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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月淩 - 【狠心二少】《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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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7 13:04:39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1
他知道因他雷集團二少的身份,
而主動投懷送抱的女人多如過江之鯽,
可是像她這樣直接就衝進車裡,
將他的衣服扒下的女人,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這樣的飛來傃福,他恐怕是消受不起──
什麼?原來是他誤會了──
她只是想借他的衣服一用,好躲開追擊她的人!
她在「利用」完他之後,
竟然拍拍屁股就想走了?
事情可沒這麼簡單!
他絕不容許人家這麼對待他──
雖然是救人一命,但她「利用」了他是事實,
基於「使用者付費的原則」,
他可要好好跟她算一算,
她該怎麼付給他「使用費」!

《 本帖最後由 陸戰男兒 於 2010-4-24 10:02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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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7 13:04:57 |只看該作者
楔子

  一曲又一曲的輕快音樂,一再迴盪在寂靜空間裡。  

  任由窗外陽光普照,管它窗外樓下時而經過的汽機車喧鬧吵雜,在書桌前屈膝而坐的長髮女子,張著清亮黑瞳認真而專注地盯看前方電腦螢幕。  

  噠噠噠……她十指飛快地敲打著鍵盤。頓地,她停下指上動作,似遇到了困惱,她將雙手疊放在膝上,微側過頭蹙眉思考。  

  眨著眼,她下顎輕抵在交疊的手上,放空腦海思緒跟隨耳畔一再傳來的歌曲,極富節奏地搖晃身子。偶爾,她微啟淺薄雙唇跟著哼著。  

  一曲完畢,她挺起身子,擡手撩過散落眼前的發,眨眨清亮的眼,再次將注意力集中在螢幕上的文宇,十指也再次輕快地敲打起鍵盤。  

  突地,背後一聲輕響,數她打字動作乍停。  

  同時間,原置放在筆筒中的拆信刀,已朝她背後異聲處直射而去--  

  咻!砰!緩緩地,她回首望向目標物。映著窗外光影的銳利刀尖,正將一隻惹人厭惡的兩須生物直釘在墻上。  

  咕噥一句,她再次將注意力集中在電腦螢幕的序言上。  

  編輯說她的新書將在五月中旬出版,而看看時間,今天她若再不交出序言,只怕出版社的編輯又會使出催命連環Call了。  

  敲下序言中的最後一字,再潤飾過一次,長髮女子看似滿意,唇角輕揚。只是,她清亮眼底卻見一片清冷寒意……  

  鈐鈐鈴--一陣不甚明顯的鈴聲,在輕快樂曲中迴響著。  

  她神情一僵,轉頭看向一旁緊閉的墻櫃。那裡,有一組她再也不想碰觸的精密科技。  

  好似感受到她的心情,模糊鈴聲在長響兩分鐘後,悄然靜止。  

  只是,她等著它再次響起。她知道對方從不知放棄為何物,這次她沒接聽電話,下次對方還是會繼續聯絡她。除非,他們肯放過她。  

  鈴……書桌上電話鈴聲響起。  

  眨了眼,回過神,她伸出手接起與出版社唯一聯繫的電話。  

  「已經打好了,等會就傳過去給你,你別緊張。」她語氣淡然。  

  除了出版社之外,沒人會打電話給她。或許該說,在這世界上她並沒有可以打電話問候的朋友。  

  「我可不認為你會主動傳什麼資料回來。」一聲低沉自電話彼端響起。  

  「你!」熟悉的異國腔調,教她神情乍變。  

  「該回來了,別再使性子。」似寵溺,男人嗓音含笑。  

  「我……」她、心掙扎。  

  似感覺到她情緒起伏不定,電話彼端再次傳來的低沉已然變調。  

  「你?如何?」  

  她知道對方已經給了她一個開口的機會,而她也該把握機會。  

  但,在他身邊十多年時間,她從沒看過有人順利離開,但卻曾聽過有人莫名消失的傳聞。  

  而今,也許只要她一開口請求,她的生命就已到了盡頭。只是再這樣繼續下去,她,又有何生命可言?再怎樣,她還是一顆聽命行事的棋子。  

  深吸一口氣,已然思考數月之久的決定,再一次影響了她的心。  

  「我要退出。」她賭了。以自己的生命,賭自己的未來。  

  「退出!?」低沉嗓音頓然高揚,且尖銳。「你以為你能嗎?」  

  「不試怎知道呢?」  

  「你可知道之前說退出二字的人下場如何?」  

  「……」她不語。  

  「只要你回來,我就當這一切從不曾聽過。」  

  「不。」她拒絕。  

  「我能越洋查出這支電話,同樣的就能查出你的藏身地。」男人語帶威嚇。  

  「是嗎?」她語意輕 。  

  「要不--」似感受到她已然堅定的心,男人隨之應變改了口。  

  旋過座椅,她望向窗外湛藍天空,靜待對方未完的話。  

  「再出一次任務,我就成全你的心願,如何?」  

  這是機會。擡手拂撩過落於額上的發,她斂下眼底一絲晦暗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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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7 13:08:19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台北午後街道,人車甚少。  

  身穿白衣的短髮女子,出聲喊住正轉進巷子的一個男人。  

  「朱先生,請梢等。」  

  「你是?」男人回過頭,看向站立於巷口的她。  

  朱道明確定自己並不認識她。那太過冰冷的黑瞳,給人一種清冷寒意。倏地,他身上寒毛直豎,猛向後退一步。  

  他根本沒知會任何人,他已入境台灣的事!  

