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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火影鳴人 於 2015-11-1 17:29 編輯
第三卷 西林的征途 第一百二十三章 思有邪
特濕漉的內褲晾在了暖風架上,擰動開關,讓冰冷的水賺八力降,許樂用力地搓著皮膚,直至後背一片赤紅,洗澡的時間比長往日長些,在冰冷的水中,他怔怔地舉起自己的雙手放在眼前,看著指腹上那些泡出來的白皮,暗想自己的這雙手應該是用來開機甲的,雖然機甲確實可以把飛機打下和,“他不明白為什麼會做這場春夢,想到前幾天腦中泛過的那些桃花燦爛想像,不禁有些自驚于自己的道德水準下降太多,而體內再雅性激素水平卻上漲了太多,卻完全沒有想到,實際上這顆行星上的戰爭與死亡,本身就是激發性欲,打碎一切精神規則的無上利器,雙手扶在冰冷的瓷盆邊,他看著鏡中那個有些陌生的年輕面孔,浴室內沒有熱霧,所以鏡上也沒有迷霧,不需要用手去抹掉,然而為什麼那張臉看上去有些陌生?
俊直挺拔的雙眉依然安份地平伏在眼眶之上,就像是兩把未出鞘的飛刀,許久未曾刮過眉心的細毛,兩條濃墨竟似要連在一處,卻生不出什麼強悍乖戾的感覺,與下方那雙小眼楮一配,直讓人覺得這張臉很值得人信任,可還是陌生,因為那雙眼眸顯得太過平靜了些,許樂看著鏡中的自己,想到幾年前,在東林鐘樓大街嚇退了那人後”“自己也是在浴室鏡子里沉默緊張,那人叫炮龍濤吧?怎麼都快要忘了他的名字?
許樂發現自己逃離東林大區之後,變得愈發沉默平靜起來,而這種沉默平靜在他看來,卻和淡薄有些相似的不良氣息,他並不認為這是自己的本性,也不喜歡這樣的外延變化,所以他盯著鏡中的自己發呆,聯邦的計劃究竟是什麼,他不懂,簡水兒說西林軍區主攻那兩顆淪陷星很艱苦,鐘家老虎的日子很難過,他不懂,帝國的猛烈進攻,決然後退,聯邦縝密而奇妙的軍事布置,他不懂,什麼戰爭的指揮藝術他完全都不懂,該章節由發布歸根結底在波瀾壯闊的宇宙戰爭中,他是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色,他只有沉默回頭修機甲,然後高速穿行于山林之間,這才是他的最大綺仗,然而他已經開始殺敵,那些爆炸于眼前身後的帝國機甲,那些死不瞑目,身體扭曲變形的尸體,不停刺激著他的大腦,在東林的時候,他對帝國人完全沒有任何認知,直到麥德林,醫里的聯邦重傷員,墓地上那些黑色的石碑,他才對帝國人有了最直觀的認知,更新手打手打章節,速度最快!
許樂殺過不少人,小時候雨夜垃圾場液壓管尖滴過血,臨海地下停車場里槍管冒過火,基金會大樓內部死尸滿地,他是個好人,好人也能殺人,殺人時還可以不眨眼楮,更何況是殺帝國人,只是戰場上的人太容易死去,生命在這里顯得太過廉價,深夜,被戰爭氛圍狠狠撞了一下青春勁腰的許樂,感覺精神狀態有些惘然,他走出了自己的居室,听著空港生活基地外嘈雜紛亂的緊張聲音,沉默低頭向安靜的走廊盡頭走去,小黑花機甲在那頭安靜地等待。
在戰爭這張冷漠危險復雜巨大的網中,個人的實力再如何強悍,也只不過是個被死死粘在網里,垂死掙扎的昆蟲,每時每刻都可能被吞噬,無生機,他必須把自己的專屬w修好,這樣才能多一套甲殼,多幾只鋒利的砍刀,將來在網中掙扎時,也能鬧出大些的動靜,幽靜的長廊里有軍用衛星電話,許樂沉默思考剎那,轉過頭來,拿起電話終端掃描儀放在頸後掃描了一下,通過權限認證後,按下了一串,是施清海的電話,電話接通的速度很快,從這個細節中,許樂知道他已經來到了西林,心情不禁變得更加沉重一些,“聯絡官做的還好吧?”許樂靠在了冰冷的牆壁上,對著電話那頭的好友微笑說道,“我這邊大局面沒有什麼問題,只是局部依然有危險,不過國防部一直沒有命令過來,我就在空港里混吃等死”,電話那頭傳來施清海爽再迷人的笑聲。
許樂笑了笑,開始講述自己第一次上戰場的感覺,語氣有些淡淡的沉重與憂慮一一聯邦與帝國之間的戰爭,就像是兩個岩石巨人的搏斗,每一記沉重的拳頭可能不會傷到彼此,但落下來的那些石屑卻,必死無疑,停頓片刻後,許樂想到先前的那個夢,臉頰微熱地講了下,然後緊張地啞聲問道︰“我是不是應該談戀愛了?可我怎麼能同時喜歡四個?”電話那頭的施清海忽然問道︰“你是不是最近受了女人的刺激?”
許樂搖了搖頭,很妙的是,遠在異星的施清海似乎看到他的動作,微諷說道︰
“我現在的工作雖然忙,但也會看新聞,你和那位國民少女的緋聞鬧那麼久“雖然你丫戴了一個蛤蟆墨鏡。難道以為就能瞞過小爺如電般的神目?”
,阿許樂默然。
電話那頭的施清海沉默片刻後,認真說道︰“我想,你應該找女人了”,該章節由發布許樂回答道︰“難道不是一個意思?”
“戀愛不見得能上床,但可能要結婚,找女人肯定不會結婚,但一定要上床”,施清海嘲諷說道︰“這是天差地別的兩件事”,“你是說,…發泄?”許樂拿著電話,壓低聲音疑惑道︰“這事心,…就真那麼有意思?”
“小爺啐你一臉,沒意思你做夢干嘛?”
“我只是問問,你發這麼大脾氣做什麼。”許樂有些惱火,看了一下電話上的剩余時間,忽然間認真說道︰“你要保重。”
青龍山反政府軍一屬正式歸入了政府軍編制,前來西林前線做戰,想必再過一些時間,這些士兵便會投入到戰場之上,許樂很清楚,這里面不知會夾雜著多麼凶險復雜的妥協與利用,施清海擔任聯絡官的角色,非常危險。
電話那頭的施清海沉默片刻後說道︰“你也保重。”
“過分高調的道德,只能培養出來偽君子,在我看來,咱家那個年輕的頭目,雖然一向沒把道德兩個字放在唇邊,卻一直頂在腦袋上,恨不得讓所有人都看見,這究競是大偽似真,還是真金白銀?”
戰火已經蔓延至北半球的冰川森林之中,帝國遠征軍的遠程火力被壓制到了崩潰邊緣,這條行經黃山嶺寂寞嶺一線的公路回復了安靜,便在此時一個由數十輛軍車和民用裝備車組成的車隊緩緩行駛過來,轟鳴的發動機聲打破了此間的寂寞,而一輛軍車後廂內部,這些酸刻無比的話語,卻比發動機聲顯得更加刺耳一些,白王小蘭低著頭打盹,卻無法阻止身旁蘭曉龍的念念叨叨,秀氣的眉毛忍不住擰了起來。
蘭曉龍叨著一根煙卷,眯著眼楮看著窗外山體上焦黑的彈著點,看著那些四周散落的金屬殘骸,暗自評估著那天夜里,這里發生的阻擊戰慘烈到了什麼程度,嘴唇皮子一翻,卻是根本沒有停止嘲諷發言,閱讀最新章節請到“他老人家倒是好,帶著國民少女跑了,保住了那個營,瀟灑不?風光不?可咱們呢?上了前線一槍不發,雖然沒有當逃兵,卻,當了一回剩兵,被他扔回了指揮部,小說屋更新手打手打章節,速度最快!
蘭曉龍嘴唇上的煙頭上下晃動,看上去極為有趣,唇邊的嘲諷之色卻是個足︰“第七戰斗小組,一場仗不打,這馬上就要被調回西樓,…說來也”所有的仗都讓咱們的主管大人一個人打了,我們當然也就只有跟著他屁股後面看戲的份兒”,“咱們干嘛來嘀?旅游啊?”
車廂內熊臨泉一直在細心保養那把沉重的旋轉機槍,听著蘭曉龍的話,臉色變得有些難看起來,其余的第七小組士兵也差不多生出相同的感受,他們當然不會對許樂主管有什麼意見,只是想著大戰已起,他們這些本來很生猛的角色,卻因為擁有一個更生猛的主管,而無法做出什麼事來,實在是有些憋屈,“你原來又不是我們七組的人”,白玉蘭終于輕聲細語地開了口,“我一直不明每,師里派你過來做什麼。”
蘭曉龍將煙卷扔到窗外,帶著速度的煙頭落在焦黑的榴彈基台上,濺起一點火花,他說道︰“當然是要保護聯邦瑰寶,我們的許樂中校”,白玉蘭眉尖一蹙,心道,哪有派個少校來保護中樓的道理,更何況這家伙軍事素質相當一般,倒是在港都8砌部隊呆了多年,不三不四的軍痞風格相當鮮明,蘭曉龍沒有理他,對車廂里低頭無語的七組漢子們說道︰“咱家主管上了機甲,咱們當然跟不上,但你們得想想,他已經是中校了,總不可能一輩子開台w冒充小兵四處廝殺。”
“在西林在帝國,在山區在草源,不停殺進殺出,玩化進七出的英雄主義,最後力竭而死,走進末路?我呸!”
“他總得當部隊主官,比如什麼團長師長之類的,但咱們都知道,那家伙雖然前幾個月天天抱著一院的指揮教材在讀,但要說起指揮領兵,可真是沒什麼前途,比人杜少卿那種牛人差了幾千條街,你說到時候,咱們這些親兵能幫他做些什麼?”
“顧惜風,劉佼,熊臨泉“…你們都得好好想想”,蘭曉龍像個流氓一樣指手劃腳,一直低頭無語的白玉蘭卻是心頭一凜,想到國防部直接把這家伙從十七裝甲師調進自己組里,想到自己的七組怎樣也無法消除掉的十七師背景……白玉蘭漸漸品砸出來一些味道,被細細發絲隔著的雙眼里,驟放一道明亮光芒。
間客‧第三卷 西林的征途 第一百二十四章 曾經生死難紈褲
白玉蘭細長眼眸里的光芒漸漸斂區,低著頭,看似無心卻極為認真听著身旁蘭曉龍不停地嘮叨。此時他心里已經有了某些判斷,在听蘭曉龍這些看似痞勁兒十足的頹廢文藝腔話語,品咂出來的那些味道越來越濃。
這片宇宙里的風光者,大人物,每每都從孤寒時,無名時,身處基層時,便開始打造屬于自己的團隊。
如今聲震聯邦的杜少卿當年初入鐵七師時的下屬都已成長為他最忠誠的伙伴與命令執行者;軍神李匹夫在幾次大戰中帶出來的手下,今日已變身為軍方各路豪杰大佬;就連深得眾人尊敬的帕布爾總統,當年做窮律師當公益公司時的女書記員,現如今也是官邸秘書處的長官……
在這一年中,聯邦政府、費城李家、國防部那位鄒部長,重新組建第七戰斗小組,將這支戰斗力驚人的小組送進作訓基地,毫無疑問是試圖讓許樂擁有一個專屬于他的班底團隊。
然而令白玉蘭感到淡淡悲哀的是,許樂似乎對于建立班底,日後擴展影響力這種事情沒有太大的興趣----雖然經過畢業日軍演和這幾個月的相處後,七組的核心人員已經認同了這位年輕中校的能力與性情,但他自己卻沒有成為一名領導者的自覺。
“這句是廣告,間客吧真的是比煙花還要寂寞。”
相反倒是這位來意古怪的蘭曉龍少校,幾個月中一直在替許樂敲邊鼓,替那位像石頭一樣的年輕中校,啟發七組成員的自覺性,潛移默化地將這個團隊置于許樂的影響力之下。
白玉蘭的臉上泛起一絲微笑,從上衣口袋里摸出一根香煙,塞進微干的唇里,極為享受地深深吸了一口。
老板的將來或許會當十七師的師長,再更遙遠一些的將來會做什麼呢?一個新的元帥?七組這些家伙只要能從戰場上活者回到家鄉,一定會有非常不錯的日子。
.......
.......
