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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舒雲] [火爆惡女]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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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爆惡女

作者:舒雲
這個女人真的粉沒品呦!
一喝醉酒,就青青菜萊的捉到人
便問"我不好嗎?我不美嗎?我的身材不夠辣嗎?"
一堆莫名其妙的怪問題!
還在公共場哇啦哇啦的大哭大叫,
嚇得"所有的男人"立刻拔腿就跑,
都怪他反應太慢,慢了那麼一小步,
非常不幸的被她尋個正著,
而且,不論他怎麼東甩西甩、上甩下甩,
她就走死巴著他不放,
他苦著一張白臉,只得心不甘,情不願的拖著她回家羅,可是她真的真的粉不安分。
他"好心"想放她上床,她竟硬拉著他想"做運動",
還自動發的把自己脫光光,再對他上下其手,
哦!不行!他應試當個"柳下惠",非禮勿"動",可他全身細胞卻大喊著:「我要、我要、我要要要……」;
「轟隆!"一聲,
他變、他變、他變變變,變成一、匹、大、色狼,
立刻獸性大發,就這麼熊熊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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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3 06:22:57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當我還你那顆備受爭議的閃亮明珠……

  你會看到在我走過的人生路裡即使再苦再累,在你的生命中……

  在你的眼前我們卻活得……

  那麼驕傲

  「該死!混帳!天殺的!姚國宗那個瞎了狗眼的!……呃!」在PUB裡的余正宛打了一酒嗝,阻止了她接下來要罵的髒話,卻擋不了她流水般的埋怨,抓著身邊的男人發問:「你說,為什麼他不要我了?我不夠好嗎?我不夠美嗎?

  我有哪一點配不上他?你說話呀!」

  被抓住點名的姜宏俞無法逃開她八爪章魚般的手指,囁囁嚅嚅,委屈兮兮不得不回答:「這個……男女之間的事很難說。」

  「什麼?你敢替他講話?」已有七分酒意的余正宛揚眉怒目,揮起了拳頭在他面前晃來晃去。

  姜宏俞見狀不對,趕緊改口:「是那個男人沒眼光,對,他沒有眼光,才會不要你。」好險,拳頭差點在他身上落了下來,他又不是皮癢。

  「對,姚國宗那傢伙的確沒有眼光,才會拋棄我。是他沒有眼光,是他的錯。

  可是……

  他為什麼不要我?「余正宛悲從中來,顧不得他人的眼光,開始嚎啕大哭。

  抓著姜宏俞的袖子,擦拭著自己的鼻水和淚水。

  「小姐……我這件衣服很貴的。」姜宏俞想把它抽回來,余正宛氣惱的大罵:「你小氣鬼啊?借擦一下會死啊?」

  「好、好,沒事、沒事,你慢慢使用。」怕事的姜宏俞不敢有第二句話,將手伸到她面前瞼則心痛的轉了過去,不敢再看他的愛衣被蹂躪的模樣,而他卻無法搶救。

  余正宛見他不敢說話,才滿意的拍拍他的肩。

  「嗯,很好。就是這樣子,你比姚國宗可愛多了。男人就要像你這樣,女人才會喜歡。」

  「你很不錯。」

  「謝謝。」姜宏俞只能苦笑。

  「我看看……喲!……長的也很不錯啊!有沒有女孩子喜歡你呀?瞧你唇紅齒白的模樣,騙了多少女孩子啊?」余正宛將臉湊近,滿嘴酒氣的她讓姜宏俞避之唯恐不及,卻又無法逃離她的魔掌。

  「這個……那個……呵呵!」他企圖以傻笑矇混過去。

  「說呀!你說話呀!」

  「還好啦!」

  「不說是不是?不說算了。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呀?」余正宛瞇著眼睛看他,伸出手輕佻的摸了摸他的臉龐,姜宏向趕緊躲開,卻被余正宛抓著耳朵,聽著她在他耳畔大叫:「你躲什麼?本姑娘只不過問你叫什麼名字,有這麼嚇人嗎?

  快,報上名來!」

  「我……我叫姜宏俞。」他不敢不從。

  「江河裡面什麼?你要吃魚嗎?」

  「不是那個江,是孟姜女的姜啦!」差宏俞抗議起來,余正宛根本不理他,逕自呵呵笑著:「我很喜歡吃魚,每次都要姚國宗帶我去吃海鮮……我們最常到淡水去,吃完魚丸湯之後,我們還會去買酸梅湯來喝。可是……他不會再陪我了,嗚嗚……」說到後面她又啜泣起來。

  「那個小姐,我說……咳咳!小姐?」姜宏俞囁嚅著,怕一有不慎,又惹到了她。

  「我想……我們才剛認識,你這個樣子,對你、對我都不好。」

  「什麼?你嫌棄我?連你都嫌棄我,難怪姚國宗要拋棄我。嗚嗚……我就知道,像我這樣的一個女人……是沒人會喜歡的,嗚嗚。為什麼、為什麼都沒人肯好好的愛我?我很差勁嗎?」余正宛趴在桌子上大哭,週遭投射過來的目光連帶的指向無辜的姜宏俞。

  酒保定了過來,客氣的道:「這位先生,可否將你的女伴帶離?她的行為已經影響了本店其他的顧客。」

  「她不是我的女伴。」姜宏俞連忙說明。

  「先生,」酒保笑了起來。「你們兩個在這裡坐了一個小時,你不覺得她這樣的行為你有義務負責嗎?」擺明了不相信他們之間沒關係。

  「好、好,我知道了。」姜宏俞歎了口氣。

  他認栽了,早知道就不要走進這家PUB,也不會碰上這種事情了。不但莫名其妙被這女人纏上,更大有被趕出去之勢。

  今天他的運氣真的很糟糕,一大早發現他的車子被人刮得亂七八糟,擋風玻璃也破了一大塊,害他來不及開車上班,趕緊招部計程車,司機又故意繞遠路,讓他在抵達公司之餘,又碰到了老總來視察……其結果可想而知,被請去「聊天」聊得很久。他在郁卒之下,下班來到了這家「半世俗」PUB.偏偏又碰到了這女人。

  一開始他並沒有意思要惹任何人,他只想一個人在吧台喝著酒、吃點東西,約莫八點就走人,偏偏在七點五十五分的時候,這個女人在他身旁坐了下來!

  PUB裡頭本來就是人來人往,有如過江之鯽,所以姜宏俞也沒在意。

  這是錯誤的一大步!

  誰能料到穿著一襲套裝,留著短髮,看起來精明幹練、優雅從容的粉領新貴族,在一杯黃湯下肚後,竟搭著他「高談闊論」起來——而且還不是在對方願意的情況下。

  剛開始時,他也不以為意,未料這女人喋喋不休、聒聒絮語,將她和她男朋友怎麼認識,怎麼分手,她怎麼心痛的心路歷程,全一古腦兒告訴了他。不聽還不行呢,她不但拉著他,不准他離開,還將她的身子依偎了上來,更在他身上哭訴。

  差宏俞自認不是什麼柳下惠,但是這女人頹靡、囂叫的模樣,看了令人倒盡胃口?更不用說她的涕淚擦拭在他的絲質襯衫上,哦!一看到被沾上污穢的那一塊地方,他的心就痛。

  更可悲的是,他天生的溫良脾氣,讓他無法嚴厲拒斥這女人,而每每被她牽制。

  像現在余正宛又趴上了他的身子,搔弄著他的頭髮,他雖然極欲擺脫這個八爪女,但他甩開她的左手,她的右手就又扳了上來。

  「小姐,我想我們不適合待在這裡,時間差不多了,我想你也該回去了。」

  「我不要回去……」她的身子像蛇般在他身上扭動著,兩隻手環抱住他,頭往他的懷裡鑽,口裡則嗚咽著:「人家要跟你在一起。」

  軟玉溫香抱滿懷是人生一大樂事,但是那並不包含一個酒醉的女人。

  「小姐,別這樣。」姜宏俞把她的身子拉離,余正宛又自動「獻身」上來,一而再、有而三的在他身上磨蹭。

  「好啦!讓人家靠一下啦!」余正宛癡癡笑了起來。

  「你要走是不是?那我跟你走好了。你很帥……不過沒有姚國宗帥,沒關係,不要介意……

  「太帥的人並不一定是好人。你沒有他帥,你……你是好人對不對?」

  他應該一走了之的,反正井水不犯河水,他跟她本來就不認識。但要是她在這裡被哪個登徒子看上,強暴姦淫不說,萬一隔天還棄屍上報的話,那他的良心要擺到哪裡去?

  基於一股正義,姜宏俞無可奈何的將她帶離這場所。

  「對、對,我是好人,你要不要跟好人走?」話這麼說,委宏俞已經將她扶了起來。

  「好、好……你是好人,我跟你走。呵呵……」余正苑環腰抱住了他,癡笑了起來。

  「喲呼,哈哈哈!……哈哈哈!」余正宛被帶出PUB時,狂笑個不停。

  而她的淚水在因臉部線條過度扭曲時,從眼中擠了出來。

  姜宏俞維持著良好的脾氣,溫聲軟語的問道:「小姐,你叫什麼名字?你家住在哪裡?」

  「名字是什麼?人活在這世上,名字代表什麼?你就是你,我就是我,為什麼還要有那麼多名字?」余正宛徹底詮釋了一個酒醉的人所表現的行為,文不對題,腳步跟隨,不慎跌坐在地時還笑嘻嘻的。

  「小姐,我沒有那麼多的時間耗在你身上,我明天還要上班,請你讓我們都有個寧靜的夜晚好嗎?」

  「嗚……不要罵我,不要打我,我又沒有做錯什麼事,你為什麼要打我?」

  哀怨的模樣十足像個棄婦,呃,基本上,她現在的確是個棄婦沒錯。

  「小姐,你幫幫忙!」

  他是招誰惹誰了?一整天事事不順,還碰到這麼一個瘋女人,今天又不是十三號星期五,還是他今年沒去安太歲?

  「你不會打我是不是?你不要打我啦!……求求你不要打我。」余正宛抱著他的雙腿,死命不放。

  天……哪!她這樣子能看嗎?

  一個大男人在路上被個女人抱著雙腿,尤其是女人臉上還佈滿淚痕,這下教旁邊經過的人怎麼退想?

  「好、好,我不打你,你快起來可不可以?」他沒有應付這種女人的經驗過,一切以能息事寧人為先。

  「好、那你帶我回家。」

  什麼?他還不能擺脫這女人嗎?姜宏俞愣了下,余正宛已大呼小叫起來:

  「帶我回家啦!……你不可以不理我。人家已經是你的了,你不可以不負責任。」

  這是哪國的鬼話?姜宏俞不禁氣得破口大罵:「你別胡言亂語。」

  「嗚……嗚……你好凶哦!」余正宛再度流下清泉般的眼淚,她揚揚鼻子、皺著眉頭道:「你們都欺負人家,把我玩過就算了。反正我是爹親不疼、娘親不愛。」

  聽聽她這說的什麼話?姜宏俞氣的很想把她丟棄,但是在週遭目光的注視下,他可不願被染上莫須有的罪名,成為一個負心漢。衰哪!這又不關他的事。

  「沒有人不愛你,乖乖,回家去哦!」沒辦法,只好把她當小孩子般的勸哄,余正宛也聽話的點頭。

  「好、好,我們回家……回家羅!」她興奮的抱拄他。

  「小姐,請你放手,要不然我動不了。」姜宏俞至今才知道自己的脾氣竟然好到這種地步、竟然可以忍受她到現在。

  「回家好,呃!……我們走,嘻嘻……」

  受不了她的無理,又不好當下把她丟棄,無可奈何之際,姜宏俞攙扶起她,離開是非之地。

  這女人很重耶!

  姜宏俞將她的身子放在床上後,他的骨頭快散了!沒想到看起來體細骨弱的她,份量竟然不是普通的輕耶!

  從PUB到他住的地方,他走來不過十分鐘,今天為了這個女人,背著她在街上足足走了四十分鐘,還要時時刻刻提防她做出什麼驚人之舉。譬如說一下子鬧著要到大馬路上去撞車啦!

  一下子又跑去抓著別的男人要親嘴,惹得他心驚膽跳,還要跟人家陪不是。

  他是招誰惹誰了呀?

  將她放到床上,姜宏俞鬆了一口氣,好不容易可以歇息了,余正宛卻拉著他哭哭啼啼:「不要走……求求你不要走。」

  「小姐,麻煩你放開我好嗎?」他還要去洗澡哩!全身被她的酒味熏得臭死了,他再不去將這身味道洗去,明天怎麼見人?

  「我就知道……沒人喜歡我……你們男人都一樣,不給你們就去找別的女人。

  你們真的那麼喜歡做受嗎?那……我跟你做愛好了!」

  姜宏俞差點沒吐血!這女人在說什麼話呀?而且「坐而言不如起而行」這句話她倒是實施的很徹底、當下跪坐在床上,當著他的面前除去了絲巾、脫下了襯衫,順便將保暖的衛生衣也丟在地上。

  這……太誇張了吧?

  呆掉的委宏俞根本沒辦法思考,看著一副成熟的女人胴體在他面前極盡誘惑的挑逗,他能怎麼辦?屬於生物的本能此時在他體內流竄,能量全集中在腰下三寸之處。

  「怎麼樣?喜歡嗎?國宗都說我不愛他……所以都不給他……是不是因為這樣,所以他才不要我?」余正宛深濃的醉眼顯得格外的迷濛,她抓住他的領帶,將他像小狗似的拉了過來。

  姜宏俞整個人撲到她的胸部,陷在她柔軟的雙峰之中,兩頰好燙好燙,雖然他對醉酒的女人沒興趣,但是一個脫了衣服的女人又另當別論了。

  余正宛呵呵笑了起來:「乖、好乖。國宗既然不要我?那……我給你好了。」

  說著將他的臉更用力的埋進她的秀峰之中。

  受不了了,他是個男人耶!怎麼可能沒有反應?姜宏俞忍不住伸出手掌,讓蠢蠢欲動的雙手有個目標。他一手捧著一個罩杯,發現他根本無法掌握住她。

  他戲謔的懷疑起,她之所以會那麼重,是不是大部份的重量都是在這兩掌之間?

  思及此,他忍不住邪惡的呵呵笑了起來。

  余正宛突然抓著他的頭髮,迫使他仰起頭來,好方便她的唇瓣進攻。

  唔?她的舌瓣像扭動的小蛇,帶著火焰進人他的唇中,並且不斷的摩挲他的齒、他的舌,將她的氣息灌進他的口中。在姜宏俞頭暈目眩、意亂情迷之際,準備含住她的火舌,她卻一把推開了他,在他的面前撒下了所有的上身衣物。

  「喜歡嗎?你說話呀?」余正宛低下頭來看他。

  姜宏俞終於認真注視這個女人起來。

  略圓的臉蛋上有著亮晶晶的美眸,黑白分明的好無辜?不知是因為喝酒還是熱情如火的她兩頰泛起嫣紅,而吻過他的唇瓣則紅艷艷的好動人,誘得人忍不住想再一親芳澤。

  姜宏俞抵抗不了勃發的慾望,胯間蠢蠢欲動,他準備起身有所動作,卻發現余正宛毫無動靜。

  「小姐?小姐?」

  余正宛沒有回答他,她——睡著了。

  睡著了?她竟然在這個時候、這個場所、這種氣氛下失去知覺?姜宏俞僵硬在那,思考該怎麼進行下一步?

  美人當前,他要是撤出的話,就不夠展現他的雄性威風了。

  但是趁人之危也不是他的作風,更何況他敢保證這一切只是酒精在作祟,趕明兒等這女人醒來的話,她一定非將他碎屍萬段不可。

  他到底要不要上?

  「鈴!鈴!」

  他的電話響起,姜宏俞看看余正宛,又看看手機,在一聲又一聲的催人鈴響之下,他終於將自己帶離靡亂的情境。

  「喂?」

  「小姜,你下班後跑去哪裡?找你找不到。」

  「我?我在『半世情』。」

  「你在辦事情?」對方的聲調忽而調高,驚訝不已,語氣儘是曖昧。「我打擾到你了嗎?」

  「別想歪了。」姜宏俞知道魏南璋在想什麼,他這個人腦筋沒一刻正常的。

  「我在PUB裡面。」

  「也不提早告訴我一聲,你也有個伴。」

  「怎麼?你女朋友又加班了?」

  「是呀!我孤單寂寞,需要溫暖的身體來安慰我空虛的心靈。」魏南璋的口氣儘是誇張。

  姜宏俞冷冷的道:「我打電話告訴沈萍。」

  「謝謝你,不用了!」要是告訴沈萍的話,他就不好過了。

  姜宏俞沒耐煩跟這傢伙說話,他胯下的慾望燒得他挺疼痛的,他還不知道該怎麼解除呢?

  「我很忙,你要找身體不要找我。」

  「忙什麼?你明天不是就要到新部門了、還有什麼好忙的?」

  「就是因為我還得準備一些東酉,才能到那邊報到。」姜宏俞拿著無線電話向浴室走去,打開水龍頭。

  聽到嘩啦啦的聲音,魏南璋疑惑的問道:「你在做什麼?」

  「洗澡。」

  「好,你去洗你的澡吧!等你洗完後,再跟我聯絡。」魏南璋說著掛斷了電話。

  姜宏俞將電話擱置一旁,脫去了衣裳,讓冷水沖洗過他的身子,以降低高昂的慾望。

  要不是魏南璋打電話過來,他真怕他會犯下無可彌補的錯誤。雖然說是女方投懷送抱,但是她叫什麼名字?住在哪裡?歲數多大?他都不得而知。要是惹上不該惹的人,那豈不是自找麻煩?

  其實她的臉蛋還不錯,甚至可以說是可愛,那凝脂般的肌膚就不用說了,更何況她還有一副曼妙的身材,像地獄的火焰燃燒著他的慾望……

  不行!不行!他不能再想下去了,再這樣的話,他肯定會犯罪。

  那麼……他到底該怎麼辦?

  余正宛從頭疼中醒了過來,該死!她怎麼頭疼欲裂?

  推開溫暖的被窩,她才發現她並不在她的房間,舉目望去,白色和藍色這兩種賞心悅目的色澤構成清爽的風格,可是……這是哪裡?

  身上怎麼涼涼的?她低頭望去——哇哇,她怎麼沒穿衣服?她的胸罩、衛生衣、襯衫全擺在床上,而她下擺的裙子還好端端的穿在她的身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既然不是自己的房間、余正宛趕緊跳了下床,穿上衣物,悄悄走出了房間左右觀看,仍沒看到任何人。那麼……她是怎麼來到這裡的?

  她隱約記得姚國宗在她下班之前跑到她的公司,告訴她他要跟別的女孩子結婚了。哦……該死!一想起他,她的頭又痛了。

  不准想他,不要想他,想他只會讓她的心撕裂。愛了半年的男子,結果輕易的被另外一個女人搶走,只因為他要對她負責。

  那麼……跟他交往她所保持的矜持與距離呢?竟是脆弱的可笑,他根本不在意……如果她肯獻身給他,那麼……他的新娘是不是換成她了?