  「上訴駁回,死。」死字聲未落,一支輕巧滅音槍已抵上他心口。  

  砰!槍聲悶聲作響。她眸光冰冷,淺薄紅唇緊抿一線。  

  「你--」他瞪大眼,低頭俯看已然渲染異色的西裝與白襯衫。  

  瞠大驚恐雙眼,他徐緩轉身,難以置信地瞪看著從容離去的白色身影。  

  他想出聲呼救,但是乾澀的喉卻喊不出一句,他感覺到自己的生命正一點一滴流失。身子微晃,一個不穩,他已重聲撲倒在地。同時間--  

  「啊!」一聲似盈滿驚恐情緒的尖聲驚叫,自巷口傳來。  

  「救命呀!」剛才她看見男人胸口襯衫染有紅色血跡。「快來人救命呀!」  

  驚嚇過度的女孩子,雙手緊搗住口、睜大驚恐雙眼,一再發出高頻尖叫,引來人車注意。  

  「怎麼了!?」路人聞聲快步趨近。  

  不敢再看倒地不動的男人,女孩子一手擋住視線猛跳腳,一手胡亂朝前指著。  

  「有……有人倒在那裡啦!」她嗓音抖顫。  

  「怎麼會倒在這裡?」  

  「是不是生病了?」  

  「快打電話叫救護車。」圍觀人群你…1n我一語的,但就是沒人敢接近。  

  「去看看。」正停於路口等待綠燈亮起的黑色房車內,傳出一道指示。  

  「是。」由後座一下車,高毅關上車門,即朝巷口方向大步邁去。  

  撥開圍觀人群,他直步靠近倒地的男人。  

  「先生,你還好嗎?先生?」他出聲問道。  

  沒得到回應,高毅俯身出手搖晃他,想藉此得到對方的注意。  

  只是在搖晃動作中,他除了意外認出對方身份外,還發現已汩流一地的血紅。  

  探向對方鼻口呼吸,再觸向對方已靜止的脈搏,高毅擰眉,隨即站挺身。  

  他拿出身上手機聯絡醫院與報警,一邊快步走回房車。  

  「二少,是朱道明。」收起手機,高毅向車內的男人簡述現場狀況。  

  「他?」一聲驚訝自半敞開的車窗裡傳出。  

  這陣子朱道明的名字,時常因印尼暴動新聞,而出現在台灣國際新聞上。  

  傳言他參與印尼前陣子的暴動計劃,但因其身份特殊,印尼當局一直無法將他  

  逮捕,沒想到他現在競出現在台灣。  

  「很嚴重嗎?」隨意撥弄斜落額際的發,男人想下車親自探看究竟。  

  身為醫師的他,絕對有必要對任何需要幫助的人伸出援手。  

  「沒救了。」透過半落的車窗,高毅直視車內男人。  

  他,雷家二少--雷法斯,身為雷集團旗下雷法醫院執行長,也是近年來聲名大噪,名聞全球的心臟科權威名醫。  

  斯文爾雅的俊美五宮,溫煦如陽的噙笑容顏,為他擒取眾多女人愛慕眼光,也為他化去不少男性對他不滿與挑釁的情緒。  

  只要不惹怒他,他相信二少絕對是雷家四兄弟中最受外人歡迎的人。  

  但要是誰惹了他,讓他斯文面具一撕,不管商場大老還是政治龍頭身份,他一樣沒看進眼裡。  

  因為身為雷家老二的他,雖從不像雷家老大一樣會以手段削弱商場敵人實力,也從不與人正面為敵:但,憑藉著在醫界的名聲,他也能讓特定分子遭醫院拒收。  

  「沒救了?」雷法斯頓而止住推開車門的動作。  

  「我看應該是被解決的。」  

  「……」  

  「朱道明背景複雜,前陣子又謠傳他洩露印尼國防機密,操縱暴動計劃,我看不是私人恩怨,就是受到制裁。」身為雷集團保全部經理的高毅,常有出乎常人意料的內幕消息來源。  

  轉頭看向事發現場,高毅繼續說道--  

  「我想那個女孩子應該沒看到對方長相,否則光憑她剛才那幾聲尖叫,對方也會被迫滅她口,教她安靜點。」  

  「……」他深色眼眸探向花容失色的女孩。  

  才回過頭,高毅就注意到他目光所在。  

  「女人就是這樣,禁不起嚇。」雷法斯輕笑出聲。「我想你就……」  

  他話還沒說完,高毅已經猜到他想說什麼,連忙出聲道:「二少,我已經報警了,警察等一下就會來,那女孩子不會有事的。」高毅懊惱起自己的多話。  

  「可是你看她現在那樣子,怎麼應付警察的問題?你就去幫幫她吧。」沒其他

  特別用意,因為他的善意向來就只是一種職業病。  

  身為醫師的他,從不吝惜出手幫助需要幫助的人。  

  「二少!」高毅出聲抗議。那個女孩子能不能應付警察,關他高毅何事?  

  「是要你去幫人,又不是要你去殺人。」雷法斯朝他笑擺手。「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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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殺勿論!」  

  黑夜之中,清晰遙蕩空中的陰狠言語,教人心驚膽顫。  

  「是!」十多名勁裝男子應聲分散,朝四週山林搜尋而去。  

  緊隨眾人遠去,窸窸窣窣的撥弄雜草搜尋聲,也一再向山林範圍擴散出去。  

  今夜星月高掛,足以照亮林木陰暗處,想逃過十多名獵人的追捕,只怕不是一件易事。  

  久久之後,山林已似一座死城,靜而寂寥。  

  呼--夜風輕襲,吹動林木枝葉。吹呀吹,搖呀搖,林木枝啞一再婆娑拂動,輕晃飄搖。突然,一道白影跟隨幾片落葉,無聲息地輕巧落地。  

  穿透樹橙枝葉,輕柔灑落林間的銀色月光,照亮了飄然落地的白影。  

  那是擁有一張冷麗顏容的窈窕女子。  

  她齊肩短髮隨風飛揚,肌膚晶瑩白皙,柳眉濃密,幽深黑瞳清冷懾人。  

  斂下眼睫,宋衣伶迎風站立、冷顏抿唇,仔細聆聽午夜山林的動靜與風的聲音。  

  驀地,她張開黑瞳--都走遠了。  

  深吸一口沁涼氣息,梭巡安靜無聲的四週,宋衣伶在辨視出方位後,即動作輕巧地往林外快步走去。她必須盡速遠離這個地方。  

  原以為從此就能順利脫離組織,但--美麗紅唇 揚起一記冷笑。  

  當初說好只要她再完成一件任務,就可安然退出閻門,遠離黑暗的一切,但閻門卻在她完成任務的第七天再度找上她。  

  閻門--如果說歐美政府有習慣聘請特定組織為國家效命,那亞洲地區就有簡  

  稱YDR的閻門組織,專為亞洲國際高層人士提供同類的特定服務。  

  當該人身份特殊,亞洲國家政府無法運用公權力伸張正義時,閻門就是一能提供絕對服務的黑道組織。  

  只是即使下手對象是惡貫滿盈、泯滅人性的惡徒,在下手的那一剎那問,不管她再如何理直氣壯,再如何心安理得,那午夜夢魘也已纏繞她心頭多年。  

  現在,她不想再???那樣的日子。  

  她想一覺到天明,她想有個無夢的睡眠,她想……她想過那種正常人該有的生活。  

  如果可以,她願意拿所有一切,換取那樣單純的生活。垂下容顏,淺薄柔唇微抿一絲苦澀。但,她願意,閻門卻不願意。  

  他們希望她能再回組織,再為組織效命,但她不想了,她再也不想沾染血腥。她希望他們能放過她,但是--  

  沒想到,閻門在對她勸說不成之後,送給她的就是一句格殺令!頓時,一股新生怨怒,在宋衣伶心底飛竄亂揚。  

  從不以為那人會對她心軟,但她也從沒想過十多年的相處,最後換來的會是一道格殺令。深植人心的格殺命令,教宋衣伶幽深眼瞳泛起冰冷寒意。  

  無所謂!她早已預料脫離組織不是一件易事,但她也絕不屈服。緊握雙拳,是她對心中意念的堅持。  

  突然,一道來自左手腕處的痛意,引她回神。  

  看一眼教山林利莽劃傷的手腕,宋衣伶面無表情地扯下頸間白巾,拭去多餘血漬,再隨意縛住傷處。  

  避過落地枯葉,宋衣伶快步行走,想盡快遠離此地。然而--  

  「還是想走?」低沉男聲響起。  

  「你--」宋衣伶愕然轉頭,驚望一旁教銀白月光給映亮的黑影。  

  「再給你一次回頭的機會。」  

  「你承諾過那是我最後一次任務。」纖細十指倏握雙拳。  

  「承諾?」男人低聲冷笑。「只有笨女人,才會相信男人隨口的承諾。」  

  「你!」她握拳十指關節泛白。她早該知道這世間沒有絕對的承諾。  

  「再說,你不覺得那任務對想離開組織的你而言,太過簡單了嗎?」他再笑。  

  因無法駁斥他的說法,宋衣伶憤咬唇。  

  沒錯,那任務對組織任何一人來說,都太過簡單。朱道明雖為操作印尼暴動的幕後黑手,但在他行動特意低調,也沒有任何貼身護衛的時候,對出身閻門的所有人來說,要他的命都像是殺雞取卵般的簡單。  

  「沒有人能活著離開組織。」那是一句警告。  

  宋衣伶愕然擡頭。沒有人能活著離開組織?睜大的黑瞳,剎染絲絲迷惘。  

  「只有死才能離開閻門?」她都還不曾過過正常人的生活,都還沒嘗過一夜無夢、一覺到天明的完美睡眠,那她怎能如此輕易就死去?  

  她的願望是如此的平凡、是如此簡單……突地,宋衣伶猛揮出一掌,朝前方黑影直襲而去!  

  「就算是死,我也絕不回去!」啪地一聲,狠厲拳掌著實擊中對方胸口。  

  「你!」突來的襲擊,教男人猛退一步。  

  「你還等什麼!?」毫不遲疑地,宋衣伶轉手拿出身上輕巧手槍,直指向他。  

  「衣伶!?」乍見她瞄準動作,男人心一驚。  

  他沒想到衣伶想退出組織的意念競如此堅決,甚至不惜與他當面對峙。  

  她,還是他一手栽培帶大的!  

  「剛你不也對我下了格殺令?」清楚他眼底的不信,微薄紅唇諷然一笑。  

  男人臉龐緊繃,卻也無語。  

  「十多年的相處,就換來這樣的結果,我認了。」清幽眼瞳頓然一暗。「現在,如果要殺了你才能活命的話,那,我會的!」她傲揚臉龐。  

  話聲才落,滅音槍聲已劃破一片沉靜山林--  

  砰!砰!砰!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宋衣伶早知道自己難逃他的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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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7 13:08:30 |只看該作者
  十多年的相處,那個帶她進入閻門的男人,早已清楚她所有想法,甚至也已經  

  能預測她下一步動作。  

  與他正面對峙還能全身而退,算她運氣好,動作快,也閃得快。  

  逃出山林,宋衣伶額際微沁薄汗,一再飛快奔跑。她不斷地轉頭回望。  

  雖然現在仍不見對方追來,但宋衣伶知道自己絕沒辦法避過他的眼線,順利下山。  

  若再不想法子化解目前危境,只怕,她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條了。  

  忽然,她眼睛一亮。遠遠地,宋衣伶看見一部黑色賓士轎車停在前方空地上,而一個男人正仰躺在旁邊草地上。  

  未加思索,她快步奔向男人強拉起他,將他扯進一旁大為敞開的轎車後座。  

  躺靠背後車門,還來不及細看男人模樣,她雙手已快速卸下在外人面前偽裝多年的假髮。霎間,如黑緞般的柔細黑髮輕洩而下。  

  映著月光,她絲絲黑柔,映閃進男人深邃黑眸。  

  「幫我,就送你一份禮物。」她聲音有些顫抖,然雙手依然快速卸下身上白色衣物,暴露出窈窕曲線。  

  「你!」雷法斯愣望遭陰影覆住顏容的宋衣伶。她竟在他面前脫衣服?  