車隊駛入了洛丘空港,經歷了戰場洗禮的演出會團隊以及聯邦電視台的轉播團隊,看到不停起降的大型軍艦,還沒有來得及松口氣,變被離開生死戰場,回到和平後方的強烈沖動控制住了心神,有的女性職員更是激動地留下了眼淚。
對于桐姐來說,近一百個小時都不在小姐的身邊,是這七年里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
她的心情早已緊張到了極點,對于許樂不經過她同意,便擅自帶著小姐離開冒險的舉動,則是憤怒到了極點。然而當她看著從空港營房並肩走過來的這對年輕男女時,心中的憤怒瞬間變成了一股淡淡的悵然。
簡水兒的身上披了一件淺色的短風衣,像一只溫順的小鳥般依偎在許樂的身邊,表情平靜而寧和。
這句不是老貓的︰間客吧朵朵女王最漂亮,遠勝簡水兒。
看著這一幕,桐姐有些不自在地確認,當天夜里的逃亡,已經讓小姐對這個小眼楮的軍官生出了絕對的信任,孤男寡女處于狹小的座艙之中,會發生一些什麼?桐姐不願去想,而且她馬上想到,他們……本來就是相親的對象,聯邦緋聞的核心。
沒有經過任何休整,所有人全部登上了國防部特別調發的戰艦,離開了這座充滿了血與火的星球。
戴著墨鏡的許樂,站在闊大的舷窗邊,眯著眼楮望向漂浮在黑色宇宙里的那顆多彩星球,想到那天夜里的戰火硝煙和那些戰死沙場的士兵,堅毅的唇角微微抿了抿,相信自己用不了多長時間便會回來。
白玉蘭走到他的身後,遞上一杯新泡的綠茶,輕聲細語說道︰“剛剛收到公司的指令,護送簡水兒小姐的任務,到西林主星為止,接下來七組就地休整,等待下面的任務。”
想到什麼,什麼便來了。許樂接過茶杯,到了聲謝謝,微澀一笑,馬上就要與簡水兒告別,而星辰間真正的戰場在等待著自己和七組的漢子們。
舷窗上方指示燈想起,艦身甲板準備閉合,輕型戰艦開始加速,為進入回明走廊扭率通道做準備,窗外的流光被拉成一道道如葉子般的異光圈。
許樂收回目光,低頭看看玻璃杯中與青湯中沉浮的綠葉,沉默不語。
西林主星落日州,長風軍事基地。無數面積廣闊的起降平台,就像是一方方湖泊般密布于原野之間。
勝利演唱會團隊初抵西林時乘坐的戰艦便是停泊在長風軍事基地之中,只是今日的基地比當時要顯得緊張繁忙太多,大戰已起,無數自都星圈運送來的武器和資源,
都要經由這座最大的軍事基地,轉運至前線。
許樂依舊帶著墨鏡,站在簡水兒的身後,警惕地注視著四周,目光從她的肩頭掠過,看著正從戰艦下方駛出的車隊,尤其是屬于自己的那輛黑色汽車。
今日會去金星酒店暫住一夜,然後簡水兒和她的團隊便會回到首都星圈,雙方正式分離。
許樂的心里並沒有太多的離愁別緒,因為大叔的緣故,他與她之間有太多的故事需要
西林主星落日州,長風軍事基地。無數面積廣闊的起降平台,就像是一方方湖泊般密布于原野之間。
勝利演唱會團隊初抵西林時乘坐的戰艦便是停泊在長風軍事基地之中,只是今日的基地比當時要顯得緊張繁忙太多,大戰已起,無數自都星圈運送來的武器和資源,
都要經由這座最大的軍事基地,轉運至前線。
許樂依舊帶著墨鏡,站在簡水兒的身後,警惕地注視著四周,目光從她的肩頭掠過,看著正從戰艦下方駛出的車隊,尤其是屬于自己的那輛黑色汽車。
今日會去金星酒店暫住一夜,然後簡水兒和她的團隊便會回到首都星圈,雙方正式分離。
許樂的心里並沒有太多的離愁別緒,因為大叔的緣故,他與她之間有太多的故事需要
西林主星落日州,長風軍事基地。無數面積廣闊的起降平台,就像是一方方湖泊般密布于原野之間。
勝利演唱會團隊初抵西林時乘坐的戰艦便是停泊在長風軍事基地之中,只是今日的基地比當時要顯得緊張繁忙太多,大戰已起,無數自都星圈運送來的武器和資源,
都要經由這座最大的軍事基地,轉運至前線。
許樂依舊帶著墨鏡,站在簡水兒的身後,警惕地注視著四周,目光從她的肩頭掠過,看著正從戰艦下方駛出的車隊,尤其是屬于自己的那輛黑色汽車。
今日會去金星酒店暫住一夜,然後簡水兒和她的團隊便會回到首都星圈,雙方正式分離。
許樂的心里並沒有太多的離愁別緒,因為大叔的緣故,他與她之間有太多的故事需要
一頭明麗的紫發如絲綢般安寧柔順,簡水兒平靜地看著前方,不曾回頭,卻也知道身後那個男人的余光正在看著自己,想到他是父親惟一的學生,家里安排的相親對象;想到這些日子的相處,想到他說自小看自己長大,想到他說知道自己的年齡生日甚至是那些私密的數據,她明明想笑,但美麗的臉頰上卻出現幾絲紅暈。。。。。
正當她準備回身和這個很有意思的家伙認真說幾句話的時候,卻有一束極鮮艷的玫瑰花來到她的面前。打斷了她剛剛生出的某些莫名情緒。
.......
西林鐘家在這個大區果然擁有一般人難以想象的權勢地位。鐘子期這位深受鐘司令寵愛的佷兒,居然在如此緊張地戰爭時刻,還可以輕松自如地進入軍事基地保安區域。
“我有通行張。”
捧著鮮花的鐘子期,並沒有對表情微凝的間水兒說什麼,反而是搶先對他身後的許樂開口說道︰“你必將前途無量,我也不想得罪老爺子看中的人物,但我只是來送一束花,想必你不會有太大意見。”
鐘家的車隊剛剛出現在視野中,七組的武裝人員便已經做好了安控設施,只是許樂一直沒有發話,所以眾人保持著平靜。
鐘子期望著許樂說道︰“上次酒店里,李瘋子已經替你把臉都掙了回來。這次我決定不給你任何打我臉的機會。”
這句話說的很真實誠懇,自從知道了許樂的背景來歷之後,鐘子期已經斷了短時間內找他報復的念頭,然而看著新聞上沸沸揚揚關于許樂和簡水兒的緋聞,他的心就像是被人捅了三百刀,又揉了兩罐海鹽一般難受說不出口,于是他今日帶著誠意而來,帶著風度而來......
"我要和你公平競爭."鐘子期笑了笑,那張還算得上英俊的面容,卻因為有些大的鼻子微皺,而顯得有些可惡.
他只知道許樂是惹不起的人物,卻不知道簡水兒的來歷,溫和有禮說道:"簡水兒小姐,請收下我的花,也請不要誤會我實在騷擾你.""小妖無處不在"
"要知道席勒大師曾經說過:我愛你,與你何干?"
簡水兒俏皮地挑了挑雙眉.看著身前的鐘子期,問道:"你確定你愛我?"
鐘子期的眉頭皺了起來,想了很久後說道:"現在還談不上,以前只覺得你是一塊瑰寶,將你收入懷中感覺肯定不錯,現在卻是帶著一份敬意的喜歡."
從這句話中可以想見,聯邦國防部此次勝利軍事行動的發端隱秘,並沒有瞞過這位鐘家少爺。
此時自承談不上愛,倒讓簡水兒心頭的隱怒淡了少許,少女甜甜一笑說道︰“既然與我無干,那和我又有什麼關系哩?”
此時那輛黑車悄無聲息地滑行到眾人身邊,蘭曉龍推開駕駛室的門,走到許樂的身後,帶著一絲促狹之意,輕聲說道︰“許樂中校,我一直以為你應該學習一下怎樣爭風吃醋扮紈褲。”
蘭曉龍見他沒有反應,聳了聳肩,對身後的白玉蘭一干人說道︰“他不會搞,你們也應該幫著搞。”
白玉蘭低著頭,心想我們是軍人,又不是替少爺主子去強搶良家婦女的狗腿子。
便在這個時候,簡水兒很認真地對鐘子期說出最後一句話︰“我允許你暗中默默遙遠地喜歡我,只要你不要我知道。”
“這句是廣告,間客吧真的是比煙花還要寂寞。”
這句話很平靜淡然,內里卻含著某種很妙很尖刻的嘲弄。種子期的臉色漸漸有些蒼白,雖然因為,國民少女的身後許樂而沒有發作,心中的怒火想必卻會一直燃燒很久很久。
……
……
許樂一直在沉默,因為他在想心思。
透過墨鏡鏡片看著長風基地中在眼前在天邊無數頻繁起落的戰艦和運輸艦,他自然地想到5460行星上的硝煙血火,那兩顆淪陷星上慘烈的登陸作戰。
著這樣戰爭時刻,像鐘子期這種世家子弟,居然還有閑情玩爭風吃醋追明星的戲碼,此時在戰艦下方爭鋒相對斗氣幾分鐘,在前線恐怕已經有許多聯邦戰士倒在沙場之上,再也無法站起。
這種強烈的對比讓他的心情有些沉重而煩悶。
難道又要玩那種你不知道我的後台是誰,所以欺負你一下,我這邊笑著看著,然後搬出後台來反欺負你一下,然後一旁觀者拉出更牛逼的後台,再來欺負眾人一下,爽一下……的戲碼?
