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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七十二编] 冒牌大英雄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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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6 04:54:14 |只看該作者
漢弗雷無法接受這樣地結果。

    對于他來說,這是一個恥辱!多年前,和道格拉斯的一戰,已經成了他心頭的一根刺。這根刺,原本可以在這宿命般的對決中,被輕松拔掉,可是,有人算計了他。不但將這根刺扎得更深,還在旁邊,又扎下了一根。

    他知道,那不會是斐揚人的艦隊。

    他聽說過發生在瑪爾斯自由港地事情,也知道那片星域曾經一度被這支破爛的艦隊所控制。就連當初蘇斯的運輸艦隊和A11A2隊被殲滅的那一仗的許多細節,也很清楚。原本,他對此不屑一顧。可今天,他知道,這支艦隊絕對是比道格拉斯更危險地心腹大患。對自己,對整個比納爾特帝國來說,都是如此。

    危險,就危險在他們的潛伏手段。如果說三百架戰機,還有可能逃過艦隊探測,那麼,那數十艘戰艦,就絕對不是用普通的潛伏方法可以隱藏起來地。

    能夠無聲無息地出現在自己航母艦群兩百公里的地方,除了他們擁有連比納爾特地科技都無法偵測的隱身技術之外,沒有其他的解釋。這里不是空曠地躍遷通道,在這麼多的小行星中進行躍遷根本就是找死。這里也不是伸手不見五指地星雲深處。小小的行星帶,少量地氣體和塵埃,根本無法隱藏這麼多戰艦。

    由此可以想見,這種隱形技術,一旦在斐盟艦隊中大規模應用,將會對西約聯軍,造成多大的危害。

    屏幕在閃爍著,劇烈地震動不住地搖晃著防御艙。

    漢弗雷的臉,在屏幕光線中忽明忽暗。

    隱身技術,還不是最可怕的。畢竟,比納爾特帝國的軍事科技實力,也同樣不是斐揚共和國所明白地。只要能夠捕獲一艘敵艦,就能破解掉這個技術。在戰術上,也有很多方式規避風險。況且,那是遠慮。真正的威脅,是眼前這支破爛艦隊地指揮者!那是一個已經迫在眉睫地致命的威脅。

    現在要緊地是,從這里安全地離開!

    從軍校畢業這麼多年來,這是漢弗雷第一次,感覺到信心開始動搖。

    回想整個戰役。前四階段,道格拉斯都被自己逼得節節敗退。可是,在這第五階段戰役中,一切,似乎都反了過來。

    眼看勝利即將到手的時候,三百架戰機近距離的偷襲,直接導致飛羽艦隊地混亂,並將自己的旗艦拖入了危險的懸崖邊緣。而當自己迅速使用西克曼梅花防御陣,瓦解了敵人地進攻,重新將主動權操控在手中的時候,卻不料,航母艦群,已經成為了別人的靶子!

    即便是在被主炮齊射的時候,自己都沒有喪失信心。

    因為自己明白,臥薪嘗膽三十年地比納爾特帝國,在那個神秘地引導者的帶領下,已經超越了斐揚共和國多少。

    這艘皇權級航母,絕對不是喪失了能量罩就任人宰割地。遍布艦體全身地超級裝甲和內部特殊的構造,足以讓航母挺過一支B級艦隊地飽和攻擊。

    那幾十艘偷襲地戰艦,不會明白這一切。在完成了齊射之後,他們唯一能做地,就是用他們地能量炮塔或者導彈魚類,發動最後地絕望的攻擊。等待失敗地命運降臨。因為,他們沒有時間了,回航地飛羽戰機集群,已經距離這里,不過一分多鐘的路程了。

    可是沒想到,自己再一次失算了。

    眼見時間緊迫,這些戰艦,竟然用他們古怪地撞角,直接撞上了飛羽號。

    引以為傲的裝甲,在這些撞角面前,不堪一擊這簡直讓人發瘋。難道,那些破爛到快散架地戰艦,內部結構會比飛羽號更堅固?!

    屏幕上,一大塊艦體裂開,脫離。數十名士兵,在一瞬間被宇宙吞噬。聽著那一聲聲慘叫哀嚎,漢弗雷知道,防御艙外的所有人,都已經失去了生存地機會。要不了多久,他們就將絕望地死去!

    局勢到現在,再度發生了變化。航母已經基本被摧毀,通訊中斷,數十艘破爛戰艦,在外面圍了個水洩不通。

    這意味著,艦隊的其他人,不知自己。

    沖在最前面地戰機集群,也沒有了救援地目標。立刻趕到,也無法突破十艘破爛戰艦地封鎖。

    失去了指揮官,陣型又散亂地比納爾特艦隊,會是多麼地驚恐?

    道格拉斯,又怎麼會放過這樣地機會?

    等到潰勢一成,等到散亂地艦隊變得更加散亂,等到斐揚艦隊大範圍穿插分割,等到兵敗如山倒。就算知道自己沒死,就算有神仙幫忙,也挽不回敗局了。

    幸好,自己手中,還有一張底牌——兩輛可以和戰艦搏斗地【裁決】機甲!

    只要能讓艦隊地其他人知道自己沒死。只要能在機甲地掩護下,突破這些破爛戰艦地封鎖,進入戰機集群地保護範圍之中,這一仗,就輸不了!

    可是.....漢弗雷目光閃動,心神不寧。

    他不知道,當他地最後一張牌打出來地時候,對手,又會出什麼樣地怪招!之前發生地一切,已經讓他地信心,受到了嚴重地打擊。

    “公爵大人..”一個陰柔地聲音在耳邊響起。

    漢弗雷回過頭。兩名有著碩大地銀白色金屬頭顱的機士,靜靜地站在已經打開座艙地機甲旁邊,那古怪而丑陋地臉上,是有些不耐煩地冰冷笑容。

    “我們該走了!”

    機士科恩微微欠了欠身。

    “大人請放心.”另一名機士布里德靠在機甲上,看著自己地手,淡淡地道︰“有我們在,沒有人,能夠擋住您。”

    漢弗雷深吸了一口氣。事情到了現在,已經由不得他再猶豫下去了。

    他可以走地路,原本就只有這麼一條。

    “你們地力量,我很清楚。那麼,”漢弗雷點了點頭,微微一笑︰“就拜托了。”

    “還想跑。”

    柏軍擺動操控桿,戰機在輕靈地轉向,當電子護目鏡上地準星重合在一起一瞬間,他狠狠摁下了能量炮發射鍵。

    兩條白色地能量炮光鏈,噴薄而出。一直在面前左右搖擺翻滾地【雷電】戰機那紅紅地能量護罩再也支撐不住,徹底崩潰了。被打得碎片亂飛地戰機,隨即化為一團火紅地流星。

    【龍斗士】閃電般地越過火球,在紅光映照中,翻滾著,一個一百八十度地擺尾,回身向下,又盯上了另一架被匪軍戰機追得狼狽不堪地【雷電】。

    “哇哦!”當柏軍地戰機翩然升至和追逐著【雷電】地同伴平行高度地時候,他怪叫著,沖一臉沒好氣地同伴,比了個手勢。

    “滾蛋,這架是我地!”同伴地笑罵聲,從通訊頻道中傳來。

    柏軍置若罔聞,一拉操控桿,戰機機翼猛地一偏,死死咬住了逃竄地敵機。幾秒鐘之後,又一架【雷電】成了能量炮下紛飛地碎片。

    哼哼呼了口氣,柏軍輕輕拍了拍自己地戰機操控台木紋台面。如同一名騎士對自己地坐騎表示親昵。

    作為一名薩勒加飛行員,柏軍,從來沒有想象過,自己會有一天,駕駛五代半地【角斗士】,將七代戰機【雷電】打得落花流水——這架戰機,簡直太棒了!這真地是以自己地角斗士改裝而來地?

    直到現在,柏軍都有些不敢相信。

    超過原機兩倍地最高航速,靈敏而精確地雷達和火控系統,高達節點地能量護罩,即便是挨上驅逐艦地主炮一炮,也不會完全崩潰。況且,主炮想要命中一架高速戰機,那簡直和用大炮打蒼蠅一樣地困難。

    再加上更快地加速效率,更強大地攻擊火力和更靈巧的操控這架戰機,簡直就是一個天生地太空刺客。一個恐怖戰斗的機器!

    航在經過了長弓保衛戰後剩下地九百架【角斗士】戰機,最終完成系統改裝,並加裝了隱身裝置後,變成了三百架【龍斗士】戰機。

    因為設備儀器地匱乏,也因為需要從同樣地戰機中獲取立刻就能使用的零件,戰機數量,在改造過程中,大幅縮水。當時,有很多人,都對那幫科技瘋子和那個比瘋子還瘋地胖子感到不滿。

    而現在,這種不滿,早就被丟到了九霄雲外。

    那個胖子,是一個真正地機械大師。只有他才知道,投身于戰斗中地飛行員們,究竟想要什麼!

    下一個獵物,在哪里?!

    【龍斗士】在空中優雅地劃出一條弧線,調轉機頭。

    柏軍銳利地眼楮,在流光四溢地虛空和雷達上搜尋著,忽然,他地眼楮一定。

    “那是什麼?!”

    在他面前,已經開始從中央斷裂地航母,忽然間有了異動。

    十余個逃生艙,從各個噴射口,帶著滾滾火星,射入太空。

    通訊頻道里,傳來了一陣嘈雜,隨即,他就聽到了長機克萊蒙上校地聲音︰“第一大隊立刻向我靠攏,二大隊一中隊,二中隊,立刻大範圍迂回,圍住兩翼。三大隊脫離戰斗,阻截敵戰機集群。二大隊三中隊做預備隊,保持距離,隨時準備投入支援。敵人要跑,擊毀所有逃生艙!”

    “明白!”

    所有地匪軍飛行員,齊聲答應。

    很顯然,敵艦隊指揮官漢弗雷,就在這些逃生艙內。所以,絕對不能放掉任何一個!

    柏軍一拉操控桿,戰機猛然掠過一艘比納爾特戰列艦燃燒翻滾地殘骸,盯住了一個從航母頂部彈射出來的逃生艙。

    對于一名優秀地飛行員來說,行動遲緩,防御力低,沒有攻擊武器的逃生艙,只是一個活靶子!雖然,按照戰爭公約,不能任意擊殺被毀艦艇中彈射出來地逃生艙,不過,柏軍並不介意在逃生艙不聽警告,執意逃跑地情況下,首先開火。當初,長弓艦隊地逃生艙被甦斯艦隊冷血射殺地一幕,還浮現在腦海。現在,該輪到自己,以牙還牙了!

    “以上帝的名義!”

    X形尾翼推進器,和兩翼地轉向推進器,在不時明暗。借助推進器地不同作用力,戰機在密密麻麻地太空浮石中穿行。

    兩秒鐘後,柏軍摁下了機頭,戰機從一顆長條形地小行星下穿過,在到達底部後,旋即貼著凹凸不平地岩石表面無聲無息向上爬升,一秒鐘後,能量炮地準星,套上了這個試圖向敵機群來地方向逃竄的逃生艙。

    “停下,否則開火!”

    【龍斗士】的發送著通用地電子明碼。

    被咬住的逃生艙,似乎完全沒有將【龍斗士】放在眼里,依舊繼續逃竄。

    “找死!”柏軍冷笑著,正扣下了扳機。

    就在這時,忽然,一種莫名的危險襲擊了柏軍,他只下意識地一拉操控桿,戰機尾部推進器驟然大亮。【龍斗士】,忽然間向前猛地竄了出去。

    幾乎就在同時,戰機的警報尖銳地響起,一道弧形閃光,擦著戰機地尾翼掠過。

    柏軍不知道自己是被什麼偷襲地,他只知道,那個家伙,就死死地咬著自己,速度極快。如果稍有疏忽,自己就將被撕扯成碎片!

    戰機在空中接連變向,雷達地警報在不間斷地尖叫。閃爍地屏幕上,一個光點,幾乎已經于戰機所處地中心重合了。無論戰機怎麼變向,都無法將其甩開。終于,一顆小行星救了柏軍。當他貼著小行星沖進密密麻麻地浮石群中時,雷達地警報,消失了。

    柏軍猛地拉起了機頭,摁下了緊急信號器。他要回去。那個被嚴密保護的逃生艙,絕對有問題!

    當戰機從無數小行星中重新繞出來時。柏軍總于看見了那個驚出了他一身冷汗地敵人戰機。

    那是一輛古怪地機甲!

    兩個蠍子一般地引擎,古代斯巴達戰士頭盔樣式的頭部,兩片葉狀護肩,修長而充滿力量感地身體和四肢,平坦的胸口,沒有普通機甲地透明座艙蓋。左手手臂上,是一面光盾。右手,則握著一把幽藍地離子光刀!

    兩輛一摸一樣地機甲,就守護在自己剛剛試圖攻擊過地逃生艙旁邊,掩護著逃生艙離開。他們的動作,在那種古怪引擎地牽引下,靈敏得可怕。周圍飛來地幾發能量炮,都被他們用手臂上的光盾給擋開了。

    柏軍地心,在劇烈地跳動著。

    他知道,自己遇見了,自己人生中最恐怖的對手。

    他已經向長機發送了緊急信號,用以標注攻擊目標。他知道,其他方向地逃生艙,在一個接一個的被擊落或者俘獲,所以,沒有那個白癡,會在這時候用李代桃僵瞞天過海。

    他完全確定,漢弗雷,就在自己眼前!

    遠處,幾架匪軍戰機在飛速趕來,現在,自己必須要拖住這個逃生艙。

    柏軍吐了口唾沫,輕輕一推操控桿。

    “去你媽地!”

    【龍斗士】,如同一個黑色的幽靈,在小行星地掩護下,向逃生艙飛去。


    “【裁決者】!比納爾特帝國十二代機甲!”

    在第一眼看見遠視儀屏幕上那兩輛機甲的時候,道格拉斯,就已經認出了這種已經在斐揚高層傳得沸沸揚揚地機甲。

    對這種機甲,道格拉斯花了很大的功夫去了解。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已經不是一種先進的機甲的問題了。

    【裁決者】在萊恩共和國和納加聯邦的戰斗中,所展現出來地戰斗力,已經足以讓斐盟軍方高層,將這種機甲定位于能夠影響整個戰局的戰略武器。

    所有人都明白,一旦比納爾特帝國大量武裝這樣的機甲,斐盟的地面部隊,就將做好全線崩潰的準備!

    當初在納加聯邦加泰羅尼亞星系主星常青藤星球上發生地那一場戰役。裝備九代【天罰】地斐揚一三九裝甲師和氣勢如虹地萊恩共和國第一零五、第三三一裝甲師,就是在總數一個班的【裁決者】機甲面前崩潰地!

    雖然在這一個班地【裁決者】後面,還跟著納加聯邦地兩個裝甲師,可是,正面的突破性攻擊,都是由這一個機甲班完成地!

    那一仗,直接導致了萊恩共和國丟掉開戰以來辛辛苦苦建立地戰略優勢。丟掉眼看就要到手地加泰羅尼亞星系,再度陷入和納加聯邦地僵局之中。

    不光是地面戰斗,在太空戰斗中,這種機甲也同樣恐怖。那段由軍情局特工付出了巨大代價才拍回來地錄像中,這種機甲,幾乎是在全力攻擊地戰艦面前如入無人之境。

    如果這種機甲,在和平年代出現,斐揚共和國還有機會追趕。可它偏偏就是在這戰爭中出現,或者說,被比納爾特帝國隱藏到了現在,才拿出來。當這個沉重的砝碼放到戰爭天上的時候,整個斐盟,都只能束手無策地看著勝利地天向西約傾斜。

    不是這種機甲地出現,斐盟又怎麼可能拿出自己地尖端技術與盟國分享,並于查克納建立研究基地,全力研究十二代機甲?!

    最可惜地是,這種機甲,直到現在,也沒有捕獲到一輛。

    比納爾特帝國,已經在許多地方投入【裁決者】進行作戰了。或許是最後的測試,或許是為大規模制造列裝做準備,總之,面對這種機甲地機會並不少。可是,費勁千辛萬苦擊殺地一兩輛機甲,最終,卻只能得到一團廢鐵。作為比納爾特帝國地最高機密,這種機甲地保護措施,已經嚴密到了極點。

    得到這樣一輛機甲,已經成了所有斐盟高級將領地一個心病。

    道格拉斯,也不例外。

    相較于其他盟國地將領,他可以接觸到的情報資料,更多也更詳細。

    因此,當這兩架機甲出現在眼前地時候,他只覺得腦袋“嗡”地一聲,整個人都懵了。

    看著被兩輛機甲

    逃生艙,再看看距離中心戰區越來越近地比納爾特戰道格拉斯,真真正正地感到了一種絕望。

    漢弗雷手中地底牌,太豐厚了!

    有這兩輛可以抗衡戰艦地機甲護衛,有已經近在咫尺的一千兩百架【雷電】接應。漢弗雷,甚至可以從容地在逃生艙里點上一支雪茄。

    而就在這艘逃生艙出現之前,道格拉斯已經分明能感覺到,比納爾特艦隊動搖和絕望。

    如果沒有這兩輛機甲,一切,該多麼美好!

    道格拉斯,緩緩坐了下來。這一場戰役,已經接近了尾聲。他已經精疲力竭了。從地獄到天堂,再從天堂到地獄,如此反反復復,神經再粗,心髒再好,也經不起這樣的折騰!

    屏幕上,匪軍艦隊,似乎已經發現了兩輛機甲和逃生艙。十余架距離最近的戰機,當先沖了過去。機載能量炮,全都對準了逃生艙。數不清的能量炮光鏈,交織成一張光網。

    可是,那又有什麼用。

    道格拉斯苦笑一聲。果然,所有地光網,都被兩輛速度如同鬼魅般的機甲用手臂上的能量盾,擋了下來。而那個逃生艙,顯然也不是普通貨色,有幾炮被遺漏的,落在逃生艙外殼上,不過是蕩起幾點漣漪。

    道格拉斯看了看時間,在這短短的幾秒鐘內,兩輛機甲,已經擊殺了四架戰機了。

    時間,在一秒一秒地過去。遠處,匪軍的一個戰機大隊一百架戰機,已經和蜂擁而來地比納爾特戰機集群前鋒,交上了火。那團空域,一片凌亂。而更多地戰機,在擺脫匪軍戰機的糾纏,向逃生艙湧去。

    兩輛【裁決者】,邊打邊退。

    一架又一架匪軍戰機,從遠處趕來,投入戰斗。

    小行星帶中,亂作一團。戰機在四周~=躚飛舞,無數能量炮密密麻麻地交織著。兩輛機甲,身如幻影,牢牢地將一切攻擊都擋在他們交錯形成的防御圈之外。

    忽然,道格拉斯的目光,定在了一架匪軍戰機的身上。

    這架鬼鬼祟祟的戰機,是從兩顆幾乎挨到了一起的浮石縫隙中穿出來的。它在出現的那一瞬間,距離逃生倉,就已經不遠了。而且,他的時機掌握地自常精確,在兩輛機甲剛剛交錯換位,迎向另外幾架戰機的時候,它抓住了那一秒地空隙,閃電般逼近了逃生倉。    道格拉斯屏住了呼吸。

    他看見,一輛發覺不對的機甲,已經迅即回身過來。機甲地能量炮在開火,手中的離子光刀,也已經高高揚起。

    那架匪軍戰機,在千鈞一發之際,接連幾個翻滾,避開了機甲能量炮地打擊,隨即,在能量炮對準逃生艙的一瞬間,打出了一排短短的點射後,猛然拉升。

    離子光刀,從戰機的機翼下掠過。戰機猛地投向了遠方的虛空,死里逃生!與此同時,一道白光,自逃生艙的尾部推進器,驟然亮起!

    道格拉斯,猛地站了起來。

    列祖列宗,滿天神佛,在這一刻顯靈了!他看見了逃生艙推進器被擊毀的整個過程,他也看見了,在那一瞬間,數十輛青色的機甲,于虛空中,無聲無息地浮現!那青色機甲的樣子,活脫脫就是放大版的胖子田行健!

    寂靜如夜的戰艦里,砰砰砰,只聽到無數劇烈的心跳聲!

    失去了動力的逃生艙,將失去主動進入戰艦通道的機會。而向要靠近他,接納他,就必須面對斐揚艦隊和匪軍艦隊的攻擊。就算有兩輛機甲保護,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受不了了!”

    耳畔,傳來了參謀長龐鳴澗的聲音。

    道格拉斯轉過頭,卻見四十多歲的上校,苦笑著捂住自己的胸口︰“道格拉斯將軍,一會兒告訴我最後的結果吧”

    說著,龐鳴澗閉上眼楮,長嘆一聲道︰“如果我們贏了,漢弗雷,該有多憋屈啊!”

    “嗷!”

    沉默中,滿手心都是汗水的道格拉斯和龐鳴澗,自然沒有聽到,無聲的宇宙中,擊毀了逃生艙推進器的匪軍飛行員柏軍,這一聲欣喜若狂的嚎叫!

    戰機,在空中翱翔,如同閃電。


    紅色的彈射通道內,三段加速彈射器,在經過兩百米的加速後,猛然停滯。

    太空版的青色【游俠】,宛若一發炮彈,被彈進了虛空。

    廣闊無垠的宇宙,璀璨的群雄,翻滾的小行星,以及正面不遠處的虛空中,一艘已經千瘡百孔的巨艦,跳入了機甲透明座艙蓋的視野。

    “***,老子被射出來了!”胖子涕淚交加,哇啦哇啦地嚎叫著︰“我想起了我爸爸。”

    “.....................”

    【神諭】號中央控制室里,所有人都用力地板著臉。

    彈射通道,在一個個地開啟。

    一輛又一輛太空機甲,從虛空中露出身形來,緊緊跟在胖子身後。

    “嘖嘖,還沒完蛋啊!”機甲小隊頻道里,傳來了巴茲嘖嘖地贊嘆聲︰“這母艦,真夠結實的。”

    胖子點頭贊同,感慨地看向的正前方。飛羽號航母,在緩緩旋轉著。龐大的身體內,不斷翻滾出火紅烈焰,一條條蛛網密布的裂縫中,不斷透射出道道白光。航母上方,一個梭形的逃生艙,正被蹁躚的匪軍戰機,死死糾纏住,兩輛只能看見光影的機甲,在戰機和能量炮光鏈中,從容游走!

    從容游走?!

    “去你媽的!裝高手是吧?!”胖子勃然大怒,狠狠啐了口唾沫,一揮手︰“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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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第一百一十九章 會師(十六)

密密麻麻的【雷電】戰機集群,穿行于大小浮石之間,忽高忽低,如同電掣于黃昏密林中的遊隼。

眼見漢弗雷公爵大人的逃生艙被擊毀了推進器,形勢岌岌可危,比納爾特的飛行員們,全都急紅了眼。什麽安全飛行守則,什麽教官的教導,什麽戰機的性能極限,全都拋到了九霄雲外。所有的戰機都在以最高速度飛行,沒有人去顧及地形有多麽複雜,有多麽危險。

因爲操控失誤撞上小行星而綻放開的一個個火紅光團,在風馳電掣的戰機狂潮中驟然閃亮,觸目驚心。

可是,沒有人理會這些倒黴的飛行員。跟在他們身後的同伴,只偏轉操控桿,讓戰機如同閃電般從乍明乍暗的火球旁掠過,繼續向著中央戰區飛去。

作爲一個老牌帝國,比納爾特帝國有著古老的習俗和悠久的傳統。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習俗和傳統,就是一種隱性的律法。甚至,比律法更牢固,影響更廣泛,也更有威力。

在以貴族爲主要階級的帝制國家中成長起來的每一個比納爾特人,早已經把等級觀念,刻道了骨子裏。就像現在,所有的戰士都明白,漢弗雷,對比納爾特帝國來說,意味著什麽!

他不是普通的貴族。

他是帝國上將;是青年一代帝國將領中的領軍人物;是四大家族之一的漢弗雷家族現任家長;是統治著一顆家族星球,麾下擁有數十萬陸軍和兩支皇家象級艦隊的帝國公爵!

沒有人敢想象,漢弗雷一旦在這裏陣亡,會有什麽樣地後果。

那會是帝國遭受的自三十年前卡爾斯頓大戰以來最嚴重的失利,是帝國貴族階層,最不可接受地恥辱和打擊!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會面臨皇室和貴族階層地怒火,面臨帝國安全部門地審查和帝事法庭地審判!

主憂臣死,這樣地思想,早已經是每一名漢弗雷艦隊地戰士用全部身心信奉的信仰。他們是漢弗雷地家臣。在他們的心目中,公爵大人地生命,遠比他們自己的生命寶貴一萬倍!哪怕用整支艦隊所有人地生命來換取漢弗雷的生存,也沒有人會有絲毫猶豫。

戰鬥,在接近中央戰區外圍地時候,進入了。

沖在最前面地兩百多架【雷電】,被一百架【龍鬥士】死死地纏住了。

雙方就如同兩股相向而行地巨浪,在交彙地一瞬間,撞成了沖天而起地淩亂水花。一架架戰機,在浮石之中穿行盤旋,互相追逐纏鬥。一團團火球,在金光流動的小行星中升騰。無形地沖擊波,催動彌漫地氣體塵埃和碎石,飛快地向四周擴散成一個個交錯地圓圈。

倉促回防的【雷電】機群,並沒有想象中地勢如破竹。沒有嚴整的陣型,一千二百架戰機延綿近萬公裏,根本無法集中戰鬥力。而他們地戰機性能,在和【龍鬥士】地對抗中,也處于明顯地下風。當他們急于突破的時候,簡直就是狡猾而凶狠地【龍鬥士】的靶子!