  他不過是趁著假期約高毅一塊上山,呼吸清新空氣,看看沉靜夜空中的閃爍星辰,可從沒想過要來一段露水關係。  

  「看夠了,就給我!」才將所有白色衣物塞放進座椅底下,宋衣伶即出手想強脫下雷法斯身上的黑襯衫。她身上的白色服飾太過明顯,得換衣改裝。  

  「你做什麼!?」緊抓住身上襯衫,雷法斯瞠大黑眼。  

  「你!」出手撲了個空,宋衣伶眼色一冷。她不接受拒絕。  

  一個翻身壓制,她已與雷法斯對調位置。  

  「你?」就著月光,雷法斯愣望上方清麗容顏。  

  她黑瞳清冷,鼻樑高挺,而白皙似雪的粉頰,恰恰襯托出她淺薄紅唇的柔潤。  

  她美,但卻美得有些--危險,而太過冰冷的眼眸,也教人難以忽視。  

  「我從不接受拒絕!」僅著絲薄貼身衣物的宋衣伶為能脫下他的黑襯衫,而施勁強扯。  

  「你別這樣!」她的強硬舉動,讓雷法斯猛回過神。  

  啪啪啪數聲,雷法斯擰眉出手拍打一再對他不規矩的雙手。  

  「你……」她動作乍停,怔眼看他。他像是在警告教訓一個不聽話的小女孩。  

  這時,一聲暍斥突自她背後傳來:「住手!」  

  聞聲,宋衣伶身子頓然一僵。  

  身穿無袖汗衫的高毅,才自一邊林間撿拾枯柴回來,眼見前方情況以為是有人襲擊雷法斯。他心一驚,立即丟下手中枯柴,疾速奔向兩人。  

  只是,才奔至大為敞開的車門前,他猛然倒退數步。  

  睜大眼,高毅瞪看跪坐在主子身上的纖細曲線。不是襲擊,是求歡?  

  「二少,我還以為你真有閒情逸致,約我一塊上山賞夜景,原來你早約了女人跟上山排遣寂寞,你……」高毅覺得自己受騙了。  

  「不會閃人嗎?」沒時間多作解釋,雷法斯出聲打斷他的話。  

  即使萬分不滿這女人的過分舉動,雷法斯仍拾起手,將遮掩住她身前裸露的長髮撩撥至她身後,避免她春光外洩。  

  「是。」看兩人一眼,高毅識趣的轉過身,認命撿起一地枯柴快步遠離兩人。  

  「你……」宋衣伶注意到他體貼的遮護動作。  

  俯看身下男人,宋衣伶這才發現讓她給強拉上車的男人,有一張俊美顏容,但在他微抿的笑唇裡,她見到一絲捉弄惡意。她蹙擰了眉。  

  突然,一個想法閃進她腦海--改換裝扮不見得能躲過閻門的追查,但如果能有人幫忙擋著,也許就能騙過那群人。  

  再說與其再四處躲避他們的追蹤,那她還不如改變方式以靜制動。  

  夜風輕聲吹襲,林木隨風搖擺,在沉靜山林間,枝啞薄葉的沙沙作響,在宋衣伶聽來就好似一道道疾速行來的催命符,教她無心再思考。  

  「我需要你的幫助。」顧不了自己的裸露,宋衣伶俯趴在他身上,靜聽著車外一切動靜。  

  她希望這次能順利逃過閻門的追蹤,也能保有性命,過過夢想中的平凡日子。  

  一個轉頭動作,教宋衣伶不意地觸上他的唇。雷法斯黑眸頓轉深沉。  

  「幫忙?那這可是你自願的。」故意的,他唇角噙笑舔吻她柔潤的唇。  

  「你--」突來的舔弄,教宋衣伶 直起身子,頓時瞠大眼。  

  「主動,是男人的權利。」他眼眉含笑,雙手緊抱住身上的宋衣伶,一翻身即再度調換兩人位置。  

  「可惡!」受到輕薄,宋衣伶羞怒至極。憤而擡手,她伸出一掌就朝他揮摑而去。  

  「這不是你想要的嗎?」身居優勢的雷法斯,輕易閃過向他揮來的一掌。  

  他將她不安份的雙手,強制於她頭頂上方。  

  「當然--」不是二字未出口,她柔潤紅唇已讓雷法斯吮吻含住而說不出話。  

  「嗯,很好。」雖然他女人挑得緊,但看她「活力充沛」的模樣,他相信她絕對會符合他的標準。隔著她身上絲薄,雷法斯低頭濕吻她渾圓飽滿,唇角笑意勾揚。  

  「你!?」宋衣伶怒顏以對。  

  「咦?怎生氣了?」他語意曖昧,故意逗弄她。「足嫌沒觀眾,做起來會感覺無味?還是你想我喊多點人來觀看我們倆的……」他脫下身上黑襯衫。  

  「你!」曖昧的言語,在宋衣伶聽來猶如是一道威脅--若不從他,他就會讓她暴露行蹤,引來外人甚至那群人的注意!宋衣伶十指怒握成拳。  

  他太過分了!以往要是有人敢出言輕薄她,早讓她一掌給劈過去。  

  但現在……  

  自知目前險境還需他的幫助,宋衣伶強抑下心底的反抗而羞憤別過頭。  

  只要能順利逃過這一次,她一定要這個男人為此付出極大代價!她憤咬著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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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肢體交纏似熱情相擁的兩人,輕易騙過隨後追上的一群男人。  

  「走開!」一等對方走遠,再也沒聽到任何動靜,宋衣伶一出手,即把似還眷戀著她身子的雷法斯猛推出車外。  

  看得到,摸得到,就是沒真的「做」到。雷法斯一邊煞是惋惜地撇揚唇角,一邊伸手拿起丟在一旁的襯衫想穿上。  

  「給我。」宋衣伶伸手搶走他的襯衫,快速套上身。白色衣物在夜晚太過醒目,實在不適合她再穿。  

  「給你?那我穿什麼?」  

  「如果不介意你可以穿我的。」她冷眼瞧他。  

  「穿你的!?」雷法斯瞪大眼。要他穿女人的衣服?她腦子有問題。  

  看著快速套上黑襯衫的宋衣伶,雷法斯撇著唇角,打開前座車門拿出高毅先前脫下的襯衫。才扣上襯衫釦子,拉整好長褲,雷法斯想重新繫好腰帶,但是--  

  「給我。」在他有所動作之前,宋衣伶又動手強行扯下他的腰帶。  

  「哎!你這女人怎這麼……這麼不像話!」閃避不及的雷法斯,氣惱地耙過一頭亂髮。  

  宋衣伶擡頭看他一眼,繼續低頭整裝。  

  她動作俐落把黑色腰帶束綁在腰問,將過長的黑色襯衫穿成一件迷你短洋裝,暴露出她雪白而勻稱的長腿。  

  今天幸運之神似乎是謄顧她的,不僅派了個男人助她逃過一劫,還讓她幾乎完好如初。因為,雖然她全身幾乎都已讓他摸遍,但他還是停在最後一道防線之外。  

  要是換了其他男人,若不是拿她當瘋子看轉身跑,想必也樂得享受,就他……  

  不覺地,宋衣伶凝眼看他。原以為他會藉機對她強奪,但他沒有。  

  「打火機。」約略整理好身上過長的襯衫,宋衣伶朝他伸出手。  

  「什麼?」沒來得及跟上她思想節拍,雷法斯瞪眼看她。  

  「我要打火機!」不想浪費每一分每一秒,宋衣伶在轉身拿出塞在車椅下的衣物後,見他沒反應即動手探入他長褲口袋。  

  「你!你實在是……實在是太過分了!」雷法斯再次為她的舉動感到挫敗。  

  「太過分?」宋衣伶莫名看他。  

  「哪有女孩子這麼不知恥,這麼隨隨便便的?你爸媽沒告訴你男女有別嗎?」他氣聲罵道。  

  「是沒有。」她瞟眼看他。  

  「沒有?難怪你會這麼隨便,在男人面前脫衣服也一副自在樣。」  

  「還有呢?」他似對她有很多的不滿。  

  「還有,想借東西也得徵詢王人的同意,而不是你想要,就可以隨便拿!」  

  「嗯,我懂了。」她似明白而點頭。只是--  

  宋衣伶高舉剛抽離他長褲口袋的手,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可我已經拿了,你又奈我何?」一隻精巧打火機,正在她長指間閃閃轉動。  