這樣倒是挺能打發時間,拉長無聊人生中無聊故事的長度,然而樣的人生他並不願意過。
也許是煞那間,也許是第一次戰場經歷的生死慘狀,尸體殘骸,墓碑潰膚,終于在此刻變成了某種能夠具體化得精神實質,許樂墨鏡後方的那雙小眼睛亮了起來。
第三卷 西林的征途 第一百二十五章 鋒利
不曾雄赳赳,只是沉默的掠過一次戰場,見著幾叢硝煙,幾處模糊血肉,並不足以撼動或改變許樂這塊東林石頭太多。只是如磐石不可移動的內心,在真正見慣了生死之後,早已再次重回東林。當年在鐘樓街跟著一幫孤兒廝混時,誰曾有什麼家世後台,只不過是比誰的刀子更快,腦子更靈活。
此時他隔著那叢花看著鍾二郎,郎心不如鐵,他的目光卻如鐵,冷且強硬,竟似要把鼻樑上的寬幅墨鏡片都震出裂紋來。
鍾子期正憤怒於國民少女的嘲諷,忽然感受到這一雙目光,無來由地感到渾身一寒。片刻後,他毫不示弱地緩緩抬起頭來,冷冷地直視許樂的雙眼。
在很多人看來,甚至是在他自己看來,依仗著鍾家那頭老虎的寵愛,毫無疑問他是西林鍾家唯一的繼承人,這種身份讓他有太多驕傲與狂妄的資格,當日在金星酒店,就連李封這個真正的瘋子,都不敢把自己一槍崩了,更何況是面前這個年輕的中校。
那日之後,鍾子期十分用心地查了一下許樂的來歷,確認了他與費城李家之間的隱秘關係,卻並不怎麼忌憚,更何況他今天身邊還帶著鍾家的直屬安全部隊——七名面色沉厲的黑衣保鏢沉默地站在鍾子期的身後,他們都是西林軍區退役的特種尖兵,實力異常強悍。
有這樣一群厲害保鏢在身旁,鍾子期並不擔心自己的安全,反而有些羞愧於先前被許樂的冷冽目光震住,表情微沉盯著許樂,冷冷說道:「許樂中校……」
許樂根本沒有聽他的說話,瞇著的眼眸裡亮光漸漸斂去,上前牽住簡水兒的手,乾淨利落地轉身,向著黑色汽車走去。
鍾子期臉色劇變,這種被無視的羞辱,實在已經到了他以及他的家族無法承擔的程度。
打開黑車的後門讓簡水兒坐進去,許樂轉過身來,看著那叢鮮花之後的鍾家少爺,緩緩取下墨鏡,很認真的說道:「如果你再來騷擾她,我會打到你叔叔都認不出你是誰。」(全文字小說閱讀,許樂不是裝酷的人,他這句話也並沒有刻意從牙縫裡逼將出來,帶著落日州的風,只是很平直簡單地敘述一個道理,因為簡單而顯得格外可信。
人有名字,樹有影子。換成是一位普通的聯邦中校說出這樣一句話來,鍾子期只會覺得荒謬到極點,放肆的捧腹大笑,然後面色一肅把這名中校整治到生死不知。
然而說出這句話的是許樂,於是這句段位極低,極沒有趣味的粗俗威脅,從薄薄的雙唇裡吐出來,瞬間變成冷冽到極點的5460極北冰川陰風,呼嘯著在闊平的停機起降坪上刮過,讓所有人都感到了無窮寒冷。
許樂此人擁有與李瘋子抗衡的個人戰鬥力,又有像林半山一樣不守規矩的惡名。首都星圈那些千世家族的主事者們,之所以一直不願意他從黑獄中出來,之所以對這個單獨任務投注那麼大的警惕,不外乎便是因為他敢殺人,他能殺人,明明這個世界將他逼到了極處,他便敢毫無道理地抱起殺人,比如麥德林。
因為憤怒而面色巨變的鍾子期,聽到這句威脅之後,臉色頓時變得蒼白起來,因為他知道許樂說出便一定會做到。就連他身後那些沉默的,出自西林軍區特營的強悍保鏢們,一想到許樂中校曾經做出來的那些事跡,也不禁面色微變,小意謹慎地靠近鍾二郎的身邊。
鍾子期蒼白的面容上泛起一絲怪異的紅暈,盯著黑色車旁的許樂說道:「好,好,好……但我必須提醒你一件事情,這裡是西林,這不是一個靠拳頭混飯吃的世界。」
「我已經給足了你面子。」他沉聲說道:「既然你不肯還我這張臉,那我把話也放在這裡,只要她還在西林一天,我便會追求一天。如果你認為這是騷擾,你盡可以來打我。」
說這句話的時候,鍾子期毫不退縮地向黑車旁走了兩步,嘲諷笑道:「事實上,我這時候就準備繼續騷擾,我很想知道,你會怎麼打我。」
他身後那些黑衣保鏢也跟著走了上來,警惕地注視著四周七組的戰鬥人員,有幾個人的手已經伸進了黑色正裝裡面,伸手的動作很自然尋常輕鬆,就像是摸煙一樣。
場間眾人誰都知道這些人摸的肯定不是煙,而是那些銳利的殺人武器,偏生他們沒有刻意遮掩,只是面無表情地做了出來,一股足夠的震懾力,就隨著伸手入懷的簡單動作噴薄而出。
聯邦嚴格管制槍械,除了西林鍾家這種土皇帝或者軍閥,聯邦嚴格管制槍械,除了西林鍾家這種土皇帝或者軍閥。誰敢名(明)目張膽地在軍事基地裡動槍?七組所有人的表情沉凝,注視著這些老辣的職業軍人,沉默地等待著後續的事情發展。
鍾子期的底氣便在於此,雖然再憤怒的他,也不可能堂而皇之調兩個營來把許樂滅在當場,但自幼成長於軍區大院裡的剽悍性格,卻讓他有了在許樂面前拔槍的衝動。
他眼神冷戾地看著許樂,那神情似乎是在說,你來揍我,你來揍我。
…………來的不是許樂的拳頭,而是一把秀氣的軍刀。
一隻秀氣的手就像拈著一朵花般,輕輕握著黑色聞香木做的流線型刀柄,倏乎其來,橫割來長風基地充滿了風聲的空氣,帶起一道更淒厲的風聲。
嗤的一聲,刀鋒閃過,將鍾子期身前的鮮花瓣從中剖開,然後刀身一擰一絞,如一道閃電般輕輕擱在了他的咽喉上。
好快的刀。
西林鍾家那些黑衣保鏢面色劇變,用一種令人瞠目結舌的速度拔出手槍,瞄準了握著刀的那個人,然而卻沒有扣動扳機,因為那把秀氣的小刀一直安靜地放在鍾子期脖頸的動脈上,顫都沒有顫一絲。
十分穩定的刀鋒,一絲不顫其實比不停顫抖要更加可怕一些。
被切碎了的紅色花瓣簌簌落下。
四週一陣密集的上膛撞擊聲響起,清脆之中夾著無窮的肅然,七組的漢子們早已端起了手中的卡宴輕機槍,冷冷地圍住了那些鍾家的保鏢們,槍管黑洞洞的,透著股令人心寒的殺意。
更恐怖的是一陣嗡鳴聲,熊臨泉站在人群外側,肌肉稜角分明的兩隻強壯手臂提著一把重型卡林旋轉機炮,瞄準了鍾家的所有人。
白玉蘭的右手捏著那把秀氣的小刀,空著的左手輕輕撥開在眉前輕蕩的黑色髮絲,望著四周舉槍瞄準的鍾家保鏢們,輕聲細語說道:「至少現在,槍也是我們的多,我勸你們最好把槍放下。」
七組配備的都是戰場使用的重火力,隨意一梭子彈過去,鍾家這些訓練有素的職業軍人,也只有血泊滿地的下場。
鍾子期臉色慘白,昂著頭顱一言不發。自父親死後,他的頭顱一直高高昂起,不曾落下,不過那時的高昂代表著他的尊貴和家族的榮光,此時的高昂卻代表著一種屈辱與恐慌。
恐慌來自頸上那把冰冷的秀氣軍刀,來自四周響起的槍支上膛聲,達林噬魂的高速旋轉聲,他怎麼也想不明白,這些僱傭軍明明知道自己是誰,怎麼還敢把槍舉起來,他更想不明白,身前這個看上去像娘們兒一樣安靜的男子,為什麼敢把鋒利的刀鋒對準自己的要害。
「有種你殺了我?」
「我們是在執行軍事任務,如果你再騷擾間水兒小姐,我會親手殺了你。」
白玉蘭把許樂先前的威脅又加深了一分,他安靜地看著鍾子期慘白的臉,說完這句話後便再也沒有開口。
餘光裡看到許樂已經關上了車門,這位秀氣的男子唇角翹起兩道好看的弧線,手指微微用力。
鍾子期白皙的脖頸上現出一道血痕,本因憤怒而恐懼現於肌膚表面的血管,頓時被那道寒意與痛楚逼回了皮膚下,他雙腿有些發軟,嘴唇一陣酸麻,根本說不出任何話來。
白玉蘭緩緩收回小刀,重新揣入褲兜中。看也沒看身前拿著槍對著自己額頭的鍾家軍人,輕輕伸手將槍管撥開,向自己的軍車走去。
「真是一場好戲。」蘭曉龍微笑看著這一幕,心想七組的傢伙們終於明白要提頭兒出頭,應該要擺出怎樣的陣勢,而國防部那些大老們一定很喜歡今天這場略顯俗套的劇目。
「收隊。」他收斂心神,笑著向鍾子期敬了一個軍禮,揮手示意端著無數把大槍,時刻準備開槍的七組隊員們離開。
煙塵在風中瀰漫揮散,鍾子期捂著肚子,怔怔地看著遠去的車隊,臉色蒼白,想到那些端槍的漢子,想到先前脖子上的那把刀……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先前如果真的發生衝突,那把刀真會把自己的頸動脈割開,而那些卡宴機槍和那把達林真的敢開火!
鍾家少爺的後背湧出無數顆細小的寒粒,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原本的憤怒與復仇的心態,被那股寒意擊碎的滿地都是。
這是一群瘋子,身嬌肉貴的他,怎麼會願意拿自己的生命來和一群瘋子賭氣?
第三卷 西林的征途 第一百二十六章 銷魂者,別而矣
星酒店頂層豪華套房內。稀疏的水花聲消失幾分鐘,水兒挽濕發於頸後。穿著一身粉白的浴衣。低頭擦拭水珠走出來。浴衣下方那雙赤足輕輕踩在名的毯上。留下幾個微濕的腳。
許樂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目光在少女那雙有如玉雕般的小腳上一掠而過。拿起自動乾髮包遞了過去。然後順便回身將煙掐熄。
簡水兒很自然的接了過來戴在了頭頂。看上去就是戴了一頂小巧的帽子。配著那張清水般的小臉。美若畫出來般的五官。的十分清麗可愛。
房內沒有別的任何人。兩個人獨相處。沉默遞物接過。顯格外自然親密。隱隱透著絲家人的感覺。而在很多人來。他們已經是一對情侶。就連桐姐都不在房內。
簡水兒坐在沙發上。縮起雙腿。偏頭輕輕用棉簽蘸著耳朵裡的水。輕聲說道:「我知道你和鍾家的關係親密。但這樣的罪鍾家未來的繼承人。總不是太好。」
柔韌的粉色棉簽進出時。偶爾會碰到少女軟嫩的耳垂。晶瑩一片微微顫動。許樂瞇著眼睛看著。心裡泛起很多莫名的情緒。當年夢中的國民少女。如今居然能夠像親人一樣在面前展露最私人的一面。這世事的遭逢實在有些令人感慨。
聽著簡水兒微帶擔心的話語。他笑了笑。沒有解釋什麼。事實上正是擔心明天分離之後。那位西林鍾家的少爺會不不饒的擾簡水兒。今天在長風軍事的裡他才會顯的如此強硬——尤其是在簡水兒不願意讓世人知道自己真實家世的情況下。
對付一名佔有慾太強家庭背景太生猛的紈褲。許樂只能用絕對的死亡威脅壓滅對方的野望或**。
發現許樂並不在意自己的話語。簡水兒輕輕歎了一口氣。漂亮的小臉上泛起一絲黠靈的味道。望著他說道:「國防部會護送我們回首都星圈。你不用擔心什麼。」
許樂點了點頭。
簡水兒取下小帽般的干發袋。揉了揉蓬鬆的紫色短髮。就像一個可愛的小獅子行過清溪之後。用力的在陽光下甩頭。有一種充滿生命力的美感。
毫無預兆突如其她斜靠在發上撐著自己的下頜。認真看著許樂說道:「我有件事情。需要你的意見。」
許樂一怔回望著沙發上的她。明知道這位國民少女十二歲的時候。便能毅然決然離開城李家。哪怕打了一個跨日持久的官司。也硬生生讓軍神李匹夫做了讓步。這樣一位堅定的女孩兒做任何事情都有自己的計劃。什麼事情還需要自己的意見?
