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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wu11223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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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七十二编] 冒牌大英雄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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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9 23:02:14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二章下一步任務,敵後!
       斯蒂芬看著盧塞恩星球地圖,笑著對利布高特道:「老師,拉塞爾也不能免俗,還是這樣的遍地開花式戰機攻擊來隱藏他們真正的登陸地點。」    利布高特輕輕搖了搖頭道:「戰爭戰術,並非可分俗雅,往往越是簡單,就越有效。」他把背靠在沙發上,看著斯蒂芬道:「就說迂迴和埋伏,這兩個詞恐怕無論大小戰爭總要出現成百上千次,無論大小部隊都會使用,若說俗,它俗了幾千年了,可有多少著名將領,天才軍事家就是靠了這兩條手段打遍天下!」    斯蒂芬淡淡地笑道:「老師說的是,那麼……」他話題一轉道:「您看他們的登陸地點會選擇在哪裡呢?」    利布高特站起來,擺手道:「我對拉塞爾的瞭解並不深,他的指揮風格常常劍走偏鋒卻又周密細緻,這樣的對手是無法猜測的,若是跟著他的思路走,很容易陷入他的節奏中。」他走到地圖前道:「盧塞恩總共只有三十三個城市,大部分分佈在東半球,若是在東半球紮下根來,就站穩了腳跟,不過……畢竟戰略空間廣闊,有迴旋餘地的,還是西半球。」    斯蒂芬道:「那若是老師您,會選擇哪裡呢?」    利布高特笑道:「我自己做的部署,會不明白麼,當然會選擇西半球登陸,然後以極度優勢的兵力來打破東半球的整體防禦,雖然登陸東邊可以很快取得戰果,但是代價太大,而且,以我們的部署,無論他們選擇哪一個有效登陸點,都會受到我軍的壓迫。」    斯蒂芬撫掌笑道:「他們決計不會想到我們在加裡略的兵力泰半集中到了這裡,只要被壓迫住,他們就只能依靠太空艦隊不斷的運送兵力往這裡面添油,我現在真希望能看看拉塞爾,到底對我們的部署有沒有知覺!」    利布高特語重心長地道:「永遠不要輕視你的對手,也許,他不但知道你的部署,他想的比你更遠,登陸,只是我們的第一次較量而已,若是拉塞爾連這一關也過不了,我也就沒必要到這裡來了。」    ***************    胖子悲憤欲絕地盯著星際圖,目不斜視冷汗直冒,剛才,耳朵裡的微型耳機一啟動和竊聽器建立聯繫,整個指揮室就傳來了刺耳的警報聲,全副武裝的衛兵衝進來把整個指揮室給搜了個遍,幸虧自己反應快,把微型耳機硬生生用手給捏成了碎片粉末,要不這一身肉就交代在這裡。    米蘭不是說這切聽器剛剛研製出來麼,難道,博斯威爾手裡針對這類切聽器的那套新型檢測器被安裝到了這裡!流年不利也不至於這樣啊,這不是把人往絕路上趕麼,賤人緊緊地咬著嘴唇,心如刀絞。淚水直往眼眶裡湧。    最終,拉塞爾發現了衣兜裡的切聽器,他古怪地看了在一旁的胖子一眼,揮了揮手,讓衛兵們撤了出去,他走到胖子面前笑道:「看出什麼來了麼?」胖子搖了搖頭道:「就這麼點資料,隊伍還沒展開,我怎麼可能看得出來,你確定你不是在玩我?」    拉塞爾被這胖子氣樂了,笑道:「你覺得我是在玩你麼,這學院裡,能坐在這個位置被玩的有幾個!」胖子搖頭道:「那幫傢伙都是白癡。」想了想,歎口氣道:「我***也是白癡。」    拉塞爾古怪地看了看他一眼道:「能夠通過蛛絲馬跡看出戰略部署,是在戰爭中保全自己的最好方法,你可以在危險來臨之前作出判斷,提前避開它,你應該珍惜這樣的學習機會。」    胖子愁眉苦臉地道:「我是挺珍惜的,不過不管危險不危險我都躲遠一點,豈不穩當?」他扭頭看了看拉塞爾道:「為什麼這次第一階段登陸的部隊都沒有後繼兵力做支撐,不以點帶面怎麼能站穩腳跟。」拉塞爾笑道:「我若是告訴你了,還要你推演什麼,那麼多的戰例講解和理論基礎你掌握了就要學著去運用,綜合起來看全局。」    說完,拉塞爾轉身準備離開,忽然聽身後的胖子道:「我還有幾天時間?」拉塞爾搖搖頭道:「別想從我這裡套出任何東西!」胖子絕望了,這拉塞爾,已經修煉到百毒不侵鐵嘴鋼牙的地步了。    ************    在空基戰機的掩護下,首批登陸部隊很快實現了全面登陸,最先與敵人發生接觸的,是航空陸戰隊第十六裝甲師四團。    他們被命令空投到了敵人的一個中型後勤基地,雙方在持續近六個小時的激烈交火後,這個後勤基地被四團大部摧毀,在帝國軍的支援抵達之前,四團開始了有條不紊地撤退。    *****************    利布高特面色凝重地看著作戰圖,一旁的斯蒂芬終於忍不住道:「老師,拉塞爾到底想做什麼,空襲是無重點式的遍地開花,登陸也是這樣,他們的兵力擴展部到底會在哪裡?」    見利布高特默不作聲,斯蒂芬分析道:「他們既然敢在東部實施登陸,只有兩種可能,一是對我方的兵力估計不足,二是找到了足以支撐其建立穩固防線並容納後繼部隊的地方。」他疑惑地道:「可是,從前線戰報上來看,我軍共發現了六個不同地點的登陸部隊,並且發生了交火,其中四個是主動向我軍發起攻擊地,但是都不是敵人的主力,全是團級部隊進行騷擾,拉塞爾想把這盆水攪渾?」    利布高特抬起頭,微笑著看著斯蒂芬道:「那我們該怎麼做呢?」斯蒂芬用右手拳頭一擊掌心道:「以不變應萬變!最重要的六個戰略城市和三個戰略要點地區都在我們手裡,周圍也是重兵佈防,他們怎麼鬧,也沒有辦法撼動我們,只要等我們發現了他們真正的登陸點,就能把他們困在原地!」    ****************    盧塞恩星球圖上,整個東半球被二十多個登陸點四處出擊的聯邦隊伍攪做一團,胖子的眉頭越皺越緊,要知道,現在的加裡略星系可不是聯邦一家獨大的天下,只要帝國艦隊重新回過頭來,就能調開所有航母,到時候,這二十多個沒有支援的登陸點就有可能被敵人一一消滅。    幾個重要的戰略城市和戰略要點,被胖子一一標注了出來,而與這些位置都沒有什麼關聯的雜亂的登陸形式讓胖子看不明白。    他的目光,很自然的移動到了十六裝甲師所在的位置。    ***********    第十六裝甲師已經打了一天一夜了,自從四團那幫傢伙偷襲了別人的後勤基地跑回來以後,追兵就不斷地向特種偵察團駐守的E707和E710防線湧來,特種偵察團配合著過身後的又回頭猛撲的四團,狠狠打了兩次伏擊,將兩個團的帝國裝甲部隊一舉殲滅,然後就是一路後退,周圍呈扇形佈置防線的幾個團也受到了越來越多的帝國部隊的攻擊,撤退的十六師各團按照師長周智森指示的坐標,分階段建立阻擊點。    又一次將帝國機甲的進攻浪潮擊退,拉希德忍不住在通訊頻道裡問納達爾:「團長,都四十多個小時了,我們的後繼部隊怎麼還沒到?」    納達爾道:「少他媽廢話,好好打,前指有前指的安排,我們的任務就是一步步把他們拖住!」拉希德道:「媽的,敢情咱們不是登陸前鋒,是誘餌啊!」納達爾笑道:「這話你問師長去,反正我也就知道這麼多,後繼部隊肯定有!」拉希德道:「我說怎麼把兩個團的自行火炮放咱們三百公里以後的B1209地區,師長肯定早就安排好了咱們這麼拖著打,大家一路收縮到B線佈防。」納達爾怒道:「本事不多廢話多,就你聰明,趕緊,你那邊敵人又上來了。」    特種偵察團再一次和蜂擁而來的帝國部隊交火,硝煙瀰漫炮聲震天。    *****************    越來越多的攻擊點讓利布高特也有些困惑,這時候,一位協調官走了過來,敬禮後遞給斯蒂芬一份戰報,斯蒂芬打開一看,皺起了眉頭對利布高特道:「聯邦一支裝甲師直插向了阿瑪約山!沿途部隊正在調兵阻擊。」    「阿瑪約!」利布高特喃喃地道:「一支裝甲師能起多大作用,他們拿不下阿瑪約山的。」    *************    胖子看見了第十六師左前位置的那一條聯邦陸軍第一裝甲師的行軍路線,他們直接插向了戰略要地阿瑪約山。    胖子眼睛一亮,他隱約有些明白拉塞爾的作戰意圖了,這時候,指揮終端上傳來了第二階段登陸部隊登艦完畢的消息,    胖子再一次陷入了冥思苦想,第二階段登陸,會投放在哪裡呢?    **************    地圖上四處點火的聯邦部隊被帝國軍趕得到處轉,整個星球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這些聯邦登陸部隊如同一隻隻被打慌的兔子,來回亂躥,慌不擇路,有些部隊的逃竄方向甚至是帝國重兵把守的位置。    斯蒂芬笑著看了看皺著眉頭沉思的利布高特,他覺得現在根本不用太過擔心了,畢竟,盧塞恩星球集中了駐守加裡略星系的帝國陸軍一半的兵力,一力降十會,敵人翻不起什麼風浪!    ******************    當胖子看見第三階段登陸兵力已經開始集合的時候,隱約的思路開始變得逐漸清晰,他靜下了心,開始用電腦進行推演。    拉塞爾站在胖子身旁,一臉迷惑地看著這個傢伙在地圖上畫著一個個奇怪的符號,然後迅速得出數據輸入電腦中,一張好好的地圖被他畫得亂七八糟,這樣的推演術拉塞爾從來沒有見到過,不過,根據胖子的推演數據來看,他的思路很清晰。    *****************    「什麼?聯邦登陸部隊大規模登陸西半球!」斯蒂芬看著戰報,想了半天,忽然笑起來,對利布高特道:「拉塞爾終於知道我們的兵力部署了,他放棄了東半球的登陸作戰,轉向西半球。」    利布高特終於結束了思考,抬頭笑道:「如果他在西半球登陸,可就犯了一個錯誤了,他不應該這麼快放棄東部的。」    *******************    胖子抬起了頭,呼的出了一口氣,卻發現拉塞爾正微笑著看著自己,胖子一翻白眼道:「幹嘛!」    拉塞爾笑道:「好像你已經得出結論了。」胖子道:「如果看見第三階段登陸部隊集合的消息我還不知道你的想法,那未免也太笨了!」拉塞爾道:「哦?說來聽聽。」胖子得意地指著盧塞恩星球的地圖道:「通常的登陸作戰都是以先頭部隊站穩腳跟,後繼部隊輪番登陸鞏固並且擴大佔領區域,最終形成後方地作戰方式,可是,從第一階段登陸開始,我就發現了一個問題,按理說聯邦的運輸保障能力足夠更多的部隊在同一時間投放到盧塞恩去,為什麼你不這樣做,不但第一階段的兵力全部分散,而且沒有任何後繼兵力支援,你甚至還讓這些部隊不斷地挑起戰火!」    貝爾納多特也聽到了兩人的談話,饒有興趣地走過來問道:「那你說說我們為什麼這麼幹?」    胖子怒道:「你們一開始就誤導了我!你們根本就不是在登陸!你們這根本就是一次遠距離輸送的大規模進攻!沒有後方,後方就是在米洛剋星球,在這裡!你們太卑鄙了,這根本就是一場擴大了無數倍的敵後空投式進攻。」    拉塞爾笑道:「說得不錯,你繼續,不過我們一開始並沒有誤導你,讓你看的不是登陸計劃,而是戰略計劃。」    胖子張口結舌,好像他們的確沒有讓自己把眼睛只放在登陸上,歎了口冤枉氣,胖子接著道:「你們利用了帝國不知道聯邦具體投送能力的空隙,首批登陸部隊的作用是牽扯敵人的兵力,以退為進!將加查林帝國在東部的兵力通過局部戰鬥撤散,引誘他們出擊,登陸部隊看似雜亂的逃竄其實是早已經計劃好的,現在敵人的注意力一定被第二階段投送到西部的登陸兵力所吸引,他們想不到,西部的登陸也只是計劃中的一部分,真正的重拳是超出帝國預計的第三階段登陸部隊!」    拉塞爾點點頭道:「那你說說第三階段登陸地點會在哪裡?」    「這裡!像山!」胖子果斷的指著地圖上的這個戰略要地道:「第一裝甲師插向阿瑪約山沿線的部隊已經被第十六師吸引住了,他們的目標其實不是阿瑪約山,他們同樣是誘餌,吸引兩百公里內象山沿線的部隊圍攻他們,而其他看似逃竄的部隊也正在攪亂局勢,不過,他們的活動始終以團為單位,也就是說,他們隨時可以通過斷尾的方式交叉掩護,聚合在一起,這些部隊最近的距離象山不過三百公里,最遠的也不過六百公里,當他們聚合在一起的時候,就成為了一把尖刀,可以在第十六師和陸軍第一師輪番吸引對方兵力後直撲象山,只要拿下了象山,就如同在東部釘上了一根釘子,配合西部的登陸,全般打亂盧塞恩帝國守軍的部署!」    拉塞爾笑著拍手道:「不錯,你說的對,這不是一次單純的登陸,而是以登陸為名義的大規模多點空投打擊,利用的就是聯邦最強大的集團投送能力,在敵人想像不到的時間內,把原本以點帶面式空投,耗時長達兩周以上的兵力在三天內全部投送出去!第一階段是攪亂,第二階段是吸引,第三階段是打擊。可是……」拉塞爾的臉一板:「沒有陸基空軍,太空艦隊一旦交戰,這些登陸部隊用什麼來保障防禦?」    胖子撇了撇嘴道:「別玩了,第九裝甲師占那麼大一塊地方幹什麼?第二階段空投能用上多了三分之一的運輸艦?況且,只要西半球的部隊攻勢進展順利,到時候就能對敵人剩餘的二十個城市形成由外而內的分割包圍。」    貝爾納多特和拉塞爾相視一笑道:「很好!看來你已經具備了很高的判斷能力,可以接受下一步任務了!」    胖子一愣:「下一步任務?去哪裡?」    「敵後!」    **********    利布高特仔細地看著地圖,面色忽然凝重起來,聯邦的部隊已經開始在交叉掩護下聚合,他下令道:「立即命令放棄對B線和阿瑪約山敵軍的進攻,全力回援象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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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9 23:02:37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三章兩條船都翻了

