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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貓膩】 間客 【完本】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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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15 14:06:52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卷西林的征途 第二百四十章 言情

什麼疑問」許樂疑惑問 「我總感覺,你很急著把我嫁出去。」部郁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嘲弄說道:「可問題在於,你並不是我的父親,雖然說你確實有些老氣氾濫的傾向。」

這個漂亮媚麗的女子每當似笑非笑時,眉尖便會像劍尖一般挑起,直刺對方的心臟。

「更大的問題在於,我們同居過半年時間。都特區哪個大人物誰不知道我們有一個共同的兒子。你如今天天在外面和人鬧緋聞,我的臉面已經夠難看了,結果你還急著把我這口鍋甩掉,好去和那些花花草草無障礙親近,難道不覺得這樣有些無恥?」

聽到郜郁帶著玩笑意味地嘲諷,許樂無言以對。因為細細思來,這事情總是自己做的不對,可是關於某些花花草草的事情,他忍不住想要解釋一下。

「我和她們清白的。」

「用上她們這種複數詞語,居然還有膽量說清白?我真好奇女權基金會為什麼一直沒有找你麻煩,難道就因為你是聯邦的戰鬥英雄?」郜郁搖頭嘲諷說道:「這兩年你別的本事沒什麼進展,花心方面倒是被那個傢伙教會了不少。」

「這和施清海波有什麼關係。」許樂歎了口氣,有些無奈說道:「我以前就和你說過,按說以我現在的年齡,是應該談戀愛,準備結婚生子,可問題是」我找不到對象,或者說。我不知道誰才是我最想與她共度一生的人。」

「以前你決定考進果殼,掙錢買房買車,與張小萌結婚時」怎麼沒有猶豫?」

部郁繼續著自己的嘲諷,做為親密閨友般的關係,她知道許樂太多的秘密,也正是基於這種友情,她對於那位青龍山之葉,向來沒有一絲正面情緒。很妙的是,施清海似乎也是如此。

許樂情緒低沉,一言不地喝著水。

部郁看了他一陣,忽然平靜說道:「你誰都喜歡,但無論哪一個,都沒有達到喜歡的峰值,因為現在的你根本無法全情投入。」

「你是一個沒有安全感的傢伙,具體的原因你一直不肯說,我也懶得去猜。但我想,你一直無法確定自己的人生將會變成什麼形狀,所以一直沒有足夠的勇氣去展開一段正式的戀情。」

「之所以最開始和張小萌那段,你能產生這種勇氣,一方面是因為那個女人可能手段不錯。」

部郁不放棄任何一個機會嘲諷打擊某位正在議會山忙於工作的女生:「另一方面則是因為那是你的初戀,件麼都不懂的雄性動物第一次情的時候,可不會在意自己會不會粉身碎骨。」

聽著這段話,許樂尷尬不已,難得反擊嘲諷說道:「從這些話中,就可以看出來。你和施清海骨子裡就是一類人。」

「我並不完全否認這點,但一類人不代表就要在一起過一輩子。」部郁不為所動,繼續嘲弄說道:「也只有你這種傢伙的任何一場戀愛,都會無趣到直接以結婚生子為前提,動不動就要此生此世不渝,壓力太大,你自然沒有剪氣展下去。」

「可我前不久向其中一人正式提出了戀愛的請求,只是」很慘地被她直接拒絕了。」許樂疑惑說道。

「很明顯那是戰場上的生死讓你雄性激素分泌太多。至於那位聰明的女生會拒絕你的原因,也很簡單,因為誰都能看出來你提出交往要求時的誠意嚴重不足。」

部郁蹙眉回答道:「女孩兒總需要一些精神上的東西,哪怕是商秋這樣思維簡單而專注的天才,也不一定就是感情白癡。

「空口白牙一句話,就想騙個童顏**天才工程師結婚,順便替你設計修理機甲,,世界上哪有這麼好的事情?」

「對於我們女人來說,感覺永遠是最重要的東西。」郜郁情緒平靜下來,說道:「我一直認為我們是非常要好的朋友,是最可以互相信任的夥伴,可你最近一直試圖讓我和施清海走在一起,這種帶著逼迫的感覺,讓我非常不舒服。」

許樂沉默思考,試圖從她的角度去感受她的不舒服。可惜在短時間內沒有辦法想清楚這種人世間最複雜的感情問題,只好解釋道:「我真的很希望看到我最好的朋友,像你們這樣優秀的男女能夠在一起,或許我總以為這好像是裡的童話結局一樣圓滿。」