「我打算把頭髮留長然後染回黑色。」簡水兒眨了眨眼睛說道:「你覺怎麼樣?」
許樂心情一鬆。原來是這種小事情然而緊接著他的心裡生出強烈的不。這一頭明麗的紫。是多少聯公民的集體回。是自己過往年歲的痕跡。她居然要…變成黑色「呃。看你自己喜歡什麼。」有些尷尬的撓撓頭頂的黑髮。說道:「如果要問我意見。我當然是喜歡你現在的頭髮顏色。」
這句話說完。許樂忽然怔住。馬上聯想到了一些別的事情。用吃驚的眼光看著沙發上的少。
簡水兒微微一笑安靜的看著他。其實她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做出這個決定前。要詢問許樂的意見。難道僅僅是因為他是父親唯一的學生。所以覺的親密?還是說這段日子的相處。她已經習慣了信任他?而此時許樂的反應讓她確他這張誠懇面容下。果然有一顆聰慧的心。
「這是我的最後一次演唱會。我和二十三頻道的合同馬上就要到期。我不會繼續出演那部電視劇。」
國民少女簡水兒即將終止自己的演藝生涯。在這個充滿了戰爭新聞的時期。想必也是最震撼的消息。而樂。則是這個宇宙裡除了她本人之外。第一個知道這個息的人。
許樂吃驚的看著她。許久說不出話來。
「小時候離開費城首都。是因我想過不一樣的人生。當一位明星可扮演不同的角色。很多人生。而到後來我現我什麼樣的人生都過不了。」
簡水兒可愛的吐了吐舌頭。說道:「我不能演壞女人。我不能拍吻戲。我不能拍裸戲。就算我想。電視台和編劇也不敢寫。」
許樂的眉梢痛苦的抽搐了一下。想不說費城那老爺子的影響力。如果編劇真敢寫。視台真敢播。自己以及聯邦無數的觀眾。只怕都會惶恐傷心的不敢。即便看也要蒙著雙手。開著指縫。羞澀無比。
他苦笑一聲後說道:「過。你已經從一院戰艦指揮系畢業。但你清楚。老爺不會允許你真的上前線。如果你上戰艦。所有的操作人都光顧著看你。很容易出事故的。」
「不說這個了。」簡水兒眼簾微。長長的睫毛覆在細膩的潔白肌夫上。長長的浴巾覆在細膩的潔白雙腿上。「你自己在前線要多加小心。上次我們說過的情。如果不好查。你就不要查了。」
許樂沉默不語。在-丘空港裡。他與簡水兒心頭的那絲疑惑需要一個答案。然而目前看來。那個答案似乎只在軍神李匹夫或者是下亂命的帝國皇帝心中。要找這個答案確實十分複雜。
「上次在那裡時。我沒有問關於父親的一些事情。」簡水兒緩緩抬起頭來。隔著落的窗著黑夜中傳濤聲的銀灘方向。
那雙大大的眼眸裡透著一絲悲傷念。尖俏的下巴上帶著一抹大概李家人特有的冷傲不屑。而片刻後這些悲傷想念和冷傲不屑融在一起化成了某些堅定。
她回頭瞇眼看著許樂。不可愛卻執著。認真說道:「我很想知道父親真正的故事。我很想道他為什麼會變成一個叛國賊。你想知道嗎?」
「我比任何人都想。」許樂的眼也瞇了起來。「放心。如果哪天我知道了這些事情。我會馬上通知你。只要我還活著。」
第二天。勝利演唱全體團隊乘的車隊。再次來到長風軍事基的。雖然眼下前線激戰正酣。部隊任務十分繁重。然而聯邦軍方很清楚這位國民少女和這次演唱會在此次勝利軍事行動中的重要性。所以還專門舉辦了一個小型的送儀式。
因為上次新聞事件緣故。許樂有站在簡水兒的身邊。而是悄無聲的躲在人群中。
他看著前方沐浴在光燈下的簡水兒美麗身影和她身後低眉順眼的白玉蘭。心間微動。希鍾家那位少在自己的威脅和白玉蘭的鋒利小刀下。好好的安分幾天。
軍事記者們擁有比一般新聞從業者更敏銳的眼光與更深層的消息渠道。那場5460始爆發的戰爭與簡水兒之間似乎有些麼隱密的關係。他們絕對不相信聯邦軍方的勝利軍事行動與這場勝利演唱會僅僅是名字相同。
無數大聲的提問在基的起降平台上響起。閃光不時亮起。然而在西林軍區文宣部軍官的阻止下。沒有人敢把問題的太明白。於是簡水兒便可以用招牌的無敵少女笑容。無聲的將這些問題擋了回去。
「天生的明星。如果不當明星還做什麼呢?」樂在人群之中。沉默的看著那處的熱鬧風光。一面想著昨夜少女頗有信任感覺的宣告。一面暗自慶幸於沒有記者發現自己的存在。
起降平台上的輕型艦早已完成起飛的準備。晶態引擎特有的低沉嗡鳴聲。漸漸掩蓋場間的提問聲與嘈雜聲。
大風起兮將別離。便在此時。被人群包圍的簡水兒臉上忽然閃出一絲莫名黠靈的笑容。清麗生動裡夾著俏皮。不知吸引了多少記者的目光。
於眾人驚愕的目光。這位國民少女回身向人群裡走去。
人群自然的分開一條通道。
穿著淡色風衣的她。到了許樂的身前。輕輕的擁抱住他僵硬的身體。溫柔的貼在他的胸前。用只有二人才能聽到的聲音笑著說道:「不要忘記我們是相親的對。我總要給費城家裡一些交待。」
記者們和人群不可思議的看著這一幕。瞬間有人反應了過來。大聲喊道:「是許樂中校。」
「原來他躲在這裡。」
許樂低著頭。快的掏出那副寬幅墨鏡戴在臉上。然而下一刻。無數閃光燈就在他的身周亮起。就像是無數萬顆太陽。試圖想將他此時僵硬石的身體裡每一滴水都蒸發出來。
簡水兒微笑著抱著他。靠著他。輕聲說道:「忍一忍。下次我們再見面的時候。也許我已經是一名記了。」
許樂一怔。低頭看著懷中少女的美麗容顏。說不出話來。
「在前線幫我照顧一下李封。」水兒站直了身體。輕輕牽著他的手。望著他認真說道:「這個侄兒很可憐的。
」許樂此時早已聽不到身周記者們的提問。眼中也沒有閃光燈的艷影。只有面前這張清麗人的臉。他的臉卻是無比僵硬。甚至快要抽搐。
第三卷 西林的征途 第一百二十七章 非毅者,不金星(上)
像神話裡說的那般,十二歲上前線,操控著機甲開始浴血遊戲,在百慕大邊緣礦星和空間通道外圍,宰了一百多名帝國王牌機師,整出個打遍軍中無敵手的凶名,性格暴戾張狂到了極致,憑著實打實的戰績,晉陞成為聯邦有史以業最年輕的中校……許樂實在無法想明白,李瘋子這個傢伙究竟有什麼地方需要自己照顧,有什麼可憐的地方。這個問題一直困惑他到洗澡的時候,密集的水珠披頭蓋臉的噴下來,卻也無法將他那絲疑惑清洗的淡然一些,因為他知道簡水兒並不是表面上那般嬌憨可人,少女所說的每一句話自然有其道理。
擰上水龍頭,拿起毛巾胡亂地在臉上用力地搓了兩下,把臉搓的微紅,他抬頭看了一下浴室,確認這裡應該沒有什麼監控的設備,於是便緩緩地閉上了雙眼,身體微微下沉,蹲了一個標準的馬步,在瀰漫的霧氣間,開始早已習以為常的練習。
東林礦坑邊的顫抖此時早已扎入了肌膚之下,沒有人能夠看得到他緊繃皮膚下方的怪異痕跡,只有他自己能感覺到清晰的灼熱線條,在順著那些不怎麼瞭然的線條緩緩運行,從每一對肌肉雙纖維甚至是每一個細胞壁的摩擦裡擠出能量,逐漸蔓延到身體的每一個部分。
熱霧之中,許樂緊閉著雙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用生物鐘確認蹲馬步的時間已到,右腳離開了地面,像一隻收鞘的劍般放在了左腿的膝蓋後方,同時兩隻手離開身體,向兩邊分開,形成一個似w的形態,整個身體的重心全部落在了左腳之上,然而他的動作顯得那樣的自然隨意,皮膚之下的肌肉線條隱現,堅硬而彈韌。
保持這個姿勢五分鐘之後,他改變了自己的動作,將頭朝下,右手撐著濕漉漉的地面,左膝微蹲,左手彎向後背扶在自己的腰窩,同時右腳向後抬起,整個身體變成一條直線,這個姿勢看上去很尋常,然而要長時間保持,卻是格外艱難。
又是五分鐘之後,許樂又開始改變姿勢。
…………從少年時期開始的十個姿勢,許樂非常細緻地一個一個做完,沒有一秒鐘的延誤,每一個動作按大叔要求的那樣做到了極致,身體裡的肌肉和經絡被拉扯扭曲到了人體能夠承受的極致。
當年在礦坑旁要完成這十個古怪的姿式,對於他來說是天大的難題,然而這麼多年過去,這些姿式已經變成他身體本能裡的一部分,做起來格外順暢自然。
十個姿式做完之後,他輕輕吐出一口濁氣,感受從頭頂到腳心,除了微微酸麻之外,生出一抹清爽自然的感覺。
許樂看著鏡中模糊的自己面目,撓了撓頭,忽然間那雙濃濃的墨眉裡卻多了一絲憂慮之意。
他不知道這個宇宙裡有沒有天才,但至少他自己很清楚,所謂的天才不過是超乎常人所能承受的努力,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只要時間允許,他從來沒有停止過這十個姿式的鍛煉----能夠擁有令七大家感到震撼的個人武力,能夠使用擬真系統操控軍事機甲大殺四方,其實都歸功於他沉默而堅定的日復一日的修練。
然而這次在5460行星上的戰鬥,戰鬥最後他身體的虛弱及飢餓,讓許樂想起了前面好些次生辣的捨生忘死的殺伐,他發現自己的能力有一個最難以解決的缺點——那就是每當他仗著體內的奇異力量,劈山砍海不能阻霎那之後,他的力量流失的會非常快,以至於每每只是燦爛一時,最後便會陷入無以為繼的困境這個並不難以解釋,作為一名信奉科學道理的機修工程師,許樂雖然不能解釋大叔教給自己的那些玄妙本事,卻很容易解釋這種現象——能量總是守(衡)恆的,自己在極短的時間內,爆發出極大的力量或者說能量,那麼自己身體肯定會快速地陷入虛弱的狀態之中。
平常生活爭風吃醋打架鬧事裸裎殺人,這個問題並不大,大不了便是捲起袖管或脫了衣服尋一痛快,事後不去理會,然而如今是在西林前線戰場上,面對著那些殘忍可怕的帝國軍人,這個問題便顯得有些令人頭痛,總不可能在戰場上秒殺數台機甲,然後便只有等著被人痛扁至死,或是難堪地等著下屬或友軍來營救……怎樣才能解決這個問題?許樂瞇著眼睛盯著鏡中面色微白的自己,尋找不到任何答案。或許去問一下那位老爺了,或者是李封,也許能夠找到大叔這一系列古怪本領的根源道理,然而老爺子太高太遠,李瘋子卻對自己沒什麼好感。
浴室間的熱霧漸漸從天花板處吸納而處,空氣回復清明,許樂打開冷水管,緩慢地搓洗自己的臉,冷靜自己的心,將心頭的折抹醉深層的隱患壓下,沉默片刻之後,就像一個通神的神棍般,微起雙唇,無聲無息,對著自己的大腦深處說道:
「老東西幫我盯一下鍾子期的動靜。」
戰事正酣,聯邦中央電腦負責前線戰事的具體計算與建議過程,因為害怕打擾到中央電腦的緊張工作,他已經很久沒有與那位偉大存在進行主動聯繫,然而此時卻不得不破例。
左眼之中閃過一串潔白的字符,許樂雙手扶著水池,低頭沉默不語,只要老東西一直盯著鍾二郎的動靜,相信他不會有機會去騷擾簡水兒。
…………走出浴室,一直守在門外的白玉蘭遞過綿軟的浴巾。許樂用力地**著濕漉漉的頭髮,問道:「國防部還沒有計劃過來?」
他們已經在金星大酒店呆了兩天時間,外圍的記者早已經無趣的撤退,然而國防部一直沒有給這個奇妙的小組發佈新的命令。
白玉蘭搖了搖頭,走到窗邊泡了一杯茶。
七組帶許樂加白秘書整整二十名戰鬥人員,都恨清楚他們留在西林,肯定是要 執行國防部的特殊命令,然而這份命令一天不到,他們的心裡便沒有什麼底。
許樂接過茶說了聲謝謝。
白玉蘭看著他,忽然開口說道:「在秋鳴山別墅裡那個人是利家的大少爺。」
許樂剛剛做到沙發上,聞言沉默片刻。鐵算利家繼承人利修竹追求間水兒,在 一般的民眾消息面上當然是絕密的事情,然而七組負責保護間水兒如此之久,卻 非常清楚這件事,問題在於這和自己又有什麼關係?