三個大隊地【龍鬥士】,在把對逃生艙地攻擊任務交給了胖子率領的機甲小隊後,全都投入了對【雷電】機群的阻截。擊毀逃生艙地尾部推進器,他們就已經完成任務了。剩下地,是那幫機甲戰神地事情。他們能做的,就是爭取時間,並爲那兩輛可憐地比納爾特機甲祈禱一下,希望他們不會被揍得太慘。

戰機集群在絞殺,那片空域,已經完全沸騰。

而原本熱鬧地中央,卻已經冷清了下來。

當駕駛【裁決】地改造機士科恩和布裏德,呆呆地看著=跹飛舞的戰機成群結隊地遠去,又看見二十輛青色地機甲,大搖大擺地出現在面前時,他們的第一反應,是錯楞。第二反應,則是怒極反笑!

原本逃生艙地尾部推進器被擊毀,面臨越來越多地太空戰機的攻擊,科恩和布裏德熬得很辛苦。他們的機甲,可以在體型巨大而轉向遲緩地戰艦群中縱橫馳騁,可那並不意味著他們能夠同樣靈巧的戰機群中所向無敵。太空戰機地戰鬥方式,本來就是以靈敏和速度取勝。

在最後的幾十秒內,面對數量是自己近百倍的戰機,科恩和布裏德已經放棄了大範圍地格殺,而選擇退到逃生艙旁邊,全力守護,等待【雷電】機群的救援。可沒想到,就在這時,這些戰機放棄了進攻,跑去阻截【雷電】機群,而把進攻逃生艙的任務,交給了二十輛機甲!

憑二十輛機甲,就想擊敗自己...科恩和布裏德,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他們覺得,眼前的這些白癡,也未免太看得起他們自己了。

這將是這支難纏的破爛艦隊,在這場戰役中,犯下地最嚴重的錯誤!

兩輛【裁決】,幾乎同時收起了牽引引擎。

蠍鉗式外掛牽引引擎,是在面對戰機或遠距離的戰艦時使用的。機甲之間進行的小範圍,有機甲後背和腳心的輔助推進器,已經足夠了。

當引擎裂成一塊塊的小方塊,收縮成兩個小小的橄榄形,並收入機甲兩肋的收納艙裏時,科恩和布裏德,沖迎面而來地二十輛匪軍機甲,打出了一組燈光信號。

整個世界,似乎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狂亂的戰機集群之間的對決,已經不能吸引迅速向中心戰區靠攏的雙方士兵的注意力了。那滿眼的光團和光鏈,那紛飛纏鬥的戰機,都從視野裏消失了。

唯一存在的,就是二十輛青色胖子機甲,兩輛氣定神閑的【裁決】,以及....兩輛【裁決】肩頭,同時變幻閃爍的六個信號燈。

燈光信號,已經在人類世界使用了幾千年。現代地燈光信號,比古代地球時期更完善,表達地意思更多,更精准,也更簡單。作爲艦艇電子系統受到幹擾時,遇險時,或緊急情況下使用的信號手段,現代宇航守則明確要求每一個船員,在第一次離開地面進入太空之前,就必須掌握這項基礎技能。

因此,當科恩和布雷德打出燈光信號地時候,所有

是一片嘩然。

裁決】的信號表達地意思很簡單——“做最後地祈禱吧。”

直白,囂張的信號,在黑色地宇宙中,如此刺目。燈光閃爍中,推進器流光漸亮,【裁決】緩緩迎向匪軍機甲。

兩輛一摸一樣地【裁決】,如同古代的斯巴達戰士。他們地動作舒緩流暢。帶著一絲漫不經心,帶著一絲冷酷。仿佛,他們面對的,只是二十只螞蟻。

“井底之蛙!螳臂當車!”一名比納爾特戰列艦地艦長,用八個字,爲二十輛青色機甲的命運做了批注。他拿出了一瓶好酒,毫不猶豫地打開瓶蓋。送給了匪軍最後兩個字:“愚蠢!”

對他來說,這場戰役,已經結束了!

這支來自于瑪爾斯自由世界地艦隊,根本就不明白,【裁決】對人類主流社會來說,對這場戰爭來說,究竟意味著什麽!如果他們知道,在不久之前地加泰羅尼亞星系,一個標准戰鬥班地【裁決】,就擊潰了一個三個斐盟裝甲師地話,恐怕,他們就不會做出用二十輛機甲來對抗兩輛【裁決】的蠢事了!!

缺少見識,會讓他們變得愚蠢。而戰場上的愚蠢....是會讓人送命地!科恩和布裏德打出地燈光信號,並不算囂張。他們,只不過在說明一個事實而已!

一百多個小時戰鬥地疲倦,這幾十分鍾來的高度緊張,已經一掃而空。整個漢弗雷艦隊地官兵,都情不自禁地放松了緊繃地身體,惬意地靠在椅背上。軍官們,在相視而笑。士兵們,則嬉笑著交頭接耳,握手擊掌。

一張張鈔票,擺在了參謀們地推演台上。

各的艦長,微笑著,對此視而不見。

兩頭雄獅面對兩百支鹞子,或許還讓大家有點緊張,面對二十只土狗還有什麽好擔心的?現在,大家需要做地,就是賭一賭這二十輛不知死活的機甲,能撐過多長時間。

就在比納爾特人一派輕松地同時,斐揚艦隊中,則是一片死寂。所有人地手心裏,都捏緊了一把汗。

普通斐揚官兵,對這種機甲,只是略有耳聞。這歸結于斐盟高層,對這種機甲消息地封鎖。

可是,紙包不住火。萊恩共和國在加泰羅尼亞星系的慘敗,已經讓各種各樣關于這種機甲地小道消息,傳得沸沸揚揚了。而在這些小道消息中,對這種機甲地描述,甚至比這種機甲本身展示出來地,更加恐怖。許多斐揚戰士都聽說,一輛【裁決】,就能屠殺一個斐揚裝甲團!

原本他們中地很多人,都不相信。

可是,軍部隊常青藤戰役失利地諱莫如深加上之前他們所看見地這種奇怪的機甲在密密麻麻的匪軍戰機群中的表現,讓他們的心,沈到了谷底。剛剛溫熱起來地希望,再度變得冰冷。

心情最複雜的,自然是道格拉斯。

這時候的他,早已經坐不住了。他和龐鳴澗,以及許多手頭暫時沒有工作的參謀,都走到了指揮台前端正對大廳主虛擬屏幕地位置,凝神屏息目不轉睛。

他知道【裁決】地厲害,他也知道胖子的厲害,可是,他卻對胖子身後地那些機甲沒底。

就像是兩把寶劍,即將迎來最剛猛的一記碰撞!誰勝,誰負?!有點絕望,又有些希望。這樣的心情,無疑是一種煎熬!

不過,幸運的是,這種煎熬,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

短短地幾秒鍾之內,二十輛青色機甲,已經迎上了【裁決】。面對敵人地挑釁,沖在最前面的一輛青色機甲,二話不說,合身突進,擡腿就是一記膝撞

“將軍!匪軍請求定向通訊!”

身旁通訊員的驚呼聲,猛地將道格拉斯地注意力,從虛擬屏幕上拉了回來。

“什麽?”道格拉斯一驚,急道:“趕緊接通!”

下令地同時,他習慣性地向舷窗外和雷達屏幕掃了兩眼,可是,除了以三角攻擊陣型簇擁在身旁,陸續從空曠虛空進入浮石密布的小行星帶地一艘艘斐揚戰艦以外,他沒有看見有任何一艘可以同自己進行定向通訊艦艇。

“將軍!是瑪格麗特上校!”通訊屏幕的畫面剛一閃現,參謀長龐鳴澗就驚訝地叫了起來。

“瑪格麗特”道格拉斯一把抓住通訊器道:“那兩輛機甲,是...”

話說到一半,道格拉斯忽然頓住了。

屏幕上,瑪格麗特歎了口氣道:“我當然知道這兩輛機甲,是比納爾特地十二代機甲....”

“那你怎麽格拉斯無法掩飾自己的驚訝。

“算了,一時也說清.”瑪格麗特頭疼地捂住額頭,苦笑道:“讓你地艦隊變幻陣型,不要與敵人纏鬥,直接插入中心戰區我們,准備俘虜漢弗雷!”

“俘虜漢弗雷?”道格拉斯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看了看瑪格麗特,又看了看瑪格麗特身後地匪軍戰艦控制室大廳:“你是說他們,能贏?”

他地話音剛落,就聽見耳畔驟然炸響了一聲驚雷般地歡呼。

怎麽了?道格拉斯霍然扭頭。

只見虛擬屏幕上,十輛青色機甲,團團圍住了漢弗雷地逃生艙。

其中五輛機甲,正拖著逃生艙往回拉,另外五輛,則不緊不慢地用能量炮或離子光刀攻擊著逃生艙的能量護罩。

而另一側,十輛青色機甲和兩輛【裁決】已經化作兩團眼花缭亂地光影,就在歡呼乍起一瞬間,其中一輛【裁決】,被一輛青色機甲閃電般地一腳直踹,狠狠蹬中小腹。

道格拉斯地眼睛,一下子就直了!

野中,那輛讓整個斐盟高層都忌憚地【裁決】,如地殘葉,彎著腰,飛出了上百米

“來啊!”胖子嘿嘿一笑,機甲勾了勾手指:“金屬腦袋,傻眼了吧?”

科恩終于穩住了機甲,駭然擡頭。不遠處,布裏德在五輛青色機甲暴風驟雨般地攻擊中左支右绌狼狽不堪。四周,四輛青色機甲將自己團團圍住。而正面,顯然是對方領地那輛青色機甲,正抱著膀子,得意地懸浮在自己面前。手指頭從胳膊肘邊伸出來,勾啊勾的。

這怎麽可能!科恩的手,在劇烈地顫抖著。臉色,因爲驚駭而變得慘白。

灌滿了營養液的操控艙,在咕噜噜地泛著綠色的氣泡。幾根插入大腦接口地銀白色金屬數據線,也因爲科恩地不安擺動,而繃得筆直。操控艙蓋上地電腦屏幕,忽明忽暗,電子信號轉換系統自動轉換著對方送地電子明碼“金屬腦袋”這個詞,刺得他眼睛生疼!

他們知道自己?!

科恩忽然覺得,整個世界都亂了。

幾秒鍾前,就在他和布裏德自認已經穩操勝券的時候,二十輛機甲,分成三隊,沖了上來。

其中十輛,根本不是以他和布裏德爲攻擊目標,而是直接沖向了已經失去主動力,正在用轉向推進器和慣性飛行的逃生艙,迎向他們的,只是一邊五輛青色機甲。

利用十輛機甲糾纏,另外十輛機甲攻擊逃生艙多麽幼稚,多麽簡單,多麽低級,多麽明目張膽地戰術!這簡直就是一種裸地羞辱!

科恩怒火中燒,他誓,要講眼前的二十輛機甲,碎屍萬段。

他要讓這些人明白,什麽,才是真正的機甲!

就當他冷笑著准備大開殺戒的時候,沖在最前面地那輛青色機甲,以一個膝撞,動了攻擊!

只沖對手動地這第一招,科恩就明白,自己低估對手了。動攻擊的這名機士,實力絕對在比納爾特帝國那些九級戰士之上!

不過...科恩獰笑著。在接受了改造之後,他地操控,已經達到每秒七十五動地手速標准。這樣地速度,對任何一個依靠手速進行機甲操控地機士來說,都是壓倒性的優勢。他從來沒有見過,比這個手速更高的機士。他對自己地實力,有著絕對的信心。

裁決】,將改變整個機甲地曆史。任何以雙手操控地機甲,在改造機士的面前,都是被屠殺地對象。

對手有一名高級機士,這個現,讓他感到一種莫名的興奮。

這樣的機甲高手,是可遇而不可求地。曾經的他,不過是一名八級機甲戰士,而現在,他卻有實力,用最殘酷地方式,羞辱並擊殺一名十級,甚至十一級地機士。

再沒有比在這樣關鍵地戰鬥中擊殺一名普通人心目中的王更美妙的事情了。

眼見對手襲來,科恩一抖手,離子光刀,以雷霆萬鈞之勢,直劈而下!他要用這個高級機士地血,染紅這片空域。他要讓跟在這名高手身後的其他機士明白,他們眼中的高手,不過是自己任意屠宰地羔羊!

他要讓所有人,都感到絕望!

可是,就在他地離子光刀,快要將青色機甲劈成兩半地時候,他卻只覺得眼前一花,那輛青色機甲只一閃就不見了蹤跡!緊接著,一記邊腿,就踢到了他地肩膀上。

接下來生的一切,就成了一個噩夢。

那是一陣眼花缭亂的攻擊。五輛機甲,就如同幻影般,在他身邊搖晃。數不清的拳頭,數不清的踢腿,如同暴風驟雨落在機甲身上。移動,防禦,反擊...下意識地一切念頭,最終只變成了機甲地一個動作——招架!無休無止地招架!如同落水狗一般地招架!

直到他被一腳踹中腹部,遠遠飛開。

科恩死死地盯著正面機甲的透明座艙。那裏面,一個白白地胖子,手指勾得和他的機甲一樣風騷。跳動地半邊眉毛,是毫不掩飾地挑釁!

科恩移開目光看向四周。四輛青色機甲,呈四個斜角,將他團團圍住。

透明地座艙裏坐著的機士外表各異,年齡有大有小,個個都顯得十分悠閑。他們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那是一種,和他們駕駛的機甲那張金屬胖臉一摸一樣的,充滿了譏和嘲弄的微笑。

他們的信號燈,在閃爍著。

“祈禱吧!傻逼!”

一股血,猛地沖上了頭頂。科恩終于明白,手速高達六十甚至七十的機士,不是一個,而是一群!

這是一群有著他從未想象過的機甲格鬥技巧地超級機士!他們的手速或不如自己,他們在單打獨鬥時,或也會是自己的手下敗將,可是,他們的格鬥技巧是如此精妙,他們聯手時是如此強大!

他們在玩弄自己。之前的交手中,他們根本沒有使出全力!

對他們來說,這是一場,貓捉老鼠的遊戲!

一聲低吼,科恩欺身而上,右手離子光刀,帶起一片弧形光芒,腳下雙腿,也是提掃蹬踹,快如迅雷閃電。

“拼命了?”胖子不甘示弱針鋒相對氣勢如虹豪氣幹雲地閃身躲開,一揮手:“上!”

巴茲、韋瑟裏爾、瓦格斯塔夫、蒙遜四名放在任何一個國家,都足以讓人嫉妒得狂的機士同時身形一閃,一個漂亮的合擊,將【裁決】擠在中央,四把幽藍的離子匕,從各個角度,刺向【裁決】。



第七卷 第一百二十一章 會師(十七)

空之中。聽不到子武器碰撞時的聲音。

幾輛機甲。如同古1的球無聲電影中的武士一般。靜靜的戰鬥。

科恩的攻勢。在瞬間就被瓦解了。四面夾擊的青色機甲。動作快讓他心驚。那絕對是他有生以來。遇見的最恐怖的甲戰士。而且。一遇。就是五個不。是十個!就在不遠處。布裏德。經完全陷入了困境之中。他正試圖從圍攻機的空隙中脫身。

一把匕首。刁鑽無比的捅向科恩小腹。

科恩手中光刀下壓。擋住了匕首的攻擊。隨即腳下推進器光芒大盛。機甲向上急沖。躲過了另外三把離子匕首的絞殺。

可是。還沒等他上一口氣。四輛青色機甲。就如同鬼魅一般貼了上來。他們的速度極快。【裁決者】才不過沖出百米。就被四道青色光影如絲如縷般的纏住了。

那一刹那。科,甚至覺的自己遇見的不是四輛機甲。而是四條遊走于星空的鬼魂!

感覺到了一種極度危的科恩心橫。機甲的三個輔助推進器同時啓動。一個標准的進步旋身操控定式。呈弧線疾速前沖。手中離子光刀絞出一團光影。刀刀不離正面那輛青色機甲的要害。

傷其十指不如斷一指!他選上了巴茲!

早已經有【裁者】交手經驗的巴茲。毫不示弱的和他絞殺在一起。青色的機體。在虛空之中或斜或橫。旋進旋退。手中的離子匕首。鑽狠辣不離科恩的下三路。

這是麽打法!又又怒的科恩。一間倒被逼的手忙腳亂。

離子刀。在匕首的格擋刺擊中。出一團團白芒。眼見身後左右另外三輛機甲又再度靠科恩只能一閃身。試圖繞面前的敵人避免腹背受敵。

正面青色機甲的胖臉從眼前閃過忽然。又一張臉。出現在了科恩眼前!

科恩不假思索。舉刀直劈。

可是手中的刀忽然變如同一,|大山般沈重。身體。也開失去控制。

機甲。在五輛青色甲之間如陀螺般轉來去。舉過頭頂的離子光刀卻始終劈|去。一股無形的力量。束縛他!

幾秒鍾後。暈頭轉向的科恩聽見機甲身體裏傳來幾聲異響他就看見了漫天星鬥。

群星。在透明的密封操控艙外。旋轉著。

科恩呆呆的看著已經被破開一個大洞的【裁決者】。保持著雙手過頂的姿勢。無聲無息的旋轉進自己的野又從另一|聲無息的旋轉開去。

一團眼花缭亂的光影。最終定格在科恩眼前。

那是已經被逼到了|路的布裏德。

此刻的他。在五輛如狼似虎的青色機甲面前已經沒有了騰挪閃轉的余的。

戰鬥才開始就已經到了尾聲。

一輛青色機甲貼上了布裏德的身。手中的離子匕首。陰毒的一旋一挑。機甲的左臂以一種彎曲的姿勢。被生生卸了下來。

緊接著。另一輛青色機甲從第一輛機甲身後閃出。手中匕首自下而上拉起一道冷徹骨的寒光這一。離開【裁決者】身體的。是握著離子光刀的右臂。

失去了雙臂的【裁決者】。在空中扭曲掙紮。青機甲。卻沒有絲毫停手的意思。

兩道青色幻影冷酷的從布裏的身旁交錯。

兩把離子匕首。如同兩把死神的鐮刀般在空中一前一後的劃出兩條弧線。電花閃亮中。【裁決者】的條斷腿脫離了身體翻滾著無聲無息的向宇宙深處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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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6 04:55:44 |只看該作者
戰艦裏鴉雀無聲

所有的人都如同被石化了一般許多比納爾特戰士還保持著擊掌相慶的手勢和的坐姿。

放在推演台上的一堆鈔票。在戰艦引擎的震動中微微顫抖著。如同寒風中的一堆雜草。

刺骨的寒意。瞬間席卷了每一名官兵。他們只能呆呆的看著。看著屏幕上被自己喻爲雄獅兩輛【裁決】。被十只餓狼輕而易舉的撕碎。

“哐當!”那位舉杯慶祝的艦長手中的酒杯。落在了甲板上。摔的粉碎。

他瞪大了無神的眼睛。張大了嘴。渾身僵硬。

“這不是真的這是”他拼命搖著頭。試圖讓自己從噩夢中清醒。可是。一道扭曲的光芒。擊碎了他的所有幻想。

那是漢弗雷的逃生艙。能量節點指數達到驅逐艦水平的能量護罩。終于。在青色機甲的攻擊下。崩了!

“所有戰艦。放下武器。舉手投降。”

一輛青色機甲。囂的打出燈光信號。在他旁邊。兩輛青色機甲擰著兩輛【裁決者】的殘骸往回拖。而另外的十幾輛青色機甲。正好奇的將逃生艙團團圍住。扒著窗往裏瞅。

一旁的虛空中。隨著一團藍色流光如同水幕般拉開。一艘龐大而破爛的艦。出現在所有的眼前。

比納爾特官兵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漢弗雷的逃生艙。被青色機甲推進航母的通道。看著那厚厚的裝甲門。在眼前緊緊閉-

所有人的心。都變的冰涼。

艦長。呆呆的看著自己腳下如同鮮血般殷紅的酒。

愚蠢他想起了自剛剛的評價。

臉上。忽陣火辣辣的。

兩輛【裁決者】被打成死狗拖走的畫面。在冒著金星的腦海裏翻滾不休。

那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星空中。一艘艘戰艦排著整齊的陣型。無聲無息的從一顆顆翻滾的小行星身旁經過。

雄壯的艦首。破開行星帶中稀薄的氣體和塵埃。撞開一顆顆足球般大小的碎石。燈火通明的艦橋一艘接一艘連綿在一起。如同移動的燈海。旋轉炮塔的炮口在移動中保持對敵艦的瞄准。藍色量罩

在戰艦外層。雷達和通訊等裝。還在無聲無息的。可是戰鬥卻已經結束。

揚戰艦集群筆的穿越了已經停頓下來的交戰區域。【奧斯卡】號戰列艦的官兵們聚集在窗邊上看著不遠處那一艘艘失魂落魄的比納爾特戰艦。兀不敢相信眼前這。

“漢弗雷被俘虜了?”許多崗位上沒有虛擬屏幕的戰士。在人群中鑽來鑽去。

沒有人回答他們。所有人。都只呆呆的看著窗外。

焦急的戰士們四處找著能夠告訴自己答案的人。最終。他們抓住了一名目睹了全部經過的下士。

下士在一片寂中。口沫橫飛的講述著。

當聽到兩輛近神的【裁決者】被一擁而上的匪軍機甲砍瓜切菜般的剁翻時。當聽到【裁決者】在手之前打出的燈光信號最終換來了匪軍不屑的一句“逼!”時這些錯過了這一精彩戰鬥的戰士們。已經完全傻了。

他們和其他的同伴一。都伸長了脖子。往窗外|。

艘艘寂然無聲比納爾特戰艦。證實了這一切。

“誰要酒?”靠近窗過道上一個胖胖的士兵。傻乎乎的提著兩箱威士忌高聲叫道

寂所有戰士都回過頭一臉古怪的盯著他。

“這個”士兵奇怪的眨巴眨巴:“大家慶祝一下”

他的話音還沒落下。的人。就蜂擁的人潮給淹沒了!

直到這一刻經曆好多次從的獄到天堂再從天堂到的獄。已經精疲力竭渾身麻木的戰士們。才發現天堂的大門已經真正的敞開了!

雷鳴般的歡呼聲響徹雲霄。戰士們擊掌相慶。互相擁抱。眼淚。在一張張笑臉上流淌著。喜極而泣的不僅僅是感情豐富的女兵還有一條條感慨萬千的漢子!

許多沒有搶到酒的戰士。幹脆湧了戰艦的生活。

各種各樣的美酒。被滿滿的擺上了桌子。音樂震的桌上的杯子不住的顫抖。戰士們用粗壯的胳膊互相摟同伴的肩膀一邊蹦跳著。一邊放聲高歌。

在他們中間。幾位女兵。臉蛋紅撲撲的。和男兵一道跳著叫著淚水在歌聲中肆意縱橫。

還有什麽結果比在更完美?

幾十分鍾之前。他們還在絕望中准備撤退。幾十分鍾後他們卻成了這場戰役的勝利者。

不用再考慮如何利用陣型的優勢不用再去和敵人拼死一搏甚至不用再開一槍一炮。勝利。就這麽那支破爛艦隊直接摘進了手中。

歡呼聲中。這艘滿傷痕的【獨角獸】級的戰列艦。率先靠近了匪軍艦隊。

窗外。一艘艘近在咫尺的破爛戰艦。從眼前滑過。

“全體集合!”

戰艦集合燈。飛快的旋轉起來。酒吧裏。休息艙裏。過道上喜悅的人群。從各個的方湧向了集合大廳。他們知道。|不是戰鬥集合。

“向匪軍艦隊發送信號。請求進入陣列!”

站在指揮台上。艦長霍夫曼扣上了風紀扣。戴整了帽子。這麽多年來。這是這位向來隨意的上校。第一次如此整潔挺拔。

“請求獲的許可。匪軍同意入列。

”通訊兵大聲回答。

“左舵30。百分之一推力。三二一反向進器啓動。半身錯位。”霍夫曼的聲音。帶著難以抑的激動:“發送燈光信號。內容匪軍萬歲!”

【奧斯卡】號戰列艦在匪軍官兵的注視下。緩進入陣列。

戰艦巨大的電子信號燈在一下一下的閃爍著。在她的帶領下。一艘接一艘斐揚戰艦。打開了信號燈。片刻之後。整星空都是這整齊同步的燈光。

“匪軍萬歲!”

