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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發生什麼事了?」剛回到空間一號的我,就被妖媚堵住了。
「沒什麼。」
「沒什麼,你會那麼瘋狂的屠殺嗎?不,你一定有事,告訴我。」
「……」
「告訴我。」
「他們已經發現了我們,我們的銀河。」
「他們?」
「是波多拉人,他們已經有五百萬艘戰艦開向了銀河。」
「五百萬?天啊!」
「也許還會更多。」
「……」
「知道剛剛結束的這次戰鬥,是什麼人指揮的嗎?大隊長,僅僅是一個不入流的大隊長。」
「什麼?」
「不行,我得盡快趕回家去,我必須立刻找到麗兒她們。歐姆空間的護罩我已經改造過了,你可以跟考克司陛下一起去那裡等我們。」
「不,我要和你一起回去!」
「還有我們!」
妖媚站了出來,空間一號所有的將士都站了出來,連後發帝國的老皇帝也站了出來。
「還有我!」
一群來自不同文明的人走到了一起,為了一個共同的敵人,為了這個宇宙的安寧,他們走到了一起。
「歐姆空間雖好,也不一定就絕對安全。」老考克司用他沙啞的嗓門大聲說道:「你也說我們這次消滅的並不是他們真正的主力,我們和波多拉人仇深似海,沒有任何妥協的餘地。不把他們徹底消滅,我們就不可能有真正安逸的生活……」
「停!」我真是敗了,舉手投降道:「麻煩聽我把話說完好嗎?我要你們回歐姆空間可不是躲清閒的。我已經在叮鐺那裡留下了足夠的能量,只要有充足的材料,他就可以在最短的時間裡為我們建造出可以裝備五百支標準艦隊的恆晶體戰艦。」
「是恆晶體材料嗎?放心吧大人,當年我們為了尋找大人,我們走遍了歐姆空間的每顆星球,我保證有足夠的貨源。」邊上的後發帝國元帥伊利亞嗚德接口道。
在見識了空間一號可怕的戰鬥力以後,這些後發帝國的軍人們早就已經眼紅得不行了。如今聽了這話後,真恨不得馬上就動身去歐姆空間。
「這個是進出歐姆空間的程序和坐標,把它輸入電腦就能用。」趁著這個機會,我趕緊把身後事情交代清楚後,一個人溜回了銀河。
妖媚她們回到歐姆空間以後,就立即開始瘋狂建造戰艦,最後為了加快進度,她們居然一下建造了幾百個超大型船塢。其中一個在若干年以後,被一個叫做劉偉豪的小傭兵無意中發現,並從此打造出了一支威震宇內的無敵傭兵團隊,就不是妖媚能夠事先想到的了。
剛回到火星瑪莉薩的豪宅,我就看到了這裡的主人,撅著嘴,氣沖沖的樣子像極了當年的戴絲麗。
「您怎麼可以這樣?三天,整整三天,您難道不以為這樣作對我這個主人是非常不禮貌的事情嗎?」
「對不起,下次我會注意。」幸好我還是個長輩,不用像當年應付戴絲麗那麼被動,近乎無賴的轉移話題問道:「人找到了?」
「唉!」瑪莉薩鬱悶的長歎一聲,極不情願的回答道:「是,找到了,可您又不見人了。」
「在哪?」我心虛道。
「跟我來吧!」瑪莉薩報復性的衝我勾了勾手指,轉身邊走邊繼續抱怨道:「您這位朋友可真夠怪的,我本來在這裡給他安排了一個非常不錯的地方,哪知他偏要住到市區。」
市區,雖然已經是深夜,可是龍都的市區還是燈火通明,人潮洶湧,一點要清淨下來的意思都沒有。
按照葉飛留下的地址,我們在龍都第一百一十一街區找到了那處破舊的公寓,至少應該有兩百年以上的歷史。
「靠!這小子永遠都那麼吝嗇。」我嘟囔著,臉上不由泛起了一絲笑容。
「頂樓,正對電梯的那個門。要我一起上去嗎?」瑪莉薩問道。
「不必了,你已經做的很好了,謝謝!」看著這裡骯髒的街道,我想如果不是我,她也許永遠都不會知道帝都還會有這樣的街區吧!
