結果了數名曹兵性命。袁軍見主將如此勇武頓時靜下心來,槍兵在前,弓弩手在後,排成陣勢。

    糟了!不可叫袁軍結陣!趙雲暗暗說了一句,策馬直直殺了過來。用槍撥開箭支,舉起青釭劍。便將最前那人砍落馬下。

    「來得好!」韓猛顯然也是看到了趙雲,掄起巨斧大呼著殺向趙雲。

    我可沒空與你廝鬥!趙雲心下冷哼一聲,一俯身避過韓猛揮來的巨斧。反身一槍。削斷韓猛戰馬雙腿。

    只見韓猛大罵一句,跌落下馬。一頭撞在地上。

    「擋我者死!」廝殺中的趙雲大喝一聲。

    當真是一夫當關萬夫莫敵,袁軍無有能與之匹敵者。

    「趙雲休要張狂!」隨著一聲大喝,四員袁軍偏將策馬而來。

    「死!」趙雲大喝一聲。避過攻來的長槍,一劍將一人砍落下馬。隨即一夾馬腹,避開數名袁軍槍兵的攻勢,一揮長槍,頓時那數名槍兵慘嚎著被擊退,撞向身後同澤。

    「看槍!」隨著一聲冷喝,趙雲心中一緊,一俯身翻身下馬,反手一槍刺落那員偏將,隨即再復上馬。手中青釭劍連劈數下。將攻來的十餘把長槍劈斷。

    「趙雲看箭!」忽然,一陣冷風直襲趙雲,趙雲心下一驚,待回首之際,箭支已近頭邊……

    「鐙!」一隻頭盔被高高擊起。

    好險!趙雲暗叫僥倖,回眼一望,見一員袁軍愣神著握著戰弓,顯然是想不到如此也叫趙雲避了開去。

    「與我死來!」趙雲左手一甩,青釭劍頓時如長虹一般,順勢沒入那袁軍偏將腹中,只見那偏將低頭呆呆望了自己腹部一眼,隨即翻身落馬。

    「殺!殺!」四周的袁軍如潮水一般湧向趙雲,一時間將趙雲圍得嚴嚴實實。

    「將軍!」趙雲副將蔣攸驚呼一聲。

    「百鳥朝凰槍!」隨著一聲冷喝,在蔣攸不可思議的眼神中,他分明聽到一陣極其嘈雜的鳥鳴聲,隨即自己主將身邊湧現漫天槍影,附近袁軍一陣慘叫,紛紛被擊退。

    「呼呼……」大口地喘著粗氣,趙雲斜斜持著長槍,望著面前驚懼的袁軍喝道,「還有何人前來送死?」

    話音剛落,忽然聽到一聲警示,「將軍小心!」

    趙雲心下一凜。眼角頓時瞥到那最後一名偏將悄然從自己身旁襲來,猛地一個轉身,手中長槍脫手而出,頓時沒入那將胸口,穿胸而過。

    趁著袁軍未曾反應過來之際,趙雲一夾馬腹,策馬直上,從那將身後將銀槍取出,四下揮舞幾次,逼退身邊袁軍。

    「將軍威武!」趙雲副將蔣攸大喊一聲,剩下的百餘曹軍見趙雲如此勇武,士氣大振,以區區百餘人,竟將四千餘袁軍殺得節節敗退。

    「爾等在做什麼?」忽然。有人大喝一聲,袁軍回眼一看,見是自己主將韓猛,頓時士氣有些回復。

    趙雲這廝實在可惡!被摔得灰頭土臉的韓猛想起方才的事,就感覺顏面俱失,心中怒火不打一處來。

    跨上一匹無主的戰馬,韓猛舉著巨斧喝道,「曹軍伏兵區區百餘人罷了,何懼之有?趙雲交與我,你等先將此地曹軍殺了。莫要丟了我韓猛臉面!」

    「喝!」估摸四千五百的袁軍士氣大振。前赴後繼殺向蔣攸等人,曹軍局勢頓時危急。百餘人瞬息之間便只剩下了十餘人,就連趙雲副將蔣攸,亦被袁軍亂槍挑殺。

    當是要先殺了此人!望著韓猛,趙雲暗暗打定了主意,一拉馬韁,朝韓猛而來。

    「來的好!」韓猛大喝一聲,掄起巨斧迎了上去,二人二馬戰作一團。只聽的其中叮叮鏘鏘的聲響,附近的袁軍卻是幫不上其主將任何忙,而且若是靠得太近的話,瞬間就會被趙雲順勢挑殺。

    這趙雲果然如傳言一眼。極為難纏啊!韓猛雖說是一粗鄙武夫,可是卻也不傻。當是明白一件事,對方用槍便可與用斧的自己拼得不相上下,這說明什麼?

    說明那趙子龍氣力遠在自己之上,自己若是持仗勇力,恐怕難以取勝……

    就在韓猛思考的同時,上游忽然湧出大批兵馬,為首一將大聲喊道,「子龍。我前來助你一臂之力!」

    子孝?趙雲面色大喜,大喝道,「曹將軍?!」

    來的竟然是在上游之敵,引五千人故作疑兵設下營寨的曹仁、曹子孝。

    不好!韓猛眼角餘光瞥見上游湧出大批曹兵,皺了皺眉,忽然聽到一聲冷喝。隨即回首望見眼前趙雲眼神一冷,頓時心下暗道不妙。

    「你在看什麼?看槍!」趙雲深吸一口氣,面色一正,低喝道,「七探蛇盤槍!」

    「該死!」韓猛大斧一掄,當即將趙雲攻來的槍身劈開。

    「還沒完呢!」趙雲面色更冷,一槍快過一槍,韓猛左支右擋,呼吸漸漸開始沉重。

    「鏘!」隨著一聲巨響,兩人動作為之一滯。

    「……」望了眼穿透自己斧面、沒入自己胸口的槍尖,韓猛苦澀說道,「槍槍擊在同一處,你確實厲害,天下竟有人能將槍法運用如斯……」

    「我曾習了十年槍法之基本招式……」趙雲淡淡說道。

    「可惜了。可惜了……」韓猛嘴角漸漸滲出鮮血。

    「可惜什麼?」趙雲皺眉問道。

    「嘿嘿。」韓猛咧開嘴嘿嘿一笑,望著趙雲舔舔嘴唇說道,「我往日砍的,都是些鼠輩,烏合之眾,若是一生中能殺一人……殺一人如你……你這般的,我不枉…… 此生……」

    「……」趙雲皺皺眉,望著韓猛說道。「袁將。如何稱呼?」

    韓猛嘿笑一聲。大聲說道,「我……我乃主公麾下大將韓……韓……」

    說罷。他眼中光澤一逝,翻身倒於馬下。

    此人乃豪傑……可惜了!趙雲緩緩抽回長槍,暗暗歎了口氣。

    「子龍!」曹仁大隊人馬趕到,袁軍頓時潰敗,沿河望下游逃去。

    「曹將軍。」指著地上韓猛的屍首,趙雲歎息說道。「勞煩將軍派人將此人厚葬了吧……」

    「我觀此人。可是袁紹帳下大將啊,若是取其頭顱……」說了半句,曹仁似乎明白了趙雲的心思。當即住口。點點頭說道,「我明白了。此事便交與我,子龍真乃仁義之人!」

    趙雲搖搖頭。策馬前行幾步,取回插在一員偏將腹部的青釭劍,甩了甩劍身上的血水,收入劍鞘,回身望著曹仁說道。「曹將軍為何引軍前來?」

    「哦。我幾乎忘卻!」正吩咐自己侍衛厚葬韓猛的曹仁忽然醒悟過來,拍著腦袋正色說道,「子龍,軍師命我即刻於你合兵一處,前去下游助主公殺敵!」

    「主公親自領軍殺敵?」趙雲眼神一緊。低頭望了一眼身上鎧甲,沉聲說道。「事不宜遲,曹將軍,走!」

    「唔!」曹仁點點頭,隨即望了一眼四周的慘劇,心下暗暗嘀咕。

    率區區兩百人。抵禦五千袁軍,子龍真乃世間豪傑,我不如……

    與此同時。下游袁紹處!

    望著被一道鐵網攔住的無數巨木,袁紹著實出了一身冷汗,連連說道,「士元,若不是你看破曹軍詭計,我數萬將士恐怕要死於非命啊……」

    「呵,」龐統淡淡一笑。拱手說道,「正好取此些巨木以擴浮橋!不過主公可莫要心存僥倖,曹營之中亦是高明之士。我險些亦中其詭計……主公且看,不出片刻,曹孟德必親率大軍前來!」

    「唔?」袁紹眼神一凜,點點頭醒悟說道,「是故你令將士就近砍伐樹木。作為屏障……」

    「唉。當務之急,便是要修復並擴建浮橋。好叫等大軍渡過……」龐統皺眉說道,「我等有百萬雄師,非是曹孟德十餘萬兵馬便可抵禦,我等只需以正道御兵,曹孟德必敗無疑!」

    「唔!」袁紹點點頭,望了一眼因為被一些漏網的巨木所撞擊。而毀了一半的浮橋,心中暗叫僥倖。

    「士元。曹孟德當真會來麼?」

    「呵呵。」龐統微微一笑。指著遠處說道,「主公且看,這不是來了麼!」

    天色漸亮,袁紹凝神望著遠處,果然見一支兵馬徐徐從遠處而來。

    阿瞞,你怕是也明白……

    雖天下之大,亦不足我二人分之!

    為我袁家。我當……

    我當殺你。以成霸業!

熾天使(九級)

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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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4 19:29:48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杯酒斷交
    浮橋竟然猶在?

    這……這可麼可能?!

    望著那黃河中搖搖曳曳、欲倒而又不倒的浮橋,策馬在遠處觀望的郭嘉著實吃了一驚。

    若是浮橋仍在,袁軍後路未斷,主公此行恐怕要無功而返啊……

    果然,在郭嘉的觀望下。曹操親自率領的大軍在袁軍不遠處停下了,因為他望見了那立於河岸處的營寨。

    說是營寨,不如說是屏障更為確切,因為此營只是將一些巨木作為掩體。內中卻是空無一物,唯有無數舉著弓弩的袁軍,若是強行上前,恐怕便是一陣亂箭……

    袁本初帳下那位軍師。當真不簡單,如此快便看穿了其中門道,布下防禦,叫我等無功而返,可惜……

    若是此戰能誅袁軍數萬而大勝,我軍必定士氣大振……

    唉,甚是可惜……

    歎息著,郭嘉策馬至曹操身旁,甚為歉意說道,「主公,在下才智淺顯,料錯此事,還請主公恕罪!」

    「奉孝不必妄自菲薄,」曹操微微一笑,傲然說道。「若是如此輕易便可以對付我這位往日至交,那豈不是枉費我年逾之養精蓄銳?呵呵呵!」

    望著曹操眼神,郭嘉有些不解,正欲出言之際,忽然對岸傳來一聲大喊。

    「孟德,好久不見啊!」

    「唔?」曹操眼神為之凝重,策馬上前幾步,抱拳笑著說道,「本初,別來無恙!」

    「哈哈!」大笑著。袁紹從修復一半的浮橋上走了過來,望著曹操喊道,「今日你我兩家不予廝殺,你我且在黃河邊淺飲一杯,如何?」

    曹操略微一想,朗笑說道,「固所願,不敢請爾!」

    「好!」袁紹大笑一聲。吩咐左右道,「在兩軍陣前置下一席!」

    「諾!」其身邊護衛抱拳應道。

    一刻之後,袁紹與曹操都不曾帶得護衛,只各自待了一人前去,曹操自然是帶了郭嘉前去。而袁紹,則是帶了龐統。

    「這位想必便是你軍中軍師吧?」望著曹操身邊的郭嘉。袁紹笑著說道。

    郭嘉聞言,恭敬一禮。輕聲說道,「在下穎川郭奉孝。見過袁公!」

    他便是識破我計謀的郭嘉?龐統眼神一凜,深深打量著眼前這人。

    「這位先生如何稱呼?」郭嘉望著龐統笑著說道,他有種感覺。面前這其貌不揚的青年恐怕就是與自己鬥了數陣的袁紹高士。

    「士元,」袁紹得意地望了曹操一眼,點頭說道,「郭軍師問話與你,你如何好怠慢!」

    「主公所言極是!」龐統拱手一禮,不亢不卑說道,「在下襄陽龐士元,見過曹公,見過郭軍師……郭軍師當真厲害,非但看破我計謀,還將計就計,險些叫我等數萬將士盡數葬於此地!」

    「龐軍師亦是不簡單啊!」郭嘉笑呵呵反唇笑道,「不說在下到現在還想不通軍師有何等妙法在片刻之間搭建浮橋,就說軍師看穿在下將計就計,叫我軍無功而返,便是在下遠遠不及的……」

    此人……勁敵!相互望著。郭嘉與龐統心下暗暗想道。

    「恭喜本初得此高明之士輔佐啊!」曹操有些羨慕地說道。

    你且不是?你帳下軍師郭嘉便可與我軍軍師士元不相上下,莫要忘了,你帳下還有一個江哲!兵政皆通的江哲!

    「哼!」袁紹哼了一聲,淡淡說道,「幽州一別,怕是有兩載了吧?」說著,袁紹顧自給自己倒了一杯。

    「本初記性不錯。確實如此!」曹操亦笑著取過面前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

    「萬萬不曾想到,你我二人,如今卻是要落得如此田地……」微歎一句。袁紹舉杯沉聲說道,「孟德,請!」

    「飲下此杯……便表示你我便是是敵非友了,是吧?請!」曹操舉杯說道。

    「不!」袁紹搖搖頭。淡然說道,「至少今日,你我仍是至交好友。」

    「……」只見曹操臉上掛起幾許笑意,哈哈大笑說道,「本初此言,甚得我心,你我今日不管他事,只管飲酒,可好?」

    「主公,曹公,」還不等袁紹說話,他身邊龐統見自家主公有心與曹孟德敘舊,隨起身說道。「在下此次前來,便是欲一睹破我計策之賢士,如今既然已得聞一面。在下告退,望主公與曹公莫要怪罪!」

    「龐軍師所思竟是同我一般!」郭嘉亦笑著起身,拱手說道,「在下心意亦是如此。還望主公與袁公見諒!」

    「唔!」袁紹與曹操各自點了點頭。

    龐統與郭嘉兩人。對視一笑。相繼轉身離開,至於眼神所表露之意,恐怕也只有這兩位自己才清楚。

    龐統與郭嘉一走,此地便只剩下袁紹與曹操二人了……

    「孟德,」袁紹望著空酒盞沉聲說道,「你……當真要與我為敵?」

    「非是操與本初為敵,」曹操搖搖頭,自斟自飲淡淡說道,「莫要忘了,此次可是本初率大軍前來征討於我,嘖嘖,百萬大軍啊,何其壯觀,本初當真欲置我於死地麼?」

    「為我袁家,我不得不如此!」袁紹沉吟著說了一句,隨即取過酒壺,回憶說道,「當初在洛陽,我等年少輕狂,做的許多不堪之事,如今想起來,卻是極為可笑……」

    「本初說地,是哪次?」曹操似乎也想起了往日,甚感好笑說道。

    「還有哪次?」袁紹眼睛一瞪,隨即似乎想到了好笑之處,笑著說道,「阿瞞啊,你當初實在是膽大妄為,朝中嚴侍郎之子成婚,你竟然為與我等打賭那嚴家媳婦美是不美,便邀我等翻牆至嚴侍郎府中……更為可惡的是,當府中發現蹊蹺之時,你竟大呼「抓賊」藉機遁走,竟將我等拋下不顧……」