  「你!」自小身受良好家教的雷法斯,為她的挑釁,也只能抹過一臉的無力。  

  宋衣伶看得出他已經有些生氣,但他依然保有風度,而不想與她計較。  

  只是……生氣?好像有些好玩。直盯他看的清冷黑瞳有些玩味。  

  沒有銳利眼眸,沒有酷冷神情,這個男人和她以往所認識的人完全不同。  

  就算剛才找上他作戲,他眼底也沒有令她不舒服的猥瑣淫意,有的就只是一絲捉弄,似想教她因難堪而慌張,甚至哀求他住手。  

  只是後來他卻出乎她意料,溫柔安撫著她不安的情緒,好似生怕她下秒鐘就會出聲尖叫,後悔一切決定似的。其實,她不會那樣失控的。  

  相反???,為了生存她會傾盡所有,藉以換取短暫的自由生活。  

  幽深眼瞳,頓然晦暗深沉。是的,是短暫的自由生活,就像那人說的--  

  沒人能活著離開閻門組織。只要他們想,她知道他們終究還是有辦法找到她。  

  躲得過一時,她也避下過一輩子。這是她一直都有的認知。  

  唉……紅唇微啟,逸出一聲幽幽長歎。  

  「怎麼了?」雷法斯注意到她黯然失色的自信神采,也聽見那一聲刺耳歎息。  

  猛擡頭,宋衣伶這才發現自己競在外人面前恍了神。  

  「沒有。」恢復原有冰冷,她轉身動手旋開黑色賓士車的加油口。  

  「什麼?連汽油你也拿!?」雷法斯瞪大眼。  

  宋衣伶將手上衣飾浸入油槽再抽出。  

  「你怎這麼煩?再煩,當心我連你車子一塊燒。」她不耐煩地推開他。  

  「那要不要連我也一塊燒了?」雷法斯氣悶回道。  

  這女人還真不是普通的客氣,不僅拿他衣服、拿他汽油,現在還大聲恐嚇他。  

  「也許這是一個好提議。」她黑瞳一閃。  

  「你!」終於,他微蹙了眉。這女人實在是太不可愛了。  

  「二少?」這時,一聲猶豫自兩人身後傳來。一直站在遠處觀察兩人的高毅,終於忍不住好奇而跨步上前。  

  他原還以為那個女人是二少的女伴之一,但眼前情況似乎不是那麼一回事。  

  宋衣伶回過頭,神情警戒由上而下打量高毅,最後將視線定於他身側緊握的雙拳上,她全身緊繃。散自他身上的深沉,才是她習慣也熟悉的同類。  

  高毅雙眼緊盯著她,走到雷法斯身邊,低聲耳語。  

  「你為什麼要躲他們?」才聽完高毅的簡略說明,雷法斯即訝異看她。「你和他們是什麼關係?為什麼他們會這麼急著找你?」  

  她紅唇緊抿,不發一語。  

  她知道那些人應該是對她的身份有所保留。這樣也好,她可以省去許多麻煩。  

  「不說?那也沒關係,只要有高毅在,就算他們想抓你,也沒那麼容易。」知道她無意回答,雷法斯也不想再追問下去。他轉頭對高毅笑笑。  

  對高毅的拳腳功夫,他一向很有信心,再說高毅人面廣、黑白兩道通吃,有他在,他從不擔心會有人想對他或雷家人不利。  

  只是他這麼想,有人卻不這麼想。雷法斯發現她對高毅有著明顯防備。  

  「他是高毅,也是我的朋友。」他安撫道。「我想那些人應該都已經走遠,你可以放心了。」  

  知道是自己過於防備,宋衣伶眼眸瞟揚。就算高毅與她算是同類,但對她來說還是有所分別,因為她看得出來,高毅對她並沒有多大興趣。  

  她神情略為放鬆。但,又 擰柳眉。過於防備?過於……穿閃入腦的字眼教宋衣伶微愣,清冷眼眸不斷穿梭在兩個大男人之間。  

  對人,她都該有所防備,會防備足正常;那對他,她怎好像忘了防?就好像對她而言,他全然無害似的。怎會這樣呢?  

  清冷眸光隨意掠過高毅,宋衣伶將所有注意力全集中在眼前男人身上。  

  沒有陰沉氣息,沒有懾人目光,也沒有任何排拒與猶豫:他看起來斯文有禮,風度翩翩,即使面對她強行搶奪他的所有物,他依然輕鬆自在。他好像……拿她當一般正常人看待。  

  斂下眼底絲絲光芒,宋衣伶靜凝著他。她懷疑他在面對所有突發狀況時,是否都像現在這般輕鬆自然?  

  「嗯?我有說錯嗎?」她的凝眼注視,軟雷法斯頓然笑揚臉龐。「我可是十分確定他的身份。」  

  「不是你的朋友,難不成還是我的朋友?沒腦子。」收回神緒,宋衣伶嗤笑一聲。見他一臉聰明樣,沒想到卻像個少條神經的蠢蛋。  

  「你說話怎這麼沒禮貌?」雷法斯一臉的不認同。  

  緊抿唇,宋衣伶不再說話,轉身往旁邊走去。  

  「難道你爸媽沒教你……」示意高毅在一旁等,雷法斯繼續跟在她身後。  

  「真是抱歉,我爸媽沒有時間教會我禮貌。」她隨便想也知道他想說什麼。  

  放下手中浸過汽油的衣服,宋衣伶回頭看一眼站在後方的他,才又轉回頭,叮噹一聲按下打火機,點燃火焰焚燒白色衣物。  

  望著黑夜中的熊熊火焰,她面無表情。  

  「我可不像你這麼幸運,可以一天到晚把爸媽掛在嘴上:也沒你好命,知道自己的爸媽是誰。」言語問,淨是譏諷之意。  

  「你……」意外的答案,教雷法斯怔住。  

  「沒禮貌又怎樣?行為隨便又如何?我就是我,如果看不慣,你盡可以趕快閃人,別站在那礙眼。」  

  「對不起,我沒那意思。」繞至她身前,雷法斯想為自己的失言道歉。  

  宋衣伶 地仰顏望他。夜風中,在藍紅火焰前,她柔絲黑髮迎風輕搖,深邃眼瞳沉如夜星。  

  「你--」俯視她無表情的冰冷顏容,雷法斯似在她深邃黑瞳裡,看見隱約閃動的一絲淒楚悲涼。  

  宋衣伶唇角一抿,斂下眼眸。  

  「道歉有用嗎?說出去的話還能收回?」宋衣伶冷笑搖頭,轉身站起。「從你那些話中,我知道你一直很幸福,真的很恭喜你。」  

  「別這樣,我……」雷法斯知道自己無心的話,間接影響到她的心情。雖看不出她傷心與否,但在言語間,他感覺得出她態度的轉變。  

  雷法斯低頭思索,該如何彌補自己的無心之過。只是才想了開頭,他發現她竟頭也不回地就步向後方山路小徑。  

  「你要去哪?」他快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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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7 13:10:13 |只看該作者
沒有回應,宋衣伶依然直步向前行。以前的屋子已經不能再住,現在她得盡快  

  找到可以過夜的地方。考慮到目前身上沒多餘錢財,宋衣伶打算暫時先在山上窩幾天,再想辦法下山。  

  幸好她早將部分存款寄放在銀行保險箱裡,還不至於讓自己兩手空空。  

  只是……宋衣伶突懊惱地低罵出聲:「可惡!」保險箱的鑰匙,她根本沒帶在身上!  

  這下,她真的得冒險回去一趟。看看夜色,宋衣伶心中已經有了決定。  

  「怎麼了?你要走了?」他伸出手想攔下她。  

  看他一眼,宋衣伶出手推開他,再次往前直行。  

  「這樣就要走?」穩住身子,雷法斯再次跟上。這次他與她並肩而行。  

  衣伶神情微變,想加快步子,擺脫他。  

  「你要去哪裡?」他伸出手緊緊扯住她。  

  「你到底想做什麼!」她生氣了,冷眼甩開他的手。  

  他想做什麼?雷法斯為她的問題愣住。他沒答案,那他到底想仿什麼呢?  