葉飛,不,應該是王飛才對。我兒時的玩伴,和我一起創建了這個偉大帝國的那個王飛。他的妻子葉欣蘭當年作為一名間諜潛入帝國,就在王飛手下做事。後來身份被揭穿後,得到了赦免,王飛也原諒了她。
哪知道在那以後,王飛這傢伙居然對間諜生活產生了興趣,並且和老婆一起成立了一家私人偵探社,決定退休以後去做詹姆斯.龐德,就用了葉飛這個名字。
這件事情他們誰都沒有說,我還是在一次非常偶然的機會裡知道了這件事情,當時王飛為了封我的嘴,著實被我狠宰了一頓。
電梯終於來到了頂樓,電梯門打開的時候,我心跳的厲害。那是一扇暗紅色的橡木大門,是王飛最喜歡的那種。
兩百年了,這個時間如果是在以前,在我們小時候,根本就是一個無法想像的漫長歲月。如果不是意識空間,這段時間已經足夠我們輪迴兩世的了。
兩百年了,歲月在這兩百年間都會為我們留下怎樣的印記?
橡木大門無聲的敞開了,答案就要揭曉。
「阿飛?」
「阿勇?他娘的,我就知道你這傢伙死不了。」
「他娘的,這麼些年了,你小子怎麼還這德行?」
擁抱的時候我們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湧動的淚水,在那些模糊了視線的液體中,我們彷彿又看到了兒時的童真、少時的浪漫,有我們成長後的喜悅、奮鬥中的堅韌,往事就像一個個的電影鏡頭,透過那些晶瑩的液體流入了我們的腦海。
兩個大男人在樓梯間裡擁抱在一起是挺那個的,可是管他呢!重逢的辛酸和喜悅除了用力的抱住對方,並且趁機在對方的背上來幾下黑手以外,還有什麼方法可以舒解呢?
「陛下!」葉欣蘭從王飛背後閃了出來,女人的感情本就比男人更豐富,這會子眼睛裡早就一塌糊塗了,哽咽著說道:「請陛下進屋裡來吧!」
「蘭姐還是那麼漂亮,一點都沒見老。」葉欣蘭的年齡比我們都大,所以我們都這麼叫她,我嘿嘿笑著打趣道:「你們是怎麼保養的,我說王飛這小子怎麼臉上一點皺紋都沒有呢?」
「你這傢伙,嘴還是那麼臭。」王飛趁機又對我下了一次黑手,然後扭頭跑了。
「喝點什麼?哦,對了,你那裡應該有新鮮的茶葉,快交出來,我斷貨可是好些日子了。」
我苦笑著把前些天在意識空間採摘的新茶交了出來,王飛就像個強盜,一把就奪了過去,先把其中大部分貪污進了自己腰包,接著才小心的捏了一小撮放進了茶杯。
無語中,這傢伙不僅沒改掉吝嗇的毛病,還又多了一樣!
「唉,還是這新鮮的千香味道足啊!我老爸當年用你送他的魔法罐兒存了一些,寶貝的什麼似的,那個開啟的密語恨不得一天換八回。嘿嘿!他以為這樣我就沒辦法了?不過就算是用魔法保存,品質也還是不行。」王飛閉著眼睛回味著,好半晌,才又睜開眼,看著我認真的說道:「能夠再見到你真好,兄弟!」
「我也是,兄弟!」
兄弟這兩個字是多麼親切呀!連玩世不恭的王飛在念它們的時候眼睛都是紅紅的。
我長吸了口氣,故作輕鬆樣的說道:「怎麼樣,大偵探,間諜的生活很刺激嗎?」
聽到間諜兩個字,王飛立刻來了精神,眉飛色舞的吹起了他歷險的經歷,只是其中大多數情節我都好像比較熟悉。
「陛下,餓了吧!我準備了消夜,要不要拿上來?」葉欣蘭太瞭解自己丈夫了,如果任由他這麼講下去,也許明天這個時候都不會完的。
「餓,他當然餓了,都這麼晚了。」王飛儼然一副大丈夫口吻,大大咧咧的說道:「你先去忙,我們哥倆再嘮會兒。對了,這些年你是怎麼過來的?」
「我嗎?」我感激的看了葉欣蘭一眼,說道:「那次事故後我耗盡了能量,又被轉移到了一個陌生的空域。就一直在那裡等待恢復,最近才好了點,就回來了。」
「怎麼?就這些?這也太不專業了吧?」
看著王飛誇張的樣子,我哈哈笑道:「你以為呢?這兩百年我幾乎全部都在睡覺,剛醒過來就來找你了,你還想怎麼樣?」
「得了吧你。」王飛嘿嘿笑道:「別說做兄弟的不給你面子,你真的只是為了見我才找我的?」
「靠,你這人真沒勁!」我厚顏無恥的譴責道:「難道你就不能扮一次笨蛋,拆穿我對你有什麼好處?你奶奶地!」
「我才沒你那麼卑鄙。」王飛得意道:「我可是純真善良的好市民,像你們那種扮豬吃老虎的事情我才不會做。好啦,我知道你下來會說什麼,厚顏無恥嘛!咱哥們彼此彼此。我還知道你找我什麼事情,你也的確找對人了。不過萬事吃最大,什麼事情我們還是先吃飽了再說好嗎?當家的,消夜弄好了沒有?我們可是都餓了。」