白玉蘭倚在窗邊,低頭輕聲細語說道:「你和張小萌的事情大概不會有什麼問 題,但……鄒部長家那位千金怎麼辦?我不知道事情真相,但如果有人想搞事情也許這是個麻煩。」
許樂濃眉一挑,明白白玉蘭究竟想提醒自己什麼,大概在所有人看來,那位國民少女已然將芳心投予自己,雖然自己知道那並不實情,卻無法阻止那些關心自己的人的關心。
不知道該如何說如何處理,甚至他都不清楚鄒郁那漂亮到極點的婆娘在臨海州風雪裡呆(待)的過於無聊會對記者開怎樣的玩笑以玩弄自己這段日子的遭逢以譏諷國民少女的存在……所以他放下茶杯站起身來,對白玉蘭老老實實說道:「我要去修理機甲。」
白玉蘭愣了愣,便老老實實地取出那個黑色的工作台箱子,跟在他的身後,向酒店地下戒備森嚴的庫房裡走去。
…………整整一夜之後,「虹膜標記已經確認。」白玉蘭揉了揉酸澀的眼睛,看著手中的微型光幕,點了點頭然後抬起頭來,看著牆壁邊上那台高大的MX機甲,輕聲細語說道。
站在機甲座艙外,正在進行數據連線的虛了輕輕吹了一口哨,然後皺起眉頭看向遠方,因為庫房入口處,走來了一群軍官。
「許樂中校?」一名穿著西林軍區制服的少將溫柔地望著機甲上的年輕人說道。
許樂點了點頭。
「因為你在勝利軍事行動間的突出表現,國防部授予了你二級紫金勳章。」少將從身旁下屬的盒子裡取出了一枚勳章,微笑望著剛剛爬下機甲的他,壓低聲音說道:「你也知道,這是秘密行動,所以授勳也只能秘密進行。」
許樂低頭看著軍服左側那枚閃閃發光的勳章,默然心想自己已經拿了一枚紫星,一枚最高級的紫辰,如今又拿了一枚紫金???????然而除了最低級的紫星外,好像其餘的勳章就只能放在家裡自我欣賞,這事情未免有些令人不爽。
似乎猜到他在想什麼,西林軍區的那位少將提醒道:「至少你的專屬機甲上面????可以漆十顆金星。」
摧毀一台帝國機甲,便能漆一顆金星,這事聯邦機動戰士最大的榮耀。許樂微微一怔,才明白自己在5460上的戰績已經被國防部確認。
他還來不及感慨什麼,身後機甲腳下的白玉蘭已經扔掉了嘴裡的煙頭,微笑著舉起手中噴槍,開始仔細而用心地描繪那一顆一顆奪目的金星。
也許就在同一時間,在遙遠的西林前線,在那顆充滿了黑色迷霧與漫天防空炮火的淪陷行政星上,淒淒森林與蠻荒原野之間,聯邦軍隊建立的最大登陸基地前方巖山上,一聯邦最新式的的黑色MX,正緩緩收回塗抹著血水的合金鏈式刀。
基地剛剛打退一波帝國軍隊的狂暴攻勢,四周無數官兵用熾熱而崇拜的目光盯著這台黑色MX,因為就在先前的戰鬥中,這台MX暴戾而狂放無比的消滅了十一台帝國機甲。
這台黑色MX粗壯的左機械腿上,漆滿了無數的金星,燦爛奪目。
間客‧第三卷 西林的征途 第一百二十八章 非毅者,不金星(下)
非艦隊登陸部隊,絕大部分來自西林軍區,第一波登瓦在太空戰艦奢侈到極點的光能主炮支援下,付出了數千名聯邦官兵死亡的慘重代價,終于頂住了行星表面帝國遠征軍一浪高過一浪的瘋狂進攻,沉重喘息中覓著了稍事休息的的盤一一聯邦軍隊在行星東南方向的丘陵地帶建立了七個登陸基地,帝**隊絕對不能允許這七個登陸基地如梅花一般綻放在自己的腹部,不然待太空中那些冷眼等待的聯邦主力部隊憑借這些登陸基地降至行星表面,孤守無援的帝國遠征軍必然會迎來失敗的下場,所以這些天里,這七個登陸基地迎來了常人難以想像的恐怖攻擊,頂著帝國導彈強行降落的西林運輸艦不斷補充著兵員及武器物資,然而即便這樣,也快要跟不上聯樓軍隊傷亡的速度””,,漫山遍野的帝國月狼三代機甲,呼嘯蔽日的中程導彈,聯邦的七個登陸基地修了又毀,毀了再修,死亡重生,鮮血尸體,不停地重復又重復,基地外圍的自然山丘竟被帝國的火力生生削去了大半截,由此可見戰爭激烈到什麼樣的程度,秋林基地看上去很簡陋,四十七台巨型工程機甲構造的鋼鐵堡壘上瘡瘦一片,焦糊處處,就算不停歇的修補,依然無法讓每一處工事都處于完好狀態。
這里個于七座基地的最前鋒處,迎接著帝**隊最強悍的攻擊,短短十天時間內,士兵戰損便已經達到了恐怖的百分之四十,好幾次帝再的機甲群都已經突入到了基地內部,眼看著便要失守,卻因為太空中的艦隊主炮而獲得了喘息的機會,基地前方有十七個巨形的深洞,融化的岩漿凝結之後,變成了一道道密織的線條,在傍晚冰冷的空氣里猶自冒著熱氣,這些便是聯邦戰艦主炮所留下來的痕跡,“帝國黑桑聯隊的機甲大隊已經撤離,估計要一個小時之後才會再次進攻”,一名西林參謀軍官盯著雷達上的顯示,大聲報告道,基地主官的肩上掛著少將軍餃,事實上堂堂將軍很少有機會親臨前線,尤其是像秋林基地這樣前線之中的前線,然而他不得不來,聯邦軍隊和帝國遠征軍都清楚梅花般的七個登陸基地意味著什麼……司令大人都已經來到了強力的大氣層外,他正在戰艦上冷漠地看著自己,自己這個將軍當然要來第一線,最前線!
不知道艦隊的主炮能量配額還能支持多久,不知道帝國遠征軍這些瘋子還會不計死亡地攻擊多久,難道他們就不知道認輸?
少將表情沉毅地盯著基地上方的金屬缺損口,看著那台沐浴在夕陽之下的黑色機甲,心想如果不是他在這里,如果不是他讓軍心一直未散。或許這個基地早就已經被攻破了,如少將一般想法的還有很多人,大戰之後硝煙未散,秋林基地三百台uq機甲和十台ux機甲開始打掃戰場,位于基地下方的參謀軍官開始評估戰損,工程機甲開始嗡鳴著對鋼鐵基地進行修補,醫療兵專注的在醫療台上替傷兵粘合傷口“”然而所有的這些人,都會時不時地抬起頭來,看一看夕陽中,那個缺口處,聯邦官兵的眼中有震撼,才崇拜,才狂熱,不一而足,先前帝國遠征軍的密集導彈攻擊,將基地西北角炸出了一個缺口,黑桑大隊的集合機甲群就像是一條黑龍般,咆哮著試圖從那個缺口處殺進來,鋼軼洪流與地面的踫撞聲是那樣的清晰驚人,就在最危險的關頭,那台漆滿了金星、傲然不可一世的黑色機甲,率領著他的機甲營,來到了缺口處,一來便站定于此,半寸土地不肯退,就像一顆風吹不動,浪打不翻的鋼軼壁障,那台似乎挾著某種魔力的黑色機甲瘋狂地出擊,趨避,射擊,壯烈剛烈無以倫比,競生生把帝國的機甲群攔了下來!
每干掉一台帝國機甲,殺死一名帝國機師,便可以在自己的機甲上噴繪一顆閃閃發光的金星,如果完全摧毀一台帝國機甲,卻讓座艙內的帝國機師活了下來,那金星的外線則必須是虛線,這是三十七憲歷聯邦軍隊不成文卻異常強大的習慣,在西林前線無數硝煙大作的陣地上,經常能夠看到那些驕傲的機動戰士沐浴在陽光中,炫耀著機甲上醒目的金星,這是很直觀的戰績展現,機甲上面的金星越多,代表這台機甲的主人立下的戰功越多,絕大部分聯邦機師在真正的戰場上,都會將機甲表面的金星想些方法遮住,因為機甲上的金星越多,意味著他殺的帝國機師越多,帝**人在戰場上看見這些金晃頗多的機甲,就像是見著殺父仇人,奪妻白臉,渾身上下生出股不要命的奪命沖動,不計代價也要進行撲殺“聯郟機師不會畏怯,但也不想因為驕傲的緣故,糊里糊涂,冤屈無比地死在帝國一次絕對浪費的導彈攻擊下,二十年間,敢于帶著滿身金星,驕傲狂放登上戰場,不屑帝國人噴火目光與集中打擊的機甲不多一一這就好比一個全裸的少女沖入三年不見母豬的軍營之中花枝招展揮紗輕舞,太過危險,危險到隨時都有被輪暴再暴,暴了再暴的恐怖可能,傳聞中,當年西林軍區特種機甲大隊的某位田姓大隊長是這種牛人。而且他是唯一如此風騷上戰場後還能活下來的家伙,而如今又多了一個人敢滿身金星,立于暮色之中,冷看帝國機甲如雲而不退半步,因為他是軍神的親孫,他是李封中校,因為他是那個號稱打遍軍中無敵手的少年瘋子,基地幽暗的角落里,沉重的黑色機甲伴著噴氣的聲音,座艙緩緩打開,李封跳了下來,重重地拍了拍機甲粗壯冰冷的機械腿,看也沒有看圍過來的三名專屬機修工程師,沉著臉往臨時駐地里走去,他身後那台黑色機甲,身上滿滿地噴繪著金星,如繁花一般盛放,于幽暗中依然奪目無比,一時間競根本數不清有多少顆,“鐘叔,我是一名軍人,我的任務是在前線作戰”,李封身材魅梧若一棵大樹,清俊面容上帶著一絲青春期未去的稚氣,眉宇間更多的卻是傲然不可一世的戾意,他對著通話器皺眉說道︰
“我會注意自己的安全,但我不可能離開秋林。”
秋林的戰爭很危險,他雖,西林前線這些年里最強悍的戰士,然而他也有一個世人皆知的身份,那個身份讓他有資格以一名機甲營營長的身份,與太空艦隊里那位前線最高指揮官保持此時的密線聯系…,但這個身份也讓這個機甲天才有些喘不過氣來,因為他所經歷的直屬長官,都不敢把他放到最前線,最危險的地方一一讓軍神大人唯一的孫子死在自己的部隊之中,讓費城李家有可能斷子絕孫,誰敢承擔這種責任和聯邦億萬公眾的怒火?
只有鐘司令這頭真正的西林老虎才敢用李瘋子,然而即便是他,親眼目睹了行星表面慘烈的戰斗,看見無數次李瘋子的機甲在更瘋狂的帝國機甲群中快要被湮沒的景象,也動了將他調回太空的想法,關閉了通話器,李封抿著紅潤的少年薄唇,想笑卻習慣性的沉默冷厲,只有鐘司令才敢頂著強大的壓力用自己,敢把自己派到真正危險的前線,他很清醒地認識到這一點,所以他對這位照拂自己、看著自己戰地青春的叔父非常感激,自十二歲被老爺子派到了前線,他就一直住在緯二區三十六號鐘家的府邸之中,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是鐘家那頭老虎一手調教出來的。只,這一點,連他那位在一院當院長的親生父親或許都沒有太深刻的認知,佔地七平方公里的秋林登陸基地里,最重要的就是大型運輸艦起降平台,基地里的聯邦官兵浴血迎戰帝國遠征軍的攻擊,連閉眼的功夫都沒有,自然不會講究什麼生活措施,但李瘋子畢競是特殊的,他擁有自己單獨的房間,還有一個循環用水的沐浴房,任由冰冷的地下水沖洗著疲憊的身體,李封低頭扶著牆壁,身體疲憊地微微顫抖,連續這麼多天的極端戰斗,讓他軼鑄般的身體都感到了極限的到來,水花中,少年中校強壯的身軀上肌肉稜條分明,每一道肌肉里似乎都蘊含著非人的爆炸性力量,看上去夸張無比,與身體相比較他的頭顱便顯得有些小,洗完澡後,他看了一下時間,確認還有二十幾分鐘,毫不遲疑地取出自己的壓機箱,連通了電源,將電極貼到了赤裸的肌膚上,電流貫通入少年的身體,他悶哼一聲,汗水如漆布狂流,無盡的痛楚,將粗壯的靜脈血管激發的快要鑽出銅紙般的肌膚,身體每一塊肌肉都開始被動地擠壓磨擦,酸楚與痛苦沿循著某種固然的通道,不停延展……從很小的時候,李瘋子就開始這樣自虐一般地練習,若沒有毅力忍受人世間罕見的痛苦,又怎樣能夠獲得人世間罕見的力量?又怎樣能在自己的機甲上漆滿金光燦爛的金星?
他如此,許樂亦是如此,凡大毅力者,必建大功業,
第三卷 西林的征途 第一百二十九章 傳說中的老爺兵
許樂如此辛苦而執著堅毅地活著,原因很簡單,因為他想活著,他要努力瞪圓那雙瞇著的小眼睛,看這世上一切的不平處,以方便自己隨時去挖上兩鋤,踹上兩腳。
而青春暴戾的李封中校活的如此辛苦的原因,卻並不僅僅在於自身的所謂理想,更多在於要維繫家庭的榮光。他是費城李家的獨苗苗,小小年紀震落一地眼球與牙齒來到軍營,他的戰地人生便已經被固定在某種範圍之內。
——可以死,但不能敗,更不能逃。
強勁的脈衝電流就像是無數把小刀在刮弄著他的骨膜、挑弄著他的肌肉纖維,酸與楚,痛與苦達到一種恐怖的層(程)度,然而這種極端的生理刺激,才能讓他更清晰地把握身體內那股奇妙力量的走向與痕跡,也讓他的大腦變得更加清醒。
李封木然寞然默然地坐在床邊,身體劇烈的顫抖,淡而薄的少年嘴唇邊滲出血跡,那雙慣常飽含暴力意味的少年眼眸裡泛著幾滴珠花般的水光,畢竟還是痛的,畢竟不是真的鋼鐵身軀,他畢竟只是一個未滿十八歲的少年郎,然而痛與脆弱的一面,永遠只在自己的單獨營房內,黑暗中……時間到,壓機箱內的脈衝電擊設備自動關機,少年中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抹掉眼角的微濕,臉上生出自我厭惡的神情。
聯邦最強大的少年機師很清楚自己擁有絕對的操控機甲的天賦,然而很可惜,自己並沒有完全繼承爺爺在修行方面的能力——他怔怔望著自己粗壯有力的手臂,看著那些銅紙肌膚下的強悍肌肉,心想家族在修行方面的變態能力,似乎隨著血脈的淡化變得越來越弱了——事實上,他父親李在道院長,在這方面更是一點兒感應也沒有。
那種神秘的力量,便是軍神李匹夫縱橫戰場不曾一敗的真實底氣,真是費城李家傲然世間,冷看七大家的資本。如果這種本事能讓聯邦所有的軍人都學會,那帝國人又算什麼?然而李封很清楚,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不是自幼便接受電流的刺激,也許自己根本無法像爺爺那樣,找尋到人類身體最深層次的那抹顫抖灼熱力量。
他隱約知道,帝國皇室有些真正強大的機師,也擁有一些極為強大的能力,只不過那些人數極少,而且身份尊貴,都必須固守本土,拱衛皇庭,留在那顆天京星上,所以他這名聯邦最強大的戰士並沒有機會見識。
想到此節,李封的眼眸裡爆出一絲精光,嘴唇緊緊珉起,身體四周無風而凝,生出強烈的戰意。
那些帝國真正的高手,那位傳聞中與自己一般天才,小小年紀便過了六級的帝國公主……可堪一戰?