  思及此,她的眼底又蒙上霧氣。

  不哭不哭,她堅持自己的原則,犯了什麼錯誤?只是沒有男人肯珍惜她所堅持的,他們……到底要的是什麼?她不懂。

  她要堅強起來,她不想被打倒。

  她要表現得若無其事。

  搗搗鼻子,余正宛準備離開這間屋子。她不曉得她怎麼會到這裡來?這屋子的主人又是誰?但是目前她什麼事都不想管,她要回到自己的地方,找個地方替自己舔傷口。

  離開這疑惑的地方,余正宛沒忘記替屋主鎖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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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3 06:24:11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正苑呀!你請了兩天的假,怎麼回事呀?」連映眉在余正宛才剛坐下位置時,就迫不及待發問。

  余正宛打開電腦開關,淡淡的道:「沒什麼,身體不舒服。」

  「看過醫生了沒?」

  「沒什麼毛病,休息兩天就好了。對了!總公司不是說要派懂電腦的維修人員過來坐鎮嗎?免得我們這裡電腦當機或出狀況,都不知道該找誰來處理?」她刻意岔開話題。

  「有呀!人家前天就報到了,只是你這兩天沒來,沒見到他。」

  「哦!」余正宛懶洋洋的回答,基本上,她現在對其他的事物都提不起勁,工作只是不得已的。

  她現在最想做的、就是離開台北、離開台灣,到一個完全沒有人的小島上,將自己托付給大自然。

  喲!她的電腦已經修復了?前幾天不知道怎麼搞的?電腦頻頻出毛病,最後竟然給她罷工!害她前幾天晚上還得加班把表格重新規劃過,然後又碰到姚國宗親口對她說要結婚,新娘不是她……

  該死!她怎麼又想到那個人?

  「正宛,你瞧,從經理辦公室出來的,就是總公司派過來的維修人員。還滿年輕的,聽說大我們沒幾歲。」連映眉熱心的介紹著。

  余正宛抬起頭來,唔……好熟的一張瞼,她認識他嗎?

  發現有一道目光直逼他而來,姜宏俞的背後起了雞皮疙瘩,讓他打了個寒顫,不由自主朝導航雷達發射處望去——咦咦咦?她她她……她不是那個女人嗎?就是那個害他有家歸不得,為了避免犯下罪行,還得跑到外面旅館去住宿的酒醉女子。

  覆額的劉海,與肩平齊的短髮,襯得她那雙明亮的眸子十分有神,他的心頭倏然跳了好幾下,喉頭吞嚥下躁動的火氣,身子竟然起了反應。

  慘了慘了!他怎麼有當場想把她扒下衣服,將她帶上床去,繼續未完成的慾望?這可是公共場所耶!

  連映眉看看余正宛,又看看姜宏俞,奇怪的望著他們,好奇的問道:「正宛,你們認識嗎?」

  「不認識呀!可是我總覺得好像有哪兒見過他。」她瞇起眼仔細看著姜宏俞。

  努力從腦海中尋找記憶。

  結果當然是白費力氣。要是她能想出她在哪兒見過姜宏俞的話,那她對她曾經大膽的行為不會沒有自覺。

  「是嗎?抓過來問一問就知道了。」連映眉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大叫:「宏俞,你過來一下!」

  「你們已經這麼熟啦?」余正宛訝異的問道。

  「他人很好的。叫名字也顯得比較親切呀!宏俞,來來來,這是正苑,她前兩天請假,沒有來上班,可是她說她覺得你很熟,你們之前見過嗎?」

  「這……怎麼可能。」姜宏俞笑得很敷衍。

  「可是我覺得你很眼熟耶!「余正宛站了起來,對這男子她可是有興趣的很,至少暫時可以把不愉快的事忘記。

  「可能我是大眾臉吧!」

  「是嗎?」

  「既然你們這麼說,代表你們一定有緣,所以宏俞才會到這裡來上班。」連映眉為他們的問題下了個註解。「對了!宏俞來這我們都還沒迎新,正宛、中午我們多找幾個人,一起出去吃飯,算是為宏俞迎新吧!」

  「好呀!」余正宛對姜宏俞笑著道:「就這麼說定了。」

  「不用了,這樣子太麻煩了。」他得趕快離開,好去解決他的生理問題……

  「不會麻煩,這是習俗,凡是新進來我們這裡的人,一律由我們請客。你不用想太多。」余正宛很熱心的說。既然她對這男人感到熟識的話,也許就像連映眉所說,他們真的有緣份。

  而且她也看他很順眼。

  沒有人規定失戀的人整天得苦哈哈著一張臉,更何況她並不想讓太多人知道她的心事,她必須要有其他的人事物來轉移她的注意力,而這個姜宏俞看起來是上乘之選。

  「我想不用了。」他想趕快離開這地方。

  「別這麼說,反正中午大家都要吃飯的,你不吃的話,還是會有其他的活動的,你就不要讓大家太費心了。」

  余正宛眼眸亮晶晶的,看得他的心晃晃的……

  「再說好了,我……我先走一步。」姜宏俞快速離開了現場。

  耶?這個人怎麼回事?她們好心好意要帶他去吃飯,他怎麼一副不領情?而且還溜得那麼快,火燒屁股嗎?

  不知怎麼的,她對他落跑的行為感到怒不可遏,她有那麼差嗎?

  「他在幹什麼呀?」她惱了!

  「可能是害羞吧?」連映眉也不瞭解。

  「害羞?」余正宛才不相信呢!竟然連剛認識的男人都對她這個樣子,可見她真的沒什麼人緣,余正宛不禁唉聲長歎。

  「不管怎麼說,總算來了個順眼的人可以看,要不然這裡只有黃經理那個老頭子,我們這些未婚的哪有什麼機會?」連映眉在意的是這一點。

  「你對姜宏俞有意思哦?」余正宛瞇起眼睛看著連映眉,不懂才剛失戀的她為什麼會對連映眉這番話感到介意?姜宏俞又不是她什麼人,她該在乎的是姚國宗。

  「也不是這麼說,至少他來了之後,我們這裡終於可以陰陽調和一下了。」

  余正宛悄悄睨了連映眉一眼,她也不知道她在介意什麼,只是見連映眉講到姜宏俞那神采飛揚的模樣,心下不是滋昧。

  不過……她到底在哪裡見過姜宏俞?他的臉孔在她腦海揮之不去。

  中午,部門的成員取得經理的同意——在娘子軍的攻勢下,黃經理也不得不答應——一群人浩浩蕩蕩到了附近一家頗富盛名的歐式自助餐店用餐,部門裡上了年紀的媽媽級們圍著姜宏俞,熱心的招呼:「來、來,宏俞,這果凍很好吃的。」

  「這裡的巧克力蛋糕我最喜歡了,宏俞,來,我夾一個給你。」

  「怎麼可以光吃甜的?宏俞,那是點心,你多吃點其他的食物才是真的。這裡的意大利面很好吃,你多吃一點。哦!我幫你舀了玉米濃湯,待會兒過來喝呀!」

  結果不用他動手,他盤子裡堆得一疊高高的食物,都不是他所選擇的,而姜宏俞只能不斷的點頭稱謝。

  看他應付不來媽媽們的喜愛,手足無措的模樣,煞是有趣。

  她們這部門一向都只有女人當家,唯一的頭頭黃是男性沒錯,不過由於勢單力薄,除了公事,其他的時間沒人在意。

  「哈羅!先生,你要把它吃完哦!要不然李大姐、張大姐、王大姐她們會生氣的。」她故意恫嚇他。

  「沒有這麼嚴重吧?」他看到她,悄悄退了一步。

  她不能靠近他,她會讓他想起那晚未完成的事情,而對一個正常的男人來說,那是一項酷刑般的考驗。他又不姓柳,也不叫下惠,更不具有古人的心腸,所能絆住他的,只是道德與理智罷了。

  發現腦海竟然看著她的身軀蕩漾起來,他連忙道:「我……我先過去吃飯了。」

  說著便溜到位置上,和另外同為雄性,卻被媽媽們忽視得很徹底的黃經理吃喝起來。

  這人好大的架子啊!竟然在同一天連續兩次拒她於千里之外。

  她有那麼令人討厭嗎?還是他只是不擅長與女性交際?她衷心的希望是後者,可別傷了她的自尊。

  莫名的,她不希望他討厭她呀!

  是因為被姚國宗拋棄,所以她急著想證明自己的價值嗎?

  「正宛,發什麼呆?」連映眉走到她身邊。

  「沒什麼。」余正宛不想讓她知道太多。「想點事情罷了!走,吃飯去。」

  用空出的手抓著她,兩人一起到位置上。

  「小姜呀!都快三十歲了,有沒有女朋友啊?」年齡大了姜宏俞一輪的李大姐率先發問。

  「還沒有。」

  「還沒啊?我們正宛、映眉、復姿都不錯!又年輕,又漂亮,你看你喜歡哪一個?把她帶回家。」張大姐像推銷似的,將部門裡尚未婚嫁的女子介紹出去。

  「張大姐,沒有女朋友,不代表沒有老婆啊!」余正宛故意糗他。

  林復姿也說話了:「就是呀!我們就算要跟,也得看看人家答不答應啊!」

  絲毫沒有羞澀、害臊之意。

  「如果你看不上我們,我們還可以幫你介紹哦!我還有很多同學沒有男朋友。」

  連映眉也插上一嘴。

  「謝……謝謝各位的好意,我還不急。」姜宏俞不得不答謝。

  「宏俞,你說說看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要不然我們在這一頭熱,結果都沒有你要的條件。」余正苑對這男人有奇怪的好感,馬上把他當朋友般,不在乎女孩子該有的拘謹。

  「不用了。」他頻拭冷汗。

  「沒關係、沒關係,你是咱們的夥伴,大家一起共事,本來就要多關照你一些。」余正苑豪爽的說道。

  「對呀!宏俞,你說說看,沒有關係。」一幹不論歲數的女子當下猛點頭,完全忽略了今天被強迫作東付帳,年紀已過不惑之年卻依然未娶妻的黃經理……

  「呃……只要合得來就好了。」看來他不回答的話,她們是不會放棄的。

  「你說說看你跟我們這些人哪裡合不來?」余正宛存心戲弄,瞅著他有趣的探勘。

  「你們都很好啊!」

  「那合得來嗎?」

  這問題一丟出來,縱是再聰明的姜宏俞也有半天的時間說不出話來。

  全部的女人哄堂大笑,僅剩現場兩名男土埋頭苦幹。

  他是招誰惹誰了呀?這些女人好恐怖,他為什麼要被派到這裡來支援?雖然時間不長,但看來他在這裡的日子,並不像魏南璋所講的那樣,可以左擁右抱、左右逢源,他只願不要被她們吃了就可以了。

  而且她竟然也在這?那麼他除了要應付這些女人之外,還要克制屢屢見到她而升起的慾望。

  哎,……這是個煉獄呀!

  「沒紙了。」余正苑蹲在影印機前面,打開置紙槽,喃喃自語。

  她站了起來,準備到倉庫去搬影印紙過來。但是成箱成箱的影印紙對一個嬌弱的女孩子來說也是很重的,所以她當下決定——「宏俞,來、來。」也不管姜宏俞在忙程式,將他從椅子上抓了起來,還振振有詞的道:「坐太久對身子不好,要起來運動運動一下。影印紙在倉庫裡,你不知道位置,我帶你去。」說著便將他拎著走。

  「什麼?」

  「搬紙啦!在這走。」

  姜宏俞莫名其妙的跟著她走,一臉茫然,他剛浸淫在數據的世界,尚未回神,余正宛已經推開倉庫的門扉,指著裡面。

  「我要A4的紙,來,就是這一箱。」她用腳踢了踢放在地上的箱子。玉手玉腳沒有其他的動作了。

  看來他還得兼做工友,姜宏俞在心中歎了口氣,不發一言的將箱子搬了起來,回到影印機旁邊。

  余正宛則樂得清閒,要是以前她還得招朋引伴來搬,這下有了個現成的男人,她方便多了。男人必要時還是很有用的。

  「宏俞,你在忙呀?」林復姿經過他們身邊,將手中剛泡好的茶遞了過去。

  「來,喝一口。」

  「謝謝,不用了。」

  「沒關係,你喝呀!」林復姿硬將杯子放到他手中。「不拿的話,我要生氣了喲!」

  余正宛突然很不是滋味,林復姿小了她一個年頭,就歲數來看,比她和連映眉都更受姜宏俞歡迎。林復姿這麼獻慇勤,姜宏俞會不會動心……

  咦?他動不動心關她什麼事?可她就是沒辦法克制自己的腦袋。對林復姿不禁投以敵視的眼神。

  她也不是討厭林復姿啦!只是和其他女人一比起來的話,她就感到矮了一截。

  「宏俞不喝的話,我來喝好了。忙了一個下午,我還沒喝茶呢!」將紙杯搶了過來,骨碌骨碌就灌進了肚。

  林復姿也不在意,她僅道:「這樣的話,宏俞,我再幫你去倒一杯。」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他連忙推拒。

  「在幹什麼呀?」這下換王大姐出場了。

  「沒什麼,王大姐,你要不要喝茶?我剛泡好的。」

  「喝茶呀?好啊!小姜,來,我烤了一點小點心,一起來吃。『現後很熱心的拉著他走。

  「有沒有我的份呀?」余正宛為了引開王大姐對姜宏俞的注意力,主動與她攀談,諂媚兮兮的問道。

  她討厭別的女人和他說話,所以引開他的注意力。她好想……他的注意力都擺在她的身上。

  「有,每個人都有。復姿,茶倒好的話,到我位置上吃餅於呀!」

  「好。」

  不會吧?中午才吃了歐式自助餐的這群女人,下午三點半竟然開始下午茶了?

  她們的胃是什麼做的?何況不是還不少人嚷著要減肥?姜宏俞陷入前所未有的困惑之中。

  「在想什麼?走,吃點心啦!我就借花獻佛,用王大姐的餅乾來答謝你幫我搬運啦!」余正宛拉著他走。

  電流般的觸感從指尖傳到她的心中,她心頭微微一震,為什麼會有這種心悸的感覺?

  她從來沒見過他,對他的好感也因為面熟的關係,難道真的是緣份嗎?

  他能夠令她忘掉姚國宗那帶給她心痛的男人,這樣的男人,不緊攀著不放怎麼行?而且……她是不是真的因為被姚國宗拋棄的關係,所以她極需男人的眼光來證明自己的價值?她迷惑了。

  發現自己的心態不夠單純,她臊紅了臉,故意大呼著:「走、走,吃點心羅!」

  姜宏俞不明白自己真的有帥到讓部門裡每個女人看到他都像流口水似的,一副準備餓虎撲羊。他不過眉毛濃了點,眼睛大了點,五官端正了點,跟電視上偶像明星還差了一大截,不過受歡迎的程度倒是不相上下。

  這自然滿足了他的虛榮心,但是……被一群年紀要稱「大姐」的女人愛戴,是他的榮幸嗎?

  而且在她們身上,他怎麼也嗅不出中國傳統婦女固有溫婉端莊嫻雅的氣質,一個比一個還要聒噪,在他這個男人面前,絲毫不加以收斂,完完全全展現她們的「真性情」,也就是本性啦!

  來這裡快一個禮拜,他覺得好無力……

  「哇!下雨了——」

  「糟糕,我沒有帶雨傘!」

  聽到裡面女人的呼叫,姜宏俞才發現外頭已經下起滂沱大雨,對面的大廈幾乎都快看不清楚了。

  「小姜呀!你不是開車嗎?」張大姐說了,「你就開車帶我們幾個回家吧!

  我們都住這附近,繞一圈就可以結束了。」一副理所當然樣。

  「哦……」他能說什麼?

  這—個禮拜來,他除了要替她們負責電腦外,還得充當搬運工,偶爾還得出外當採買,被她們使喚,他……能說什麼?

  「美珠、正宛,咱們走吧!」

  耶?余正宛也要搭他的車?姜宏俞不好拒絕,他的心裡偷偷的拭汗,怕被她看穿。

  其實這幾天來,她根本把他當作一個陌生人重新認識,可是對他來說,他始終將她停留在那一晚。

  年輕而成熟的身軀,溫潤細緻的肌膚,讓男人銷魂蝕骨而不落痕跡的。

  他怎麼變得這麼色呀?只要一看到她,他的腦海就重現著她的風情。狂野、奔放,他好想嘗嘗,而不是遠而觀之……

  「你要載我們回家呀?」余正宛出現在他面前,把他嚇了一跳!

  「呃……你什麼時候在這的?」他呵呵笑著。

  「聽到有便車可搭,我就跑過來啦!」余正宛豪邁的拍拍他的肩。「那就先謝羅!」

  姜宏俞下意識的閃躲,他們之間不能有任何肢體上的接觸,那只會讓他越來越虛脫一一被慾火焚燒的。

  「別……客氣。」

  余正宛向來不拘小節,但是姜宏俞的行為,落在她的心中。

  「怎麼你看起來心不甘情不願的,你待會兒跟人有約嗎?」她故意向他靠近,而姜宏俞自以為他的舉動掩飾的很好,刻意和她隔開些許距離。

  「沒有的事……我沒有跟誰有約。」

  「那載我們幾個美女你應該感到高興一點呀!對不對?」她無論怎麼樣,也要他多注意她一點。

  「對、對。」他笑得很難過。

  一干位於現場的女子全部開懷的大笑出來!有了這名年輕人可供「調戲」,她們的生活更多采多姿了。

  不甘寂寞的黃經理悄聲的向身邊前年喪偶、目前獨身一人的王秀花問道:

  「秀花啊!雨下這麼大,要不要我載你回家啊?」他也有車啊!就是沒有人開口.要求。

  「好啊!就拜託你了。」

  姜宏俞將車子從停車場開到大樓前面,三名女子從騎樓衝了出來,張玉德用皮包遮著雨,對余正宛吩咐著:「正苑,你坐前面。」

  「張大姐,沒關係,你坐前面。」

  「你比較年輕,跟小姜一起坐啦!美珠,來來,我們年紀比較大的坐後面。」

  說著將李美珠推進後車座。

  姜宏俞細心的遞上一盒面紙。

  「擦擦臉吧!」

  余正宛受寵若驚的接了過來,莫名的,心像手中的面紙,輕柔的像倘佯在和風之中。那是悸動嗎?心弦像被扯動了……

  她以為……她短時間之內不會動心,無關男女情愛,只是一個體貼的動作,能撫慰創痛的心靈。

  原來有人關心在乎的感覺這麼好。

  「謝謝。」她抽出了一張,遞向後面。

  擦去臉上的水漬,她聽到姜宏俞問道:「我該怎麼走比較順路?」

  「來,我告訴你,前面那個紅綠燈右轉……」張玉德很熱心的指示。

  余正宛看著車子滑開白線,向馬路駛去。在微寒的氣候當中,姜宏俞打開暖氣,讓車內的空氣暖和起來,沁入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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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3 06:25:25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玉德姐,拜拜!」余正宛搖下車窗,向張玉德打招呼。「「小姜呀!好好照顧正宛啊!別看人家年輕貌美,把她吃了喲!」張玉德說完逕自笑了起來,跑進家中。

  余正宛聽了沒什麼反應,倒是姜宏俞不自在起來。

  怎麼好像心事被人窺破了?呵呵呵……算了,反正他是辦公室唯一的男性,所以就算被欺壓,也沒女性抗議。男女不平等的待遇,大概在他身上得到發洩了吧?