    「嘿嘿,」袁紹這一說。就算是曹操面皮厚,亦不免有些尷尬,訕訕說道,「本初後來不也跑了麼……」

    「我跑了有何用?」袁紹撇撇嘴,哼聲說道,「公路被抓,與我被抓。有何不同?損的俱是我袁家顏面,不外乎公路如此恨你,實乃是你太過可惡!」

    「嘿嘿!」一想起袁術幼年,曹操哂笑說道,「此事豈能怪得了我?公路幼年肥胖。逃跑時翻不過那牆,與我又有何干?在說了,我大呼抓賊,乃是為引開府中下人注意……」

    「確實!」袁紹冷笑著說道,「是為引開府中下人注意。好叫那些下人注意我等嘛!你可莫說不是,你我相交十五載之多,我卻是極為瞭解你,你就是見事況不妙。打定主意讓我等與你一同受罪,好叫你父……嗯,過世的令尊大人不至於責罰於你……」

    「呵呵……知我者。莫過於本初,當初,我乃宦官之後,你乃袁家庶出。你我境地極為相仿,處處惹人詬病。然而誰能想到,你我今日掌著大汗半數江山?」曹操冷笑著嘲諷道,「你我都明白,若是我父親花巨資給我買的校尉之職,若不是你得你叔父看重,你我。碌碌之輩罷了,那些朝中大臣們,世家豪門們,豈會將我等放在眼裡?」

    「……」袁紹望了眼曹操,平靜說道,「幼年我等便是因為仕途渺茫,是故行為放蕩。平白惹人恥笑,如今看來,可笑之餘,卻是有些可歎……當初與我飲酒走馬。形影不離的至交,如今卻是我頭等大敵……」

    「正所謂事實難料,」曹操望著酒盞,淡淡說道,「兩年前,我亦率軍北上助你擊敗公孫瓚。亦不曾想到,你我對敵之日,竟會是這般早……」

    「為何要助我?」袁紹沉聲說道,「當初你便有江守義、郭奉孝、戲志才等數名賢士相助,豈會看不穿?我卻是不信!為何要助我?」

    「……」只見曹操自顧自地斟了一杯,隨即一口飲盡,正色說道,「天下,可殺你袁本初者。唯有我曹孟德!」

    袁紹為之動容。深深望了曹操半響,點點頭鏗鏘說道。「我亦是如此,能誅你曹孟德者。必袁本初也!」

    「哈哈!」兩人相視大笑。

    「郭軍師。」急急趕到此處,卻驚聞自己父親正與袁紹在陣前飲酒,曹昂有些錯愕。轉首對郭嘉說道,「父親此舉,怕是有些不妥吧,兩軍交戰,竟在陣前與敵飲酒,這叫我軍將士如何想,再者,袁紹此舉,怕是不安好心啊……」

    「呵呵,」郭嘉微微一笑,搖搖頭說道,「少主多慮了,此間二人,主公與袁紹,俱是當今豪傑,必是一刀一槍比拚,斷然不會行卑鄙下作之事,少主怕是不解,唔……若是你與你至交叔至,如同你父親與袁紹一般,你當如何處之?」

    「叔至與我?怎麼可能?」曹昂嘀咕了一句。

    「天歎上天叫此間二人如此比鄰……」郭嘉暗暗一歎,搖頭說道,「恐怕今日便是主公與袁紹作為至交好友的最後一日了……」

    而與此同時,袁紹外甥高幹亦是同樣的話問軍師龐統,龐統輕笑道,「高將軍且放心。今日再無戰事,只不過明日開始嘛……便是惡戰……」

    「惡戰?」高幹疑惑問道。

    龐統輕搖其頭。一字一頓說道,「所謂惡戰,便是不留一絲情面,有敵無我,便是死戰!」

    高幹愕然。轉眼望著大笑中的袁紹,愕然輕喚道,「舅父……」

    「兩年!」陣前席位之中,曹操舉著兩根手指對袁紹說道,「只需再兩年,我便有六成勝算敗你!」

    「那麼如今呢?」袁紹哂笑道。

    「如今?」曹操舔舔嘴唇,自嘲道,「我軍軍師言,怕是不過一成半吧……」

    「你我將及是是敵非友,我卻是信不得你曹孟德之言。你言一成半,我便看做三成!」袁紹舉杯笑道,說罷,他飲了一口,望著曹操淡淡說道,「其實,我可以再給你兩年時間……」

    「你想死?」曹操嘲諷道。

    搖搖頭,袁紹正色說道,「我可以再給你兩年時間,絕無虛言,只不過……我要一人!」

    「誰?」曹操皺眉問道。

    飲罷杯中美酒,袁紹眼神一凜,一字一頓說道,「江哲,江守義。」

    「守義?」曹操有些愕然。

    「對,便是他,唯有他!」袁紹吭聲說道,「兩年之內,我麾下大軍不會有半人踏入你兗州一步……若是兩年不夠,三年、五年。我亦是不懼!」

    「這不可能!」曹操當即便喝斷袁紹之言,皺眉說道,「本初,你當真以為我懼你兵馬乎?即便是戰敗,我曹孟德亦是不懼。更不為行此不義之事!」

    「何為不義之事?」袁紹望著曹操哂笑道,「你以為我欲殺此人耶?我卻是明白告訴你,待他日我攻下許都,即便我殺了所有人,亦不會殺江哲,此人才識。我甚為心喜,我欲納為己用……」

    「本初啊,小小離間之計,便不用在我曹孟德面前顯擺了吧?」曹操哈哈一笑,撫掌說道。「若是真當如此,待他日你敗我之後,我當親筆書寫一信。叫你收復守義,如何?」

    「唔?」袁紹心下一愣,暗暗想到,正南所言,有些出入啊……

    「哼!」望著袁紹面色,曹操已是明白了幾分,笑著說道。「即便我不信我親子。我亦不會心疑守義,實乃是守義根本就不……嘿!」說了半截,曹操戛然而止。

    「根本就不什麼?」袁紹下意識問道。

    「我為何要告知你?」曹操一臉哂笑說道。

    「你!」袁紹面色一滯。指著曹操微怒說道,「我便是看不慣你這副模樣!」

    「我自小便是如此,你又不是不知!」曹操嬉笑著說道。

    「是呀,我知!」曹操一說,袁紹反倒是平靜下來,點點頭望著曹操說道,「我知,自小,你我之間,便是你人緣,而我呢?每每皆是你邀請各路豪傑飲酒。你的人心,而我卻得幫你付那酒錢……這些都無關緊要。我最恨的,便是你曹孟德每每欲做些什麼之前,卻是不告知我!」

    「……」曹操深深望了一眼袁紹,默然不語。

    「你雖出身宦官之後。然你有令尊庇護,而我在袁家,不過庶出罷了,你可知道當初袁公路被抓之後,遭罪的卻是誰麼?唔?」

    「……」

    「你我乃至交。此些事都無關緊要,如今我卻是要問你一句,孟德,如今你之志向。仍是大漢征西將軍麼?!」

    「為何有此一問?」曹操凝神問道。

    「是與不是?」

    「那麼本初……」曹操緩緩抬起頭來,望著袁紹淡淡說道,「如今本初之志向。仍是大漢三公之位麼?」

    「……」袁紹愣了一愣,隨即臉上露出濃濃遺憾,緩緩起身說道,「看來你我之間,確實有此一戰,在所難免……」

    曹操亦是起身。

    「那麼……」袁紹取過案上酒盞,舉杯對曹操說道,「飲下此杯酒,你我二人……恩斷義絕!」

    「……」曹操默然從案上取過酒盞,望了一眼袁紹,一飲而盡,隨即深深吸了口氣,眼神一冷,沉聲說道,「恩斷義絕!」

    說罷,曹操轉身朝自己大軍走去,口中冷冷喝道,「撤軍,明日始,與袁軍決一死戰!」

    同時,袁紹亦是走向自己軍中,大喝道,「今日休兵,明日始,與曹軍決戰!

    兩邊的曹昂與高覽均是有些不明就裡,就算要交戰,現在不就……

    主公是不忍在與舊日好友絕交的同日就起惡戰吧……郭嘉與龐統心中暗暗歎道。

    而與此同時,豫州許都!

    江哲平妻蔡琰已臨近待產,經過半年多調養。這位江府二夫人的氣色總算是漸漸好了起來。

    往日蔡府的千金小姐,如今已有幾分人母模樣。

    江哲前世曾聽說,待產的女人有時會莫名其妙性格暴躁,是故時常陪伴在蔡琰身邊,這叫蔡琰有些喜出望外。

    當然了。若是沒有江鈴兒與小鄧艾這兩個小燈泡就更好了……

    至於三州事務嘛,反正不是有賈詡與司馬懿麼?

    這兩位可都是堪比妖人諸葛孔明的人物,就算兩人精通之事不是在政務、而是在軍謀上,不過處理其那些繁瑣之事,恐怕也是得心應手吧?

    只不過像稅率、徵兵、民役之事,就得江哲親自過問了,不是二人不懂此事。而是二人還無這個資格,若是被旁人知道,不說江哲尸位素餐,亦會說賈詡、司馬懿不識好歹,狂妄自大。這不是江哲想看到的。

    在江哲記憶中,後世有句笑話,人才是用來埋沒的!

    那麼對於江哲來說,再沒有比發覺人才更有趣的事了,尤其是將他們一個個找出來,放到相應的位置……

    那自己不就輕鬆許多了麼?

    江哲高興。司馬懿也高興,因為他如今兢兢業業,已漸漸取得了江哲信任,命其為司徒府執事、撰筆曹、長史,官位比之其兄亦是不饒多讓,只不過唯一叫司馬懿有些暗暗不樂的,是賈詡的官職……

    祭酒……

    參軍……

    後軍司馬……

    不管是軍事也好,政事也好,如今除了江哲、程昱等曹操深信的謀士之外。論賈詡職位最高,司馬懿不管升任何職,都在賈詡帳下……

    更叫司馬懿暗暗洩氣的是,賈詡比他還要得江哲信任……

    時過正午。江府的二夫人在自個屋內歇息著,露著甜甜笑容望著眼前自家夫君。

    雖說比起秀兒來,蔡琰更希望自己夫婿能做出一番事業來,不過對於如今的江哲來說,已然是位極人臣、名滿天下了,是故在蔡琰小小的私心下,她更希望江哲能多陪陪她……

    隨著腹部漸漸隆起,身子骨本就柔弱的蔡琰已是不能向往日一般到花園散步了,於是江哲便每每捧著一本書在蔡琰床前陪她。

    別誤會。可不是江哲奮發圖強了,他也是沒有辦法啊……

    只因聰慧過人的江二夫人漸漸已經看出,其實自家夫君除了兵書之外,其實不曾讀得什麼書,是故閒來無事,江府二夫人便喝退下人,教導其夫君習書。

    雖說過程嘛自然是香艷無比,只不過能看不能動,不由叫江哲有些洩氣,礙於自己老婆,不從恐怕要叫她傷心,江哲勉為其難。

    好嘛……才將《六韜》看完,就接著看《春秋左氏傳》,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不過想起以前伯父王允的厲聲教導,再看看如今妻子柔柔的話音,江哲總算是平衡了一些。

    「夫君所言怕是不妥哦,」望著有些愕然的江哲,蔡琰有些調皮地暗暗偷笑一聲。嬌聲說道,「誰說趙括此人半點本事來著?」

    「這不是麼?」江哲皺皺眉,疑惑說道,「不是說趙括紙上談兵麼?其實卻不是……」

    「非是如此,」蔡琰微笑著搖搖頭,正色說道,「妾身自小在先父所搜集的書籍中得知,趙括此人,其實是極有才華之人,只不過不曾……不曾……夫君,你平日裡說的那個詞叫什麼?」

    「實踐?」江哲詫異說道。

    「嗯。便是這個,」蔡琰點點頭,輕聲說道,「趙括只是熟讀兵書,卻是不曾經歷戰事,而對手,卻是秦國大將白起;再者,當日趙括戰敗被圍。白起猛攻了數十日才將此些趙軍擊敗;當初先父曾說,若不是趙括麾下兩員將領不曾將將令按期履行,恐怕趙括亦不會慘敗如斯……」

    「嘿。這倒是有些新奇,」江哲頓時來了興趣,湊近蔡琰笑著說道,「還有麼。再說說……」

    「還有就是……啊呀!」蔡琰頓時回過神來,有些無奈地望著江哲說道,「夫君不是在讀書與妾身聽麼,怎麼老打岔?」

    「這書你都說看了不下十餘遍了,還要讀做什麼?」江哲有些焦躁得抓抓腦袋。

    蔡琰嬌柔說道,「琰兒每日就這樣躺著,當真好悶的……」那,夫君還是叫琰兒自己看吧。」說著便欲起身。

    「別別。你就這樣躺著吧,別起來,」江哲連忙輕手按住蔡琰,深深吸了口氣說道,「我讀我讀……」

    「嘻嘻……」蔡琰暗暗吐了吐舌頭。

    「老爺……」就在此刻,忽然,屋外傳來一聲呼喚。

    「……」正教導江哲的蔡琰緘口不語,她可不想叫下人知曉此事,以弱了自家夫君名望。

    「進來吧。何事?」望著輕身走入的蔡琰侍女桃紅,江哲疑惑問道。

    「非是奴婢欲打擾老爺與夫人,」桃紅低著頭。遲疑說道,「只是府外有一名獄卒前來傳話,說是牢中有一人欲見司徒……」

    「牢中?」蔡琰皺皺眉,一頭霧水。

    「莫非是他?」江哲一拍腦袋,哂笑說道,「事情頗多,卻是將他忘了,罷了,你前去傳話,我隨後便去!」

    「是。老爺!」桃紅盈盈一禮,恭敬退下了。

    「夫君在獄中有相識之人?」蔡琰感覺有些莫名其妙,要知道,如今三州大小事務,都歸自家夫君所掌,也就是說,那獄中之人,便是自家夫君帶入的。可是又與自家夫君相識……

    「別瞎想了!」似乎看出了蔡琰的疑惑,江哲伸手來她臉上捏了捏,笑著說道。「你好生在此歇息,為夫去去便來!」

    「嗯!」蔡琰極為乖巧地應了一聲,拉了拉被褥望著江哲走了出去。

    「呀。夫君真是,也不放下手中之書……咯咯!」

    半個時辰之後!

    江哲站在一處監牢之外,對身邊獄卒說道。「打開!」

    「是!」那獄卒恭敬地點點頭,打開了木欄上鐵索。

    走入四下望了望,見牢獄之中狀況還可,江哲轉首望著牆角端坐著的那人,微笑說道。「雲長,聽聞你欲見我?」

    只見那人緩緩站起,身高八尺有餘。望了眼江哲,抱拳說道,「關羽見過司徒。謝司徒救命之恩!」

熾天使(九級)

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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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4 19:30:44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張白騎
    洛陽,四百載以來皆是大漢京師,此地之繁榮,乃不遜於古城臨淄。

    袁紹、袁術、曹操等當今諸侯,自小亦是居住此處,此乃……

    天子腳下!

    然而,自從被李儒兩把火燒了之後,這洛陽便一落千丈了,別說比不過如今的許都,就連袁紹首府冀州鄴城,袁術首府淮南壽春比不過……

    洛陽,沒落了……

    兩年前,洛陽太守鍾繇曾盡力將此城修復,別的還好說,可惜有一處廢墟,卻是他力所不及的。

    皇宮!