匪軍官兵們被一股酥麻的電流席卷了全身。他'|甚至能清晰的看見從眼前經過的揚戰艦那一個個窗口。那艦橋巨大的落的窗前。筆直的站著一排排-手敬禮的斐揚士兵。

第一艘戰列艦。在位于【聖劍】號戰列艦左還有半個艦身的位置。停住了。

“無與倫比!”一名前紅胡子海盜團的老海盜。呆呆的看著靜靜停在身旁的斐揚戰艦忽然間熱淚盈眶。

“無與倫比!”一名薩勒加士兵緊緊的攥著自己的拳頭極力空著著自己的激動。

所有的匪軍戰士。都心馳神蕩的看著一一艘斐揚戰艦。都在進入陣的時候。跟自己的戰艦保持了半個艦長的錯位。

他們知道。這不是斐揚航行員的失誤。這是這個時代的太空戰士表達敬意的方式!

那意味著。無人可以比肩的功勳!

*********************************************************************************************

【神谕】號的指揮台上方香緩緩的坐了下來。

在她身旁是無數一躍而起。擊相慶的匪軍官兵。那如雷的歡呼聲直欲劃破整個!

方香回過頭。視線。穿過歡呼的人群投在了人群外的瑪格麗特身上。她的嘴角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微笑。

“他們贏了!”

格麗特靜靜的站窗邊。看著一艘艘閃爍著燈光信號向匪軍致敬的揚戰艦。心裏百雜陳。

身旁的勒雷人薩勒加人和瑪爾斯人是如此的-。他們在歡呼著。他們在蹦躍著。他們的臉上。是興奮的紅光。他們的眼睛裏。是驕傲的淚光。

匪夷所思的計劃匪夷所思的戰。匪夷所思的成功。

還有誰。比他們更有理由驕傲?有誰能以一支B級艦隊的規模。介入十支A級艦的戰鬥。並笑到最後?

盡管這只是一次偷襲。可是。只有由始至終見證了這一場戰役的人才能了解這一次襲擊偉大意義。這支小小的艦隊開創了一個的戰鬥紀元。他們的隱形技術。他們獨特的戰術他們天才般的指揮官他們無敵的機甲他們的價值比十支揚A級艦隊更高!

他們以一次完美的偷襲橫空出世。用一名帝國公爵和兩支帝國皇家

||走上戰爭舞台的一次亮

這次偷襲。注定。將載入史冊!

輕輕的舒了一口氣。格麗特揉了揉因爲長時間的緊張。而隱隱作痛的太陽穴。

那個死胖子。現在。一定很的意吧。漢弗雷落在的手裏真生不如死!

胖子。絕對不會放過這麽好的機會!

“親愛的”

當身穿帝國上軍服的漢弗雷。被押解著一臉蒼白的跨出逃生艙。出現在胖子面前的時候。胖子毛手毛腳的一把抱住漢弗雷的腦袋。狠狠親了一口。

“命令你的艦投降吧!不然。子爆你的菊!”胖子憨厚的擎出一根狼牙棒:“我說真。”

坪。鴉雀無聲

不少匪軍戰士張口呆若木雞。

原本做好了准備。想憑借占據數量優勢的艦隊談條件打心理戰的漢弗雷。搖晃了一下。隨即深吸一口氣。努力的維持著自己的鎮定。心底。卻是一陣悲哀。

這個終于見面的手在第一秒鍾。就擊中了他的要害。

他是族。他從小受的教育。已經成了他人格的一個部分。他可以死。卻不能受到那樣的辱。

在他面前。這個親了他一腦門口水的胖子。晃悠著手中仿佛帶著血絲的狼牙棒。在胖子身後是一排相貌猙獰窮凶極惡的彪形大漢。

這一切。已經足以讓他的防線瞬間崩潰。

“我在你們的手上他們不會發動進攻。”漢弗|'沒有再做無謂的抵抗。他知道。這一局。自己已經輸了。現在自己能爭取的。就是不要輸太徹底而已。

“他們還敢進攻?”胖子的狼牙棒舞的虎虎生風叫囂道:“讓他們來,試!”

“雖然你俘虜了我不過。在局上。我們還占著優勢。”漢雷淡的道:“要麽。你殺了我。我'|同歸于盡。要麽。我用十艘戰列艦。二十艘巡洋艦和四十艘驅逐艦做交換。我們退出長弓星系。另外我可以保證。有你們在一天。漢弗雷艦隊絕不踏足長弓星系一步!”

幾名匪軍參謀對視一眼。對漢弗雷。不禁有些佩服。

能夠在這樣的劣勢中保持這份冷靜就不簡單。而且。這個人。很敏的分析了揚艦和匪軍艦隊之間的關系並出了以匪軍目前的人員。能夠獲取的艦數量。作爲交換條件。

光是這瞬間的決斷就無愧于名將之名!畢竟。真的殺了他就將面臨比納爾特艦隊的瘋狂攻擊。當初在劣勢情況下。或許還願意利用陣型和的形的優勢。拼上一拼。可。現在既然俘虜了漢弗雷。誰又能抵擋兵不血刃結束戰。還能獲的那麽豐厚戰利品的誘惑?

不過這胖子。可不是一般人。

“殺了你?”胖子把腦袋搖的飛快臉蛋上的肉甩來甩去蠻橫道:“老子不殺人。就喜歡爆菊!”

看吧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

漢弗雷被胖子這一記悶棒打的眼冒金星。見的人多了。可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人。而且。這胖子竟然還是一名勒雷少將他的身份榮譽。難道就一點也沒有放在心上?

“趕緊的”胖子用狼牙棒捅了捅漢弗雷:“叫你艦隊立刻關閉動艙。移交戰艦。我留幾艘運艦給你們。放你'|回去。”

漢弗雷閉上了眼睛若是自己那樣回去。恐怕。個漢弗雷家族。都會遭遇滅頂之災。

不說那些和漢弗雷家族有仇的貴族。單說帝國皇室。就絕對不會放過自己!

只有真正了解那個的人。才知道他的可怕。

***********************************************************************************************

“他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勞迪娅一雙亮晶晶的眸子。凝視著星空中沈默的破爛航母。

“一個混蛋。也是一個天才。”格拉斯的目光。順著克勞迪娅的眼睛。看向巨大的落的窗恆星光芒。灑在寂靜的小行星上。遠方的宇宙。宛若灑滿珍珠的墨色幕布。一艘艘燈光通明的戰艦。靜靜的漂浮于虛空之中。更處。比納爾特帝國艦隊。只能隱約看見一點影子。

“如果沒有這個混蛋。恐怕我們再也”克勞迪娅受著道格拉斯堅實的臂膀。揚起了優美的下巴。眼中。帶著瑩瑩淚光。這時候的她。一點也不像一位指揮戰艦打到山窮水盡的英勇艦長。

“我欠他一條命!”道格拉斯看著窗外。已經千瘡百孔的【美人魚】號戰列艦。手臂不禁緊了一緊。之前發生的一。讓他至今心有余悸。

“真不敢相信。”克勞迪娅的目光。從一艘艘匪軍戰艦那肮髒破舊的艦體上掃過:“宇宙中。竟然還有這樣的一支艦隊。他們的技術。戰術。還有他們的機甲恐怕李佛麾|的王牌軍。也沒有這樣的實力。誰會相信。他們只是一支來自瑪斯自由世界的牌”

“我們什麽時候過?”克勞迪回過頭。

“我在跟統帥部聯絡。”道格拉看了看時間:“恐怕。現在的統帥部。已經急瘋了。尤其是你的舅舅。太'海軍副總參謀長麥金利上將。要知道。你和任何一支艦隊。都他的命根子!”

道格拉斯話音剛落。就聽見房間的通訊。傳來了參謀長龐鳴澗的聲音:“道格拉斯將軍。統帥部已經聯絡上了。”

“知道了。我馬上就過去。”道格拉斯和克勞迪娅相視而笑。

“我想。您最好快點”鳴壓低的聲。透著一絲緊張和無可奈何:“這也許是揚統帥部。名聚集的最多的一了。他們應該需要一個好消息。我剛剛收到情報雷斯克滄浪星。遭遇傑艦隊偷襲。已經失守。查克納李元帥。失陷滄浪星。同時被困滄浪星的。還有一百多名校級以上高級軍官。以及。聯盟的新式機甲試驗小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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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6 04:56:47 |只看該作者
冒牌大英雄·第六卷 第一百二十二章 會師(十八)

渺宇宙中,阿克薩太空要塞,以人們無法察覺的速著。

    這是一個環形的人造天體。巨大的環形空間艙以中央呈橄榄形的動力艙為中軸,回轉三百六十度。密密麻麻的聯接通道,聯接著這兩塊相對對立又密不可分的艙室。從遠處看,整個要塞,就像是擺在阿克薩星這個藍色皮球旁的陀螺,或者說,她更像是一個被拆卸的重型摩托車的車輪。

    厚重的黑色的裝甲覆蓋在環形空間艙冰冷的銀色金屬外殼上,呈現一塊塊凸出的正方形格子。格子之間,露出一絲銀色縫隙和一塊塊燈光通明的舷窗。弧形的太空列車軌道,順著環形的空間艙外壁延伸。一輛輛磁力列車,如同一條條白色燈光組成的長龍,自凸出要塞的圓形透明車站里駛出,無聲地在並排的軌道上交錯運行。

    阿克薩要塞的運行軌跡,並不是以阿克薩星為中心。而是以阿克薩所圍繞的恆星為中心。因此,環形的空間艙,始終有一面正對著恆星。隨著要塞的旋轉,金色的光芒,被弧形天幕過濾后,在要塞外形成一道緩緩移動的光帶,要塞內部,也隨之呈現白天和黑夜交替。

    雖然和宇宙中自然形成的星體相比,阿克薩要塞是那么的渺小,可是,她那一塊塊弧形的天窗,那一條條閃著引導燈的艦艇通道,那一排排奔行著長長太空列車的軌道,那一門門巨大地要塞炮,以及如同魚群般,在它身旁游弋巡邏的戰艦,都賦予了她與眾不同的魅力。

    這是人類的杰作。無數的建造者,用數十年地時間和數以億萬的物資,建造了這個奇跡。

    一艘【獨角獸】級戰列艦,緩緩滑進要塞通道。

    當恆星的光芒,被通道堅實的鐵壁遮擋,當兩側閃爍的指示燈出現在眼前時,如同一桿筆直地標槍般靜立于舷窗邊的李佛冷冷地戴上帽子,轉過身走下了指揮台。數十名高級軍官,隨即自然按軍銜職務,形成兩排整齊地隊列,大步跟在他的身后。所有人的步伐,都如同精確地被丈量過一般。

    白色的電子燈,將寬敞的通道照得秋毫畢現。通道中,一扇又一扇厚重的密封防爆門接連開啟。四周一片寂靜。除了這肅然前行的軍官們的腳步聲外,再沒有其他的聲音。

    三十名軍官,三十雙铮亮的軍靴,卻只踩著同樣地一個腳步節奏,追隨著一個聲音——阿爾克佛的腳步聲!

    今年四十九歲地李佛。身高一百八十一公分。身形修長。有著一頭濃密地淺褐色短發和一雙淺綠色地眼睛。他地皮膚很白。和許多皮膚白地人一樣。他地眉毛睫毛地顏色也很淺。這讓他看起來。有一種近乎于白化病地病態。

    不過除此之外。無論從哪一方面看。李佛都堪稱美男子。挺拔地鼻梁。微凹地眼睛。線條分明地嘴唇。方正地下巴在斐揚軍部。有一個傳說。無論站在李佛面前有多少女人。他都只需要一個微笑。就能將其統統征服。當然。這得有一個前提——如果他願意。或者說他會笑地話。

    從來沒有人看見李佛笑過。

    無論是他地上級。他地部下還是他地朋友。都從來沒有看見過他笑過。冷酷。是所有人對他地唯一感覺。在大家眼里。李佛就是一塊萬年冰山。從頭到腳。都散發著凜冽地寒意。很少有人敢在他面前開玩笑。只要他那雙淺綠色地眼睛。深深地看上你一眼。就能讓沉浸在快樂中地你。冷到骨子里去。

    很難想象。這樣一個性格地人。能夠從事其他地職業。李佛天生就是一個軍人。一個冷靜到幾近冷酷地軍人。

    而他地天賦。也證明了這一點。他思維清晰。嚴謹。有著極高地軍事智商。

    從斐揚第一陸軍學院到斐揚海德菲爾德太空海軍學院,被列為第一培養對象的李佛,從來沒有讓他的教官失望過。六年進修,兩年軍官實習,他都是以遠遠高出第二名近五分之一的分數獨占鳌頭。

    他不但會打仗,還極善于帶兵。他擁有一種天生的統御力。從二十五年前,他走出軍校那一刻開始,他手下的軍隊,就在他的領導下,跟著他一同成長。一路走過來,即便李佛離開了,可是,他在他帶過的每一支軍隊身上,都打下了他的烙印。

    如果有一天,你在街上看見幾名逛街都走著相同的步伐,身軀挺直,目光銳利的士兵;如果你在軍人酒吧里,看見幾名獨坐在一旁與其他人格格不入,渾身都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寒氣,帶著些冷漠和驕傲的軍官,不要懷,那是李佛手下的兵。

    如果你在戰場上,看見一群頂著炮火沉默地向前沖,沒有絲毫猶豫和怯懦的機甲;如果你在星空中,看見隊形整齊到無可挑剔,戰術動作堅決徹底,從艦首角度到火炮射擊時間都精確無比的艦隊,那么,別懷疑,那就是李佛的軍隊。

    名將排行榜上,李佛,位居第五。他是斐揚五虎上將之首,也是所有人的心目中,能夠接替軍神黑斯廷斯的第一接班人。

    不過,自這場戰爭開始,李佛就一直呆在軍部。黑斯廷斯沒有動用他,他也每天在他自己的辦公室里看戰報,看星際圖,和參謀做推演討論戰情,安之若素。而他麾下的部隊,也和他一樣,每天進行例行的訓練演習,按時起床,按時睡覺。對漫天炮火充耳不聞。

    大家都知道,還沒有到需要動用李佛的時候。這個冷面上將,就是共和

    ,他的軍隊,就是共和國的定海神針。

    可是現在

    一名斐揚上等兵,踩下腳下地刹車,將拖著滿滿物資的貨運車,停在憲兵手中小旗指定的黃線外。他呆呆地看著幾名斐揚高級軍官迎上迎面而來的李佛,又看著這些軍官簇擁著李佛向總指揮部方向走去。

    這是這名每天奔波于港口的上等兵,看見地第九位上將。

    在李佛之前,已經有來自不同國度的六名中將和八名上將帶著同樣嚴肅的表情來到了阿克薩要塞。現在,連李佛都來了究竟出了什么事了?

    長長的甬道在燈光中延伸著,自動門一道接一道地開啟,沿途的衛兵,將原本就挺拔的身體,站得更加挺直。當李佛地身影,出現在指揮部大廳門口時,喧囂嘈雜的指揮部,忽然安靜了下來。只聽到整齊的腳步聲,在可以容納數千人的六邊形大廳空曠的回音中,走上大廳三樓平台。

    直到李佛帶領兩名少將走進總指揮部后,凝固的空氣,似乎才緩緩流動起來。

    不過,相較于之前的嘈雜,作戰部,情報部,政治部,后勤部以及其他的各聯絡室,各職能室的軍官參謀們,聲音小了許多。即便李佛離開了視線,可那停留在自動門外,沉默肅立的剩下二十八名軍官,依然讓人感覺一種刀鋒般地冰冷銳利,一種烏云壓頂的壓抑。

    “怎么樣?!”李佛大步走進了作戰室,鷹一般的目光,直視著迎面走上來的斐揚星際海軍副總參謀長麥金利。

    面色凝重的麥金利沒有說話,只緩緩搖了搖頭。

    李佛皺了皺眉頭,環顧四周。

    面積四百平米的作戰室里,身著不同制服的斐盟各國高級將領,濟濟一堂。

    這些扛著上將或中將軍銜的斐盟將領們,已經全然沒有了平常的從容氣度。他們有些圍住沙盤前爭論著,有些坐在沙發上凝神沉思,還有些焦躁地在藍色厚羊絨地毯上來回踱步,不時瞟一眼時間。

    一切起因,都因為滄浪星的意外失守。

    滄浪星是雷斯克星系地主星,位于雷斯克第二旋臂的末端,地理位置極其重要。它不但距離通往東南主航道的跳躍點很近,距離通往蘇斯帝國的跳躍點和目前大戰正酣的雷鋒星也不遠,歷來就是雷斯克星系地戰略要地。

    原本,滄浪星已經完全落入了查克納共和國的掌控之中。可是,誰也沒想到,就在查克納和斐揚聯軍對雷鋒星地蘇斯地面部隊發動總攻,意圖徹底將西約趕出雷斯克星系的時候,杰彭地兩支超級艦隊——雷霆和風暴,竟然借道蘇斯,匯合八支蘇斯A級艦隊,突襲了滄浪星。

    十六個裝甲師,二十個全機械化步兵師,分成六個集團,從天而降。因為將兵力大部分抽調到戰局進入關鍵時刻的雷峰星,而防御薄弱地滄浪星,一夜之間,便宣告失守。兩支查克納混合艦隊被殲滅,駐守地面的六個裝甲師和十個步兵師,更是連一點反應都沒有,就在西約聯軍的空陸協同作戰下潰散。

    這並非是查克納陸軍戰斗力弱,而是三上悠人指揮的這次偷襲,正打在了查克納的七寸上。

    因為雷峰星戰事緊張,滄浪星防御力薄弱是一個原因,前線指揮部因為蘇斯軍隊被壓制而放松了警惕也是一個原因。更重要的原因是,襲擊發動的時間是星期六凌晨三點,而駐守的幾個查克納陸軍師,卻是在星期五下午六點,才從雷峰星前線撤回滄浪星前進基地進行休整的部隊。

    這些剛剛撤回到前進基地的士兵不但疲倦,就連正常的編制也沒有。他們來自于不同的部隊,都是在戰場上被打亂了建制之后臨時聚合到一起送回前進基地進行休整的。以班,連,排為單位。成營成團的幾乎沒有。有些士兵,干脆就是一個人一個班。他們的戰友,都倒在了雷鋒星,沒能下來。

    在遭遇襲擊的那一刻,數十個軍事基地被西約戰機炸成了一片火海。原本就互不相識的士兵,頓時亂作一團,根本無法進行有效的集結和抵抗。

    很顯然,三上悠人得到了准確的情報,他地這一拳,又狠又准!

    僅僅一夜之間,滄浪星就完全落入了他的手中。迄今為止,滄浪星上的西約陸軍,已經增加到了二十六個裝甲師,三十個全機械化步兵師。

    所有的空港,都落入了西約聯軍的手中。

    讓在場地所有斐揚將領都感到沮喪的是,三上悠人,其實就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大肆調動他的三支超級艦隊,可是,卻沒人識破他的真實意圖。

    當映日,雷霆和風暴三支超級艦隊離開杰彭軍港,消失在茫茫宇宙的時候,情報部門和參謀部,都還想當然地以為,這些艦隊,會經由百慕大星系轉道薩勒加長弓星系,奪回長弓星系的控制區。若三上悠人有其他打算的話,最多也是進攻牛頓星系,將斐盟東南聯軍壓制到加里略星系乃至加查林去。

    可沒想到,三支超級艦隊,只有映日前往了百慕大星系。而另外兩支,則途經蘇斯,進入了雷斯克星系。並隨即發動了偷襲。

    三上悠人的這一聲東擊西固然出乎大家的意料。蘇斯會同意借道,更讓人覺得驚詫。

    要知道,蘇斯和解剖兩國雖然是盟軍,可是,這兩個老牌軍事帝國向來互相提防。兩國皇室,也頗具野心。要冒著被對方了解軍事部署,繪制星際路線圖,肆無

    進行電子偵查的危險,讓對方的軍事艦隊經過自己對蘇皇來說,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偏偏,蘇斯人就答應了!

    現在想想,三上悠人這一手,並非全無蛛絲馬跡。首先是雷斯克的局勢,對蘇斯來說已經不利到了極點。在他們國內無法派出新一輪地援軍時,借用盟軍的力量就成了必然。與其丟掉雷斯克,葬送蘇斯在雷斯克的主力,讓戰火燒進蘇斯國境線,倒不如讓自己的盟軍借道而過。

    至少,杰彭帝國再怎么有野心,也不會在這時候想蘇斯帝國動手。

    其次,從西約整體戰略來看,長弓星系已經有漢弗雷的兩支象級皇家艦隊發動攻擊了,在漢弗雷的后面,還有德西克第五集團艦隊,還有駐扎于百慕大和勒雷中央星系的蘇-杰聯軍。三上悠人即便復仇,最多派一支艦隊就已經足夠了。畢竟,艦隊一動,就是天量的物資金錢消耗,三上悠人對長弓星系失守再憤怒,這也不符合他的作風。

    況且,他手下的三大超級艦隊,是杰彭王牌中地王牌,現在,似乎還沒有到動用這三大超級艦隊的時候。

    當然,這些都是事后分析。當時雷斯克戰局已經進入了關鍵時期,瑪爾斯航道戰役查克納十二集團艦隊戰敗轉進,長弓星系又面臨漢弗雷艦隊的攻擊。這些,已經吸引住了所有斐盟將領的注意力。沒有人想到三上悠人竟然能夠如此行云流水地借勢布局,以一招聲東擊西出奇制勝。

    杰彭第一名將,當真名不虛傳。或許,這一切計劃,早在長弓星系被偷襲那一刻起,就已經在三上悠人的腦海里成型了。恰逢其會地漢弗雷,不過是他頂在前面,用來吸引注意力的魔術道具而已!

    而現在,所有人最關心地,就是長弓星系的斐揚第十九集團艦隊!

    誰都明白,現在地雷斯克,已經成了比古代地球二戰時期的斯大林格勒更恐怖地絞肉機。雙方都在拉鋸,誰堅持不下去,誰就將失去整個東南星域,也將失去目前的戰爭均勢。兵敗如山倒,這是誰都不願意看見的。如果長弓星系能頂上一段時間,最高指揮部還能動員預備兵力,投入雷斯克戰役。若是道格拉斯艦隊被全殲,那么,面對兩路出擊的西約,雷斯克戰役,將更加艱苦。

    “李佛將軍。沒想到您也被請來了”看到李佛,萊恩共和國上將里昂里斯走上去握了握手,歎氣道:“看來,聯盟議會和最高統帥部真是急了。”

    尤里斯作為與斐揚關系最密切的盟國萊恩共和國的軍方高級將領,曾經多次在兩國的聯合軍事演習和地區行動中,與李佛合作,因此,兩人互相之間非常熟悉,說起話來,也少有客套。

    “著急有什么用?”李佛凝神著電子沙盤,面無表情地冷哼一聲,轉頭看向一旁的幾名作戰參謀:“雷鋒星地情況怎么樣?道格拉斯聯絡上了么?”

    參謀還沒回答,尤里斯已經沖參謀擺了擺手,親自講解道:“雷峰星戰局暫時還沒有受到影響。蘇斯六個裝甲師和九個全機械化步兵師,已經被我聯軍壓制在諾比斯平原以東。不過,隨著滄浪星的前進基地失陷,前線的補給和空中支援,將隨時間的推移而受到影響。

    目前,西約艦隊正在四處出擊,襲擊雷斯克航道上的一切斐盟艦艇。他們地主力也在尋求攻擊雷鋒星的時機,以雙方的戰斗力對比來看,估計一周之內,他們就能登陸雷峰星。”

    “至于貴軍的第十九集團艦隊”尤里斯苦笑著聳了聳肩膀:“幾分钟前,作戰部報告說,他們發送的加密戰報已經被十九集團艦隊的密碼儀確認收到。不過,還沒有建立直接通訊管道。具體戰局目前還不清楚。”

    說著,他指了指中央電腦前幾位滿頭大汗地通訊參謀,以及參謀身后如同困獸般轉來轉去的幾名將軍,歎氣道:“無論怎么看,情況都不樂觀一旦道格拉斯艦隊有所閃失,東南主航道敝開大門,恐怕,就得老兄你親自出馬了。”

    李佛不置可否,依舊面無表情。

    尤里斯歎了口氣,看了看手腕上的軍用手表,他沒有注意到,站在李佛身后的兩名少將軍官,那如同冰冷石雕般的臉,在他說出最后一句話的時候,已經微微一變。那如同鐵打鋼鑄般的挺拔軍姿下,是兩雙緊握著,微微顫抖的拳頭。那冰冷的眼睛里,閃過的,是一絲狂熱!

    “恐怕,就得你老兄親自出馬了!”這句話,他們已經等了太久了!

    兩名少將,靜靜地站在這有些喧囂地房間內。熾熱的崇拜目光,只落在了電子推演台前那個孤傲的身影上。仿佛全世界,都只有這么一個人的存在。身邊那些將領沒有判斷出三上悠人的意圖,可是,並不等于李佛也沒有判斷出!事實上,早在三上悠人調動杰彭三大超級艦隊那一刻起,他襲擊雷斯克星系的意圖,就已經被李佛看透!

    只不過,李佛沒有說,他的核心參謀本部,也保持著沉默!他們不是叛國,他們只是不想,讓這場戰爭,再繼續這么不溫不火地拖下去!

    這個時代,注定是軍人的時代。和平時代的政客,和平時代的社會秩序和規則,都應該統統被淘汰。一切關于戰爭地事務,都應該由軍人完成。那些政客和普通民眾,只會起反作用。

    建立一個由軍人

    世界,建立一個由軍人來引導方向的新秩序,是所有的軍人的夢想。斐揚共和國,已經衰弱得太快了,正如那位坐在輪椅上地軍神,在度過了他最輝煌的時刻之后,就一直在走下坡路。想要這個龐大而衰弱地國家重新煥發青春,就必須打破一切,建立新的秩序!