秋林基地裡的防空警報響起,他往窗外望去,眼眸裡的精光漸漸淡去,轉而化為某種疑惑,在此刻他想到一個人,自己要學會家族秘傳的功夫,都要付出如此大的代價,叔爺他……又是怎麼把那個傢伙教會的?
想到許樂,李封的情緒變得有些複雜。他站起身來開始整理自己的軍服,沉默不語間,內心卻有些羨慕那個傢伙這些年的故事,那個傢伙不是一個職業的軍人,可以憑自己的性子亂來,這亂來便是何等樣值得羨慕的自由啊……世事發展至今,李封殺許樂的心早就淡了,不是因為那聲小叔,不是為了傳奇的叔爺,也不僅僅是因為木子小姑與許樂的關係,而是因為一種叫做惺惺的情緒,畢竟在聯邦這片上傳宇宙之中,只有他們這兩個年輕人擁有某種能力與秘密。
然而李封想起了爺爺在傾城監獄裡的那句話,不禁皺著眉尖搖了搖頭,拖起壓機箱,推開房門,向著那台漆滿金星的黑色機甲走去。
…………李瘋子受折磨然後思考疑惑備戰的時候,許樂也在思考疑惑備戰然後感到折磨。
他盯著軍營裡散落四周的那上百名軍人,那兩把刀般的濃眉終是忍不住皺了起來,不明白國防部為什麼把這些狗屎糊到自己的臉上,也不知道這是便宜岳父鄒部長的安排,還是那位老爺子的突發其(奇)想。 他及七組二十條漢子在前線的存在有些奇妙,名義上是果殼公司下轄的僱傭軍,許樂這個頭目卻是總裝基地的現役中校,偏生就連西林軍區都無法對他們發號施令,他們直接接受聯邦國防部的命令,只是國防部最新的這條命令,實在是有些亂七八糟。
三天後,許樂便要帶領自己的隊伍進入163淪陷星球,為聯邦部隊完成一項複雜而凶險的戰地測繪任務。對於擅長特種作戰的七組和身負聯邦軍方數位大佬厚望的許樂來說,對於新任務的危險性,他們早有心理準備,只是沒有料到,在如此緊張的備戰時刻,國防部居然還扔了上百坨狗屎到自己的面前,要求自己帶著這堆狗屎一起上路!
怎麼上路?安心上路,送這些傢伙一個一個去死?不止許樂這般想,向來沉默安靜的白玉蘭,性情豪爽的熊臨泉,七組裡所有的漢子都這般想。
他和七組此時依然在西林主星落日州,只是已經搬離了金星酒店,來到了一片山區間的軍營裡。
「從象徵。」
「到。」
「錫朋。」
「到。」
許樂身邊,白玉蘭正在輕聲細語地點名,在他們的面前,有一百多名軍人有氣無力地回答。
這些軍人坐沒坐相,站沒站相,有的增之一分則胖到可以壓垮機甲,有人減之一分則可以被行星上的風吹到太空裡,有的是面色慘白的不良少年,有的則是在部隊裡混了好些年日子的無良大叔。
這些軍人是來自首都星圈港都警備區八三八四部隊的現役軍人。國防部安排他們前來西林支援七組,作為外圍戰鬥人員,然而看到這些傢伙憊懶無賴模樣,許樂和七組漢子們不禁心想,這些人究竟是來度假還是來做什麼的?
八三八四部隊是一支具有光榮傳統的部隊,他的前身正是軍神李匹夫一手打造出來的十七裝甲師。自軍神解甲歸湖,聯邦為了保證這支光榮之師的永續,將十七師調回首都星圈,放在了聯邦最大城市港都之畔,本是好意,卻不料十幾年的功夫,港都的繁華夜景蝕骨奪魂而來,卻將這支鐵師消磨的只剩了當年之名,如今的粉紅庸鈍之軀……事實上七組的漢子們都出自十七師,只是很早以前便被調到了白水公司,如今更是成了各自部隊裡的王牌,他們瞠目結舌地看著這些後輩,不禁有些後怕——如果這些年自己一直呆在港都,會不會也變成這種狗屎?
…………點名結束之後,許樂站在前方一言不發,沉默地看著這些屬於自己的新兵,大部分的士兵癱軟地靠在椅上,根本不顧忌所謂軍容與紀律,更是沒有人把他這個最高長官放在眼中,甚至有些人已經開始抽起煙來。
而在人群後方,則有幾名看上去剽悍的軍人正冷冷地盯著自己,眼光裡充滿了冷傲不馴。
許樂沉默望著這些人,沒有訓斥什麼,壓低了軍帽,正了正鼻樑上的墨鏡,對身後的蘭曉龍說道。
「我記得在作訓基地的時候,你就說過,老爺子很希望我把十七師重新帶起來,但我怎麼也想不到,老爺子當年的部隊會變成這副模樣,只是坐戰艦來一趟長途旅行就累成了無數條癱狗……我不是職業軍人,卻也知道這種樣子談不上什麼戰鬥力,你說我能怎麼帶?還有國防部的大佬們是不是腦筋出了什麼問題,在戰場上練這些傢伙,只能把他們練死,哪裡能練成鋼鐵。」
「我能不能不接收?」
慣常話多尖刻的蘭曉龍少校今天特別沉默,因為他是七組裡唯一一個現役八三八四部隊的軍官,看著這些抽悶煙閒聊甚至摳腳丫子的老兵爺,他都覺得很丟臉。
他一臉苦笑,要知道許樂向來很擅長控制自己的情緒,然而今天卻惱火地說出來這麼長一段話,很能說明一些問題。
白玉蘭收好了電子記事本,看著前面那些軍人,即使是他也忍不住寒聲說道:「師裡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他是十七師的人。
蘭曉龍聳了聳肩,歎息說道:「雖說警備區天天在港都混著很幸福,但戰鬥力和紀律也不至於差成這個樣子,依據我的瞭解,這次被國防部派過來的傢伙,也是八三八四部隊當中的極品。」
他接過白玉蘭的電子記事本,在許樂身邊輕聲指著說道:「尤其是這些傢伙,包括玉蘭油剛才點到的從象徵和錫朋,還有其他幾個人……」
一邊說,蘭曉龍一邊指著軍營裡那些軍人。那些被他指到的軍人卻一臉冷漠驕傲挑釁,還夾著一絲焦躁與憤怒,似乎根本都不在意他在與那位戴著眼鏡的中校說些什麼。
「什麼意思?」許樂問道。
「從象徵,梨花大學從校長的兒子。錫朋,錫安副議長的侄兒。」蘭曉龍認真回答道:「這一百多個人裡面,有一個州長的兒子,五個州議員的兒子,兩個聯邦議員的兒子……我必須提醒你,這很不好折騰。」
許樂一怔,沒有想到居然(應該沒有這兩字)那個正叼著煙卷大聲罵娘的年輕人,居然是老校長的兒子,更沒有想到那個像流氓一樣四腳展開癱在椅上,用挑釁目光望著自己的卷髮青年,居然是錫安副議長的侄兒。
沉默片刻後,他望著這群大有背景的真正公子哥們,開口問道。
「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老爺兵?」
西林的征途 第一百三十章 聯邦軍方的一把刀(上)
西林今天的天氣有些陰沉,軍營的氣壓和許樂的聲音有些低沉,蘭曉龍微低著頭,苦笑一聲,算是默認了這個不怎麼好聽的稱呼。
懶散的老爺兵們後方有七八個明顯氣質不同的傢伙,那些人明顯沒有被長途旅行的疲憊所擊倒,正在那些訓練器械上展現自己的水準,和身體每一處若雞蛋般隆起的誇張肌肉。
這些人一邊將沉重的訓練器械玩的虎虎生風,一邊冷冷的盯著眾人前方的許樂及七組成員,鼻孔雖然沒有向天噴白霧,但是那充滿荷爾蒙的不馴目光和略帶挑釁的掃視,足以說明這幾名強壯的軍人內心深處正在嗷嗷叫著,準備發生一點兒什麼事情來打法這無聊的時光。
透過墨鏡看著那邊,許樂的眼鏡眯了起來,問道︰「那些傢伙又是什麼來歷?國防部的健美先生?」
「他們也是我們十七師的。」蘭曉龍聳聳肩說道︰「大人物們的公子哥,最喜歡進十七師鍍金,但這畢竟是老爺子當年一手帶出的部隊,所以國防部還是挑了一些尖子塞了進來。」
「是八三八四。」白玉蘭在旁邊輕聲插了一句話,明顯這位秀氣但深含銳利的男子,絕對不願意承認身前這些老爺兵或者是那些四肢發達的蠢貨是自己部隊的後輩。
蘭曉龍沒有理會他,望著許樂說道︰「這些傢伙專門用來代表本事參加國防部的各項考核,如今十七師就靠這些人掙臉,加上沒有人管他們,所以這些傢伙性情都有些驕傲暴躁……嗯,他們認識我,不然估計這時候早就鬧了起來了。」
不是大有背景的老爺兵便是毫無紀律的兵油子,許樂忽然覺得自己的眉毛有些癢,伸出右手食指輕輕撓了一下,環視軍營四周,出乎所有人意料,一句話都沒有說,轉身便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這一百多名來自十七師的軍人,看著那個明顯是自己最高長官的中校大人就這樣轉身離去,並沒有意想中暴潮一般的喝斥,不禁感到有些詫異。
癱坐在椅子上的從象徵心裡早已經做好了被上司痛罵,然後借勢鬧事的準備,誰知到所有的心理建設全部撞到了一堵沉默的牆上,反而被憋的有些難受,癱坐的姿勢都有些僵硬起來。
梨花大學是聯邦除四大軍事學院外,與軍方關係最深切,唯一有資格進行機甲教育的院校,他身為從不知校長的獨生子,自入伍以後便備受優待,不然也不至於敢像現在這樣,明著不給長官一絲面子。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只知道現在我們在西林前線,但為什麼會讓我們來?這是什麼部隊?我們究竟什麼時候能回去?」
他無比惱火地問著身邊的同伴錫朋。錫朋是聯邦管理委員會副議長錫安的佷子,按道理來講,國防部有什麼秘密調動,應該不會瞞過他的眼目,然而此刻這位公子哥也是一臉茫然與恨悶。
這一批一百多名老爺兵,其實此刻的心情都異常低落憤怒且茫然,不然不可能在長官點名時,故意做出如此不守軍紀的應對。因為他們根本不知道為什麼國防部,會讓自己這些警備區的大兵前來恐怖而血腥的前線……
大概在半個月前,這些正在港都郊區生夢死的八三八四部隊大兵們,忽然被上級緊急調往軍事空港,同時所有的通訊設備都被沒收,然後莫名其妙地上了戰艦,經歷了十幾天告訴到令人暈眩的太空旅行,糊裡糊塗就來了西林!
「我要回去。」
錫朋咬著牙狠狠說道︰「等我找到電話,馬上打給大伯,國防部是不是瘋了,把我們拉到前線來,難道不知道這裡會死人?」……
……......
在過往的數萬年漫長歲月間,軍隊在聯邦社會內部的地位向來不高,因為聯邦在宇宙間根本沒有什麼強力的敵人。其時的社會政治架構,在聯邦最高法院之外,最主要便是聯邦政府、管理委員會和隱在歷史陰影間七大家的制衡共存。
然而隨著帝國侵略者的出現,無數次慘敗慘勝生生死死之後,短短六十幾年間,聯邦軍方的地位被罡風一吹扶搖直上。
無論是在聯邦億萬名民眾心目中的崇高形象,還是現實的生存需要,政治需要,都讓軍隊成為聯邦社會裡最特別也是最重要的一環。
聯邦軍隊大幅度擴編,地位上升,權力加大,根據憲章統帥聯邦軍隊的總統,也自然連同他的政府一同變得更加強勢,與之相比較,聯邦管理委員會和沒有軍事力量的那些家族,則漸漸失去了光芒。
在這樣的大背景大氣候下,聯邦形成了以軍隊為榮的風氣,無論是政客還是經濟大鱷,都想盡一切辦法要與軍隊拉上關係。七大家之一的鐵算利家,都一直在進行這方面的努力,更何況是其餘的人。
但聯邦上層的大人物並不是真的願意,讓自己的家族,自己的子女,為了聯邦的生存而去流血犧牲,他們需要的不過是去軍營駐守在港都郊區的八三八四部隊——這支由軍神一手打造出來的雄師,後來卻再也沒有上過前線輪戰的「安全部隊」,毫無疑問成為了這些大人物們的首選。於是……當年戰無不勝的十七裝甲師,變成了如今充斥著權貴庸碌憊懶氣息的不三不四部隊。
通過蘭曉龍語氣低沉的介紹,許樂大致明白了一些歷史背景,只是還沒有想明白,國防部這種安排真正的意圖。
他知道自己不是一個適合帶兵的角色。單槍匹馬去殺個七進七出,這種勇氣與魄力對他來說並不是難事,然而要把一對狗屎變成鮮花,卻完全和他的性格不符。
然而從這一年的歷程看來,費城那位老爺子似乎下定決心要看自己的好戲,他迫不得已下了決心,必須要把七組的這些傢伙們帶出來,一方面是因為他總不能學大叔虎軀一震,收了這些小弟便不再管他們的死活前途,更重要的原因是,雖然七組一直沒有機會在戰場上展現出真實的戰力,然而長期相處間,許樂看過他們的訓練,知道他們的專業、紀律和真正軍人的榮譽感……
而那些老爺兵?