  唉,這問題教他頭好痛。突然,一個想法閃入他腦中--  

  「夜色這麼黑,你一個女孩子家在山區總是不好,不如就先跟著我們。」  

  他想彌補自己方才失言的罪過,而暫時提供她一個「車輻」的地方,這應該是一個不錯的補償。跟著他不愁吃不愁穿,住的好又不用做事,應該是很幸福沒錯。  

  就算她心中的幸福是源自父母,那雷園裡的兩老,絕對也能勝任愉快。一向善盡醫師仁心義務的雷法斯,心中已經有了打算。  

  「你要我跟著你們?」宋衣伶腳步頓停,睜大黑瞳。  

  「跟著我們,你會比較安全,這樣不好嗎?」他露出招牌無害笑容。  

  「二少!?」耳尖聽到的高毅,忍不住皺擰雙眉,快步來到兩人身邊。  

  他又來了。坐上雷法醫院執行長位置,與死神搶生意還不夠,他雷家二少還想時時化身為白馬王子,拯救那些身困逆境的陌生女人。  

  「你有意見?」雷法斯瞟眼看他。  

  「二少,我們連她是什麼身份都不知道,就這樣讓她跟著,可以嗎?你別忘了,剛才還有一群人在找她。」他提醒。  

  「有你在,會有什麼問題?」雷法斯瞅眼看他。  

  高毅還沒出聲,宋衣伶已經衝口說道--  

  「當然有問題!難道你不擔心我會給你們帶來麻煩?說不定我是小偷,是強盜,是殺人犯……」  

  「別說笑了,你要是殺人犯,那我一定就是黑道大哥的二哥。」俯視身材修長的宋衣伶,雷法斯笑著拉扯她的長髮。他好似真拿她當鄰家女孩看一般。  

  宋衣伶沒好臉色地撥開他的手。  

  「二哥算什麼?要做就做大哥,走起路來也比較威風。」她冷言譏諷。  

  「我的心不大,當個二哥就成了。」他笑得不以為意。  

  「哼。」  

  「跟著我真的不錯喔,供吃供住,還可以陪你打打殺殺。」不在意她的態度,雷法斯玩笑似地誘拐著她。  

  打打殺殺?宋衣伶全身繃緊,神情警戒。  

  「之前我才買了一套電玩軟體,絕對可以陪你殺到底,怎麼樣?」他笑瞇眼。  

  「有病。」她冷哼一聲。  

  「別這樣,我家真的還不錯,你住起來一定會滿意。」  

  「二少--」他的話讓高毅顯得萬分無力,不知該說什麼。  

  「閉嘴,不幫忙就算了,???吵。」雷法斯轉頭瞪他,一回頭即又對宋衣伶現出溫柔面容,提出君子邀請:「如何?要不要考慮看看?」  

  「別以為我會再給你甜頭嘗!」她憤握雙拳。這是她唯一替他想到的理由。  

  「沒關係,我最近也少吃甜食。」他似乎打算與她賴到底。  

  「你……」她盯看著他。  

  噙有笑意的俊美顏容,似帶有神奇魔力,一再融化她心底冰冷的情緒,也教她看見他眼底的溫暖。那溫暖,似寒冬裡的暖洋,緩緩烘熱她的心。  

  可以嗎?她可以就這樣先跟著他嗎?衣伶的心已逐漸動搖。  

  「我為什麼要跟著你?」她像是在給雷法斯一個說服她的機會。  

  「為什麼?」雷法斯頓了一下,真的認真思考起這個問題。  

  就在宋衣伶以為他根本無法說服她時,一抹捉弄笑意揚上他的眼--  

  「因為你全身上下部讓我摸遍了,不跟我,你還能跟誰呢?」  

  聞言,抹抹羞赧紅暈倏染她粉嫩臉頰,只是羞怯來得快,去得也快。  

  「找死!」話聲才落,她冷眼一瞪,一記右拐已毫不留情朝他腰間施勁撞去。  

  「嗯!」一字悶聲痛呼隨風飄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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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發表於 2010-1-17 13:11:59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才休完假,回醫院上班,雷法斯即走遍醫院各個角落,聽取醫護人員和醫師的簡報,以及部分病人的需求。  

  當一名身穿白袍濟世救人、受人景仰的名醫,一直是他自小到大的理想。  

  而今他如願以償,順利自醫學院畢業後,又出國攻取博士學位鑽研醫術,如今衣錦榮歸回台灣服務,掌理雷集團旗下的雷法醫院,感覺上--  

  他這一生該做的事,好像都已完成了,他覺得自己的人生該已圓滿。但,自從遇上她之後,他發現自己的人生仍有遺憾,仍有一處缺角尚未被填滿。  

  但,是哪一處缺了角,他不知道。  

  這幾天,他一直在思考這問題,但,卻沒有任何解答出現。  

  早晨,雷法斯按例前往每問病房巡視。  

  「下一間病房是林重義先生。」一旁護士長將手中資料交給他,順口提醒。  

  「思。」他瞭解點頭。  

  林重義原是信大醫院的心臟科病人,但在手術當天因執刀醫師宿醉關係判斷錯誤,心臟一度停止跳動。  

  院方知道情況嚴重,立即與他聯絡,希望能藉由他之手挽回一條人命。  

  事後該名醫師吃上官司,林重義的妻子也急忙為他辦理轉院。  

  雷法醫院名聲因此再次竄升,站上最受民眾信賴的醫院榜首,當然是一件好事,但遇上林太太,他卻感覺有些麻煩。他希望林太太今天不會再抓他的手了。  

  「林先生……」他前腳才踏進病房,就讓突然街上來的人一把抓住手。  

  「阿義啊、阿義啊,雷醫師又來看你了!」一身富態的林太太,衝動的就把雷法斯拖到丈夫病床前。  

  「林太太,你--」雷法斯身體僵直,笑容不自然。???極想抽回自己的手。  

  躺靠在床頭的白髮長者發現他表情僵硬,眼一轉就看見自己太太做的好事。  

  「還不快放手!雷醫師的手可以這樣讓你隨便抓嗎!?」他吃力的大聲吼。  

  「哎呦!對喔,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她乾笑,趕緊放開手。  

  「沒關係。」法斯轉動手腕,客氣的道。「你今天感覺如何?有沒好點?」  

  「好很多了,這次真多虧你了,謝謝雷醫師。」林重義是感激在心。  

  「對對對!」林太太猛點頭。  

  想到自己差點就沒老公要守寡,林太太一把又抓住他的手激動哽咽--  

  「雷醫師,著次要不是有你的幫忙,我……我老伴他一定……一定……嗚……真的謝謝你啦,雷醫師……嗚……」  

  「別客氣,救人性命是我們醫師的職責。」他僵著笑容,小心抽回自己的手。  

  「話是這樣說沒錯啦,但是你看信大那個醫師,差點害我沒老公!」抹掉眼淚,林太太咬牙惡道:「要不足阿義現在已經沒事,我就要叫我外孫抄了他家!讓他……」  

  見林太太一副想揍人的樣子,雷法斯搖頭笑著。  

  「閉嘴!」林重義瞪眼,阻止她再繼續往下說。「不會講又愛講,你看,讓雷醫師看笑話了。」  

  「我……好好好,我不說、我不說。」看到丈夫臉色不對,她連忙住口。  

  「林先生、林太太感情真好。」雷法斯笑著為她解窘困。  

  「嘿咩,你不要看阿義對我好像很兇的樣子,其實他人很好的,很照顧我還有那群孩子,對朋友也很重義氣,對他有恩的他也會給你記一輩子喔。」她傻笑著。  

  「好了好了,就叫你不要講話,你又講話!」林重義又瞪眼看她。  

  「好好好,我不講、我不講,都給你講。」她連忙閃到一旁去。  

  「雷醫師,我太太比較不會講話,讓你看笑話了。」  

  「哪的話,我覺得聽你們夫妻倆說話很有趣。」  

  「我們家說話就是這樣直來直往的,是你不嫌棄。」林重義記起一件重要事。  

  他趕忙從枕頭下拿出一個紅包袋,硬塞到雷法斯手裡。  

  「這次手術多虧你的幫忙,這是一點小意思,還請雷醫師收下。」  

  「這--」雷法斯發現裡邊是一張百萬的即期支票,不禁擰眉。  

  對住特等病房的病人來說,也許一百萬並不算什麼,但對住普通病房的病人來說,那卻是一筆天文數字。  

  「數目是不大,但也是我的一點心意。」  

  「不用了,我不收紅包的。」雷法斯推回給他。  

  「可是--」  

  「雷醫師,你就收下吧,不然我們阿義會不安心的。」林太太又湊上前。  

  「沒有這個必要。」斂起笑意,雷法斯斷然拒絕。「只要是雷法醫院的病人,我們一定都盡全力照顧,就這樣!」  

  「但……但是人情難還,你救了我們阿義的命……」林太太不死心。  

  「你們拿錢給我,是在侮辱我的人格和醫德。」雷法斯口出重話。  

  林重義夫妻倆同時瞠大眼。  

  他們也不過是想對他表示一點謝意,怎就惹得他生氣了?頓時,平時在家裡說話是既大聲又有份量的夫妻,在雷法斯面前硬是矮了半截。  

  「你們就是這個意思?」他挑高眉梢,拉高尾音。  

  「我……我們……」林太太嚇得猛搖雙手,說不出一句話。  

  「就是想侮辱我雷法醫院的名聲?思?」他重音哼道。  

  「哇!我們沒有啦!雷醫師,我們絕沒有那個意思!」林太太急急說道。  

  「沒有?很好,那就這樣了,什麼都不必說。」雷法斯這才緩下臉色。  

  「是!是!」見一向和顏悅色的雷法斯給臉色看,夫妻兩人只敢點頭,不敢再開口說話。  

  看兩人似讓他給嚇到了,雷法斯揚了眉,卻也沒說什麼。  

  只要能讓他們夫妻倆不再想拿錢感激他,那他不介意嚇嚇他們。雷法斯上前檢視林重義開刀處的傷口。  

  「有通知小組待命了嗎?」他轉頭看向跟在他身後的護士長。  

  「有,巡視病房前我已經通知了。」護士長回道。  

  雷法斯一點頭,即回過頭對林重義說道:「等一下會有護士來接你去做詳細檢查,如果一切都正常,再過幾天你就可以出院了。」  

  「是,謝謝雷醫師。」夫妻兩人同時恭敬點頭。  

  「那好好休息吧,我不打擾了。」  

  「是,雷醫師慢走,謝謝。」林太太與他保持距離,送他走出病房。  

  「不用客氣,請留步。」他斯文回禮,即轉往一旁電梯,打算回辦公室休息。  

  「二少,我想他們剛剛讓你那麼一嚇,林太太以後一定不敢再隨便靠近你了。」護士長笑著說。她知道雷法斯一向不喜歡有人拉他的手。  

  「希望如此。」他動了動方才被扣住的手腕,邊往電梯走去。  

  見他行走速度緩慢,護士長一再放慢腳步,緊盯著他看。  

  「二少--」自休假回來後,護士長就發現他動作變慢許多。  

  不只走路慢,就連說話也慢,幸好這陣子沒急症需要處理,不然,他進手術房的開刀速度也像現在一樣慢,那可就糟了。  

  「有事?」  

  「二少最近是不是不舒服?我發現你近來走路好像……」看著溫文笑顏,護士長關心說道。  

  「是有一點,但不礙事的。」他笑容有些僵。「我先回辦公室,有事再說。」  

  按著電梯上樓鍵,雷法斯帶著笑顏轉身進入。電梯門才關上,他臉上笑容盡失,隻手搗住腰間痛處。  

  幸好那夜還有高毅幫他擋,否則現在他已經是醫院裡的病人了。  

  現在社會治安一定真的出問題了,不然一個女人怎會擁有那麼好的身手?  