  推開排檔,他問道:「接下來要怎麼走?」

  「先往前走,要轉彎的話,我會先通知你。」

  姜宏俞繼續擔任她的司機,見她撫過凌亂的頭髮,修長的手指滑過她的額頭,他竟然幻想她的手指在他身上滑過……

  該死!為什麼只有她會挑起他的慾望?是因為她沒有完成那夜的「事情」嗎?

  所以他才一而再、再而三看到她時,喉頭便乾渴的想要啜飲她唇中的芳香來解躁,身子便熾燙得需要她冰般滑膩的肌膚來解熱?

  連映眉不會引起他的遐思,林復姿他也沒什麼興趣,可偏偏對她……他無法克制腦筋的春宮圖。

  胯下十分不對勁,姜宏俞移了移身子。

  發現到他的不對勁,余正宛發問:「你是不是很討厭我啊?」

  「呃?你怎麼會這麼問?」他可訝異了。

  「我覺得你好像很怕我,每次跟我講話,都不敢超過時間,講沒幾句就跑走。

  我在想是不是我很恐怖,才會讓你這樣?」

  「沒有、沒有,你別誤會。」

  「那你為什麼每次看到我時,就好像變得很不安的樣子?」單獨跟他在車上才沒幾分鐘,她就見他一下拉拉領子,一下調整坐姿。

  姜宏俞怎能跟她說出真正的原因呢?他只得應付:「你想太多了。」

  「是這樣的嗎?我還以為我這麼惹人嫌,沒有人喜歡……」說到最後她突然住了口。

  姜宏俞知道她為什麼會冒出最後那句話,不是沒有原因的,但是他什麼都不說,只是靜靜的開車。

  余正宛看向窗外,這天氣和她的心情一樣,她不用再特別哭天搶地。

  為了那種男人,值得嗎?

  只是她開始懷疑起自己,是因為她個夠好、個夠溫柔婉約、不夠賢淑聰慧,才會落得這種下場?

  她不自覺的歎了口氣,聽到姜宏俞在旁邊說道:「第五個。」

  「什麼?」她不懂。

  「從剛才你不說話到現在,你已經歎氣了五聲。」

  余正宛狂笑起來,不顧姜宏俞正在開車,用力拍了他的肩,整個人因為他的逗趣而開朗起來。

  「原來你在觀察我啊?」

  「我只是在陳述事實而已。」

  余正宛笑著歎了口氣,這聲歎息是因為他,而無關她的心事。跟他聊天,她覺得心情大好。

  「我也不知道歎了那麼多聲……算了!肚子好餓。宏俞,先去吃飯再送我回家吧!我知道這附近有一家餐廳不錯、咖啡還可以續杯喔!你喜歡喝咖啡吧?早上看你都泡一杯來喝,你一定對咖啡很有興趣。我以前學過煮咖啡,只是現在都忘了該怎麼煮……」

  從頭到尾,余正宛都沒問差宏俞的意見,逕自替他決定,而適應力超強的姜宏俞早已習慣了,將車子照樣往前開去。

  「來,喝,喝呀!」余正宛豪爽的舉杯到他面前,大方的和他乾杯。

  「正苑,這種東西,你還是少碰為妙。」他已經見識過她醉酒的模樣,可不想她又再來一次。

  「你瞧不起我嗎?來,我喝給你看。」說著咕嚕咕嚕就將一杯「粉紅佳人」當開水灌。

  末了大叫:「WAITER,再來一杯。」

  「夠了。」他將她的杯子取下,並打手勢叫酒保止住。

  余正宛不服的打著他,抗議著:「你為什麼不准我喝?呃!我……我還要喝……我還要喝。」她攀在他的耳邊大叫。

  「你不要再喝了。」

  「我要喝嘛!」她哭了起來。「你為什麼不讓我喝?你們都不喜歡我是不是?

  我就知道,沒有人喜歡我。」

  「等等,正宛,不是這樣的。」他不知如何安撫她?

  「國宗不要我,你也不要我,那……還有誰會喜歡我?我只想找個人來愛,難道也錯了嗎?」她抓起餐巾拭淚。

  就知道不該答應她來中PUB的。吃完飯之後,她也沒徽得他同意,就吩咐他開往PUB來,姜宏俞也乖乖的帶她來解悶。他明白她會喝酒,肯定是心情不好,而她的心情不好,也肯定跟那個從未謀過面的姚國宗有關。

  他突然對那個男人起了反感。

  「你不要哭了嘛!你知道不知道,你哭的很難看耶!」

  「我就知道你嫌我!」余正宛重重捶了他一下,嚷道:「我哭得難看又怎麼樣?不行啊?反正我也長的不好看,要不然……要不然國宗不會不要我,對不對?」

  她怎麼口口聲聲都是那個男人?姜宏俞怪噁心的,他惱了!

  「你非得提那個男人嗎?」他凶巴巴的。

  「要不然……我要提誰?國宗他……他是我的初戀情人,我好喜歡、好喜歡他,可是他不喜歡我。這世上……為什麼總是這樣?我喜歡他,他不喜歡我……

  難道沒有真心相愛的兩個人嗎?宏俞,你……相信有嗎?」余正宛將身子靠上他的,像枕著柔軟的墊子,舒服極了。

  「也許吧!」誰不渴望呢?

  「我也是相信有,可是……現實總是跟夢想不符。我……我看開了,看開了,嘻嘻。」

  她的苦澀多於歡樂。

  「正宛?」他竟然感到心疼?在這個女人沒一絲美麗的時候?

  姜宏俞不否認他喜歡看乾乾淨淨、整整齊齊的女孩子,一眼就讓人家感到舒坦清新,而眼前這個女人……和他的標準差了十萬八千里。

  可是她這模樣,他竟然感到楚楚可憐?

  咳!世上沒女人了啊?要不然他怎麼會對一個總喜歡使喚吆喝他的女人,感到憐憫呢?

  這跟他和她接近時,總是衝動的想要帶她上床的慾望是同樣的道理嗎?

  「說,你喜不喜歡我?」她將臉湊了上去,在距他不到三公分的臉上吹氣。

  「唔……我……」

  「連你也不喜歡我?」她失望極了。「這世上……大概沒有人喜歡我了?沒有……都沒有。」她嗚咽起來。

  「你不要這樣。」他該怎麼安慰她?「本來就是,反正不會有人喜歡我……

  對不對?我夠美麗嗎?我夠溫柔嗎?沒有,我不美,也不溫柔,所以沒人愛我。」

  她好失望、好傷心。

  姜宏俞不喜歡她這樣看輕自己。

  「沒的事,你別這麼想。」

  「那你告訴我,你會愛我嗎?」

  他會愛她嗎?姜宏俞因這問題而感到困擾起來。

  其實答案很簡單,他喜歡她,就明白告訴她,他不喜歡她,他也不會因怕傷害對方而給予錯誤的答案。

  可是他感到困惑。

  她……不是他擇偶的那一類型女人。他喜歡嬌小玲攏、小鳥依人的女孩子,而這女人長得是還不錯啦!算中上之姿,但是個性和他的標準卻是南轅北轍。

  他不喜歡她嗎?這麼說並不很明確。

  見他久久不答,余正宛哭的更慘。

  「你看吧!連你都不喜歡我,都沒有人喜歡我。」她只不過是想找個人好好的愛她呀!

  這要求,會很過份嗎?

  「不會的,有很多很多人喜歡你的。」他把她當小孩子般的勸哄。

  「哦?誰?」她可憐兮兮的。

  「有很多人,至少……我並不討厭你。」這不像是安慰,更正確的說他的確是不厭棄她。

  余正宛聽他這麼說,呵呵笑了起來:「真的嗎?你喜歡我?真的喜歡我?」

  算喜歡她吧?至少他並不討厭她。雖然她跟他喜歡的女孩子型不一樣但是她有她的特性,不是嗎?

  「對,我喜歡你。」反正她酒醉,他說什麼話都不算數的。

  「那……」她雙手環住了他,在他耳畔吹氣,鬢頰與之廝磨,兩眼顯得格外迷濛,像是可以掐出水似的,她柔柔的道:「帶我回家。」

  姜宏俞自認絕不是好色之徒,至少他並沒有趁人之危,將個爛醉如泥的女子給吃了。

  他也絕不是存有噁心,實在是他被她纏得不耐煩了,才會順應她的要求,將她帶回家。

  「來,喝口水。」瞧他多好心,將她帶回家,還幫她解酒。

  「我不要喝水。」她使性子的將它推開。

  「那你睡一下,不要鬧了。嗯?」就算下腹脹得很難過,邪惡的精靈在他敏感之處不斷的以戰戟戳刺,他也沒有造次。

  可是……好辛苦啊!

  「不要走!」她拉住了他,撒嬌似的留住他。

  「正宛,放開我。」他已經忍了很久,幾乎都快得內傷了。

  「不要走!跟我做愛。」

  什麼話?姜宏俞下頜快掉了下來。她怎麼又來了?看來她跟酒真的是必須絕緣,要不然她什麼時候失了身都不曉得。

  因為她是女人,所以他更不能因一時痛快而要了她。

  對他來說,女人終究是女人,是脆弱的、是嬌柔的,瞧瞧余正苑雖然平時大刺刺的模樣,但是她的心仍是柔嫩的,要不她怎麼會傷得這麼嚴重?

  那個傷了她的男人,是他的敵人。

  「宏俞,嘻嘻……」余正宛用力的親吻了他好幾下,恣意的封住他性感的嘴唇,爾後狂嘯起來:「喲呼!」

  她不是醉了,她是瘋了。

  「正宛。別這樣。」因為鼻中充滿她的氣息,帶動神經的顫抖,姜宏俞努力不讓生物的本性掠獲了他。

  余正宛不開心起來。

  「本姑娘親你耶!你應該感到榮幸才是,你怎麼滿臉大便?」

  真不文雅!

  余正苑將他撲倒在床上,拉扯著他身上的衣服,姜宏俞已經無計可施,只是向上天一再申明不是他所願。畢竟她是一個空虛寂寞的女人,他如果拒絕的話,對她就太殘酷了,他該給她安慰的。

  閉上眼,抓著被單,姜宏俞承受接下來會發生的事。

  「你在幹什麼?為什麼不看我?我很醜嗎?」余正苑強迫他張開眼,見他苦澀之極,她反而笑了!一隻手扯開他的領帶,另一隻手扒開他的衣裳,在他的胸前烙下她熾熱的吻。

  這簡直是酷刑嘛!姜宏俞不知道他還能忍受多久?

  「你……,你想要做什麼?」他從齒縫中費力擠出一句話。

  「你說呢?」她毫不顧忌的解開他的腰帶,將手伸了進去……

  余正宛醒了過來,身上涼颼颼的,她瞧見自己的身體……怎麼沒穿衣服?

  手忙腳亂的拿著現有的棉被逮住了身子,發現身邊躺了個和她同樣裸身的男人,她叫了起來!

  「啊!」

  姜宏俞睡眼朦朧的醒了過來,嘴裡嘟囔著:「誰?什麼事?」

  見是姜宏俞,余正宛怒不可遏抑,她氣得將他用力一推,姜宏俞在不清楚狀況的情形下滾了下床,惹得他哎叫連連。

  「哪個王八蛋?」他暴吼!

  余正宛將棉被搶過來,將裸露的部份包得緊緊的,也在這時候她發現床上有一灘血跡,和下腹撕裂般的疼痛對照起來——「姜宏俞,你才是王八蛋!」她拿起枕頭丟了過去!「你趁我無法抵抗的時候,做了什麼?」

  姜宏俞爬了起來?而他因倦極而眠所以身無寸縷,更讓余正宛氣惱!

  「媽的!你這混帳!」說著將另一個枕頭丟了過去,嘿!正中目標!砸到男人最重要的部位。

  「哎喲!」姜宏俞叫了起來,連忙護住重點部位。

  「我還以為你是個好人,才跟你在一起,沒想到你這個人面獸心的傢伙,竟然把我帶到你的床上,說,你到底想做什麼?」唔,不對,他「已經」對她做了什麼。

  余正宛懊惱著。

  早知道酒不該多喝的。

  她不知道自己的酒量,因為每次一下肚的話,她就沒什麼印象,而所有的反應都是在事後才從她人的口中得知。

  那麼……她昨天是不是又貪杯了?她記得她不過才喝了一杯「藍色珊瑚礁」而已呀!呃……好像又多點了一杯「瑪利公主」,但是……接下來還有沒有啊?

  她自己困惑起來。

  姜宏俞這時候完全清醒過來。

  「正宛,呃,昨天……」

  「你這個衣冠禽獸,看你人模人樣的,沒想到這麼惡劣,知人知面不知心,我看錯你了!」

  她在說什麼呀?以為自己很委屈,是受害者嗎?他也很可憐的……

  「正宛,你聽我解釋。」

  「不要說了,我不想聽。出去!」她指著房門。

  「等一下,你一定得聽我的解釋。」不是他要發生這種事的,而是在那種情形下,只要是男人跟女人,都會有正常的反應。

  余正宛可不曉得,她嚷了起來:「你給我出去!」

  她的眼神憤恨、殺氣騰騰,一副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剝、拆解入腹的模樣,姜宏俞見了心生恐懼,不由得嚥了一口口水,安撫她道:「好、好,我先出去。」

  說時反沿著床邊向她走了過來。

  「你於什麼?」

  余正宛尖叫起來,如臨大敵。

  「我只是拿件衣服而已。」他衝著她笑,余正宛只覺得礙眼。

  「拿了就快出去!」

  姜宏俞不敢多看她一眼,雖然發生那種事是她主動的,但是……在她失去自主能力時,他強將她佔有,他的心裡也擔上了責任。

  匆匆拿了衣裳,姜宏俞遮掩的走了出去,余正宛在他離開之後,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跟他上床了嗎?身上充斥著她沒聞過的氣息,床上殷紅的斑斑血跡,在在都指向一個事實。

  她從來沒有做過那檔事,就連跟姚國宗在一起時,也屢次理性的拒絕他這方面的要求。

  但她並不把貞操當做生命,一旦失去之後就要死要活,非得始作俑者負責任不可。

  在她心中,她一直將第一次當做一個很寶貝的禮物,希望得到它的人,是一個愛她、疼惜她,而且也為她所愛的男人。如今……她的禮物破碎了。

  一份守了二十六年的禮物,一心想奉獻給所愛的人的禮物,竟然就在她毫無知覺的時候,失去了。

  她應該守著的。

  沒有呼天搶地、沒有傷心難過,只是心中像破了一個大洞,以及怎麼補也補不起來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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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3 06:27:48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伸手接過姜宏俞遞過來的熱牛奶,余正宛一仰而盡,抹抹嘴確定自己的力氣恢復了八成之後,放下空杯,開始以受害者的角色自居。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竟然趁我不注意的時候佔有了我。你知不知道你這個行為在法律上叫做強暴?你有沒有良知啊?竟然辣手摧花,欺負一個毫無抵抗力的女人?」

  顯然她對自己的行為沒有印象,姜宏俞自知理虧,不敢吭氣。

  再怎著說,他是個男人,而她是個女人,一旦發生關係,同情的票數會不約而同的一面倒。就連他這個罪魁禍首也心虛的很。

  「是你要跟我做愛的。」他為自己辯駁。

  這話在余正宛的耳裡越發刺耳,她用力拍了下茶几,桌子隱隱震動。

  「你胡說!」她羞紅了臉。

  「是你說要去喝酒的,不小心才會變成這樣的。我也不想發生這種事啊!可是你一喝了酒,就要我帶你回家,我不肯,還被你揍,捏的我下巴好痛,逼不得已,我、才聽你的話。誰知道回家之後,是你將我壓倒在床上,脫了我的衣服,我叫你住手,你都不聽……」他裝模作樣的委屈兮兮數著指甲,一副哀憐,表明受害者才是他。

  他這般指控燒得她的兩頰快化成灰燼,火辣辣的惱人,如果可以的話。她真想一頭撞死算了!

  「才不是這樣呢!」

  「那是因為你喝醉了。」

  不可能,她絕對不可能做出這種事。余正宛又羞又氣又惱又怨:「就算我喝醉了,你怎著可以趁人之危?酒醉的人話怎麼能聽?你有沒有一點良心啊?」

  「我也不想啊!是你硬逼著我的。」

  「你……你胡扯!你一定是為了想要脫罪,才編這種說詞。」話雖這著說,但心中卻不安起來。

  她不明白自己的酒量淺到什麼地步?,只知道小時候聞到酒味就被醺得胡言亂語,還是家人發現不對,趕緊把她帶開,才免得出醜。

  要不是被姚國宗那傢伙氣到失去冷靜,她也不會碰觸杜康之物。人家說酒能消愁,啐!

  全是騙人,愁沒消成,她反倒替自己惹了一個大麻煩。

  而這男人,竟厚顏無恥指是她的錯?好啦!就算她真的失去理智,拉著男人上床,但是……他也可以不要啊!

  「誰叫你沒有自制力,你可以拒絕啊?」

  瞧瞧她說得多輕鬆?姜宏俞無辜的道:「我本來自制力就不好。」

  這是人話嗎?余正宛快被氣瘋了!一夜醒來,天地全變!她的生命之中莫名其妙闖入了這個男人,而且在混沌之間,他以最原始的方式進駐。

  雖然自己也有錯,但……憑什麼她得失去她的貞操?

  「你不會不要理我啊?」她暴怒!

  「把你留在那邊更危險,萬一有別的登徒子侵犯了你,那怎麼辦?」喲!,他怎麼口中泛出酸味?

  如果她的身邊不是他,而是別的男人的話,他會怎麼看待?

  「你不也是?」

  「好歹我肯留下來啊!」

  說得自己像聖人似的,余正宛對自己沒有傷心欲絕感到羞愧,難道她被破身了還這麼高興?她以為她很在乎的……

  姜宏俞的嘴臉刺激了她自身的罪過感,她真的這麼寡康鮮恥嗎?

  「謝謝你喲!你為什麼不離開?讓我不知道被人帶上床?這樣的話,我就不用在這裡和你講這著多話,浪費這著多口舌!」她這是鴕鳥心態。

  「這……你在我家嘛!」他搔了搔頭。

  「謝謝你提醒我失了身。」

  這句話讓姜宏俞知道她有多受傷?她憤恨的眼神,仇視的目光、凝結的對峙,她終究是個女人啊!

  「我……會負責的。」

  「負責?你想負什麼責?娶我嗎?」

  「這不是不可能。」是一大挑戰。

  「我可不想讓你施恩,做了就做了,也沒什麼了不起,反正……不過就是一片處女膜嘛!再做就有了。」

  「正宛……」

  「夠了!我想……就到此為止,我們就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從此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拜拜!」她抓起屬於自己的東西,向大門奔去。

  在離開前,她疑惑的駐足片刻。

  這裡……好眼熟,她是不是來過?