    利布高特的命令下得稍微晚了那麼一點,已經被聯邦航空陸戰隊第十六裝甲師和陸軍第一裝甲師粘上的帝國軍,怎麼可能那麼順利地撤下來,十六師和第一師一發現敵人有撤退的跡象,立即投入了反撲,拚命拖住敵人撤退的步伐。    而帝國艦隊自空間跳躍點撤退後,還未能穩定陣腳,根本無法投入反攻牽制,隨著勒雷聯邦第三階段登陸部隊空投像山,聯邦在盧塞恩星球站穩腳的事實已經不容更改了。    斯蒂芬鐵青著臉在指揮室裡來回度步,他沒有想到,自己在父親詹姆士面前的第一次表演就這麼搞砸了,拉塞爾這只狡猾的狐狸,他才是真正捏著大牌的人,可是他偏偏不是強行登陸,而是把自己給耍了!斯蒂芬回頭看了看若無其事的利布高特,忽然想,這老傢伙到底是不是來幫我的?    悶    鬱悶    田行健很鬱悶地看著拉塞爾和貝爾納多特,歎了口氣道:「你們早就商量好的是吧?」    拉塞爾道:「是的,從我知道是你看透了我的計劃開始,我需要一個人,代替我領導自由戰線,並且配合我在聯邦的所有軍事行動,既然你通過了考核,那當然就是你了。」    田行健呆呆地裝傻道:「可是,我怕死不想去。」貝爾納多特狡黠地一笑道:「那負責和敵後聯繫的情報聯絡官安蕾少校,只怕失望的很。」胖子一聽,立即沒了脾氣,誰叫自己跟安蕾在貝爾納多特的辦公室裡眉來眼去的呢,等著吧,有老子算計回來的一天!他垂頭喪氣地問道:「說吧,想把我發配到哪裡去?」    拉塞爾用手指輕輕磕了磕星際圖道:「加查林帝國的首都莫茲奇。」胖子看了一眼拉塞爾手指所指的地點,問道:「時間、人物、方式?」拉塞爾道:「時間還有一些,我們會安排你的身份,你跟隨走私船上路,就你一個人。」    胖子想了想道:「需要去多長時間?」拉塞爾認真地道:「這要看我們需要多長時間才能獲得最終勝利。」胖子聽完扭頭就走,貝爾納多特叫道:「怎麼走了,你去哪裡?」胖子頭也不回地道:「去過我美麗人生的最後一段時光。」揚長而去。    貝爾納多特無奈地看了看拉塞爾,兩個人相視苦笑。    田行健到了實驗室,把自己鎖進重力模擬艙中,一腳一腳地踢著高密度訓練椿,他的鞭腿力量很足,在模擬泰拳的訓練方式進行了強化訓練後,這樣的高密度訓練椿根本就經不住他這麼折騰,沒幾下,這根訓練椿就斷成了兩截。    米蘭看見胖子衝進模擬艙一陣折騰,有些擔心地問道:「怎麼了?」胖子睜大了眼睛一指自己的鼻子道:「我要說我是一個救世主,一個絕頂大英雄,救苦救難的那種,你信不信。」    米蘭笑盈盈地道:「你?別開玩笑了,我都比你勝任這些工作。」胖子一愣,這丫頭也太不給面子了吧,吹鬍子瞪眼道:「你也太瞧不起人了,就算我不是這快料,你也沒必要這麼惡毒吧,小心遭報應!」    米蘭捂著嘴直笑,踮了踮腳,吐舌頭作了個鬼臉道:「我會遭什麼報應!」胖子猛地跳起來一把抱住米蘭,作勢就吻,那樣子倒像是餓慌了的兔子抱住了一根紅蘿蔔,準備大咬一口。米蘭嚇得一聲尖叫,卻被胖子的嘴給堵上了,她嗚嗚地呻吟兩聲就軟了下來,雙手摟住田行健的脖子,不時奮起反擊。    只見一對色情男女互相蹂躪,直到嘴皮發麻舌頭發硬,這才氣喘吁吁地分開,胖子喘著氣叫道:「再敢瞧不起我,憋死你!」米蘭嬌媚地笑道:「大不了同歸於盡。」一個義正詞嚴一個不甘示弱,彷彿都找到了正大光明的鬼混的好借口,趁機又攪到一起唇槍舌劍你來我往樂此不疲。    良久,米蘭心滿意足一臉紅潤地挽住胖子的胳膊道:「你想那麼多幹什麼,救世主,大英雄跟你有什麼關係,你就是你。」她媚眼如絲地軟軟道:「我說真話,不怕受報應。」胖子面色蒼白,手麻腳軟垂弱地點了根煙含在哆哆嗦嗦顫抖的嘴唇上,沒敢搭話,心裡道:「***,我怕!」    米蘭見田行健不說話,推了推他,柔聲問道:「到底怎麼了,怎麼忽然想起問我這個?」胖子歎了口氣,也不想米蘭擔心,說謊道:「也沒什麼,心情不太好。」他轉移話題道:「為什麼你說我不是救世主,大英雄。」    米蘭微微一笑道:「有抱著女人腿叫救命的英雄麼?」胖子若無其事地道:「當然有!我還見過抱著女人的腿,然後女人喊救命的英雄。」米蘭笑著輕輕擰了他一下道:「我問你個問題,若是有人手裡有你想要的東西,卻又不賣給你,你會怎麼做?」胖子想也不想地回答道::「騙!」米蘭咯咯笑道:「若是騙不著呢?」胖子斬釘截鐵地道:「偷!」米蘭道:「若是偷也偷不著呢?」胖子撓了撓腦袋,歎口氣很鬱悶的道:「那不是逼著我動手搶麼,這人夠壞的!」米蘭笑得夠了,才悠悠地道:「你覺得你這樣的人,會是救世主大英雄麼?」    胖子怔了怔,覺得似乎有些道理,疑惑地問道:「我可是得過兩枚紫徽自由勳章,就算不是救世主,也算個英雄吧!」米蘭緊緊摟著胖子的胳膊,搖頭道:「不算,真正的英雄,是為國為民的,他得不到喜歡的東西,通常會忍痛放棄成全別人,你能麼?」    胖子想了半天,問道:「你確定那傻子是英雄麼?」米蘭咯咯笑道:「英雄,有時候就是傻子,別說放棄心愛的東西,就算是為了大義放棄生命也在所不惜!」胖子道:「那你喜歡英雄麼?」米蘭認真地偏著頭想了想道:「喜歡,但是我不會愛上他。」胖子奇怪地道:「為什麼?」米蘭道:「這樣的英雄會成全很多人,卻會犧牲自己和親人,我害怕。」胖子道:「那你為什麼愛我?」米蘭紅著臉啐道:「誰愛你了,死不要臉!」她把臉埋在胖子的胳膊上,摩挲著,好一會兒才輕輕地道:「女孩子有時候需要的是一種寄托,你讓我感覺真實,感覺安全,你不是英雄,但是你會用你的方式來保護自己和親人。」    實驗室外傳來了敲門身,米蘭趕緊站起來理了理凌亂的衣服,紅著臉白了田行健一眼,轉身出了重力模擬室去開門,胖子探頭一看,臉一下就白了,俏生生站在門口的,不是安蕾又是誰?    米蘭一見安蕾,高興地道:「安蕾姐,今天怎麼有空來這裡?」安蕾似乎和米蘭很熟悉的樣子,笑道:「博斯威爾教授給情報局的裝備清單裡有一種新型的竊聽器,他說在你這兒,我就過來拿了。」    米蘭拉著安蕾的手,把她帶進房間,關上門笑道:「你等等,我這就給你找去。」忽然想起了什麼,她一拍自己的額頭,沖重力室裡的田行健叫道:「死胖子,你拿去玩的那個竊聽器呢,趕緊拿來。」重力模擬艙裡沒有動靜,米蘭跺了跺腳道:「快點啦!」    安蕾看米蘭嬌嗔的樣子,笑嘻嘻地用胳膊拐輕輕撞了米蘭一下,悄聲道:「關係不一般哦!」米蘭的臉一下就紅了,急道:「安蕾姐,你……」安蕾取笑道:「別哄人哦,看你的這樣兒就知道了,是實驗室的?」米蘭扭了扭身子,羞澀地道:「是個中尉參謀,那傢伙傻傻的……」話未說完,她發現安蕾的笑容忽然凝固了,一張俏臉褪了血色般蒼白。    米蘭扭頭看去,卻見田行健怔怔地站在重力艙門口,盯著安蕾發呆,米蘭看見兩個人交織在一起複雜的目光,幾乎立即就明白了!她不敢相信地問:「你們……」安蕾沒有說話,米蘭看著胖子低垂著的頭,三個人靜靜地站在五百米地下,氣氛完全凝固了。    安蕾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終於不能再忍受這樣的折磨,默默地轉過身,在眼淚奪眶而出之前跑了出去,門砰的一聲關上了,田行健一哆嗦,抬起頭才發現安蕾已經走了,一著急正要去追,卻看見米蘭亮閃閃的大眼睛癡癡地看著自己,胖子放緩了腳步,他不知道現在應該怎麼做,這時候的腦子疼得厲害,如同被人用大悶棍狠狠地敲了一記,什麼都想不起來,什麼思維也沒有。    風。    吹。    很冷。    田行健的心更冷。(古龍式分隔線)    他獨自走在大街上,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離開實驗室的,除了三個人默默相對的那一刻,其他的記憶都完全消失了,膽小,終於再一次成為了他的死穴,之前他沒有勇氣拒絕任何一個女人,之後也不敢面對她們其中的任何一個。    胖子隨步走進了學院旁邊街上的一家酒吧,酒吧很大,分上中下三層,裡面很熱鬧,各種各樣的人在裡面或坐或站,做著各種各樣的事,他徑直走到吧檯前,要了一瓶伏特加,這種幾乎全是酒精味的白酒好像非常適合現在的心情,人類彷彿都有逃避的天性,在這樣的時候,總是喜歡喝酒,一醉解千愁,他一杯接一杯地往嘴裡灌著酒,想把自己灌醉,然後就什麼都不去想了。    喝到半醉的時候,酒吧裡的一群人發生了衝突,他們互相叫囂怒罵,胖子轉過頭,一邊喝酒,一邊昏昏沉沉地看熱鬧,不時發出幾聲傻笑。    爭執終於升級,演變成了鬥毆,椅子,酒瓶漫天飛舞,胖子看著這些漸漸變得鼻青臉腫的傢伙放聲大笑,指著他們左顧右盼地想與人同樂,很可惜的是,周圍沒人與他分享,鬥毆一開始,不相干的人就躲得遠遠的,在中央吧檯前,除了打架雙方火烈的拚鬥以外,就只剩下一個又白又喧的胖子哈哈大笑。    兩幫人終於分出了勝負,輸的人躺在地上呻吟著,贏的一幫耀武揚威,卻更顯暴戾,他們抓住躺在地上的人,大聲怒罵羞辱,並不時踢上幾腳,彰顯著勝利者的風采,眼睛惡狠狠地掃射著四周人群,彷彿在說,看見這些人的下場了麼,誰***敢惹我們!    田行健憨憨地傻笑著,這幫人太有意思了,身上帶著腳印,眼眶烏青,有些還流著鼻血,偏偏作出勝利者的姿態,他醉熏熏地笑個不停,肆無忌憚的笑聲,在空曠的酒吧中心,顯得那麼突兀,那麼刺耳。    勝利者中的一個終於忍不住走了上來,他反手給了胖子一記耳光,道:「蠢豬,滾!」胖子的反應有些遲鈍,他愣了好半天才意識到自己挨了一巴掌,呆呆地摸了摸自己的臉,可憐兮兮的,委屈地站在那裡,淚珠在眼眶裡滾來滾去,彷彿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哇地一聲號啕大哭。    打人的顯然沒有想到這胖子會是這副模樣,他一開始有些啼笑皆非,見胖子依舊呆在原地不動,怒氣勃發道:「蠢豬,我叫你滾!沒聽見麼?」他的同伴彷彿還有更多的暴戾沒有地方發洩,他們漸漸地圍了上來,胖子依舊傻傻地捂著臉一動不動。    「媽的,打!」旁邊的一個傢伙忍不住了,他衝上來對著胖子就是一腳,胖子側著身被踢了個踉蹌,這人伸手就望胖子頭上揮去,隨後的幾個人也不約而同地衝了上來。    胖子憨憨地一把撥開抽向自己腦袋的手,猛地一頭撞在那人臉上,只聽見一聲慘叫,那人捂著鼻子滿臉是血地倒了下去,圍觀的人轟地一下騷動起來,原本不忍心看胖子挨揍的人沒想到居然會有這樣的變故,他們瞪大了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同樣滿臉是血渾身顫抖的胖子。    同伴的倒下更加刺激了剩下的人,他們操起椅子酒瓶蜂擁而上,兩把椅子,三個酒瓶,幾乎同時砸在了胖子身上,胖子連躲都沒有躲,任憑這些東西一次又一次地掄下來,如同鋼筋鐵骨般,這些東西砸在他身上發出另人膽寒的響聲,胖子卻視若無物,他只是伸手一個一個地抓住面前的對手,拉過來,用頭一撞,再拉一個過來,再撞,他的攻擊方式如此奇特,每一個人都躲不開他閃電般地出手,他臉上的鮮血越來越多,愈發顯得剛烈猙獰。    十幾個圍攻者已經倒下了一大半,剩下的人已經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了,他們呆呆地停下了手,心驚膽戰地面面相覷,胖子昏昏沉沉地走到其中一個呆滯的傢伙面前,一拉他的領子,又是一頭猛地撞在這人的臉上,隨著一聲慘叫,倒在地上翻滾的人裡又增添了一個,其他的人紛紛後退,胖子搖搖晃晃地衝他們走過去,這幫人被滿臉血跡的胖子嚇破了膽,轉身就跑,整個酒吧忽然變得靜悄悄的沒有一絲聲息,只剩下搖搖晃晃站在空曠大廳中央的一個又白又憨滿臉血跡的胖子。    警察來了,最先衝上去的警察被醉得一塌糊塗的田行健不分青紅皂白地撞倒在地,他們根本控制不住這個力大無比鋼筋鐵骨的醉漢,特警來了,蜂擁而上的特警更慘,這怪物般的胖子不光用頭撞,還動手,他的拳他的腿如同鋼鐵鑄就一般,速度既快,動作也簡練有效,沒人能抗住他三拳兩腳。    酒吧裡已經是一片狼籍,地上躺了許多人,周圍,也圍了許多人,數百人就這麼目瞪口呆地看著中間搖搖欲墮的胖子。    最後,軍隊來了,來的軍人看見了胖子,他們站住了古怪地互相對視,沒有一個動手,五五六師的士兵們沒法動手,站在中間的那個胖子,就是傳說中三十米消失潛行的狙擊手,也是報了自己部隊五十多個特種兵戰友被殺之仇的英雄,誰***叫咱們來的?    五五六師的士兵們蠻橫地把地上躺著的所有人都丟了出去,至於中間的那個人,他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反正老子是軍人,幹不出恩將仇報的事情!他們就這麼把胖子團團圍住,不知道是在監視,還是在為他站崗警戒,連同隨後而來的盛怒的警察局長,也沒能過他們設立的警戒線。    酒吧三樓上,兩雙眼睛緊緊地盯著樓下的胖子,看著他滿面血跡,孤零零站在那裡,委屈的樣子,一個震驚無比,一個淚眼朦朧。    胖子終於支撐不住了,眼皮重若千斤,搖搖欲墮。恍惚中,兩個將軍走到了他的面前,胖子被非禮般尖叫道:「別過來,你們都別過來!」他惡狠狠地威脅道:「…………***,信不信!我吐口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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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悶騷老頭