「問題是我並不瞭解施清海這個人。」部郁神情寧靜說道:「當初懷著流火的時候,你天天給我講這個流氓公子的故事,必須承認,那時候你嘴裡說的施清海確實有些魅力,潛伏在政治內部的青龍山間諜,為了替老師報仇在黑夜裡行走,只要是女生,大概都會被這種黑暗英雄的味道所吸引。」

「可那終究只是故事。」

她摘下烏黑秀間那朵艷麗的紅花,望著花瓣出神說道:「我不知道他喜歡吃什麼,是不是和我的喜好相同或是截然相反,我不知道他喜歡穿什麼衣服,是不是讓我看著便會厭惡,我不知道他的鞋碼,也不知道他的生日」對這樣一個陌生的男人,我確實會好奇,因為他畢竟是孩子的親生父親,甚至我也曾經有過一些很小兒女的猜忖期盼,但總不可能因為你的嘮叨就喜歡上他。」

「最令我無法接受的是,當他第一次以清晰形象進入我的世界時,卻忽然變成了一今天天堵西山大院,不停用郵件短信和那難聽的什麼杯酒破歌死纏爛打糾纏到底空有好看容顏卻一點兒不大氣的蠢貨。」

部郁搖頭微嘲說道:「理想一旦照進現實,好奇與期盼全部被曬的片異破裂。」

「我並不認同你對施公子的刻薄看法,他的夥伴和戰友,他所做過的那些事情。他現在所擔任的重要職務,沒有哪一點像個蠢貨。」

許樂操著悶痛的眉心,無奈說道:「像我先前說的那樣,舊幾爾面前的拙劣恰恰證明了他的在意。我本以為讀麼長腫經常通信,你們之間應該互相瞭解很多了,誰知道,難道你對他真的一點,兒感覺都沒有?。

「不知道。」部郁稟持著慣有的性情。極為簡單快回答道,「我和他之間的瞭解不夠,時間不夠,需要觀察

「還好,至少還有可能性許樂笑著聳聳肩,認真說道:「你不喜歡被人推動著去做某件事情,我承認自己的考慮有些不周到,如果你思考結束之後,還是不能接受那個傢伙,我當然會支持你。」

「這才是朋友。很高興你沒有再次流露出那種不把我當朋友,只把我當成朋友女人的態度。」

部郁嫣然一笑,冷冽之意化作陽春暖風,說道:「這件事情到此為止,你不要再多事。我自己會考慮。」

許樂笑了笑,喚來侍者簽單,然後陪著她向林園外走去。此時忽然間陰雲籠罩天穹。深春的陽光全部被遮掩,無由一陣風起,攜著微雨如絲,氣溫頓時下降不少。只穿著單薄貼身衣物的郜郁微微蹙眉,下意識裡抱住了雙肩。

許樂是個很念舊或者說記憶力過於優秀以至於思維模式有些與眾不同的傢伙,當年在梨花大第一次見到郜之源時,對方是個面色蒼白,身體孱弱處於昏迷中的少年,所以他就將這位太子爺看成一位弱者,需要被自己保護。

很久以前。郜郁懷孕的時候,從飲食到起居全部由許樂負責照顧,在那段日子裡驕傲冷酷的權貴千金接觸到了世俗平凡的人生,她的人生觀也有了些微妙的改變,而那段日子對許樂的最大影響在於,直至今日,在他的心中。郁子還是那個需要被人細心呵護照顧的孕婦。

他的肘彎間掛著郜郁的紅色短風衣,微風細雨陡至寒意間,很自然地抖開衣服,披到了她的肩上。郜郁很自然地鑽進了短風衣中,沒有說謝謝,理所當然,配合地極為默契。

因為這份默契,兩個沒有任何男女方面情緒牽伴的異性朋友微微一怔,然後相對一笑。女孩兒手中捏著的那朵艷麗的紅花分外溫柔。

一輛墨綠色的軍棗停在了林園內餐廳門口,勤務官下車跑了過來,匆忙將傘打開。準備扶小姐上車。

「黑車我開過來了,我送你回吧。」許樂說道。

部郁卻搖了搖頭,平靜而帶著一絲審視的目光掠過許樂的肩頭,望向餐廳外微雨輕拂的昏沉角落,唇角泛起一數有趣的微笑,說道:「該你送的人來了。去吧。不然這些花花草草被淋壞了,怎麼得