  算了!深吸一口氣,邁開大步,余正宛推開門,向外走去。

  姜宏俞沒有拉住她,現在要跟她講道理,她根本聽不進去,反正他們遲早都會碰面的,而且機會多得很。

  只是他們以後的見面,會變成什麼狀況呢?

  雖然撂下那種話,但是……怎著可能什麼事都沒發生呢?

  余正苑唉聲歎氣、長吁短歎,輕輕搖了搖頭,又若有所思。她從來沒有承認自己是時代的新女性。在許多方面,她仍相當保守。她可以接受現在的許多觀念,但並不代表她會親身體驗。

  不過……換個角度想,反正她已經不是處女了,就不用再擔負處女這個包袱,不怕隨時會失去。

  這麼想來、自己會不會好過一點?

  「正宛,臉色不太好看哦!」連映眉已打量她許久了。

  「有嗎?」

  「很沒有血色耶!」

  「大概是貧血吧!「她有這方面的毛病。

  「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沒關係,反正快中午了,我把這趕完,待會兒去吃點好料的。」余正苑快速的將資料建檔。

  待完成表單後,她站了起來,準備到洗手間,正巧與姜宏俞的視線對上。

  不理他!當作沒看到這個人,她頭抬得高高的、臉色臭臭的,大步向前進,待她回來時,已經不見他人影。

  「走吧!吃飯了。」連映眉站在門口等她。

  余正宛離開了辦公室,到附近簡餐店吃了一份牛排,遇到不開心的事,她就會在吃食上對自己好一點。

  吃得飽飽的,準備回到辦公桌趴著休息,卻意外的發現她的桌子上擺著不屬於她的東西。

  「咦?這是誰的蘋果?」她舉起袋子問道。

  在座位上的李美珠和張玉德搖搖頭,林復姿剛從茶水間走出來,聳了聳肩,沒有人知道蘋果的出處。

  「管它是誰的?既然放在你的桌上,你就把它吃了。」連映眉說道。

  「萬一下毒怎麼辦?」

  「你還以為你是白雪公主啊?」

  余正宛笑了起來:「那就不管是誰的羅!反正蘋果這麼大顆,我一個人也吃不完。你們誰有水果刀?借我一下。」

  一群女人便嘻嘻哈哈的瓜分著來路不明的富士蘋果。

  喲,她怎麼把他送給她的蘋果大方送給其他人吃?

  姜宏俞從廁所出來見到的狀況,便是一堆女人瓜分他趁他人不注意的時候,悄悄擺在余正宛桌上的蘋果,心下不悅。

  他也不是小氣啦!只是那是他早上溜出去,特別買給她吃的耶!

  「小姜,來、來,吃水果。」張王德將一片果肉放到他手中。

  「不用啦!謝謝張大姐。」

  「不用客氣啦!怎麼來了這些天,你還是跟我們這著客氣?一點都沒有進步。

  這樣不行喔!年終考察要扣分的。」張玉德開玩笑的道。

  「他既然不吃的話,那就算了。」余正宛搶了他手上的果肉,放到自己的嘴巴裡。

  「正宛,你怎麼那麼貪吃啊?」張玉德忍不住埋怨。

  「他說不吃的啊!」

  「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姜的個性害羞,我們給他東西,他總是要推拖推拖,你還真以為他不要啊?」

  「要還是不要就乾脆一點,幹嘛還扭扭捏捏?」余正宛看到他就不舒服,口氣當然也好不到哪裡去?

  「他只是客氣而已。」林復姿開口了。

  「你才剛吃飽,就搶其他人的水果啊?」連映眉也倒戈了。

  「正宛?對小姜好一點嘛,他才剛來不久,臉皮又薄,要好好照顧他啊!」

  李美珠不甘示弱,跳了出來。

  「你們在抗議嗎?」余正宛覺得自己好像犯了什麼滔天大罪?

  「我們只是在替他抱屈而已。」連映眉回答著。

  「喂喂!不過是片蘋果而已嘛!你們幹嘛一副我搶了他的錢似的?」她不服起來。

  「要你對宏俞好一點啊!」連映眉說時還拍了拍他的肩:「怎著樣?咱們有沒有照顧你?」

  姜宏俞不敢回答,怕又惹余正宛不悅,果然,余正宛嘀咕的對象是他:「他又不是小孩子。」

  「你的意思是,因為他不是小孩子,所以你就可以為所欲為羅?」連映眉故意曲解她的話。

  「我可沒有這樣說!」她抗議起來!

  姜宏俞見情況不對,他趕緊開口:「沒關係啦,蘋果就讓正宛吃,她既然吃掉的話就算了。

  「你看看人家多大方?」張玉德指桑罵槐。

  「反正他大方,我小氣嘛!」余正宛爆發出來!「有你們這著多人照顧他,不差我一個!」

  她真的生氣了,她們怎麼都替姜宏俞說話啊?

  她好氣、好氣,她們都沒見過他的另外一面,就一味的倒向他,她們哪知道這男人的真面目?

  她本來想採取下一步行動的,可是……她知道自己也理虧,會造成今天這種局面,她自己也要負責任。

  可是她還是不甘……

  「正宛,你怎麼了?我們在跟你鬧著玩的啊?,」張玉德發現不對勁。

  其實她也知道她們沒惡意,只是……看到姜宏俞那張臉,心口就一串氣泡湧了上來。

  罪魁禍首姜宏俞趕緊賠罪:「大家只是開開玩笑而已啦!」

  余正宛白了他一眼。

  「你當我沒耳朵啊?」

  姜宏俞不笨,他知道她的脾氣是針對他而來,他若想要再說什麼,這種時間和地點都不適宜,所以暫時不說話。

  他這模樣反倒讓其他人誤會,李美珠為他抱屈:「正宛,對小姜好一點呀!」

  「對嘛!那麼凶,小心嫁不出去。」連映眉仗著跟她熟,可以口無遮攔。

  「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余正宛使氣著。

  婚姻讓她想到姜宏俞曾經說過他要負責任,包含婚姻嗎?那麼……他值得信任嗎?

  這念頭讓她怵然一驚!

  跟他在一起?怎麼可能?她避他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會嫁給他?她……她想太多了。

  「上班了。」她丟下這一句。

  「正宛怎麼了?」李美珠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疑惑的問道。

  連映眉聳聳肩。

  「不知道,大概每個月的時間到了吧?」

  她真的那麼討厭他嗎?就因為他跟她上床嗎,如果他沒跟她上床的話,那麼……她會排斥他嗎?這念頭讓他很介意。那麼他當初的所作所為,到底是對是錯?

  姜宏俞專注的眼神實在太明顯了,張玉德忍不拄敲了敲連映眉的桌子,悄聲的道:「映眉,你看小姜。」

  「什麼?」連映眉抬起頭來。

  「他一直在看正宛,眼睛眨都不眨的。」

  連映眉和張玉德兩人一起觀看姜宏俞的視線,沒錯耶!不論余正宛是站是坐,他的眼神都尾隨著她,沒有移轉。

  「嗯,這幾天正宛跟宏俞的確是有問題!,要不然正宛平易近人的個性,怎麼可能會跟宏俞槓上?」

  「你跟正宛比較熟,去跟她探探口風,他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我們不曉得的?」

  張玉德熱叨的很。

  「好。我去問問看。」連映眉站了起來,走到正在白板前正計劃這個月行事歷的余正宛身邊,壓低著聲音道:「正宛,宏俞好像對你有意思喔!」

  余正宛大吃一驚,手停在空中,低嚷了起來:「你在說什麼?」

  「你有沒有看到他看你的眼神,一直跟著你,不管你到哪裡,他都如影隨形、如侍在側,難道你沒感覺嗎?」

  余正宛神經是大條了一點,但是不代表她笨。

  「他看我……又不代表什麼。」

  「難講喔!」連映眉曖昧兮兮的笑了起來。

  「你說姜宏俞在看我。那是因為你老是看著他吧?要不然你怎麼知道他在看我?」她犀利的反擊回去。

  「那是因為我關心你們兩個啊!」

  「什麼『我們』?你不要亂講。」

  「說真的,你跟他最近到底怎麼回事?你們之間好像有股暗流,看得我們迷迷糊糊,能不能請你解說一下。」

  「哪有什麼回事?你想太多了。」

  「告訴我嘛!,」連映眉跟她撒起嬌來。

  「就跟你說了沒什麼事,你還想知道什麼?別裝那副樣子,多噁心,去去去,我要把這個月的行事列出來,沒空跟你瞎扯。」不說,她死都不說。她絕絕對對不會告訴別人她的醜事。

  他在看她,他到底想要做什麼?他……真的要負責任嗎?

  因為他跟她上床;所以他要娶她嗎?講他倒不如跟她的處女膜結婚算了!余正宛突然生起氣來。

  「正宛……」連映眉還不死心。

  「閉嘴!」她無奈的吼了出來。

  頭好病,今天一整個下午都得應付連映眉,余正宛一想到頭就發脹,太陽穴隱隱抽痛。

  都是那傢伙,要不是他,哪會惹這麼多事?

  想到姜宏俞,她心中就一股嘔氣,沒事他幹嘛是她同事?她還得每天見到他?

  這不是時時刻刻都在提醒她犯下什麼事?

  喲,頭好痛,她是怎麼了啊?

  一杯水適時的出現在她面前,余正宛不客氣的搶了過來,一仰而盡之後,才發現送水的人竟是她的死對頭。

  「你站在這裡幹什麼?」她尖叫了出來。

  「我看你好像很不舒服,倒杯水給你。」怕遭到她的抨擊,姜宏俞小心謹慎的措詞,在其他人眼底看起來則可憐兮兮的。

  「謝謝你喲!」余正宛冷冷的道。

  她不相信他會這麼好心,他要是好人的話,他不會偷偷摸摸把她吃了。

  「正宛,你怎麼這樣呢?」連映眉湊了過來。「人家宏俞好心倒水給你喝,你口氣未免太冷淡了。」和余正宛認識那麼久不是假的,她看得出來余正宛對姜宏俞有敵意。

  「就是說呀!這聲謝也太沒有誠意了。」林復姿也過來湊熱鬧。

  「我……我說錯話了嗎?」她抗議起來!

  姜宏俞見狀趕緊替她解圍:「正宛她沒有別的意思,大概是身體不舒服,所以語氣才會造成大家的誤會。這沒什麼、沒什麼。」

  「你幫我解釋個什麼勁?」她惱著道。

  「正宛,你不識好歹哦!」張玉德也降臨現場了。「小姜在幫你說話耶!」

  「我又沒叫他幫我說話。」

  「說這種話?不怕被雷公劈啊?」連映眉誇張的道:「不懂得知恩圖報、數典忘祖、吃水果沒有拜樹頭、飲水不思源,這種人最要不得喲!」

  「好、好、好,我是個大爛人,可以了吧?,」即使知道辦公室都嘻鬧慣了,但是為了他而跟別人起衝突,余正宛想來就不爽,口氣更差了。

  「下班了,可以回家、」姜宏俞試著助她逃離口誅的現場。

  余正宛已經被他氣得頭昏眼花,想要站起來打卡,一個天旋地轉,她踉蹌的坐回了位置上。

  「正宛,怎麼啦?」連映眉不再逗她了,她關心的問道。

  「沒事。」她賭氣著。誰教她跟姜宏俞聯合起來欺負她?

  「我看你今天瞼色就很不好,待會兒怎麼回去?」

  「小姜不是有車嗎?」張王德叫了起來。「待會兒就叫小姜載你回去。」

  「我不要!」她吼了出來!

  「要不然你想昏倒在路上啊?小姜人很好,他不會對你怎麼樣的,對不對啊?小姜?」

  完全沒見到姜宏俞和余正宛兩人臉上已經露出很不自在的神「呃……是啊!」

  姜宏俞只能傻笑。

  「那就這樣說定了。」張玉德很滿意自己的安排。

  「我說過我不要!」失去立場的主角忍不住再次抗議,不過熱情的眾人不理會,興高采烈的起哄著。

  拜託,這關她們什麼事呀?余正宛這次頭痛的無力去指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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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3 06:29:02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結果是她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押解上車。

  余正宛百般不願,然而張玉德很好心的送她上車,連映眉熱心的幫她拿皮包,把她當真的病人似的……

  「哈……哈啾!」她打了個噴嚏。

  「感冒了?」姜宏俞關心的問道。

  余正宛睨了他一眼,不屑回答。

  「小姜,正宛就拜託你羅!要好好把人家送到家呀!」張玉德像在托付女兒終身似的。

  「我知道,那我們先走了。」知道她不願再面對這些疲勞轟炸,姜宏俞得趕緊把她帶離。

  「拜拜。」

  離開那兩個女人的亦步亦趨,余正宛才鬆了口氣。不過她們也太多事了吧?

  將她和姜宏俞湊在一起,何苦來哉?

  車子駛向距她住所相反的方向,余正宛發現不對,連忙問道:「你要去哪裡?」

  不會把她帶去做壞事吧?他可是在眾目瞪睽之下將她帶走,要是她出了什麼事,他法網難逃。

  「先去看醫生。」

  呃?誤會他了。余正宛不自在的道:「我不要。」她不要讓他看到她脆弱的一面。好像她很柔弱,他一副隨時可以把她吞了似的。

  要是她表現的軟弱,他會不會更進一步侵略?

  「可是我看你臉色很差,身子不舒服,還是早點去看醫生比較好。最近感冒很流行,小心一點。」

  「我感冒關你什麼事?」她賭氣著道。

  「我不希望你生病。」

  咦?他怎麼說出人話來了?余正宛感到心中的堡壘缺了一角,讓他攀爬進來。

  不行!她是討厭他的,不可能接受他。

  「我也不希望生病呀!」

  「那就去看醫生,嗯?」

  該死的!他沒事用那麼溫柔的聲音做什麼?而他拋過來的眼光……像是寵膩、又像包容……

  她一定是生病了!

  「讓我回去,我會多喝開水多休息的。」她才不要欠他人情。

  「還是去看醫生比較好。」他堅持著。

  「我已經跟你說我要回家了,你要是再這樣下去的話,我要大叫羅!」余正宛威嚇著道。

  「需要助興嗎?」他的手放在喇叭上。

  以他處處跟她作對的份上,她不懷疑他極有可能跟著造勢。她杏眼圓瞪,想不出什麼辦法可以治這個傢伙?

  「激怒我你很高興嗎?」

  「沒有啊!我只是不忍拂逆你的意思而已。」他像個小婢被兇惡的主人打罵欺凌般的可憐。

  「少裝那種臉!」就是那種臉讓辦公室裡的人都以為她在欺侮他,而真實的情況到底是誰欺侮誰呀?

  「那你喜歡哪種臉?」他諂媚兮兮。趁著紅燈,將臉湊到她面前。

  「看不到你的臉最好!」

  「我有那麼難看嗎?」

  其實……他長的不難看啦!眉清目秀,輪廓線條分明,再加上一雙眼睛老讓人看得心晃晃的,在他的注視之下,她的心驅動起來一一所以她討厭他。

  「回去自己照鏡子!」

  看來她真的很討厭他,他要怎麼做才會改變她對他的印象?

  姜宏俞左手拿著她的皮包,右手替她開門,推門進去後,余正宛就將他手中屬於她的東西搶過來,像趕狗似的:「好了、好了,你可以走了。」

  「藥要記得吃。」

  「我知道。」

  「早點上床睡覺。」

  「不用你吩咐。」

  「最近氣溫降低,要多穿點衣服。」

  「你有完沒完啊?」余正宛邊嚷,邊將夾在門縫中的信件及報紙取了下來,而她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姜宏俞發現她不對勁,試著引起她的注意:「那我走羅?」還用手在她面前揮了揮,見她不回答,一隻腳跨在門外,不死心的嚷著:「我真的要走羅!」

  「再見。」她黯然的、陰鬱的回答。

  「出了什麼事?」姜宏俞忍不住收回了腳,順著她的視線,焦點集中在她手中的那封喜帖。

  紅帖是好事啊!為什麼她的臉色那麼難看?就算荷包又要大出血,但也不至於像她這副模樣吧?

  「正宛?」他躡手躡腳推了推她。

  「他要結婚了。」余正宛紅了眼,眼珠說來就來,霎時她的美眸中流轉著液體,鼻子很快就泛紅。

  「誰?」

  「國宗他……他要結婚了。」

  姚國宗?姜宏俞對這名字沒什麼好印象,尤其在瞧見她的眼角已有水將她的臉頰當溜滑梯般的溜了下來,他對這名字印象更加惡劣了。

  從口袋掏出手帕,他輕輕的幫她擦拭。

  「哭壞了臉不好看哦!」他戲謔的道。

  余正宛並不理會他的調侃,盡情的讓淚水流出來。這種事她向來不願給外人知道,可是她實在是忍不住了啊!愛人的驟然離去,新娘不是她,她情何以堪?

  於是心碎像涓涓水流,滑流傷心的谷底。

  「反正我本來就不好看,哭壞了也不怕。」她哭著道。

  「胡說,誰說你不好看的?」至少他就覺得她很好看呀!就算是哭泣,也很好看的哩!

  只是這種好看,會令人心痛。

  「要不然我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他會不要我……」她的臉蛋低低的,一聲又一聲的啜泣。

  「那是那個男人沒眼光。」

  唔……這話好熟悉?余正宛抬起頭來看他,她怎麼覺得他好熟識?連話都像是在哪個地方,用同樣的聲音說過?

  「我以為我很醜……」

  「不、不,你一點都不醜。」

  「那為什麼……如果我不醜,我哪裡不夠好?他一點都不留戀,是不是我不夠溫柔?不夠體貼?還是我作了什麼讓他不開心的事?要不然為什麼……為什麼他要棄我而去?」她嚎啕起來。

  「正宛,別這樣,你聽我說,有些男人就是不識貨,為那種男人傷心。不值得的。」

  余正宛只是搖著頭,拚命哭泣:「我達不到他的標準,我做什麼,他都不喜歡。我試著改變自己,可是……我還是這樣子呀!所以他不喜歡我嗎?」

  「為了他而把自己搞得如此傷神,何必呢?」姜宏俞勸慰著。「你是你,永遠不可能變成另外一個人,你不用為了誰而改變自己。」

  「我想讓他愛我,好好的愛我,可是他還是不要我。」她一聲一聲抽咽,一寸一寸斷腸。

  「別想那麼多,你現在該做的,就是吃個藥,然後上床睡覺。」他實在不願見她為了別的男人傷心,那令他妒嫉……

  妒嫉?呃……他妒嫉?不、不,沒那麼嚴重,頂多是吃味而已吧?