  不過想想,她一個女孩子家住山上,會點防身術也好,免得被壞人欺負。  

  只是,都快一個星期了,他身上瘀血才褪去一點--真不知她是吃什麼長大的,力道竟然這麼大,還專挑他身上弱點打。  

  「這麼狠,誰敢要她!」雷法斯擰眉啐道。  

  從來沒有女人會這麼不給他面子,還拒絕他如此善意的安排,真的教他有些難堪。  

  只是,想起她冰冷眼眸,再想起那映著閃爍火光的黯然,他--  

  唉……一聲長歎自他口中輕聲吐出。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冒險回原來住處拿取銀行保險箱鑰匙,也匆忙收拾行李後,宋衣伶放棄暫住山區的計劃,帶著簡單的行李輾轉來到台北東區。  

  她打算在這鬧區住下。因為既然他們已經有心想找她,那她就更要利用時間,過自己想過的日子。她不要自己在將來有任何遺憾。  

  初人東區,她投宿在一問極不顯眼的小旅館,每天就什麼事也不做,像富家女一般四處閒晃逛街購物。  

  只是往往她上午才出手買下的物品,下午就已經轉手送給旅館人員。她一點也不心疼付出的金錢,因為她正享受著一般女人購物的樂趣。  

  一身黑衣裝扮,長髮冷顏一再吸引路人對她的注意。  

  微微暖風輕拂過她的臉龐,她輕斂眼睫,蕩著耀眼陽光的長髮,也仿似輕舞般地隨風飄然旋揚。擡起手,她撩過遮眼的髮絲至耳後,露出冷漠容顏。  

  側過顏,她讓長髮迎風揚。  

  今日午後傃陽高照、氣溫高昇,但即使身處燥熱陽光下,與她擦肩而過的行人,卻感受到一股來自她身的冷然氣息。  

  那自頂上穹蒼斜灑落下,映射在她身上的熱力,似乎全教她那一身冰冷氣息所凝結了。無視路人對她的注視,宋衣伶走進近來時常閒逛的天天百貨大樓。  

  逛過一樓又一樓,走過一層又一層,現在的她已經看不到任何能激起她購買慾望的物品。搭著手扶梯,她來到以往從不曾停駐的傢具樓層。  

  「歡迎參觀。」一名銷售員親切上前。  

  看著各式各樣的精緻傢具,宋衣伶突然好似想到了什麼,就往裡邊展覽處走去,一路上還仔細注意兩邊傢具。  

  「小姐,有喜歡的嗎?要不要我幫你介紹?」銷售員熱心問道。  

  宋衣伶沒說話,依然注視著眼前一切傢具。突然,她在一組傢具前停下。  

  她看的是一張附有六張餐椅的淺色餐桌。  

  「小姐眼光真好,這張餐桌是高級品,全台灣限量供應,你看它外型好,色系又柔和,在上面用餐心情二疋都會很愉快。」銷售員滔滔不絕的推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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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7 13:12:16 |只看該作者
「小姐是要搬家嗎?」  

  搬家?緩緩地,冰冷容顏有了淺淺笑意。  

  她沒有家,但一個星期前曾有個蠢男人,想免費提供她一個家。  

  驀地,宋衣伶為竄進腦海的男人影像怔住。她,競又想起他了。  

  想起那個一再出現她腦海,有著俊美臉龐,還要她跟他一塊走的男人。  

  想著他--雷法斯,她的心跳躍動速度有些異常。宋衣伶沒想到他在被她打傷後,竟還敢笑著問她的名字,甚至在她動手時,還不准高毅對她還手。  

  他真的好……突地,意識到自己的異樣,宋衣伶倏冷下臉龐。  

  她不該想他。不管他對她如何友善、如何客氣,她知道他是因為同情她出身的關係,才會對她提出同住的善意建議。但,她根本不需要他鄉事的同情。  

  何況,險些被人口販子賣離台灣的她,如今還能存活在這塊美麗土地上,她已經算是夠幸運了。  

  因為她的出身從不是她的問題,也因為為人子女的,從無法選擇自己的出身。  

  所以有人日子過得快樂幸福如他,有人日子過得慘澹灰暗,那都是命定的。  

  而她的孤獨、她的寂寞,當然也是天意。  

  唉……她輕聲歎息。  

  「怎又歎氣了?」一聲訝 ,傳人她耳裡。  

  宋衣伶 轉過頭。  

  「你!?」宋衣伶愣看眼前男人。「你怎會在這裡?」  

  原與她保持距離的雷法斯,見她眼底注進些許光彩,即不自覺地笑著靠近她。  

  他很意外會在這裡遇見她。  

  「我辦公室就在前面不遠的地方,今天剛好比較有空閒,就出來走走。」他回答,再順口詢問:「你呢?」  

  「我……隨便逛逛。」  

  「喔?和朋友一起嗎?」雷法斯看向四週。  

  他發現旁邊有幾個男的,不時盯看著她。  

  「沒有。」與他說越多話,她就感覺越怪異。不想再與他交談下去,她轉身走出展覽場。「你慢慢逛吧。」  

  「那我請你暍下午茶。」快步跟在她身邊,雷法斯開了口。  

  「喝下午茶?」宋衣伶腳下步子不停,蹙眉看他。「你這人怎這麼奇怪,不是要我跟你一塊住,就是想請我喝茶?」  

  「這……」雷法斯頓時笑得有些不自在。「我也覺得有些奇怪。」  

  「你不怕我又出手打你?」宋衣伶試探問道。  

  「你現在會嗎?」雷法斯聞言趕忙拉出兩人距離。現在高毅不在身邊,他得小心一點。  

  「不會。」她冷眼看他。「只要不讓我生氣,我不會動手。」  

  雷法斯一聽放鬆神情,又再次跟上她。  

  「那我們去暍下午茶?」他問得小心翼翼。  

  「這……」她該拒絕的,但她在考慮。  

  這幾天以來,她空閒時間越來越長,日子雖過得自由自在,但總是有些單調。  

  而追究到底是因為她一直是一個人,除了旅館的服務生和購物時必要的交談外,她始終沒有開口說話的對象。  

  這樣的日子,若在以前來說是十分正常,因為長達十幾鐘頭的嚴厲訓練,在下訓的那一刻,每個人都想盡快上床休息,哪還會有說話的慾望。  

  但現在不一樣了,現在的她擁有許多私人時間。  

  她是需要一個說話對象,至少她希望耳邊能有一些聲音出現,不要讓她再沉入寂寞的世界……看著他,她點了頭。  

  「你!你點頭!?」意外驚喜進駐他的眼。  

  「不想請了?」雖然失望,但她絕不會表現出來。「不請就算了,我沒差。」  

  她無所謂。她早已經習慣獨來獨往,現在如果有人跟在身邊,說不定她還會覺得礙眼。無所謂、無所謂,她早習慣這社會冷漠的一面……  

  冷著臉,她加快腳下步子。  

  「別走。」跟上她,他抓住她的手。  

  才觸及她的手,雷法斯即擰眉想甩開,但卻在甩手的那一秒,又緊緊握住她。  

  一回首,她髮絲飛揚,輕輕拂過他的臉。  

  「你……」那緊緊抓住她的手,似一道無形熱流,自指尖滲透她的冰冷。  

  宋衣伶愣眼看著自己遭到緊握的手,感受著意外的溫度。他的手,好溫暖。  

  「你的手好冰。」雷法斯說出不同於她的心裡話。  

  「你--」他剛才明明想甩開手的,為什麼現在又……  

  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宋衣伶只是看著他,任由他握住自己的冰冷。  

  握著她纖柔長指,雷法斯感覺有些奇異。他看見她眼底的訝異,還在她幽深眼瞳裡見到了掙扎。他知道自己唐突了,也知道自己該放手。  

  但,她並沒有拒絕,而他也不想就此放手--  

  「走吧,喝茶去。」施了勁,雷法斯將手中的她,牽握得更緊更牢。  

  施了勁的力道,看似強迫地給了宋衣伶跟隨他的理由。沒有異議,她看著他,點了頭,任由他牽著自己往前漫步。  

  看著身側抿唇無笑的紅顏,雷法斯無法自已的揚起絲絲笑意。他現在手中牽握的可是她難得的柔順。  

  揚首前行,他黑亮眼眸不住飄往她沉靜容顏。  

  他好像遇上了一個讓他想「採心」的女人了。  

  他觀察著她。她沒有其他女人對他的慇勤態度,沒有其他女人面對他時的刻意逢迎,沒有其他女人看著他時的矯揉造作,也沒有特意對他賣弄風情。  

  她,就是她。而他,想知道像她這樣的女人,會有怎樣的一顆心?  