    大漢歷世四百載之皇宮!

    然而如今,在這處天下間最為顯赫的廢墟之上,卻有人在此蓋了一座宮殿……

    不,是宮殿之基腳,離竣工還差得遠呢!

    不過洛陽如今不是已被白波黃巾佔領了麼?

    既然如此,那麼下令在此建造宮殿的……

    自然就是白波黃巾之首,張白騎!

    「如何?」單手按劍,目光神炯的張白騎轉首對身邊一人說道。

    「哼!」那人哼了一哼,輕蔑地瞥了一眼正在動工宮殿,搖頭說道,「你便是你許於我的?嘿!可笑啊!」

    張白騎身旁之黃巾將領皆怒目而視,正欲呵斥,卻見張白騎揮了揮手。淡淡說道,「那你欲如何?」

    那人緩緩轉過身來,深深打量著張白騎,嘲諷道,「壞我大漢者,便是你等黃巾,黃巾,賊寇也!豈能成事?」

    「放肆!」張白騎心腹大將廖化實在是忍受不住,出列指著那人喝道,「你端得好生囂張,你莫要忘了,如今你……」

    「如今我只是你等賊子手中一棋子而已,是否?」那人神色自若,淡淡說道,「既然如此,這位將軍為何不上前殺了我?唔?不敢?還是不能?也對,你等要留著我,嘿!退下,此處有爾等說話的份?」

    「你!」廖化面色漲紅,勃然大怒,猛地抽出腰間寶劍,指著那人喝道,「大帥,讓我砍了這廝!」

    「住手,元儉!」張白騎急喝左右扯住廖化,隨即皺眉對那人說道,「究竟你欲如何?」

    那人淡淡瞥了張白騎一眼,逕直走向那處廢墟去了,口中哂笑說道。「我不欲見到你麾下那群粗鄙不堪之匹夫!」

    「你!」這句話頓時將張白騎身旁所有黃巾將領激怒了,紛紛上前對張白騎說道。

    「大帥,叫末將殺了此無禮之徒!」

    「是啊,大帥,此人如今又有何用?叫末將等砍了此人,消心中怒氣!」

    「住口!」張白騎冷喝一聲,環視了一眼附近諸將,低聲說道,「此時乃我黃巾氣運存與不存,關鍵之處,你等竟如此無智?他罵得對,你等就是匹夫。絲毫不以大局為重,給我退下守三日城門去!」

    「……」眾黃巾將領氣勢一滯,面面相覷,見張白騎一副怒容,耷拉著腦袋抱拳訕訕說道,「是,末將遵命!」

    「元儉,」張白騎喊住廖化。

    「大帥……」

    狠狠瞪了一眼廖化,張白騎微怒喝道,「你如此莽撞不曉是故,日後如何統領三軍?」

    望著張白騎眼中的怒意,廖化低了低頭,抱拳說道,「末將知罪,待會末將向那傢伙賠禮就是了,壞不了大帥謀劃!」

    「這還差不多!」張白騎收斂怒色,微微一笑,轉身望了一眼遠處那人,冷笑說道,「此人如今,不過是我等手中一棋子,一傀儡罷了,何必與他不快?相安無事豈不更好?」

    「大帥教得是,廖化知曉了!」

    「走吧!」張白騎一揮戰袍,一臉哂笑說道,「我倒是要瞧瞧,他想說些什麼!」

    兩人走了不過一刻,便在某處廢墟之上,望見了那人。

    「嘿!」環視了一眼四周,張白騎輕笑地走了過去,哂笑道,「據在下所知,此處乃是……」

    「太廟!」那人淡淡說道,「聽得懂麼?黃巾……賊!」

    「……」張白騎眼神怒意一閃而逝,按住同樣泛起怒色的廖化,朗笑著說道,「如何會聽不懂?不就是供奉你列代先祖之所在麼……廢帝?」

    廢……廢帝?!

    也就是說此人是……

    「唉……」只見那人面色上青白不定,隨即沉沉歎息道,「我那愚蠢的弟弟死了麼?」

    「嗯!」張白騎點點頭,哂笑道,「近兩年了,怕是連屍首都存不下了吧!」說著,他眉頭一皺,低聲喝道,「劉辨,你究竟意欲如何?我已按你意願在洛陽重建宮殿,你還想怎樣?」

    劉……劉辨,此人竟是劉辨?

    「愚子……愚子啊!」佇立此處的劉辨深深歎了口氣,仰天頭望著洛陽的天。沉聲說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你飽讀詩書,卻是不明白麼?我愚蠢的弟弟……區區一皇位,一空有其名之皇位,哼哼!」

    「世人傳言,辨太子懦弱,是故董卓廢帝,另令新君,不過張某萬萬不曾想到,這位懦弱太子,竟有如此城府!」張白騎上前與劉辨並肩站著,淡淡說道,「可惜啊,西涼刺史馬騰兵敗身隕,你最後一位忠心之士亦是死於非命……」說著,他湊近劉辨,目光一冷,一字一頓說道,「大漢止於此!」

    「……」只見劉辨身軀一震,拽緊拳頭,就連呼吸亦是沉重了幾分,死死咬緊牙關恨恨地望著張白騎。

    「你望我做甚?」張白騎見此大笑道,「馬壽成乃所我殺耶?非也!死於江哲之手罷了,與我何干?」

    「你為何要借道於他?」劉辨沉聲喝道。

    「為何?」張白騎有些錯愕,隨即哈哈大笑,用腳頓頓地淡然說道,「你莫要想太多,只是有人與我交易罷了!」

    「洛陽麼?」劉辨目中神光一閃。

    「機敏!」張白騎讚許一句,負背雙手,望著遠處淡淡說道,「其實,我亦希望馬壽成可以成事……」

    「哦?」劉辨一臉哂笑,望著張白騎嘲諷說道,「可笑!若是如此,你黃巾休矣!」

    「可笑麼?」張白騎轉首望了一眼劉辨,頓時叫劉辨有些錯愕。

    那眼神……莫非所言屬實?

    「馬騰,匹夫也!」凝神望著劉辨,張白騎冷笑道,「我何懼之有?若不是我心有顧慮,早在兩年前,我便可以拿下西涼,區區一馬騰,豈能擋我?」

    「喲!」劉辨哂笑一聲,上下打量著張白騎,嘲諷說道,「我曾聽聞你佔據長安之後,數年未曾有過動靜,莫非是心懼一人?」

    「……」冷冷瞥了一眼劉辨,張白騎淡淡說道,「此人掌氣運,我不敢犯險……」

    「掌……掌氣運?」劉辨面色為之動容,顯然吃了一驚,皺眉說道,「荒誕!荒誕!你用此小兒之言,便想欺我?」

    轉首望著劉辨,張白騎目光頻閃,一字一頓說道,「壞你大漢氣運者,便是我師大賢良師!」

    「什麼!」劉辨面色猛變,猛地扯住張白騎衣襟,雙目之中射出熊熊怒火。

    「你不是言荒誕無稽麼?」張白騎揮揮手叫面色大變的廖化收起寶劍,哂笑道,「為何卻是這般模樣?」

    「……」恨恨地望了一眼張白騎,劉辨緩緩放開雙手,回眼望著那處廢墟,淡淡說道,「張角那廝與你口中那人……唔?」忽然,他面色一變,急忙退開幾丈,捂著腰間的傷口神色驚疑地望著張白騎,望著他緩緩收回手中之劍。

    「若有下次……哼!」張白騎冷冽的眼神表明著,他所言非虛。

    「若有下次,我不顧大帥責罰亦要殺了你!」廖化見張白騎已是出手教訓而來對付,恨恨地收回兵刃,然而隨即一想,卻感覺有些不對。

    咦,大帥不是說要忍他一時麼?怎麼……殺氣凜冽好似當真要砍了他似的……

    「黃巾……賊,當真厲害!」劉辨撫掌讚許道。

    「哼!」張白騎一甩戰袍,淡淡說道,「你言我張白騎不是,就是罵上千句萬句,我斷然不會放在心中,言我黃巾不是,我亦不會計較,你一人之言語,何損我黃巾威儀?不過你若是對先師不敬……劉辨,我便叫你想死也難!」

    「……」深深望了一眼張白騎,又望了一眼自己腰間傷口,劉辨搖頭歎道,「張角此人,確實御下有方……哦,我這樣不算不敬吧?」

    「……」張白騎淡淡瞥了一眼劉辨,雙手負背,漠然不語。

    整整兩個時辰過去了,廖化抱劍靠著一處亂石坐下了,轉首望了一眼遠處,卻見那二人還是站在那裡,搖搖頭歎了口氣。

    「張白騎,」望著眼前的太廟廢墟,劉辨凝神說道,「我問你一事……」

    「說!」張白騎傲然立著,淡淡說道。

    「你如何知我在長安?就是因馬騰數次起兵攻伐長安?」

    「嘿!」張白騎冷漠的臉上露出幾許笑意,哂笑說道,「馬壽成與我無冤無仇,就算心念大漢,攻我一次也就罷了,接二連三,如此無智之人,你卻是依之為重,豈不可笑?」

    「可笑麼?」劉辨冷哼一聲,指著張白騎怒聲喝道,「就算馬壽成再是無謀,再是無智,亦比你等亂臣賊子好得多!」

    張白騎哂笑一聲,轉首望了劉辨,忽然臉上露出幾分玩味笑意,似笑非笑說道,「我予你見一個人!」

    「唔?」劉辨有些不解。

    朝著遠處,張白騎笑著喊道,「孟起,過來!」

    劉辨正疑惑間,忽然遠處走來一人,觀其裝束,好似是黃巾將領。

    「大帥,有何事吩咐?」來將抱拳吭聲說道。

    「此人?」劉辨皺皺眉,上下打量了幾眼來將,不解地望著張白騎。

    「呵呵,無事無事,」只見張白騎哈哈一笑,拍拍那將肩膀說道,「我只是欲問問,你麾下將士準備如何,此次攻汜水關,你兄弟三人可是先鋒!」

    「大帥放心!」那將抱拳沉聲說道,「汜水關雖有天險,然我視若平地,鍾繇……插標賣首之徒罷了,不足為懼!」

    「好,好氣勢!」張白騎點頭讚許道,「既然如此,我便將你麾下三千編製增為八千,你予我攻下汜水關!」

    「多謝大帥,末將領命!」

    「前去準備吧!」張白騎沉聲說道,「待明日我將令一下,你當即啟程趕赴汜水關,十日之內,我要在汜水關搞賞三軍!」

    「末將明白!」那將抱拳一禮,轉身退下。

    「你叫我看此人,莫非是欲叫我見識你張白騎氣勢?可笑!」劉辨嗤之以鼻。

    「哼,我豈會做此荒謬之事?」張白騎搖搖頭,淡淡說道,「此人姓馬名超,字孟起……」

    馬……馬超,莫非……

    劉辨眼中閃過一絲驚異。

    「……故大漢涼州刺史馬騰之子!」張白騎繼續說道。

    「……」只見劉辨猛地轉身,深深望著馬超遠去背影,眼神神色萬千。

    「還言我黃巾不能成事否?」望著劉辨,張白騎哂笑道。

    「哼!」劉辨聞言,轉身瞥了一眼張白騎,復望太廟廢墟,冷冷說道,「冠以賊名,你等終不能成事!」

    「正是如此!」張白騎微微一笑,俯身對劉辨說道,「你在長安,亦見我麾下如何對待百姓,此等亂世,你不是早早便想結束了麼?唔?嘖嘖,萬萬想不到啊,往日之一國之后,竟然死於區區幾個暴徒之手……」

    「住口!」劉辨眼中怒意一閃,冷喝道,「若不是有你等賊子,我大漢豈能落到如此田地?」

    「你這話便有些可笑了吧!」張白騎眼神一冷,望著劉辨冷笑說道,「莫非沒有我黃巾,這大漢便能久存?可笑!天子昏庸、朝廷腐敗、官員貪婪,在你等宴上飲酒作樂、鶯鶯燕燕之際,你可知我等百姓境況如何?我張白騎便是要推翻這大漢、另立新朝,你又能如何?」

    「……」望著張白騎的嘶喊,劉辨為之一愣,啞口無言良久,面容落寞,黯然說道,「子言父之不是,屬大不孝……十餘年前吧,北地大早,顆粒無收,百姓生死存亡之際,朝中卻仍是……唉,偌大朝廷,被何進、張讓等輩把持,朝官大多懼二人之勢,不敢直言,有一侍郎,刁……刁……十餘年了,卻是記不得了,唯有此刁侍郎敢於直言。聚集眾厚誠之士上書先皇,直言張讓、何進二人……忠是忠矣,可惜卻是引來一次黨錮之災,在張讓欺瞞、何進附和之下,三百餘位忠義之士,盡數被斬於菜市……

    從那時起,我便知曉,有二賊在,我大漢怕是難以持久……」

    「是故你便裝作一副懦弱無能模樣?」張白騎有些愕然。

    淡淡望了一眼張白騎,劉辨望著洛陽的天,徐徐說道,「身邊宦官,皆屬張讓,朝中大臣,皆附何進,王子師、楊文先、蔡伯喈等,空有忠誠,卻苦無實權,難以成事,當時我便想,韜晦待時,我乃太子,張讓何進等輩,日後定會攀附於我,我徐徐圖之便可……」

    「可惜你不曾想到……」

    「是啊!」劉辨冷哼一聲,恨恨望著張白騎說道,「不曾想到你等黃巾竟然竄起謀反!何進無勇無謀、張讓瞞上欺下,以至於先皇一紙詔書……如今天下諸侯裂土割據,皆是你等黃巾賊所害,試問,我豈能助你?!」

    「為何不能?」張白騎哂笑一聲,望著劉辨甚感意外地說道,「萬萬不曾想到,你竟有如此謀劃,嘖嘖,可惜世事難料,你身邊又無賢士猛將相輔,不能成事啊!」

    「哼,太子乃日後威儀天下之人,豈能是草包?哼!至於賢士猛將嘛……我遇見之猛將何其多,然而卻是少一人為我出謀劃策,賢士倒是也遇到,可惜來地太遲,於事無補……」

    「誰?」張白騎所有所思。

    「呵!」劉辨腦海中閃過一人身影,搖頭苦笑道,「協啊,你幼年便是爭強好勝,若是你能忍一時之氣,皇兄我如今也不至於為他人所迫……」說著,他抬頭望了一眼張白騎。

    「他人,不是賊麼?」張白騎一臉哂笑。

    「哼!」劉辨面色一滯,狠狠瞪了一眼張白騎,淡淡說道,「皇位日後屬何人?」

    「哦?」張白騎有些錯愕,隨即朗聲大笑說道,「你放心,皇位屬你,這國號嘛,叫漢亦無不可,只不過,此漢非彼漢,而你,亦無半點權利!說明白,你便是一傀儡罷了」。

    「甚好!」對於張白騎惡劣的話語,劉辨怒極反笑,隨即深吸一口氣,正色說道,「那麼治國者,亦是你等武夫耶?倘若如此,你便將我頭顱砍了去!武夫治國,國必殤!我卻是不欲天下再受磨難」。

    「……」張白騎微微有些動容,望了劉辨半響,沉聲說道,「你放心,我如今所憂者,乃是一「賊」字,只要除去此名,有你坐鎮,天下賢士,如何會不爭相投效?」

    「你欲學曹孟德,挾天子以令諸侯麼?」劉辨淡淡說道。

    「挾天子以令諸侯?可笑!」張白騎冷笑一聲,沉聲喝道,「我黃巾不需如此,此間便有千載難逢時機,先擊曹操,再襲袁紹,順勢取中原,在後便是荊州、益州、交州!」

    「千載難逢時機?」皺眉望了眼張白騎,劉辨遲疑說道,「聽聞曹孟德正與袁本初交兵黃河,莫非……」

    「正是如此!」張白騎眼神一凜,鏗鏘說道,「兩虎相鬥,必有一傷,而我黃巾,便與此際出兵,完成先師意願!」

    「為何不先誅袁紹?」劉辨愕然問道,「聽聞袁紹百萬大軍。而曹操僅十餘萬,理當先誅袁紹才是吧?」

    「……」張白騎氣勢頓時為之一滯,皺眉喝道,「當然是先取弱者了!」

    「嘿,怕不是這般簡單吧!」劉辨一臉哂笑,望著張白騎淡淡說道,「既然你欲迫我助你,不過些許實情亦不告知我,嘖嘖嘖,我很難相信你日後不會食言,過河拆橋!」

    「哼,你當張白騎貪戀那帝位耶?可笑!」冷冷一哼,張白騎心中猶豫一下,還是遲疑說道,「也罷,我便實言告你,曹孟德麾下有一人,深為我所忌憚,當是要先除之!」

    「莫非是……」劉辨忽然想起張白騎方才說的,皺眉說道,「莫非是那掌氣運之人……」說著他望了一眼張白騎面色,哈哈大笑說道,「我說你怎麼在長安如此安分,就是怕太惹人注目,遭人暗算吧?」

    張白騎哼了一聲,撇嘴說道,「是又如何?我如今已是不懼他,待黃巾氣運與大漢連成一脈,他斷我黃巾氣運,便是斷大漢僅存氣運!若是斷了大漢氣運,被天下有識之士看破,日後人人篡位,天下便更為紛亂,他敢麼?」

    江哲,我已不懼你了!