  比起她現在肝腸寸斷,他寧願她被他惱得氣焰高漲、喧囂不平,那樣的她活潑多了。

  「我不要。」她賭氣。

  「你把自己的身體搞壞,他也看不到啊?難道你不想報復?你要活的開開心心、神采奕奕,這樣子他才會後悔。要不然你在這裡生病死掉,他也不知道,更不會為你哀悼……」

  「他休想!」余正宛恢復了精神。

  「既然不想讓他得逞的話,來,乖乖的把藥吃掉,然後上床睡覺。明天醒來你就會生龍活虎、活蹦亂跳。」說到最後兩句形容詞,他的身子動來扭去,故意喬裝小白兔裝可愛。

  「你當我是細菌呀!復元能力哪有那麼強?」這人很討厭耶!蠢模樣害她哭笑不得。

  「像細菌也不錯,去,休息去。」

  呼!好累,女人怎麼這麼難搞啊?

  在讓她吃藥前,他還得先泡一杯牛奶讓她墊墊胃底;要她睡覺前,還得把她床上的雜物挪移——大概是一個人居住的關係,寢室也就隨便了——以便清出空位;然後再拿包衛生紙放在她枕頭邊,以便不時之需。

  太……辛苦了吧?可是他卻做得很快樂。他是哪根神經不對了嗎?

  至少她現在睡著了,他也就滿足了。

  嗯……雖然鼻子擤得紅通通的,睫毛上還沾附著淚珠,可是她蜷縮的樣子好可愛喲!像小貓似的,他好想……把她吃了。

  不會吧?他竟然對一個生病的女人下手,太沒良心了吧?

  可是……真的很可愛耶!他又不是要把她剝光衣服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他只想……

  偷偷親一下,沒關係,一下下就好。

  將嘴唇放上她柔軟的唇,像是棉絮,又像是軟糖,誘得他伸出了舌頭舔舐甘美潤滑的檀口……

  「噯……討厭啦!」她咕噥一聲,轉過身去。

  要是他現在強迫她的話,她當然是無力反抗,嘿嘿……不行,他不可以那麼沒品。他已經被她討厭了,不能讓她再厭惡他,以為他真是個姦淫邪惡的採花大盜。

  不行,他不能破壞自己的名譽。

  他只是對她有興趣而已,這是罪惡嗎?

  好香的味道……

  爆香的蔥蒜味刺進了她的鼻子,再加上腹中的饑蟲作祟,她忍不住睜開了眼,想知道這美妙的味道是從哪兒來的?

  「好餓……」她摸了摸肚子,正傳來咕嚕咕嚕的聲響呢!

  走出房間,順著鍋盤聲來到了廚房,余正宛發現姜宏俞穿著圍裙,左手拿著平底鍋,右手拿著鍋鏟,正對著她回眸一笑。

  「醒來啦?」

  「你還沒走?」她訝然極了。

  「我肚子餓了,只好到巷口買東西回來煮宵夜,借用你的廚房一下。我快煮好了,要一起吃嗎?」

  「要。」她猛點頭,還嚥了口口水。

  五分鐘之後,稀飯、肉鬆、煎蛋、貢丸湯等再平淡不過的食物擺在餐桌上,余正宛可忍不住了,替兩人舀了兩碗稀飯後,就自己的一份唏哩呼嚕的吃了起來。

  嗯,好吃,尤其睡了一覺之後,這食物變得格外的香甜。

  「吃呀!不要客氣。」她說著,又夾了一片煎蛋放到自己的碗裡。

  「好吃嗎?」

  「嗯。」她沒空理他了。

  姜宏俞拿起自己的一份吃了起來,勞動過後的他覺得自己下廚的飯菜特別香甜。

  余正宛在肚子半飽後,終於發現家裡有什麼變化了?

  「你……打掃過了。」

  「是呀!」

  她感到不好意思起來。

  「你幹嘛幫我打掃?」而心頭挺感動的。

  「反正沒事嘛!閒著也是閒著,就幫你打掃一下,沒想到就十點多了,所以想煮個宵夜吃吃再走。對了,明天我幫你請假,你在家裡休息一天。」他說得理所當然,余正宛才想起這個人是不能對他太好的。

  「你做這麼多事幹什麼?」剛剛是挺感動的,現在則嫌他雞婆。

  「想做就做啊!」

  「我可不付你錢。」肚子飽了,有力氣吵架了。

  「我也沒要你出錢。」

  「這就是你說的負責嗎?」他根本不是心甘情願,他是為了他的一夜風流才這麼做的。

  想到這裡她更氣!

  「呃……算一部份吧?」

  「那什麼才是全部?」她好奇的很。

  「嗯,我現在還沒想到,想到再說。來、喝個湯。」他把她的碗接了過來,主動替她添上一碗湯加兩顆貢丸。

  就算對他不滿她也不跟自己過不去,何況雖然只是簡單的幾道菜,但是味道單純的美味,沒有太多調味料更能勾起她的食慾。

  吹吹湯上的熱氣,她啜飲了一口,邊吃丸子邊道:「你怎麼待這麼久?我還以為你已經回去了呢?」都晚上十點半了,他還待在她的地方。

  更不可思議的,她看到他時竟然沒有趕他走,還讓他留了下來。

  呃……一半的原因是因為食物啦!可是另一半……她似乎很樂意見到他。是不是病症太嚴重啦?

  「我只是留下來看看你還需要什麼?」

  不管他真好心還是假好心?至少他煮了這麼一桌食物,也許剛開始只是為了他自己果腹,可是她也吃了不是嗎?

  「謝謝你了。」她可是很有誠意的。

  「來,再多吃一點,你沒吃晚餐,肚子一定很餓。」

  「嗯,再來一碗。」既然他都這麼說了,她也不客氣把他當傭人使喚。反正他都做了這麼多了。

  這傢伙……應該不是壞人吧?

  至少她已經不再討厭他了,而且還覺得他很可愛。嗯,這麼形容一個男人會不會太噁心了?不過他的舉動倒是滿讓她感動的。

  心中的傷悲,全部被這熱騰騰的、香味撲鼻的食物給薰染了,好像有什麼隨著裊裊霧氣,一起消失了……

  她不傷心嗎?還是有人陪了,所以她不難過了?

  那麼她為姚國宗失意的那些個夜晚,其實……只是在感歎自己的孤單寂寞嗎?

  那接到喜帖時,哭得唏哩嘩啦的又是為了什麼?

  「哈羅?有人在家嗎?」姜宏俞伸出五指在她面前晃了晃。

  「幹什麼啦?」想打他,卻沒忘記先搶過自己的碗再出拳。

  「看你一副失魂樣,叫你回魂羅!」

  「你很討厭耶!」

  「我不是一直討你厭嗎?」

  「你……你到底吃不吃呀?稀飯都冷了!」再跟他纏下去,她會消化不良,到時就得去看腸胃科了!

  「我走羅!你要記得吃藥,我會幫你請假的,你就不要擔心公司的事了。在家的話,要記得多喝水、多休息,明天下班我再過來看你。中午你不要隨便吃,我買了燒賣在冰箱裡,要是肚子餓的話,可以微波來吃……」

  「住口!」

  這是管家婆還是管家公呀?話怎麼多得令人生厭?他在公司不是這樣的!話少還不算,還故意裝模作樣,博人同情。

  「我是關心你,你不要那麼凶嘛!」他表情十分委屈,但眼底的狡詐她可沒忽略。

  「你不要這樣,這樣看起來好像是我在欺負你耶!」

  「本來你就是在欺負我……」

  「我哪有?」她怒吼!

  「還說沒有?」

  「走!走!你給我走!」她乾脆把他推出門,順便把他那抹可惡的笑意也一併關在外面。

  沒碰過這種男人,很痞耶!誰嫁給他誰倒霉!

  她更奇怪,被他這麼的鬧,心情反而好了許多……怪吧?氣歸氣,但是傷心難過的情緒已經隨風而逝。新娘子不是她的悲哀倒也沒那麼嚴重了,雖然惆悵是免不了。

  就當作春夢的痕跡吧,雖然在心頭上重重劃下,但復元的速度卻快速的令她吃驚!

  是因為他嗎?那個臭男人……腦海不自覺浮現出姜宏俞那張臉。

  啐!怎麼可能,那個人是氣死人不償命!就算是他的功勞好了,還得擔上心臟病發作的風險,怎麼算都划不來!

  不管了!睡了這麼久,她還沒洗澡呢!既然明天不上班,她就好好的去泡個澡吧!

  身子好熱、又好冷,突如其來的寒意讓她打了個顫,將身子更往暖烘烘的棉被裡鑽去,還是蓋不了從背脊直冒出來的冷汗。

  慘了!她是不是發燒了呀?這種情況不是沒有過,所以她相當清楚。是不是昨天泡澡起來,全身光溜溜的走到房間穿衣服,結果又加重病情了?嗚……她幹嘛貪從熱水起來的那股涼意,反造成她的病情呢?

  頭暈的像隨時會掉下來,她決定繼續躺在床上……

  叮咚!叮咚!

  不理它,她翻了一個身。

  叮咚!叮咚!

  誰呀?擾人好夢,還是不想理……但是那可惡的鈴聲不斷的響起,余正宛終於忍不住,挺著虛弱的身子爬了起來去開門。

  「誰呀?」她有氣無力的吼著。

  門打開了,姜宏俞原本滿瞼喜樂在見到她之後,轉成驚疑與擔憂。

  「正宛,你怎麼臉色比昨天更難看?」

  「是你呀?」余正宛看了看手錶,下午六點多了,他還真遵守諾言,過來看她了。

  「怎麼回事?你沒有吃藥嗎?」

  「……沒有。」她囁嚅著。

  「為什麼沒有?」他生氣起來。「難怪你臉色比昨天更差,是不是病情又加重了?不是叫你吃藥嗎?為什麼都不吃?」

  「我好想睡,今天一整天都在睡。」

  「所以就沒吃藥?」

  「嗯……」

  他真的很想把她吊起來打屁股耶!這麼不珍惜自己的身體,放任病魔折騰,難道她這樣子比較快樂嗎?

  「藥呢?放到哪去了?」他跨步走了進來。

  「在那裡。」她指著桌子的一角。

  「你根本都不愛護自己嘛!這樣子怎麼行?再這樣下去是不是要住院了?難道你想去吊點滴嗎?」

  「我不要!」想到針頭插進她的肉裡,怪恐怖的。

  「那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呀!」驀然他止了口,深邃的眼眸看著她,余正宛像小學生做壞事被老師發現般的心虛,什麼話都說不出來。而且她真的很難過,很不舒服,她不想和他鬥嘴了。

  姜宏俞用手背觸了觸她的臉頰,輕輕的道:「我再怎麼說也只是浪費唇舌,你……需要有人來照顧。」

  好熱,她的全身更熱了。像是有火焰在她腳板烤著、熱氣從下往上,烘得她幾乎站不住。

  她的視線不佳,要不然他不會變得這麼迷人起來,他輕觸她的臉頰,好燙,好熱,但是……好舒服。

  「我自己可以照顧我自己……」她逞強的道,而聲音洩漏出她的脆弱。

  他根本沒把她的話聽進耳裡,逕自說道:「你放心,這裡一切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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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3 06:30:19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咳嗽、噴嚏、鼻水、鼻塞、頭暈、目眩、酸痛全部一起來,再加上余正宛的氣管不太好,這波感冒來勢洶洶,她幾乎沒辦法呼吸。不但鼻子不順,就算她用嘴巴呼吸,胸口都像吸不進空氣似的,她得花費比平常更大的力氣,才能將氧氣「擠」進肺部。

  「哪,衛生紙。」姜宏俞遞給她整包。

  來不及說謝謝,鼻水就滑了下來,她連忙用衛生紙將它擦去,一抬頭。熱水放到她的面前,她接了過來灌進喉嚨。

  呼!好些了,咦?人呢?他到廚房去了。奇怪,他怎麼那麼熱愛廚房呀?

  穿著外套,再蓋上棉被,她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喝著熱水,看起來一定非常憔悴,也……很難看。

  討厭!他把她的樣子都看光了啦,其實她的樣子他早就看光了,那一夜,他們不是袒裎相見了?

  呃……想來就羞人,她本來很氣他的,可是現在他在她的家裡,忙進忙出,不但服侍她,還順便把她的家中也打掃過了。

  有男人這麼好嗎?她從來沒進過,這可是頭一遭。

  不過……感覺很好。

  「來,薑湯。」

  黑漆漆、烏壓壓的鬼東酉傳來嗆鼻的味道,她拿著衛生紙摀住鼻子,一面將它往外推。

  「我不要!」

  「來,這對祛寒很有效的。」他誘勸著。

  「我最討厭喝姜場了。」她抗議。

  「難道你想這樣下去嗎?鼻子被你捏得都紅了、再這樣下去,鼻子都要掉下來了。」可惡的他還故意捏了捏她的鼻子,以證明他所言不假。

  「不要玩我。」她低吼!這男人也很可惡,她生病時也不讓她好過。

  「來,我剛煮好,熱騰騰的。」

  又不是麵包,還剛出爐的咧!這辛辣的薑湯是她最討厭的東西,她死都不碰,余正宛閃躲著他的「熱情」,連碗都不願碰到。

  「我不要啦!」

  「你到底喝不喝?你想找死是不是?」驀然他暴怒起來,眼睛瞪得像銀鈴似的,讓人心生膽戰,余正宛被他嚇到了,愣愣的道:「好?我喝就是了嘛!」她接了過來,輕啜一口,好辣!想要把它放回去,又畏於他那張臉,終於咕嚕咕嚕,大口大口把它喝完。

  她喝完了,她自己都好感動……感動到掉眼淚……

  姜宏俞看著她把薑湯喝完,將碗放到一旁,在她身邊坐了下來,手很自然的環過她的頸項,將她的身子往他的懷裡帶,口裡義正詞嚴:「我知道你不喜歡喝薑湯,可是不喝不行啊!這都是為了你好。誰叫你不懂得好好照顧自己,瞧瞧你把自己搞成這副模樣,我想你自己也不想變成這樣子吧?既然如此的話,你就該為了身體著想,就算你不喜歡,也要把它克服,嗯?」

  他把她拉到他懷裡做什麼?他這麼照顧她,是為了對她負責嗎?

  暖暖的、厚實的胸膛,她想要的就是這種感覺。有個人把她環繞著,像溫煦的海洋,托載著她……被抱著的感覺真好。

  想想家裡有他,也是很不錯的。

  她不討厭他了嗎?甚至……開始喜歡上他了?可以嗎?她可以再去愛上別的男人嗎?她以為她跟感情絕緣了……

  他會不會只是駐足,待他發現別的女人後,就離開她的身邊了?與其如此,她寧願現在把他推開……不過,不是現在,被他的臂彎所迷惑,她深深的、沉沉的陷在其中……

  發現她沒有聲音,姜宏俞低下頭來。

  「正宛?」

  她睡著了。

  生病能夠痊癒,感覺真好。神清氣爽的面對一切,就算外頭還是下著雨,但洗滌中的清新仍令得她精神一振。

  「正宛,別站在窗戶邊,你病才剛好,要是又感冒了怎麼辦?」姜宏俞將她從窗邊拉了進來。

  「你講話就講話,不要動手動腳。」辦公室還有別的人那!

  「你衣服穿得夠不夠暖?」

  「夠、夠,我拜託你,你這個性是哪來的啊?比我媽還囉唆。」她氣結的瞪著他。

  這人很煩咧!家裡訓她還不夠,到公司裡還不放過她。

  「我也想過這問題,不過還沒有答案。」只要看到她不愛護自己,他聒噪聲就油然而生。

  「正宛,上班啦?」剛進門的連映眉見到他們大呼小叫起來。「喲!今天你們最早來公司耶!黃經理都還沒到。」

  「咦?你們這麼早就到了?」說曹操,曹操就到,黃經理跟著王秀花一起踏進公司內部。

  「經理早。」一群年輕人異口同聲的打招呼。

  「早、早,我……我先去忙了。」黃經理說著就先進自己的辦公室了。

  王秀花則侷促的很,她笑容僵硬:「你們年輕人慢慢聊呵!」說著轉身就走。

  連映後挨近他們兩人,悄聲說道:「正宛,你有沒有覺得經理跟王大姐有什麼不對勁?」

  「哪裡不對勁?不對勁的是你吧?」

  連映眉反擊回去。

  「那是你這兩天沒來上班?不知道狀況,最近黃經理常跟王大姐一起吃飯,我的意思是他們兩個單獨去吃飯喲!而且他們兩個今天穿的衣服跟昨天的一模一樣,又同時到公司,會不會太奇怪了?」

  余正宛還沒說話,姜宏俞左手掌撐著右手肘,以手指捏著下巴作沉思狀,口裡發出長長的:「嗯……」

  「你這什麼意思啊?」余正宛看不過去。

  「映眉說的沒錯。」

  「你怎麼也跟映眉一塊八卦起來了?」她不好承認她什麼都沒發現。

  「就算是辦公室戀情也未嘗不可,他們一個未婚,一個死了丈夫,如果能夠在一起的話,也是好事一樁。」

  連映眉像找到了個知己,得意極了,拍著他的肩膀,開心的道:「你跟我想的一樣。」

  余正宛看到連映眉和姜宏俞靠得那麼近,身子幾乎快挨上去了,胸口突然不舒服起來。

  「還沒有的事不要亂說,萬一傳了出去,事情一曝光,說不定反而會破壞他們的交往。」她將連映眉的手拿了下來。

  「是、是,我不會做棒打鴛鴦的事。」連映眉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她覺得余正宛的舉動非常的……呃……像在宣示,不准人家企圖侵犯她的所有物,而那個所有物正是姜宏俞,她心頭一動——她突然笑得很曖昧:「最好再湊成一對。」

  「什麼『再』成一對?」余正宛奇怪她的字眼。

  「嘿嘿嘿……」連映眉的眼神在她身上流轉過來,又在姜宏俞身上流轉過去,眼睛悄悄發光。

  據余正宛對她的瞭解,連映眉又在動壞念頭了。

  「你又想做什麼了?」

  「沒事、沒事,你們慢慢聊。上班時間還不到,我先做我的事去了。」說完快樂的離開現場了。

  「神經病。」她忍不住咒罵。

  「怎麼罵人了呢?」姜宏俞幫她拂去落在額前的劉海。

  「有人欠罵呀!你不要碰我啦!」她將他的手打掉。

  「借碰一下沒有關係的。」姜宏俞自作主張的捧起她的臉,強迫她和他的視線相對。

  他的手好炙燙、他的眼神尤似懾魂奪魄,總是讓她心口晃晃難安。

  她怕看著他、她怕注視著他……

  幾乎將她的空氣從她的肺部抽走,他吐出的氣息清晰的吹拂在她臉頰,全身的毛細孔收縮又舒張開來,不的運作著……

  拿開他的手,而他像爪章魚似的又回了上來。

  「不要亂碰啦!」她抗議。

  「那麼小氣?」姜宏俞從喉頭笑出聲,沒有把她的抗議看在眼裡,一會兒輕捏她的臉蛋,一會兒又拉拉她的小手,就是不肯安份。

  「跟小氣沒有關係,你不要這樣子,很煩耶!」她實在受不了,撥亂她的心還不算,還要來搗亂她的人。

  「我都抱過你了,你還在意什麼?」

  「你……閉嘴!」她羞紅了臉。原本想指責他胡說,但在最後一刻又改了口。

  他就是愛看她被他激怒的俏樣,眼睛閃動著異樣的光輝,臉蛋因激動而紅潤的可愛。他是不是很喜歡虐待她呀?