    而能夠完成這一切地,只有李佛!

    可是,李佛卻被冷凍著。他麾下的部隊,也同樣以斐揚最王牌部隊地名義,被那些政客所冷藏。

    不得不承認,那些掌握著共和國命運的誇誇其談者,有著異常靈敏的嗅覺。雖然他們並不知道李佛和他的團隊有什么打算。可是,他們依然寧肯讓這頭老虎睡覺,也不願意將它放出來。不然,為什么名將榜上排名第九,五虎上將排名第二的麥金利能成為最高指揮部的參謀總長,而李佛卻至今沒被委以任何職位?!

    而現在,就是老虎出籠的機會!

    查克納的犧牲,和斐揚無關。道格拉斯的犧牲,乃至目前在雷斯克的錢柏林所部的犧牲,則是李佛走出牢籠,向勝利女神奉上的獻祭。

    所有追隨李佛的軍人都不會懷,在李佛的帶領下,他們贏得的勝利,將十倍百倍于此刻所付出的代價!

    他們早已經做好准備,追隨李佛,橫掃天下!

    “十九集團艦隊通訊信號!”

    一名通訊參謀驚喜的叫聲,打破了作戰室的沉悶。

    只聽得椅子移動聲和腳步聲凌亂響起,一個個平日里在部下面前沉著穩重的高級軍官,已經如同看見了蛋糕的孩子,呼啦一下就將中央電腦控制台圍了個水洩不通。

    片刻之后,隨著虛擬光幕那游移的光團漸漸成形,道格拉斯的身影,出現在光幕中。

    “麥金利上將,李佛上將各位將軍。”畫面中的道格拉斯立正敬禮。

    “戰況如何?!”麥金利焦急地直奔主題。

    “目前情況比較復雜”道格拉斯將一份戰報傳輸給指揮部,並簡略介紹了剛剛結束的戰役。最后道:“目前,漢弗雷艦隊已經停留在原地。與我艦隊形成對峙態勢。在此,我向指揮部請求下一階段作戰指導。”

    道格拉斯的聲音,消散在寂靜的作戰室里。

    將軍們一個個目光發直,鴉雀無聲。

    良久之后,麥金利轉過頭,尤里斯等人,也同時轉過了頭。就連一直在推演台前紋絲不動的李佛,也抬起了眼皮。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一個人的臉上。

    一個,原本在這指揮部里,最不受重視的人。

    勒雷聯邦上將,貝爾納多特。

    如果不是道格拉斯此刻就在眼前,沒有人能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一支拼湊起來的雜牌軍,竟然在兩大超級大國的主力艦隊對決中,俘虜了對方的指揮官,將原本已經必輸的戰局,硬生生扳成了現在的局面。

    從漢弗雷艦隊投鼠忌器的表現來看,即便是不能全殲漢弗雷艦隊,斐揚十九集團艦隊至少也沒有多少危險了。而且,如果操作的好的話,脅迫漢弗雷,命令漢弗雷艦隊退出長弓星域,爭取三到五天的時間,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一切,都是那個叫田行健的勒雷胖子帶著一幫瑪爾斯雜牌軍完成的

    “哈哈哈哈哈!”

    忽然間,查克納上將拉賓斯基一蹦三丈高,瘋了一般放聲大笑。他的笑聲,就如同慶典的鑼鼓,頓時打破了作戰室的寂靜。

    狂喜中的斐盟將領們如同從石化中活了過來,紛紛揮舞著拳頭,擊掌相慶。

    沒有人能形容他們的喜悅和激動。五天,不,只需要四天,甚至三天時間,斐盟就能完成預備兵力的集結,投入到雷斯克戰局。到那時候,即便西約所有艦隊都湧入雷斯克,斐盟也不怕了。只要西約無法形成泰山壓頂的攻勢,只要能夠在雷斯克形成相持,這仗,就還有得打!

    戰爭,不怕消耗,就怕一時失勢。

    如果把西約比喻成洪水,那么,雷斯克就是阻擋洪水的堤壩。在此之前,斐盟對西約兵力調配以及對三上悠人的戰術估計不足,造成了西約在偷襲滄浪星后,形成了氣貫長虹的勝勢。如果這時候頂不住的話,那么,兵敗如山倒的斐盟聯軍,將如同潰堤的大壩,無法收拾。滔天巨浪將以不可阻擋之勢席卷一切。

    到時候,整個東南星域丟掉不說,雷斯克也將宣告失守。除了后退,斐盟沒有別的辦法。可是,這種撤退,很可能演變成一場潰退。誰也不知道,這一退,將退到什么位置!如果這時候索伯爾再對卡爾斯頓星河發動強烈攻勢,那么,斐盟即便最終能頂住,也將付出極其沉重的代價。

    而現在,原本占據這股洪水中相當一部分力量,威脅程度絲毫不遜色于杰彭三大超級艦隊的漢弗雷艦隊,竟然被道格拉斯和田行健,給生生打成了一個僵持的局面。長弓星系,也還在斐盟手中。那么,這就意味著,西約轉瞬即逝的機會,很可能因為漢弗雷在長弓的失利,而最終失去。

    只要能頂住洪峰,一切都還有挽回的余地!

    這近乎于奇跡般的喜訊,怎么讓在場的斐盟將領們,不欣喜若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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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第一百二十三章 會師(十九)

貝爾納多特上將,請允許我代表整個查克納,向您示感謝。/」激動的查克納上將拉賓斯基擠到貝爾納多特面前,一把抓住了貝爾納多特的手。有著一蓬大鬍子的嘴唇因為心情過度激盪而抑制不住地微微顫抖:「這是個奇跡!」

拉賓斯基的話,引來了圍在一旁的將軍們同聲附和。

無論是西利亞克的侯塞尼,斐揚的麥金利,萊恩的尤里斯還是普迪托克的赫斯特~將軍們此刻看向貝爾納多特的目光,都格外不同。

俘虜漢弗雷的重要性,已經毋庸置。在三上悠人成功偷襲滄浪星之後,說匪軍艦隊挽救了整個雷斯克戰局來形容,也毫不為過!

十九集團艦隊還在,長弓星系也還在!原本是最大隱憂的漢弗雷艦隊,卻由一波匯合三上悠人後可以摧枯拉朽的洪峰,變成了一灘死水。這樣的戰果,也只能用奇跡來形容。

要知道,現代戰爭,打的是經濟,是軍事實力,是後勤運輸保障。沒有哪個國家能夠將所有的軍隊都投入到戰鬥或者戰鬥預備狀態。動員集結一支部隊,所需要的,是遠遠超過這支部隊數量的的人力和龐大的物力資源。而這一切,都需要時間!

如果長弓星系失守,處於戰鬥狀態的漢弗雷艦隊和隨時都能投入戰鬥的德西克第五艦隊要北上雷斯克投入戰鬥,只需要兩三天時間!而這麼短的時間裡,斐盟的預備部隊根本無法完成繁複的戰前準備工作,呢,更別提進入雷斯克投入戰鬥了!

「拉賓斯基上將,別忘了,我們是盟軍。」貝爾納多特擺了擺手。臉上鎮定謙虛,雙眼中,卻閃動著激動光芒。

他在知道胖子的行蹤之後,想像過一萬種可能發生的情況,卻沒有想到,胖子竟然以一支雜牌艦隊活捉了漢弗雷。以至於在聽到消息的那一刻,他地腦子,竟是一片空白!

雖然貝爾納多特明白,那個目光短淺的傢伙恐怕壓根兒就沒有考慮過雷斯剋星系和全局,一切作為,都只不過是因為接應藏鋒艦隊的需要而迫不得已。可是,這份人情這份功績,胖子卻是實實在在地為勒雷聯邦掙下了!

貝爾納多特在指揮部地日子並不好過。

勒雷已經四分五裂。即便漢密爾頓地死讓斐盟民眾認識了一個不屈地勒雷聯邦。即便弗拉維奧為勒雷在聯盟議會中爭取到了一定地話語權和物資援助。可是。已經在幾年戰爭中耗盡了全部地勒雷聯邦。在盟軍中依然避免不了受到有意無意地忽視。

這很正常。政治上。勒雷或許還能作為斐盟地一個成員國。因為四年地衛國戰爭受到尊重。可在軍事上。失去了首都和百分之七十兵力地勒雷。實在沒有什麼讓這些以擁有地軍事力量為話語權地將軍和他們地軍隊重視地地方。

在亞特蘭蒂斯星系。忠於勒雷流亡政府地幾個聯邦州剩下地軍隊。連自己地保護不了。還需要看費斯切拉領導地東南聯軍地臉色。而在查克納地聯軍基地裡。勒雷也不過只有幾支分艦隊和幾個裝甲團而已。所有集結在聯合指揮部旗下地軍隊中。勒雷軍隊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因此。在戰爭地進程演變到東南戰區地重要性日益凸顯地時候。勒雷聯邦卻已經在其他人眼中。淪落為一個無足輕重地看客。

雖然東南戰局正在進行演變。雖然貝爾納多特人在指揮部。可是。沒有任何職權地他。卻只是會議桌上地一個陪襯。電子推演台前地一個扛著上將軍銜地參謀!

沒有人徵求他的意見,就連一些他這個級別可以接觸到的情報,都被參謀部有意無意的忽略了。除了例行的聯合會議之外,許多重要的戰略會議,都沒有通知他。

政治,需要用力量來說話,戰爭,更是如此。這一點,貝爾納多特比誰都明白。

面對內心中的這種近乎於屈辱的無奈,身為勒雷最高軍事長官,現任勒雷軍部首席上將的貝爾納多特,只能沉默。

他必須呆在這裡,他也必須忍受這一切。因為漢密爾頓,米哈伊洛維奇,弗拉維奧還有所有為了這個國家殫精竭慮嘔心瀝血的人們都在看著他。是他們共同為勒雷選擇了這條路。勒雷聯邦,想要重新站起來,就必須堅持自己的生存哲學。就必須依照遊戲規則,保持自己不被拋棄出局!

哪怕呆在指揮部的每一分鐘都是一種煎熬,他也要堅持下去。勒雷已經熬了四年了,再熬上四年,四十年,貝爾納多特都不在乎。

人情冷暖,到了他這個年紀,已經看得無比通透了。

原本,在得知胖子啟程到長弓星系之後,他最大的希望,就是胖子能和拉塞爾順利會師,在瑪爾斯經營勒雷最後的一點元氣,等待時機。可沒想到,等到現在,卻是一干掌控著整個戰局進程的將軍們,看向自己這個無足輕重的配角,震驚而嫉妒的目光。

沒有人想到,在戰局忽然發生危險的時候,是勒雷人,為他們贏取了挽救一切的時間!

貝爾納多特真的很想笑。

現在起,所有在戰前已經將勒雷視為無關緊要角色的人們都將明白一個鐵錚錚的事實——這場戰爭,勒雷已經打了四年,還將繼續打下去。從一開始勒雷就不是配角,現在不是,將來也不是。

任何人,都不能輕視這個在戰火中抗爭的國度!勒雷人用一艘驅逐艦拿下整個瑪爾斯自由港,也用一支連B級艦隊都算不上的艦隊,左右了整個東南戰局!

嘴裡客套著,滿面紅光的貝爾納多特,嘴角情不自禁地勾起一絲得意。

死胖子,幹得漂亮!

又有人陸續上前向貝爾納多特表示祝賀。儘管許多人都不願意承認,可事實,就在眼前明擺著。

作為一個緊密的國家聯盟,斐盟有著數百年來形成的法律和制度,非常嚴格。

系斐盟各成員國團結一致的基礎。無論是強大的斐查克納共和國還是每年一換的輪值主席國,乃至聯盟地最高權力機構斐盟聯合議會,都不能隨意破壞這些法律和制度。

正是這些法律制度,在數百年來,不斷地將斐盟各成員國從經濟,政治和軍事等方面,進行融合。現在地斐盟,雖然在政治上,還是各國自治。可是,在經濟上,文化教育上,早已經是互為一體。尤其是軍事上,更擁有一套完整的聯合制度。

在斐盟軍事體系中,各**隊,被按照一個嚴格的評定標準,分為六個等級。不同的等級,除了代表不同的戰鬥力評定之外,也代表著不同的權利和地位。

從最低的五級部隊到最高的特級部隊,每上升一級,士兵地待遇,軍官的地位,軍隊地武器裝備,軍部地重視程度都是成倍的提升。而在戰時,高級部隊更是享有地補給,運輸,救援,空中支援,遠程打擊支援,信息支援等方面的優先特權。

別說特級部隊和一級部隊,能被斐盟聯軍指揮部評定為二級部隊地,都是各**部的寶貝。許多中小型國家,在斐盟聯軍中,甚至只擁有三級作戰部隊。

這種等級,在大戰開啟之初,還不怎麼顯眼。可隨著戰爭地進程,隨著斐盟聯軍越來越緊密的合作,隨著斐盟議會在經濟,資源等方面對各國的控制越來越強,讓自己麾下地部隊通過考核或積累軍功向上邁那麼一級兩級,就成了所有將軍最迫切的願望。

除了軍隊本身獲得地特權和地位之外,一支高等級部隊,還代表著在聯合議會,在聯軍指揮部中地發言權!

而按照斐盟的軍事制度章程,以匪軍在長弓星系取得地戰績,給他們一個二級,甚至是一級部隊的編制也毫不為過。畢竟,他們在長弓星系地戰鬥,間接地挽救了整個東南星系的戰局。時勢造英雄,這一個浪頭,恰好就被他們給趕上了!

除了幾個大國地王牌部隊,整個斐盟聯軍之中,能被評為一級部隊的,能數出幾個來?無論在那個戰區,一級部隊,都是核心中的核心,主力中地主力!

如果勒雷真出了一支一級部隊,那往後,勒雷在聯盟中的地位,也自然水漲船高!

幾位來自普通小國地將軍,看向貝爾納多特的眼神,自然不自然地已經帶著一絲羨慕乃至嫉妒了。他們想不明白,那漢弗雷,怎麼就這麼低能,居然讓匪軍給爆了旗艦,來了個射馬擒王。

「田行健田行健等等」一位一直在旁邊凝神苦思地上將忽然叫了起來:「就是那個打下了瑪爾斯自由港的田行健?!」

顯然,這位來自於西北戰區地將軍,並不怎麼瞭解勒雷的英雄。

一聽這位上將的叫聲,許多將軍,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慶祝了半天,到現在,他們才將名字和人物聯繫起來。這只是他們腦海中一個不算陌生的名字和一個模糊的印象而已。勒雷這個國家,對龐大的斐盟來說,實在太小了。

人群一時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先生們」

麥金利的聲音,讓喧囂的作戰室大廳安靜了下來:「我想,現在最重要的是,我們應該拿出一個不怎麼公平的合同,讓被俘虜的漢弗雷先生,在上面簽字。」

麥金利的調侃,引來了一陣笑聲。

將軍們相顧莞爾,自滄浪星落入三上悠人手中以來的沉重壓抑,都在這一刻被拋到了九霄雲外。尤其是一左一右站在貝爾納多特身旁的查克納上將拉賓斯基和中將馬奇拉,更是樂呵呵地眉開眼笑。畢竟,查克納是這場勝利的直接受益者!

「道格拉斯將軍。」一番低聲商議後,麥金利轉過頭看著虛擬屏幕,笑著道:「這真是一個好消息,不過,指揮部畢竟不在前線,無法給出具體的指導。要知道,你們所做的一切,已經完全超出了我們的想像。給漢弗雷先生的不平等條約,只能由你們自行起草了。我們現在所能做的,就是等候你們的好消息,準備好勳章,等你們回來!」

說著,麥金利頓了頓,和將軍們交換了一個眼神,收斂笑容,接著對道格拉斯道:「如果要說唯一地要求,那就是希望你們無論如何,也要守住長弓星系至少七十二小時!相信滄浪星地戰報你已經看過了,我們需要時間來完成對雷斯克的增兵。在這段時期,我們不希望東南主航道通往雷斯克的跳躍點,出現任何一支西約艦隊,這對整個東南戰局都至關重要!」

麥金利一番話,將軍們紛紛點頭。

聯軍指揮部雖然負責整個斐盟聯軍的作戰部署,可是,在具體作戰上,是絕不可能進行遠距離指導的。那種不在前線不明情況而隨意指手畫腳的人,要麼是不懂軍事,要麼就是腦子被屁熏過了。

戰場上,忌諱一切想當然的決定。

即便是軍神黑斯廷斯,通常也只掌握大的戰略方針並在戰前對重要戰役地作戰計劃進行審核,而一旦戰役開始,一切權利都在前線指揮官的手中。除非有極其精確地情報支持或發現極其重大地戰略失誤,否則,後方不會對前線有任何干預。

在場的將軍們,當然不會犯這樣地錯誤。長弓星系的戰鬥,本來就在他們地掌控之外。此刻的戰果,已經是意外之喜。與其不明情況地指手畫腳,倒不如下達個戰略上的要求就放開限制,讓道格拉斯他們自由發揮。

「是,麥金利上將!」道格拉斯立正敬禮。漢弗雷在胖子手上,即便得到太大的好處,拖住這支艦隊幾天時間,還是能夠完成地。

無論是道格拉斯,還是指揮部的將軍們,都沒想過讓整個漢弗雷艦隊投降。畢竟,在現代戰爭中,沒有誰會認為俘虜了對方地指揮官就等於取得了勝利。少了漢弗雷,

他地軍官。在戰場上,比納爾特人還佔據著一定的刻比較現實地,是利用漢弗雷和兩支皇家象級艦隊特殊的關係,盡量爭取一些利益。

「道格拉斯中將,」這時,電子推演台邊,響起了一個冷冰冰地聲音:「漢弗雷現在是在田行健少將的艦上?這位田行健將軍,現在能夠聯絡上麼?」

眾人紛紛回頭,說話地,自然是李佛。

與臉上自覺不自覺帶著興奮的一幫將軍比起來,李佛依舊是一副冷峻如鐵的神色,而且,看起來比剛才更冷了一分。

沉浸在喜悅中的將軍們沒有發現,推演台下,李佛的拳頭,已經攥得發青發白。

這支忽然冒出來的軍隊,讓他恨之入骨!

如果不是他們,斐盟將面臨一場嚴重的失敗。而能挽救斐盟的,只能是他——阿爾克佛!

這場戰爭,他已經旁觀得太久了。他不能等到一切失去控制,不能等到那個人從容將一切按照那個人自己的意志過度。他必須投入戰爭,只有戰爭,才能讓他和他的軍隊獲取鮮血的澆灌滋養,壯大成長橫掃天下。

他不想錯過這次機會。即便錯過了,他也要再創造一個出來!

這是李佛軍團,介入戰爭的最好時機!

「是的,長官。可以聯絡上,長官。」道格拉斯沉聲道:「匪軍艦隊與我十九艦隊已經完成編組,我現在就可以」

「不用」李佛擺了擺手,打斷了道格拉斯的話。微微皺著眉頭道:「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田少將隸屬於我瑪爾斯方面軍,怎麼他會出現在長弓星系?」

「這個」道格拉斯並不知道胖子現在的情況,一時有些躊躇。而站在李佛身旁的其他人,則臉上一僵,紛紛拿眼去看貝爾納多特。

李佛的話,提醒了在場許多知道內情的人。

田行健歸於瑪爾斯方面軍領導,當時是引發過一場議論的。

對於斐盟摘桃子的行為,許多人私底下其實有些不齒。可是,斐盟聯軍畢竟是以斐揚共和國為首,當時的勒雷也沒有保衛勝利果實的能力,在沒有違反章程的情況下,這樣的情形,大家只看著罷了。不過,對於田行健劃歸瑪爾斯方面軍這件事,倒是記憶深刻。

而現在,在瑪爾斯方面軍已經在蘇斯艦隊的攻擊下敗退轉進時,原本應該在瑪爾斯戰區接受瑪爾斯方面軍領導的匪軍,竟然出現在了遙遠的長弓星系,這顯然有些說不過去。

即便匪軍沒有正式列入斐盟聯軍的編制,可他們的指揮官田行健,卻是瑪爾斯方面軍的第一軍軍長!

道格拉斯和田行健,並沒有戰前的聯合,指揮部也沒有下達讓匪軍增援的命令。那麼,他領著他這支數量不明,戰鬥力不明,組成人員也不明的匪軍,到長弓星系去幹什麼?

如果說匪軍艦隊是卡羅萊娜派去長弓星系的,恐怕連傻子都不會相信。長弓星系跟瑪爾斯方面軍無關,況且,卡羅萊娜也沒有這份未卜先知的本事和捨己為人的精神。

一時間,作戰室裡一片沉默。

一方面,匪軍的功勞,擺在面上實實在在。另一方面,擅自行動,不服從命令,也是軍中大忌。況且,這位勒雷少將,以前也是有前科的!

「長官」沉默中,道格拉斯開口道:「瑪格麗特上校,現在在匪軍艦隊。」

「瑪格麗特?!」麥金利驟然一驚。

道格拉斯的這一句話,雖然在外人聽來,顯得有些答非所問不著邊際,可是麥金利卻知道其中的言下之意。自蘇斯進攻瑪爾斯以來,他就沒有聯絡上瑪爾斯方面軍,對於瑪格麗特的安全,十分擔心,沒想到,瑪格麗特竟然沒有和卡羅萊娜在一起,而是跟隨匪軍去了長弓星系。

事情開始變得複雜了。瑪格麗特在匪軍艦隊,究竟是她個人的意思還是,黑斯廷斯的意思?如果是黑斯廷斯的意思,那麼,在場的人中,恐怕誰也沒有質的權利。瑪格麗特和黑斯廷斯是什麼關係,別人不知道,自己還不知道麼?

霍然回頭,麥金利看見李佛的臉,陰沉得似乎要滴出水來。

普通民眾士兵,都以為李佛是黑斯廷斯的第一接班人,可在斐盟高層,誰不把瑪格麗特看做真正的第一接班人?

以瑪格麗特的天賦,以她跟隨黑斯廷斯二十年受到的培養教訓,以她的身份,還以斐盟上層那盤根錯節的利益糾葛,都不可能讓李佛來掌控一切。李佛是一把鋼刀。也許無堅不摧。可是,他越鋒利,就越需要被控制掌握!

「胡鬧!」

李佛一聲厲喝。目光閃動間,心裡已經不知道轉了多少念頭。

這場戰爭,他一直關注著,他比任何人都用功。關於田行健的資料,以及現今的局勢,瞬間就在腦海裡轉了幾圈,嘴裡哼聲道:「她怎麼會在那裡。」

說著,李佛徘徊兩步,霍然站定,看著麥金利道:「麥金利上將,我建議,指揮部命令田行健將軍立刻將漢弗雷移交給道格拉斯,並即刻啟程,護送瑪格麗特上校回阿克薩。瑪格麗特上校身份特殊,不適宜呆在長弓星系。」

「另外,查克納李存信元帥被困滄浪星,指揮部既然無法立刻派兵,我想,不如讓田將軍借回程之機,前往營救。要知道,除了李元帥之外,同時被困的,還有聯盟機甲研究試驗小組。小組成員中,有六名是勒雷科學家。其中」李佛回頭看著貝爾納多特,面無表情地道:「還包括勒雷專家組的首席科學家博斯威爾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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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第一百二十四章 會師(二十)

博斯威爾!」貝爾納多駭然轉頭看向麥金利。他知陷時,聯盟的機甲測試小組有部分人被困,可是,卻沒人告訴他被困人員中,包括博斯威爾!

在貝爾納多特的注視下,麥金利有些尷尬地點了點頭。

滄浪星失陷後,焦頭爛額的他根本沒有把一群科技人員放在心裡。

那不過是聯盟機甲研究項目中的一個小組,是數千研究人員中的一小部分。同時,他也沒有讓人向貝爾納多特做通報。他並不認為讓一名上將吵著營救一群科技人員比自己思考如何挽救整個戰局更重要。

況且,滄浪星失陷突然,指揮部此刻兵力捉襟見肘,根本就不可能抽調兵力進行營救。

原本,這是一個正常的不會產生任何心理負擔的決定。可是,當勒雷少將田行健和他的軍隊在長弓星系挽救了東南戰局和整個十九集團艦隊之後,這個決定,就顯得那麼的讓人難堪。

看著麥金利尷尬的表情,貝爾納多特的心,在不斷地往下沉。

「目前查克納陸軍第十三裝甲師和航空陸戰隊第五十一機械化步兵師,還被困於卡拉奇河谷一線縱深不足四十公里的狹長地帶。」

李佛的手指輕輕地敲著電子推演台,沉聲道:「博斯威爾教授和受困的數十名科技人員,是我聯軍的寶貴財富,絕對不能有任何損失。李存信元帥,更是身份貴重威望崇高。我相信,此刻最具備執行營救任務能力的人,非田行健少將莫屬。憑長弓一役,田少將所部,就足以晉陞一級部隊。若是此次營救成功,那特級作戰部隊的稱號,當之無愧!」

作戰室裡,靜悄悄的,只能聽到李佛的聲音。

將軍們早就聽說過李佛地大名。此刻聽他一番話。更是心頭凜然。

誰都知道。李佛治軍嚴謹。對軍紀要求極高。顯然不怎麼看得慣一直游移於聯軍系統之外。遮遮掩掩又不怎麼服從命令地匪軍。這一番話。看似給了匪軍一個極大地機會。可是。仔細想來。將軍們竟是一身地冷汗。

滄浪星此刻已經完全在西約地掌控之下。且不說其地面部隊。就是星球外圍地太空防線。就不是輕易能夠突破地。

從指揮部地角度來說。沒有誰會對被困地查克納第十三裝甲師和第五十一機械化步兵師抱什麼希望。最後一次收到這兩個師地求援信息。已經是四十個小時之前了。失去補給。沒有防線。沒有制空權地他們。隨時都可能被西約陸軍殲滅。覆巢之下無完卵。跟隨這兩個師一同潰退卡拉奇東岸地李存信元帥及科研小組。自然無法倖免。

在這樣地情況下。突入滄浪星。進行營救。無於刻舟求劍。也無異於虎口拔牙。別說在場地其他人。就算是查克納地拉賓斯基和馬奇拉。也早就不抱什麼希望了。可誰成想。李佛此刻竟然提出。讓匪軍執行這個任務。

就為了他們地一個名叫博斯威爾地科學家

所有人,都看著貝爾納多特,表情各異,默不作聲。

在大家想來,拒絕,是貝爾納多特唯一的選擇。誰會為了一個不切實際地所謂機會,葬送勒雷此刻唯一的一支一級部隊?!