葉欣蘭的消夜非常豐富,簡直可以媲美大餐了,而且色、香、味俱全,比瑪莉薩家的廚子強了何止萬倍。
「好吃嗎?我們家戶主可是費了不少工夫的。」王飛吃的滿面紅光,臨了還沒忘了逼我拍他老婆馬屁。
「真好吃,好久沒吃到這麼好吃的東西了。謝謝蘭姐。」女人是萬萬不能得罪的,尤其是那些下得廚房的,否則不定哪天你的胃就會跟著倒霉。
王飛突然看了一下表,抬頭對老婆說道:「時間差不多了吧!怎麼那個大財閥還沒來?」
哪知他話剛說完,門鈴就響了起來。
葉欣蘭笑道:「你這張嘴呀!這不是來了,我去開門。」
開門進來的人,果然是個好大財閥,楊明宇。
我坐著沒動,冷冷的看著楊明宇,楊明宇也表情複雜的站在門口看著我。
王飛見狀尷尬的笑了聲,起身對我說道:「人我幫你找來了,想知道什麼你自己問他吧!」說罷和葉欣蘭逃命似的跑了。
這個臭小子!
室內重新靜了下來,氣氛變的越發沉悶、壓抑。楊明宇默默的坐到了我的對面,嘴張了幾次,卻都沒出聲。
「為什麼?」我簡單直接的問道。
因為答案從楊明宇出現在門口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有了,所以我現在想知道的,就是他為什麼要那麼做。
「好久沒有喝過了,真懷念呀!」楊明宇身上一震,先端起面前葉欣蘭為他準備的清茶品了一口,才意猶未盡的苦笑道:「為什麼?你難道不知道為什麼嗎?還是非得要我自己說出來,你才會甘心?」
「這個臭小子,又想矇混過關了。」我心裡氣道,同時努力讓自己繼續保持著冷酷的表情。
「靠,擺那個樣子累不累啊!」楊明宇嘟囔著,看到自己的幽默並沒有受到歡迎,只好舉手投降道:「好,我說就我說。我先問你,這麼多年了,你認為你自己是一個好皇帝嗎?」
從王飛那個破公寓裡出來的時候,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那個時刻。街上冷冷清清的,一個人都沒有。昏黃的路燈下,幾隻野貓追逐著一隻可憐的老鼠在我面前一閃而過,沒多久,路邊的排水管道裡就傳來了刺耳的尖叫聲。
老鼠臨死前淒厲的叫聲在我耳邊經久不息,和它們一起的還有楊明宇對我說的那些話。
的確,我不是一個稱職的皇帝,甚至我從沒有認真的去努力過。儘管我最終還是沒有回答楊明宇的問題,但是他和我心裡卻都非常清楚。
楊明宇說的沒錯,我是不配坐那個位子,而且楊明宇心裡也非常清楚的知道這點,所以他才敢來見我,敢那麼肆無忌憚的質問我。
「既然如此,那麼我們就必須尋找一個可以勝任的人。我,王飛,甚至麗皇后她們也都有這種想法。唯一不同的是,麗皇后認為人是可以找,但是皇位卻必須要等到你回來以後才可以交替。然而一年過去了,兩年過去了,五年、十年過去了,你就像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樣,可是我們的帝國卻不能因為你的消失而停止運轉,她每天都在成長壯大,越來越多的事物需要有一個強有力的領袖。」
「後來,人我們找到了,他就是龍星宇。雖然這個人並不完美,甚至很有野心,可是他的確是個好皇帝。這個看他上任以後的業績,就已經完全可以證明了。也許我們現在還不敢說我們已經是這片銀河的主宰,可是誰也不能否認,我們現在比你在的時候更加強大。」
「然而因為麗皇后的固執,在皇位問題上我們之間發生了嚴重的分歧,而你卻依舊沒有任何消息。背叛?我不認為我那麼做是背叛,不!」
我還清楚的記得楊明宇在說那兩個字時激動的表情,也許我就是那個時候理解了他。是的,就是理解,我們之間不存在原不原諒的問題。而且就像楊明宇隨後講的那樣,他背叛我根本就沒有一點好處。
話雖然是可以這麼說,可自己心裡能不能看的開,卻又完全是另外一碼事了。
是的,我被拋棄了,被我的朋友,被我的國家,被我的子民拋棄了。儘管他們還記得我,或者偶爾也會懷念我,可事實就是事實,我在他們的心目中已經成為了歷史。