    撇下獨自一人站在太廟廢墟之上的劉辨,張白騎大步走遠,口中大喝道,「廖化,令三軍整備,明日隨我……攻下許都!」

    「是!大帥!」

    「或許……他敢呢?」望著走遠的張白騎,劉辨哂笑一聲。

    列代先皇在上,辨如今……唯有與賊為伍了,我大漢歷時四百載,卻是不能斷送在我輩手中,就算皇權不復,我大漢……

    亦不可倒!

    與此同時,許都牢獄之中!

    望著面前一臉憤然的關羽,江哲淡淡說道,「雲長莫要再說了……」

    「司徒當真打算叫我在此多久?」

    「待得你兄……劉玄德身隕!」江哲一皺眉,沉聲說道,「天下已是紛亂如斯,我卻是不能放你歸去,若是玄德得你,必復起,日後必是孟德大敵……」

    「我兄長或許有些許兵將,然而如何敵得過曹公,如何敵得過司徒,聽聞曹公與袁紹交戰,我助司徒斬卻袁紹幾員大將,以謝司徒救命之恩可好,待事成之後……」

    「有子龍在,卻是不需雲長出馬了……」江哲搖了搖頭,愣神望了一眼手中書籍,心下一動,笑著遞於關羽說道,「若是雲長閒來無事,多讀讀書也是好事,我已吩咐獄卒,若是雲長乏了,可出去許都走走,我卻是不會阻攔……」

    「司徒……」接過手中書籍,關羽心中掙扎不已。

    《春秋左氏傳》……

熾天使(九級)

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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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4 19:32:07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汜水關之戰
  「我兄長在世上一日,司徒便不會放我走麼……」望著那大開的牢獄之門,關羽臉上泛起幾許苦笑。

    一面厲聲說著不會放自己走。一面卻如此信任自己……

    兄長……二弟我怕是此生與兄長……

    想著想著。關羽不禁想起方才江哲說的……

    「司徒為何如此?為何?」虎目睜圓,關羽凝重地望著眼前的江哲。

    「欲說的,在下已經說了。雲長還有何不明?」背對著關羽,江哲淡淡說道。「此地獄卒,皆被我喝退,而在下,又手無縛雞之力,雲長乃當世之虎,若是欲強行而出。在下亦不敢阻攔……」

    「……司徒言重了,」只見關羽臉上露出一副濃濃落寞之情,黯然盤坐與地,搖頭說道,「司徒乃關羽敬重之人,關羽又何敢放肆,我只是不明,為何司徒定要逼迫我兄長……」

    「劉玄德……」江哲緩緩轉身。望著關羽一字一頓說道,「人傑也!如今天下諸多紛爭,我卻是不想玄德亦來攪渾此水,乃防漸杜微。需聞,搏虎,當先去其爪牙。而雲長與翼德,正是劉玄德之爪牙……恕江某不得不如此!」

    「……」關羽長長歎了口氣。依著牆黯然說道,「司徒當真乃實誠,道出實言,關羽對司徒卻是生不起一絲恨意……也罷,司徒還不如當初莫要救我……」

    「雲長何必如此?」江哲微微一笑,對關羽正色說道,「我信得過雲長,是故對雲長實言:江某所求,乃是雲長留於此地,不為玄德所助,除去此事,雲長不管做什麼。在下都不會過問。閒時出去許都走走無妨,心念你兄長、寄書一封亦無妨,我只求,雲長留於此地!」

    「……」關羽聞言,臉色古怪地望著江哲,皺眉說道,「司徒就不怕我趁機遁走?」

    「雲長會麼?」江哲微笑問道。

    關羽頓時啞口無言,遲疑了良久終究自然歎了口氣,忽然,他卻是望見江哲遞過來一本書……

    「會麼?」關羽喃喃自語一句,望了眼那大開的獄門,猶豫一下還是走了出去。

    期間,關羽碰到不少曹兵,然而卻是無一人上前阻攔,也就是說……江哲所言非虛!

    關羽有又是歎息又是感慨,走出大牢望著漸漸昏暗的天色。

    「關將軍?」忽然從遠處走來一隊獄卒,對關羽恭敬說道,「將軍是要去街上走走麼?」

    「我早已經不是什麼將軍了……」關羽搖搖頭,忽然心下一動,猶豫對那人問道,「我……可否出去?」

    「那是自然!」那獄卒笑著說道,「司徒下令,只要不出許都,且將軍不管身在何處……」

    關羽心中一愣,面上泛起幾許羞愧之色,歎息說道,「獄內甚是氣悶,我便出來走走……」說著,他又緩緩朝內走去。

    司徒心胸,實非我等可比……

    只不過……

    走到自己牢房之內,關羽手捧《春秋左氏傳》,有些苦笑不得……

    「惠公元妃孟子……孟子卒。繼室……室以聲子,生隱公。宋武公生仲子。

    仲子生而有文在其手,曰為魯夫人,故仲子歸於我。生桓公而惠公(薨)……公……公……咳!是以隱公立而奉之……」勉強結結巴巴讀了當首一句,關羽面色更是漲紅。

    「司徒啊,你好意關羽心領,只不過這……嘿!」關羽將書籍放置一旁,哭笑不得。

    「蹬蹬……」忽然,一名曹兵走了進來,望著關羽恭敬說道,「關將軍……」

    「在下已不是什麼將軍了。就叫我關羽吧!」關羽淡淡說了一句。

    「豈敢豈敢,小的怎敢冒犯將軍虎威!小的只是來對將軍送食的……」只見那曹兵恭敬說了一句,恭敬從籃中取出幾個粗碟。

    「唔?」關羽一撫長鬚,凝神望著那幾個粗碟皺眉問道,「敢問,關某飯食,與獄中旁人可有不同……唔,獄中罪人所食皆是如此?」

    「啊?這個司徒大人不曾吩咐,若是將軍不滿意小的這就去叫人……」

    「不必了!」關羽皺眉說了一句。

    「哦,小的差點忘了,」在關羽疑惑的眼神中,那曹兵蹬蹬跑了出去,隨即抱著一個酒罈進來,對關羽訕訕說道,「這是司徒吩咐小的等人,每日為將軍購得一壇……」

    「你怎不早說!」關羽低聲責怪道,「你方才不是說……」

    那曹兵一臉訕訕之色,猶豫說道,「將軍方才只聞飯食呀……」

    「咳!」關羽面上紅意更甚,伸手說道,「你不知為將之人,當是得飲酒麼?罷了罷了,速速將酒水與我!」

    「諾!」那曹兵將一罈酒水,抱拳而退。

    深深望了一眼那酒罈,關羽長長歎了口氣。

    不偏不依,不寵不辱……司徒真乃大善之士!

    想著,關羽拍開泥封,深深吸了一口氣,朗笑說道,「好酒!知我者,司徒也!」

    說罷,他抓起酒罈,仰頭便飲,數息之後,一抹嘴角,拍腿讚道,「好酒,當真好酒!」正欲再飲,忽然瞥見被自己放置一旁的《春秋左氏傳》,微微一笑,取來手上。

    「有無人耶?可否為我多置些燭火?」

    與此同時,司徒江府之內,江二夫人正一臉古怪地望著自家夫君。

    「夫君,書呢?」

    「什麼書?」江哲一臉平靜。

    「便是夫君方才帶去的書呀,春秋左氏傳……」蔡琰歪著腦袋問道。

    「哦,給雲長了!」江哲心如止水,淡然說道。

    嘿嘿……《尚書》給了小鄧艾,《春秋左氏傳》給了關羽,那我就……

    「哦,這樣呀……這可有些傷神了……」蔡琰咬了咬嘴唇。

    嘿嘿……一臉淡然的江哲暗暗得意。

    「既然如今,」蔡琰小小歎了口氣,搖搖頭從被褥中取出一本書,望著江哲微笑說道,「既然如此,夫君為琰兒讀《論語》聽,可好?」

    「……」江哲張張嘴,表情有些僵硬,望了蔡琰良久,訕訕說道,「琰兒怎麼老將書藏在身邊啊……」

    「那夫君為何總是將書贈人呢?」蔡琰望著江哲玩味一笑,隨即嬌聲說道。「夫君,可否,若是夫君嫌累。那琰兒只好……」

    「你呀!」「狠狠」捏了捏蔡琰鼻樑。江哲拉長著臉說道,「拿來吧!」

    「嘻嘻!」夫君真是的……蔡琰心下一笑,將手中書籍交與自家夫君。

    苦著臉翻了幾眼,江哲偷偷瞟了一眼微笑中的蔡琰,訕訕問道,「琰兒啊,聽聞書籍極為寶貴啊,啊。這個……若是這本不慎遺失了……我是說不慎遺失,家中應當沒有手稿吧?」

    「夫君以為呢?」蔡琰微笑說道。「莫非夫君不喜讀書為琰兒聽麼……」

    「額……喜歡!太喜歡了!」江哲嘴角一抽。

    夫君真是……就算夫君你將家中藏書盡數贈人又有何妨,妾身記得……自然也寫得……嘻嘻!

    次日,賈詡正在刺史府理代替江哲理事。忽然望見江哲走入,急忙起身讓座。

    「不必不必,文和你坐著吧!」打了個哈欠。江哲隨便找了個座位坐下了。

    「唔?」古怪地望了眼江哲,賈詡詫異說道,「門下觀司徒這幾日似乎有些不適呀……」

    「好得很呢!」江哲癱坐在椅上。歎息著說了一句。

    賈詡腦袋中閃過幾許疑惑,隨即展顏一笑。望著江哲說道,「司徒昨日前去牢獄之事,門下聽聞了,司徒當真高明!行計不露神色,高!高!」

    「可惜功虧一簣……」江哲搖搖頭歎聲說道。

    「唔?」賈詡張張嘴,滿臉疑惑之色。

    功虧一簣?那關羽不是被司徒說服,留在許都了麼?

    環視了一眼左右,江哲復笑說道。「仲達呢?你不是時常將他帶在身邊麼?」

    「司徒可要小心此人呀!」賈詡收斂臉上笑意,正色說道,「此人決然不簡單……哦,門下派他處理一些瑣事,對了,司徒,顯彰已傳來捷報。助袁術麾下大將李剛於合肥大破劉表,另外袁術帳下謀士楊宏於塗唐高築屏障。擋住了江東軍,顯彰問司徒,是欲全力助袁術呢,還是……」

    「全力!」江哲面色一正,沉聲說道,「袁術此刻亦為天下所不容。是故乃我等盟友,江東孫伯符自詡漢臣,而劉表自是不必說,需留得袁術為我南面屏障!」

    「是,門下當即便發書信至顯彰……」說了半截,感覺門外有人接近。賈詡瞟了一眼門外,頓時收口,轉身去案上為江哲倒茶去了。

    「司馬懿見過司徒!」正是司馬懿從屋外走入。

    「仲達不必多禮!」江哲笑著揮揮手,微笑問道,「坐,近日勞你助文和理事,卻是有勞仲達了!」

    「豈敢豈敢,」司馬懿暗暗瞥了一眼賈詡,拱手笑著說道,「能在賈大人帳下,乃是在下榮幸……」

    「此亦是在下榮幸啊!」賈詡端著茶盞,似笑非笑說道。

    這狡狐!儘是派我做些繁瑣之事,絲毫權利也不予我,看來走此路怕是終究居他之下,無有作為,如此我當是要想一良策……

    不如就……

    「司徒,」起身望著江哲,司馬懿正色說道,「有一事在下千思萬思。卻是不得不說與司徒,但不知……」

    「既然是不得不說之事,長史大人又何必如此?」端了一杯茶遞給江哲,賈詡玩味說道。

    「唔?」江哲接過賈詡遞過來的茶水。對司馬懿抬手說道,「何事?」

    暗罵賈詡幾句,司馬懿正色說道,「不知司徒有未想過,如今兗州、豫州畢是兵力空虛,倘若有人造次,如何是好?」

    抿了一口杯中茶水,江哲皺眉說道。「你所言莫非是……」

    「西面白波黃巾!」司馬懿低聲喝道。

    「西……唔?」網說了一個字。江哲忽然面色一變,凝神望向西面。面上表情驚異不定。

    這江哲是怎麼?司馬懿有些不解。

    「司徒?」賈詡望著江哲面色,有些擔憂喚道。

    只見江哲面色一沉,皺眉喝道,「隨我來!」說著,放下茶盞,大步走出屋子。

    與茫然的司馬懿對視一眼,賈詡亦是百般不解,遲疑一下,二人當即走了出去。

    然而走出屋外,二人才發現江哲卻不曾走遠。只是站在院中面色凝重地望著西面。

    「司徒?」賈詡走近江哲。順著江哲視線望了一眼,卻是看不出任何蹊蹺。頓時疑惑道,「司徒,你這是……」

    「你們看不到麼?」江哲沉聲說道。

    這江哲瘋了?司馬懿面容古怪地瞥了江哲一眼,隨即又望了幾眼西面,遲疑說道,「司徒。在下實不知司徒所言何事……」

    回頭望了賈詡與司馬懿一眼。江哲復望西面天際,沉聲說道,「不知為何,白波黃巾氣運大漲。匪夷所思……」

    「氣運?如此飄渺之事司徒也信?」賈詡愕然望了眼江哲,一回首不經意望見司馬懿面容。頓時心生狐疑。

    「氣……」氣運!司馬懿心中一震,一臉地駭然望著江哲。

    天書……天書在此人手中!上策還是下策?亦或是上下冊全在他手中?

    若是上策《六丁六甲》還好。若是《奇門遁甲》……那就可糟了……

    等等……我說此人如何知曉我事,又如何知我圖謀……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奇門遁甲》,必然在此人手中!