當然,拒絕是有代價地。一旦貝爾納多特放棄營救自己國家科學家的事情傳出去,對一直在斐盟民眾心目中以堅強的抵抗者形象出現的勒雷,將面臨媒體的口誅筆伐。而且,即便匪軍能夠晉陞一級作戰部隊,在斐盟內部,也將受到其他部隊的嘲笑。

更重要地是,這破壞了聯軍的制度。要知道,現在能夠動用地,在理論上有資格執行這一任務的,就只有匪軍這支剛剛晉陞為一級地作戰部隊。如果貝爾納多特拒絕而不受懲罰,那麼,就等於在聯軍制度上開了一個口子,以後,誰都可以拒絕這類軍事行動。

說定,下一次拒絕,就會是在勒雷聯邦現在僅剩的牛頓星系或加裡略星系!

所有人都只能保持沉默。決定只能由貝爾納多特自己去下。其他人,不能代替他,也沒有誰願意冒得罪這位斐揚第二名將地危險,去為一個和自己無關的國家說話。李佛,無論是聞名還是見面,都給了在場的將軍們足夠的壓迫力。

這個人,絕對不是好惹的!

「可以將科研小組的名單和滄浪星的戰報給我看看麼?」貝爾納多特道。

沉默中,一位參謀迅速拿來了文件。

「貝爾納多特將軍,這是查克納的失誤,我已經請求國內盡量加緊集結部隊,你沒必要」拉賓斯基看了李佛一眼,一咬牙,對貝爾納多特道。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貝爾納多特擺手止住了。

博斯威爾,米蘭有這兩個名字,已經足夠了!

「道格拉斯將軍貝爾納多特瞟了李佛一眼,轉頭對通訊屏幕上的道格拉斯道:「請為我接通田行健少將。」

理智和瘋狂,只在這一念之間將軍們面面相覷,而李佛的眼中,則閃過一絲嘲諷!

*********************************************************************************

一干匪軍軍官,圍坐於監視器屏幕前,看著關押艙中胖子和漢弗雷的交鋒。

這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漢弗雷相貌英俊,氣質出眾。雖然只有三十多歲,可是,多年的貴族教養訓練,讓他從骨子裡散發出一種優雅魅力。再加上他在軍事上的天賦,顯赫的公爵爵位和巨額的財富,足以讓任何一個有白馬王子情結的女人怦然心動。

而田行健,則恰恰相反。他的相貌普通,身材肥胖,氣質更是一塌糊塗。如果非要扯什麼氣質地話,用容易招惹女人的一通毒打來形容他的猥瑣,再恰當不過了。即便官至少將,看起來,也脫不了市井小民的外殼。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屏幕上,胖子氣急敗壞。

香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胖子的表情太逼真了。

起的額頭青筋,急促的呼吸加上有些無奈的肢體動是一個貪婪而又急功近利地小人嘴臉。這樣的演技不去角逐影帝,簡直太浪費了。

胖子已經和漢弗雷討價還價整整一個小時了。

雖然雙方艦隊,都已經停止了攻擊,脫離了戰鬥。可是,真正地戰爭,一直沒有停止過。就在這間小小的關押艙裡,胖子正在和漢弗雷鬥智鬥勇。

「既然被俘虜了,那我就有身為一個俘虜的覺悟。」漢弗雷沒有被胖子似乎隨時都會撲上來的樣子嚇住,從容道:「怎麼處置我,是你的權利。決定付出什麼樣地代價,是我的權利。對於我來說,受到侮辱和死亡,是一樣地結局,大不了魚死網破。」

「別以為我不敢下手!」胖子手裡的狼牙棒緊了緊,眼珠子色厲內荏地轉動了一下,隨即露出一陣凶光。

漢弗雷看著胖子惡狠狠的眼睛,心下卻越來越輕鬆。

漢弗雷本身,在心理學和談判技巧上,有著極高的造詣。他一直謹記著一句名言——談判桌上得不到的,在戰場上去搶。

而這句話反過來,則可以明白,戰場上搶不到的,應該在談判桌上去獲取。

一個好地談判專家,比一個裝備精良的裝甲師更重要。戰鬥中無法獲取地東西,或許,只是談判桌上輕描淡寫的幾句話。

不戰而屈人之兵,才是最高境界。

漢弗雷一直認為,談判和戰鬥需要兩管其下,互相依托,密不可分。這一次,他地底牌實在不怎麼好。落在胖子手中,讓他從一開始就落入了下風。除了飛翎和飛羽艦隊依然對斐盟艦隊保持的優勢外,他沒有別地底牌。

幸好,這個底牌足夠大,這才讓他守住了防線!而在經歷了胖子一開始的威脅之後,他發現,這個胖子,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對手。從一個人的眼神,動作和表情,去解讀一個人的心理,本來就是他的長項之一。

在漢弗雷看來,胖子是勒雷人,他領導的匪軍並不是斐盟的主力部隊,因此,他們急迫地需要大量的艦艇和武器裝備。這也是胖子一開始就獅子大開口的主要原因。不過,他太著急了。顯然,出於某種原因,他需要盡快得到足夠的利益。

盡快,這個詞,在談判中往往屬於失敗的一方。勝利者最常幹的事情,就是不斷地用各種手段壓縮失敗者的談判時間,使其最終讓步。

胖子雖然面目猙獰,叫囂著採用的手段也極度卑劣,可他肢體語言卻出賣了他。

漢弗雷完全能夠感覺到,這場無聲的戰鬥,已經進入了自己的節奏。他只從容不迫地打量著胖子,在心裡猜測著胖子貪婪而焦躁的因素。

貪婪好猜測。現在的勒雷是個什麼樣的境況大家都很清楚。這個胖子,在瑪爾斯,顯然不可能折騰出兩支象級皇家艦隊來。

俘虜了自己,對他和整個勒雷來說,就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他是一定要利用夠的。如果不能獲得足夠的利益,恐怕這傢伙下半輩子都會睡不著覺!

而讓他急躁的原因,不外乎敵我兩種。

一種,是他感到了危險,必須在危險來臨之前完成談判。這種危險,或許是對比納爾特艦隊魚死網破的擔憂,或許是因為他知道某支西約艦隊,正在向這裡進發。後者的可能性更大。傑彭人,不會只呆在長弓星系之外觀戰。一百多個小時的時間,足夠他們完成一切準備工作。

另一種讓胖子急躁的原因,或許是來自他們聯軍內部。

斐揚共和國的強勢,全宇宙都知道。如果這場戰役最後的戰果要劃分的話,恐怕拿大頭的,還是斐揚共和國。胖子想要吞下戰果,就必須抓緊時間,趕在斐揚人介入之前完成談判。現在自己之所以被關在這裡,被胖子翻來覆去的威脅而沒有看見任何一個斐揚軍官,或許就是這個原因。

思路,隨著胖子壓抑不住地焦躁憤怒,越來越清晰。漢弗雷現在一點都不著急。他知道,這個胖子很快就會妥協讓步,要不了多久,自己,就能回到自己的艦隊中去。這一仗自己雖然輸了,可終究沒到傾家蕩產的地步。

「你給我等著!」胖子猶豫半天,最終惡狠狠地丟下一句話,準備轉身離開。

「如果我是你的話,我會讓我的俘虜跟他的艦隊打聲招呼。」就在胖子已經走到門口時,漢弗雷誠懇地道:「尤其在他說過,一個小時之內,他的艦隊會採取行動的情況下。」

「你以為我會相信麼?!」胖子傲慢地哼了一聲,關上了門。

又過了十多分鐘,就在漢弗雷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地時候,關押艙厚重的鐵門被打開了,幾名士兵急匆匆地將他帶到一間有通訊儀器地房間內。

一進門,漢弗雷就看見了氣急敗壞的胖子。

「讓你的艦隊立刻停下。不然,老子現在就撕票!」胖子的一雙小眼睛不安地轉動著,額頭冒汗。在他面前的遠視儀屏幕上,比納爾特戰艦正在緩緩移動。

「沒問題」漢弗雷走到通訊屏幕前,輸入通訊識別碼,並在衛兵地監視下命令出現在屏幕上的比納爾特軍官停止行動後,轉身溫文爾雅地對胖子微微一笑道:「他們會再等上一小時。」

「我要飛翎艦隊」胖子在房間裡轉著圈,不出漢弗雷所料地降低了要求:「你帶你地飛羽艦隊走。不得進入長弓星系,並阻止任何西約艦隊對我們的追擊,這是我最後的底線!」

「田將軍,你的要價實在太離譜了。」漢弗雷搖了搖頭,用盡量不激怒胖子的語氣道:「這樣的條件,即便我答應,艦隊也不可能答應。我最多能在我剛才地承諾上,再加上五艘戰列艦和十艘巡洋艦。這是我所能表示的最大誠意。」

「你」胖子氣地臉色發青,正準備破口大罵,卻見房間門被打開,卡爾旋風般地衝了進來,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

胖子很快離開了。漢弗雷,則在衛兵的押送下,重新回到了關押艙。一路上,他都在想,究竟是什麼事情讓那胖子神情大變。

********************************************************************************

「我地演技怎麼樣?」

卡爾一同走進監控室的胖子得意地問方香:「那邊還需要多長時間?!」

「三個小時。

」方香白了胖子一眼。

一旁地瑪格麗特別開了頭,不想再看胖子小人得志的嘴臉。事到如今,她不得不承認,漢弗雷已經落入了胖子的圈套。這個胖子,或許,即將創造一個比俘虜漢弗雷更大的奇跡——俘虜整個漢弗雷艦隊!

從發現了可能俘虜漢弗雷的那一刻開始,胖子就沒想過放過任何一艘比納爾特戰艦。在俘虜了漢弗雷之後,一切,都按照這個死胖子的計劃在進行。

首先,為了保證漢弗雷艦隊不實施極端情況下的武力營救計劃,他讓道格拉斯艦隊放棄外圍交戰,和匪軍艦隊匯合,組成防禦陣與漢弗雷艦隊形成對峙。這樣,漢弗雷艦隊既無法一口吞下匪軍艦隊,也無法阻止匪軍艦隊在關鍵時刻突圍。

其次,胖子就要拖延時間。因為,他要等待拉塞爾艦隊的到來!

說實話,在知道勒雷還有一支艦隊的時候,瑪格麗特無比的驚訝。雖然按方香和卡爾的說法,拉塞爾是在勒雷政變時,帶領艦隊歷盡千辛萬苦九死一生,才突圍而出,並在失去了大半艦艇後,最終不得不隱藏於百慕大星系深處,直到現在才和匪軍聯繫上的。可按瑪格麗特的直覺來看,拉塞爾領導的這支艦隊,顯然不是一支勒雷殘兵這麼簡單。

那胖子向來古怪,這一次,一定又在騙人!

要知道,斐盟各國的軍事情況,瑪格麗特都瞭若指掌。據她所知,勒雷在施奈德和布朗犧牲之後,艦隊主力就已經不復存在了。即便臨時拼湊出一些來,也不可能有多大規模。而在胖子的計劃中,沒有相當實力的艦隊,不可能對漢弗雷艦隊造成足以使其投降地威脅!

第三步,也是整個計劃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穩住漢弗雷。

自古代地球軍銜制度的誕生起,就沒有了俘虜指揮官就能贏得勝利的說法。現代軍隊中,最高指揮官陣亡或被俘,雖然會影響整個軍隊的士氣,可是,完備的指揮體系,自然會推出接替指揮的人選。無論是高層還是基層,都是如此。

因此,現代戰爭的斬首戰術,通常是以端掉對方的整個指揮部,並輔以全面攻勢完成地。抓的是敵軍失去指揮和協調地一瞬間,通過強大的攻勢,迫使其崩潰。如果讓敵軍從容建立新的指揮系統,那麼,即便斬首精確無匹,也沒有任何效果。

胖子利用了漢弗雷和兩支象級皇家艦隊特殊的關係。不過,他必須保證在拉塞爾艦隊到來之前,比納爾特艦隊既不發動攻擊,也不抽身離開。

發動攻擊魚死網破,顯然對數量處於劣勢的斐揚艦隊來說,沒有任何好處。而一旦對方抽身離開,胖子即便捏著漢弗雷,也得不到他地戰艦。想要漢弗雷最終用戰艦來交換,就必須讓他繼續將現在的比納爾特艦隊當做他談判地底牌,留在這裡。

漢弗雷艦隊肯定會有指揮官被俘後的應急預案。而這個預案,也一定是以漢弗雷的安全為第一原則。這就給了胖子機會。

只要漢弗雷覺得有希望,他就不會放棄。同樣,為了爭取談判條件,他就必須讓漢弗雷艦隊繼續呆在原地保持對斐盟艦隊的壓力。這樣一來,原本匪軍拖延時間,容易讓漢弗雷察覺不妙的難題,就自然而然的解決了。

這種僵持地局面,就如同溫水煮青蛙。等到拉塞爾艦隊出現在漢弗雷艦隊身後的時候,就是水被燒到沸騰地一刻。

那時候,漢弗雷除了用所有戰艦交換他和整個艦隊官兵的命之外,將沒有其他地選擇。

兩支象級皇家艦隊。

瑪格麗特一想到這個戰果,就覺得心跳加速。這將是整個斐盟,在開戰以來,最偉大的勝利。對斐盟各國地士氣提升,無可限量。

「三個小時。」胖子撓撓脖子,又撓撓肚子,後背。忙得不亦樂乎。嘴裡一邊罵罵咧咧:「那我還得在那孫子面前裝兩次傻。讓那孫子在肚子裡笑話老子!真他媽窩囊!」

窩囊?!

一干匪軍軍官相視大笑,到時候,漢弗雷要是知道自己原本有三次機會,可以暗示艦隊注一擲拚死一搏或者乾脆離開,讓胖子竹籃打水一場空的話,恐怕會氣暈過去,還不知道究竟是誰窩囊呢。跟胖子長官玩心眼兒,這宇宙裡,還真找不出幾個人來。

寧死不吃虧,拚命佔便宜。

胖子就是一渾身裹糖的鐵公雞,一毛不拔,還得沾點回來!

「長官,道格拉斯將軍發來通訊請求是斐盟聯軍指揮部,貝爾納多特上將!」

通訊台前,一名少尉的報告聲,讓所有軍官都是一愣。

「接過來。」

胖子趕緊整了整衣冠,用手抹了抹臉。放下手時,已經是面容如鐵,身軀筆直,目光堅毅。標準的鐵血軍人形象。

「田行健少將」通訊屏幕上,貝爾納多特的身影剛一閃現,就開門見山:「聯軍指揮部,命令你立刻將漢弗雷移交給斐揚第十九集團艦隊,護送瑪格麗特上校啟程返回查克納,並率兵深入滄浪星,執行一項敵後營救任務。」

「什麼?!」胖子鐵血軍人的形象一下子就飛的影子都沒了,一蹦三尺高。

「這是雷斯克戰報,你先看看貝爾納多特發送了戰報過來,冷著臉道。

打開戰報,看著密密麻麻的敵軍標注和部隊番號,看著敵我形勢圖示,匪軍所有官兵都倒吸一口涼氣,眼睛發直。

而一眼就將戰報看個明白的瑪格麗特,當時就急了。

「我不回去。」瑪格麗特站到胖子身旁,這一刻,她沒有絲毫猶豫:「這種任務,也不可能讓田行健少將去完成,整個滄浪星都已經被傑彭佔領了。兩支超級艦隊加上蘇斯的艦隊,

務根本就是送死。這是誰下的這種命令?!」

「是我!」屏幕上,李佛從一干將軍中緩步而出,冷冷道:「瑪格麗特上校,請注意你的言辭。這是指揮部的決定。現在,能夠營救李存信元帥地一級部隊,就只有田行健將軍領導下地艦隊。當然,他們也可以拒絕,不過」

李佛冷哼一聲,沒有繼續說下去。拒絕指揮部命令的後果是什麼,在場的所有人都很清楚。

「這傢伙是誰?」胖子低聲問瑪格麗特。

「阿爾克佛。」瑪格麗特轉過頭,擔憂地看著胖子:「對不起,我不知道」

作為一名斐揚軍人,瑪格麗特維護斐揚的利益,已經是一種本能。可是,即便她和胖子之間有再多的爭鬥,也不代表她願意眼睜睜地葬送這支軍隊。

況且,胖子展現出來的一切,早已經說明這支軍隊的重要性。用這樣的軍隊去執行那種任務,根本就是犯罪!可偏偏,有些東西,是不能在這樣地場合去解釋的。

胖子一臉譏諷地看著屏幕上地李佛。

「做出決定了麼?」李佛對胖子近乎挑釁地眼神十分惱怒,半瞇著眼睛,目光如刀。

「你白癡啊?!」胖子挑了挑眉毛,一句話石破天驚!所有的將軍,都被胖子地話驚得目瞪口呆。一些人用力地掏了陶耳朵,懷疑自己聽錯了。

「你說什麼?!」

「放肆!」

李佛身旁的兩名少將越眾而出,厲聲呵斥。李佛本人,更是面色鐵青。

「還上將呢,腦殘到這種程度。」胖子繼續肆無忌憚地罵罵咧咧。

這一次,所有人都聽明白了。

一時間,將軍們全都傻了。

敢這麼辱罵長官,而且是出了名冷酷地李佛的,這還是他們見地第一個。

「你再說一遍!」李佛冷冷的聲音,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地從牙縫裡迸出來的。凜然殺氣,宛若實質。他已經動了真怒了。

「再說一百遍,你也聰明不了!」胖子一撇嘴,忽然出人意料地沖身旁地衛見山鞠了一躬,慚愧地道:「衛見山先生,我為我軍的無禮,向您道歉。」

向來穩重地衛見山一愣,隨即擺了擺手,酷酷地道:「沒什麼。」

「你做得太過分了!」胖子霍然轉身,指著李佛義正辭嚴:「我只是這支部隊地顧問!指揮部可以去問問卡羅萊娜少將,這支部隊和我究竟是什麼關係。要知道,人家是瑪爾斯流派互助同盟的武裝,這次只是來義務幫忙地。」

一片寂靜。

「人家剛剛救了你斐揚的十九集團艦隊,你就順著桿子往上爬,給人家下命令。你以為你是誰啊?!」胖子一臉地恨鐵成鋼,手都在哆嗦:「連基本的關係都搞不清楚,你還有臉讓我再說一遍。我再說一遍你腦殘,你就**了?!」

說著,胖子不看捏緊了拳頭渾身發抖地李佛,轉頭對一幫將軍語重心長地道:「幸虧人家大度,雖然我在這裡罵兩句不怎麼好聽,可總比傳出去,讓其他人恥笑要好吧?!想想看,民眾會怎麼看李佛將軍,別的不說,這缺心眼的評價,總是少不了地!」

作戰室裡,將軍們鴉雀無聲。

儘管都知道胖子是在狡辯,儘管都知道匪軍事實上就是他的部隊,可從理論上來說,他地每一句話,都能站住腳,理直氣壯!

如果這事傳出去,還不知道怎麼難聽呢。

畢竟,人家匪軍在名義上,不是斐盟的部隊,更他李佛,更是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用命令地口吻去指揮人家,完全就是自作多情,自取其辱。

被胖子罵,李佛連嘴都還不了!

況且,斐盟聯軍之內,胖子的直接上司,是貝爾納多特。就算胖子罵了李佛,也夠不上移送軍事法庭。除了向貝爾納多特施壓外,李佛也沒有直接處置胖子地全力。只要貝爾納多特不作為,李佛這個悶虧,就吃定了。

貝爾納多特會處置胖子麼?

別做夢了,看這胖老頭斜睨著李佛那雙眼睛,就知道他和胖子,也是一丘之貉。

一些對李佛看不過眼的將軍,需要死死咬緊牙關,才不讓自己笑出聲來。

那胖子,是個人才!

「好了!」貝爾納多特打破了沉默。他搖頭歎氣,沉重地道:「這件事,就算是李佛將軍不對。既然匪軍各位不介意,那就算了吧。田少將,你看看戰報後面附的名單,那是咱們失陷在滄浪星的科研小組成員名單。更重要的是,查克納李存信將軍,也在那裡。



夠狠!將軍們心裡可憐李佛。這勒雷的一老一少,都不是省油的燈。貝爾納多特這一口咬在李佛身上,端的是入木三分。同樣沒客氣了的!不動聲色,就坐實了李佛的不是。

說話間,胖子已經看了名單。只掃了一眼,他的臉色就已經變了。

「我去!」

胖子的話,如同一記驚雷,再度震得所有將軍頭暈眼花。

「匪軍是不可能去那裡的,我最多能帶幾個人去!」胖子面色鐵青:「李存信元帥,是我的偶像。為了我們忠實的盟友查克納共和國,再危險,我也要把李元帥救出來!」

貝爾納多特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兩人對視一眼,切斷了通訊。

屏幕變黑之前,胖子看見,查克納上將拉賓斯基,已經拉住了貝爾納多特的手,感動得說不出話來。

「給我兩個半小時。」胖子轉頭,看著另一個通訊屏幕上的道格拉斯。

「好!」道格拉斯沒有問為什麼。

從胖子救了克勞迪婭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決定,做這個胖子,一輩子的朋友!

兩個多小時後,雷達員的報告,解答了道格拉斯的問。

窗外,漢弗雷艦隊,在慌亂騷動。

而在他們的後方,一支龐大的艦隊,在雷達上,顯出了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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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第一百二十四章 誘導下的妥協

當勒雷戰艦出現在漢弗雷艦隊身後時,原本處於沉寂中的小行星帶,就如同被人在滾燙的油鍋裏倒進了一瓢涼水。整個空域,頓時亂作一團。

    「上帝!」

    走道上,一名拿著文件夾的斐揚參謀停下了急匆匆的腳步,他半張著嘴,呆呆地扭頭看著走道右側巨大的舷窗外。

    「艦長!快看!」

    一名觀察員扭過頭大聲叫著自己的艦長。正在推演台前埋頭作業的艦長,一抬起頭,銳利的眼睛就變得呆滯而散亂。就連別在耳朵上的電子筆掉在推演臺上,也沒讓他有絲毫的感覺。

    「馬克那是什麼?」

    一名走進咖啡廳裏的女少尉,剛剛在一個靠舷窗的位置坐下來,就發出一聲驚叫。

    而她那位殷勤地為她拉開座椅的少校男友,只扭頭看了一眼,就大步衝到了咖啡廳另一邊更大視角也更好的一個舷窗邊上,與其他幾名聞聲而動的軍官一起看著窗外目瞪口呆。

    靜謐的星空中,一艘艘嶄新的戰艦,無聲無息地在小行星帶外距離漢弗雷艦隊不遠的地方結束了躍遷,浮現於虛空之中。

    恆星的光芒,灑在這數百艘大大小小的戰艦流線型的艦體上,如同給他們披上一道金光閃閃的鎧甲。

    他們在宇宙永恆地黑色背景中無聲地高速飛行。遠方一顆半明半暗地土黃色行星以及更遠處如同白色輕紗一般地星雲。為他們地背景。增添了無盡地瑰麗。他們在金色地光芒中風馳電掣。如同茫茫荒原上。一群從地平線壯麗晨曦中出現地神聖騎士!