    當田行健頭疼欲裂地從宿醉中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五平方大小的房間裡,媽的,誰把我關禁閉室裡了?胖子扯開喉嚨一陣大叫,除了門縫下傳來的一絲光亮,禁閉室裡沒有燈也沒有窗戶。    他坐在地上努力地回想著昨天的事情,喝酒,喝酒之前呢?他呆了一下,搖了搖頭,安蕾和米蘭見面的事情又一次無法避免地浮現在腦海,胖子現在真希望這不過是一場夢而已,或者時光能夠倒流。    出了會兒神,宿醉之後的田行健竟然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人活著一輩子,誰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權利,安蕾有,米蘭有,自己也有,誰離了誰也能活下去,事情是無法挽回了,優柔寡斷毀了自己,即便時光再倒流回去,自己也會在遇見米蘭之後無法去拒絕安蕾,依然得這麼來上一遭,他緩緩躺在地上,努力地使自己開心起來,不用再煩惱了,解脫了,一種有些辛酸的解脫,終究如釋重負。    不知道過了多久,禁閉室的門忽然打開了,一位憲兵中校走了進來,沖田行健道:「起來,跟我走!」胖子一骨碌爬起來,問道:「幹嘛把我關起來,我不就喝了點酒麼,我又不是戰備狀態的作戰單位士兵。」    憲兵中校啼笑皆非,敢情這憨胖子什麼都想不起來了,他一把把胖子推出了禁閉室,喝道:「你以為就光喝點酒啊,你不但嚴重違反軍規鬥毆,致使三十二人不同程度受傷,其中包括十二名警察和九名特警,更惡劣的是,你還公然沖米哈依洛維奇上將吐口水,你說為什麼關你禁閉!」    胖子不可置信地指著自己的鼻子道:「你確定,你說的那傢伙是我?我可告訴你,我天生膽子小,不經嚇!」憲兵中校被氣樂了,這麼一膽大包天的王八蛋居然面不改色地說自己膽小,也懶得跟這樣的傢伙廢話,呵斥道:「趕緊走!執法官在等你!」    胖子被執法官三個字嚇了一跳,不依不饒地追問:「你說的那些真是我幹的?不能吧,我打小老實憨厚,人送外號誠實可愛小郎君,從來不幹打架鬥毆的事情,你們一定弄錯了……那口水,我吐將軍哪兒了?」    憲兵中校真想再把這胖子給押回禁閉室去,誠實可愛小郎君,去你媽的,有這麼胖的小郎君麼。    胖子一路嘮嘮叨叨地跟著憲兵中校到了另一個房間,幾位軍事法庭的執法官和政治部的一位上校已經等在那裡,胖子一進門,就被一套程序確定了身份,接下來,幾個執法官也不理會一臉驚恐可憐的胖子,面無表情地拿出一份文件照本宣科讀了半天,又拉著胖子的手在電子文件本上摁了手印。    胖子呆了半天才反應過來,總而言之八個字:功過相抵,開除軍籍,回過神來,他簡直想抱著這些執法官親一口!這麼好的事情怎麼就落到自己頭上了,至於什麼敵後任務,就從此拉倒吧!    走出憲兵部的大門,胖子看著明晃晃的太陽有些發蒙,不知道自己該往什麼地方去,研究室,自己已經被開除了,實驗室,怎麼去面對米蘭,家,怎麼去面對安蕾,他忽然想,若是軍部真派安蕾去敵後,自己怎麼辦?胖子忽然覺得有些心慌,手足無措地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他呆呆地站在太陽下面,瞇著眼,看著太陽,直到眼前出現一團光暈,一臉迷茫。    胖子緩緩走下台階,卻看見正面廣場花園的樹陰下,博斯威爾和拉塞爾正朝自己招手,這兩個不相干的人怎麼走到一起了,胖子奇怪地走了過去,博斯威爾看了看這個衣服髒得一塌糊塗,臉上還殘留著血跡的弟子,歎了口氣道:「走吧,你的事情拉塞爾將軍通知我了,你是實驗室的人,最近一段時間先在學院裡幫忙吧,後面的事,拉塞爾將軍會有安排。」    胖子呆滯的張大了嘴,看著一旁微笑的拉塞爾,心道:「還要安排,真不打算放過我了?」拉塞爾彷彿知道他的心思,淡淡地一笑道:「在公眾場合犯了事,軍部也掩蓋不下去,軍規畢竟是軍規,你需要接受懲罰,正好這段時間我們在重新安排你的身份,後面的任務你已經知道了,該你完成的,還得去,這是你的責任!」    「責任!」胖子怒火中燒地叫道:「這世界上的人成千上萬,是不是就缺我一個!你看我像個英雄,像個救世主麼?」拉塞爾搖頭道:「不像!」胖子怔了一怔道:「那你為什麼選我?我這樣的人,值得信任麼?」拉塞爾道:「時勢造英雄,這句話你總該聽說過罷?你想想看,人生有幾次自己選擇的機會,不是我選擇你,是時勢!」    胖子擺手道:「不用跟我說這些大道理,我只知道,我的天性就不適合做英雄,我只是個膽小鬼罷了!我怕死,我不想打仗,我討厭戰爭,我知道我自己的責任就是在亂世中活下去,保護自己的親人!我只能負這麼大的責任,為國為民的俠之大者,不是我!」    拉塞爾搖頭道:「英雄不缺你一個,我剛才也說過了,不是我想選擇你,而是你在這個時候,出現在了這個位置,所以,這個責任就是你的!你並不是你自己想像的那麼懦弱,在絕境中你爆發的力量比任何人都大,恐懼的力量遠比勇敢的力量更強大!知道加查林軍部給你起的代號麼?」    田行健奇怪地問道:「什麼代號?」    「變數。」拉塞爾認真地看著他,語重心長地道:「從根本來說,我們每個人都是變數,而你,在之前的一段時間裡,發揮的作用最大。以你的推演能力,應該知道變數,偶然性事件,在戰局中所處的地位,沒有你的參與,我現在還是加查林帝國上將,聯邦早已經丟失了整個亞特蘭蒂斯星域,你的朋友,你的親人,也許早已經死在了戰爭之中,你難道一點都沒發現你自己的作用麼?」    看著田行健發呆的神情,拉塞爾道:「你幫我下定了從加查林到勒雷的決心,現在你一甩手說你不幹了,你覺得我會答應麼,在這個世界上,在這場戰爭中,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位置,我能到聯邦來,你為什麼不能到敵後去,我知道你的天性,你不能成為一個運籌帷幄的將軍,甚至比一般的士兵更膽怯,但你擁有我們都不具備的力量,你活得比我們都真實,你知道你想做什麼,你知道自己能幹什麼,你知道你自己的弱點是什麼,別的不說,至少你永遠都會把安全放在第一位,這也就是我讓你去自由戰線的原因!」    看胖子默不作聲,拉塞爾歎口氣道:「我不會勉強你,你還有很多時間可以考慮,你不需要成為將軍,你只需要做你的小兵,成為這個亂世中的一個變數!」    拉塞爾轉身走了,博斯威爾拍了拍沉默中的田行健肩頭,微笑道:「將軍說的對,每個人有每個人的位置,你只要認清楚自己的位置就行了,跟我先回學院吧,宿舍已經給你重新安排好了,你也該履行一下你這個助理教授的責任了。」    「宿舍?」胖子試探地問道:「您不是把我安排在實驗室裡吧?」博斯威爾面無表情地道:「當然不是,我把你安排在宿舍樓裡,就在米蘭房間的對面。」    胖子嚇了一跳,急道:「可是…………」博斯威爾擺了擺手道:「不用可是了,已經安排好了。」他古怪地笑了笑接著道:「至於你和米蘭、還有那位安蕾少校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應該灑脫點,這樣的世界裡,只要有本事,多一個老婆有什麼大不了的,只要大家願意,只要你能同時給她們她們所需要的,一個滿足的女人和另一個滿足的女人,從本質上來講,並不發生衝突,當然,這要視這個女人的慾望決定。所以……」博斯威爾微笑著道:「我從來不找慾壑難填的女人,佔有慾太強的女人,不適合我!」    胖子瞪大了眼睛看著博斯威爾,他已經無法形容自己的震驚了,這就是哪個只知道埋頭研究的古板老頭?博斯威爾見他神情古怪,不禁低聲問道:「你不是連兩個女人都滿足不了吧?」胖子怒道:「當然不是!」博斯威爾微微一笑道:「其實這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實驗室裡有我秘密研製的藥,實在不行的時候我給你幾顆?」    胖子終於投降了,苦笑道:「老師,你非得讓我花容失色才甘心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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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偷不著就搶

    田行健躺在床上,擺弄著器材,這些東西都是他剛買回來的電子元件和一些家用電器上拆下來的零件,米蘭就住在對面,不弄點偷窺竊聽的東西出來晚上用什麼節目消遣?    半個小時以後,一個簡陋的帶聲音收集器的紅外線窺視儀成功經過了調試,米蘭還沒回來,胖子不假思索地向隔壁看去,媽的,怎麼也沒人?正在惱火,房間門開了,一個身影走了進來,從身形上看,應該是個女人,胖子憨憨地流下了口水,一個美麗的獵物總是會讓獵人不由自主地舉起槍,胖子也舉了起來,然後迅速地放下了,呸!***,一個男人走路那麼妖艷幹什麼!娘娘腔!    仿造偵聽器改裝的聲音收集器裡傳來了過道裡的腳步聲,胖子拿起紅外線窺視儀一看,一個美麗的身影走到了米蘭房間的門口,不用說,是米蘭回來了,胖子只見她遲疑了一會兒,沒有開門,卻輕輕走到自己的門口,側著耳朵貼在門上,彷彿在偷聽著什麼,半天沒聽到動靜,米蘭好像有些洩氣,她跺了跺腳,轉身回到了她的房間門口,打開門,回頭往自己這邊望了一眼,賭氣般重重關上了門,砰的一聲響,震得胖子耳朵發麻,他趕緊把耳機給摘了下來,揉了揉耳朵,這個聲音收集器可沒有偵聽器那樣可隔離高音的裝置,若是誰在這時候放個炸彈,胖子的耳朵可就報廢了。    窺視儀裡的米蘭趴在自己的門上,通過貓眼往這邊看了好一會,才憤憤地走到沙發上坐下,抄著手,一副生悶氣的模樣,胖子把耳機戴上,正聽見米蘭自言自語般的聲音:「死胖子,有本事你一輩子……」耳機裡忽然傳來了干擾,旁邊的娘娘腔正在一邊洗澡一邊唱歌,胖子只能斷斷續續地聽到米蘭的聲音:「騙不了……你不會偷麼……偷不了……」隔壁的娘娘腔依舊用跑調的聲音抒情歌唱,胖子很懷疑自己做的這東西到底是聲音收集器還是呻吟收集器,耳機裡傳來一陣混合的嘈雜聲。「***,死娘娘腔,你讓老子不爽兩次了!」胖子憤憤地摘下了耳機。    看了看,米蘭似乎沒有去洗澡的打算,胖子很鬱悶地開始備課了,這是老悶騷博斯威爾交代的任務,關於機甲設計學的課程,理論上的東西如果讓胖子去講的話,就不只是誤人子弟這種罪惡了,所以,博斯威爾非常伯樂地讓胖子去講講在軍事用途機甲設計時應該注意的問題,並解析幾輛機甲作例子。    砰,砰,門外隱約傳來了敲門的聲音,有人在敲米蘭的門,胖子趕緊跳起來,趴在房門的貓眼上看。電子貓眼可以很清晰地看見門外的情況,一個中校軍官正捧著一束鮮花站在米蘭門外,不時整理一下頭髮和衣領,我靠,胖子差點氣炸了肺,怎麼一下子冒出情敵來了!門開了,米蘭一看見這中校軍官,立即高興地跳了起來,一聲歡呼,猛地撲到軍官的懷裡。    企盼著米蘭會一把丟了鮮花,並且狠狠給這軍官兩記耳光的田行健傻眼了,他一把拉開房門,衝上去把米蘭從那中校懷裡一把拉開,指著這中校怒道:「不管你是誰,我都要跟你決鬥!」中校目瞪口呆地盯著這穿著一條褲衩就跑出來的胖子顯然沒有回過神來,張著嘴不知所措地站在那裡,被胖子摟在懷裡的米蘭最先反應過來,又羞又氣地叫道:「快放開我!」胖子也被自己衝動的反應嚇了一跳,聽米蘭一叫,忙不迭地把她鬆開,一時間三個人站在那裡,一陣死寂。    回過神來的中校古怪地看了米蘭一眼,微笑著沖胖子道:「你是誰?為什麼要和我決鬥?」胖子怒道:「你連我是誰都不知道,怎麼當第三者的?」那中校一愣,指著這穿著褲衩露出一身肉的憨胖子,用眼神詢問地看向米蘭,米蘭一張臉羞得通紅,一拉中校的手道:「這個人是個神經病,我不認識他,別理他!」說完,狠狠剜了胖子一眼,把中校拉進了房間,砰地一聲關上了房門。    胖子在門口呆呆地站了半晌,喃喃地道:「居然讓他進了房間,老子虧大了!」回到屋裡,傷心的胖子一邊歎著氣傷感著不相信愛情,一邊戴上耳機,媽的,隔壁的娘娘腔居然還在無休止的痛苦呻吟,猥瑣的竊聽失敗,胖子用窺視儀一秒也不停地偷窺著米蘭和那中校的一舉一動,他甚至想好了,若是那中校敢有一絲輕舉妄動,就算他出了米蘭的門,也出不了這棟樓的門,出得了樓的門,也得把老二留下!結果,直到那中校起身告辭,也沒見到他和米蘭之間有什麼親密舉動,胖子有些失望地放下了窺視儀,頗有些不能借題發揮而憤憤不平。    憤憤不平的還有米蘭,她送走了客人,轉身敲開了田行健的房門。胖子把門一打開,米蘭的小粉拳劈頭蓋臉地一陣猛捶,打得胖子直呻喚,那聲音不知道是極度痛苦還是極度舒服。    米蘭見這死胖子臉皮強悍,實在有些無奈,恨道:「你到底想幹什麼!」胖子陷笑道:「那小白臉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我這也是擔心你啊。」米蘭冷冷地道:「不用你假好心,你既然能喜歡別人,我當然也可以!」胖子歎口氣很誠懇地道:「親愛的,冤冤相報何時了!不如我愛你過去,你愛我過來,咱們冤家宜結不宜解。」米蘭被他逗得忍不住撲哧一笑,隨即板著臉哼了一聲道:「不報可以,你和安姐的事又怎麼說?」胖子愣了一愣,厚著臉皮語重心長地道:「大家都是江湖兒女,性情中人,何必太計較呢?」    嚴於律人,寬以待己,這世界居然有這麼無恥的傢伙,米蘭一陣頭疼,覺得自己真是遇人不淑。正想痛斥其非,忽然被胖子一把拉進了房間,米蘭羞嗔道:「死胖子,你想幹什麼?」胖子笑道:「剛才聽你說騙不著就偷,我這不是偷來了麼,女施主,你就成全了小僧吧。」米蘭愣了一愣,隨即想到,以這胖子的本事,要想偷聽自己說話簡直太簡單了,一時間又羞又急,叫道:「死人,你…………」話音未落,卻被田行健一把摟住,頓時全身沒了力氣,軟倒在他懷裡,嗚地哭出聲來,只覺得一被他摟住,這一天多來的委屈再也壓抑不住,心裡一陣氣苦,捶著田行健的胸口,哭叫道:「我管過你麼,美朵、妮婭,你和她們眉來眼去我管過你麼,為什麼要瞞著我!」胖子本就麻著膽子試探,聽她這麼一說,登時欣喜若狂,又見她哭得傷心,心疼不已地道:「我這不是怕你傷心麼。」米蘭埋著頭只在他懷裡哭得梨花帶雨,哽咽著道:「我早知道你花心,可是你不該瞞著我,現在就這樣,以後我還能指望你對我好麼!你這又不帥又沒錢還混蛋的死胖子,你到底對我耍了什麼花招,我……我……」心只覺得傷心委屈,哭得愈發厲害。    胖子說不出話來,既不敢說自己英明神武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又不敢說這是自己心理學泡妞招數在你身上長期實踐的結果,這兩條無論哪一條說出來,其結果都是死於非命。    終於等米蘭哭得累了,田行健這才摟著她坐下,這事情他本就心有愧疚,若不是博斯威爾一席話讓他抱了萬一的想法才這般死纏爛打,恐怕自此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能和米蘭這般說話,當下將自己和安蕾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米蘭漸漸安靜下來,聽他說完,兩人靜了好一會兒,米蘭只輕輕地道:「你不該瞞著我的……」過了好一會兒,她抬頭道:「女人和男人不一樣,愛一個人,終究死心塌地……你愛我麼……」她地聲音柔柔的,說不出的嬌媚,也說不出的期盼,見田行健點了點頭,米蘭展顏一笑,又把頭埋進他懷裡,幽幽地道:「那你愛她麼……」田行健茫然地又點了點頭,歎了一口氣道:「我好像很無恥……」米蘭輕輕地擰了他一把,嬌嗔道:「什麼好像,你根本就很無恥……」    兩個人靜靜地依偎在一起,米蘭歎了口氣道:「算我鬼迷心竅了罷,我也懶得去管你……」她嫵媚地白了胖子一眼接著道:「就算沒有安姐,你的風流韻事還少了麼。」胖子笑道:「我哪還有什麼風流韻事……就我這樣長得天怒人怨的胖子,誰會對我感興趣?」米蘭坐正了身子,理理自己的裙子哼道:「被你救的人經常給我打電話呢,話裡話外就沒離開過你,也不知道你給人家下了什麼迷藥。」她越說越來氣,輕輕擰著胖子的耳朵道:「惹這麼多女人,你以為以後會有好日子過麼?小心……」她的臉上飛起一團紅暈,抿著嘴嬌笑到:「小心被搾成人干。」    胖子呵呵地一臉憨笑:「那敢情好,正愁沒辦法減肥呢!」他一把抱住米蘭,往她耳朵了哈了哈氣,笑道:「要不,你現在就把我搾成人干。」米蘭紅著臉輕輕啐了一口道:「死胖子,你想得倒美。」說完,嬌笑著掙脫胖子的懷抱站起身來就跑,卻被胖子趕上來一把摟住,米蘭渾身發軟,眼波流轉:「偷不著……便搶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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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公開課