  看著她,他又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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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7 13:13:00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再一次的偶遇,似乎拉近了兩人的距離。  

  而有了第一次和平相處經驗後,雷法斯態度積極的在每一次邀約之後,再順口提出下一次的約會。  

  他知道她顯得猶豫,也想搖頭,但只要他態度堅持,只要他在她開口拒絕前,說出下次見面時間就離去,那在預定的時間裡,他就可以再見到她。  

  雖有些專制、有些霸道,但他不在乎。  

  「累了吧?」雖然一晚下來,兩人相處也不過四、五個鐘頭時間,但掃除用餐  

  及車程時間,他們已經在淡海走了三個多小時。  

  「不會。」能看到海,她覺得心情很好。「下次有機會再去。」  

  「嗯。」他笑著允諾。  

  轉過頭,看著他,她剛好看見他眼底的笑。  

  他為什麼總要這樣對著??笑?因感覺怪異,宋衣伶面無表情地轉過頭看向窗外。  

  按下車窗,她讓窗外夜風吹進車裡,也看著窗外依然熱鬧的街頭。  

  雷法斯慢慢減緩車速。如果她喜歡窗外的夜景,那他會多給她時間看她喜歡看的一切。看一眼依然冷漠的側顏,雷法斯收心專注前方道路。  

  他喜歡這樣的感覺,喜歡身邊有她存在。近來,他像是已習慣了少語的她。  

  「停車!」她突然喊道。  

  「旅館還沒到。」他驚訝看她,一邊將車駛向路邊停住。  

  「後面那條路好像有點不對勁。」她看到裡邊好像有幾個黑影圍在那裡。  

  那是一處蓋了大半的高樓基地。雷法斯直接倒車至路口地方。  

  車子才停住,一聲又一聲的啜泣和大笑,已自敞開的車窗隱約傳來--  

  「不要,我求求你們不要這樣,我錢部讓你們拿去了,求求你們放過我……」  

  「錢我們當然要,不過現在我們還要你的人,嘻嘻嘻……」幾杯黃酒下肚,臨時起意的搶匪,色膽包天打算人財盡得。  

  「啊!不要……不要!」女人尖聲驚喊。  

  「再吵,等一下就弄死你!」身穿黑條衣的光頭佬,朝她 吐出一口檳榔汁,他看向一旁的幾個跟班,「把她給我抓起來!」  

  雷法斯擰眉。再熱鬧繁華的市區,還是有陰暗的角落。他拿出身上手機報警。  

  「衣伶!」才接通報案專線,雷法斯就驚見她推門下車。  

  快速說完情況與地點,雷法斯一切斷通話收起手機,就趕緊跟著下車。  

  「衣伶,不要過去!」  

  他想攔下她,但此時宋衣伶早已冷著眼對上前面幾名混混。  

  「放開她。」  

  「兄弟們,又有個好貨色上門了。」光頭佬一臉淫意。  

  他身旁幾名弟兄,頓時朝她笑得淫穢。  

  「你們想怎樣?」她面無表情。  

  「就玩玩羅。」他注意到停在不遠處的車子,又走下一個人。「哇靠!還帶了男人?怎麼,想玩點刺激的嗎?嘻嘻嘻……」  

  連看也不看他一眼,宋衣伶走到已被嚇得淚濕臉龐的女人身邊。  

  「還好嗎?」她俯身問。  

  見有人出面救助,女人猛擦淚水、猛點頭。  

  「衣伶,你--」雷法斯疾步來到她身邊,才想開口說她太過衝動,就看見一個混混朝她撲來。「小心!」  

  身一轉,他連忙伸手拉過宋衣伶,伸出腳絆倒對方。  

  碰地一聲,混混下巴直接撞地,痛得哀哀叫。  

  「你!」被扯得差點重心不穩的宋衣伶,回頭狠瞪他一眼。  

  「他們可不是任你打不還手的高毅!」他氣急敗壞說道。  

  「很好啊,那我也不必手下留情。」她出手推開他,轉身就將一旁被嚇呆的女人推給他。「顧好她。」  

  「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找我的麻煩!」一見手下倒地,光頭佬惡瞪凶眼,朝另外幾名手下大聲吼:「快把他們幾個全給我抓住!」  

  聽到老大命令,幾名混混立刻朝三人猛撲過去。  

  「你!你當這是拍電影嗎?哎!」一見又有人撲過來,雷法斯連忙帶著那名女人,還出手拉住她閃向另一邊。  

  不知是雷法斯運氣好,還是那幾名惡棍運氣太差,因衝力過大一時煞不住腳的幾人,直接就朝前面高墻猛撞過去。頓時,哀叫聲四起。  

  「你不要害我,走開!」差點又因他拉扯而倒地的宋衣伶,氣擰了層。他真是越幫越忙!  

  「不行!」他不想看她受傷。遠遠地,他聽到一陣警笛聲。  

  「你看好她就行了!」她怒指一旁已經嚇得說不出話的女人。  

  「不行!」他緊握住她的手,說不放就不放,還挺身站到她身前。  

  」你……」宋衣伶愣眼看著擋在身前的背影。他在保護她?  

  不會拳腳功夫的他想保護她?頓時,她腦海思緒十分紛亂,但心口卻有些熱烘烘的。她輕閉著眼,感受著心底那股異樣。  

  「敢再上前一步,我就要你們這輩子全在牢裡過!」雷法斯對還想衝向他們的惡棍暍道。沒了笑意的俊顏,在陰暗黑夜裡,有些森冷、有些狠厲。  

  緊抿無笑的唇,森冷的黑眼,無懼的神情,似有效嚇阻了光頭佬一群人。  

  「你!」光頭佬看看一旁手下。雖然他的人比較多,也都是男的,但……  

  眼前神色鎮定的一男一女,再加上由遠而近的警笛聲,光頭佬眼看苗頭不對,一轉身就吆喝手下趕快跑。  

  「快閃啦!警察來了!」  

  只是幾人才跑到路口,三、四輛警車就已經圍堵上來,迅速制伏光頭佬一行幾人。  

  「雷先生,你沒事吧?」局長快步來到三人面前。  

  自接到屬下通知雷家二少親自報案後,所屬管區的局長臉都黑了。  

  誰都知道雷家有錢有勢,萬一要讓他們家庭成員之一在他管區裡受傷,那他這局長位子恐怕就坐不久了。  

  「沒事,謝謝你們。」  

  「應該的,這是應該的!」局長鬆了好大一口氣。  

  「那她就交給你們了。」他指著一旁受到驚嚇的女人。「我還有事先走,如果伺需要我協助的地方,不用客氣,請通知我一聲,我一定到場。」  

  「謝謝、謝謝。」局長直點頭道謝。  

  沒心思再與局長客套,雷法斯臉色難看地拉著宋衣伶,快步離開現場回車上。  

  一上車,他不發一語地發動車子,怒踩油門一路往前衝去。  

  「你……」她知道他正在對她生氣,但卻不知道他到底在生她什麼氣。  

  見他臉色依然難看,宋衣伶臉色也漸漸沉下。他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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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子終於停在她住宿的旅館前。  

  宋衣伶一下車,頭也不回地就往旅館大廳定,不意卻因身後一個拉扯而差點向後倒去。她連忙站穩步於。  

  「你做什麼!」掙開他的手臂,她氣急說道:「你離我遠一點!」  

  「為什麼?」雷法斯迫她轉過身面對他。  

  「為什麼!?」他居然還問得出口!?「你是存心想害我跌倒,是不是?」  

  「這……」他擰了眉。  

  「要不是我及時站穩,連你剛扯的那一次,個到二十分鐘時問,我已經 摔•二次了!」宋衣伶咬牙氣道:「是三次!」  

  若是換了別人,她根本無須擔心會行這種情形出現;但,就因她對他的個設防,讓她一再害到自己。  

  「這……嗯……」似乎有些理虧,雷法斯八得道歉:「對不起,我是擔心你的安全,所以才會--」  

  「你……」擔心二字一入耳,宋火伶這才發現自己反應過大。  

  她一直就知道他是為她好、是擔心她,但是她何時需要他這樣板心她了?  