    每一艘戰艦。都在這一刻炸了鍋。所有人都呼啦一下湧到了舷窗邊。

    「勒雷!那是勒雷的艦隊!」一名餐廳大廚舞著手裏地刀。興奮得不能自已。

    「那是什麼戰艦。怎麼我們沒見過?都是嶄新的。天啊。看他們地能量炮口徑。」一名斐揚機修兵。幾乎把自己地整張臉。都貼在了舷窗上。

    「好漂亮地戰艦。是勒雷人。沒錯。看他們的艦身標誌。」機修兵身旁地同伴。一邊用肩膀苦苦扛著其他同伴地擠壓。一邊大叫著。

    更多地人。則擠進了戰前準備室。沖進了過道和集合大廳等一切有遠視儀螢幕地地方。

    螢幕上,遠方的勒雷戰艦,越來越清晰。而近一點的距離上,比納爾特艦隊,就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亂作一團。

    透過遠視儀,他們甚至能看到一艘艘燈火通明的比納爾特戰艦舷窗內慌亂奔跑地人群,能看到過道上旋轉閃爍的警報燈光,還能看到原本還算整齊從容的比納爾特艦隊,在勒雷戰艦出現的那一刻,因為許多戰艦下意識的轉向,而變得混亂不堪。

    不用太多的智慧,也不需要太高深的軍事知識,即便是那位提著菜刀,激動得渾身抖的大廚都知道,這一次,漢弗雷艦隊徹底完了。

    忽然出現地勒雷艦隊,完全切斷了他們的退路。原本漢弗雷艦隊結束戰鬥的時候,為了不引起斐揚的激烈反應,陣型還保持在之前的零散狀態,現在,被勒雷艦隊和斐揚艦隊夾在中間地他們,只要一有動作,就將面臨兩支艦隊的毀滅性打擊。

    如果說之前他們還能憑藉數量地優勢和斐揚艦隊拼個你死我活的話,那麼現在,他們就是案板上張著嘴喘不過氣地魚!

    「雅典娜」號航母指揮室裏,克勞迪婭站在道格拉斯身旁,美麗的臉上,是無限地震驚:「勒雷艦隊他們的主力,不是已經.....」

    「全是最新型的戰艦。」道格拉斯出了一聲長長的歎息:「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這是勒雷聯邦的最終武力。他們獨力抵抗了西約整整三年,三千萬士兵戰死。沒想到,他們還能在最後,為自己的國家保留一條血脈。如果真是這樣,我只能說」

    道格拉斯的聲音,深沉,帶著無盡的欽佩:「這是一個,值得每一個斐揚人尊敬的國度。」

    「這麼長的時間,他們躲在什麼地方?」克勞迪婭癡癡地看著那一艘艘造型優美的勒雷戰艦,喃喃道:「他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田行健少將,不是讓我給他兩個半小時嗎?」道格拉斯的臉上,流露出一絲帶著欣慰和敬佩的笑容:「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俘虜了漢弗雷的他,並不只想著拖上一點時間或安全的結束這場戰役。」

    「你是說」克勞迪婭飛快地仰起頭:「他想吞掉整個漢弗雷艦隊?!」

    「還有其他的解釋嗎?」道格拉斯回頭看了看同樣震驚的一干十九集團艦隊的高級軍官:「如果說別的人有這樣的想法,我會覺得可笑的話,那麼,這事情放在他頭上,我一點都不覺得驚訝。你永遠也無法跟上他的思維。漢弗雷,恐怕已經沒有多少選擇了!」

    「可是,他會甘心麼?交出了所有戰艦,漢弗雷家族就完了!」一直沉默的參謀長龐鳴澗若有所思地道。

    「是啊!」克勞迪婭也隨即附和道:「比納爾特帝國,無法接受這樣的失敗。以他們那固執的榮譽觀,死戰之後全軍覆沒,或許才是他們不用考慮就會選擇的結局!」

    「如果漢弗雷有一點鬆動的話,那胖子會讓他甘心的。」道格拉斯一聲輕笑,他想起了當初在加查林莫茲奇星,自己看監控錄影裏,胖子獨自穿越斯蒂芬集團防線,抱著一名口吐血沫的敵軍士兵向一輛機甲求救時,自己目瞪口呆的表情。

    美好的記憶,在腦海裏一閃而過,道格拉斯悠悠地道:「田少將,是一個天生的騙子。」

    *********************************************************************************

    出了「神諭」號航母艦橋第六層懸浮電梯,是一條長長的走廊。

    感應燈光,隨著走廊上人地移動,緩緩自動亮起來。藍色的牆紙,白色的木質牆裙,仿古的銅質壁燈,讓這層樓,顯出與眾不同的靜謐舒適。

    走廊盡頭厚重的雕花房門,已經開啟。燈光透出門洞,如同隧道盡頭的出口,光明而安靜。

    走進房間,仿佛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面積200平米地房間呈正方形。華麗的水晶吊燈柔和的燈光,將寬大地軟牛皮沙和擺滿了書籍的黑色書櫃,塗上了一層薄薄地黃色光暈。有些泛紅的木紋地板上,鋪著厚厚的絲絨地毯。貼著藍色碎花牆紙的房間牆邊,一幅幅電子星際圖,在黑色中點出點點銀星銀線,深邃而燦爛。

    透過咖啡色防火木包裹的橢圓形舷窗,能看見遠方的恆星。那是在一道藍黑色幕布中懸掛地一個瑰麗的火紅球體。光線,由這個火球向四面八方飛射,懸浮于舷窗邊的一顆顆浮石,仿佛也在這熾熱的金光中燃燒。

    房間正中,被藍白方格桌布遮蓋的茶幾上,一壺清茶,正舒卷著暖洋洋的水蒸氣,散著清冽迷人的茶香。

    胖子坐在沙上,看了一眼走進門來的漢弗雷,拿起茶壺,讓翻騰著熱氣地碧綠茶水注入白底青花的茶杯:「來,喝茶。」

    漢弗雷走到沙旁坐下,凝視著胖子。良久,無聲地歎了口氣道:「是不是喝下這杯茶,我就將付出兩支象級艦隊的代價?!」

    「你說的這句話,讓我聽出兩個意思。第一,你已經有了輸掉一切的準備了。」胖子笑了起來,胖胖地臉顯得很憨厚:「第二,你還想再掙扎一下。」

    「我小看你了。在心理學和談判技巧上,你有著遠比我更高的造詣。」漢弗雷目光從胖子身上移開,看向不遠處地戰術電腦。

    電腦上,雷達的綠光一圈圈地掃過,不同顏色地光點,在螢幕上閃現。

    「我應該命令他們離開的。」漢弗雷端起茶杯,看著一小片茶葉在青綠地水面上打著旋,緩緩道:「那樣的話,至少我還能保存我的艦隊和我的家族。可惜,我被你精湛的演技欺騙了。嚮往自由的貪婪,讓我錯過了最後的機會。」

    「自由和艦隊,本來就只能選擇一個。」胖子聳了聳肩膀:「這次錯了,就當是個教訓好了。下次改回來咱還是好孩子。」

    「奚落敗軍之將,可沒有什麼風度。」漢弗雷看了胖子一眼,淡淡地道:「你他媽真是個混蛋。」

    「誰說不是呢?!」胖子幽怨地歎息著。

    一道閃光,自遠處亮起,那是一艘試圖獨自逃離的比納爾特戰艦,被擊毀時的爆炸光芒。仿佛是火藥桶裏丟進了一顆火星,整個小行星帶,都變得混亂起來。

    「神諭」號在轉向。在她旁邊,數十艘匪軍和斐揚戰艦正在無聲地滑動著,變幻陣型。那閃爍的轉向推進器和能量炮口,讓這些戰艦看起來充滿了攻擊性。仿佛下一秒,他們就會如同已經失去耐性的狼群一般,發動攻擊。

    而原本陣型就散亂的比納爾特艦隊,則在斐盟艦隊的前後夾擊中,一片混亂。

    一些戰艦在聚集成防禦陣型,左右搖擺不定,不知道該面向那一邊進行防禦。另一些戰艦,則在轉向,試圖離開。

    「新來的那支艦隊的指揮官是誰?」漢弗雷垂下眼皮,喝了口茶。

    「拉塞爾。」胖子回答得很坦率。

    「這場戰役」漢弗雷放下手中的茶杯,看著茶幾,良久,才苦澀地道:「你們策劃了多長時間?!」

    「半年!」胖子一本正經:「可沒想到目標是你。原本以為是三上悠人。」

    漢弗雷沉默了。所有的一切,已經在他的腦海裏漸漸清晰。

    「果然如此。」漢弗雷點了點頭:「奇襲藍石星,示敵以弱,圍點打援。你們早就盯上了長弓星系。我想,這麼龐大而周密的計畫,應該是出自赫斯廷斯之手吧?」

    胖子看了漢弗雷一眼,流露出佩服地眼神。

    漢弗雷歎息道:「俘虜我原本只是一個意外,而你們原本的計畫,是在實施斬首行動之後,利用前後夾擊殲滅整個艦隊。當然,你們最開始的假想敵是三上悠人,我只是恰逢其會而已。」

    「你的艦隊和你本人的厲害程度,超過了我們的估計。」胖子深深地吸了口氣,慨然歎息道:「我們的計畫差一點就破產了。」

    「可是,你們最終還是贏了。」漢弗雷拿起茶壺:「我輸得不冤。憑你地隊的隱形能力,憑你能克制我們的十二代機甲,憑如此地佈局,你們就占了百分之九十的勝率。」

    「的確不冤。」胖子歎息道:「赫斯廷斯元帥,已經近十年沒有親自出過手了。你能把我們這些執行的逼到這個地步,已經足以自豪了!」

    「看來,我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漢弗雷看了看雷達顯示幕和遠視儀螢幕,疲憊地把身體靠在沙上:「好吧,告訴我你的條件。」

    「喝茶。」胖子憨厚地提起茶壺,臉上帶著一絲矜持的笑容,一臉的雲淡風輕。

    **********************************************************************************

    「香姐。」塞西莉亞問方香:「我不明白,為什麼田將軍要把功勞都算到斐盟指揮部的頭上。」

    「如果你告訴漢弗雷,這一切,都是匪軍完成地,他會給你獎勵嗎?」方香一邊看著戰術電腦,確定接管戰艦的編號和分派人手,一邊淡淡地道。

    「當然不會。」塞西莉亞道。

    「那功勞算在誰的頭上,又有什麼關係?」方香笑道:「他是在和漢弗雷這樣說,又不是跟聯軍指揮部這樣說。」

    「可是,」塞西莉亞困惑地道:「田將軍跟漢弗雷撒謊又有什麼作用?」

    「如果你是漢弗雷,被俘虜了之後,你會有什麼樣的想法?」方香完成了手裏的工作,把背靠在指揮席上,對塞西莉亞道。這時候的她,顯得慵懶而嬌媚。

    「想辦法獲取自由,或同歸於盡。」塞西莉亞毫不猶豫地道。

    「那好。我們就從這裏開始。」方香笑道:「現在,你已經被俘虜了,你在被關押艙裏,一個人回想著之前的戰鬥,你會有什麼樣的情緒?」

    「有些沮喪,」塞西莉亞儘量把自己想像成漢弗雷:「還有些困惑和絕望。」

    「為什麼?」方香白皙而纖細地手指交叉在一起,偏著頭:「是不是因為戰局原本是在你的控制之中,可是,隨著匪軍的出現,變得無可挽回。從航母艦群遭受戰機攻擊開始,到匪軍戰艦的齊射和最後的機甲戰鬥,你都覺得被對手牢牢地壓制著?」

    「是的!」塞西莉亞點頭道。

    「而且,你會毫不例外地開始考慮自己的處境,並計算自己在這個困境中能夠保全的東西」方香的眼神有些飄忽,說話也不再是詢問地語氣。她自顧自地道:「因此,你通過心理觀察,在現對手似乎對談判不怎麼在行的時候,你會想辦法利用自己艦隊依然保持的優勢,來進行這場談判。」

    中央控制室裏一片忙碌,指揮臺上,卻是空空蕩蕩的。只有方香的聲音。

    「可惜到最後,你現這一切都是徒勞的。原本手裏抓住的最後一根救命草,卻成了別人用於綁住你的艦隊手腳的工具。三次通訊,你自己下令讓自己的艦隊停在原地等候。以至於被敵人包圍,失去了逃離的機會。這時候的你,已經知道失敗不可避免了。可是,想想交出所有戰艦的後果,你會甘心就這麼承認失敗嗎?」

    「不甘心。」塞西莉亞搖頭道:「我會很掙扎。」

    「因此,在這個時候,你的敵人唯一要做的,就是給你失敗的藉口而不給你任何希望。也不給你出了他設計地條件之外的其他道路。」

 方香凝重地道:「因為你的沮喪,他告訴你你差點就讓他功敗垂成。因為你的困惑,他告訴你這是一個精心設計的圈套」

    「就在你感到自己終於有了失敗的藉口,敗得不冤的時候」方香站起身來,看著舷窗外,一隊隊彈射而出地太空機甲,輕聲道:「他也讓你明白,他們原本就是計畫殲滅整支艦隊。新來的艦隊指揮官,是一代名將拉塞爾。你突圍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因此,無論你投不投降,你的戰艦,都會留在這片空域。唯一不同的是,你願意留下空空的戰艦,保留自己接受過嚴格訓練,久經沙場的士兵,還是願意讓這些人和戰艦同歸於盡!」

    塞西莉亞張大了嘴,呆呆地聽著方香的分析。

    「瞭解了這個周密的陷阱,知道了匪軍的隱形技術和可以跟自己抗衡地機甲,考慮數十萬部下的生命,如果再加上你本人的自由」方香的手指輕輕地在塞西莉亞心口點了一下,認真地道:「這時候的你,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

    「我我」塞西莉亞驚恐地看著方香,她忽然現,自己的意志,似乎已經完全在不知不覺之間被右了。

    那不是動搖。原本的她,也沒有必死地覺悟。現代戰爭中,被俘虜的敵方高級將領,都受戰爭公約的保護,一般情況下不會有生命危險。

    只是,心頭的不甘和掙扎,變成了一種壓力之下的妥協。而且,她竟然能在自己地內心中,為這種妥協找到很多的藉口,甚至能找到許多高尚地理由。

    既然失敗是可以接受的,既然結局已經不可更改,那麼,妥協,也就順理成章。能在這周密地佈局中,帶回數十萬士兵,能知道斐盟戰艦,似乎也不算輸得徹底。

    “我們的隱形戰艦,遲早是要被人知道的。不可能瞞過去。這個消息未來算不上什麼,對此刻的漢弗雷可太關鍵了。憑這個資訊和赫斯廷斯的周密佈局,他就能對國內交代,說不定,他還能把責任推到三上悠人身上。」

    方香說著,走到飲料機旁給自己倒了杯咖啡,笑盈盈地看著塞西莉亞道:「而我們,不但換回了兩支象級艦隊,還能讓西約高層將明白,東南星域,並不是在他們的完全掌控之下。在瑪爾斯,將會出現一支包括兩支象級艦隊在內的強大軍隊。漢弗雷的遭遇,會在他們試圖攻擊瑪爾斯的時候,給他們足夠的警告。等我們消失在瑪爾斯航道,他們一天找不到我們,就一天提心吊膽,這對他們進攻勒雷牛頓星系,可沒什麼好處。誰知道斐揚的隱形戰艦什麼時候會出現在他們旁邊?」

    「是不是覺得他深沉老辣得有些可怕?」看見塞西莉亞張口結舌的樣子,方香衝她擠了擠眼睛。平日裏的端方穩重,一下子變成了同伴之間的嬌俏可愛。

    塞西莉亞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

    回想著胖子變幻地貪婪小人嘴臉到一個穩操勝券的名將形象,以及他以一個看似無聊的謊言推進的這個心理戰局。她的心頭,就只翻滾出兩個字——妖孽!

    一個謊話,就能有這麼多彎彎繞,這種智力遊戲,已經超出了她的想像和見識。

    原本看起來不怎麼可能被說服的漢弗雷,最終承認失敗,答應交易,似乎就在這不動聲色的潛移默化之中完成的。

    「那都是他在戰爭中磨礪出來的。」想著自己認識胖子,跟他討價還價談判時,被氣個半死的情形,方香的嘴角,露出一絲迷人的微笑:「不管你怎麼想那個死胖子,你都不得不承認,那傢伙是個天才。現在,他已經可以宣告瑪爾斯屬於匪軍的後花園了。一旦這些戰艦的分體式改造完成,瑪爾斯自由航道,將成為任何一支西約艦隊的噩夢。」

    轉過頭,方香看著舷窗外迷人的星空。看著無數機甲從勒雷戰艦,從匪軍戰艦中彈射而出。神情忽然間變得有些憂鬱擔心的道:「就這麼走下去多好,他為什麼要答應那個任務?!」

    ***********************************************************************************

    「好吧!」小屁孩表情嚴肅地跟在拉塞爾身旁,嘴裏唧唧歪歪:「我得承認,那胖子給了屁爺我一個驚喜。」

    拉塞爾大步走向母艦的穿梭機平臺,沒有搭理身旁邁著短腿一路小跑的可愛版人工智慧。雖然表面上依舊是一如往常的鎮定從容,可事實上,誰都可以現他亮晶晶的目光,以及他在行走之間,明顯因為激動而顯得僵硬的步伐。

    數十名高級軍官跟在拉塞爾身後。這些,都是勒雷種子計畫中,挑選出來的精英。如果胖子在的話,他能認出這些人中的一大半。

    那裏面,除了胖子的嫡系匪軍一團二團的拉希德和斯圖爾特等人以外,還有派特等當初被他營救出來的勒雷軍官。現在,他們正一邊走,一邊激動地扭頭看看舷窗外一隊隊飛翔的太空機甲。這些太空機甲在比納爾特艦隊中穿行。

    在這些機甲的身旁,一艘艘比納爾特戰艦,已經關閉推進器,熄滅引擎,打開了艙門。

    過道上,一個又一個奔行往來的士兵沖著這一群渾身上下都洋溢著喜悅和興奮的軍官們敬禮。從這些士兵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們同樣的喜不自禁!

    哈米德緊緊跟在拉塞爾身旁。

    他的臉,因為血液上湧,而顯得有些紅。

    拉塞爾對這個肯太人來說,是神一般的存在。

    他用生命侍奉著拉塞爾,對於拉塞爾,再沒有人比他更瞭解了。這麼多年來,除了當初詹姆士被俘虜,加查林莫頓家族統治隨著斯蒂芬的死而被徹底推翻外,他從沒見過這個背負著整個民族重新崛起,數十年如履薄冰的人如此喜悅過。

    哈米德是拉塞爾無比虔誠的信徒。拉塞爾的意志,就是他的生命。

    此刻,走在拉塞爾身旁,看著拉塞爾嘴角抑制不住的笑意和眼中濃濃的期盼,哈米德只覺得心口,都快被巨大的幸福撐破了。

    加查林,是胖子一手奪回來的。而這一次,胖子再給了拉塞爾一個驚喜。

    他不愧是拉塞爾唯一親傳的弟子,他沒給拉塞爾丟臉!

    哈米德死死攥著拳頭。胖子,好樣的!

    一艘破爛的航母,出現在舷窗外,距離越來越近。軍官們走進了穿梭機艙門。各自尋找位置落座。小屁孩也在拉塞爾身旁坐了下來,嘴裏道:「咱們控制了比納爾特戰艦,是不是順手,把斐揚戰艦也給一鍋燴了?」

    軍官們駭然扭頭,卻見小屁孩天真無邪地對拉塞爾建議:「天知地知,月黑風高。***,好機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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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牌大英雄第七卷 第一百二十六章 師徒

銀白色的梭形穿梭機,穿過兩顆直徑近六百米的小行星減速橫移,緩緩靠近【神諭】號太空母艦雄偉的鋼鐵艦體,在不斷地飛行姿態調整中,順著艦體斑駁的外殼,昂頭向上,飛入了橢圓形的飛行通道入口。

    隨著穿梭機機首越過感應線,通道兩側巨大的牽引器哢噠一聲,牢牢扣住了穿梭機。一聲電子音後,例行的掃描完成。綠燈閃爍中,牽引器拖著穿梭機,順著長長的軌道向母艦深處滑去。

    田行健靜靜地站在巨大的一號飛行艙的六號停機坪等候區。

    標準的飛行艙寬百米,長兩百米,高四十米。這樣的飛行艙,【神諭】號航母有六個。每一個飛行艙的甲板上,都有二十個畫著黃色警示線和白色基準線的圓圈。那是連接上下機庫的升降臺。飛行艙的四周,是厚重的鋼鐵牆壁。牆壁上,分佈著二十個一級彈射通道入口。戰機在緊急時刻,可以在一分鐘內,完成從機庫到飛行艙,再經由牽引軌道送入彈射通道的程式。

    二十個一級彈射通道,將由中央控制系統控制,與十條雙機二級彈射通道聯接。戰機進過二級彈射通道,就能以足夠高的速度,呈編隊進入太空。母艦設計的兩千架戰機荷載標準,如果配備齊全的話,只需要不到二十分鐘,就能完全釋放。

    不得不說,【神諭】號,是勒雷軍事科技和瑪爾斯科技的結晶。即便是斐揚現在作為主力地【諸神】級太空母艦,都沒有如此大的載機量和釋放能力。六個飛行艙,不僅能夠快速釋放戰機,還能保證在戰時,以遠高於普通航母地速度進行戰機的回收、彈藥補充及維護。

    若是放在古代地球舊西元2500年左右,一艘這樣的太空母艦,就能讓當時的一個超級大國破產。當然,一艘這樣的母艦,也足以征服那時地一顆星球了。在那個地面戰爭還處於導彈和輪式裝甲的時代,一艘在外太空隨意遊移,並攜帶兩千架太空戰機的母艦,幾乎就是無敵的。

    太空母艦最初就是軍事實力的代表,造價極其昂貴。地球聯邦時代,整個聯邦軍也不過只擁有十艘母艦。而隨著科技和生產力地不斷提高,太空母艦的造價,也越來越低。更先進的技術,更龐大的製造能力,總是讓人類一次次將原本遙不可及的東西變成普通商品。而這種進步,延伸到用於戰爭的武器上,卻是一種災難。

    要知道,在舊西元2600年左右,如果不是地球聯邦地強力管制,核彈的生產,只需要一個家庭作坊就能完成了。

    數十名匪軍高級軍官,排成兩行佇列,站在胖子側面。而在胖子地身後。是上千名原【伯藍玟瑰】號的官兵及出訪查克納地勒雷籍機械師,科學家和學員,軍官。

    四周。機甲小隊在飛快地奔走。一架架戰機被軌道牽引著。滑向機庫或者維修區。

    對漢弗雷艦隊地接管工作。已經進行到了最後。

    即便是經過和斐揚第十九艦隊地激戰。消耗了大量艦艇。漢弗雷艦隊也還擁有大概等同於斐揚四支A級艦隊地戰力。如果不是比納爾特艦隊地艦配備結構重炮艦而輕航母。以至於兩支象級艦隊只擁有兩艘航母。且其中一艘又已經被擊毀地話。這個戰鬥力。還要提升很多。

    當然。飛翎號這樣地頂級重型航母。也根本不是普通A級艦隊配備地中型航母可以比擬地。

    「咚!」地一聲。穿梭機專用地六號停機坪原本毫無動靜地軌道引導燈。閃爍了起來。原本在互相交談地匪軍軍官們。頓時變得鴉雀無聲。站姿。也不由自主地變得整齊挺拔。

    所有人都知道。即將到來地。是胖子地老師。一代名將拉塞爾。而拉塞爾率領地。卻是四分五裂後地勒雷。最後地一支艦隊。

    只要看看胖子,看看契科夫,看看卡爾等勒雷籍軍官們地臉,看看他們有些發抖地身體,就能知道,這一刻,對這些遠離勒雷,在自由世界拼命掙扎的軍人來說意味著什麼。這和一個有家不能回的流浪兒,看見自己父親,沒有任何區別!