  可是她實在很有趣,又好玩,早點把她帶回家好了。

  他突然察覺他心目中甜美的、細緻的洋娃娃已經全部被他敲碎,只留她生龍活虎的在他心中跳躍、亂動。

  她到底怎麼回事啊?為什麼會有發熱的感覺?她的感冒已經好了,可是那個叫做姜宏俞的病菌卻在她的體內發作,一旦她想起他時,不單單胸口有異樣,就連身體都有反應。

  其實他的觸感是不錯啦!可是在這種地方、這種場合,她怎麼能做出其他的舉動?她丟不起那個臉。

  現在已經不是他上了她的問題了,不僅她的人,連她的心都被他奪去了……

  他怎麼那麼討厭呀!總是搞得她不得安寧?

  「一起去吃飯好不好?」他的一張大特寫出現在她面前。

  「不要!」她習慣性的拒絕。

  「為什麼不要?」

  「不想跟你去吃飯,可以嗎?」

  「只不過是吃飯而已,你就拒絕了我,又不是要你的命,跟我去吃飯也不會少你一塊肉,那麼小氣做什麼?」他看似自言自語、嘀嘀咕咕,音量卻清清楚楚傳進她耳裡。

  她抗議著:「喂!我有權利拒絕吧?」

  「是沒錯啦!可是我照顧你那麼久,就算跟我去吃一頓飯也不會怎麼樣,就當做是感謝我嘛!」

  開始跟她討恩情啦?余正宛忍不住大吼:「你有沒有聽過大思不言謝?」

  「欠債還債、欠錢還錢嘛!何況我並沒有跟你討我所花在你身上的心思,我只是想請你跟我去吃一頓飯而已,你那麼凶幹什麼?」他縮在角落,畏畏縮縮,像個小乞兒似的。

  「怎麼啦?發生什麼事了?」張玉德第一號報到。

  「沒事、沒事。」姜宏俞眼眶捧著兩泡淚,雙手縮在胸前,含屈的看著余正宛,似有苦難言。

  余正宛怎麼不知道他的手段,她氣得大吼:「姜一一宏一一俞——」

  「要吃飯了,正宛,你還這麼有精神呀?」連映眉和林復姿走了過來。

  「吃飯、吃飯。」余正宛收拾著桌上的東西,故意不看他。

  姜宏俞又冒出在她眼前:「我幫你收——」

  「不要!」

  連映眉和林復姿兩個互望了一眼,嗅出不對勁,辦公室似乎又多了一齣戲碼可以看了,於是眼底冒出狡猾的神情。

  而張玉德也不知道是真不清楚,還是假不清楚,這在那一淌渾水裡攪和:

  「正宛,那麼生氣做什麼?小姜好意幫你,你對他很壞哦!這樣怎麼行?他可是發揮同事愛,你怎麼對他這個樣子?

  「張姐,走,我們去吃飯。」連映眉拉住她的右手。

  「我還沒講完呢!」

  「再不去吃,就沒位置了。」林復姿扯住她的左手,兩個人半拉半扯的,將她帶離了現場。

  識相的李美珠才不會讓自己丟臉,什麼話都沒有說,暫時先行離去,跟在她們的後面走了。

  刻意營造的氣氛並不被看好,余正宛尷尬的站在那。

  這姜宏俞臉皮真的很厚耶!他竟然可以若無其事的道:「走,我們也該去吃飯了。」

  好像不跟他走的話是罪惡,要不然一再受他邀請,心頭為什麼感到愧疚呢?

  她可以拒絕的,不是嗎?

  而且她也不想跟他吵了,好累哦!

  他們的關係……一定要這麼緊張對立嗎?

  見她不語,姜宏俞主動拉著她,以不容拒絕之勢將她強行牽動,余正宛無可奈何,只好又讓他得逞了。

  「你真不夠義氣耶!中午就這樣把我一個人丟在那邊!」余正宛對連映眉發出強烈不滿,虧她們還是手帕之交,竟然把她棄之不顧,實在太可惡了!

  連映眉嘻皮笑臉的道:「我是在為你好啊!」

  「什麼為我好?」

  「我們是在給你跟宏俞製造機會呀!」連映眉笑得好邪惡,嘴裡還發出奇奇怪怪,只有卡通裡巫婆才會發出的恐怖笑聲。

  「你不要亂說好不好?」她惱了。

  「我沒有亂說啊!我們都看得出來他在追你。」

  追她?

  這個念頭像山上的大石倏忽從山頂上滾落,滾呀滾的,砸進了千年瀑布,濺起了高高的水花,淋得她一身濕,把她濺醒了。

  「沒……沒這回事啦!」她急急的辯解。

  「是哦!」連映眉可不相信。

  是嗎?其實她早就知道他在追她了,不是嗎?只是她始終認為他會對她好的原因,是因為他跟她上床。

  為了那片薄薄的處女膜,他以大男人的姿態負起責任。

  她不要他追她只是為了一個責任,愛呢?在這講求速度的社會中,愛意建立在各種名目上,所以在姚國宗離開的時候,她才會患得患失,原來她失去的是自己對愛堅持的那份心。

  她沒有心了……

  「喏,香腸。」

  姜宏俞將香噴噴的香腸遞到她面前、難得她沒有食慾,連瞧都不瞧,逕自將視線掉到別的地方去。

  她沒有反應,沒關係,他買了很多東西,他就不信她不吃。

  「要不然吃滷味,這鴨肉很好吃的。」他將鹵得亮晶晶的鴨腳在她眼前晃呀晃的。

  看著美昧的鴨腳,她吞了口口水。正經的臉色垮了一半。

  還不拿?無所謂,他還有法寶。

  「豬血糕,你最喜歡吃的。」

  他怎麼知道她喜歡吃豬血糕?算了,從一下班她就被他拉到這裡看夜景,連晚餐都沒吃,就見他買了一大堆零食,看來是準備把這些當正餐了。

  至於她為什麼會在這裡?唉……反正他總有辦法達成他的目的,就算她不答應也只是白費力氣。

  既然如此,東西是他請的,吃是她在吃,她不吃個過癮怎麼對得起自己?搶過豬血糕,她狠狠的咬了一大口。

  終於有反應了,姜宏俞滿足的笑了一笑。

  「你到底想怎麼樣啊?」她忍不住開口了:「我又沒要你負責,你卻老是纏著我,還讓映眉他們誤會。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

  讓我很困擾耶!「她可沒力氣去陪他玩遊戲。

  失身是一時之誤,可不代表她將會因此墮落。

  這麼久了,她竟然對失去清白一事,沒有什麼感覺了。那麼她保持的……到底是什麼?

  這讓向來大而化之的她也迷惑了……

  委宏俞看著她可愛的表情,笑了起來:「非得要我明說嗎?好,明說也沒關係。我喜歡你,我想追你。」

  她早就猜到了,只是在心中暗忖,跟透過他的嘴中講出來的感受完全不同,疑惑得到了答案,震撼仍是無可避免的。

  「我有什麼好讓你追的?」

  很難跟她解釋她和他預設的憧憬完全不同,卻陷入了她的迷戀。

  「這種事很難有個答案,你何必打破沙鍋問到底呢?」他用食指輕輕彈了她的額頭,惹得她哇哇大叫:「你又打我!」

  「我就是喜歡你這樣子。」他忽然認真起來,細細的瞧著她靈燦燦的眸子,酡紅的兩頰,粉嫩嫩的肌理,讓人好想把她咬下肚……

  余正宛不知道自己的魅力,只是被他看的好心慌……她羞得把他推開!

  「亂說話。」

  「別人想聽我亂說話還聽不到呢!只有你才有這個榮幸。」

  「是喲?」百分之百的不相信。

  嗯。氣氛正好,光線也不錯一一暗暗的當然不錯,所謂飽暖思淫慾……呃,應該是衣食足而知廉恥……這也不對,總之在這種狀況下,對她已經壓抑很久,如今蠢蠢欲動的慾望又開始撩撥了。

  只有他和她,男人和女人,他能不能夠……再一親芳澤?

  忍不住給他毛手毛腳了過去,正在吃東西的余正宛伸手揮開:「別吵,我在吃東西。」

  「我也想吃東酉。」他舔了舔嘴唇。

  余正宛不理他,將他買的東西搜刮一空,嘴巴獲得了滿足,心中的空虛仍沒有辦法填補。就算跟他在一起,她還是不能感到心安。

  他說要追她,那愛情呢?

  她把愛情都放在一顆七彩繽紛的玻璃球裡,裡面有她的各種夢想,即使她成人了,玻璃球她還是放在心中,讓人擷取。

  只是這球……碎了。

  仗著膽子,姜宏俞將身子靠了上去,想輕輕碰觸她柔軟如花蕊的唇瓣,他曾經嘗過她的甘甜,還想再得到她的馨香……

  察覺到他的舉動,余正宛清醒了過來,更讓她恐懼的,是她竟然也想和他親熱的念頭。

  「不要!」她幾乎是尖吼了出來。

  「正宛……」

  「不要。」她哭了起來。

  「不要就不要,別哭呵……」他做錯什麼了嗎?姜宏俞連忙找出面紙遞給她。

  不要,她不要愛他,她不要愛上任何人啊!那種失落、悲傷、黯然、甚至對自己的存在狐疑起來,整個世界崩潰的心痛,她不要再嘗了。

  特別是在她發現她愛上了他之後……

  「正宛,好了,不哭、不哭。」他嚇著她了嗎?該死的!呃,他罵的當然是他自己。

  「我不要……」她低著頭,淚水迅速沾濕她的裙子。

  他該怎麼做才能止住她的眼淚?姜宏俞無計可施,只好將她擁在懷中,讓他的胸膛吸去她的淚漬。逗她生氣他是有一套,但是他卻忘了她也有眼淚的。

  余正宛害怕的縮在他懷裡,想將感官封住,但是她做不到,她只能乞求他放開她,別讓她把持不住。

  她不能要,她也不想要這暖暖的胸膛,不要這有力的擁抱,不要看到他的人,不要他無微不至的照顧,不要……不要愛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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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3 06:32:22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映眉,正宛今天怎麼沒來?」已經九點半了還沒見到余正宛的人,姜宏俞忍不住抓個人來問問。

  「我不知道啊!你不是應該比我更清楚?」瞧瞧這幾天他們走得多近!多讓人眼紅。

  「我也不知道啊!打電話到她家裡也沒人接。」他一臉迷惑。

  「那我就不清楚羅!問王大姐吧!她是管人事的。」連映眉指著剛從茶水間走出來的王秀花。

  呷著剛泡好的高山茶,王秀花疑惑的問:「叫我嗎?」

  「正宛今天有請假嗎?」姜宏俞發問。

  「有啊,她早上打電話來,說請兩天病假。」

  「她的病不是好了嗎?怎麼又請病假?而且她也沒跟我說啊!」姜宏俞不得其解。

  連映眉挑高了眉毛,詭譎的問道:「她沒跟你說?」這男人把正宛歸納在自己的管轄範圍啦?

  「我再到她家看看好了。」姜宏俞沒在意,他的心思擺在別處,自言自語的離開現場。

  連映眉望著他的身影離去,轉身問王秀花:「王大姐,正宛她說請病假?」

  無緣無故的,怎麼會請病假?昨天還看她好好的啊,「是呀!我本來想問她生了什麼病?要不要我們去看她?她也不答應。」

  「也許她不是真的生病……」連映眉喃喃的道。

  煩死了!電話每隔一個鐘頭就開始作響、每次都非得響上二、三十分鐘才肯罷休。她一氣之下,將電話線插頭拔掉,開始換她的手機作響。關機、關機!她不準備接任何人的電話了。

  呼!清閒多了!

  她知道這些都是誰的傑作,也因此她才不願意面對。

  她還能再愛人嗎?在發現心頭竟然隱隱騷動之後,她竟恐懼起來,她還以為自己沒有心了……

  其實她還是對愛情存著高度幻想的,只是她明白幻想終究是幻想,也因此她才更怕承擔現實。

  她很懦弱,不是嗎?

  姚國宗總是說她大而化之,對任何事都迷迷糊糊?感覺遲鈍,她寧願自己真是他所形容的那個樣子,這樣,她一穎敏感的心就不會在作祟,總是怕流血……

  「叮咚!叮咚!」

  誰呀?這時候竟然在按門鈴?

  余正宛放下泡麵,走到門口利用窺視孔向外望去呵!打電話找不到人,他竟然在下班之後,跑到這兒來了?完了完了!她該怎麼辦?她就是不想面對他,他怎麼偏偏愛跟她作對呢?

  呃……反正她已經一天沒跟他接觸了,就……就躲吧!

  叮咚!叮咚!叮……

  她已經把電視機關了起來,刻意將聲音藏起來,但是來得及嗎?

  「正宛!正宛!」

  他叫什麼叫呀?叫得她心慌慌、意亂亂,而那一聲猶似催人命符的聲音、在她搗起耳朵之後,竟直接傳人她的心扉……

  「正宛!……」

  他不要再找她了嘛!他為什麼不離開?她又不欠他什麼,為什麼他總得纏在她身邊不放呢?

  「正——宛——」

  還在叫?一股氣湧了上來,又不是叫春,老是叫叫叫!她惱火著!更可惡的是自己無法漠視他的存在,他非得把她逼瘋他才開心嗎?

  她聽得他在門外清咳幾聲,看來是叫累了,該回去了吧?她正鬆了一口氣時,卻聽到外頭又傳來……

  「正——宛——」

  「你叫夠了沒呀?」她終於忍不住開了門叫囂,兩眼瞪得圓圓的,像兩顆珠子隨時會掉下來。

  「我就知道你在家。」他展開笑顏。

  看到他像陽光似的燦爛,她又後悔了,那股光照得她好刺眼,她直覺的想逃避散發愛情的發光體。

  「你回去。」她冷冷的道。

  「正宛。」姜宏俞將門推開,用身子將門堵在後面,這樣就不怕她把他趕走了。

  「你又生病了嗎?呃……」他聞到空氣中的泡麵味,叫了起來:「你怎麼吃這個呢?」

  碗裝的泡麵還擺在桌上,開始泛涼。

  「我餓了嘛!」

  「吃這個沒營養,而且你不是還請病假?你是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嗎?我打了好多通電話,都沒有人接,就連你的手機後來也都關了。你到底怎麼了?不舒服的話,為什麼不找我?」他劈哩叭啦說了一大堆話,聽得余正宛不知道該先回答他哪一個問題?

  「你不要管我!」她蹙著眉,擠出話來。

  「正宛?」

  「你可不可以不要理我?我不想理你,難道你不知道嗎?」受到他的刺激,她開始反擊。

  「為什麼不想理我?」他驚訝的望著她」「你……你沒事總在我面前晃來晃去幹什麼,一而再、再而三,我的生活部被你搞亂了。你很像蟑螂你知不知道?

  無論我怎麼打你、怎麼拍你,你都趕不走,一直在我眼前礙眼!」

  蟑螂?姜宏俞感到他的自尊受到刺激,他無微不至的關照她,原來他在她的眼裡是一隻蟑螂?

  「你看不起我?」

  「沒有!」她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拜託你,你可不可以不要管我?讓我一個人安安靜靜的過我的日子?」她想趕走他,但是卻不想傷害他。

  她能夠做到嗎?

  「為什麼不想理我?」

  「因為……因為我覺得你很煩。」

  委宏俞沒有說話,他只是看著她,他無言的辯駁使得她心頭忐忑不安,她是不是太誠實,反而傷到他了?

  悄悄退了一步,她慢吞吞的和他劃上距離。

  姜宏俞大步上前,摸摸她的手,又觸上她的額頭,疑惑的道:「沒有發燒啊?」

  敢請他在指責她神志不清?余正宛惱著將她的手縮回來,捶打著他。「誰發燒了?你才有病呢?」

  「你今天不是請病假嗎?」

  呃……她請的的確是病假,只不過是心病而已。她怕上班會看到他,而他的所作所為她都無力招架。他等於算是她的……職業潛伏性危險。

  「我只是請個假,想好好待在家裡休息。」

  「也不跟我說一聲。」他的語氣儘是埋怨。

  「你又不是我的誰,憑什麼管我?」她與他劃清界線。

  他又靜了下來。

  她說的夠清楚了吧?他們之間有的只是渾沌的肉體關係,她都不當一回事、他又何必執著呢?也不問問她的意願,就強迫她接受他,更可惡的是,明明很討厭他的糾纏,心頭卻暖暖的滲進心酸,那令她想哭。

  他將問題丟回給她:「那麼……你將我定位在哪裡呢?」

  多麼難以啟齒呀!更何況她並不喜歡對他的認定。

  見她不語,他更靠近她的身邊,一雙燒得熾熱的眸子望著她,灼得她幾乎無所遁形;靠近的身子是如此的貼近,她可以聞到他的氣息……

  「我……將你定位什麼?我不懂。」她有些語天倫次了。

  「是同事?是朋友?還是……更進一步的關係?這些決定的控制權,全部在你身上。」

  他多可惡呀!把難題全部丟給她,她頭好痛……

  「我不知道,你……不要煩我。」

  「正宛,我把我的心、我的情,就擺在這裡,你看得到的,只是你想把它放在哪裡?是拒於千里之外、還是放進你的心頭?」

  「不要……問我嘛!我說……我不知道。」她討厭他呼在她臉上的氣息,她討厭他靠上來形成壓力的胸膛,她討厭……他讓她全身虛軟了下來。

  「不知道?」他雙臂將她箍在牆上。

  「你……走開啦!」她想她的臉一定都紅了起來,因為好燙……

  上次和她單獨處在這間屋子時,因為她正值生病,體虛力弱,他總不能欺負她吧?而現在她臉嫣如霞、俏如花綻,散發出來的魅力讓他忍不住……想要她。

  在沒有其他人的空間,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她的身上,挑撥他完完全全想要擁有她的慾望。

  他將他的唇落了下來。

  這是他們自上次性行為之後,她最有印象的感官刺激,他的舌滑入她微張的擅口,刺探她、吸吮她,她雖然很明白他在作什麼,可身體就是無法動彈,只能被動的讓他汲取她唇中的芳香。

  她的身體顫抖了起來,像火山爆發狂癲的接納他、迎合他,與他一起呼吸、一起喘息、一起節奏……

  調勻氣息,平復情緒,在看到姜宏俞望著她時,余正宛躲過他的注視,將頭移到一旁。

  「怎麼啦?」他的聲音充滿著笑意。

  「人……人家以前又沒做過。那次雖然有,可是……可是不知道啦!」她將身子彎成像蝦子一樣,企圖從他的眼前消失。

  她的眼閉得好緊,不敢面對剛才做的事,空氣中還瀰漫著交歡的汗味,地上還凌亂著他們的衣物,她的體內,還殘存著他的感覺。

  裸露的肌膚這時才感到沁涼的寒意,她瑟縮了一下,察覺到他將衣物蓋到她身上。

  「還在害羞?」他發問。

  「你這樣叫我怎麼見人啊?」她睜開了眼,卻沒有看著他。

  「這不是隱晦骯髒的事,你何必將它想得太嚴重呢?」他摩挲著她的臉頰、玩弄著她的鬢髮。

  「可是我……」

  「好了,你別想太多,瞧你腦袋瓜小小的,怎麼盡想些奇奇怪怪的事?」他看著她的後腦勺,看來得把她的腦袋剖開才知道了。

  她將臉轉了過來,委屈兮兮的。

  「人家忍不住嘛!」

  「你要是再想的話,我們就再來一次。」

  「你變態!」她將他推開,拾起散亂在地上的衣物。

  她知道他在笑,他以為背著她笑她就不知道啦?她怎麼老是被他吃的死死,這般拿他沒轍啊?她到底該怎麼做,才能制伏這男人?