       田行健笑道:「聽你這麼一說,我倒成了強搶民女的山賊,這台詞怎麼接來著……」想了一下,用手挑起米蘭的下巴,色迷迷地淫笑道:「小娘子,跟我去做了那壓寨夫人,俺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享不盡的榮華富貴…………饅頭管飽!」米蘭噗嗤一笑,啐了一口道:「死淫賊,誰要吃你的饅頭。」胖子淅呼了一下口水,腆著臉道:「要不你當山大王,我去吃你的饅頭?」米蘭一愣,卻見這賤人猥瑣地盯著自己的胸口眼睛裡透著綠光,羞嗔著一腳把他踢開,拉開了門嬌笑道:「不要臉的死胖子……就不給你!」轉身出了門,回眸柔聲道:「抽空……你還是去找找她罷……」    胖子呆呆地看著米蘭進了房間關上門,心裡又是憐愛又是感激又是愧疚,一時間百感交集。    第二天,一大早博斯威爾便打來電話,這是田行健作為助理教授的第一堂課,老頭有些不放心,特地打電話來鼓勵一番,卻不知這胖子其實壓根就沒有緊張過,對於誤人子弟這樣的事情,他完全沒有罪惡感,加上心思去了一半,晚上睡得很香,走在學院的林蔭小道上,胖子哼著歌,輕鬆愜意優遊自在。    學院的軍訓已經進入了中期,除了每天下午一個小時的例行專業訓練外,不再要求集合進行軍姿、隊列、越野跑等訓練。學員們彷彿都鬆了一大口氣,整個學院裡開始變得熱鬧起來,沒有了預備役士兵服的制約,原本顯得單調的軍事學院也變得多姿多彩,女孩子們穿上了五顏六色的美麗衣服,低低的領口,飛舞的裙角,都是色狼們的目光留連忘返的地方。    田行健戴著一副眼鏡,挺胸抬頭目不斜視般,道貌岸然地走著,胳膊下夾著的書本讓他顯得有幾分書卷氣質,看到學院裡的小色狼們一會兒繫鞋帶,一會兒踮腳,上躥下跳的模樣,胖子覺得非常鄙夷,沒一點專業精神,怎麼能成為一個偉大的色情狂?他真的很想把這幫小色狼抓住,讓他們看一看高級色狼用紅外線窺視儀改裝的眼鏡是多麼的方便,讓這幫丟盡了師門臉面的後輩仰望一番前輩高人的風采。    「你帶小白兔,我帶小飛機,大家一起來交換玩具玩,我玩你的小白兔,你玩我的小飛機,相親又相愛,是個好寶寶。」胖子把一首古老的兒歌演繹得異常淫蕩,走進了綜合教學大樓。    這堂課是在大教研室裡上課,整個第三層樓都是機甲設計系裡的學員,這些機械維修營裡的成員自然認識這位彷彿頗有些學識風度的胖子,男生們笑著跟心目中的偶像揮手,而一些女學員則小羔羊般自動跳到了惡狼的面前問好,鶯鶯燕燕白白嫩嫩,胖子一邊和藹地跟她們打招呼,一邊暗自痛苦,媽的,內褲太緊了!    一位女生好奇地問道:「教官,你剛才唱的是什麼歌啊?」胖子微笑著看著這個曲線動人的女生,和藹地道:「這是古地球的兒歌,我還會好幾首哦。」女生嘻嘻直笑,拍手道:「那你再給我們唱一首啊,我們從來都沒聽過哦。」    胖子很慈祥的樣子,點了點頭道:「好啊,我再給大家唱一首。」他盯著人家的胸口,唱道:「小白兔,白又白,紅紅的眼睛鼓起來,愛吃蘿蔔愛吃菜,蹦蹦跳跳真可愛。」女生疑惑地道:「教官,你好像唱錯了哦,應該是小白兔,白又白,兩隻耳朵豎起來才對啊,這首我以前聽過耶。」胖子憨笑道:「哪裡來的耳朵嘛,明明是紅紅的……那個眼睛,呵呵,版本不同,版本不同。」女生見胖子耍賴,笑得花枝亂顫,搖晃著身體不依道:「教官,你耍賴,明明唱錯了還說是版本不同,你好像很喜歡小白兔哦。」胖子一陣頭暈眼花,拚命用內功把鼻血給逼回去,笑著搖了搖頭道:「小白兔可愛,大白兔好吃,都喜歡,哈哈,都喜歡!」    一提到大白兔,胖子不禁有些黯然神傷…………    媽的,當初怎麼就沒想起來做這麼一副眼鏡呢?祖師爺田伯光若是知道後世弟子如此不肖,只怕會被活活氣死,自怨自哀想了半天,終於歸咎於經驗不足,一聲長歎,頗為有負師門重望而心下愧疚,須知人生寂寞,如此奇遇竟然被自己輕易放過,年華易逝,何時才能再度得見這驚天法寶絕世武器。胖子搖頭歎息著走進了教室。    這是博斯威爾的第一堂課,除了這悶騷老頭以外,還有幾位學院的女教授,年齡都在四十以上,胖子一進門就嚇了一跳,暗自慶幸進教室之前把眼鏡取了下來,否則必然走火入魔,受這殘忍打擊從此喪失人生樂趣。    博斯威爾講課非常生動有趣,枯燥的設計理論被他娓娓敘來深入淺出,只聽得一幫學員如癡如醉,他一副學富五車溫文爾雅的樣子,不時微笑著深情地看一眼旁聽的女教授們,只看得一幫女教授面若挑花雙眼發光,胖子坐在一側感慨不已,以老頭如此高齡依然招蜂引蝶衝鋒陷陣,全然不怕中風閃腰,科技的力量實在很強大。    博斯威爾講完,下一堂課便是田行健的課了,胖子畢竟做了些準備,講的內容又全是他熟悉的領域,再加之這些學員早已經把他當做了偶像,崇拜得不得了,別說他在這方面有些造詣,就是胡說八道,也斷沒人跳出來指責,一堂課在歡聲笑語中飛快結束,胖子收拾東西正要離開,忽然聽見見教室門口有人叫自己,轉頭一看,卻是博斯威爾和他身旁正站著哈米德。博斯威爾笑著道:「今天是拉塞爾將軍的第一堂公開課,不但全部指揮系的學員教授都會去聽,而且軍部還準備了實況轉播,他讓你去一趟。」    田行健一愣,問道:「幹嘛讓我去?」一旁的哈米德插話道:「這堂課的內容是我們剛在加裡略星系實施的登陸戰役,將軍希望你從一個普通參謀的角度來分析這次登陸戰例。」胖子有些搞不明白,這可是實況轉播啊,若是自己這張美麗的臉暴露在全世界面前,還搞個什麼敵後工作?拉塞爾到底怎麼想的,難道他改變主意不讓自己去了?他詫異地指著自己道:「實況轉播,讓我去講,這不是趕胖子上架麼,他沒考慮我暴露目標的問題還是壓根就沒想讓我活著回來?」博斯威爾笑著道:「你的身份問題我和拉塞爾將軍已經有了十足把握,這次讓你去參加這堂實況轉播的公開課,拉塞爾將軍是出於整體需要來考慮的。你只需要把你的觀點講出來,對錯都不論,其他的不用擔心。」    跟著哈米德來到五樓的大教研室,聽課的學員早已經把這裡擠得水洩不通,他們排成幾條長隊,依次接受警衛的檢查,以確保沒人把可以傷害拉塞爾的武器帶進去,自從拉塞爾遇刺之後,最高統帥部專門下達了針對拉塞爾安全保衛工作的指導文件,把他的安全級別提高到了與總統相同的級別。    經過免檢通道,拉塞爾已經在教研室旁的教授休息室裡等候了,一看見田行健,拉塞爾微笑著示意他坐下來道:「這次公開課,是我提出讓你以參謀身份講授的,你不用問為什麼,我只能告訴你,這堂課對於整體戰略和你的前途都有很重要的意義,千萬別搞砸了,來的人不光是學員,還有其他學院的專家教授,軍部也派了許多資深軍事參謀來,他們很可能會針對你提出問題,不用太緊張,你照實回答就行了。」    拉塞爾見胖子一臉從容,滿意的點了點頭道:「很好,就是這樣,你現在有點從容不驚的氣度了。」    胖子嘿嘿一笑,心裡道:「我緊張個屁,既不是上前線又沒人刺殺我,不就是講講登陸計劃的推演麼,有什麼好緊張的,不過,這些軍事家肚子裡的算盤實在太會撥了,橫著打可以,***,豎著打也可以,這麼一堂公開課就能上升到戰略全局的高度,實在讓人琢磨不透他到底又有了什麼陰謀詭計。」    上課時間到了,田行健跟著拉塞爾一走出休息室立即就傻眼了,怎麼這麼多人?    能容納上千人的大教研室被擠得滿滿當當,不但座無虛席,連過道裡,窗戶邊都擠滿了沒有坐位的學員,在最前面的兩排,整整齊齊地端坐著數十位將軍和一幫年齡參差不齊的軍事參謀,此外還有數十位穿著文職軍服的軍事學院教授,一看見拉塞爾走出來,整個教研室裡響起了極其熱烈持久的掌聲,拉塞爾微笑著從容走上講台,沖大家揮手示意,而他身後的胖子,則臉色發白,渾身發抖,猥猥瑣瑣一副上不得檯面的嘴臉,剛才的所謂從容早已經被丟到九霄雲外。    媽的,誤人子弟很快樂,可是誤人很多很厲害的子弟未免會被暴打一頓,這下玩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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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公開課[續]

    當掌聲終於停下來之後,拉塞爾開始了他的第一堂課,內容是戰例講解,他沒有對聯邦的戰略思想進行講述,而是首先針對加查林帝國的防禦體系和戰略思想進行抽絲剝繭般細緻剖析。    「……眾所周知,加裡略星系的五個移民星球中,具有最重要戰略地位的,當屬加裡略主星盧塞恩,而加查林帝國在防禦部署上,也同樣遵循這樣的思路,若是丟了盧塞恩,其他四個星球就會受到盧塞恩星球駐紮的聯邦艦隊無休止的打擊,這樣的打擊是四選一,以加查林帝國太空艦隊目前的實力,他們是沒有辦法阻止的,所以,無論是誰,無論他是多麼偉大的軍事家,放棄必守之地,都必須以最強勁的實力來做保障,加查林有麼,他們沒有這樣的實力,所以,從這方面講,聯邦有選擇,而加查林帝國則沒有……」    「我不知道為什麼加查林帝國會死守住加裡略星系不鬆手,自從牛頓星系戰役失利後,加查林帝國就應該知道,加裡略星系對於他們來說,是一個永遠也不可能守住的地方,無論從太空艦隊的實力,移民星球不斷爆發的反抗,以及聯邦開闢出的第二空間跳躍點,都足以讓加查林帝國下定放棄加裡略星系的決心,可惜,他們沒有,而是在無法預知前途的情況下選擇了愚蠢地死守,想來,帝國皇室並不把士兵的生命看做是帝國的財富,一個畫在版圖上聊以自慰而無法產生利益的星系在他們的眼裡更重要……」    拉塞爾首先從戰略上分析了加查林帝國對於戰爭形勢的看法和思路,不過,話裡話外卻始終帶有些冷嘲熱諷的詞句。    「……盧塞恩駐軍應該是加查林帝國三皇子,所謂的軍事天才斯蒂芬精心策劃的,他把大部分陸軍兵力集中在了盧塞恩星球,這樣大規模的兵力調動我們的情報部門難道會不知道麼,只要稍微動動腦子,就能發現兵力部署情況,他把大部分兵力集中在東半球,意圖迫使我軍在西半球登陸,雙方形成東西對峙……」拉塞爾似乎已經忘掉了利布高特,話裡話外都對斯蒂芬作出全盤否定,彷彿這位天才不過是一個蠢材而已。    在一旁的胖子越聽越迷惑,針對敵人戰略部署的調查,在時間充裕的情況下,的確能掌握準確的情報,但是在時間緊迫切虛假情報漫天飛舞的情況下,聯邦的情報機構並沒有事先得知加查林帝國軍部署的準確情報。這拉塞爾又在搞什麼花招?    拉塞爾花了整整一個小時來對加查林帝國指揮部的部署作分析,整個分析條條在理絲絲入扣,尤其是他充滿不屑的貶低,不時讓學員和將軍們會心一笑。    「東部的兵力部署,也太過想當然,我軍當然不會自動跳進他們的陷阱,至於說這是個什麼樣的陷阱,還是有請我的學生,陸軍前中尉田行健來揭曉,他將就如何看透登陸計劃這個題目作出匯報……」    在一片熱烈的掌聲中,拉塞爾走下了講台,他微笑著看了田行健一眼,坐在了一旁,掌聲餘勢未歇,在又一次熱烈起來的鼓掌中,田行健硬著頭皮走上了講台,站在講台上往下面看去,密密麻麻的眼睛全都盯在自己身上。萬眾矚目的感覺並不如想像般那麼好,彷彿自己被放置在顯微鏡下,身上的每一絲缺陷都會被挑出來,然後放大,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光棍最大的優點就是能在任何場合豁出去,只要沒有生命危險,胖子就是光棍中的光棍,問了聲好,他開始了毫無準備的推演講解:「作為一位軍事參謀,我很榮幸參與了這次登陸計劃的推演,而且是站在我的老師拉塞爾將軍的對立面,什麼情報都不給我,僅僅給我加查林帝國可能知道的一些東西,我不知道應該表示感激還是憤怒。」台下的學員和將軍們發出了會心的笑聲,這位貌不出眾的胖子無論水平怎麼樣,至少有些幽默感。    田行健聳了聳肩膀接著道:「最可惡的是,雖然我是站在加查林帝國的立場上進行分析,可是我這個冒牌貨卻只能掌握聯邦情報部門所掌握的情報,加查林真實的部署我實際上一無所知,從這點來說,那段日子是我最希望成為加查林帝國皇帝的幾天。」台下爆發出一陣大笑,胖子接著道:「當然,僅此而已,若是這樣的皇帝整天提心吊膽地怕挨勒雷聯邦的狠揍,我還是當我的陸軍中尉吧。」又是一陣轟笑,這胖子和他的老師一樣刻薄,絲毫沒給加查林皇室留任何面子。    