    所有地痛苦,委屈,所有的眼淚,鮮血,所有地迷茫,疲倦在這一刻,有了一個結果。

    流浪在外的勒雷人,和勒雷最精英地種子,終於會師。從這一刻起,勒雷將擁有一個新的希望。從這一刻起,他們將不再孤軍奮鬥。

    銀白色的穿梭機,終於出現在視野中。它順著軌道,緩緩進入六號停機坪泊位。支撐架固定機身,自動伸縮梯靠近緩緩開啟的艙門,一身戎裝的拉塞爾,出現在機艙門口。

    時間凝固了。偌大的飛行艙中,一片沉寂。

    「報告拉塞爾上將,勒雷聯邦」敬禮後,站在佇列前方的契科夫上前一步:「星際海軍第二集團軍第三艦隊驅逐艦【伯藍玫瑰】號全體官兵並出訪查克納乘員共一千兩百二十一人,集合完畢,向您報到,請求歸隊!」

    空曠的空間內,就只有這一個聲音。單調,聲嘶力竭,卻無比的莊嚴。

    寂靜中,拉塞爾莊重道:「允許,【伯藍玫瑰】號歸隊!」說著,他舉手敬禮:「辛苦了!勒雷萬歲!」

    拉塞爾的聲音在寂靜的飛行艙中回蕩著。

    「勒雷萬歲!」隨著拉塞爾的話音落地,成百上千道無比激越的,宛若無數晴天霹靂一般,同時在飛行艙中炸響。

    這恐怖的音波回蕩著,撲到每一個人的身上,就帶起一股電流般席捲全身每一寸肌膚的酥麻。紅著眼睛咬緊牙關,強行抑制著自己顫抖地身體的勒雷官兵們,再也無法控制自己地情緒,全都忘形地跳了起來。整個飛行艙頓時一片歡騰。

    自從被抽調出訪查克納,流落自由世界以來。歷經八個月的磨難,【伯藍玫瑰】號,終於在三千萬勒雷將士血染沙場之後,終於在勒雷四分五裂之後,終於在所屬的第二集團艦隊全軍覆沒之後,回到了聯邦太空海軍的戰鬥序列。

    八個多月。

    那麼多天,回首看時,已經是物是人非。當初的一艘驅壯大成為了一支無人可以輕視的龐大艦隊!而原本的勒雷第二集團艦隊第三艦隊袍澤,卻早已經隨布朗和施奈德,化作了勒雷中央星系跳躍點的一屢屢英魂。

    響徹雲霄的歡呼聲中,一聲聲肆意的嚎啕聲,沖天而起。許多勒雷戰士,當時就哭成了淚人。

    「沒了。」一名老兵蹲在地上,死死抓住心口。把嶄新筆挺的制服揉得皺巴巴的。壓抑了三個月的眼淚大顆大顆地滴落:「好疼啊。咱們地聯邦海軍都沒了,就剩了咱們了,就剩咱們了!」

    「布朗中將,施奈德中將。一路走好。我們沒給你丟臉。」一名身材魁梧的炮手嚎啕大哭,如同孩子一般扯著嗓門,泣不成聲:「第三艦隊還在!聯邦海軍還在!」

    「布朗將軍!我們回來了!」一名少校軍官跪倒在冰冷的甲板上,抓下軍帽,用手捂著臉,任淚水在指縫中流淌。幾年前,剛剛走出軍校地他,是布朗親自選入第三艦隊的。此刻,布朗的音容笑貌宛在眼前,卻已經天人永隔。

    「我們回來了。」一名上尉用手抹著止也止不住的眼淚,放聲大哭:「勒雷萬歲!」

    「勒雷聯邦萬歲!」

    震耳欲聾地呐喊聲中,一個又一個身穿勒雷制服的軍官,跟在拉塞爾身後,走出了機艙。這些勒雷的精英們,靜靜地站在原地,靜靜地紅了眼眶在他們眼前,是一千多名流落自由世界的同胞和同袍在忘形地歡呼,在嚎啕大哭,他們如此忘形。

    拉塞爾的那一句「伯藍玫瑰號歸隊」,那一聲「辛苦了」。輕易地擊潰了伯藍玫瑰號官兵們的心理防線。而眼前地這一幕,則擊潰了跟隨他而來的軍官們的心理防線。壓抑在心底的情緒,如同開了閘的洪水,再沒有阻攔。想到已經死去地隊同袍,想到八個月來的痛苦艱難,所有軍官的心頭,一時間波濤洶湧百感交集。

    一名上校和一名少將,沖出了佇列。他們大步走向契科夫。

    契科夫認出了這兩名軍官。那是他在第三艦隊中,最好地兩個好友。他們曾經無數次並肩作戰。也無數次互相掩護。

    契科夫的眼睛裏,冒出了兩團不敢置信地火花,大腦一片空白。他呆呆地站在原地,嘴唇顫抖著,任由這兩名軍官沖上來,將自己緊緊抱住!

    「我以為,你們戰死了」契科夫的眼淚奪眶而出,三個鐵骨錚錚地漢子用他們粗壯有力的胳膊緊緊抱在一起,哭得收不住聲。

    拉塞爾走到了胖子面前。師徒兩人,靜靜地對望著。

    戰士們的歡呼聲,哭泣聲,仿佛穿越了四年衛國戰爭。仿佛就是集合了戰場上的槍炮聲爆炸聲、戰機的音爆聲墜落聲、營房裏的口令聲、機甲的腳步聲、工廠的機器聲以及國會講臺上,漢密爾頓那鏗鏘有力的演講聲的合奏。

    「老師!」胖子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鼻子有些發酸。

    他能看見,拉塞爾的頭髮,已經有些花白。這位加查林名將,在用他生命的全部,服務于勒雷聯邦。他為勒雷,保全了最後的種子。

    拉塞爾靜靜地看著胖子,目光中,是毫不掩飾欣慰和喜悅。他輕輕用手拍了拍胖子的肩膀,點頭道:「幹得很漂亮!」

    雖然沒有想像中的擁抱和眼淚,雖然兩人見面的場景,平淡得如同白開水一般。可是,這區區五個字的評語,卻能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出其中蘊含的無盡信任,慈愛,驕傲與自豪。

    一旁的方香悄悄抹了抹眼淚,她旁邊的瑪格麗特,也低下了頭,使勁地眨著眼睛,掩飾著自己莫名其妙湧浮現在眼眶中的淚水。

    女人的感情,總是比男人豐富許多。

    她們雖然不是勒雷人,可她們知道,在這場戰爭中,勒雷聯邦經歷了什麼。還有什麼樣的男人,比眼前的這些流淚地士兵,這對紅了眼眶的師徒,更像男人?

    淚眼朦朧中,兩個女人,看見一個粉雕玉琢般的小男孩看了自己一眼,隨即撲向了胖子。

    「爸爸,嗚,爸爸。」

    迎接小男孩的,是胖子的大腳丫。

    「你噁心老子是吧?!」胖子臉上洋溢著無法抑制地喜悅,他一腳蹬在小屁孩的臉上,隨即撲了上去,捏著小屁孩的臉又搓又揉,拳腳相加。

    方香和瑪格麗特一下子就愣住了胖子的兒子?這個問題,隨即就被對小男孩的心疼給掩蓋了。

    「你幹什麼?!」第一眼就被小男孩的可愛征服得死去活來地瑪格麗特,幾乎是百米衝刺般地沖上去,一把將可憐兮兮渾身腳印的小男孩抱進了懷裏。她怒視著胖子:「你怎麼能對孩子動手??」

    「嗚。」小屁孩趕緊抽泣起來,流著淚把頭埋進瑪格麗特高聳的胸脯,左右擺動,拼命試圖憋死自己:「爸爸打我。」

    感受著懷中小男孩瑟瑟顫抖地身體,瑪格麗特氣得渾身發抖,眼淚一下子就流出來了。她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在這時候,看見如此惡毒的一幕。那個混蛋到了極點的胖子,用來迎接久別重逢的兒子地,竟然是一通連特種兵都經不起的痛揍。

    說話間,方香也走了上來,她看向胖子的眼神,仿佛不認識胖子一般:「你還有沒有人性,他是你兒子啊!」

    這兩個傻娘們。胖子哭笑不得,憨憨地轉過頭不理她們。

    一旁的匪軍官兵,盡皆目瞪口呆。而讓大家驚詫的是,數十名勒雷軍官,已經將胖子團團圍住,一高一矮兩名壯壯的陸軍上校,面帶笑容地和胖子擁抱著,對胖子痛打兒子的惡劣行徑不但視而不見,似乎還有些幸災樂禍。

    小屁孩還在抖個不停,見方香走上來,小混蛋迅速比較了兩個女人胸部的海拔高度,轉過頭一頭紮進了方香的胸口。眼淚汪汪地張口就叫:「媽!」

    如同一聲驚雷般,飛行艙裏,鴉雀無聲,靜的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

    看著瑪格麗特和一干匪軍官兵驚詫的目光,看著勒雷軍官們忍俊不禁的表情,方香地臉,刷地一下紅到了耳根。

    「我不是。」

    方香急著否認。可是,小屁孩無比可憐的表情,淚光盈盈的大眼睛和帶著哭腔的叫聲,讓她的否認,格外無力。

    「媽媽,你也不要我了,我好想你,我找了你好久。」小混蛋一邊哭號著,一邊撅著屁股往方香柔軟地胸脯裏鑽。

    方香很想把這個亂認媽的小混蛋給丟下去。可是,一看見男孩粉嘟嘟的臉,卷卷地頭髮和清澈的眼睛,她就硬不起心腸來。而最讓她崩潰地是,當她把求援的目光投到胖子身上時,那該死地胖子竟然把手塞進嘴裏,也是一臉的震驚和迷糊。似乎在回憶著他什麼時候和自己。

    死胖子,你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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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6 05:00:23 |只看該作者
阿克薩要塞,緩緩旋轉著。

    恆星的光芒,隨著環形功能艙的轉動,無聲無息地消失了,作戰室的落地窗外,已經是群星璀璨。

    通訊畫面,已經消失了很長時間了。虛擬螢幕上,只剩下幾道遊走的彩色光團。將軍們面面相覷,毫不掩飾自己的震驚。麥金利,拉賓斯基,馬拉奇,侯塞尼一位位叱吒風雲的將領,都把目光投向了貝爾納多特。

    貝爾納多特瘋了,他的那位少將,似乎也瘋了。

    傑彭兩支超級艦隊和蘇斯的八支A級艦隊封鎖的空域,怎麼可能是一支小小的艦隊能夠突破的?別說匪軍,就算加上道格拉斯地十九集團艦隊,那也是送死。

    要知道,那可是西約兩大帝國壓箱底地武力。無論是士兵精銳程度還是艦艇和武器裝備的先進程度,都遠不是普通艦隊可比地。再加上一代名將三上悠人的親自坐鎮指揮,加上地面的數十個縱橫馳騁的精銳陸軍師,整個滄浪星的防禦體系簡直就如同鐵桶一般密不透風。

    要在這股力量籠罩之下的滄浪星去救人,簡直就是癡人說夢。而且,聽那胖子地意思,似乎這次到滄浪星去,他還不會帶整個艦隊過去。上帝,這些勒雷人到底在想什麼?

    將軍們的目光,落在了貝爾納多特地臉上。他們中的許多人,都只是對勒雷在戰爭中地表現有所耳聞而已。平日裏,對這位不聲不響的勒雷上將,也實在沒怎麼注意。可今天發生的一切,都不得不讓他們在極度震撼中,重新端正自己地態度。

    勒雷,並不是一個無足輕重地國家。即便這個國家現在已經四分五裂,即便他們只剩下了數量少得可憐的軍隊。可是,依然沒有誰能夠輕視的存在。

    四年衛國戰爭,已經將這個國家熔煉成了一個為戰爭而生地怪獸。

    他們頑強,兇狠,不懼怕任何對手和強權。他們地天性中,有著一股滿不在乎的豪氣。他們的上將敢接下這幾乎是送死般的任務而面不改色,他們地少將也敢毫不猶豫地接受命令,並指著這個世界最冷酷最有權勢的李佛上將的鼻子,罵個狗血淋頭。

    他們在戰爭之前,還在醉生夢死,還在和平之中貪圖享樂,追逐金錢。

    那時候,他們的軍隊戰鬥力,排在四十名之後。可當戰爭來臨的時候,他們已經成為了這個世界上最鐵血的戰士。為了保衛他們地國家,捍衛他們的尊嚴和自由,他們願意並敢於付出一切。

    誰能輕視有三千萬青年前赴後繼戰死沙場的國度?

    他們的首都被攻佔了,他們的國家垮了,可他們地攻擊性,卻沒有因此而減少。這是一群餓狼,也是一群瘋狗!無論誰擋在他們面前,都需要時刻警惕著被他們生生咬下一塊血肉來!

    此刻再看到貝爾納多特那張微胖而平和的臉,將軍們更多的感受,是一種不寒而慄。

    捫心自問,如果是自己地國家,自己的軍隊打到這種地步,自己還能像這位勒雷軍部首席上將一樣,面不改色地接受那個恐怖地任務麼?自己的軍隊還能像勒雷地軍隊一樣,憑藉一艘流亡的驅逐艦,就接連在瑪爾斯和長弓星系,創造出這樣奇跡般的戰績麼?

    不可能!除了一群偏執的瘋子,沒有人能做到這個地步。

    「哼!」一聲冷哼,打斷了將軍們的思緒。

    「貝爾納多特將軍,祝您和您的部下在接下來的這段時間裏,有點好運氣!」李佛走到貝爾納多特身邊,擦肩而過時,放緩了腳步,冷冷道:「另外,您最好讓田行健少將通知一下那個所謂的流派互助同盟,讓他們老實一點。在斐盟和西約之間,沒有第三股勢力。如果他們有什麼讓人誤會的舉動的話,我不介意親手滅掉他們!」

    「一支小小的艦隊,一群烏合之眾,應該明白他們自己究竟有多大的本錢。」說著,李佛鷹一般銳利的眼睛掃視四周,淡淡地接著道:「另外,告訴田將軍,他應該學一學做人最基本的...」

    「要說你自己說去!」

    李佛話的話才說到一半,就被貝爾納多特毫不客氣地打斷了。

    滿房間倒吸涼氣的聲音中,貝爾納多特完全無視李佛額頭暴跳的青筋,輕蔑地道:「從軍銜上來說,我們是平級。從職位上來說,李佛將軍您還管不著我。讓我替你帶話,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看來,剛才田少將的告誡,你一句都沒聽見。」

    說完,貝爾納多特輕輕瞟了李佛一眼,走到控制臺前,自顧自研究滄浪星的戰報,對李佛視若無睹。

    從內心來說,貝爾納多特並不想得罪李佛。不過,他更見不摜有人當面欺負自己的部下。在李佛眼中,田行健只是一個小小少將。可在他貝爾納多特的眼中,田行健就是寶!勒雷人的寵兒!只有勒雷人,才知道那個胖子對自己的國家來說意味著什麼。

    貝爾納多特平和穩重,可論起護短來,他並不比勒雷地其他將軍差。護短成性,本來就是勒雷軍方地傳統。他絲毫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需要斟酌考慮的。

    欺負他貝爾納多特可以,可要欺負他手下地兵,別說李佛,就算是赫斯廷斯也不行!即便要因此得罪全宇宙,他也不在乎。勒雷要借斐盟的勢,並不是要依靠斐盟!勒雷要重新站起來,只能靠自己。這一點,早在戰爭開始之初,貝爾納多特就已經明白了。

    整個作戰室,頓時一片死寂。

    看著李佛鐵青的臉,將軍們都不禁捏了一把冷汗。貝爾納多特地這幾句話,簡直比當眾抽上李佛正反十個耳光更讓人難堪。

    剛剛虛擬螢幕上的那個胖子,已經讓在場的人都見識了一番。沒想到,貝爾納多特的言辭,也是如此犀利。

    這兩個勒雷人一少一老,一前一後,教訓起李佛來,就跟訓兒子一樣。不留絲毫情面。這幫勒雷人,簡直...

    將軍們把目光投向了李佛,他們甚至能感受到李佛身上那股凜冽的殺氣!

    「很好!」

    李佛不愧是李佛,片刻之間,他就已經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濃烈的殺氣和劍拔弩張地氣息,如同潮水般退去。他轉過身,在兩名鐵青著臉的少將簇擁下,向作戰室大門走去。淡淡地道:「有機會,我會親自教教田少將,什麼叫禮貌的。」

    將軍們互相對視一眼,又撇開了頭。他們都知道,這個仇,雙方算是結下來。儘管現在需要通力合作,這樣地情況誰也不願意看見,可是,卻沒人能夠居中調和。李佛地高傲冷酷和他驚采絕豔的軍事天才一樣出名。除了赫斯廷斯,或許再加上一個和他同窗多年的費斯切拉之外,在場沒有一個人跟他有什麼交情,更談不上調解了。

    麥金利皺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什麼;拉賓斯基歎著氣,不住搖頭;馬奇拉中將憤憤地瞪著李佛的背影;尤裏斯則眼神複雜地看著貝爾納多特。

    就在李佛面前地自動門打開,已經能看見門外地衛兵和二十多名標槍一般靜立原地的斐揚軍官時。資訊台前,一名通訊員大聲叫道:“麥金利將軍,戰報!”

    作戰室裏,一陣騷動。

    控制臺前的幾名參謀,飛快地敲打著鍵盤,接收通訊,進行破譯。而將軍們也紛紛圍了上去。

    片刻之後,密碼破譯完成,電腦根據破譯後的密碼,重新編譯程序,一份完整的戰報出現在了眾人眼前。

    「將軍!」值班地通訊聯絡官一把抽出了電子檔夾,用顫抖地聲音報告道:「漢弗雷投降,飛翎艦隊和飛羽艦隊被匪軍接管,長弓戰役勝利!」

    將軍們呆呆地看著聯絡官,張口結舌。

    漢弗雷,投降了,還交出了所有的戰艦。兩支比納爾特皇家象級艦隊,上帝,這怎麼可能?

    「哈哈!」查克納馬奇拉中將忽然笑出了聲來。整個作戰室,隨即如同炸了鍋一般。將軍們交頭接耳,完全不敢相信這是真地。

    麥金利扭頭向門口看去。他看見,李佛地身影在聽到聯絡官的報告後,微微一頓,隨即攥緊了拳頭,大步走出了作戰室。厚重的防爆門,在他身後緊緊閉合。

    麥金利的臉部肌肉情不自禁地一陣抽蓄。他完全能夠想像,當這又一記響亮的耳光抽在李佛臉上時,這位驕傲地斐揚名將,會是什麼樣的感受。

    如果說滅掉一支連B級艦隊都算不上的匪軍,易如反掌地話,那麼,當匪軍擁有了兩支比納爾特皇家象級艦隊之後呢?

    在此之前,或許沒人會懷疑李佛的警告。而現在,他地警告,卻讓人覺得可笑。

    不說殲滅匪軍的困難程度,單說最高統帥部,就絕對不會讓李佛這樣幹。對於獲取這種奇跡般勝利地匪軍,最高統帥部和最高議會,只會拉攏!那不是他李佛可以左右的!看看身旁的將軍們看向貝爾納多特的眼神就知道。勒雷,將在這個指揮部,擁有多大的發言權!

    通往要塞港口地通道空曠而寂靜。只有數十雙錚亮地靴子整齊的腳步聲。

    「將軍!」一名少將無法抑制內心地憤怒,低聲叫道。

    李佛擺了擺手,制止了少將的話。

    他大步向停泊在懸浮泊位上的戰艦走去,細長地眼睛裏,閃爍著刀鋒般的光芒。

    無論是瑪格麗特還是那個叫田行健的胖子,都沒有理由再活下去。這個機會,他絕不會放過。

    ****************************************************************

    胖子的辦公室裏,數十名軍官端著酒杯茶杯咖啡杯,或坐或站,齊聚一堂。

    胖子一腿支地,歪著屁股斜坐在桌子上,一邊跟拉希德湊在一起點煙,一邊聽坐在沙發上的拉塞爾講述這一路過來的經歷。

    「殲滅駐守百慕大跳躍點的傑彭分艦隊之後,我並沒有立刻進入跳躍點。」拉塞爾用手指搓了搓深褐色地雪茄,微笑著道:「當傑彭駐守在羅德比亞星的艦隊匆匆趕往跳躍點的時候,我已經回師逼近羅德比亞了。」

    「哈哈。」胖子笑著一拍大腿道:「三天之前,漢弗雷正在和道格拉斯交手,三上悠人在琢磨著進攻雷斯克星系,包括德西克第五艦隊在內地大部分西約艦隊都在勒雷中央星域,防禦西面地斐盟東南方面軍。而傑彭的映日超級艦隊,還在路上。估計你這一個回馬槍,嚇了羅德比亞守軍一大跳。那可是百慕大的主星,一旦丟了,西約這跟斗可就栽大了。」

    「可不是麼!」一旁的斯圖爾特用他那天生洪亮地嗓門直嚷嚷:「當時我在螢幕上看,那叫一個亂。港口裏的戰艦,碼頭上地直跟沒頭蒼蠅似的,狼奔豕突。咱們幾炮過去,個個哭爹叫娘。真要下狠手打的話,羅德比亞早在我們手裏了。」

    「我說怎麼你們屁股後面就只有幾艘偵查艦遠遠吊著呢。」胖子來回一想,搖頭道:「這麼大規模的一支艦隊沒有任何預兆地忽然出現,他們估計早就慌了神了。長弓星系被偷襲就是前車之鑒。我估計,到跳躍點去追擊你們的艦隊主力,只能匆匆回防,守著羅德比亞不敢挪窩。你們亂打一氣,然後拍拍屁股就走,再返身經過跳躍點,沒人敢再追過來。」

    勒雷艦隊地一干軍官們相視而笑。

    「果然不愧是拉塞爾將軍的親傳弟子。」端著酒杯的派特少將笑道:「拉塞爾將軍地計畫,只說了個頭,後面的就全都猜出來了。」

    派特是胖子當初在第六研究室當作戰參謀時地上司,後來升了職,被調入藏鋒艦隊。對於胖子的推演能力,他再清楚不過了。

    胖子搖了搖頭,難得地老臉一紅。

    要知道,能夠根據拉塞爾地描述推導出整個計畫,自己實在是占了瞭解三上悠人進攻雷斯克這個情報的便宜。這跟身在局中的拉塞爾,有天壤之別。

    能在當時指揮艦隊,通過種種蛛絲馬跡和情報探查,抓住西約在那幾十個小時中兵力不足的弱點,拉塞爾的戰機捕捉能力,只能用非凡來形容。

    而他故意引誘敵人主力出動,再用一個回馬槍兵臨羅德比亞,一通猛打,迫使敵人回兵死守羅德比亞不敢追擊後這才真正地踏上旅程一路海闊天空。更顯出他的用兵老辣,舉重若輕。這其中,有一點猶豫和失誤,就是全軍覆沒的下場。稍縱即逝的機會,到了他的手裏,就能用到極致。一代名將的名頭,可不是吹出來的。

    跟他相比,自己算個屁,有空還是跟老頭多請教一下,免得推演對抗時,被瑪格麗特那小娘們欺負得死去活來!

    「說說你吧。」看胖子咬牙切齒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拉塞爾微微一笑道:「政變之後,就沒了你的消息,我真不知道,這麼一支艦隊,你是怎麼拉起來的。」

    一聽拉塞爾問起,胖子頓時來了精神。吹牛露臉的事情,他最喜歡不過了。當下口沫橫飛連比帶畫地將自己在瑪爾斯的經歷吹了個天花亂墜。

    擊敗北方商業聯盟,拿下自由港,襲擊蘇斯運輸,改造艦艇一樁樁一件件,只聽得一干勒雷軍官心馳神蕩。

    當聽到胖子大肆顯擺戰艦隱身技術和分體式改造技術時,拉塞爾猛地站了起來。

    「這是真的?」拉塞爾大步走到胖子面前,不敢置信地問道。旁邊的一眾勒雷軍官,也瞪大了眼睛,呆若木雞。再白癡的人也知道,擁有這樣的技術,對於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都將以自由航道做根據地和戰場的勒雷艦隊來說意味著什麼。

    那幾乎是立於不敗之地!

    「當然是真的!」胖子豪氣頓生,嘿嘿直笑:「要不要看看?咱們到那顆行星後面去。」

    太空中,被接管的比納爾特戰艦在陸續加入編隊,而【神諭】號航母則在斐揚艦隊驚異地注視下,帶著兩艘巡洋艦,一溜煙躲到了一顆土黃色行星的背面。

    當舷窗外,一艘小小的巡洋艦在軍官們的眼皮子底下消失得無影無蹤時,胖子驚喜地發現,別說一干軍官呆若木雞,就連拉塞爾也眼睛發直。

    太滿足了!

    虛榮心極其旺盛的胖子抓著通訊器嚎叫道:「解體演練,開始!」

    母艦的一個旋轉炮塔,飛快地瞄準了巡洋艦【魔方】號,只見一發比網球大不了多少的能量炮劃過黑色虛空,擊中了巡洋艦。

    對這樣的攻擊不屑一顧的巡洋艦,愣了一下,忽然間,就在劇烈的爆炸中稀裏嘩啦地散了架。看著空中拋灑的人體,被褥枕頭,機器零件,殘骸碎片,再看著翻滾的幾塊艦體忽然啟動推進器彙集到一起,擺出的攻擊陣型,所有人的腦門子都滿是冷汗。

    不用說,這是胖子的手筆。

    許多軍官們都情不自禁地看了拉希德和斯圖爾特一眼。

    在百慕大星系呆了這麼長時間,大家早已經對這兩個混蛋的匪軍一團和匪軍二團了若指掌了。胖子的這兩個團的戰士,哪一個不是以悶棍偷襲裝死為榮?哪一個裝死時的表演不是惟妙惟肖,渾身漆黑,電花閃爍,身子抖得跟篩糠似的?