    「長史大人……」

    「唔?」司馬懿猛地回過神來,賈詡目光極為冷冽望著司馬懿,但是卻十分溫和地問道,「氣運。長史大人莫非知曉詳細?」

    你不問那江哲卻來問我?可惡!可惡!江哲竟然有天書,竟然是《奇門遁甲》!當真可惡!天不助我啊!

    等等……

    「呵呵,若是你之謀劃,當真能誅那江哲,呵呵,我張白騎倒是很期待……」

    該死的張白騎,你耍我!

    你竟將我司馬懿,當做一棋子耍!

    江哲手握《奇門遁甲》。掌氣運之事,我如何鬥得過他……

    冷靜……冷靜……

    既然江哲深知我所行之事。卻不殺我,說明此人欲用我……

    呼……還好……甚好!

    從今往後,怕是更要謹慎處事了……

    「長史大人?」賈詡的眼神越來越冷,似乎瞧出了司馬懿有些不對。

    「哦,」司馬懿勉強露出幾分笑意,望了眼江哲背影,眼中露出濃濃畏懼之色,嚥了口唾沫。感覺背上有些涼意,訕訕說道,「賈大人言重了。在下早年四處遊學之際。曾聽聞此事……」

    「哦?」賈詡瞥了一眼滿頭愣汗的司馬懿,心中有些暗暗稱奇,此子城府極深,為何卻露出如此破綻,莫非有詐?

    賈詡正欲發話,忽然聽到面前江哲問道,「仲達,氣運之事,你如何看待?」

    「咕……」試探麼?不。奇門遁甲理當算不到人心才是……司馬懿略一遲疑,低頭,「氣運之事,在下亦不知實情,不過在下認為,氣運之事,當是屬實……」說著,他偷偷望了一眼江哲,小心說道,「在下道聽途說,聽聞往日黃巾之首張角遺下三卷天書,分天地人三卷,一卷又分上下,天卷下策《奇門遁甲》,據說便是曉陰陽,占吉凶,掌……掌氣運…」

    奇門遁甲?那不正是自己手中那本書麼?我說我老看見奇怪東西……江哲暗暗撇撇嘴,淡淡問道,「那麼除去奇門遁甲之外,還有什麼可增長氣運的辦法麼?」

    果然……江哲手中有奇門遁甲!如何答?如何答?司馬懿驚出一身冷汗,他身旁賈詡倒是饒有興致地望著。

    「這個……在下以為。世間之事,皆有定數,至於這氣運嘛,怕不是這般容易改的……」

    「哦?」江哲愣了一愣,回身望著司馬懿問道,「你的意思是說,沒有天書,就不能更改氣運……」

    「怕……怕是如此!」

    「這就奇怪了!」江哲皺皺眉,回頭望著天際猶豫說道。「那這白波黃巾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如果只有奇門遁甲天書才能更改氣運,那麼應當是自己才能……等等,莫非……

    「仲達,其餘五本天書你可知曉?莫非其中亦藏有更改氣運之法?」

    能匹敵《奇門遁甲》者,唯有天卷上策,《六丁六甲》,江哲,你有了下策還不知足,哼!妄想我告知你!

    「這……這在下卻是不知……」

    「那長史如何知曉《奇門遁甲》呢?」賈詡冰冷的眼神望向司馬懿,他似乎有些明白了:這司馬懿知道一些常人所不知之事,方才他望司徒時,眼中充滿畏懼,還是司徒方才異常舉動……

    哈哈,原來如此,恐怕這小子口中的天書八成是在司徒手中……

    如此甚好!此子玩不出什麼花樣來!

    「哼!」望著司馬懿冷哼一聲,賈詡復言對江哲說道,「司徒。依在下所思,或許白波黃巾與人結盟了呢?」

    「與誰結盟,大漢麼?」望著天際,江哲皺眉說道,「這哪裡是什麼結……等等!」說著他心下一愣,忽然想起《奇門遁甲》當中所言,當即心頭大悟,大聲說道。「張白騎改了大勢!」

    「大勢?」賈詡與司馬懿頓時有些驚愕。

    「他欲如何?」江哲有些想不通,為何要將黃巾氣運與大漢氣運連成一脈,大漢將亡。黃巾氣運未滅,這對他有好處麼?奇怪……

    正疑惑間,忽然江哲聽聞一聲大喊,「司徒。司徒何在?」忽然,他望見了院中的江哲等人,急忙上前,抱拳一禮。呈上一份書信說道,「司徒,汜水關鍾將軍急報!」

    「唔?」江哲面色一沉,大喝喝道。「取來我看!」

    「諾!」那曹兵當即便將書信呈上。

    江哲撕開封條。抽出裡面書信展開一看,頓時面色一沉,雙眉一皺,喝退那曹兵,賈詡急聲問道,「司徒,何事?」

    只見江哲眼神一凝。將手中書信交與賈詡,低聲說道,「白波黃巾兵犯洛陽,賊勢眾大。鍾將軍急求援軍……」

    張白騎!司馬懿眼中露出濃濃恨意,然而望了一眼江哲,暗暗平復下來。

    「糟糕!」賈詡眉頭深皺,沉聲說道,「曹公為抵禦袁紹,抽盡豫州之兵,就算許都。亦只有兩萬餘兵馬……這張白騎,怕是欲趁火打劫啊……」

    「唔!」江哲點點頭,皺眉說道,「張白騎來得太不是時候了,只不過如今卻不是討論此事之時。文和,速速下令城外軍營。點一萬步卒,五千弓弩,隨我前去汜水關!」

    「司徒要親自前去?」賈詡有些愕然。

    「嗯!」江哲點點頭,正色說道,「孟德將三州之事交付與我,我斷然不能辜負與他,汜水關一失,危及許留,許都,如今孟德正與袁紹大戰,豈能腹背受敵?事關重大,我不得不親自前去!」

    「這……」賈詡還是有些擔憂,傳聞白波黃巾可是不下二十萬兵馬啊……

    張白騎,我司馬懿可不是你手中棋子!

    「如此,請司徒帶上在下!」司馬懿沉聲說道,「在下雖不才,些許小事,在下還是能做到的……」

    「唔?」江哲一愣,望著司馬懿正欲說話,卻聽到賈詡在一旁說道,「司徒不妨帶上長史大人……」

    「咦?」江哲一轉頭,正巧望見賈詡一臉玩味笑意望著司馬懿,頓時心下一遲疑,沉聲說道,「好!如此便勞煩仲達了!」

    「豈敢!」司馬懿異常恭敬地拱了一禮。

    江哲雖是厲害。然而卻不識張白騎本事,怕是要吃虧,若是江哲失勢,曹操必然敗亡。那麼我往日謀劃,便成畫餅了……江哲持天書、掌氣運,若是我助他一把,張白騎必然無功而返!

    一報往日之仇,二來嘛……

    聽說當初張角逆天改命,為天地所不容……哼哼!

    若是能說服江哲斷了黃巾氣運,嘿嘿……

    就在司馬懿暗暗謀劃之時,賈詡卻湊近江哲低聲說道,「司徒,門下聞,具千鈞之能者。負千鈞之任,世間之事,一著一酌,皆有定數,不可妄加更改,順天應命,方是正途……望司徒三思!」

    「唔?」江哲愣了一愣,有些不解,但是望著賈詡擔憂的模樣,他還是笑著說道,「我知曉了,文和,那許都之事,你耳要多多費心了,我會與仲德打聲招呼的!」

    「是!門下當竭盡所能!」賈詡拱手一禮,隨即瞥了一眼不遠處的司馬懿,對江哲低聲說道,「此人司徒只可用之以謀,不可依之以重,切莫賦予實權,此人,非善類!」

    「呵呵,我知曉了!」江哲笑著點點頭。

    與此同時,汜水關!

    踉蹌走在關上,望著四週身受重傷的麾下將士,鍾繇心如刀割,忽然感覺眼前一黑,一頭撞在牆垛之上,額頭一片血紅。

    「將軍」。身旁護衛急忙上前扶起鍾繇。

    「信使……信使可曾回來?」鍾繇微微睜著雙目,呼吸緊促。

    「將軍莫急,怕是快了吧……」身旁護衛猶豫說道,「將軍已五日不曾閉眼了,不如……」

    「荒謬!」鍾繇大喝一聲,掙扎起身,扶著牆垛正色說道,「若是賊軍趁機來攻,那當如何是好?爾等與我聽著,關中從上至下,自我起,就算死,亦是要死在關上!」

    「諾!」關上一陣大喝。

    忽然遠處跑來一名副將,大喜喊道,「將軍,將軍。信使回來了。」

    「啊?速……速速與我喚來!」鍾繇面色一喜,就連疲倦好似亦去了幾分。

    「諾!」

    片刻之後,那副將便領著一曹兵前來。

    「何人……」望著那作為信使的曹兵,鍾繇急聲說道,「許都可曾發兵?發兵幾何?何人掌軍?」

    「啟稟將軍!」那曹兵抱拳一禮,沉聲說道,「司徒晌午得信,子時之前便發兵,兵馬一萬五,步卒一萬,弓弩五千,由司徒親自掌軍,日夜兼程,倍道而來!算算腳程時日,如今怕是已至中牟。明日夜間,便可抵達汜水關!」

    「好快……」眾將先是一驚,隨即便是大喜。

    「哼,司徒乃名士。深知兵貴神速,豈是你等武夫能比耶?」得知援軍明日便至,鍾繇氣色頓時好了幾分,大喝一聲道,「傳我令,取出剩餘肉食,搞賞將士。定要在司徒來至之前,死守此關,就算戰至一人!若是有人懼戰而逃。自我始,定斬不赦!」

    「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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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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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急行軍!
    唉……夫君又出征了……

    坐在桌旁,秀兒望著桌上那件尚未製成的衣衫,心中暗暗責怪自己。

    為何不早早便將它做完呢?

    「娘親……」

    「唔?」秀兒轉過身,望著榻上睡意朦朧的江鈴兒,柔聲說道,「怎麼,鈴兒,這麼早便醒了?」

    「嗯!」江鈴兒點點頭,笑嘻嘻說道。「三日前,爹爹答應鈴兒。今日帶鈴兒出去玩的。」

    「……」秀兒聞言面色一黯。上前摟住女兒,暗暗歎了口氣。

    「娘親?」望著秀兒表情。江鈴兒眨著閃亮的眸子說道,「娘親身子不適麼?」

    「不是呀,」秀兒微微一笑。撫摸著女兒的髮梢,猶豫說道,「鈴兒。今日娘親帶你出去玩好麼?」

    「咦?」江鈴兒歪了歪腦袋,小臉有些疑惑,隨即笑嘻嘻說道,「那我們一起去吧?」

    「這……」秀兒遲疑一下。還是摸著女兒腦袋對她說了實話,「你爹爹有大事要做,前日夜裡便出去了,怕是要有些時日……」

    「哦……」江鈴兒眼中頓時閃過濃濃失望,嘟嘟嘴坐在榻上生著悶氣。「怪不得昨日見不到爹爹……壞爹爹!」

    「鈴兒……」望著女兒失望的模樣,秀兒有些心疼。

    「嘻嘻,」誰知江鈴兒嘻嘻一笑,拉著秀兒的手說道,「鈴兒才不管壞爹爹呢,娘親,鈴兒要起來了。鈴兒去找小鄧艾玩……」

    「什麼小鄧艾,」見自家女兒這般懂事,秀兒輕輕打了一下女兒手背。笑著說道,「他比你年長,你得叫他哥哥……」

    「才不呢!」江鈴兒歪著腦袋說道。

    「你呀!」秀兒輕輕將女兒摟在懷裡。輕聲說道,「等你爹爹回來。娘親與他說,定要他帶你們出去玩,好麼?」

    「嗯!」江鈴兒點了點頭,笑嘻嘻說道。「壞爹爹老騙鈴兒,還是娘親好!」

    「不許胡說!」秀兒瞪了瞪眼。

    「嘻嘻!」江鈴兒吐了吐舌頭。

    夫君如今身在何處呢?還是在連夜趕路麼?莫要著涼了……

    「娘親……」江鈴兒拉了秀兒衣袖,嘟嘴說道,「娘親給鈴兒穿反了……」

    「呀!」秀兒滿臉通紅。

    而與此同時,江哲大軍早已過中牟!

    三日的路程。一日一夜走完,何其速度?

    不過相對地,那一萬五千士卒顯然亦走到達了極限,江哲才一下令原地歇息,那些士卒紛紛倒在地上。至於那粗粗的喘息麼……他們一路上怕是沒有停過……

    別說士卒們吃不消,就連有戰馬代步的司馬懿亦是吃不消這般行軍速度。

    「司徒,」望了一眼附近士卒。司馬懿猶豫一下,還是上前勸說道。「司徒,若是這般下去,就算我等到了汜水關,亦無復戰之力啊,再者,若是引起將士心中不滿。激起嘩變,更是不好,今日還是在此地休整一日吧……」

    江哲你好糊塗啊,麾下將士這般模樣能與張白騎對抗麼?不過這江哲倒是也有些本事啊,日行百里,麾下將士竟然不曾有半句怨言?

    比之司馬懿更加不堪,江哲滿臉疲憊,搖了搖頭,轉身對附近將士喊道,「眾位,今日我江哲怕是對不住了,汜水關連連告急,事關重大。倘若此關一失,兗州必是大禍臨頭。望諸位心念兗州百姓,今日我等定要趕到汜水關,若是你等心怨,江哲日後向你等賠罪!」

    「司徒言重了!」一名偏將掙扎著站起。抱拳洪聲說道,「司徒雖文人之軀,亦同我等一道趕路,我等又豈會有半句怨言?不過末將代弟兄們說句,司徒賠罪我等是萬萬不敢當。只繞討杯酒吃就好……」

    「哈哈,就是就是!」附近曹軍將士紛紛起哄。

    「好!」江哲對四週一拱手,沉聲說道。「我江哲欠你們一頓酒!全軍聽令,歇息半個時辰之後,我等便在繼趕路。定要在黃巾攻破汜水關前趕到!」

    「諾!」眾曹軍高聲喝道。

    聽聞江哲在軍中威望極高,如今一看。確實不虛,區區一文人,能做到這等地步,江哲不簡單……

    司馬懿心中更是驚疑,越發想瞭解江哲了。

    知己知彼,方可百戰不殆嘛!

    半個時辰之後。江哲當即下令行軍。全軍曹兵,無有一人不從,司馬懿暗暗打量著這些曹兵眼神、面色。除去極為疲憊之外,竟無一絲不滿?

    司馬懿相信,若是此刻領軍的換做曹軍任何一位將領,這些曹兵恐怕八成要嘩變。

    「仲達,走!」江哲上馬時一個踉蹌,勉強在侍衛幫助下翻上馬背。強自打起精神,沉聲喝道,「今日。定要趕到汜水關!」

    呼……這江哲瘋了?

    五六日之路程,竟要在兩日內走完,得!害得我也遭罪!

    從許都至中牟,一日一夜。那麼剩下的半程,一日一夜怕是也能到達。不過……司徒啊,你可莫耍忘了。從許都出來之際,我等皆是精神飽滿,然而現在……嘿!

    就讓我看看,你是否能在兩日內趕到汜水關!