他一個人坐在房間內,打開工作台,發現軍用加密郵箱裡有商秋的回信。他並沒有急著回信,因為最近這半年,他經常和商秋姑娘在機修方面進行交流,他輕輕敲打觸式鍵盤,開始給遠在臨海州的鄒郁寫信。
半個小時後,代表回信的哨聲響起。
…………
這兩年裡,但凡遇著需要進行政治分析或者說是權謀計算時,許樂總是習慣性首先想到這位喜歡穿一身艷紅的媚麗少女。這種習慣從在望都公寓開始,一路至今,未曾改變,因為許樂很清楚自己的天才大腦更適合機器語言,而對人類之間繁複的勾心鬥角並不擅長。
他的朋友邰之源肯定也擁有絕對值得信任的權謀手段頭腦,然而他並不願意這段友情之間夾雜著這些,最關鍵的是,這位太子爺經常玩失蹤。
鄒郁的回信很快,這位少女媽媽極為冷靜地用極簡單的語言,替許樂分析了一下他所面臨的情況,以及國防部把他拿成一把刀的真實原因。
聯邦與帝國的戰事開幕,聯邦一片震撼亢奮之外,依然難以避免地出現了反戰的呼聲,尤其是由麥德林青年軍分化出來的一支喬治卡林學派分子,不知道從什麼途徑,拿到了軍方後勤部隊的人事名單,並且通過首都特區日報刊登了出來,聯邦民眾們震驚憤怒的發現,這些不需要上前線的後勤部門中,竟是充斥著聯邦政客與有錢人後代的身影。
在郵件中,鄒郁用極嘲諷的口吻諷刺了一下聯邦的大人物們,甚至連自己的父親都沒有放過,因為如今的國防部長正是這些年來聯邦實際上的後勤主管。
在聯邦政府與上層社會的全力壓制下,這個消息被壓制了下來,然而帕布爾總統則是命令國防部展開了抽樣調查,憤怒地指示,一定要查清楚,聯邦軍隊的危險程度是不是與富裕程度成可恥的反比.....
也許正是因為這樣的背景,也許是因為費城那位老爺子早就已經看不下去十七師如今的模樣,所以才有了這次令公子哥們驚恐憤怒的太空旅行,才有了今天西林軍營裡的這一幕。
平民子弟的軍人,在西林前線拋頭顱,灑熱血,這些大人物的公子們,卻是躲在洪都郊區過著生夢死的日子—讀完這封信,許樂眯著眼楮沒有變得寒冷,反而平靜了下來。
他早知道聯邦潰壞到了某種程度,只是沒想到有些大佬會試圖用自己這把刀子來割爛肉,沉默之餘,他沒有留意到,鄒郁在郵件最後用憤怒的表情符號,讓那個流氓不要再來騷擾自己……
…………
許樂走出房間,來到陰沉天空下的軍營中,看著那些像爛泥一樣的老爺兵,戴上了墨鏡,說道︰「集合。」
沒有出現無人聽招呼的場面,因為這畢竟是在軍營之中,他是此地最高軍事長官,只是集合的速度顯得有些慢,那些來軍營鍍金的公子哥們像是患了軟骨癥。
許樂看著面前這一百多名軍人,很清晰地從很多傢伙的臉上看到了所謂優越感和有恃無恐的姿態。
西林的征途 第一百三十一章 聯邦軍方的一把刀(中)
許樂誘過墨鏡,看著面前的這些人,表情平靜沉著。
和這些上層社會的公子哥們比起來,他只是一個來自東林的孤兒,出身貧寒,出生時嘴裡也沒可能含著金匙或寶玉,然而……他擁有強大的實力和堅硬的骨頭,他的腦子裡與人類社會最古老也是最偉大的那個老傢伙一直在糾纏廝混,即便面對萬民敬仰的軍神李匹夫,他都能硬著脖頸,心神不搖。在他的面前體現優越感?這是一種笑話。
沉默片刻後,他開口對面前的眾人說道:
「也許你們很多人還在想,為什麼國防部會把你們派到西林來。
其實我也很疑惑這個問題。因為要訓練你們我也不知道該從何練起,本來就是一堆土珂垃,就算在高溫融爐裡煉上幾年,大抵也只會變成易碎沒用的陶瓷片,而不可能變成軍隊真正需要的鋼鐵材料。」
「本身的材料,決定了你們的可能**。如果你們是一灘**,上前線後被帝國人的吼叫子彈嚇的**了褲子,那就會變成一灘稀屎,這樣糊在我們七組的褲子裡,會讓我非常不舒服,非常憤怒。」
在1作訓基地裡,戴著墨鏡的許樂,已經扮演過很多次冷酷教官,這一套做起來已經駕輕就熟。那些聯邦軍隊真正的佼佼者,都曾經在他刻薄羞辱之下滿臉通紅,心情憤怒而暴躁,更何況此時他面前這群來自十七師的老爺兵,這群一生從未受過此類羞辱的公子哥們兒。
,還是稀的,土坷垃不可能煉成鋼鐵。軍人們聽著這些羞辱到極點的詞彙,看著隊伍前方那名被墨鏡遮住大半張臉中校軍官的嘲諷欺凌,臉色早已變得異常難看,很多人眼裡流出了恨怨的神色,有些人開始面色陰沉地議論起來。
許樂沒有理會這些明顯違反紀律的表現,他低頭看著電子記事冊上的名單,說道:「但國防部既然把你們交到了我的手中,總統先生既然信任我,我也只好勉為其難做些事情。」
「實話告訴你們,十天之後,我們就要空降到163行星執行一項風險極大的任務。相信我,這個任務完成之後,你們活下來的機率並不大。」
除了那幾名強悍的兵痞之外,大部分軍人臉色劇變。如果說先前許樂的話讓他們憤怒,而此刻揭示的任務,則是讓他們感到了無盡的恐懼。
許樂並沒有說謊,按照部郁那封郵件裡的分析,聯邦政丨府為了讓那些喬治卡林分子和已經開始準備借勢的青龍山方面沉默,必須做出某些應對。
出身平民的帕布爾總統無論是因為自己憤怒還是要平息民眾的憤怒,都必須要讓這些傢伙上真正的前線,接受真正的血火考驗,而他……就是帕布爾總統手中的那把刀。
認清這個事實,並不讓許樂感到多麼沉重惱火,他一向敬仰欣賞帕布爾這位……施公子口中所謂「自己的總統」。
這位總統先生把他從監獄裡撈了出來,總統先生一直在表現與政客們完全不一樣的操守品德,總統先生是聯邦政治史上的一位另類,是值得像許樂這種人真心守護的另類,所以他願意努力完成總統閣下交付的使命。
至於這些聯邦大人物的公子們,如果想活著,就必須改變自己的人生態度,如果他們**了,許樂相信自己不會有太多的眼淚去流。
他看著人群後方那幾名毫不遮掩冷傲狂放之色的強悍兵痞子,眉頭皺了起來,這些十七師的門面健美先生,看上去就像杜少卿手下的兵一般冷酷,然而卻完全沒有學到鐵七師的紀律感,著實令人有些生厭。
「顏丙燕,柳青松……」他將那幾個人的名字點了出來,說道:「你們留下,其它的人開始跑圈,一直跑到我喊停。」
這是一個半解散的命令,此刻正陷入震驚恐慌憤怒情緒之中的軍人們,卻沒有依令前去跑步,而是用快要噴火的目光盯著許樂,似乎想要把他臉上那副冷漠的墨鏡燒融。
「我們不去!」有人大聲喊道。
錫朋冷聲說道:「我們要求有通訊自由。」另一名參議員的公子憤怒地喊道:「為什麼要我們上前線?警備區什麼時候能夠異地作戰了?你得給我們一個解釋,不然我們要國防部給我們一個解釋!」
從象徵一想到要去和那些野獸一般的帝國人做戰,臉色都嚇的慘白起來,他痛苦地揪著頭髮,完全不理解眼前發生的一切,他無法通知自己的父親家人女友,難道就要這樣糊裡糊塗地上前線?
人群在各式各樣的情緒作用下,開始變得激動起來,大聲文憤怒地心抗議著閣,根本沒有離開的意思,反而圍在了許樂和七組眾人的身邊。他們木來就不能算真正的聯邦軍人,忽然間發現自己馬上面臨著鐵血戰火,求生的*望和被遺忘的恐懼,加上對許樂表現出來態度的仇恨,混在了一起,變成了某種亢奮的潮水。
…………
白玉蘭看了許樂一眼,用目光請示是不是需要執行一下彈壓。許樂搖了搖頭,用食指將墨鏡向上頂了頂,朝著人群後方走去。
老爺兵們沒有在解散之後去跑圈,而那幾名被他點名的強悍軍人,也沒有遵命留下來,而是毫無紀律、十分放肆地回到了那些訓練器械旁邊。
他們又開始展現自己的肌肉疙瘩,沉默而不屑地噴灑激素的味道,以作無言的示丨威及抗議。
沉重的訓練器械不停碰撞,發出沉悶的金屬響聲,看書就去飛庫站穿著緊身背心的壯漢們身軀上滿是汗水,他們看著走過來的許樂,全然沒有起身的意思。其中那名叫做顏丙燕的少尉軍官,更是挑釁地望著許樂微諷一笑,出滿。白牙,並不陽光,一味狠厲。
顏丙燕,十七師三年來多項訓練紀錄保持者,負重十公里越野跑對這個怪物來說,就像是散步一般輕鬆,此刻他所使用的電子定位負重訓練儀上顯示的重量,已經達到峰值,然而他依然能夠在笑容中輕鬆展嘲諷的味道。
訓練器械邊的這些軍人,聽到要上前線,並不像那些老爺兵一般恐慌,反而有些隱隱興奮。只是在港都散漫無紀律慣了,更關鍵是他們被國防部的雷厲手段弄得有些憋屈,又被許樂的態度所激怒,所以表現的格外**。
「我讓你們留下,不是要你們來練這些負重器械。」許樂望著器械邊的這些傢伙,開口說道:「你們是貪玩的小孩兒?還是說你們是專門練健美,然後去泡貴婦的男**?不然為什麼一刻都離開不這些東西?」
噹的一聲悶響,顏丙燕面色鐵青地從器械上下來,沉重的壓重鐵狠狠地砸在承接器上,那根約有三根手指粗細的鋼把手被震的上下顫抖。
其餘幾名壯漢也從器械上下來,站到了顏丙燕的身後,冷冷看著許樂和他身後的人。
「長官,我想最好收回這句話。」顏丙燕盯著他的眼睛說道:「我當然不敢威脅您,但軍隊使用的器械被你說成男**的手段,我覺得這是我不能接受的羞辱。」
「當然,您也許並不擅長這些東西。」顏丙燕微諷望著他,「但我想不論是什麼部隊,強者總是應該接受一定的敬意。」
「很好,尊敬強者,我們至少有了一樣共識。」許樂看著他,忽然開口說道:「大熊,把你的傢伙給這位強者拿一下試試。」
作為七組槍械師,熊臨泉巨蠻無比的力量,既便在整個聯邦軍方都能排進最前列。聽到這句話,白玉蘭幾人頓時明白主管想做什麼,唇角微微翹起。
熊臨泉當初是最不服許樂的人,然而在作訓基地裡相處之後,在畢業日軍演之後,他卻是最佩服許樂的人,聽到命令後,毫不猶豫地跑步向後,半分鐘後,他提來了自己最喜歡的那件武器。
訓練器械旁那些壯漢,看著熊臨泉手中那把文沉重無比的心閣達林旋轉機炮,臉色頓時變得極為難看。在聯邦軍營裡,能夠單人使用機甲及戰機專用的達林旋轉機炮的猛人,不止不多,事實上,每一個都可以說是傳說,而面前這個傢伙居然提的如此輕鬆,難道這真是他的標準武器……「不要勉強。」熊臨泉小心翼翼將手中沉重的機槍遞給顏丙燕,誠懇說道。他當然不會同情面前這個傢伙腕骨會不會啪的一聲折斷,只是擔心這個看上去有些強悍的傢伙會不會摔壞了自己吃飯的傢伙。
顏丙燕的臉色有些難看,又有些凝重與倔狠,他深吸一口氣,手臂上肌肉線條崩出,將達林機炮接了過來。
能夠單手提起達林機炮,說明這位十七師的王牌兵痞,確實有過人的實力,然而他的臉色有些漲紅,右肩有些顫抖,如果要在戰場上使用達林四處掃射,很明顯無法做到,從這一點來看,比熊臨泉要差很多。
兩秒鐘後,熊臨泉一把將達林機炮搶了過來,搖著頭轉身離開。
顏丙燕的臉色依然一片通紅,除了用力過猛之外,更多的是有些羞躁,然而他並不服氣,因為在軍營中,並不是力氣大便能通吃天下。
許樂不用去看這個壯漢臉上的表情,便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向白玉蘭伸手說道:「把衣服給我。」
白玉蘭毫不猶豫地脫下了軍服。
許樂走到先前顏丙燕訓練的負重訓練儀前,認真地將白玉蘭的軍服卷在了純鋼製的扶手上。
他看了一眼上面顯示的峰值負重值,知道是顏丙燕留下來的,沉默無語。
場間所有人都以為他要展示一下自己的力量,七組的漢子們開始聳肩,顏丙燕和他身後的人臉上卻流出了猜疑的神情,他們總覺得這名中校雖然年輕的有些過分,然而看那身軀,怎麼也不可能有這麼大的力氣。
出乎所有人意料,沉默片刻後,許樂並沒有坐上器械,而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狠狠一掌向著鋼製扶手上砍了下去。
樓上的,我貼文要是像你這樣貼,早就追到進度了‧‧‧錯別字、簡體字、缺失的句子都不用改嗎? 難怪我會慢到被人卡PO,因為我都在做蠢功夫,都把時間花在那些吃力不討好的工作上。 以後我乾脆先發後改好了,這樣就不會被卡PO了。嗯!