「在第一階段登陸實施的時候,我的確沒有看出聯邦整體戰略計劃的重點來,登陸戰對我們大家來說,都是一種沒有爭議的作戰方式,通常的做法是選擇敵人最薄弱的環節登陸,兵力強盛,則強攻戰略要地,兵力弱,則選擇隱藏兵力,無論兵力強弱,我們都需要後續部隊的支援,以點帶面,通過不斷的集中登陸,來鞏固登陸點,以達到最終形成一個擁有對峙防線和穩固後方的前進基地,這樣的基地可以是一個很大的,由多個前進基地構成的登陸區域,也可以是散落在星球各地區,由無數小型前進基地構成的相呼應的線型基地。可是,這次登陸我看到的,是一團散沙式,沒有後方,沒有後繼兵力的登陸。」    田行健的講述方式和拉塞爾迥然不同,拉塞爾是把戰局放在面前,當著你的面把他一層層地剝開,讓你對它的每一層包裹都瞭若指掌,而胖子則是隨心所欲,完全以一個軍事參謀的思考路程來敘述,原本對拉塞爾講到最高潮換人的舉動有些失望的聽眾開始集中精力了。    「當時我就在想,登陸是一項非常專業的作戰類型,同時也是綜合的,它不但需要專業的登陸作戰計劃而且需要綜合國力的保障,就聯邦來說,我們比作為我們對手的窮鄰居要富有的多,若我是拉塞爾將軍,我一定會很無恥地用自己的錢砸死他們,誰叫你比我窮的?」台下的聽眾又一次發出了會心的笑聲,他們覺得這胖子的講解很生動。胖子接著道:「可是,我的老師是一個騙子,他告訴這位窮鄰居說,瞧,我和你一樣窮,讓我想起了一個非常古老的笑話,有窮人問另一個窮人,你說皇帝一頓能吃多少窩頭?另一個窮人很不屑地回答道,人家皇帝天天都有白面饅頭吃!」在低低的笑聲中,胖子接著道:「我們的窮鄰居估計也是這麼想的,現在到了揭開老師留下的謎底的時候了,基於吃大白面饅頭的想法,軍事天才斯蒂芬對東半球進行了很有創意的部署,若是聯邦執行的是以點帶面的登陸計劃,他們可以把登陸的聯邦軍隊擠壓在一塊兒,讓登陸部隊沒有辦法真正地鞏固登陸區域,有對峙防線,卻沒有後方,只能依靠添油戰術來爭取擴大佔領區域,如果真要是形成了這樣的局勢,從牛頓星系調遣兵力的聯邦軍無意會處於絕對的劣勢,只要加查林帝國準備好了,太空艦隊切斷聯邦補給線一周,地面的登陸部隊就會全部被其殲滅。」    坐在最前排的將軍、教授們認真地回憶了一下整個局勢,紛紛點頭,加查林帝國的戰略目的浮出了水面,他們想把勒雷聯邦拖入消耗戰,在盧塞恩星球為帝國後方爭取時間。    「第一階段的登陸行動讓我迷惑了很久,由於將軍們已經把我作為想像敵,所以,我無從得知登陸部隊的每一步計劃和前進路線,這時候,我把幾個戰略要地給標注了出來,我不相信我的老師會放過這些地方,第一階段登陸肯定有很重要的意義,如果……天神保佑我……如果我是那個倒霉的斯蒂芬,我會看到什麼?」    「這時候,第二階段登陸開始了,選擇的是盧塞恩星球的西半球,兩個登陸區域完全不能互相接應,我差點認為第一階段登陸的部隊已經被放棄了,這是一次失敗的登陸計劃。」聽眾們全神貫注地聽著田行健的推導,看他又一次聳了聳肩,一些敏感的聽眾知道,這胖子又沒什麼好話了,果然,他接著道:「既然我是這麼想的,斯蒂芬還沒我聰明,他當然也會上當。」聽眾一陣大笑。    「我比較幸運的是,我知道聯邦的運輸力絕對不是一個白面饅頭,這時候,疑問已經在我的腦海裡形成了,為什麼明明手裡掌握著一副大牌,卻一直不用?難道,敵人還有克制這副大牌的手段麼?」胖子從電腦上調出了星球地圖,指著已經做完部署標注的地圖道:「在以點帶面的登陸中,最重要的就是時間,通常這樣的登陸需要一到兩周的時間才能完成,而太空艦隊能保障安全登陸的時間不過一周而已,時間很緊,若是把所有的運輸力集中在一起投入,那麼,我們只能選擇盧塞恩星球的西半球,只有那裡才有廣闊的戰略空間來容納聯邦軍隊,這麼多軍隊同時登陸,不但對運輸力是一種考驗,對後勤更是一個巨大的挑戰,怎麼保持補給?」    「既然疑問形成了,就是解決掉這個疑惑的時候了,我重新看了一遍整個計劃的執行過程,再看到第一期登陸部隊的行動路線已經從一團亂麻中逐漸開始清晰,這時候我終於發現,如果我是加查林帝國的指揮官,我已經上當了,而且沒有時間來挽回,這次登陸不是單純意義上的登陸,而是以米洛剋星球作為後方的一次大規模空投作戰,第一階段是攪亂並調動加查林帝國已經做好的兵力部署,扯出空擋,而第二階段則的迷惑,在西半球的的登陸除了建立一個穩固的佔領區以外,更重要的是轉移敵人的注意力。當我看見第三階段登陸的時候,我終於證實了我的猜測……」    胖子聳了聳肩,一指拉塞爾道:「這個騙子騙了我,他不但沒有教過我這樣的登陸方式,同時在打牌的時候把他所掌握的一手大牌悄悄地放在了桌面上,我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聽眾們看著一臉微笑的拉塞爾,都發出了善意的笑聲,聽胖子接著道:「當然,最可憐的還是斯蒂芬,聽說這是他的第一次真正的戰略指揮,很顯然,我及格了,他沒有。」    田行健的講述前後不過二十分鐘,非常簡單明瞭,作為聽眾,大家一致的感受就是,這位拉塞爾的弟子思維很清晰,就是身材差了點,對於他的精彩講述,聽眾們在一幫將軍的帶領下同時起立鼓掌,掌聲稍歇後,一位學員微笑著提出了第一個也是整堂課唯一的一個問題:「中尉,如果你是加查林帝國皇帝或者斯蒂芬,你會怎麼做?」    「我不知道你說的這兩個人物的女性親屬會對這樣的假設怎麼抗議,不過,我想我還是早點投降的好。」胖子心情一好,無賴嘴臉就隱藏不住了,包括老成持重的將軍和教授在內,聽眾們哄堂大笑。當拉塞爾走上講台跟胖子一同對觀眾們表示感謝的時候,全場爆發了最熱烈的掌聲,在熱烈的掌聲中,拉塞爾悄聲對田行健道:「你瞧,他們的掌聲是最真誠的,我早說過,你在無路可退的環境裡,能爆發出讓人無法想像的力量。」    公開課結束後,胖子來到了作戰部旁邊的聯邦軍事情報局駐米洛克情報部,由於他已經被開除軍籍,所以只能在外面等候,警衛通過內線聯繫了以後,告訴他,安蕾不在。    她出任務了還是回家了?田行健有些悵然若失,他決定回家裡去看看,安媽並不知道他和安蕾之間發生的事情,對於這幾天胖子沒有回來頗多抱怨,她嘮叨著道:「安蕾出任務,你又不回來,家裡就我一個人,連個說話的都沒有。」    「安蕾去哪裡出任務?」胖子著急地問道,安媽一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工作是保密的,去那裡也沒跟我說,反正很遠,要去很久,我隱約聽她講電話說是什麼莫茲……什麼的,噢,我也聽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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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漸行漸遠

    田行健只覺得手足冰涼,安蕾,她竟然去了莫茲奇!雖然說她接受國特工訓練,可她這樣的性格,她現在的工作性質,怎麼可能去那裡!如果說是自己去了莫茲奇,她為了工作到敵後和自己聯絡那還說得過去,可是自己還呆在這裡,還在猶豫不決,她怎麼會比自己還先走?    答案很明顯,這星球離開了自己照樣轉動,每個人都在這個時代漩渦中身不由己,不光是自己,還包括自己的親人,自己的朋友,所有自己認識的人!安蕾也不例外,她的工作中,自己也許只是其中一項幾乎不佔據篇幅的計劃,她還有更多的工作。    田行健冷靜了下來,他陪著安媽聊了很久,晚上又親自做了飯,他告訴老人,自己要去執行任務,也許會很長時間,安媽聽了他的話,有些沉默,終於歎了口氣上樓去睡覺了,對於老人來說,以後的日子,會在孤獨與提心吊膽中度過。胖子茫然地看著電視,呆呆坐在沙發上,他不知道如何安慰老人,也不知道在這樣的亂世之中,這樣可憐的父母還有多少,他只知道,自己已經無路可退了,在這一刻,只能投身到這個風起雲湧的大時代中,如同拉塞爾所說,沒人能逃得開,也許,當初自己沒有看出拉塞爾的計劃,一切都已經結束了,米洛克,特種偵察團,自己,學院,實驗室,米蘭,博斯威爾,研究室,卡爾,還有後期到達米洛克的安蕾,這一切都在戰火中化為灰燼。    田行健關掉了電視,他慢慢地站起來,走出了家門,小心地關上大門,看了看時間,已經是2061年8月1日的凌晨了,他大步走向學院,拉塞爾,老師,你贏了!    當田行健來到拉塞爾的辦公室時,拉塞爾正在和情報局的一位少將觀看剛剛拍攝的公開課錄像,錄像已經放到了最後,隨著光幕電視的關閉,辦公室的燈打開了。拉塞爾示意田行健等一等,他把儲存著錄像的卡片交給那位少將,笑著道:「讓加查林帝國費點力氣得到它,別做得太明顯了。」少將點了點頭,敬禮離去,辦公室內,就只剩下了胖子和拉塞爾兩個人。    拉塞爾揉了揉太陽穴,按下通訊器,吩咐哈米德倒兩杯茶來,抬起頭看著田行健問道:「有什麼事麼?」胖子問道:「你不準備讓我去敵後了?」拉塞爾搖頭道:「我做了這麼多工作,怎麼可能自動放棄?」胖子不解地道:「那你為什麼把這樣段錄像主動交給加查林帝國?」拉塞爾笑了笑,把身體靠在椅背上,說道:「你以為我不把這段錄像公佈,敵人就不知道你長成什麼樣子麼?如何隱藏身份,你不用考慮了,重要的是你自己拿定主意,去還是不去。」    「去!」田行健的回答斬釘截鐵,拉塞爾有些意外地看了看胖子,站起來雙手撐在桌面上,探過身很嚴肅地對他道:「我希望是在你完全清醒的情況下做出的決定。要知道,一旦你答應了,將會影響到整個戰局!」    田行健也很認真地道:「我答應了,也知道後果,你還是告訴我怎麼去吧,我希望越快越好。」拉塞爾從辦公桌的抽屜裡拿出一個電子文件夾遞給他道:「這裡面有你所有的資料。」接著又遞給他一個信封道:「這裡面有你所有的證件,前期準備工作已經做好了,隨時都可以走。」拉塞爾從辦公桌後繞出來,拍了拍胖子的肩膀道:「走之前,先去博斯威爾教授那裡,他能解決你的相貌問題,記住,我讓你去絕不是讓你去送死,你是我唯一真正意義上的學生,我更願意你活著,只有活著的人,才有資格享受勝利。」    田行健笑了笑道:「我已經明白了,在這個時代,這就是成為一個軍人的命,誰也逃不掉,也許,我用積極一點的方式去面對這一切,效果會更好一點。」說完,他轉身離開了拉塞爾的辦公室。    博斯威爾沒有在實驗室,田行健走進了米蘭的實驗室,把手裡的電子文件夾打開,取出資料卡片塞進電腦裡,虛擬屏幕上開始顯現他今後的身份資料。    張原,男,24歲,出生日期:27年7月7日,出生地:加查林帝國莫茲奇星坦維爾市,父母雙亡,自幼被孤兒院收養,十歲後離開孤兒院開始混跡街頭,以乞討為生,資料裡詳細介紹了這個人的性格,以及情報部門對孤兒院等可以查閱張原資料的地方進行的處理,從總體來看,這個人的性格和田行健本身差不多,膽子不大,老實,對於機械維修有很濃厚的興趣,資料做的很嚴密,這樣的一個人是無法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的,實際上,這個張原在塔塔尼亞商業聯盟學習過系統的機械維修,是一位初級機械師,後來到米洛克工作,在一次鬥毆中,因為忽然精神分裂而持械殺死六人,殺傷十餘人,被收進了精神病院,他應該會在那裡面度過他的未來所有時光。    大致的資料就是這些,胖子看著資料照片上那個相貌憨厚的張原,覺得有些悲哀,這個人也許正在精神病院裡被捆綁在床上不停的掙扎,或許正看著窗外的陽光發呆,又或許正不知憂愁地和另一個人貌似交談地自言自語,而自己,將代替這個人成為張原,利用他的身份去幹他永遠也無法接觸的事情。在這個瘋狂的世界裡,誰是神經病誰又是正常人,只怕連自己也分不清。    除了張原的資料以外,還有些別的東西,如接頭人,聯絡暗號,以及進入加查林帝國的整個安排等等。仔細地研究完整個資料,並且將資料裡需要背誦的東西全部背誦下來後,已經是第二天的早晨了,一早接到通知來到實驗室的博斯威爾從他的實驗室裡拿出兩個小金屬瓶,遞給了田行健,指著其中一個紅色的瓶子道:「這裡面是根據一些化妝品原理研發的易易容液,它可以滲透進皮膚和皮膚下的肌肉組織,改變這些組織細胞的排列,使你的臉在手部按摩的幫助下發生改變。改動並不大,但足可以讓你變成另外一個人。」接著,老頭指了指綠色的小瓶道:「這個是恢復液,只需要兌在水裡,然後把臉泡上幾分鐘,就能恢復原樣。」    田行健翻來覆去的看著這兩個小金屬瓶,感歎道:「我以為易容都是吹牛的,沒想到還真有這樣的東西。」博斯威爾不屑地一笑道:「不過改變一下皮膚的幾層組織和肌肉的細胞排列而已,只要研究的方向對了,就能發明出來。這樣的東西對我來說一點難度都沒有,古代地球的化妝品就能明顯改善女性面部的皺紋色斑,認真地講,那已經算一種初級易容術了。」    「不過……」博斯威爾有些擔心地道:「你的聲音,也許會成為一個麻煩。」胖子微微一笑,用博斯威爾的聲音道:「是麼,我不覺得,模仿別人的聲音對我來說一點難度都沒有。」博斯威爾笑著道:「嘿嘿,終於讓我找著冒充我給廚房打電話的人了,早就在懷疑你,可是一直沒證據,今天你認命吧。」胖子臉色一白,毫不遲疑地扭頭就跑,***,現在這些老頭一個比一個厲害,都成精了。    田行健再回到米蘭的實驗室時,米蘭已經來了,她一邊繫著工作服的紐扣,一邊走出休息室,當她一眼看見胖子,立即高興地跑了過來,摟住胖子的脖子笑道:「老實交代,昨天晚上沒回宿舍是不是跟安蕾……」她的臉紅紅彤的,大眼睛裡閃爍著狡黠作弄的光芒,吹氣如蘭,胖子摟住她的腰,搖頭道:「安蕾去執行任務了,我沒見到她,昨天晚上我在這裡看資料,哪裡也沒去。」    米蘭輕輕地哦了一聲,把頭靠在田行健胸口,幽幽地道:「那你為什麼不叫我來陪你。」田行健愛憐地撫摩著她柔順的長髮,笑道:「若是你來陪我,我還有心思看資料麼。」米蘭羞澀地抓著他的胳膊輕輕咬了一口,抬起頭,嫵媚地白了他一眼道:「你要是敢起什麼壞心腸,看我不……」她比了一個揮手下切的動作,膩聲道:「讓你變成太空時代第一個太監!」    胖子有些鬱悶,淫賊的下場都是這樣麼,祖師爺田伯光被切了,太空時代的領軍人物田行健也要被切。    