    天色漸漸暗去,汜水關前的黃巾。亦是緩緩退兵。

    為首黃巾將領馬超凝神望了一眼。搖頭說道,「這鍾繇不簡單吶,我等猛攻三日餘,此關亦是不倒……」

    「兄長說的是,」其弟馬岱點點頭。望著關上說道,「論武藝。鍾繇不是兄長一合之敵,然而在統帥上,此人怕是不下兄長,曹軍兇猛,不在我黃巾之下!」

    「孟起,」見四下無人,龐德走近馬超,低聲說道,「孟起當真要為那張白騎效力?」

    「……」馬超沉默良久,方才低聲說道。「如今寄人籬下,就莫要問我這等事了,以待他日吧!」

    「明白了!」龐德面上出現幾許笑意,隨即沉聲說道,「他日你若舉事,我願為先鋒!」

    「小弟亦是!」馬岱一抱拳,凝聲說道。

    「唔!」馬超沉沉應了一聲,隨即一聲長歎,淡淡說道,「我早早便對父親言,大漢名存實亡,可惜父親……唉,如今西涼已不復我等所有,罷了,暫且屈身張白騎麾下吧,反正如今黃巾除去了那一「賊」字,無損我等名聲……」

    「嗯!」龐德與馬岱點了點頭。

    「走吧!」馬超掉轉馬頭,轉身向大營而去,口中沉聲說道。「張白騎言讓我等十日攻下汜水關,我卻是要在五日之內,還有兩日,明日你等與我親自上陣!」

    「是!」龐德抱拳鏗然應道,不過馬岱皺皺眉,猶豫說道,「兄長,不如這樣,我等今日前來夜襲,如何?」

    「夜襲?」馬超一拉馬韁,轉身皺眉說道。「鍾繇亦是善戰之將,豈能無防備?」

    「兄長此言差矣!」馬岱撥馬上前,正色說道,「三日來,我等皆是日出攻關,日落回營,鍾繇亦看在眼裡,想必會弱了夜間守備,出其不意掩其不備。正合兵法之要啊兄長!」

    「這……」馬超遲疑了一下,轉首望了一眼龐德,龐德猶豫一下,點頭說道,「可行!」

    「好!」馬超回望一眼汜水關,低聲說道,「今日我等便夜襲汜水關!」

    「若是要攻,」龐德接口說道,「便將我等剩餘四千兵力盡數壓上!鍾繇區區千人。必不可擋!」

    「善!」

    與此同時。見黃巾大軍緩緩退去。關上眾將長長鬆了口氣。

    抹了一把臉上血水,鍾繇全身甲冑血紅,順著關牆緩緩坐下,連日的鏖戰,又不曾歇息多久,他著實有些吃不消了。

    「這黃巾賊還真他娘的厲害!」關上一員曹將拄著手中大刀喘著粗氣,而觀此刀。刀鋒翻捲缺口,不計其數。

    「嘿,老張。你這算不算漲敵軍威風啊?」旁邊一將勉強脫下甲冑,一咬牙將射入肩窩的箭支用劍鋒挖出。

    「是個屁!」望了一眼那被疼出一頭冷汗的將領。被稱呼為老張的曹將朝地吐了一口唾沫,大笑說道,「他娘的再厲害,還不是被老子殺得精光?」說罷,他皺眉對那將說道,「老陳,你傷不礙事吧?」

    「還行!還可以殺……嗯,殺敵!」陳姓將軍用內衫之上撕下一塊布條,將肩膀包紮好,用嘴咬住一頭,另外一頭用手狠狠一拉,頓聽一聲悶哼,血總算是止住了。

    此二人便是鍾繇心腹愛將,張茂、陳綱,勇力過人,頗得鍾繇信任。

    「將軍。」走到鍾繇面前,張茂猶豫著說道。「將軍還是下去歇息吧,此處交與我等便是!」

    鍾繇此刻是連說話的氣力也無,拄著寶劍坐著,閉眼緩緩搖了搖頭。

    「那這樣吧。」捂著肩處傷口,陳綱走過來,望著鍾繇說道,「若是將軍心繫此關安危,不欲下關歇息,不如就在關上歇息一刻如何,若是有敵軍至。我與張將軍便喚醒將軍。」

    鍾繇遲疑一下。睜開雙目,聲音嘶啞艱難說道,「那就拜託……拜託你二人了!記住。若是敵軍稍有異動,便……便喚醒我!」

    「末將明白了。將軍安心歇息片刻吧!」張茂俯身為鍾繇蓋上一件披風。

    心下一放鬆。僅僅數息之間,鍾繇鼾聲已緩緩傳入此處曹軍將士耳中。

    但看汜水關上下,除鍾將軍之外。可有一人六七日不曾合眼歇息?可有一人重傷亦不下關?

    僅鍾將軍也!

    附近曹兵們望了眼傳來鼾聲的方向,眼中充滿了敬佩。

    「老陳。」依著關牆,張茂皺眉低聲說道,「昨日那信使言,今日援軍就能抵達此處,你覺得可信否?許都至汜水關,就算緊急行軍,能在五日抵達已屬極快,兩日……我始終不敢相信。」

    「……」陳綱望了一眼沉睡中的鍾繇,低聲說道,「其實憑心而論,我亦是有些懷疑,不過聽聞此處掌軍的乃是江司徒,或許能在兩日間抵達此處吧!」

    「司徒江守義。此人之名如雷貫耳,我亦是聽聞,」張茂點點頭,望著關外搖搖頭說道,「聽聞此人極善用兵,但願他能早日抵達吧,不過你我可要做好準備,想想萬一今夜援兵不至,關上將士士氣大減,該如何應付……」

    「莫要再說了!」陳綱皺了皺眉,低聲說道,「此刻我腦袋中僅有殺敵二字,你說叫我如何應付?關上僅存千餘將士,若是明日晌午援軍仍未至……呸呸。傳聞往年主公攻徐州,司徒四十日克三城,何其厲害!若是他說能按時抵達,那麼便能按時抵達,你我做好各自本分便是!」

    「善!」張茂朗朗一笑,望了眼陳綱肩窩傷勢,皺眉說道,「下關去好好包紮一下吧!」

    「莫要多管閒事!」陳綱舔舔青白的嘴唇,嘿嘿笑道,「將軍言,死,亦要死在關上!你我乃將領,當是要恪守此令!」

    「大善!」

    天色漸漸暗去,轉眼便到了亥時。

    汜水關上。鍾繇仍未醒來,就連張茂與陳綱,亦僅是勉強打起精神,其餘曹兵更不必說,三三兩兩靠著關牆躺著。

    見自己困意上湧,張茂本想與陳綱閒聊幾句,去去睡意,然而想了一下。還是作罷。

    有何可聊的。除了援軍何時至以外還能聊些什麼?

    暗暗歎了口氣。張茂掙扎起身,瞥了一眼關外,然而這一瞥,頓時叫他面色大變。

    「起來。快起來,敵軍襲關……唔!」喊了一句,他悶哼一聲,一頭栽倒在地。望他右臂,一箭支穿臂而過。

    「敵軍?」然而張茂一喊,頓時驚醒了熟睡中的曹軍,心下一驚,當即起身望向關下。

    果然,關下黑影密密麻麻。

    「鐺鐺鐺……」警聲當即響起。

    「放箭!放箭!」陳綱顧不得,中箭倒地的張茂。當即指揮麾下將士作戰。

    「唔?」熟睡中鍾繇猛地睜開雙目,勉強拄劍起身,望著關下大呼道。「敵軍襲關。諸君死戰!」

    「嘖!」關下馬岱撇撇嘴甚為可惜說道,「就差一點,可惜!」

    「呵!」在馬岱身旁。其兄馬超淡笑說道。「能如今接近關下,已屬大幸,雲梯隊上前。攻關!二弟,令明,你二人去一人作為先鋒!」

    「我去!」龐德低喝一聲,提起大刀大步上前。

    關上箭如雨發。拉弓的曹軍哪裡顧得上自己鮮血淋漓的雙手,在他們心中,唯有殺敵二字!

    「眾弟兄,」一員曹兵大喝道,「將軍說了,援軍今夜便至,還有大半時辰,定是要守住啊!」

    「喝!」關上曹兵大喝一聲。

    援軍……張茂望了一眼穿臂而過的箭支,用刀削去一頭,拔出擲於地上。聽聞此言,心中一黯。

    援軍……今日當真能至麼……

    「殺!」提著無數缺口的戰刀,張茂上前一步,狠狠一刀將一名攀著雲梯上關的黃巾劈下關去,喘著粗氣大聲喝道,「對,弟兄們,今夜援軍定會抵達,我等需竭力將此黃巾擊退,莫讓讓援軍小覷了我等!」

    「是,將軍說的是!」眾曹兵士氣大漲。

    然而相對於關上曹軍。黃巾軍人數實在太多,僅僅一刻間,便有數十黃巾殺上了關。

    頓時,關上曹軍與黃巾一番血戰。

    「唔?」忽然。廝殺中的鍾繇猛地轉過頭,望著關內說道,「陳綱、張茂,你等可曾聽到什麼動靜?」

    「動靜?」與陳綱對視一眼,張茂殺退一黃巾。疾步走到關牆邊朝關內一望,頓時面色大驚……

    若論勇武凶狠。白波黃巾實不遜色張角麾下那些,然而面對於以死奮戰的曹軍。一時之間亦是遇到了對手。

    別忘了。江哲一向捨得在軍費上下本錢,而且是大本錢,由此,曹軍裝備一貫是領先其餘諸侯,尤其邊境守衛,雖說遠不及虎豹騎,然而卻也不是白波黃巾可比。

    三五十步,一箭射去,白波黃巾定然是箭貫體內,而曹軍,或許可免卻一死;若是三十步以內嘛……曹操還沒有這般強勁財力……

    曹軍果然難纏!望著四下瘋狂湧向關上的黃巾軍,龐德攀著雲梯,心中感慨一聲。

    怪不得當日官軍難以抵擋……能堅持至今,曹軍也不簡單啊!

    想著,龐德望了一眼關上,面色為之一愣,關上還有文人?

    在錯愕之際。只見關上那儒士模樣之人凝神望了一眼自己。低喝道。「放箭!」

    他……

    關上守將不是鍾繇麼?龐德詫異之際,忽然見到關上出現無數把弓弩。頓時驚出一身冷汗。

    「援軍?」而關下馬超此刻正哈哈大笑,他顯然也是聽到了那曹兵與張茂的話,搖搖頭嘲諷說道,「可笑,我等攻關不過三日,就算鍾繇當即前去求援,不管是陳留還是許都,送信都要花費一日光景,剩下兩日。便有援軍至?就算陳留至此,怕是也要五六日吧。許都更是不必說,不下六七日,區區兩日……嘿!令明,攻上去!」

    「兄長說的是!」馬岱亦是大笑,望著關上笑著說道,「區區兩日,若是援軍能至,我便……便……便……」說了半句,他卻是說不下去了。

    再觀馬超。亦是一臉驚色。

    在眾黃巾驚愕的雙目中,關牆上篝火透明。無數曹軍列於關上,而早前攻上關隘的黃巾,卻早已了沒了蹤影,顯然已遭不測。

    望著關上無數把弓弩。馬岱暗暗吞了吞口水。喃喃說道,「莫非前幾日是鍾繇那廝故作不支?引我等前來夜襲?」

    「你,你看那……」馬超面色鐵青,指著關上為首一人。馬岱聞言望著,只見關上一人,身著儒衫,負背雙手,一臉冷然望著關下,其眼神,冷峻異常。

    「他……是鍾繇?」馬岱面色大愕。

    「不……」馬超搖了搖頭,沉聲說道,「若是我沒有猜錯,此人八成便是江哲!」

    「江……」馬岱面色大變,失聲說道,「江哲不是在許都麼?怎麼可能……」

    馬超深深吸了口氣,面色凝重,沉聲說道。「傳聞江哲善掌兵,果然不虛,兩日……區區兩日,他便可率軍從許都抵達汜水關……神乎其神。二弟。鳴金。撤軍!」

    「什麼?」馬岱面色一驚,皺眉說道,「兄長。就算是江哲,他兩日間從許都趕至汜水關。其軍必是疲憊,就算他有萬餘兵馬,我等亦可破之!」

    「若是兩軍相交與野,確實如此,然而如今敵軍有關牆可依,就算再是疲憊,射幾支弩箭的力氣總有吧?而我等。亦是苦戰三日……再者,三日間我等折了三千餘人馬,如今又損數百,怕是黃巾軍中有人要說我等無能……」

    「若是這樣便撤軍……」馬岱猶豫一下,低聲對其兄說道,「張白騎那裡,恐怕說不出去啊……」

    「嘿!」馬超淡淡一笑,搖頭說道,「若是旁人。確實說不過去。不過如果是名滿天下的江哲……那就另當別論了,二弟。鳴金!我等今夜是討不得便宜了」。

    「是!」馬岱抱拳應命。

    「黃巾退了!黃巾退了!」關上倖存的六七百汜水關守兵見關下黃巾緩緩而退,大喜而泣。

    「司……司徒?」望著面前那人背影,鍾繇猶豫著上前喚道。

    「唔?」那人轉過身來,正是江哲無疑,拱手一禮,對鍾繇說道,「方才在關後聽聞關前有廝殺聲,是故強令守衛開啟關門,還望鍾大人莫要責怪!」

    「司徒言重了。」鍾繇四下望著如今關上,竟是人滿為患,面色動容,望著江哲猶豫說道,「司徒……一萬五千人馬,司徒盡數帶至?」

    「鍾大人,此話有些好笑,」從旁走出司馬懿來,望著鍾繇哂笑道,「不盡數帶至,難道還棄於半道不成?」

    「仲達不得無禮!」江哲低喝一聲。

    「無妨無妨!」如今鍾繇是心中大喜,就算司馬懿當面罵他。恐怕鍾繇亦不會心怒。

    「天啊……」張茂暗暗拱了拱陳綱,喃喃說道,「當真趕到了……日行百里……」

    「不止吧……」陳綱亦是雙目瞪圓,遲疑說道,「怕是一百二三十里……厲害……」

    對江哲拱手一禮,鍾繇喜極說道,「方才下官還以為是黃巾賊後襲此關呢,呵呵。司徒當真是用兵出神啊,一日至中牟,再復一日至此關,下官佩服!」

    「哪裡哪裡,其實我等亦至極限了,」江哲哂笑一聲。拍拍牆垛搖頭說道,「黃巾怕是多數被我等驚走,若是再戰。恐怕我麾下萬餘兵馬,無幾成戰力……」

    「呵呵,司徒自謙了。」鍾繇呵呵一笑,笑著說道,「兩日之間從許都趕至汜水關,神乎其神。有汜水關作為屏障,司徒萬餘將士只需拉拉弓。亦可將黃巾擊潰……」

    「大人說笑了。我也是別無他法啊,故而兵行險招啊……」江哲笑著說了一句,隨即望著關上眾人說道,「好了。留下五百人隨我守備,其餘人等。下關歇息,以待明日!」

    「司徒?」鍾繇聞言一臉愕然,詫異說道,「司徒欲親自守夜,這如何使得?下官願意代勞!」

    「呵呵,」望了一眼渾身浴血的鍾繇,江哲微微一笑,自嘲說道,「說實話,我不通武藝。守關之時,我怕是幫不上任何忙。不過看看關下敵軍動靜,我還是能夠勝任的……」

    「司徒?」不說鍾繇。就連張茂、陳綱與江哲麾下曹軍將士,亦上前勸阻。

    「好了,此乃軍令!」江哲收起笑意,沉聲喝道,「鍾大人,此關從現在開始,由我統帥。全關上下,皆得從我將令!鍾繇聽令,領你麾下虎賁,下關歇息!」

    「下官……下官遵命!」望著江哲帶著笑意的眼神,鍾繇強忍心中激動,拱手一禮大禮,隨即對麾下將士喝道,「爾等還在此做什麼!隨我下關!」說罷。他轉身對江哲說道,「司徒,那……那下官厚顏歇息去了……」