第一百三十二章 聯邦軍方的一把刀(下)
喀喇一聲輕響,聲音非常輕微,幾乎同時,又有兩聲喀嘶的聲音蓋了過去,以至於場間大部分人都沒有聽見前面那聲響,只有許樂知道,肯定不可能是自己的掌骨發出的破裂聲音。
他身上軍服右腋迸開了一道大口子,層層裹在鋼製扶手上的白玉蘭的軍服也被撕開了兩片。
許樂收回手掌,低頭看了一眼右腋處的破損,對身旁的白玉蘭苦笑說道︰「兩件軍裝好像都壞了。」
白玉蘭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心情卻和身邊的人一般震驚。他和七組的漢子們,早就習慣了許樂超乎常人的實力,當然能夠想到他這一掌下去,不可能是為了震破兩件軍服,目標必然是軍服下裹著的純鋼扶手。
問題是……那可是近三指粗的純鋼扶手,許樂卻空手去劈,他真以為自己的手掌是超強合金做成的一把刀?
白玉蘭和七組漢子們雖然無比信任許樂的能力,看著這一幕依然難掩吃驚,更好奇那件破損的軍裝下,那根純鋼扶手變成了什麼模樣。
顏丙燕和那些「健美先生」們,卻不知道這些人臉上的震驚是什麼意思,他們瞪著雙眼看著許樂,不明白這位年輕的中校軍官,為什麼要做出這個動作,難道他有拿肉踫鐵自虐的愛好?
許樂看著顏丙燕和這幾個人平靜說道︰「我給你們安排的訓練內容是立正四個小時,然後進行正步隊列訓練,因為你們嚴重缺失的紀律感,讓我這個入伍不到一年的傢伙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訓練計劃五分鐘之後開始。」
顏丙燕冷哼一聲,準備說些什麼,許樂卻不理他,說道︰「你說過強者要受到尊敬。只要你能做到我剛才做到的事情,我就允許你們有天天練健美的自由……」
顏丙燕和眾人一怔,不明白他想說些什麼,然而此時許樂和七組成員們已經離開了器械處,蘭曉龍和熊臨泉還一直忍不住回頭去看那件裹在鋼製扶手上的軍裝,或者是軍裝下面的鋼製扶手,目光裡充滿是(了)強烈的好奇與興奮。
正是因為這些目光,器械旁強悍的兵痞子們,忍不住回頭望向負重儀處。
那名叫做柳青松的近戰好手,終於承受不住場間怪異的沉默氣氛和內心的疑惑,走上前去,將裹在扶手上的軍裝撕扯了下來,隨著最後一層軍裝被撕掉,他的右手為之一僵。
看著那處,器械旁強悍的傢伙們表情頓時變得極為精彩,顏丙燕的眼瞳劇縮,臉上流出不可置信的神情,眼角被眼前的畫面刺激地急促跳動起來。
約摸三指粗細的純鋼鐵手,兩端連在設備上,而中間部分……卻是橫生生斷開!
堅硬的鋼棍,此時看上去就像是柔嫩慘淡的柳條,在軍營的微風中似乎在不停搖晃!
肉掌斷鋼管,還是實心的那種,以前軍隊裡出現過這種場面嗎?顏丙燕與柳青松面色慘淡地互視一眼,看出了彼此眼眸裡的震駭驚懼。
看來四個小時的立正和枯燥的正步訓練是逃不脫了。顏丙燕快速跳動有(的)心臟裡這般想到,下意識裡抬頭望天,想確認一下這是不是一個真實的世界。
一抬頭便看到陰雲散開,烈日當空,稍後的訓練想必無比辛苦。
「斷了!斷了!」
「我|操,真斷了!"
蘭曉龍看著那邊的動靜,興奮地重重一拍身旁的熊臨泉,壓低聲音興奮說道。
熊臨泉看著身前的許樂,覺得自己的頭皮有些發麻,他本身就是一位掀水泥板砸人的猛士,然而自從跟了許樂之後,才發現這位看上去身材勻稱,並不奇異的主管大人,原來才是真正的生猛。
白玉蘭跟在許樂的身邊,沒有回頭,已經知道後面發生了什麼,淡淡黑髮絲間時隱時現的細長雙眸裡泛過一絲亮澤與震撼,對著一根三指粗的實心鋼管,老闆居然敢用肉掌去砍,這完全是瘋狂般的境界及自信。
許樂聽著七組漢子們的震驚議論,薄薄的嘴唇邊角微微翹起,現出一絲痛楚。他揉著有些紅腫的掌緣,暗中想著,想當年小爺是敢腳踹機甲的瘋子,更何況只是一根鋼管……只是鋼管確實很硬,手……很痛。
……
……
十七師的老爺兵們沒有去跑圈,他們站在軍營前方憤憤不平地大聲抗議,而包括錫朋在內的那幾名大人物公子,則是眼珠快速地轉動,試圖在這片封閉的軍營中找到與外界聯繫的方式,這些公子哥堅信,只要讓家裡長輩知道自己在承受怎樣的羞辱與危險,他們一定有辦法干涉軍方這次莫名其妙的瘋狂舉動。
「為什麼不去跑圈?」許樂走到他們面前,問道︰「你們應該很清楚部隊的規矩,我不想第一天就對你們做出處罰的措施。」
年輕的紈褲軍人們憤怒地盯著他,一言不發。
他們沒看到先前器械旁發生的那一幕,並不知道這個戴著墨鏡的中校擁有怎樣恐怖的實力,相反只是習慣性地按照在首都星圈上流交際圈中打磨出來的識人本事,將大部分的注意力,放在許樂的年齡上。
——透過那幅寬大的墨鏡,似乎能夠確認這位中校十分年輕。
如此年輕便成為軍隊裡的高階軍官,肯定這人大有來歷背景,不知道此次被國防部調去前線,會不會牽扯到政界的某些隱性風雲。然則要比拚家世背景,這些紈褲軍人絕對沒有認輸的必要。
錫朋沒有回答許樂的質問,臉色陰沉說道︰「我們是被綁架來的,在沒有弄清楚緣由之前,我拒絕服從命令,而且至少你們應該讓我們擁有每個公民或軍人都應該有的通信自由。」
「為什麼不去跑圈?」許樂像是沒有看到這個人的臉,聽到這個人的話,目光藏在墨鏡之後,毫無滋味地輕聲問道。
沒有得到任何回應,錫朋臉色更加難看,非但沒有去跑步,反而是緩緩坐回椅上。
他伸手在空中一舞,便有幾人以他為馬首,大刀闊斧,氣定河山地坐了下去,想要給人群前的許樂和七組漢子們無言的難堪。
沉默壓抑緊張的十秒鐘之後,沒有人回答許樂重複第二遍的問題。
他看了一眼零散坐在椅上的紈褲軍人們,回頭對白玉蘭輕聲說了一句話。
白玉蘭那雙柔順的眉剎那間挑了起來,若春日飛花,柔漫之中夾著絲絲生澀與凝重。
聽到許樂的吩咐,即使是冷戾如他也覺得有些吃驚與困難——面前這些老爺兵與器械旁的「健美先生」完全不一樣,他們的父輩都是聯邦裡聲名赫赫的大人物,即使是國防部都無法完全抵抗來自這些家族的壓力。七組固然是僱傭軍中的牛叉者,然而一遭面臨著首都星圈的壓力,那些大人物們的怒火,他們只不過是很普通的一些軍人,怎能抵抗……
白玉蘭將右手揣入了褲兜,他很清楚這件事情牽涉到帕布爾總統和聯邦政|府,或者還牽扯到費城那位老爺子,然而他們所針對的對象,是構成聯邦體系的那些政客巨商們,事情似乎很複雜。
然而小老闆的命令,卻是如此的簡單。
白玉蘭臉色陰晴不定,越發深切地感受到,自家主管這個叫許樂的男人,似乎最擅長的事情便是把複雜的事情簡單化……
所以他緩緩走上前去。
紈褲軍人們表情冷漠地坐在椅中,羞辱著許樂的命令,然而看著越來越近的那名秀氣男人,似乎能夠感受到一股驚慄的氣息正在瀰漫,眾人不禁心頭略感惘然驚慌。
錫朋盯著白玉蘭揣進褲兜的右手,問道︰「你想做什麼?」
白玉蘭沉默著走上前去,從褲中取出那把秀氣的軍刀。
毫無預兆,全無預警,那把秀氣的軍刀掠過一道麗光,割裂空氣,輕輕鬆鬆地插入錫朋的右肩。
撲哧一聲,鮮血飆起。咱間客吧打手黨改做砍手黨,也可以砍的鮮血飆起,同樣飆悍。
……
……
錫朋沒有呼痛,面色慘白的他,愕然看著右肩上那把秀氣的小刀,似乎被這荒謬的畫面震撼的不知如何言語。
有人敢插|我?
那個人插了我?
居然……有人真的敢來插|我?
一聲慘嚎響起,紈褲軍人們臉色慘白看著倒在地上的錫朋,渾身顫抖,有幾個膽子大的趕緊衝了過去,把錫朋抱在了懷裡,同時回首憤怒地盯著白玉蘭和許樂,尖聲叫嚷到︰「你們瘋了?」
「不聽命令,你們去163也是一個死字。」許樂望著正在流血的錫朋,很自然地想起那位曾經在流風坡有過一面之緣的大人物,輕聲說道︰「再給你們一分鐘的時間,如果還不去跑圈,我不介意讓這位白秘書再插|你們兩下。」
從象徵緊緊抱著鮮血橫流的錫朋,憤怒恐懼的渾身顫抖,狠狠盯著許樂,大叫道︰「我要向法務處投訴,我一定要把你送上軍事法庭。」
許樂沉默片刻,忽然開口說道︰「忘了告訴你們,這裡是果殼公司白水第七戰鬥小組,我們是……僱傭軍,並不是聯邦部隊,軍事法庭管不了我。」
紈褲軍人們臉色慘白,眾人間的錫朋拚命捂著流血的傷口,瘋戾地盯著許樂,大聲咆哮道︰「你|***是誰?蘭曉龍,你告訴這個王八蛋,我是誰!」
蘭曉龍悄無聲息地躲到了許樂的身後,用餘光看了一眼場間亂嘈嘈的景象,心臟微微抽搐,實在不明白許樂究竟憑什麼敢這樣做,然而至少在此時此刻,他知道這位副議長家的寶貝兒,絕對不可能把場子找回來。
遠處器械旁顏丙燕那些壯漢已經開始表情難看地進行烈日下的立定訓練。
許樂望著面前的這些因憤怒驚懼而咬牙切齒的公子哥們,沉默片刻,摘下鼻樑上的墨鏡,說道︰「我不管你是誰,但我想應該讓你們知道我是誰。」
「我是許樂,你們的最高長官。」
《 本帖最後由 emm386 於 2010-3-21 22:27 編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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