  腦筋渾沌的套上衣服,卻聽到他說:「穿反了。」

  唔?余正宛發現她把裡外顛倒穿了。又是一陣躁紅襲來,她老羞成怒,追著他打。

  「還不都是你害的。」

  「衣服可不是我幫你穿的。」他還沒搞清楚狀況,嘴裡依舊佔她便宜。

  「你還說、你還說……」知道口頭上爭不過他,她乾脆一個拳頭揮了出去,直接給他一個教訓。

  嗯,這一招果然有效,只見他光著身子滿屋跑,都不敢還手,她終於出了口怨氣,腳下馬不停蹄,手也沒閒著,粉拳像雨點般落在他身上,至於力道大小嘛……她可沒注意。

  正打得開心之際?他忽然停了下來,她收勢不及,撞到他身上。

  「你幹嘛啦?」鼻子好痛。

  「過癮了嗎?」他抓著她的小手。

  「還不夠,幹嘛?」他怎麼突然嚴肅起來,是不是準備還手了?她想抽出她的手逃跑,卻被他箍得緊緊的。

  他的目光深邃起來,她望進他的眼眸,不懂他的思緒在想什麼?只能任他肆無忌憚的再次掠取她柔軟的檀口,這次毫不顧忌的直探她的丁香舌,用力的吸吮、翻攪……

  「唔……」

  這次她沒有辦法說話,她的身子被他捉得牢牢的,她的兩片花瓣也被擒獲住,無法動彈……

  他終於放開了她,卻邪惡的在她耳畔道:「我也還不夠。」

  他怎麼能夠將這事和那事扯在一起呀?余正宛肯定自己一定發燒到四十度了,要不然她的眼前不會迷濛起來,身子不會發燙的急需清水來解熱,腦筋不會渾沌的不能思考……

  他將她剛才穿上的衣衫輕易的扯開,又親又吻又啃又咬的在她身子烙下痕跡,每一寸肌膚都不放過。

  「你在做什麼?」她察覺他做了什麼,尖叫了起來。

  「你看到的了。」

  「你怎麼可以這樣,不行啦!」

  「來不及了。」

  她欲哭無淚,嗚……他怎麼可以這樣?她怎麼見人啊?

  姜宏俞將她的嘴封住,此時此刻,他不許她想一些有的沒有的,他要她心無旁騖,專心的面對接下來……

  余正宛想要將他推開,可身子卻不受控制的環抱住他,讓他來解除她身上奇異的躁熱,呼吸不由自主加重鼻息。

  空氣,又開始滾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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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3 06:33:34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余正宛鄭重的對著上天咒罵,祈禱有人可以好好教訓姜宏俞那個傢伙,要不然她實在是太可憐了,屢次受他的欺凌,卻不得反彈,像現在——「正宛,今天天氣又不冷,你打絲巾幹什麼?」畢竟是女人,林復姿對些許的變化馬上察覺了出來。

  「呃……裝飾啦!」

  「外面還出太陽耶!真難得。你不熱啊?」林復姿推開了窗戶,讓清涼的風施捨一些進來。

  「不熱不熱。」

  她心虛的模樣更顯得曖昧,林復姿奇怪的看著她,很想做些什麼,又不好當面對她下手,於是身子湊了過來,像獵犬似的在她身上打量。

  「復姿,你在幹什麼?」她將身子離開三寸距離。

  「有懸疑哦!」

  「你以為你是福爾摩斯呀?去去去,別煩我。」

  林復姿突然嘿嘿笑了起來,她突來其來的舉動讓余正宛嚇了一跳!不確定她是不是神經發作了?

  「你幹嘛?」她恐懼的問道。

  林復姿拉拉她的絲巾,揭開答案:「草莓哦!被哪個男人種的?」

  她又沒說什麼,林復姿怎麼會知道?余正宛手足無措,頻頻誇張的大幅揮手及搖頭,嘴裡猛道:「不、不是啦!」

  不是才有鬼呢!林復姿捉弄著:「要不然有種你就把絲巾拿掉。」

  嗚……她沒種,她不敢把絲巾拿掉。

  都是那可惡的姜宏俞啦!沒事在她身上種那麼多草莓做什麼?當她發現時已經來不及了,她的頸部、肩胛、胸部都種滿大大小小的草莓,像極了豐收季節的纍纍果實。

  「我……我不想拿掉可以吧?」她使氣的道。

  「可以、當然可以了。」林復姿雖然沒有真正將她的絲巾拿開,她卻笑的很開心,都快笑得滾到地上了。

  由於她笑得實在太誇張了,引來了其他人的側視。

  「復姿,你怎麼了?」李美珠奇怪的看著林復姿。

  「沒有,沒什麼。」林復姿笑著離開了余正宛,在臨走前還不忘調皮的睨了她一眼。

  余正宛朝她吐了吐舌頭,對她非常不以為然。

  「正宛,復姿哪根神經不對?咦,天氣滿好的,你綁絲巾幹什麼?李美珠的視線落在余正宛脖子上。

  嗚……她不來了啦!

  「都是你啦!害我被取笑。笑笑笑,你還笑,那天我也在你身上種草莓,看你還笑不笑得出來?」余正宛看姜宏俞實在笑得很誇張,下頷都快掉下來了,她忍不住重捶了他!

  這男人,欠扁!

  姜宏俞忍住笑意,撫著她的短髮道:「你就不要管那些人了,她們怎麼說,你又不會少一塊肉。」

  「被笑的是我又不是你,你當然可以講風涼話。」想到後來其他人在看到她時眼神盡露曖昧,雖然很好心的沒有說破,但是她可以體會到動物園裡被觀賞的動物是什麼滋味……

  「好、好,不氣、不氣了喔!」他把她當小孩子看待。

  「不可以害我丟臉了啦!」

  「好。」

  就算他應允了,但是脖子上的吻痕什麼時候才會消失呀?才過一天,一點消褪的跡象都沒有。

  看來她高領的衣衫和絲巾得多準備些。

  這身子,還有這心,都被他強取豪奪去了,她雖然一再的逃避、藏匿,但是他就像她所說的,像蟑螂般的無孔不人。

  她是不是注定被他克得死死的?

  「你這樣做有什麼意思?哪一天你如果不纏我,換我纏你了怎麼辦?」她賭氣的道。

  「求之不得。」

  唔……他這話什麼意思?他要她纏著他嗎?而且……他怎麼變得這麼感性呀?

  目光深邃、神情專注,余正宛一時不能適應,目瞪口呆的看著他,正好給了他輕薄的機會,在她唇上猛啄了好幾下。

  她將他推開,保護著自己不再在無意之下受他侵犯。

  「你一點都不正經,我在跟你說真的。」

  「我也是在說真的呀!」嘴巴不行,耳朵也是可以的,他身子俯了去,順利的將她的耳垂含在嘴裡。

  她的身子軟了……她就知道不能跟他單獨在一起。

  「你這樣教人怎麼相信?」

  姜宏俞停了下來,認真的看著她的眼、她的唇……想要的不只這些,再滿足於現在,他要的更多。

  「那你怎麼樣才會相信?」

  「我怎麼知道?」他很討厭耶!老是將問題丟給她。

  將她的手拿起來,她纖細的柔美和他粗大的手掌比起來,格外的脆弱像施加壓力就會折碎,他用他的手掌將她的覆蓋起來,享受著她溫潤的美感。

  「那你就準備用一生的時間去尋找吧!」

  什麼時候變那麼詩情畫意了?余正宛癡然的看著他,見那悅耳的話語是從他厚實的唇中吐出,不覺舔了舔嘴……

  「一生呀?」她含混不清的唸唸有詞。

  「是的,一生。」他不再戲謔,用著從未有過的認真及深情傾訴,在見識過他的無賴後,他的專注令她動容。

  可以嗎?用一生……她給得起嗎?

  他……愛她嗎?

  沒有愛意的一生,又如何值得期待?然而此時此刻,她無法去懷疑他的真誠,於是她小媳婦般的柔弱,嬌滴滴的問道:「你……愛我嗎?」

  像是聖誕節時的鈴鐺,傳來了悅耳的天籟:「當然了。」

  「可是……為什麼你會愛我?」

  「沒有理由。」他說不出來這女人打破了他所設限的伴侶對象,就此讓她進駐他的心。

  愛沒有答案,否則人類不會生生世世都在追求。

  這當然不能讓她滿足。她開口想發問,姜宏俞用手指撫過她的小嘴,輕輕刷過上唇,再游移到下唇,讓她開不了口,而由他接替:「我沒有任何理由愛上你,就算有,那也因為你是你。」

  「不會覺得我很糟糕、很不溫柔?」被甩的感覺又湧了上來。

  「你有你的特質,你不用像其他的女人,你只要好好做你自己,你就是個完整的人。」

  所以她才能在他面前表現自己嗎?從來不刻意去矯飾,她只是她,所以……

  他愛她嗎?

  那份被割得很深的傷口,此時正由他慢慢補了起來。

  心慢慢的溶化……這時她才驚覺,她失落的心,原來被他撿了去。

  愛該感激嗎?可是他將她破碎的心縫合了起來,並珍貴的放回她的胸腔,失而復得的喜悅,她如何不感激?

  「宏俞,我……」只是她說不出口。

  「嗯?」

  太多心事盈滿她的眼眸,像是星空下的粼粼水波,幽渺、深邃,若隱若顯的璀璨蕩漾著,輕柔情話自她口中如涼涼夜風吹過週身,猶如氣湧二脈、醒醐灌頂:「我……愛你。」

  幸福如何隱瞞得了眾人,尤其她整日笑嘻嘻,陶醉其中的樣子,就算再遲鈍的人也可以感受到她的神采。

  「有問題哦!」連映眉咬著原子筆道。

  「我也這樣覺得。」和連映眉年紀差不多的林復姿將椅子拉到她身邊附和著。

  她們都是女人,尤其現在又都單身,對於愛情的味道特別的敏感,見余正宛最近像只粉紅色的蝴蝶,在空中飛呀飛的,也渴望身後能長出兩片翅膀,乘風飛翔。

  「你有聽正宛講什麼嗎?」

  「你都不曉得了,我怎麼會知道?」以交情來說,連映眉是余正宛的摯友加私交,情誼和一般同事還是有差別。

  「問問她好不好?」林復姿視線順著拿著杯子向茶水間走去的余正宛,推推她問道。

  「嗯,走。」

  余正宛完全不知道後頭有兩個虎視眈眈的女人,猶自笑瞇瞇的走進茶水間,愉快的哼著歌,伸出茶杯去倒水。

  「正宛,最近很開心哦?」連映眉不客氣的攬住她的腰,這樣她就不怕余正宛落跑了。

  林復姿也說了:「瞧你這麼快樂,談戀愛哦?」

  「你前一陣子心情低落,我都沒有問你,因為我不想打擾你。但是你最近又這麼快樂,不說就太說不過去了,說,告訴我們到底是怎麼回事?」連映眉仗著交情威嚇。

  嚇!她有這麼明顯嗎?余正宛偷偷想著,沒有啊!她只不過笑得比平常多一點,歌唱著比平常多了幾首歌,步伐比平時輕快許多,心情比平常好上幾倍、這……也被看出來了嗎?

  「你們幹什麼啦?」她漲紅著臉。

  連映眉捏捏她泛粉潤色澤的臉蛋,嘖嘖!完完全全是浸淫在愛情中的女人才有的美麗,連她這個女人都為之妒嫉。

  「說,是不是談戀愛了?」

  笑容很勉強的掛在她臉上,但是她微微顫抖的兩頰抖落了她的笑容,使得她看來格外的心虛。

  「你們……問這個幹什麼?」

  「談戀愛不告訴我們,太不夠意思了。」

  「就是嘛!是哪個男人啊?」

  基本上,她們已經把答案設定好了,跑過來拷問余正宛不過是多此一舉。余正宛拿著倒好的水想轉身逃跑,她的詭計被連映眉識破,將她拉了回來,作勢掐著她的脖子道:「你不說的話,我就不讓你走。」

  她不能不說嗎?可是她不說的話,好像就逃不開她們的魔爪,情勢正在岌岌可危之際,一聲極具威嚴的男性聲音響起:「你們在做什麼?」

  姜宏俞闖進了女性圍起來的世界。

  「我們在問正宛事情呀!」連映眉察覺到姜宏俞似乎和平常不一樣……

  「我剛好找她也有事耶!」姜宏俞耍賴的闖進去牽著余正宛的手,將她拉了出來。

  他霸道的行為引起了兩人的錯愕,不可置信的看有他們走出茶水間,而姜宏俞彷彿在宣示著所有權。

  「映眉,這……是不是辦公室戀情?」

  「是呀!問題是……什麼時候開始的?」沒聽說啊!就算之前她愛鬧余正宛和姜宏俞,但是見到他們真正在一起,仍具有強烈的戲劇性。

  看來她們的單身女子俱樂部,又少一名會員了。

  好啦!被揭穿啦!這下也不用隱瞞了。

  原本余正宛並不認為這事有什麼好需要大肆宣揚的,又剛好在辦公室所以包括連映眉也沒有講,但是既然被其他人發現了,她也就不再隱藏了其實這是好事,又不是壞事,她躲什麼躲呢?

  「正宛,今天怎麼你比較早到呢?」

  「對呀!小姜呢?」

  「昨天你們怎麼搞的?沒有一起去吃飯?」

  才剛一進辦公室,就一大堆質詢丟了過來,她幾乎招架不住,被一大堆問號砸個滿頭包!

  「你們在幹什麼呀?」她抗議,她又不是姜宏俞的經紀人。

  「沒看到小姜呀!」張玉德叫得可大聲了。

  「我比較早到是因為我住的比較近,他住的比較遠,昨天沒有一起吃飯,是因為他要回總公司,這兩天也不會出現,我這樣回答,你們滿意了沒有?」真是,她是在跟誰談戀愛呀?

  還得向這些人報告!

  「別那麼生氣,我們只是在關心你呀!」連映眉很好心的拍拍她的肩,以資證明。

  「謝謝喔!」她哭笑不得。

  「這兩天他不在,你會不會想他呀?」就知道她還有下文。

  「想他幹什麼?工作啦!」她將頭埋到公事堆去,以避開一張張準備追問的臉孔。

  還是王大姐好,她都坐在位置上,從來不過問,余正宛感激的朝她望了過去,她正低下了頭,當做沒這回事。

  平心靜氣、平心靜氣,這是姜宏俞告訴她的。

  想到他,她的嘴角又忍不住浮起一絲微笑。

  他不在辦公室,但是這裡有他與她共存的氣息,他桌上的茶杯她會幫他清洗,他的垃圾她會幫他清理,他的人……她會思念。

  她愛上他了,就是這麼一回事。

  余正宛在客廳看著電視、浴室裡傳來嘩啦啦的水聲,電視上的聲音和水聲混為一體。她什麼也聽不清。事實上,她的心思也不在這。

  這裡是他住的地方,她好奇的到處打量。既然姜宏俞把她帶來這,那麼……

  有沒有其他的女人來過呢?

  明明知道偷偷摸摸有欠光明正大,可是她還是很好奇。

  嗯……從房間開始突襲檢查。

  藉著客廳電視播放音量的掩飾,她推開了他的房間,嗯,有古龍水的味道,和他身上的一模一樣,好聞極了。

  很平常的房間,沒什麼異樣,簡單的連多餘的裝飾都沒有,唯一凌亂的是他的桌上,成堆的電腦零件擺了整桌,主機被打開來,外殼放在地上,跟他的工作有關係吧!

  奇怪了,她總覺得他的屋子她有印象,到底是怎麼回事?

  「等不及啦?」姜宏俞從她的背後抱住了她。

  「啊!」正宛尖叫起來,轉過身來,尷尬的看著他。

  他怎麼這麼快就洗好澡了?她什麼都還沒查到呢!她如果去做賊的話。一定不到三天就被人抓到警察局去,真沒警覺性!,姜宏俞被她嚇了一跳!撫著胸口:「你怎麼了,」「沒……沒有。」她絕對不會說自己是想來挖他的過去的。

  姜宏俞的頭髮上還有著水漬,身上傳來淡淡的香皂味道,而他全身上下只在重點部位圍著一條治巾,儘管已看過他裸露的軀體,余正宛仍不能適應他充滿誘惑力的站在她面前。

  更羞人的是……她想把他的浴巾扯掉,好好看個夠。看來她已可晉陞「色女」行列了。

  姜宏俞見她臉色陰晴不定,既渴望又有所顧忌,他壞壞的笑了:「等不及啦?」

  余正宛臉紅了起來。

  「你在胡說什麼?」就算等不及了也不能承認,免得又被他損。

  「這裡很方便的。」他從她的身後摟著她,用冒出的鬍髭摩擦著她的頸項,刺刺的,但並非令人難以忍受。

  她抓住了他的下巴,擋住了他的進攻。

  「你頭髮還濕濕的,先去吹乾。」

  「沒關係,等一下。」他才不理會她呢!

  「你不要這樣嘛!每次都這樣。」她抗議。「好像我們見面,只有上床似的。」

  雖然她不反對,而且他每次也有做保護措施,但是除了性之外,他們還有沒有其他事可做?

  「你討厭?」撫上她胸部的手停了下來。

  「我只是覺得,應該不只這樣,我們可以聊聊天、談談自己喜歡的事情呀!

  不一定要做這個。」她想追求的是心靈溝通、心靈相契,而這麼文縐縐的詞語從嘴裡吐出來,挺怪的。

  「有的是時間談呀!」他又開始不安份了。

  只要能和她在一起,還怕不能聊天嗎?而她的人就在眼前,不好好把握,豈不是太對不起自己了?

  「不要這樣啦!」她將他的手抓了下來。

  她當然知道有的是時間談,只是她仍渴望滿心的相契,心靈上的感受她擺在第一位。

  「不喜歡嗎?」

  其實被他摸的感覺很舒服,余正宛敢打賭他一定有交過其他的女朋友,要不然哪會有這麼棒的技巧?

  那麼……他會把心思給別的女人嗎?