    「好好歇息!」望著殘存的數百守兵,江哲拍拍鍾繇肩膀,隨即,他轉身對麾下將士說道。「出列五百人,隨我守夜……呵呵。恐怕不能叫諸位歇息了,不過我保證。天明之時,便可叫爾等歇息……」

    「我願守夜!」

    「我亦願!」

    「我方才殺了一員黃巾。當留我守夜!」

    「殺敵與守夜有個干係。我亦殺一人!」

    這江哲……

    望著關上兩千餘曹兵爭先恐後願意留下守夜,司馬懿心中驚異之餘。亦是極為重視此事。

    江哲還真在兩日內便抵達了汜水關……

    而且麾下將士且無有半分不滿,仍爭搶守夜之職……

    傳聞江哲深入人心。為曹軍上下所敬重,確實如此啊……

    「司徒,」猶豫一下。司馬懿上前拱手說道,「在下亦願同司徒一道守夜……」

    「我留下。你想走?沒門!」

    「啊?」司馬懿臉色大愕。

    「呵呵,玩笑玩笑。」笑呵呵說了一句。江哲望著司馬懿說道,「我正愁長夜漫漫。既然你欲留下,那我等便弈棋至天明,如何?」

    「好是好……」對於江哲如此恢諧對待自己,司馬懿心中有些坎坷,暗忖一下小心說道。「不過此處無棋啊……」

    「有!有!」旁邊有一人說道,「下官有!」

    「唔?」江哲轉首一望,見到來人,心中一歎。頓時面色一沉,低喝說道,「鍾大人。是想抗命了?」

    「不敢不敢,」來的正是鍾繇。望著江哲尷尬說道。「司徒日夜兼程而來,還得勞煩司徒親自守夜,下官實在是……實在是……」

    「好了,」江哲呵呵一笑。上前拍拍鍾繇肩膀揶揄說道,「此事關係重大。不饒我不盡力。若是鍾大人仍是如此。那可莫要怪江某下令著人咯……」

    「司徒高義!」鍾繇一拱手。

    「你方才說你有弈棋之物。可否借於我等?」

    「司徒言重了。下官這就去取來!」

    「莫急!」一把拉住鍾繇,江哲轉首對司馬懿說道。「仲達,隨鍾大人前去!」

    「是!」司馬懿應道。

    「啊……」顯然鍾繇還打著心思欲留在關上的,讓日夜行軍而來的司徒大人守夜。這怎麼也說不出去啊。

    「去吧!」江哲笑著說道。

    「額……下官遵命!」

    跟在鍾繇身後。司馬懿回首望了一眼江哲,見江哲復背雙手站在關上望著關外,心中暗暗說道,難道他不累麼?

    不,方才行軍路上,他還差點跌落馬下,幸好為身邊侍衛一把拉住,這如何說不累?

    傳聞這江哲在許都之時,處事極為懶散,自己亦是見過多次,將事務丟於那賈文和,便顧自走了,然而此刻卻又如此……

    江哲……你究竟……

    「大人?」

    「唔?」司馬懿回過神來,望了一眼疑惑的鍾繇,拱手說道,「得罪得罪,下官區區一長史罷了,鍾大人莫要以大人喚在下,在下司馬懿。字仲達!」

    「大人居司徒身旁。下官又豈敢冒犯,長史大人請!」

    「鍾大人請……」

    看來居江哲身旁,著實不是一件壞事,如今賈文和不在,正好展我才華,博江哲信任……

    至於江哲麼……待摸透此人之後再徐徐圖之……

    在此之前,張白騎……我必不叫你好過!

熾天使(九級)

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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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4 20:01:12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二章 汜水關戰事之始!
   「司徒當真不累麼?」望了一眼眼前倦容滿面的江哲。司馬懿小心問道。

    「你覺得呢!」江哲望著棋盤,抬頭說道。「事分輕重而已,仲達請!」

    「是!」司馬懿捏起一黑子,隨手落於棋盤,望著江哲由衷說道,「雖下官一路隨司徒而來,亦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見所聞,兩日間急行兩三百里。如此苛刻麾下將士卻無半點不滿,司徒之統御,下官佩服!」

    「統御?」江哲愣了一愣,微微一笑,取起一白子落於棋盤,打了個哈欠說道。「該你了!」

    「不是麼?」司馬懿隨手下了一子,凝神問道,「我觀司徒方才收攏人心之手段,的確高明至極,下官遠遠不及……」

    「我卻是明白文和為何如此警惕你了!」望著司馬懿,江哲微笑說道。

    「唔?」司馬懿面色一滯,皺眉拱手說道。「願聞其詳!」

    「你。」江哲一面將手中棋子落於棋盤,一面淡然說道,「功利之心太重。所行之事皆求利益,我卻問你,你方才難道不曾看到這間守衛將士是如何慘容麼?苦戰三日,從三千餘人猝然減至數百人,猶奮戰不已,我所做的,僅僅是叫他們下關歇息,卻不是什麼收斂人心之手段……」

    「非是手段麼?恕在下冒犯!」司馬懿深深吸了一口氣,望著江哲一字一頓說道。「我觀司徒,亦至極限,就算行軍途中,亦有數次險些跌落馬下。顯然亦是疲憊至極,然而此間卻猶欲親自守夜,非是手段,又是什麼?」

    「功利之心太重……」江哲搖了搖頭,取過旁邊茶盞輕抿一口。凝神望著司馬懿說道,「此間將士浴血奮戰,生死難顧,而我,不通武藝,於守關之時幫不上任何忙,些許小事,能做便做了,此乃出自本心,豈是手段?」

    望著江哲真摯的眼神,司馬懿心中有些動搖了,皺眉說道,「司徒行如此「高義」之事,此地守將必定是感恩戴德,莫非司徒心中不曾存著此心?」

    「呵呵。」江哲搖頭一笑,直直望著司馬懿說道,「我以誠待人,人必以誠待我!耍弄手段,終會被人識破,唯有用真心,方可收復他人,如今黃巾起兵犯境,生死攸關之際,當是耍眾志成城,聯合抗敵,個人之利。又豈有三州之利重要?」

    「……」這江哲究竟是怎麼做上司徒之位的?以誠待人,人必以誠待我?笑話。需知人心之事,最是難測,你如何你保證他人便會服你?我思若不是你手掌大權,將士們早早便……等等!

    或許有些道理……望著江哲淡然面容,司馬懿心中有些籌措了,猶豫一下,遲疑問道,「敢問司徒,對這亂世可是心存大志?」

    「大志?」江哲望了一眼司馬懿,笑著說道,「我只求盡我之力,早日平定這亂世,叫天下百姓早日復歸安定便可……」

    「那麼平定亂世之後呢?」司馬懿眼神一凝,如今天下喪主,這可是千載難逢……

    「平定天下之後?」江哲托著下巴想了想,沉思說道,「去徐州住段日子吧……」

    「徐州?」為何是徐州?難道?司馬懿心中閃過一連串疑問,隨即頓時醒悟。

    江哲……可是徐州人士啊……

    嘖!這江哲……我平生從未見過如此之人,當真是怪人,摸不透……摸不透……若是曹孟德能成就霸業,那你可是功臣,留名於……

    「我觀司徒平日,不求權利名望,是否司徒寄於留名青史?」司馬懿追問道。

    「青史?」江哲愣了愣,下意識問道,「我可留名青史?」

    「為……為何不可?」司馬懿比江哲還要愣神,遲疑說道,「司徒名滿天下。不論曹公勝敗,皆是可留名青史……」

    「這倒是不錯啊!」江哲撫掌大笑,若是日後自己同學、朋友看到霸主曹操帳下。有個名叫江哲的謀士,那會是什麼模樣呢?

    「……」望著江哲雖面色欣喜,然而眼神一片清澈,司馬懿有些疑惑了,這傢伙不求權利、不求名望,對留名青史亦不是很在意,他求什麼?

    難道他別無所求?怎麼可能!

    如此看來。要摸透此人,怕不是一朝一夕之事……

    「仲達?」

    「唔?」司馬懿回過神來。

    「該你了!」江哲微笑說道。

    「哦……是!」

    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當局者之所以「迷」,乃是因他心中執念,這江哲無慾無求,是故看得清、看得明,著實可怕,日後要加倍謹慎,徐徐圖之……

    然而,兩人僅僅是下了一盤,便就此罷了。

    不管是江哲也好,司馬懿也好,都已到了極限,就連舉手之力,怕是也無。

    幸好一夜無事。

    次日。癱坐在椅子上熟睡的司馬懿緩緩睜開雙目,一睜眼,便望見江哲站在關牆邊望著外面景象,心中著實吃了一驚。

    此人。當真是一夜未睡?

    「司徒?」

    「唔?」江哲緩緩轉過身來,微笑說道,「仲達醒了?」

    「額……是!」司馬懿遲疑一下,點點頭說道,「下官羞愧,不過……司徒當真一夜未合眼?不倦麼?」

    「如何不倦?」江哲白了司馬懿一眼,瞥嘴說道,「我等天明是千等萬等!」

    「那為何……」

    「我不是說了麼?」望著司馬懿,江哲微笑說道,「我守一夜,既然說了。便是要做到,仲達,你覺得呢?」

    「司徒乃守信之君子,下官佩服!」司馬懿由衷說道,就算為自己,日後當是要除去此人,亦不妨礙自己敬佩此人,雖說此人所作所為,自己看來,迂腐幼稚。然而……

    「司徒!」隨著一聲大喊,鍾繇蹬蹬跑上關來。

    「鍾大人!」江哲微笑著欠手喚道。

    「豈敢豈敢,」鍾繇望了一眼疲憊不堪的司徒,急聲說道,「司徒昨日言,守至天明,如今亦是天明,司徒還是下關歇息去吧,下官已是備好飯食」

    「嗯。」江哲其實早就吃不消了,聞言說道。「好。既然如此,此關就交給你了。若是黃巾有所異動,你便喚醒我……」說著,他轉身朝司馬懿說道,「仲達,一道去?」

    「下官遵命!」司馬懿拱手道。

    「張茂!」鍾繇轉身大喝一聲說道。「還不速速引司徒下關!」

    「是!」鍾繇麾下愛將張茂走了過來,抱拳恭敬對江哲說道,「司徒請,將軍已備好酒菜……」

    「酒菜不必了。」江哲搖搖頭,抱歉地望了鍾繇一眼說道,「鍾將軍可否為我找住歇息之所。我……」

    「司徒放心,下官已經準備妥當!張茂」鍾繇極為恭敬。

    「多謝多謝!」江哲拱拱手,轉身那五百將士說道,「勞煩眾弟兄守夜,此刻換防,眾位隨張將軍前去吃些東西,歇息去吧!」

    「諾!」五百曹軍鏗鏘應道。

    「勞煩張將軍了!」

    「不敢!」懷著由衷敬佩,張茂一抬手,恭敬說道,「司徒請!」

    「請!」

    聽聞馬超急報。江哲一萬五千兵馬入駐汜水關,張白騎急率十萬大軍趕來,不過當他趕到之時,也是兩日之後了。

    「什麼?」坐於帳內主位,張白騎凝神望著馬超,詫異道,「江哲兩日前便到了?」

    「是的,大帥!」馬超一抱拳,低頭說道,「那日末將正引餘下將士夜襲汜水關。將及破關之際,卻不想江哲引兵抵達,是故功虧一簣……」

    「如此你便心懼了?」張白騎還不曾不說,帳內黃巾大將王當大喝道,「兩日從許都趕至汜水關,可笑!就算是我等黃巾將士,亦無萬全把握!」

    「恐怕馬將軍是見不能在十日間攻下此關,是故假借此事,逃脫罪責吧!」黃巾大將孫輕喝道。

    「哼!」馬超冷哼一聲,淡淡說道,「是真是假,大帥前去關前一探便知,再者。孫將軍,末將可以告訴你,若是沒有江哲那支兵馬,末將三日便可破關!」

    「大言不慚!」孫輕冷笑一聲說道,「這等話誰都能說得!」

    「你!」馬超身後龐德、馬岱大怒,被馬超一手一個拉住,望著孫輕,馬超皺眉說道。「汜水關破與不破,我等心知便可,既然孫將軍如此自信,不妨亦給你十日期限,你前去破關,如何?」

    「喲,你等還想怎的?自個兵敗,還想拉上我不成?」孫輕雙眉一皺,他身後心腹將領亦是按劍上前。

    「放肆!」主位之上。張白騎大喝一聲,「臨戰自亂陣腳,你等可是想試試我軍法?都給我退後!」

    顯然張白騎在黃巾軍中極具威望,一聲大喝,帳內眾將紛紛低頭。

    凝神望了眼馬超。張白騎皺眉問道,「那江哲當真已在汜水關?」

    「是!」馬超一抱拳。低頭鏗鏘說道,「末將不敢有半分隱瞞!」

    「唔……」點點頭。張白騎皺眉說道,「如此倒是怪不得你,江哲此人。精通韜略,我亦是深為忌憚,善掌兵,果然不虛,兩日間從許都趕至汜水關,罷了!等下我再與數千兵馬,補足你麾下軍隊編制……若我仍用你為先鋒,你可願意?」

    「大帥有命,末將無有不從!」馬超抱拳喝道。

    「好!」張白騎笑著點點頭,不過思了片刻,他卻說道,「罷了,我軍初至,還是以大局為重,江哲此人,勁敵!還是謹慎些,先擴建營寨吧。王當,此事便交與你了!」

    「末將遵命!」王當抱拳領命。

    「報!」正說著,一名黃巾通令而入,叩地說道,「啟稟大帥,汜水關派一人前來,此刻正在轅門等候!」

    「喲,看來江哲知我大軍已至!」張白騎哈哈一笑,一抬手說道,「叫他進來,我倒是要瞧瞧,這江哲想說些什麼!」

    「是!」那黃巾抱拳而退。

    「難不成那江哲還想說我等退兵不成?」黃巾驍將彭脫大笑說道。

    「他當他是誰?」孫輕冷笑一句,瞥了馬超一眼冷然說道,「區區萬餘人,便想抵禦我十餘萬黃巾健兒,可笑!」

    帳內眾領附和一笑。

    「喲,諸位因何發笑呀,若是不介意,可否告知我,讓我也一同樂樂?」隨著一聲嘲諷似的冷笑,一人徐徐步入帳內。

    「是你?」望了眼來人,張白騎皺了皺眉,嘲諷說道,「你還活著啊,我還以為你已死於江哲之手呢!」

    來人正是司馬懿!