  她根本就不需要。宋衣伶冷哼一聲。  

  「禁不起打的人是你,不是我。」去下話,她轉身就上、  

  如果她對他一直無法做到該有的提防,那她就該離他遠一點,她個想今晚的事再次發生。對她而言,他是危險的,而再這樣交談下去吏定危險。  

  「就算我真的禁下起打,我還是不要你一個女孩子家去面對那種狀況!」再一次地,雷法斯自後扯住她的手。  

  不過這次,他將她緊緊擁在懷裡,不讓她有跌倒的可能。  

  「你……」仰顏望進他深邃眼眸,她的心緒似被攪亂了。宋衣伶一瞼無措地想推開他。  

  「放開我,我要你放開我!」她掙扎著。  

  感受著溫暖的懷抱,看著他溫柔的眼眸,他讓她忘了該如何掙脫不該存在的束縛。宋衣伶心慌意亂,急低垂下頭,不想再見他眼底的溫柔與關心:  

  「走開,你離我遠一點,走開走開!」她越是慌亂,越是無法掙脫。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你快放開我,你要再不放手的話,我就要叫了!」她掙扎著。  

  「這樣讓你害怕嗎?」  

  「害怕?」停下所有掙扎,宋衣伶一臉茫然看他。  

  「要是當時我不在,而他們剛好也這樣對你呢?你掙扎有用嗎?一  

  「他們絕不可能有這種機會。」她傲揚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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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得信心滿滿,但,他不信。  

  「那為什麼我可以?如果連不擅打架的我,都有辦法這樣制住你,那在街上討生活的混混會沒有辦法嗎?」  

  「他們又不是你!」脫口而出的話,教兩人同時愣住。  

  「你的意思是……」他凝看她的眼。「只有我能這樣制住你?為什麼?一  

  為什麼?她怎麼會知道?宋衣伶別過臉龐。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說什麼。  

  「我不知道!我只要你離我遠一點。」趁他分心之時,她順利掙脫他的懷抱。  

  「你伯我?」他猜測。  

  怕他?宋衣伶瞪眼看他。她為什麼要伯他?他連打架都不會,有什麼好伯的?  

  要怕也應該是他怕她才對,而不是她怕他!  

  但想到剛才幾次差點摔倒的事,宋衣伶狠眼一瞪。  

  「我能不怕嗎?你動不???就想把我扯倒,我要不怕你一點,不跟你保持點距離,哪天怎麼摔死都不知道。」她言語譏諷地冷嘲。  

  她好像真的生氣了。  

  「我是擔心他們會欺負你,所以才出手拉你。」他正顏道。  

  「我可以保護我自己!」她強調。  

  「不行,我還是會擔心。」  

  「就告訴你……」  

  雷法斯拾手制止她未完的話。  

  「我說了算!」沒商量餘地,他態度堅決地道:「萬一再遇到類似情況,我絕不准你再衝動插手,聽到沒有?」  

  看她一眼,雷法斯沒等她回應即轉身邁著穩健步伐,走回停於一旁的轎車。  

  坐進駕駛座關上車門,他與她遙遙相望,似在僵持著什麼。  

  突然,雷法斯推開車,拿起放在後座的外套走向她。  

  看他莫名下車,宋衣伶依然狠眼瞪他。  

  「快進去,別站在這吹風。」搖了頭,他無力的將外套披到她肩上。  

  「你……」突來的溫暖,讓她有些難以適從。  

  「現在很冷,快進去吧,我不希望明天的約會地點是在醫院裡。」他擡手順著她的發,輕聲道:「明天同樣的時間我來接你,快進去吧。」  

  見她仍動也不動,只拿一雙大眼瞪他,雷法斯感覺有些棘手也有些頭疼。  

  她又讓他頭痛了。不用雷法斯明白說出來,光是看他的表情,宋衣伶也看得出來他對她的無力感。  

  有些得意,也有些故意,宋衣伶就是站在原地動也不動,想知道他最後到底敢拿她怎樣。高揚下巴,她一臉不馴地瞪著他。她等著他自覺無趣回車上。  

  但是雷法斯似乎一點也不認為與她對看是件無趣的事,相反的,他覺得有趣極了。少了無力,還多了笑意,沒注意深夜的微寒,雷法斯勾揚唇角與她對視。  

  一見他沒回車上的打算,還跟她對上眼,宋衣伶發現自己是對上木頭了。  

  「你不是說現在很冷嗎?」她瞪眼問。  

  「對,所以你要趕快進去。」他點頭,也伸手為她拉拉外套領子。  

  知道冷還只穿襯衫就跟她耗上?有病。宋衣伶嗤笑一聲。  

  「快點進去吧,不要在這吹風了。」他催著她。  

  就只會念她,那他這樣看她,他自己就不冷了嗎?神經!她瞟送出一記白眼。  

  「你別以為感冒了,我就會對你比較好,你想都不必想!」  

  雷法斯聞言一笑。她在關心他。  

  「笑什麼?我有說笑話嗎?」她瞪他。  

  「沒有。」他笑著搖頭。  

  沒有?就這樣?宋衣伶張大眼,看著他不動如山的身子。  

  「那你還杵在這做什麼?快走啦!」她忍不住動手推他。  

  「看你進去,我就走。」雷法斯指向旅館大廳,對她溫柔笑道。  

  「你!你這人實在是……」惡瞪他數眼,宋衣伶緊握雙拳,勉強控制住自己想出手揍他的打算,轉身就往旅館大廳走。  

  只是走沒幾步路,她又折回來將披在身上的外套丟還他,再轉身快步走。  

  但是她越走越生氣,也越走越快。  

  氣死人了!她為什麼要聽他的?為什麼要怕他冷?死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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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趁著假日,雷法斯邀她一塊上陽明山賞花。他知道自己已經佔住她所有時間。  

  雖然她話少,往往說話的都是他,但,他就是喜歡有她在身邊。  

  他喜歡看她冷冷回視他人對她的欣賞,喜歡看她對他人的不在意,喜歡看她在看他時完全不同於他人的清亮眼神,更喜歡她就這麼任他牽著手,隨他四處走。  

  帶著溫柔笑意,他俯視身旁的她。  

  不意地,兩人眸光於空中交會。  

  避開他的凝視,宋衣伶轉眼看著隨風漫天飛舞的花辦。她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麼時候起變得如此貼近他,變得如此習慣他的存在,甚至也變得不像自己了……  

  原以為自偶遇惡徒那夜以後,她一定不會再給他好臉色看,但每次只要見著他,她總無法控制自己想親近他的渴望。  

  她有些害怕那樣陌生的感覺,但,她卻又期待著每一次與他會面。  

  現在的她已經不再獨自出門逛街,她總是靜等著與他相約時間的到來,總是等著熟悉車影進入眼簾,等著他來到她跟前,對她說:我來了。  

  抽回教雷法斯緊握住的手,她接住飄落的花辦。只是花辦才落下,下秒鐘就已讓雷法斯動手拂去,因為他又握住了她的手。  

  回過頭,宋衣伶看著他。  

  凝進她幽深黑瞳,雷法斯想著,曾幾何時自己有「這樣」接近過一個女人?  

  答案是--沒有。  

  真的很難想像極少與人牽手交握的他,此時競緊握女人的手。只是,看著她清冷眼眸,他的心口有些悶。  

  她很少笑,還時常蹙擰眉,就好像心底埋有許多煩心的事與秘密。  

  「怎麼了?」  

  「你那天……」她有話想問。  

  「嗯?」  

  「你明明不喜歡這樣。」她想抽回自己的手,她知道他不喜歡牽手這個動作。  

  雖然他的手很溫暖、很厚實,讓她很有安全感,但她不需要他這樣勉強自己。  

  雷法斯微愣。  

  「在百貨公司那天……」她提醒他:「那天你不是還想甩開手嗎?甩就甩了,為什麼還要這樣勉強自己?」  

  原來她早已經注意到了。雷法斯淡笑不語。  

  「為什麼?」為什麼不放?她當時一直沒好臉色給他看的,不是嗎?  

  「我不習慣牽別人的手,甩手是一種直覺反應。」  

  「直覺反應?」她頓了下。「那後來為什麼又……」  

  她還沒說完話,雷法斯已然接口--  

  「因為不想放了。」他笑。  

  「為什麼?」為什麼不想放了?為什麼要牽她的手?她想知道。  

  「你的手很冰,我握著會比較暖和。」他一笑帶過。  

  其實那只是原因之一,另個原因是,手是他的一切。  

  身為心臟科醫師,需要為病人執刀的他,容不得執刀的手有受到任何傷害的可能,所以他一向極為保護自己的手。而她……  

  一直以為自己不會有想認真交心、想牽手的女人,但衣伶改變了他的想法。  

  她雖然有些傲、有些冷、有些彆扭、有些任性,但他依然想接近她,想融去她眼底的冰冷,想就這樣靠近她的心。  

  看著眼底淨是一片狐疑的黑髮冷顏,雷法斯以笑對上她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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