看這憨憨的傢伙臉色發白,米蘭吃吃笑著撫著田行健的臉,柔聲道:「傻瓜,我這輩子都是你的人……」她紅著臉又把頭埋進了田行健的胸口,呢喃著道:「除了你,我不想讓別人碰我一根手指頭,死胖子,你到底對我使了什麼魔法……」    田行健被米蘭呢喃的情話說得滿腔柔情,他很想就這麼一把抱起米蘭,走進休息室,忘情地和她融合在一起,他知道米蘭不會拒絕,她的掙扎,更多的是一種縱容和誘惑。可是,這次的任務,實在太過危險,前途渺茫生死未卜,在這樣的時刻,自己沒有辦法肩負起在今後的日子裡照顧她的責任。他緊緊地摟著米蘭道:「我有任務要執行會離開一段日子,可能會去很久,你不要擔心,我會回來的。」米蘭一愣,她最害怕的事情又一次出現了,心裡頓時亂作一團,慌道:「去哪裡?」胖子搖了搖頭道:「任務要求保密,我不能告訴你。」米蘭一把緊緊摟住他的腰,拚命地搖著頭,哭道:「不行,我不要你走!」    田行健見她哭得傷心,又是感動又是愧疚,博斯威爾說的簡單,女人想要的,自己真的能給麼,若是米蘭和安蕾同時掉入水裡,自己先救誰?一時間百感交集怔在那裡,任憑米蘭將自己越摟越緊。    米蘭見他半天不說話,愈發肯定了自己的猜測,淚水如同潮水般湧出眼眶,終於號啕大哭,田行健回過神來,怎麼哄也哄不住,米蘭總是死死地抱住他,彷彿這一鬆手,他就會立即從眼前消失般,那種發自心底的哀傷和惶恐,讓胖子感動到了極點。    就這麼過了好久,終於,米蘭止住了哭泣,她疲倦地在田行健懷裡閉上了眼睛,一雙白玉般溫潤柔和的手還緊緊地摟著胖子不放。胖子歎了口氣,將米蘭的手挪到自己脖子上,攔腰把她抱了起來,走進休息室把她放在床上。米蘭睜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胖子,她知道,任憑自己怎麼哭鬧,結局總是無法更改。她用力地摟住田行健的脖子,將他的臉拉到自己面前,吻住。    米蘭說:「不管你這一去是死是活,無論你和安姐會怎麼樣,今天,我不會讓你就這麼離開。」她的眼淚再一次滑落,她說:「要了我。」    田行健在這一刻徹底沉倫了,他倫陷在米蘭的似水柔情中,無論未來怎麼樣,眼前這個女人,都已經是自己一生中最無法放棄的最珍貴的寶貝,生死,戰爭,在米蘭輕輕解開的衣裳中被徹底遺忘,那處子無暇的身體潔白得晃眼,那無法形容的美麗曲線,那薄如蟬翼又光滑如絲的肌膚,那坦陳於眼前的女人最神秘的地方,那顫巍巍的山巒上迎風而立的紅豆,這個女人喲,田行健淚如泉湧,他虔誠地融入了這美麗的風景之中,他說:「我會回來,爬,也要爬著回來。」米蘭微笑著,忘情地親吻著,在刺痛的那一瞬間,她呻吟著說:「我等你,死,也等著你。」    在靈肉交融的最深一刻,田行健的心底不由自主地掠過了安蕾的影子,他一聲長長地歎息,終於,如同交叉而過的兩條線,安蕾和自己,將漸行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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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9 23:04:32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九章走私船

    米蘭睡著了,美麗的臉龐還殘留著激情後的暈紅,她如同孩子般蜷作一團,柔順的長髮灑落在枕頭上,長長的睫毛在睡夢中輕輕的顫動,如絲如緞的背裸露在薄毯外面,身體的動人曲線在纖細的腰肢處劃過一道魔鬼般的弧線,豐滿的臀部蕩漾著,把薄毯向上拉出一道渾圓,在只開著壁燈的小屋裡,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麗和誘惑。    田行健輕輕緩緩地下了床,用薄毯把米蘭裸露在外凝脂般的玉背蓋住,靜靜地站在床頭,看著這個終究屬於自己的美麗女人,心裡不知是欣喜還是迷惘,他慢慢地穿好衣服,俯下身在熟睡的米蘭臉上輕輕一吻,輕輕地道:「在終究會勝利的那一天,我們結婚吧。」他轉身走出了房間,輕輕地帶上了房門。    休息室裡的壁燈發散著淡黃柔和地光,很安靜,米蘭依舊在熟睡,在這一刻,已經成為女人的她很放鬆,她終於把自己交給了心愛的人,彷彿正在做一個好夢,她輕輕扭動了一下身體,舒服地將白皙的右手塞到枕頭下,把臉陷入柔軟的枕頭,美麗的嘴角柔和地向上彎起一個可愛的笑容。    將[邏輯]變化做一輛[拉達]巨型卡車,拉上從機械維修中心得到的那輛[颶風],胖子上了飛往首都的運輸艦,[邏輯]不到萬不得已不會輕易動用,畢竟這台機甲涉及到的秘密太多,而且很難保在幾次和神話軍團的交手中加查林帝國會對這台機甲有所瞭解,所以,帶上[颶風]倒是對民間機械師身份的最好掩飾。這次行程,將從首都開始,整個行動已經有了周密的計劃,一位名叫克拉克的軍事情報局上校將負責計劃的實施,他將把胖子送上一艘走私船,通過公共星域進入加查林帝國。    運輸艦並沒有降落在首都路德裡特市的衛國機場,而是降落在了一個偏僻的軍用機場。胖子走出機艙門的時候,克拉克上校已經在運輸艦外等候了,這是一個穿著便服的中年男子,很和善的樣子,說話間總是帶著微笑,讓人感覺很親切。互相確認了身份後,克拉克熱情地接過了田行健的行李,拉著他上了一輛飛行車,這輛黑色的加長飛行車顯然是經過了改裝,速度很快很平穩,幾乎聽不到引擎的聲音。精通機械的胖子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普通的導彈對這樣的飛行車完全沒有辦法。    飛行車順著機場的自動導引道被分配上了第七十一號小型飛行車公路,這條公路在所有公路的最中間,是政要高官的專用路線,胖子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從小在首都長大的他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坐上這樣的飛行車在這條警戒森嚴的專用公路上奔馳,胖子第一次覺得,若是成為一位將軍,也許並不是自己想像中那麼難以讓人接受,他有些後悔為了退役而選擇不升職了。    經過一個多小時的高速飛馳,飛行車通過自動導引道拐上了一條小路,小路有非常多的岔口,在這些路口上統統見不到任何標誌,如同迷宮般七拐八繞之後,小路在一棟米黃色的四層小樓前延伸到了盡頭。    胖子在克拉克上校的帶領下,走進了小樓,接連通過十幾道警衛線,才真正進入了小樓內部。這棟樓並沒有外面看起來那麼小,這是一幢足有上百層的大廈,只不過,露出地面的,只有最頂部的四層而已,而它的出口,就在九十七層。整棟大樓呈橢圓型,在大樓中間,有一個自地下直通到頂的天井,每一層樓的過道上都擠滿了身穿軍事情報局制服的軍官,來來往往忙忙碌碌,不用說,這裡肯定是聯邦軍事情報局的一個秘密部門。    情報局的總部大樓田行健是知道的,在離總統府和國防部不遠的地方,由於情報部門的神秘,許多遊客都喜歡在那幢看起來古香古色的大樓前拍照留念,這時候想來,那棟大樓裡處理的恐怕只是一般性事務,真正的秘密機構並沒有暴露在公眾的視線中。    克拉克上校領著田行健上了第九十九層,這裡是這棟大樓的休息區,酒吧,咖啡屋,舞廳,餐廳,客房等一應俱全,胖子一路東張西望地被帶進了一間客房,克拉克側身請胖子進屋,笑著道:「您先休息一會兒,計劃的事情不用操心,我們已經做好了安排,過兩天有一艘走私船會從康迪拉市起飛,我們已經聯繫好了蛇頭,你將作為偷渡客通過走私船到達莫茲奇,自從開戰以來,許多加查林的維博人都是通過這樣的方法回到加查林帝國的,這樣的偷渡不會對你的身份產生影響。」    田行健放下手中的行李,看了看這間很豪華的客房,笑著對克拉克點了點頭道:「好的,您多費心了。」克拉克擺擺手道:「這是我的工作,真正危險的是你們這樣的人,我的工作做不好,不光任務完不成,你們的安全也會出問題。好了,我現在要去開個會,研究一下這次任務的後繼安排,你先休息,不打攪了。」克拉克揮了揮手,告辭走了。    此後的兩天裡,胖子都一個人百無聊賴地呆在房間裡看資料,只有吃飯的時候才去餐廳,偶爾也會去酒吧坐坐,只不過他的身份特殊,儘管是情報部門的地方,也不允許過多的與人接觸。第三天,走私船終於有了消息,田行健在克拉克的幫助下,使用了博斯威爾的易容藥水。    在鏡子裡看見自己的臉變成另外一個樣子是一件感覺很奇怪的事情,二十多年的時間,足以讓每個人都對自己的臉瞭若指掌,人們總是會相信自己所看見的也習慣於鏡子裡的臉,卻很少去想,其實在別人的眼裡,自己的臉看起來與自己從鏡子裡熟悉的臉是左右相反的。所以,許多人在拍照或者攝像後,會有一種很奇妙的感覺,沒人能夠真正的瞭解自己,連自己有時候也會對自己覺得陌生。胖子看著鏡子裡的另一張臉,就覺得很陌生,這張臉既不是田行健的也不是張原的,只是在自己原先的基礎上作了些局部細微的改動,就已經讓自己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胖子有些擔憂:「萬一老子這張人神共憤的俏臉變不回來,那可就虧大了。」    運載著[邏輯]和[颶風]的運輸艦降落在了康迪拉市,克拉克以偷渡介紹人的身份把田行健介紹給了一個看起來很矮小的蛇頭,並交納了一筆數目不算少的費用,從這裡開始,胖子知道自己將真正地踏上未知的旅程。    在蛇頭的帶領下,胖子很快抵達了走私船停靠的郊區。這些走私船都是通過正規手續入關的,聯邦對飛行艦艇的控制很嚴格,沒有人能在遍佈全球的雷達監視下將一艘運輸艦潛入進來,一般採取的兩種走私方式,一是通過正規渠道進來,運送走私物品,這些物品一般是嚴格控制的,例如藥品或者武器,能源等。通過內部人的操作,獲得升空許可後,這些走私船卻不忙著走,而是以維修的名義離開原先起降的機場,在據點裝滿貨物後再升空,二是乾脆停靠在太空中的秘密基地裡,由地面升空的小型艦艇負責貨物運輸,抵達目的地後,一般是直接在太空中就把貨物分散給下家,由下家通過各種渠道分散地將這些走私物品帶入境,通常,緊缺的物品,入境國只是睜一眼閉一眼,在戰爭時期,更是鼓勵這樣的走私活動。凡是入境的這類物品關稅基本為零。    田行健很快看見了自己將要乘坐的走私船,這艘走私船停靠在一個維修駁岸上,這是一艘老舊的[阿波羅]中型民用運輸艦,已經有上百年的歷史了,看起來破爛不堪,一些維修人員還在緊張地對運輸艦作最後的準備工作。    這艘船的走私物品倒不是什麼能源軍火之類禁止向加查林帝國出口的物質,反倒是一些奢侈品,這類物資是加查林帝國嚴格管制的,不過,從情報上看,這艘走私船的艦長很有些本事,許多聲名顯赫的加查林的貴族都是這為艦長的客戶,他們為這樣的走私提供了很大的幫助。    經過蛇頭的引導和協調,運輸艦的船員示意胖子把他的卡車和機甲停進行李倉庫,胖子唯唯諾諾地聽從了這些滿臉橫肉的船員的命令,停好機甲後,他被帶進了運輸艦,運輸艦的內部和外表一樣破舊,尤其是底層,又髒又亂,有一種令人窒息的味道,到處都銹跡斑斑,一些破爛的電子設備被堆放在角落裡,走廊的扶手也搖搖晃晃,胖子有些懷疑這樣的一艘船到底能不能起飛,飛到一半會不會在宇宙中就解體散架了。    胖子的房間是在運輸艦最低層的船員艙裡,裡面一共有四個床位,不過其中的三個都堆滿了滿是灰塵的廢棄零件,顯然這個船員艙並沒有人和他同住。一個帶他到這裡的高壯船員很不耐煩地把胖子往房間裡一推,隨手把行李丟在床上,瞪著眼道:「胖子,這艘船是幹什麼的你知道吧,先把醜話說在前面,別亂跑,別亂動,我們只管把你帶回加查林,至於是死是活就看你的表現了,千萬別給老子找麻煩。」他揮了揮粗壯的胳膊作了一個威脅的手勢道:「餐廳在甲板那一層,你要想吃飯就自己上去,這裡可沒人給你送飯。」    這船員說完,也不管眼前這驚恐萬狀的胖子有什麼反應,轉身往門口走,走出艙門的時候,他忽然想起了什麼,轉過頭來沖胖子道:「對了,別把這裡弄髒了,你走的時候老子要看見這裡被弄髒了,你小心挨揍!」哼了一聲,把門重重一關,逕直去了。胖子環顧四周,心道:「***,這世道花錢旅遊還得受罪的恐怕就只有偷渡客了吧,叫我別把這裡弄髒。**,都這樣了還能更髒?」    田行健天性隨遇而安,以前在戰場場上逃跑的時候什麼樣的地方沒有呆過,這裡至少有房間有床,他把床鋪簡單收拾了一下,隨便拿快乾淨的布一墊就倒了上去,幾秒種時間就睡著了。昏昏沉沉也不知睡了多久,胖子忽然被運輸艦的劇烈震動給驚醒了,他站起來,繞過滿是破爛零件的幾張床走到舷窗前爬著一看,運輸艦正在反引力裝置的作用下緩緩升空,天色黑暗,已經是晚上了。    胖子覺得肚子有些餓,這一覺至少睡得有七八個小時。看了看時間,果然已經到了晚上十點,他決定去餐廳裡吃點東西。順便看看這艘船到底怎麼樣,畢竟有些擔心,到了太空一散架,那可真的完蛋了。    運輸艦除了貨艙和動力艙之外,共分四層,最下面的是行李艙,用於存放機甲飛行車之類的物品,中間兩層都是船員房,田行健住的是靠近行李艙的底層。而最上面一層則是酒吧,餐廳,娛樂室和艦長室,控制室,指揮室等。    胖子順著樓梯一路向上,這艘走私船的船員很多,個個都看起來彪悍野蠻,他們大多集中在第一層船員房裡,喧囂吵鬧,賭錢喝酒打架,一些傢伙看偷渡的胖子經過,故意瞪起眼睛一陣詐唬。看見這胖子流露出的驚恐老實模樣,他們就如同中了彩票一般哈哈大笑。    胖子如同一隻從狼群中穿過的羊,終於走上了最頂層,這一層看起來雖然破舊,但卻比下面兩層要好的多了,至少還算乾淨,餐廳裡的佈置也很不錯,一些正在裡面吃飯的船員完全沒有暴戾情緒,坐在餐廳裡低聲聊天,顯得很平和,很安靜。    胖子的感覺如同從喧鬧的地獄到了平靜的天堂,他有些不可理解的聳了聳肩,沒幹過走私的活兒,是不可能真正理解這些提著腦袋穿梭在宇宙中的船員們腦子裡的想法的。走私,並不是一件輕鬆的活兒,除了要遭受各國宇宙巡警的打擊以外,還得時刻提防著其他走私船,經常因為一些線路上的衝突發生火並,最需要提防的,則是流竄於太空中,無孔不入的海盜。這些海盜通常都擁有太空機甲甚至一兩門太空能量炮,他們自行改裝高速艦艇,甚至通過一些渠道購買軍隊淘汰的戰艦,從實力上說,比走私者強大太多了,所以,一般的走私船都會不惜血本地配備遠程高精度雷達和增加速度的動力裝置,以期望能在海盜發現自己之前逃之夭夭。    