    哼!心中暗罵幾句,司馬懿淡淡說道,「天意難違,某些人掌握著某些東西,我區區凡人。如何敢於天命抗衡,不過以在下如今看來,張大帥似乎在步我後塵啊……」

    「哈哈哈!」張白騎仰天大笑,指著司馬懿諷刺道。「你是不識好歹。而我是順應天命,豈是相似?不過江哲不殺你、將你留在身旁,我倒是頗為意外,嘖嘖。或許是你司馬懿叩地求饒?求江哲放你一條性命……」

    「哼!」司馬懿臉上閃過濃濃怒色,隨即淡然說道。「張白騎,你莫要高興地太早了!」

    「放肆!」黃巾大將孫輕、王當、廖化均是大喝一聲,驍將彭脫更是已拔出了利劍,遙遙對著司馬懿。

    「嘖嘖嘖。俱是些匹夫……」一臉從容,司馬懿輕蔑地瞥了一眼帳內眾將,搖搖頭說道。「靠著這些烏合之眾,你張白騎便想成事?可笑!」不過當他望見馬超等三人時,見其絲毫不為所動,心下一愣。

    「住手!都出去!」張白騎不慍不怒,揮揮手淡淡說道。

    帳內眾將見張白騎發話,狠狠瞪了司馬懿一眼,憤然步出帳外。

    喝退左右。張白騎望了一眼司馬懿,抬手說道,「坐!」然而雖是叫司馬懿「坐」,可帳內卻不曾設有席位啊……

    「哼!」輕哼一聲,司馬懿傲然就地而坐,從容至極。

    「司馬仲達,比起當日長安相見,你心中更具城府啊!」張白騎笑著說道。

    司馬懿心中不禁閃過賈詡那冷冽的眼神,撇撇嘴說道,「承蒙張大帥誇獎,在下不勝榮幸啊!」

    「好了,閒話少說!」對於司馬懿,張白騎顯然是不予待見,淡淡說道,「江哲派你前來作何,從實說來,說罷,你便可回去了!叫江哲好生準備,三日後,我便要舉兵攻汜水關!」

    「司徒所言……啊。抱歉,我卻是忘了……」

    「唔?」張白騎皺皺眉,顯然有些詫異。

    輕笑著望著張白騎,司馬懿嘲諷道,「我深知你張白騎性格,必定不會退兵,是故司徒說的什麼,在下亦不曾放在心上……」

    「那你前來做什麼?」張白騎疑惑問道。

    「我來,是叫你明白一事,」司馬懿一整衣衫,雙目一愣,低聲喝道,「我司馬懿,可不是你張白騎手中棋子,當日長安一事,我必有厚報!」

    「哈哈哈!」張白騎聞言大笑,指著司馬懿嘲諷道,「當日可是你要與我交易,豈是我?其實我極為期待你能誅卻江哲,可惜……仲達啊仲達,你太叫我失望了!」

    「哼哼!」司馬懿冷笑一聲。凝聲說道,「你放心。這次便不會叫你失望了……有我司馬懿在汜水關,你白波黃巾休想踏入兗州一步!」

    「……」張白騎聞言面色深,隨即嘴角露出幾許輕蔑,嘲諷道,「看來你似乎甘心為江哲所用了……也是,《奇門遁甲》啊,確實不是凡夫俗子便能抗衡的……嘖嘖……」

    「呵呵!」對於張白騎的挑釁,司馬懿絲毫不放心中,反唇譏道,「是呀。事到如今,我才明白過來,有些凡夫俗子為何久久不敢踏出長安一步,也是。心中畏懼嘛!」

    「你!」張白騎面色猝變。司馬懿此話確實說中他心中痛處。

    若是沒有江哲。在兩年前,張白騎恐怕就起兵奪取西涼、司隸、漢中等地了……

    「莫耍忘了,若是我此刻一下令,你便身首異處。何談抵我兵馬?」

    「在下來,自然有完全準備……」司馬懿微微一笑。

    完全準備?張白騎皺皺眉,心下細想半響,卻還是想不明白,猶豫一下。望了眼司馬懿成竹在胸的模樣,沉聲問道,「那江哲兩日前便在汜水關了?」

    「那還能有假?」司馬懿哂笑一聲說道,「暫居此人之下,也不是沒有好處。托他之福,我卻是明白以前久久不曾明白之事,此亦要歸功於你啊!」

    「哼!」輕笑一聲,張白騎虎踞位上,饒有興致說道,「聽說那江哲兩日便從許都趕至汜水關,我倒是頗為好奇,可否詳細說說?」

    「不就是想探明我軍軍力嘛,何必假言托辭?」司馬懿嘲諷一句,哂笑道。「我便明明白白告訴你。江哲此次出兵一萬五,一萬長槍刀盾。五千弓弩,二十餘個時辰,從許都至汜水關,麾下將士無有一人心生不滿。張大帥,可滿意?」

    「俱……俱是步卒?」

    「大帥以為,許都有一萬五千騎兵麼?」司馬懿哂笑道,「嘖嘖,一萬五千步卒,同時抵達汜水關,何其壯觀!」

    「……」張白騎心中一凜,他方才還以為是很江哲先派騎兵前去救援汜水關,自己引大軍在後。原來竟然是……

    無有一人心生不滿……嘖!江哲御下,可見一斑啊。

    「好了!」司馬懿起身,撣去身上塵土,望著張白騎凝重的眼神嘿嘿一笑。拱手說道,「在下告辭了!」

    「你……前來一趟,便是要對我說這些?」張白騎皺眉說道。

    「怎麼?」司馬懿嘿嘿一笑,望著張白騎說道。「我前來,便是要告訴你。我司馬懿不會如此輕易叫你成事,你麾下大軍,休想踏入兗州一步。司徒曾說「我以誠待人,人必以誠待我」。而我司馬懿,卻言「以血還血。以牙還牙」,張白騎。你休想好過!若是你不欲此刻殺我,那麼……告辭!」

    完全準備麼……這司馬仲達究竟持仗著什麼,敢對我如此放肆?怪哉!

    「嘿。放心吧,雖說師尊將你逐出,我仍將你視做師弟不是?你作為使節前來,我又豈會害你?來人,送他出去!」

    「是!」帳外有一黃巾應聲而入,抬手望著司馬懿說道,「請!」

    「哼!」司馬懿淡淡一笑,揮袖而去。

    這傢伙打得什麼主意?望著司馬懿遠去背影,張白騎苦思冥想還是想不出個頭緒來。

    「大帥……」片刻之後,那黃巾前來覆命了。

    「那傢伙走了?」張白騎淡然問道。

    「是的。大帥!」那黃巾猶豫一下。遲疑說道。「不過他留下一句話……」

    「什麼。速速說來!」

    「他……他說,「先耍你一耍」,大帥,這是那人說的,不是小的!」

    「我知曉了,你退下吧!」

    「諾!」

    「好一個萬全準備!」張白騎嘴角露出幾許笑意,拔出寶劍,望著劍身冷然說道,「司馬仲達,你是在向我下戰書麼?好!甚好!我倒是看看。你如何助江哲守住汜水關!」說罷。他起身大喝道,「來人,吩咐下去。整點兵馬,明日隨我攻下汜水關!」

熾天使(九級)

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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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4 20:01:29 |只看該作者
與此同時,據此千里之外的荊州新野城。

    劉備數敗,然而劉表念其皇室後裔,仍著他入駐新野,招兵買馬。

    對此。荊州大將蔡瑁很是不滿,他原本就看不起劉備,曾數次勸說劉表,卻遭劉表喝退。

    此事。劉備亦有聽聞。

    不過相比於舊日的逃亡之日,如今的劉備倒是也算安定,然而安定之餘。卻有幾分惆悵。

    兵不過三兩千,將……

    「唉!」官邸之中,劉備望著手中雙股劍,長長歎了口氣。

    「主公。」門外走入徐庶來,望著劉備這般模樣。皺眉責怪道,「主公怎麼又是這般模樣,今日可是有大喜之事哦!」

    「大喜之事?」劉備搖搖頭,撫著劍身說道,「我劉備此生,坎坷不定。豈能遇到什麼大喜之事?」

    「哼!」徐庶輕笑一聲,搖了搖頭,走過去拉起劉備,指著院門說道,「那便請主公睜眼瞧瞧,在下之言。是否有虛!」

    「唔?」劉備聞言好奇地望了一眼院門。正巧望見一大漢躍下馬背,頓時眼神一緊,失聲喚道,「翼德?」

    「大哥?」那大漢一轉頭,望見官邸外的劉備,面色大喜,急步走了過來。抱住劉備大聲說道,「三弟我想死哥哥了!」

    「翼德。當真是翼德?」劉備面露喜色,轉頭望了一眼徐庶,徐庶笑著說道。「一月前,在下聽聞義陽有一撥賊寇,佔據城池……呵呵,三將軍告罪啊……」

    「無妨無妨!」張飛大手一揮,笑著說道。「賊寇就賊寇,又有何妨!」

    劉備頓時聽出了端倪,欣喜說道,「不想翼德在義陽,為何不前來新野與我相會。害我好生擔憂!」

    張飛頓時面色漲紅,正欲說話徐庶卻笑著說道,「主公莫急,三將軍亦是想與主公相會,只不過嘛,三將軍在一月前,卻不是在義陽的……」

    「那在何處?」劉備愕然問道。

    張飛面色漲紅,訕訕說道,「汝南郡……」

    「汝南?」劉備感覺有些莫名其妙。

    「呵呵,」徐庶微微一笑說道,「三將軍本想來新野,只不過走岔了道。跑去汝南郡,隨後袁術將汝南割讓給了曹孟德。三將軍一直無法脫身。落草為寇,半年前曹孟德麾下大將夏侯淵出兵,欲剿三將軍,三將軍無法。唯有突圍,是故去了義陽。我亦是聽聞主公說,三將軍乃當世猛將,又聞義陽賊寇猛不可擋,是故派人前去探查消息,於是乎……」

    「不管如何,翼德無事便好!」劉備歎息道。

    「哥哥,」張飛嘿嘿一笑,對劉備抱拳說道,「我將我那三百弟兄亦帶了來,俱是草莽豪傑,助哥哥成就大業!」

    「大業?」劉備搖搖頭。歎息說道,「我如今只求兩位兄弟平安,如今翼德無事,我心甚安,然而雲長……唉!」

    「哥哥放心!」張飛笑著說道。「二哥亦無事!」

    「什麼?」劉備一把抓住張飛手臂,急聲問道,「雲長身在何處?莫非與翼德一起?那……那他人呢?為何不前來見我?」

    「這……哥哥莫急。」張飛撓撓頭,苦聲說道,「二哥無事是無事。只不過要脫身。恐怕不易……」

    「此話怎講?」劉備皺眉說道。

    「二哥……二哥在許都!」張飛訕訕說道,「三弟我被困汝南郡時,曾與那夏侯淵對峙。好不容易才得以脫身,不過也因此探明消息。當日二哥為我等斷後,身受重傷,在許都養傷……」

    「無事便好!」劉備心中大定。笑著說道,「司徒乃高士,欲殺者,我劉備也,必不會遷怒旁人。加害雲長,我心乃定!可惜無法見雲長一面,甚為可惜!」

    「或許司徒江守義。終身不會放二將軍前來!」徐庶微笑說道。

    劉備皺皺眉,點點頭黯然一歎,苦笑說道,「只要雲長無事便好。其餘之事……日後再說吧!我就是不明白,我劉備兵不過數千,將不過二三。為何司徒久久不放呢!」

    「蓋因主公乃人傑!俱真龍之相,有帝王命格,在下倒是慶幸,司徒江守義早前不曾下狠手置主公於死地!」徐庶淡然說道,「江哲此人。恐怕亦懂面相。主公當是要慶幸!」

    「真龍之相?」劉備苦笑說道,「我劉備此生坎坷之際。亦俱真龍之相?」

    徐庶微微一笑,勸說道,「正所謂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指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此乃孟子所言,在下深以為然!」

    「我劉備自求兩位兄弟無事。卻是不求其餘事!」劉備搖搖頭歎息說道。

    「主公,」見劉備如此,徐庶微笑說道,「其實要叫二將軍脫身,也是不難!」

    「唔?」劉備眼神一緊。急聲說道,「軍師有何計策,快快說來!」

    「主公不曾聽聞。白波黃巾張白騎起兵進犯汜水關麼?」徐庶笑著說道。「此人欲在袁曹大戰於黃河、兗、豫兩州兵力空虛之際起兵,想來是有大圖謀。」

    「那又如何?」劉備皺眉說道。「傳聞曹孟德用司徒鎮守許都,天下何人敢冒犯?」

    「主公此言差異!」徐庶搖搖頭,正色說道,「江守義者,謀士也,若是麾下無兵無將,那他又有何作為?如今曹軍猛將虎賁,皆在黃河沿岸與袁紹對抗,江守義麾下,亦是無將!而白波黃巾軍中。猛將如雲。我觀江哲,難勝!」

    「軍師之意是……」

    「若是主公以二將軍為抵,助江哲守住汜水關……」

    「軍師錯了!」張飛搖搖頭說道,「我雖是不通謀略,然而往日與司徒交情不淺,我深知司徒為人,司徒不輕易下狠心,然而一旦下狠心欲除一人。便不會因其餘事而改變……」

    「非也!非是在下錯。而是將軍錯了!」徐庶搖搖頭,正色說道。「江守義此人。我觀其處事。以仁義為立身之本,以德服人,就算他欲殺主公以絕後患,亦不會在此刻!江哲掌兵,重大局,眼光悠遠。曹孟德麾下人才濟濟,為何單單用江哲鎮守許都?蓋因江哲兵政皆通,識大體。掌大局。此刻江哲麾下,汜水關兵少將寡。怕是不日便會被黃巾攻破,我思江哲亦是心中煩憂,主公大可前去,此人必不會加害,至於過河拆橋之事,在下便不多說了。主公應當比在下更瞭解此人才是!」

    「唔……司徒仁義。必不會如此,不過……」劉備猶豫一下,皺眉說道。「依我猜測。司徒恐怕不會答應……」

    「是極!」徐庶呵呵一笑,點頭說道,「主公乃人傑,江守義確實不會答應放二將軍而助主公成事。不過依在下所思,江哲此刻恐怕已在汜水關,主公派人前去許都便是,想來留守許都之人,必定以江守義安危為重,留守許都之人。必是江哲心腹,他若是應允。江哲亦不好反口……」

    「妙!」劉備面色大喜。

    然而徐庶卻面色凝重對劉備說道,「然而主公可是要想明白了。如今與黃巾為敵,便是與大漢為敵……」

    「什麼?」劉備面色大驚,急聲說道,「軍師此話怎講!」

    「我昨日夜觀天象。見大漢剩餘氣運已與黃巾連成一脈。我思必是張白騎所為,此人乃張角弟子,我雖不知此人為何如此,不過我思數日之間。此人必會有一番大作為,唔……或許如那曹孟德一般,挾天子令諸侯吧,這個我仍是想不明白!」

    劉備眼神一驚,喃喃說道,「與大漢為敵。那……那我豈不是成了……」

    「主公!」徐庶低喝一聲,正色說道,「如今天下。難道主公仍看不明白麼?大漢已亡!若是主公心存漢室,不如便另立新漢!」

    「新……新漢?」

    「對!如今大漢之氣運。不如說是黃巾之氣運,大漢已亡。主公乃皇室帝胄,理當順應天命!成就不世之功!」

    「哥哥若要平定天下,三弟我願為先鋒!」偷偷飲著酒水的張飛一抹嘴說道。

    大漢已亡麼……我傳承四百載之大漢已亡麼……

    劉備面色黯然,緩緩步出官邸。

    「三弟,與我前去整頓兵馬,軍師,勞煩你派人前去許都……不管如何。我當是要先救出雲長!」

    「諾!」張飛抱拳應道。

    「是!」徐庶微微一笑。

    張白騎,我不知你為何如此,不過倒是幫我了一個大忙……可惜亦是幫了天下諸侯一個大忙……

    天下怕是更亂了……

    是的,天下更為紛亂。除去益州、漢中之外,各路諸侯都陷入戰火之中……

    建安三年,動盪之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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