  她擔心他留在她的身邊,只是因為她能給他身體上的愉悅,所以她希望他能真真愛上她這個人。

  「你就只想跟我上床!」她脫口而出。

  她再度的強調已惹起他的反感,姜宏俞停了下來。

  「你把我們的關係想得那麼膚淺嗎?」

  「我當然不希望,只是我總覺得我們不應該只是這樣摟摟抱抱、摸來摸去的,老是這樣,好像只是為了發洩慾望。」余正宛坦率的說出心中的想法、她向來在他面前毫無矯飾。

  「這是很正常啊!」

  「又不是小狗小貓,只懂得交配。」

  「你以為我是動物,追求只為了滿足感官享受嗎?」姜宏俞真的生氣。

  沒錯,他是喜歡跟她做愛,跟她上床,那滿足了他在心理、生理上的要求。

  而她一味的指他的做愛有目標,?

  一向溫和的他也不悅了。

  「我沒有說你是動物,只是每次碰面,我們總是避免不了那檔事。我只是希望能夠有更多的東西,來豐富我們之間的關係。」

  「你認為我跟你做愛,是低賤卑微的事嗎?」他冷冷的道。

  「不是……」她不懂他為什麼看來不太高興?

  「你認為我和你做愛,只是為了生理需求,你不相信我愛你?」他生氣的是她褻瀆了他對她的愛情。

  他就是對她有渴望,愛與性莫名的燃燒著他,他喜歡和她在一起,喜歡親吻她的感覺,喜歡愛撫她的滋味,她的軀體不論在何時總是魅惑著他,而她顯然並不認同。

  余正宛沒有說話,她被他的反應驚駭到了。

  他怎會這麼激烈?他這般情緒讓她不敢接受他所謂的愛情。

  「我沒有這麼說。」

  「但是你是這個意思,不是嗎?」

  「不是。」她沒辦法面對這樣的姜宏俞,她可以面對逗她生氣,讓她又氣又惱的姜宏俞,可是現在的他,讓她無法應付。

  「好,以後我不碰你,也不會要你,這是你要的嗎?」姜宏俞將他的手從她的身上離開。

  她並不是這個意思呀!跟他在一起當然很舒服,她只是想再多要一些心靈上的食糧,難道他不願給?他根本不懂她的意思。

  「你在生氣什麼?」

  她不懂。

  「你不是不要我碰你嗎?這種事要兩情相悅才有意思,既然你這麼討厭,那我不碰你了。」他離開她的身子。

  「我的意思是,我想說的是……」她想解釋,想要跟他溝通,然而吐出的話凍結在他冷淡的態度上。

  他一向不是這個樣子呀!他愛鬧她、愛惹她生氣,可是那都是嘻鬧而已呀,可為什麼他這次……變得那麼絕情?

  是她戳破了他,他才老羞成怒嗎?

  「我要吹頭髮了。」

  他根本不理會她,不聽聽她心中的話,他只是想要她的身體而已,這讓她的心冷了起來。

  姜宏俞沒理她,他轉過身拿出吹風機,背對著她,讓轟隆隆的吹風機、的聲音充塞在寧靜下來的房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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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3 06:34:59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男人都一樣,對女人根本都不認真,接近女人,其實都有其他的目的。

  那麼……愛情呢?難道已經沒有愛了?她一直憧憬,一直渴望的動心,全部都是假的?

  這世上,是不是只剩下她一個人還堅守著童話?

  余正宛臉色難看的收拾桌上的東西,她不懂到底是誰錯了?更不懂到底是為了什麼,男人和女人必須在一起?

  「正宛,告訴小姜星期六中午我們請他吃飯。」王秀花走到她面前道。

  「請他吃飯?」無緣無故的?

  「是呀!他下個月就要調回總公司了,在他離開之前,讓我們好好請他吃一頓飯,這附近開了一間新的餐廳,聽說意大利面不錯,我想去那吃看看。」李美珠也說話了。

  「我還想到上次的歐式自助餐廳吃,那裡的蛋糕好好吃。」林復姿也插嘴道。

  調回總公司?這是怎麼回事呀?而且似乎每個人都知道他要調回總公司了,就只剩她不知道。

  余正宛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好像被欺騙似的狼狽。

  「正宛,你說到哪去吃比較好?」林復姿轉向她問話。

  「都可以,你們決定就好。」

  「你是她女朋友,一定知道他喜歡吃什麼,你比我們更適合作決定動」「我沒意見。」

  余正宛受不了別人已知道,而她什麼都不知道。她知道姜宏命這兩天沒來公司,因為他得回總公司辦事…但是他就要回去了嗎?

  余正宛走進黃經理的辦公室,向決定人事動態的高層長官請教:「經理,小姜要調回總公司?」

  黃經理聽得出她是在詢問,而非陳述,他臉色略顯訝異,嘴裡回答著:「小姜他只是派過來支援我們一陣子的,等總公司找到了人,才正式屬於編製在我們體系裡。」他知道小姜和她在談辦公室戀情,他也未加於涉。所以他才對余正宛的詢問感到訝異。

  「那……他在這裡,隨時都會走就是了?」

  「是呀!」

  他就要從這個辦公室裡消失了。

  從心底湧上的憤怒燃燒了她的血液,揮發的血紅素在體內奔騰,帶動了臉部肌肉的變化,黃經理察覺到了。

  「這是總公司的決定。」他補充什麼似的又添了一句話。

  「我知道了,謝謝經理。」她準備退了出去。

  「正宛。」黃經理叫住了她。「好好跟小姜談,不要意氣用事。」他多多少少嗅出不對勁。

  被窺破心事的余正宛微怔,勉強笑著應答:「我明白。」

  退出了經理辦公室的余正宛,沒有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她怕被其他人看到她的不對勁,因為她知道自己臉色一定很難看。

  跑到了廁所裡,余正宛將門鎖起來,不讓任何人發現她的狼狽狀。

  她算什麼?連他要調回總公司的事都不知道,還算是他的女朋友嗎?

  她算什麼?他什麼事都不跟她講,還要透過別人口中才知道?

  她算什麼?自以為是被愛籠罩的女人,結果呢?原來是她的自我蒙蔽,自己在欺騙自己……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要回總公司?」在見到他後,她的脾氣無可遏抑的爆發了出來。

  幸福的感覺狼狽被抽走,像是被他所遺棄。那些她覺得甜蜜的日子,其實只是她的自我想像。

  面對她激烈的反應,姜宏俞—愕。

  「當初我來這裡的時候,就是這麼決定了。」這是事實。

  余正苑也知道他只是派來支援而已,並不隸屬於他們,可是他下個月要離開的消息,為什麼是透過別人的嘴巴她才知道?他和她,不是密切的情人嗎?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他也想告訴她呀!但是起了紛爭至今的他們,連開口都嫌困難,又怎麼好好說話?

  「我在找時間。」

  他跟她說話還得找時間?余正宛全身都涼了,原來……她是個外人,從來沒和他親暱過,他們最靠近的時候,也只有在床上。

  「現在就是時間嗎?」

  姜宏俞頭痛了起來,他並不想在這跟她討論他要離開的消息,更何況是在她對他不諒解的狀況下。

  「你……已經知道了。」他平鋪直敘。

  他怎麼說的那麼淡然?彷彿既然決定,他就不用太費心去顧慮她的心情,他只要她接受他即將離開的事實。

  她在乎的是他親口告訴她,讓她感覺受尊敬,可是他卻傷了她。

  她想對的看著他,雙眸燃燒著對自身愚蠢的憤怒:「為什麼我得從別人口中知道你要離開的消息?你為什麼不能親口告訴我?至少你可以讓我知道,你什麼時候會終止關係?這樣我就不用時時在想,你是不是又要跟我上床了?」

  「你說什麼?」他爆吼!

  余正宛被他突如其來的震撼嚇到,心頭開始忐忑,他真的狂怒了?他真的生氣了?她發現他並不是她所知道的那麼沉穩,他還是有情緒的?但她仍力持鎮靜,不甘示弱:「你都聽到的了!」

  姜宏俞感到胸口被長戟刺了一個洞口,他不敢置信的看著她:「你以為我們只有肉體關係?」

  「你不是要離開這了?」

  她以為他要離開這裡,跟他和她的關係就得劃上終止了嗎?雖然他們為了彼此之間的維繫方式而有所爭執,但是和他離開完全是兩碼子事啊!

  「你到底把我看做是什麼樣的人?」他驚怒起來!

  他只是用他的方式表現出他的愛戀,但是卻被她看輕憎厭,把他的情意視為糞土,這讓他感到遍體生涼。

  愛她的人、愛她的身體、愛著她的一切,難道也錯了?

  「我從來不把你局限是什麼樣的人,你只是你自己,誰也改變不了。」

  這聽在他的耳裡越顯刺耳,為什麼他感到她在斥責他輕佻下賤、無藥可救?

  在她的心裡,他究竟是什麼樣的地位?竟卑劣至此!

  「原來我一直被你看輕?」

  「你這樣說得好像是我的錯,是我不看重這段關係。」

  「我一直很著重我們的關係,可是你呢?卻不把它當一回事。」

  他怎麼說謊說的這麼順口啊?這樣反而在指責她的不是。余正宛想跟他爭辯,心下一陣愴然,放棄的道:「算了,反正我說什麼都不對。我從來就說不過你,你只要幾句話,就可以下定論,只要你說的,全部都是道理!」她總是說不過他,總是屈就在地底下,她從來沒有贏過他。

  她在指他積非成是、無理取鬧嗎?為什麼每句話聽起來都那麼刺耳?

  「這就是你認為的我嗎?原來我在你眼底那麼不值,就只因為我跟你上床?

  我喜歡跟你上床,難道也錯了嗎?」他爆吼起來!

  余正宛怕他這副模樣,她受了一驚!

  他不再愛她了嗎?所以他才不再溫懦逗趣,對她嘻鬧糾纏,他……是不是玩膩了,所以可以放手了?才會如此對待她?

  見她不語,姜宏俞更為憤怒,她果然在指責他不該碰她。有關性愛,都是骯髒污穢的,她厭惡和他在一起做愛。

  「原來你不喜歡做愛,跟我上床真是委屈你了。既然你不喜歡我也不再逼你,也不再碰你,如果你在夜晚寂寞難耐的話,別妄想我會替你解決。」他真的被刺傷了,余正宛的話像燒紅的烙鐵似的,印在他的心上。

  而這些話卻如一記火辣辣的掌打上了她的臉,余正宛感到羞辱不平,她紅著臉嚷了起來:「你以為每個人都跟你一樣喜歡做愛啊?」

  「是,你清純、你高貴,是我弄髒你了,我不該碰你的,這一點我向你道歉。」

  然而他的口氣卻沒有那意思。

  他在做什麼?為什麼一再的拿兩人相愛的時候來刺激她?

  她承認做愛的時候她也感到愉快,她也喜歡和他肌膚相親的感覺,可是這時候完全變質了?他們之間的性愛被他拿來嘲弄。

  一個男人因為她不肯跟他上床,所以拋棄了她。

  一個男人上了她?現在拿他們做過的事來羞辱她。糟蹋了身子,連自尊都不得完整。

  「這就是你看待我們之間的關係嗎?」

  像廉價商品,任由他批評諷刺。

  姜宏俞沒忽略到她的臉色發白,然而她看輕他的愛情令他介意,非旦失了平常的溫柔敦厚,而且還言語帶刺:「這是你自找的。」

  像拿刀割著自己的心頭,她挪揄著自己:「對、對,是我不該一時大意,將身子給了你,然後由得你這麼評論。反正我爛、我下賤嘛!因為浪蕩的女人,都不會有好下場的。」

  「你是這麼看待你自己的嗎?」姜宏俞驚怒的看著她,聽到她污蔑自己更令他生氣。

  「就像你說的,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是我自作自受,都是我的錯。」她的心被撕裂了,是一種自我的毀滅。

  一直以來,她認為自己謹守道德,就連在婚前失了身,都還替自己找理由,以真愛為理由,所以她跟男人上了床。

  但是結果呢?他讓她感到自己是個放浪形駭、水性楊花、逢場作戲的女人,而這種女人,是沒有資格得到好下場的。

  原來……她不是好女人。

  這是對自己的否認,余正宛沒法接受這樣的自己,連她都沒辦法愛自己了,何況是男人怎會要這樣的一個女人呢?他會要她嗎?

  當女人……好痛苦。

  「你說你跟我上床是自作自受?」他憤怒了,這女人對他的心意不屑一顧,更可惱的是輕易的挑動他的脾氣,他快抓狂了!

  「你不是愛玩弄我,以作弄我為樂嗎?那麼跟我上床,又算得了什麼?」她偏激的喊叫。

  冰塊相撞不像水般溫柔的融合,而是傷痕纍纍。

  姜宏俞臉色一凜,冒出寒氣。

  「這就是你認為的嗎?我在你眼底,就是這種人嗎?」

  「我不管你是什麼人,我連我自己都管不好了,還有什麼資格去管你?你不是玩夠了、玩膩了,可以走了嗎?」他和她將沒有交集,日子將恢復殘缺,這令她怵然一驚!

  「正宛!」

  「正宛,小姜什麼時候有空啊?下禮拜他就要走了。上次秀花說禮拜六找他一起吃飯,又沒個確定,時間到底可不可以啊?」張玉德沒看到背對她的余正宛,逕自問道。

  「去問他啊!」她冷冷答道。

  「你是他女朋友,問你也一樣……」

  「他的事不關我的事。」她暴吼出來!

  「呃?」張玉德勝目結舌的望著她,來不及有任何掩飾的反應,向來不善與人對立的余正宛愧疚的趕緊又補了一句:「他的時間我不知道,恐怕要親自去問他。」

  「這樣啊?」張玉德不笨,她約莫知道他們兩人不對勁,而且不是嘻皮笑臉可以打發得掉的。「那我先走一步。」免得被颱風尾掃到。

  余正宛從張玉德的表情上,知道她發現自己的情緒不對,懊惱不已。

  就算姚國宗和她提出分手、她也沒有把不愉快帶到公司,同事根本都不明白她的感情狀況,而這次她和姜宏俞交往,一舉一動都看在其他人眼底,她本來想更小心掩飾,未料仍控制不了。

  該死的姜宏俞,人都要走了還這麼讓她不得安寧。

  「映眉,正宛到底怎麼了?」張王德向她打探。

  「我看她最近很不對勁,問她她也不講。我看我們問也沒用,於脆問宏俞她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剛才提到小姜,她就滿臉不高興,還對我凶。我也就沒說話了。他們兩個吵架了嗎?」

  「誰知道?」

  話才剛說完,就見姜宏俞從外面走了回來,連映眉見他臉色正常,應該不至於被火山岩燙到,挨了過去:「宏俞,正究這兩天怎麼了?心情不好嗎?」

  豈止她心情不好,就連他的心情也好不到哪裡去,這時候就看個人掩飾的功力如何了。

  姜宏俞淡淡的道:「也許吧!」

  「喂!你是她男朋友,應該知道她發生什麼事,得告訴我們啊!免得我們怎麼惹到她都不曉得。」

  「少跟她講話不就得了。」

  「話不是這麼說,咱們都是同事,應該彼此關心啊!正宛出了什麼事,我們也很擔心。」

  「沒什麼,她過一陣子就好了。」他敷衍著。

  余正宛拿著影印好的資料走過來,兩人的視線交會,隨著尷尬的產生及急欲掩飾、欲蓋彌章的效果讓週遭的人都難堪起來。

  「正宛,經理找你。」剛從經理室出來的王秀花叫道。

  「哦……謝謝。」余正宛放下資料,轉頭離開。

  發現大伙的神色如釋重負,不知道自己打破僵局的王秀花問道:「映眉,怎麼了?」

  連映眉不好在姜宏俞面前討論,使了個眼色給她,識相的王秀花閉起了嘴,不再什對這個話題追問下去。

  他們之間到底出了什麼差錯?他不懂,本來好好的兩個人,怎麼會變成敵對似的仇人?

  該死的,她弄亂了他的心,就這麼不見他?這是什麼道理?

  她不夠完美,也不夠體貼,甚至還有點迷糊,但是他更喜歡她被他氣得牙癢癢的模樣,但是他和她之間,還是有一層薄膜,縛住了她,讓他抓不到她的心緒。

  到底是哪一點出了錯誤?他看不到在爽朗的笑容下,她幽微難測的那顆心?

  是她刻意隱瞞?還是他沒看透?

  將車子停在適當的位置,下了車,他走到PUB門口和魏南璋打招呼:「你們已經到啦?」

  「我還去接沈萍呢!你這傢伙是到哪去了?這個時候才來?」雖然離他們約定時間還早,魏南璋習慣性的損他。

  姜宏俞沒有平常的好心情,他淡淡的道:「進去吧!」

  「不是說要帶你女朋友給我們看一看嗎?」沈萍見他身邊空空蕩蕩的,忍不住問道。這才是她堅持要和他見上一面的原因。

  姜宏俞有苦難言,不知道該怎麼跟他們解釋,而魏南璋偏偏又精明的惱人:

  「人沒來,是不是吵架了?」

  姜宏俞無可掩飾的給了他頹然的神色,在這兩個和他們關係熟到快爛掉的人面前,他毋需喬裝。

  沈萍給了魏南璋一個肘子,白了他一眼。

  「這麼不會看臉色?」

  「我怎麼知道我那麼聰明,一猜就中。」

  「我看宏俞不肯回答我的問題,就知道有問題,你偏偏還要追問,你看宏俞的心情不好?都是你造成的!虧你和他還是交了那麼久的朋友,怎麼都看不出來?」

  沈萍抓著魏南璋的衣領,氣凶凶的道。

  在私底下魏南璋雖然一副天不怕、地不怕,但上帝是公平的,沈萍就是專門生來克他的。

  「好嘛!別生氣,待會兒他的酒錢算我的,好不好?」自己的女朋友護著自己的朋友,他該生氣還是憤怒?

  偏偏他還是鞠躬哈腰,順著沈萍對姜宏俞道:「走吧!這頓算我的。」

  腳剛抬起,才正要進去呢!從裡面跑出個神色慌張的傢伙憧到了沈萍。魏南璋連忙扶住了她。

  「趕著去投胎啊?」沈萍不禁咒罵著。

  「人都走了,就別罵了。」

  「唉!你女朋友被別人撞到,你不但不安慰,竟然還替別人講話?」沈萍氣沖沖的明瞭他一眼。

  魏南璋發現說錯話了,連忙牽過她的手帶開話題。

  「呃……我們進去吧!」他一手攬著沈萍的腰,一手招呼姜宏俞。

  看著他們親熱的模樣,灼痛了他的眼睛。

  他想握著一副柔軟的身軀,細膩的肌膚,想品嚐置於唇瓣中的蜜汁,想擁有她的一切……

  這裡有他的記憶,他與她相識的記憶。

  在這間「半世情」PUB裡他與她相會,她主動的攀上了他,帶動了他體內前所未有的騷動,那把火,由她所燃起,而他只想燃燒她……

  該死!這是什麼時候,他還想與她攀爬巫山?

  他只能想著她、念著她,讓她最初的那一杯酒,倒人他的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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