不過,若是海盜提前發現了走私船,並且作為目標給盯上的話,那麼,基本就宣判了這艘船的歸屬。運輸艦的速度很少能與高速艦艇抗衡,大多數海盜會留下活口,但是,如果他看上了某艘船的話,那麼,就等於宣判了這艘船上所有人的死刑,他們只要船,不要人。    胖子花了比首都高十倍的價錢點了份套餐,在等候配餐的時候,一群明顯身份比普通船員高的頭領擁著一個女人走進了餐廳。在這樣的走私船上居然會出現女人,而且這個女人還穿著艦長服,這引起了胖子的興趣。他很仔細地看了看這位艦長,她的年齡在18-25之間,之所以把範圍放這麼大,是因為她有一張讓人窒息的美麗清秀的臉,可是,她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微微皺起的眉頭顯得有些憂愁,整個人顯得比實際年齡要老成許多。    這群人坐了下來,美女艦長雖然坐在首席,卻沒人和她說話,其他的人各自聊天,並沒有胖子所想像的那種船員討好船長的狀況發生,尤其是這為艦長還是一位漂亮得有些讓人無法接受的美麗女人。這讓胖子覺得很古怪。    他點的套餐在一個小時後終於端上了桌,這時候整個餐廳已經擠滿了船員,一些船員拿眼睛直瞪獨自佔據一個位置的胖子,卻沒人上來趕他走,好像這件餐廳是這些船員暴烈脾氣的禁地,他們寧肯煩躁地在胖子面前轉來轉去,不住拿眼睛示意,卻沒有一個敢越雷池半步。胖子才不管這些傢伙,他裝傻充愣地就是不拿眼睛去看他們,斯條慢理地吃著自己的套餐,船員們也對他無可奈何。過了好一會兒,一個穿著廚師衣服的中年大漢走到胖子的面前冷冷地命令道:「趕緊吃,吃完了滾出去。」    胖子愣了一下,看看已經所剩無幾的盤子,一臉驚恐的連連點頭道:「好的好的,我馬上吃完,馬上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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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走私者的矛盾
       周圍的船員從這廚師出現的那一刻起,就連大氣也不敢出一口,聽見廚師的話,一個個喜笑顏開,一個船員討好道:「還是大哥為這幫兄弟著想。」另一位船員也趁機道:「要不說我們只服大哥一個人呢!」他扭頭沖美女艦長那邊看了一眼,癟嘴道:「那邊那位……也不知道心疼兄弟們。」第一個船員憤憤不平地哼道:「這胖子還是她同意放上來的。」這廚師哼了一聲,臉上卻微微一笑,臉上不喜不怒地神情看起來高深莫測。    胖子有些驚愕,心道:「這些船員內部有問題麼,連艦長都完全不放在眼裡的樣子。」他轉頭看了看蹩皺著如煙柳眉的女艦長,完全想像不出,一艘滿是亡命之徒的走私船的艦長,怎麼會是這麼一位年輕貌美的女孩子。    田行健呆呆地盯著美女艦長出神,卻沒發現那位中年廚師已經用很不耐煩的眼神看他很久了。胖子正搖晃著腦袋覺得不可思議,忽然一雙大手擰著他的衣領將他狠狠地提了起來,胖子條件反射地準備出手,忽然反應過來自己現在是機修師張原,一個在這些人面前只能挨揍的傢伙。他拚命地控制住了自己準備砍向對手頸部的手,驚惶地叫道:「幹什麼,你幹什麼?」    那中年廚師狠狠地道:「老子的話從來不說二遍,叫你趕快吃了滾,嘿嘿,竟敢將我的話當耳旁風,色迷迷地看女人,這個女人是你看得的?」咬牙切齒地說著,肌肉虯結的胳膊一使勁,拽翻了桌子,硬生生地把胖子從座位上拖了出來,死豬般一路拖到門口,飛起一腳將胖子踢了個觔斗,吼道:「滾蛋!再他媽讓老子見到你,廢了你!」    胖子一臉驚懼到了極點的表情,張著嘴,渾身顫抖,眼睛裡淚汪汪的,彷彿再過一秒就會徹底崩潰號啕大哭。正表演到動情處,感覺眼淚馬上就要滾下來的時候,忽然一個清脆爽利的聲音傳來:「艾力克叔叔,別嚇著客人……」胖子畏畏縮縮地偷眼看去,卻是那美女艦長,俏生生地站在餐廳門口,看起來有些颯爽又有些柔弱。    那艾力克嘿嘿一笑道:「奧黛麗,這算個什麼客人,你不是把這艘走私船當成客船了吧?」他彷彿一點也不買艦長的賬,說著說著臉色一變道:「這客人定的是幾等艙,要不要我親自為他服務?」    艦長奧黛麗臉色一變,顯然沒想到這艾力克當眾頂撞自己,怒道:「艾力克,尊敬你我叫你一聲叔叔,弄清楚這艘船上誰是艦長,看我好欺負麼?」她的聲音雖然柔和,卻有一種不容置疑的魄力「你們都是我父親的老兄弟,怎麼他老人家剛走,就想內訌麼,我做不做這艦長沒關係,別以為我想霸佔著這個位置,誰有資格坐誰來!」她冷冷地看著艾力克一笑道:「艾力克叔叔,你若是想坐這位置,不妨說出來,都是我父親的老兄弟,沒人說你欺負自己的侄女!」這些話一出口,場面上一片寂靜,幾個船員固然訕訕的覺得有些沒趣,艾力克更是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分不清楚是愧是怒,終於悶哼一聲,轉身進了餐廳。    田行健見這奧黛麗頗有幾分潑辣冷酷的魄力,心下暗自乍舌道:「難怪一個女孩子能帶一幫大老爺們幹這亡命的活兒,平掉艾力克的借題發揮可不是一般女孩子的本事。」等所有船員都各自散去,胖子卻發現奧黛麗輕輕歎了一口氣,剛剛還強硬冷漠的臉龐忽然變得柔弱無助,彷彿一個受了委屈的普通女孩,眼睛裡浮起一團濃霧,潸然欲泣。胖子心下一陣歎息,在一艘矛盾重重的走私船上做艦長,就算是一個很強勢的男人也頭疼,況且是這麼一個女孩子。    胖子正猜測著這艘走私船的矛盾,奧黛麗卻發現自己面前這看起來憨厚老實的胖子正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頓時俏臉一板道:「你叫張原是吧?」見胖子畏縮著要回答,奧黛麗不屑地揮了揮手道:「既然你給了錢,我們就會負責把你送到目的地,在這船上千萬別惹什麼麻煩,這裡沒一個人你惹得起,出了什麼事我可不管你的死活!」她的臉色變得極快,聲音又冷又利,一點也看不出剛才柔弱的樣子。看胖子含著眼淚可憐兮兮地一個勁點頭,奧黛麗冷哼了一聲,轉身走了。    餐廳門口沒了人,田行健見沒人理會自己,趕緊偷偷地溜進了餐廳旁邊的酒吧,畢竟走私船的行進路線比普通貨船要遠許多,交戰國艦隊把守的巨型空間跳躍點更是不可能通過,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他們通常都從公共星系繞道,經過那些超小型跳躍點,原本四五天可以到達的行程得花上一個月時間,這一個月若是天天呆在那破爛船艙裡,可要了命了,比坐牢關禁閉還難受。    胖子一副可憐又畏縮的樣子鑽進酒吧,找了個偏僻的座位坐下,要了杯酒,如同大多數老實憨厚的普通人一般耷拉著腦袋只喝酒,任何人從面前過都會嚇他一跳,彷彿隨時準備站起來給人讓位,他原本就一臉憨像,現在易容的這張臉更是往老實上變,胖胖的讓人起不了任何提防的心思,正喝著,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胖子一哆嗦,抬頭一看,卻是一個衣服上滿是油膩的老船員。老船員嘿嘿一笑,自顧自坐在胖子對面道:「胖子,給我叫杯酒。」    胖子剛才在餐廳裡就見過這老傢伙,發生衝突的時候他就縮在一邊看熱鬧,他心裡暗罵,臉上卻一副被人打怕了的表情,連連點頭道:「好,好。」也不敢揮手叫夥計,站起來小跑著去吧檯,點頭哈腰的從翻著白眼一臉不耐煩的酒保手裡買了一瓶酒拿回來,給老頭倒上,一臉獻媚地笑道:「借貴船搭段路,一路上您多照顧,我敬您一杯。」    老頭嘿嘿一笑,一口乾了杯子裡的酒道:「聽說你是個機械師?嘿嘿,要到莫茲奇其實有很多路,幹嘛非得上這艘船?」胖子心道:「媽的,老子會不知道麼,從別的國家走,一路轉乘,排航班最少也得半年時間,等到了那裡黃花菜都涼了。」嘴裡卻笑道:「有點事情要辦,急著回去,我有很多朋友都是這麼走的。」老頭搖了搖頭道:「要不說你傻呢,坐走私船倒沒什麼關係,你幹嘛還帶著一輛[颶風]上船?」胖子一聽,立即明白了過來,臉色發白地問:「難道別的人都不帶機甲麼?」老頭古怪的一笑道:「帶!可沒人敢帶這麼讓人眼紅的機甲!這台機甲可是剛出品一年的最新型機甲啊。嘿,我***都想搶你的……」他嘴角往酒吧裡的其他人一努道:「更別提這幫小子了。」    胖子渾身哆嗦著道:「老人家,這也太不仗義了吧,我花錢搭船可沒給大家添什麼麻煩。」老頭瞇著眼睛笑道:「不麻煩不麻煩,把你往垃圾道裡一丟,什麼麻煩也沒有。」胖子都快哭了,顫聲道:「老人家,你可別嚇我,我天生膽子小,你們這是走私船又不是海盜船,要不,你們先送我回去,我不搭這船了還不行麼?」老頭一口接一口的喝酒,也不理會胖子如何哀求,一副穩坐釣魚台的樣子。到後來,見胖子眼淚都快掉下來了,才做出一副實在拗不過的樣子道:「我老伊萬在這裡說點話還起作用,他們怎麼也得賣我們動力艙幾分面子,沒了動力這船就只能在太空裡懸著,既然你是機修師,乾脆搬到動力艙裡來住,平時沒事的時候幫個手,我跟大夥兒說說,就說人手不夠……不過,這保護費用……」老頭一雙渾濁的眼睛幾乎瞇成了一條線,一隻烏黑的手攤開來,放在胖子面前。    胖子心裡啼笑皆非地想:「這老不死的還真是個老鬼,幾句話先把人嚇個半死,反正老子又沒辦法證實,傻子才去問別人想不想搶自己的機甲呢,找了個免費勞動力不說,還收保護費,黑,真***太黑了。」他一臉肉疼地摸出軍部專門為他準備的電子信用卡,顫抖著道:「伊萬大叔,保護費得收多少啊?」老伊萬示意他把信用卡揣回去道:「別在這裡,反正我吃點虧不會收你太多,噢,你也怪可憐的樣子,喝酒,喝酒。」這老頭得意的滿面紅光,一個勁的喝酒,不時壓低了聲音跟胖子神秘地講講一些走私船上的所謂內幕,博取胖子的更大信任。    田行健哪能放過這樣的機會,一面給伊萬老鬼倒酒,一面旁敲側擊的挖掘內幕,這老頭喝多了也就無所顧忌,反正也不是什麼機密,不過是些是非糾葛罷了,東一句西一句,沒多久胖子就把這船上的情況弄了個大概,原來,這艘老舊的[阿波羅]型民用中型運輸艦是奧黛麗的父親購買的,這幫原本只是些閒人窮漢的船員也都是他一手帶起來的,有他在,這幫人沒一個敢咋刺兒的。可不久前,奧黛麗的父親卻因為疾病忽然去世,走私原本就是提著腦袋混口飯吃,蛇無頭不行,老船長對大夥兒算所有走私船裡最夠義氣的,而奧黛麗從小在這船上長大,船又是她家的,繼承艦長職位本來無可爭議,只不過人都有私心,這艘船上一撥撥船員頭領各有一幫勢力,況且走私船畢竟是男人的活計,被一個乳臭未乾的女孩子領導,這些人都覺得有些不是味道。再加上老船長死了,有些個貴族也打奧黛麗的主意,若是奧黛麗能陪陪他們,這入關接貨的事情什麼都好商量,偏偏奧黛麗守身如玉寧死不從,加查林帝國那邊的關係斷掉了一大半,這下子大家的財路受了影響,矛盾越來越大。    伊萬老頭咕嚕灌下杯酒,砸了砸嘴道:「自從奧黛麗接任艦長以來,這船上就沒清淨過,艾力克雖然是個廚子,可要說起來,除了老船長和我,就數他在這條船上的資格最老,這傢伙心狠手黑,又管著大家吃飯的地方,聽他話的傢伙還真不少,除了他,想當艦長的還有以前的副艦長安冬尼,那傢伙也不是個善茬,要不是這兩人誰也不服誰在下面暗地裡較勁兒,讓奧黛麗能搞個平衡,不然早被他們給奪了權了。嘿嘿……」老頭仰頭又倒下一杯酒,神神秘秘地道:「這兩傢伙不光想當艦長,嘿嘿,還***想老牛吃嫩草給老艦長當當孝子女婿。」    「我靠……」胖子回想起那艾力克的凶蠻樣子,再想想奧黛麗那一見面就能讓任何男人感覺窒息的花容月貌,心下憤憤:「這不是王八嚼大麥,糟蹋糧食麼?」聽著伊萬的話,胖子一邊同情奧黛麗,一邊愈加為安蕾擔心,這世道本就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安蕾那樣的性格根本不適合敵後任務,若是有是三長兩短,真是會讓自己悔恨一輩子。    老鬼伊萬雖然連哄帶騙,不過倒畢竟是動力艙的管事,漸漸熱鬧的酒吧裡全然沒人過來找田行健的麻煩,包括剛才在餐廳裡的那幾個船員,也只是從面前過的時候瞪起眼睛恐嚇了一下,見老伊萬瞪眼,便笑容古怪地放過了一副可憐樣的胖子。    正喝著酒,忽然飛船關掉了動力引擎,整個酒吧漆黑一片,過了幾秒種,應急燈打開時,飛船開始了劇烈的震動,彷彿馬上就要散架了一般,胖子一張臉剎白,這次不是裝的,是真正被嚇的,很明顯飛船正在經過空間跳躍點,現在的跳躍不需要維生艙了,整個飛船就是一個大的維生艙。而跳躍中引擎是沒有用的,飛船已經在進入跳躍點之前就通過跳躍點的加速裝置進行了加速。只有通過了跳躍點,飛船引擎才會重新啟動,這樣高的速度下,飛船整體承受的力量非常大,這樣破舊的運輸艦,在空間跳躍過程中隨時都可能變成一塊爛鐵,看著老鬼伊萬嘲笑的樣子,胖子都快哭了。    ***,你個老鬼六十多了,老子比你少活四十多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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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危急時刻