我不是聖人,我無法坦然的面對被人拋棄的事實,我完全被這個事實打懵了。我現在才知道原來我也會變的如此脆弱。
一輛車在我身邊慢慢的停了下來,瑪莉薩從車窗裡探出頭來問道:「叔叔,發生什麼事了?」
「沒什麼。」我敷衍道:「你怎麼會在這?」
「我可是在這裡等了整個晚上,難道您不想為此表示點什麼嗎?」
「啊!您辛苦了,謝謝!非常感謝!」我苦笑道。
「怎麼,這就完了?」瑪莉薩大聲抱怨道,那架勢整個就一討債鬼轉世。
我就感覺脊樑骨一陣發涼,摸著空空的口袋心虛道:「那你還想怎麼樣?」
瑪莉薩想了半天,嘿嘿笑道:「先上車,回去再跟你算帳。」
「上車?上賊船吧?」我心裡想著,搖頭回道:「不了,我還有事,你自己回去吧!」說完轉身就跑。
「什麼事呀!都這麼晚了。」瑪莉薩忙發動飛車追上來問道:「哎,你什麼時候回來?」
「不一定,也許要幾天吧!我對了,你告訴丹綺,沒什麼事就先回國去吧!記得告訴她,一有你姑姑她們的消息就馬上通知我。」留了話後,我再不敢耽擱,直接破開空間消失了。
再次進入意識空間,我立刻就感覺到了一種強烈的不安。緊接著,無極兩口子就出現了。
「謝天謝地,你總算回來了。」
無極滿臉驚喜和焦慮的樣子,更加深了我內心的不安,忙追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是沃爾塔。」無媚答道:「他因為過度修煉,導致體內能量失控,就快不行了。」
「天啊!這個死老頭可真麻煩呀!」我心裡罵著,腳下可不敢耽誤,飛也似的衝了出去。
這個死老頭這次可是真惹上大麻煩了,能量失控可遠遠不像現實空間的走火入魔那麼簡單。走火入魔不過是人體內的真氣亂竄而已,而無論是意識能,還是奇物質能量,都不是區區一個真氣所能比擬的,它們根本就不是一個層次上的東西。
並且修為到了意識空間這種層次以後,能量本身已經不再是修煉者追求的目標,怎樣襲變出更高級的能量,才是大家修煉的唯一目的。
而如果在能量襲變過程中,失去對能量的把握控制,會是個什麼樣的後果也就可想而知了。
沃爾塔現在就是這個樣子,因為生命能量的激發,他整個人現在就像是一個能量的黑洞,瘋狂而又貪婪的吸噬著空間內存在的一切能量,然後再不受控制的把它們分解、襲變。天才知道這種襲變最終會造就出什麼樣的古怪能量來,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那絕對不會是什麼好東東。
「我必須到老頭識海裡去看看,麻煩你們幫我護法。」不敢猶豫,我給無極兩口子交代了一些應該留意的細節以後,立刻就開始了。
沃爾塔的識海裡現在亂的就像一鍋粥,狂暴的能量聚集在一起,看上去就像是一團團的烏雲,金色的生命能量就在這些烏雲當中,沒頭蒼蠅一樣的四處亂竄,發出了閃電一般的利芒,中間的元神已經被沖的支離破碎,無法凝聚了。身體裡面更是一塌糊塗,各種莫名其妙的能量就像有深仇大恨一般,見面就是死磕,才不管那些經脈、組織的能不能承受的了。
生命能量,現在最關鍵是怎麼制止失控的生命能量,要知道老頭現在這個樣子,可完全是它惹的禍。再就是想法子鞏固那個支離破碎的元神了,只要元神強大起來,其他問題讓老頭自己處理就可以了。
幸好老頭的生命能量大都是我給他的,所以我要做的,就是再把它們拿回來。
慢慢的,我開始給能量晶體加速,帶動生命光環逐漸形成了一個細長的漩渦。在意識的作用下,漩渦被不斷的拉長,並且指引著它來到了沃爾塔的識海。接著又一分為二,一頭衝向了烏雲中的閃電,一頭向支離破碎的元神伸去。
就在這個時候,從來都是晴朗無雲的意識空間的天空,突然間狂風大作,十幾道電光劈里啪啦的衝了出來。
驀然間,我感應到了一絲超越了時間、空間的原始靈氣,那絲靈氣就像一縷清泉從我頭頂直達全身,繞全身一周後融入了元神。
下一刻,我的元神突然膨脹起來,那種飄飄欲飛的感覺又出現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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