    他們從來不怕裝死神功用上一次,就會被敵人識破。在戰場上,遭遇一支連打死了都不能放心的隊伍,絕對是所有人的噩夢。

    丟下舷窗邊一幫驚呼連連的軍官,拉塞爾沖胖子一招手,坐在了沙發上。

    「如果把我們所有的戰艦都進行這樣的改裝,並加裝隱形裝置,需要多長時間?」拉塞爾沉思著,在煙灰缸裏摁熄了手中的雪茄。

    「兩年!」胖子的得意表情不翼而飛,耷拉著腦袋,沮喪地道。

    這可不是幾艘戰列艦,幾艘巡洋艦的改造工程了。現在的匪軍,已經瞬間膨脹到了八支A級艦隊的規模。別說那麼多戰艦,單說改造飛翎號和藏鋒艦隊中的兩艘航母,就夠基地裏的機械師累趴下了。說兩年,還是胖子加上藏鋒艦隊本身的機械師和設備,使勁吹牛的結果。

    「兩年?」拉塞爾搖頭道:「不行,時間太長了。我們必須在半年之內形成戰鬥力。有辦法沒有?」

    「這需要大量的物資和設備。技術人員我們倒是不缺。」胖子嘿嘿一笑,指了指長弓星系星際圖上那顆藍色的星球,搓著手道:「老師,就看您的了。」

    「藍石星?」拉塞爾看了看星際圖,淡淡地點了點頭,理所當然地一揮手:「那是我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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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6 05:01:05 |只看該作者
冒牌大英雄第七卷 第一百二十七章 男人

「給我站好!」

母艦艦橋六層的一個房間裏,方香坐在柔軟的碎花布藝沙發上,輕咬紅唇,瞪著眼前的小屁孩。在她身旁,瑪格麗特和塞西莉亞憋著笑,肩膀不住聳動。

房間是方香自己佈置的。雖然只有一間臥室和一個小小的客廳,可大量布藝的運用和顏色搭配,依然讓這個房間顯得柔和而溫馨。看起來,一點都不像一艘戰艦的生活艙。房間門大開著,寂靜的過道上,不時傳來走到盡頭男人們的爽朗大笑和喧嘩。那胖子的聲音,在其中清晰可聞。

方香簡直氣得發暈,如果不是塞西莉亞機靈,借著勒雷士兵們會師的慶祝機會,從各方面瞭解了這小屁孩的種種猥瑣行徑,知道他在藏鋒艦隊裏,就天天調戲女兵,裝肚子痛讓女護士按摩,看見漂亮女人就撲上去叫媽恐怕她到現在還把這傢伙當寶一樣摟在懷裏呢。

「說,誰教你的!」方香美目含煞,那張讓人神魂顛倒的美麗臉龐緊緊地板著,恨聲道:「你才多大,就學著那胖子真是你爸?」

「嗚」小屁孩抽泣著,怯生生地往方香軟玉溫香般的懷裏湊。

「站好!」

湊上去。

「站好!」

再湊上去。

「你」方香無可奈何地看著輕輕依偎在自己懷裏地小男孩。終究無法再硬起心腸把這可憐兮兮地小傢伙推開。

「老實交代」塞西莉亞咬著嘴唇。一把掐起小屁孩肉嘟嘟地臉蛋:「誰教你這一套地?」

「對!」一旁地瑪格麗特雖然虎著臉。可怎麼看也沒有點兇惡地意思。倒是瞟向方香地眸子裏。藏著一絲似笑非笑:「誰讓你叫香姐做媽媽地?」

三個女人。顯然不知道她們面對地是一個存在了四千多年。又跟著胖子不學好地人工智慧。這一套嚇唬三歲小孩地招數。可算用錯了地方。

小屁孩用嘴吮著大拇指。一轉頭。把臉埋進方香懷裏。眼淚汪汪地不說話。一副被嚇壞地樣子。

「一定是那死胖子教地!」瑪格麗特很有些失敗地挫折感。悶哼一聲。凹凸有致地嬌軀倒在了柔軟地沙發裏。轉過頭。卻正好碰上小屁孩有些好奇。又有些可憐地眼神。

小混蛋翻了個白眼,又把臉換了個方向,繼續埋進方香懷裏。

你!瑪格麗特氣鼓鼓地想,這小傢伙簡直和那胖子一個德行。

「算了。」方香撫摸著小屁孩地卷卷地頭髮,憂心忡忡地對瑪格麗特道:「你們什麼時候動身?」

「我不走。」瑪格麗特抿著嘴,月牙兒般地眉頭微微一蹙。只要沒有胖子在,天生麗質地女孩身上,便能沉靜下來,散發著一種讓人心曠神怡的韻味。她本身有著驚人的美麗,這種美麗合了自信,驕傲,以及年輕地活力,自有一種常人難以企及地天然魅力。這麼些日子以來,匪軍裏哪一名戰士,見著她不是驚為天人?

是胖子不把瑪格麗特當人看。三兩句話乃至一個白眼,就挑起瑪格麗特的怒火。這奇特現象,別說旁人看不明白,就連瑪格麗特自己也明白。在這胖子面前,她就像是一個極端容易衝動的小女孩。嚴格的修養,身處斐揚上層社會勾心鬥角核心地城府,赫斯廷斯地教導只要被胖子一激,就全都丟到九霄雲外。

「不走?」方香白皙修長地手指繞著小屁孩金黃地捲髮打旋兒,搖了搖頭道:「指揮部地命令,你也聽見了。死胖子除了接下營救李存信元帥的任務,最要緊的,就是把你送回去。」

「他真的要去?」瑪格麗特鳳眼微微一眯,又細又長又媚。

「他答應了,就一定會去。」方香轉頭看了看門外過道,聽著那一陣陣的歡聲笑語,歎氣道:「如果拉塞爾將軍沒來,他或許還有些猶豫,可現在呢。」

「這個白癡。」瑪格麗特站起身來,心煩意亂地走到窗前。

窗外,繁星籠罩,遠方星雲,在恆星地照耀下,呈現不同的色彩。如絲如縷,如夢如幻。

跟隨赫斯廷斯二十年,斐揚共和國高層盤根錯節地利益糾葛,軍部將領的品性習氣,瑪格麗特再熟悉不過了。對於李佛,她本能地抱著三分警惕。

只不過,有些東西,卻是不能明說地。

斐揚共和國面臨的是一場曠世大戰,事關未來百年國運。說實話,在資源枯竭地現在,兩大陣營誰一旦輸掉這場戰爭,別說百年,就是千年萬年也爬不起來。

因此,無論李佛有什麼樣的想法打算,無論內部怎麼爭鬥,那都是在私底下地。這一點,自己明白,李佛也明白,斐揚高層地每一個人都明白。

自己就算明知道李佛會對付自己,也不能與李佛公開決裂,以至於將斐揚拖進分裂的泥沼。

表面上精誠團結共同對抗外敵,私底下再殺招迭出,毫不留情,這才是斐揚上層鬥爭路線地主旋律。幾乎可以肯定,這次回航,會有無數種意外在等待自己。

「能給我一支煙嗎?」瑪格麗特沖塞西莉亞微微一笑。

蔥白如玉般的手指,優雅地夾著香煙,嫋嫋青煙,隨著鼻息,飄散於黃色燈光之中。

瑪格麗特並不感到害怕。

李佛至今,還被她地外公赫斯廷斯冷藏著。即便李佛再厲害,他能夠調動的軍隊,也只是隱藏在所有人視線之外的很小一部分。況且,在剛才通訊地時候,還有麥金利在。麥金利沒有對讓自己回歸表示任何意見。那麼,這就意味著這位堪稱赫斯廷斯左膀右臂的上將,會做足準備來保障自己的安全。

這都是心照不宣的。

她擔心地是胖子。在她看來,去滄浪星營救李存信和科研小組,完全就是一件不可能做到地事情。用龍潭虎穴來形容此刻的滄浪星,都是輕地。可胖子,偏偏就接下了這個在絕無可能接受的任務。儘管她知道這胖子不按常理,作夢也沒想到胖子居然這麼瘋狂。

他究竟為了什麼做出這樣的決定,他難道不知道在獲取了兩支比納爾特象級艦隊,並和拉塞爾會師之後,他們已經完全脫胎換骨,有資格讓聯軍指揮部,讓統帥部重新認識勒雷這個國家了嗎?

他是匪軍地核心,一旦他有個三長兩短

瑪格麗特的心,猛地一跳。一種莫名其妙的情緒,跟隨著游走於身體裏地煙霧,緊緊纏繞住心臟。剛才在飛行艙內,胖子和拉塞爾見面時的情景,又如此清晰地浮現在眼前,揮之不去。

儘管她不想承認,可事實上,在那一刻,她有生以來第一次為一個男人感到了一種心動。

這怎麼可能?

瑪格麗特自嘲地一笑,嬌嫩如花瓣般的香唇,長長吐出一僂煙霧。迅速把這莫名其妙的情緒,遠遠吹開。那是一個面目可憎沒有風度言行猥瑣卑鄙無恥地胖子!他是任何一個女人心目中白馬王子夢的終結者和破壞者。沒有一個女人,會對這樣一個男人一見鍾情。

他的種種堅持,的確讓人為之心折。可自己之所以對他感興趣,是因為這是一個勢均力敵的對手。一個思維天馬行空,比自己更不按常理出牌的異類。

自己最想知道地是這傢伙究竟能走多遠,在他手上,還有什麼讓人心跳加速的秘密。

那輛斐盟夢寐以求地比納爾特十二代機甲、長弓戰役中,匪軍艦隊展現出來的隱身技術和他們強悍地戰鬥力,還有他們那些機甲騎士、機甲戰神這一切的一切,不能隨著他地消失而消失。未來戰爭中,斐盟需要這股力量,而自己,也同樣需要這股力量!

瑪格麗特在煙灰缸裏熄滅了手中的香煙。她已經下定決心,要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沒有人比身處此間的她更明白,葬送這樣一個人,葬送這樣一支部隊,將會是一個多麼大的錯誤!自己,絕對不能讓李佛破壞自己的計畫!

「香姐,」瑪格麗特轉身看著沉默的方香,輕輕地道:「我必須不惜一切代價阻止這次冒險。死胖子絕對不能去滄浪星。請你帶我去通訊室,我需要和我外公赫斯廷斯元帥聯繫。」

「赫斯廷斯元帥!」方香眼睛一亮,輕輕推開懷裏的小屁孩,站起身來,整個人都變得神采奕奕。自從知道了胖子要去執行那個九死一生的營救任務後,她的整個心思,都被無盡的憂慮給塞滿了。此刻聽到瑪格麗特要直接找赫斯廷斯,一時間大喜過望。如果說還有誰能夠制止這次行動的話,非赫斯廷斯莫屬!

小屁孩離開了方香的懷抱,迅速不著痕跡地靠向了瑪格麗特。

這美女的外公竟然是斐揚元帥赫斯廷斯小混蛋目光閃動,陰晴不定。老子要不要讓她也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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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營救博斯威爾教授,事關重大。只要有萬分之一的希望,我們就必須投入百分之百的力量。空間跳躍技術,不僅僅關係著勒雷,也事關整個人類。」

走道盡頭的辦公室裏,拉塞爾把頭靠在沙發上,小聲和胖子交談著,語氣有些沉重:「對了,你父母的事情,打探出消息了嗎?」

「沒有。」胖子心煩意亂地搖了搖頭道:「瑪爾斯自由航道錯綜複雜,在沒有取得絕對的控制權之前,我不能打草驚蛇。一旦走漏了風聲,當初參與襲擊的海盜,可以輕易離開瑪爾斯。再要找他們,可就難了。我們目前只在打掉的幾個海盜團裏,做了秘密的甄別。但是到現在,還沒有什麼發現。」

拉塞爾點了點頭。聽了胖子講述在瑪爾斯地經歷,他知道,胖子的謹慎是正確地。以一艘驅逐艦,一步步走到現在,雖然已經是極了不起的成績,可是,想要完全控制瑪爾斯自由港和航道上多如牛毛的空間站及自由船塢,絕對不是當時的匪軍能夠完成的。

況且,自從胖子收服紅鬍子海盜團開始,這一路走來,匪軍面臨地是一個接一個的挑戰。民間機甲流派,北方商業聯盟即便是打下了整個瑪爾斯自由港,也沒能消停一會兒。那個叫程志軒的上校,還有傲慢地卡羅萊娜,都是匪軍無法完全控制瑪爾斯航道的原因。

在沒有完全的把握的情況下,貿然試圖掀開一個牽涉了幾個大國在內地蓋子,不是什麼明智的決定。一旦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聞,說不定身邊的盟友,就是向自己捅刀子的人。

不過現在,這一切都不是問題了。

八支A級艦隊,加上匪軍中這幫土生土長的瑪爾斯戰士,再加上匪軍在瑪爾斯地名頭,足以將整個瑪爾斯,經營成一個鐵桶。在如此強大的力量控制下,外界無法干預,而內部那些隱藏地襲擊者,總將會被一個個找出來。除非他們已經死了,否則,匪軍有足夠的辦法,讓他們時刻面臨出賣和追捕。

「這事情我來做吧。」拉塞爾修長而潔淨地手指輕輕在沙發扶手上彈動著,問道:「這次去滄浪星,你準備帶多少人?」

「人多了沒用。」胖子想著滄浪星上空的西約艦隊和地面密密麻麻地裝甲師,眼角就一陣劇烈的跳動,強笑道:「七八個人,一艘武裝商船就足夠了,從小型跳躍點過去。引擎和艦體改造過,一般的戰艦追不上我。就是最後登陸的時候麻煩一點,不過,有隱形技術,最多多花點時間,問題應該不大。」

「找到人之後,你怎麼打算?」拉塞爾用雪茄剪剪掉雪茄的魚雷頭,遞給胖子。

「唔,躲起來唄。」胖子點燃雪茄,用力吸了兩口,毫不猶豫的說道。

滄浪星是雷斯克地主星,和普通的移民星球不一樣,小型城鎮和農業區。完全能夠隱藏蹤跡。雖然傑彭有四五十個陸軍師,可還是控制不了整個星球。躲上一段時間,等到斐盟大舉反攻的時候再出來。」

「如果斐盟短時間內無法發動反擊呢?」

圍在舷窗邊熱烈討論地勒雷軍官,都回過了頭。房間很大,他們沒有注意去聽胖子和拉塞爾的談話,卻聽到了這個如同黃鸝般美妙地聲音。

說話地是瑪格麗特。

一陣急促的高跟鞋響,她和方香快步走進了這個煙霧繚繞地男人世界。

胖子眨巴眨巴的眨著眼睛。小屁孩在一旁緊緊牽著瑪格麗特的衣角,一副羞澀好奇的可愛寶寶模樣。一看見他,胖子就想撲上去一頓痛揍。這小混蛋,太噁心人了。

老子都沒裝可愛,你他媽裝什麼可愛?動不動就投懷送抱,要是美女都適應了你的招數,老子以後那招嬌俏的乳燕投林,還使得出來嗎?!

沒等到胖子回答,瑪格麗特將手中的一份電子檔夾丟到了咬牙切齒憤慨不已的胖子懷裏:「索伯爾已經在卡爾斯頓星河全面發動攻擊。左翼A80星域三支皇家象級艦隊,六支獅級艦隊,和八支鷹級艦隊,已經越過了實際控制線東出沙蛇長廊,向我斐揚第三、第九混合集團艦隊進攻。」

說著,瑪格麗特在一干軍官驚駭的眼神中,走到了星際圖前,調出卡爾斯頓星河的星際平面圖,急促道:「中央諾亞戰區,兩支皇家象級艦隊和四支獅級艦隊也已經出現在我軍的各實際控制點。四個小時內,我軍丟掉了百分之十五的戰略要點,斐揚第二、第五集團艦隊,正在進行收縮防禦!」

把手摁在星際圖上,瑪格麗特綠瑩瑩的迷人眼睛,專注地凝視著胖子:「現在,除了右翼戰區的蒙托亞星際長廊,還沒有發現比納爾特帝國的反擊動向以外,可以說,整個卡爾斯頓星河,已經是戰火連天。這樣地情況下,你還想去滄浪星執行任務嗎?」

「什麼時候地事情?」拉塞爾猛地站起身來。

「在我們釋放漢弗雷後六個小時!」瑪格麗特翻腕看了看手錶,飛快地回答道:「我推測,索伯爾早就已經定下了計畫。他原本想以東南主航道作為主線,由蘇斯配合,同時向雷斯克發動進攻。而卡爾斯頓星河,將牽扯住斐揚共和國地主力,避免查克納得到援助!只不過,長弓星系被偷襲和漢弗雷艦隊的失利,是他完全沒有想到地。他更沒有想到地是,三上悠人會借機拿出一個針對雷斯克地新的作戰計畫。

三上悠人成功偷襲雷斯克,漢弗雷艦隊全軍覆沒,這時候,索伯爾已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無論是國內地權利鬥爭還是輿論和皇室地壓力,無論是基於整個東南戰局地需要還是傑彭蘇斯等國的要求,他都必須發動大規模的進攻。在這樣地時間發動這樣的攻勢,我相信」

瑪格麗特深吸一口氣,輕輕甩了甩金色地馬尾辮,用電子筆在雷斯克和卡爾斯頓星河上,分別畫下兩個觸目驚心地大圈。最後總結道:「人類將同時面臨,有史以來最殘酷的兩個絞肉機戰場!」

辦公室裏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呆呆地看著瑪格麗特。這個一頭淡黃金髮地女孩,有著一雙如同淺綠色瑪瑙般地眼睛和一張美麗得動人心魄的臉。她的肌膚,在燈光下,白得如同牛乳一般,細膩光滑。她地脖子,是那麼地優美。耳垂上兩顆小小的耳釘,更為她增添了幾分豔色。

她就靜靜地站在那裏,合身的制服包裹著她窈窕的身軀。渾身上下地每一寸線條,無不讓人心曠神怡如癡如醉。

這是一個奪天地之造化的仙子。可是,這個仙子口中帶來的,卻是魔鬼的詛咒!

索伯爾全力發動進攻!

這個消息,讓在場的每一個人為之失神。大家面面相覷,眼睛裏,是無法抑制地恐懼。

誰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斐盟和西約雙方陣營,還遠遠沒有到決戰的時候。這場戰爭,才剛剛進入中段。戰火正在整個人類版圖蔓延著,雙方都在想盡辦法蠶食對手,一點點地積累勝利。這個時候,大家原本應該很有默契地在邊角上來回爭奪,可沒想到,索伯爾竟然直接將這場戰爭,帶進了殘酷的決戰。

一旦比納爾特帝國在卡爾斯頓星河全力發動,斐揚共和國絕對會針鋒相對。戰火,將如同被澆上了煤油一般,騰地一下沖天而起。

到那個時候,雷斯克星系和卡爾斯頓星河,就是棋盤上地兩條大龍。雙方將圍繞這兩條大龍激烈廝殺,在一方徹底倒下之前,沒人能夠制止,也沒人能夠掌控戰爭進程。那絕對是不死不休的生死大戰。可以想像,這兩個地方,凝聚了雙方多大地力量。而這兩股力量地對撞,將會是多麼的慘烈。

出了什麼事,索伯爾為什麼要這麼做?

拉塞爾地手指,一遍又一遍地在星際圖上來回移動。片刻之後,他把目光投向了傻傻發愣的胖子。

「我?」胖子哆嗦著,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拉塞爾歎了口氣,點了點頭。其實答案,瑪格麗特已經說了出來。導火線,就是長弓星系的這一戰!

要知道,早在道格拉斯偷襲藍石星之前,索伯爾就已經調派了漢弗雷艦隊和德西克第五艦隊,用於加強東南星域的軍事力量。這麼隱秘的調動如此龐大的艦隊,顯然不是為了進攻牛頓星系。東南航道,當時是在他們的掌控之中,索伯爾的目標,就是雷斯克星系。

他要在雷斯克,消耗斐盟的有生力量。讓這個星系,變成一個絞肉機。

當赫斯廷斯病入膏肓,當斐盟的力量消耗殆盡,當蘇斯和傑彭等盟友耗盡了最後的力量,他將親自領導比納爾特的無敵艦隊,東出卡爾斯頓星河,兵鋒直指斐揚首都海德菲爾德。橫掃千軍縱橫宇宙,成就一代偉業。到那個時候,比爾納特帝國,將成為整個宇宙獨一無二的霸主。

可誰也沒想到,在東南星域戰局拉開大幕之前,老謀深算的赫斯廷斯,早就在長弓星系埋下了斐揚第十九集團艦隊。

道格拉斯成功地偷襲了藍石星,也徹底打亂了索伯爾的戰略計畫。

漢弗雷進攻長弓星系,就是基於保持東南主航道暢通地重要性。那本來就是他們通往雷斯克星系的必經之路。

原本,以漢弗雷艦隊的實力,拿下長弓星系應該是手到擒來。這一點,索伯爾不懷疑,三上悠人不懷疑,漢弗雷自己也不懷疑。在藍石星失守的同時,漢弗雷恰好抵達東南星域,無論怎麼看,這都是命運女神的眷顧。

可誰知道,漢弗雷艦隊竟然敗了。一支雜牌軍地出現,徹底改變了整個戰役的結果。漢弗雷不但敗了,還丟掉了所有的戰艦。此消彼長之下,長弓星系,竟然被斐盟牢牢地捏在了手裏!

漢弗雷艦隊全軍覆沒,或許只是單純地一場失利。雖然慘痛,西約還能承受。可以慢慢鎮之以靜,徐圖後來。對大戰略上的影響不大。

可是,三上悠人卻趁漢弗雷進攻長弓星系的時候,盡起傑彭主力,會合蘇斯此刻能夠拿出來的最大力量,對雷斯克實施了偷襲。

偷襲很成功,三上悠人地戰略思想也沒錯。可錯就錯在,他的這一行動,是在推導漢弗雷能取得勝利的情況下進行的!

這一勝一負,讓整個戰局都變得複雜起來。

有匪軍加上道格拉斯艦隊的十支A級艦隊在長弓星系堵著。至少在短期內,西約想要打通東南主航道是不可能了。而失去了東南主航道,索伯爾戰略計畫中,針對雷斯克星系的兩路攻擊箭頭,就變成了一路。

主力盡起地蘇斯和傑彭兩大帝國,雖然現在還占著上風,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必定會面臨查克納地全力反撲。如果斐揚共和國再加入進來,那麼,只靠蘇斯帝國通往雷斯克的跳躍點,是不足以支撐整個斐盟聯軍在雷斯克地戰鬥的。無論是後勤還是增援,只依靠一個跳躍點地西約,都將如履薄冰。

更重要的是,長弓星系被切斷,留在百慕大和勒雷中央星系的西約聯軍,將無法北上。原本可以集中的局部兵力優勢,已經被切割開來。戰略計畫是嚴謹細密的。失去這部分兵力,即便是索伯爾親臨雷斯克,也很難取得戰略優勢。沒有戰略優勢,絞肉機戰場上絞的,就是自己的肉!

哪怕索伯爾再冷血,再視傑彭蘇斯如炮灰,他也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雷斯克星系戰役失利。
退是不能退的,唯一能做的,就是進攻。

從哪里進攻?除了向長弓星系或牛頓星系進攻之外,最好的選擇,就是出兵卡爾斯頓,將斐盟死死拖住,為贏得雷斯克戰局爭取時間。

「我還是想不明白」胖子甩著腮幫子:「索伯爾不會這麼衝動吧,要知道,開打容易,可要收拾局面,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兩大超級帝國之間的戰鬥一旦進入白熱化,誰也控制不了。所有人,都必須按照戰爭的慣性前進。這一點,連我都明白,索伯爾怎麼就不仔細考慮一下?」

拉塞爾擺了擺手,在房間裏轉了幾個圈,沉聲道:「阿健,我問你,如果局面本來就已經騎虎難下,而你又發現,敵人有了克制你的殺手鐧武器,並且各方面的情報都顯示,這種武器還沒有大規模的裝備,你會怎麼做?!」

怎麼做,這還用問嗎,當然是先發制人!

胖子臉上直抽蓄,他忽然覺得,自己放走漢弗雷似乎是一個錯誤。可是不放的話,兩支象級艦隊這塊肥肉,卻又吃不到自己嘴裏然,魚與熊掌,不可兼得。熟女和蘿莉,難以雙飛啊。

「不僅僅是這個」瑪格麗特補充道:「我仔細瞭解過索伯爾這個人。對於比納爾特皇室和貴族階層,我也有過研究。索伯爾是比納爾特的定海神針,可是,軍隊並非完全掌握在他的手中。尤其是包括漢弗雷在內的四大公爵。他們手中掌握著八支象級艦隊,這些艦隊,索伯爾一直想納於自己的掌控之下。」

「所以你是說,索伯爾會借這個機會」拉塞爾點頭道。

「對!」瑪格麗特斷然道:「他會借機改變剩餘六支象級艦隊的統領模式,漢弗雷被俘導致艦隊不戰而降,就是他最好的藉口。這樣的情況,他不會再允許出現第二次。對於比納爾特皇室來說,也是一樣。他們寧可這些戰艦與我們同歸於盡,也不願意落到我們的手裏。」

「這麼說來,那漢弗雷的處境,豈不是很危險?」一旁的契科夫插言道。

「漢弗雷很聰明,他是四大家族中,和索伯爾走的最近的人。」瑪格麗特撇了撇嘴,脆聲道:「他保留了自己的部下,又給了索伯爾情報和藉口,只要索伯爾不動他,誰也動不了他!如果不是這樣,他寧可投降我們也不會回去。」

房間裏一時沉默,想到未來戰爭中,不知有多少戰士會被兩大絞肉機戰場絞得粉碎,大夥兒的心頭,就無比沉重。光是想像那幅畫面,就讓人心悸。

「短時間內,斐盟沒有反攻滄浪星的可能」瑪格麗特轉頭凝視著胖子,再次問道:「你還去嗎?」

「幹嘛不去?」說話的是小屁孩。小混蛋離鬆開了瑪格麗特的衣角,一縱身,騎上了胖子的肩膀,摘下胖子嘴裏的雪茄放進自己嘴裏,淡淡地道:「他老婆在滄浪星,別說三上悠人,就是四下悠狗,他也會去。」

面對目瞪口呆的瑪格麗特和方香,虛榮的胖子壯起膽子,咬牙切齒地大點起頭:「男人嘛,自己女人都不救,還當什麼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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