    不知道是不是胖子虔誠的祈禱起了作用,飛船很快通過了跳躍點,隨著引擎的重新啟動,胖子環顧四周,明顯發現酒吧裡看起來好像滿不在乎的船員們都暗自舒了口氣,看來,所有的人對這艘飛船都沒抱太大的希望,唯一顯得從容的,就是面前的老鬼伊萬了。    胖子很奇怪地問道:「照理說你們走私很賺錢的,為什麼不換一艘好一點的船?」伊萬抬了抬眼皮瞟了胖子一眼道:「你可別小看這艘船,我們能安全跑這麼多年,全靠它了!」胖子看了看四周,實在沒發現這艘船有什麼特別的地方,疑惑地道:「這艘船有什麼特別的地方麼。」伊萬嘿嘿笑道:「你以為是豪華客船麼,咱們幹這行當的只能走公共星系,難免遇見海盜,若是艘新船,嘿嘿,只怕連命都丟了。這艘船外表雖然破,不過結構是加固過的,每年都會做一次大修。」他神神秘秘的把頭湊過來壓低了聲音道:「我們這艘船的雷達和引擎都是最好的,可花了不少錢!在幹這行的船裡,誰都知道這艘[阿波羅]是出了名的快。」他歎了口氣道:「若不是現在沒幾個機械師來跑走私,我又老了沒精神,這艘船的速度還能更快。」    胖子笑了笑道:「沒想到還有這講究,我說你們怎麼不換艘新船呢。」老伊萬歎了口氣道:「這艘[阿波羅]跑這條線已經好多年了,老船長在的時候,各方面都打點的好,無論是同行還是海盜,多少都給點面子,現在……」他抿了一口酒,嘴裡嘿嘿著不再說話,胖子趕緊給他倒上酒,一副好奇的樣子道:「現在怎麼?」老伊萬瞇著眼睛淡淡地道:「現在麼,跑一票算一票,誰也不知道會怎麼樣。大家的心都散了。」    正聊著,忽然船艙裡的警示器燈光大作,發出了刺耳的尖叫,所有的船員一愣,緊接著就聽到了廣播裡艦長奧黛麗的聲音:「一萬六千公里外發現不名身份艦艇三艘向我方高速逼近,全體船員各就各位!」話音一落,胖子明顯感覺到[阿波羅]在瘋狂地加速,老鬼伊萬把手裡的酒瓶子一扔,嘴裡罵罵咧咧起身就往外跑,跑到門口的時候轉頭看見胖子還坐在那裡發愣,吼道:「小胖子,想要命就趕緊來幫忙!」胖子如夢方醒,趕緊答應著跟著老頭向動力艙一路狂奔。無論來的是官是匪,把命放在別人手裡都不是什麼好事兒!現在需要的是同舟共濟,只要生命受到威脅,胖子的覺悟比誰都高!    船上已經亂做一團,接連不斷的船員湧出餐廳、酒吧、寢室向各自的崗位跑去,胖子跟著老頭在人群中一陣亂闖。也許是因為動力艙是關鍵部門,所以,老鬼伊萬連推帶踢的開路也沒人有半句怨言,反而紛紛協助著給兩人讓路。下了二層,拐過行李艙,鑽過幾條狹窄的小巷道,就到了[阿波羅]的動力艙,一進門,胖子就倒吸了一口涼氣,先前以為老頭不過是在吹牛,現在一看,這哪裡是民用運輸艦的動力設備,完全就是勒雷聯邦[卡洛夫上將]級輕行驅逐艦的整套移植動力。胖子驚道:「這套東西你們哪裡搞來的?」老鬼伊萬一愣,盯著胖子狐疑地問道:「你認識這套動力系統?」胖子憨厚老實地大點其頭道:「嘿嘿,別的還真不好說,這套設備我恰好認識,我一個朋友帶我去參觀過一艘[卡洛夫上將]級輕型驅逐艦!」他看著老頭用很懷疑的語氣道:「這些驅逐艦不是報廢了麼,動力系統是必須報廢的,你們怎麼搞到手的?」老鬼伊萬見胖子的神情不像作偽,轉過頭只說了聲「不該你問的事情別問。」便不再理他。    正說著話,動力艙的通訊屏幕浮現了奧黛麗的影像,她用一種意料外的眼神看了一眼站在伊萬背後的胖子,轉過頭對老鬼伊萬點了點頭道:「伊萬叔叔,動力系統已經滿負荷運轉了麼,我們和對方拉不開距離!」她的表情看起來很冷靜,不過聲音卻透著急迫。伊萬坐在控制台前,接連打開幾個紅色開關對著通話器道:「剛才我只開了百分之八十的動力,現在再試試。」屏幕上的奧黛麗消失了,過了一會兒,通話器裡傳來了奧黛麗強自鎮定的歡聲:「他們跟不上了!」老鬼伊萬嘿嘿笑了笑,對著動力艙裡的幾個機修工道:「別呆著,趕緊查看一下動力系統有沒有什麼隱患,這時候馬虎不得。」    一聽老頭發話,機修工們如同炸了窩的蜜蜂,一通忙亂後趕緊各就各位,一部分坐在控制終端前仔細的查驗動力系統的各項數據,一部分則走進了動力艙,按照守則開始對各個設備的維護情況進行細緻地檢查。    老鬼見胖子站在旁邊一臉不解的表情,覺得有些奇怪,問道:「有什麼不對麼?」胖子的確覺得有些不對,他從動力系統終端的一個數據上看,這套動力系統只發揮了百分之六十的動力,要知道這可是比中型運輸艦大得多也尖端的多的軍用驅逐艦上的設備啊,即使是淘汰的,這個數據也是根據動力系統的實際情況來的,可剛才老鬼伊萬明明跟奧黛麗說這套系統已經全部開動了。胖子搖了搖頭,心道:「難道是因為移植在不同類型的艦艇上產生的副作用?」老鬼伊萬見胖子搖頭晃腦,怒道:「沒什麼不對就趕緊去幫忙檢查一下系統設備,你以為我叫你來是站在這裡玩麼?」胖子被老伊萬忽然提高的聲音嚇了一跳,在老頭橫眉怒眼的注視下灰溜溜進了動力設備室。    「媽的,一幫走私份子而已,若不是想到有任務,老子一個人可以滅你們一群,早晚把受的氣討回來!」田行健一邊在心裡憤憤不平,一邊跟隨著兩個機修工逐項檢查著動力設備的運行情況。當走到動力設備的推進口和能量控制器的連接部位時,胖子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能量控制器的電子閥門只處於半開狀態,而控制閥門的撥鈕已經調到了最高。    仔細查看了很久,田行健終於明白為什麼系統指數表明這套動力系統只發揮了百分之六十的功率了。沒有軍方專業人員的指導,移植過程中,有些問題根本就發現不了,尤其是能量控制器這樣一邊顯示正常一邊只打開一半電子閥門,要知道這套動力系統一半的功率已經超過普通運輸艦艇很多了,沒在軍隊系統學習過的人誰會知道這樣的驅逐艦真正的作用是高速突入對方的戰艦集群,它的動力系統所能提供的速度根本就讓普通人無法去想像。    [阿波羅]上的這套系統明顯是在移植過程中出現的技師操作問題,電子閥門必須連接上安全控制系統才能完全打開,估計是不知道怎麼啟動安全系統,或者乾脆就不知道那個黑乎乎的匣子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所以在安裝的時候,直接把電子閥門的線路連接在了能量控制系統裡,而安全系統則被閒置了,雖然這樣也能用,但是電腦裡的驅動程序檢測不到安全系統,就只會供應安全範圍內的穩定能量,任憑把電子閥門的撥鈕挑到多高,能量的輸出都不會超過電腦程序控制的界限。    胖子撇了撇嘴,心裡道:「這幫傻冒不知道用這套系統用了多長時間了。花了大價錢卻閒了一半,浪費!」他歎著氣剛走出動力設備室,就發現通訊屏幕上奧黛麗已經沒有了剛才的強作鎮定,她正臉色發白地對老鬼伊萬道:「……現在對方已經發了信息過來,要求我們立即停船,如果繼續逃跑的話,一旦被抓到所有人都要死。他們的速度已經超過我們了,以現在的航速,最多能堅持兩天就會被追上。」老鬼伊萬驚道:「他們是什麼人?」奧黛麗終究只是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女孩子,怎麼也掩飾不住眼裡的驚恐,她顫聲道:「是紅鬍子!」    「紅鬍子!」老鬼伊萬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他渾身哆嗦著說不出話來,胖子看他這副神情也不禁嚇了一跳,問道:「紅鬍子是誰?」伊萬眼睛發直,嘴裡只喃喃道:「完了,完了!早知道我就不該偷懶,該把那套輔助推進器給裝上的!」胖子一看伊萬這副模樣,立即醒悟過來,這次遇見大麻煩了,他心裡一著急,順手抓住伊萬的衣領怒道:「老鬼,你***快說!」老伊萬彷彿已經被嚇傻了,也注意不到到底是誰敢這麼對自己說話,不由自主地哆嗦著道:「紅鬍子是最殘忍的海盜,十次有九次都不留活口。被他們追上了,只有死路一條!完了!完了!」    眼見胖子忽然發瘋般的抓起伊萬,通訊器裡的奧黛麗不禁大急,怒道:「你幹什麼!趕快把伊萬叔叔放下!」胖子充耳不聞,只抓住伊萬不住地搖晃道:「動力系統的控制密碼呢!給老子密碼!趕緊停船!」旁邊的動力艙的船員和機修工那裡會袖手旁觀眼看著一傻乎乎的胖子欺負自己的主管,他們紛紛衝上,來想把胖子給拉到一邊,胖子看也不看,一手擰著伊萬的領子不住搖晃,另一隻手反手一抓,卸掉了身後衝來的一個船員的胳膊,一個側踢接一個反踢,將兩個衝上來的船員狠狠踢出十數米遠,最後一把掐住一個機修工的脖子,反手一記耳光將這機修工打到在地,動力艙的船員哪裡見過這麼強橫的手段,他們不過是一群熟悉點機械修理的普通工人而已,平日裡最凶蠻的四個被一下子就解決掉了,一時間只嚇得四散開去,畏縮著不敢上前。    一直通過通訊鏡頭注視著這邊的奧黛麗鳳眼圓睜,她完全不能相信自己所看到的這一幕,胖子把伊萬往椅子裡一甩,沖怒道:「老子再說一次,趕緊給我動力系統的密碼,停船,否則老子不等海盜來,先拆了這裡!」    奧黛麗終於從強烈的震驚中清醒過來,驚叫道:「停船沒用!他們一定會殺人的,我們已經跑了這麼長時間了,他們不會放過我們!」胖子看老伊萬還在瑟瑟發抖呆若木雞,轉頭對奧黛麗怒道:「趕緊把船停下,給我動力系統的密碼,我有辦法提升這船的速度!快點!再晚就來不及了!」奧黛麗拚命搖頭道:「你少騙我!紅鬍子的船是最新的民用大型快艇,我們根本就跑不過他們!」胖子急得發狂,這白癡娘們當什麼鳥艦長,天生一副被先姦後殺的像!再快的民用快艇能跟軍用的驅逐艦比速度麼!怒火攻心之下,胖子一把抓住老鬼伊萬,擰著他的脖子道:「信不信隨便你!老子告訴你,若是不停船給我密碼,我今天就擰斷他的脖子,然後拆了這裡,你們照樣是個死!」    奧黛麗畢竟接手這艘船不過很短的時間,雖然平日裡故意做出一副冰霜冷酷的面孔周旋在這些各懷鬼胎的船員之中,但畢竟只是個沒經歷太大風波的女孩子,沒想到自己放上船來的偷渡客竟然是頭惡狼。在這麼危險的時刻控制了最關鍵的動力艙要求停船,一直以來拚命想把自己父親留給自己的船照顧好的奧黛麗終於崩潰了,眼淚嘩嘩直落,哭道:「你砸啊!你殺啊!反正不活了,我……我要殺你了!」胖子被她忽然爆發的哭聲嚇了一跳,一看屏幕,這小妞居然提著一把能量槍跑出了指揮室的門,看樣子是奔動力艙來了。    胖子傻眼了,他衝著通訊器一陣大叫:「喂,喂,那女的,有話好商量,喂……臭娘們,這船真的可以再提一倍的速度!」已經衝出了指揮室的奧黛麗哪裡聽得見,胖子正衝著通話器狂叫,忽然發現自己的衣領被人一把抓住,磚頭一看,卻是老鬼伊萬,這老頭雙眼發光,顫抖著問道:「你…………你真的可以提高速度?」    胖子怒道:「若要等死,我直接砸了你的控制台不是更簡單,還要什麼狗屁密碼?」伊萬彷彿抓到了救命稻草,雙眼放光地道:「我知道,我知道,我一直覺得這套系統有地方不對,可是以前從來沒接觸過,怎麼也找不到原因……」胖子急得咬牙切齒地道:「密碼!」老鬼伊萬反應過來,趕緊撲到動力系統的控制終端前,掏出一把鑰匙塞進終端台上的鑰匙孔一擰,一台顯示器和一個鍵盤從翻動的暗板下升上來,老頭接連輸入幾遍密碼,隨著引擎停止,整艘[阿波羅]號的推進器全部關閉,只依靠慣性在宇宙中平順地滑動著,整艘船的燈光完全熄滅,一片寂靜與黑暗,過了幾秒種,隨著應急燈的打開,動力艙裡才重新恢復了些微光亮。    胖子操起放在一旁的民用機械維修臂正準備往動力設備室裡走,忽然,動力艙的門被打開了,奧黛麗滿臉淚水地哭泣著衝進來,用槍指著胖子悲憤地叫道:「一夥兒的!你和紅鬍子是一夥兒的!我要殺了你!」胖子大駭,只來得及把腰一晚,一個箭步躥進了設備室,一連串的能量子彈撲唆著越過他的頭頂,追著他打在設備室的鋼板上,發出叮叮急響。    「這臭小妞!」胖子一頭冷汗地躲在角落裡,他沒想到這女人發起瘋來居然說開槍就開槍,到底是走私船上長大的姑娘,骨子裡透著一種執拗的瘋狂,只聽見設備室外面的伊萬焦急的聲音傳來:「奧黛麗,別開槍!誤會,誤會!」槍聲停了,胖子湊在門縫上一看,也許是一梭子子彈讓奧黛麗清醒了過來,她看見伊萬正衝自己拚命搖手,如同手裡拿著的是烙鐵一般,趕緊把槍一丟,驚慌地道:「我,我打死他了?」胖子的冷汗刷就下來了,剛才自己規避的戰術動作固然敏捷正確,可,可這娘們根本就是閉著眼睛開槍的!    老伊萬苦著臉不能確定地道:「沒打著吧……他好像躲進設備室裡去了。」奧黛麗一聽,手忙腳亂地趕緊又把槍揀了起來,帶著哭腔道:「真,真沒打著嗎?伊萬叔叔……嗚……我好害怕,我不該讓這人上船來,都是我不好!」她一邊哭,一邊跺著腳咬著牙道:「我……嗚,我去殺了他!」伊萬嚇得連連搖手道:「誤會,誤會!奧黛麗你千萬別衝動,他是幫咱們的。」    奧黛麗已經完全沒有了那種冷靜又冷漠的偽裝,如同一個半信半疑的小女孩,眨著水汪汪的鳳眼道:「真的?」伊萬趕緊點頭道:「真的,引擎是我關閉的,你……你趕緊把槍放下來,小心走火。」奧黛麗兀自不敢相信地遲疑道:「可是,可是我剛才看他的樣子好凶,他還掐著你的脖子要掐死你。」說著,一低頭看見手裡的槍,嚇得一跳,彷彿又一次被燙著手似的把槍往地上一丟,把手抱在胸前,遠遠躲了開去。胖子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這女人徹底讓他服氣了,表面上看起來好像很冷靜智慧的樣子,實際上壓根就是個愣頭愣腦的小女孩,若是剛才被這樣一個女人一槍打死,號稱色情狂領軍人物的自己,可謂死得輕如鴻毛遺臭萬年永不瞑目。    老伊萬急著看胖子怎麼給動力系統提速,見奧黛麗丟了槍,趕緊往設備室裡走,奧黛麗又好奇又害怕,躲在伊萬身後跟著他亦步亦趨,胖子舒了口氣,惡向膽邊生,一閃身躲在了設備室門後。見伊萬和奧黛麗渾然不知的進了門,胖子把門一關,鋼鐵門發出「匡」的一聲巨響,原本就提心吊膽的奧黛麗嚇得一下子蹦了起來,回過頭來,卻發現一張胖臉湊到自己面前吐著舌頭翻著白眼,肉乎乎的臉皺的跟沙皮狗似的,頓時忍不住發出一聲淒厲已極的尖叫,倉皇間,順手從腰間拔出一把手槍,閉上眼睛就要開槍。胖子只駭得魂飛天外,怎麼這小妞還有把槍,千鈞一髮之際迅疾跨步上去,左手一把拿住了奧黛麗的手腕,右手成拳,中指第二指節突出猛地擊在奧黛麗拿槍右手的麻筋上,奧黛麗只覺得右手又酸又麻又痛,還未回過神來,手中的搶已經被胖子劈手奪過。    胖子奪過槍還在後怕,就聽見一陣痛哭聲在耳畔響起,奧黛麗已經哭坐在地上,如同與父母走丟了般的小女孩,楚楚可憐,哪裡還有一點點成熟冷靜的艦長模樣,與方才餐廳門口幾句話羞走艾力克相比,簡直判若兩人,那張美麗的臉龐既有成熟女人的風韻又有小女孩的稚嫩,任誰看見都會不由自主地想去憐香惜玉,胖子卻混蛋到了極點,他一把抓住奧黛麗,在老伊萬目瞪口呆的注視下把她摁倒在地,也不管奧黛麗如何掙扎哭泣,一雙大手無恥地把女孩全身上下摸了個透,直到確定再沒有致命武器後,胖子才送了口氣把奧黛麗給放開。    奧黛麗哭得愈發傷心委屈,這是她長這麼大第一次被一個男人這麼亂摸,全身上下連最羞人的胸口和臀部都沒有放過,一時間又是憤怒又是屈辱,眼淚赦赦直落,最讓她感覺到委屈慌亂的,卻那被胖子撫摩過身上敏感部位的酥麻感覺,這讓她的臉羞得又紅又燙,奧黛麗跌坐在地上,一雙鳳眼只死死地瞪著眼前這個胖子,彷彿想把這個仇人的面孔刻進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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