許樂愕然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只見一位穿著淡淡天青色裙裝的秀麗女孩兒站在那處,女孩兒微卷的黑被雨絲染濕,別添一絲寧靜之美,只是神情卻是無比緊張,羞澀裡帶著一絲尷尬,似乎想要迅逃離此地。

南相美幾天前剛剛回到因為旅途有變的緣故,她非常遺憾甚至有些悲傷地沒有看到那場讓七組名揚宇宙的頒獎禮。緊接著便是那場生在海畔的衝突。聯邦權力頂端的各大勢力緊張萬分,可對於這位七大家的嫡系小姐而言。她的心中沒有這些繁雜的事情,只有簡單的喜悅,因為知道他回來了,而且還在,

請家中某位在聯邦調查局任要職的遠房叔父幫忙,南相美知道許樂今日要來林園,純粹是下意識裡來到了此間,然而就當她在餐廳門口可愛地替自己加油打氣時,卻看到了許樂送郜郁出來的一幕。

餐廳門口這對青年男女間的默契,她看的非常清楚,驟然間她才想到,他似乎有位傳聞中的未婚妻,應該就是這位郜部長的千金,他和那位所有人都喜歡的國民少女有緋聞,還有那位青龍山的美麗女官員 ,

這不是惡俗的橋段。自然不會因為誤會而讓兩個彼此相愛的男女就此賭氣分離七十年不相見至白頭始抱歉卻來日無多不復青春,南相美有些傷感的原因是因為她現,自己和他只見過三次面,並不熟態,連誤會或者說吃醋的資格都沒有」

於是她在雨絲涼風中微微低頭,握緊了秀氣的拳頭。站在昏暗的角落中,不敢上前。

這是我第一次喜歡一個男人,這是我的初戀,如果漸漸長大後,現他並不值得喜歡,大概會反省當時的迷戀幼稚而可笑,數十年後在陽光下對孫子講述自己的愚蠢,並且嚴厲地命令他不准和平民區的某個女孩兒交往,

可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年,他如當年一樣,甚至比以前更值得人尊敬喜歡,那這份迷戀會越來越深吧?

南相美在心中自言自語,然後深吸了一口氣,抬頭迎上對方的目光,艱難擠出甜美的笑容。勇敢地向著那邊走了過去,卻沒現凝著晶瑩水珠的絲正在隨自己身體輕輕顫抖。

本想提前言情預警。但因為還有些廢話想說,所以只有留在了後面。

初戀的看法這一段。與張無忌和朱九真有關,昨天中午去建材市場採購之前,與大慶兩位因書相識的好友吃飯聊天,聊到此節。正是我將要寫的,也是今天所寫的。

金庸的說話很正確,但我小時候看那段時,就一直在想,如果朱九真是個很好的姑娘。那張無忌肯定會一直無比癡迷的喜歡她一輩子吧?

你們都知道,我愛言情,這章寫的很愉悅,不見得好看,但自己喜歡看,一興奮。竟寫到近四千字,難得啊」

政論與言情結束。某場大戲卑將開場,我有些緊張,像南相美一樣渾身抖,擔心自己不能全情投入去寫,明天極可能只有兩千字,如果我沒有把狀態提升到能夠寫出這場大戲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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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15 14:07:27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四十一章 一低頭,有風雨來

鄒郁用指腹輕輕搓揉鮮艷紅花青梗,微笑著坐軍車離去,留下那對年輕人在雨中的林園漫步。
  
   他們的身前草坪盡頭如水墨畫般的黑白山崖,在春雨中分外縹緲朦朧,微雨讓這個尋常春日帶上了一抹濕意,好像無數小水滴蘊積而成的粉,撲到臉上瞬間散開,清爽無比。
  
   南相美穿著一件剪裁極為合體的藍色小風衣,腰間繫帶全素沒有任何的珠寶點綴,想必是港都某大道手工製衣店的傑作,毫不奢華刺眼,一味如她的人般秀麗安靜,又如這天地間輕揚著的雨。
  
   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女孩兒微低著頭,老老實實跟著許樂的步伐沿著林園美景行走,身旁的兩個小拳頭握的極緊,雨花撲上她微燙的臉頰,也無法變得更清涼。
  
   「我…………南相美忽然停住腳步,鼓足勇氣望著許樂的側臉,緊張問道:「你……有沒有收到我的信?」
  
   「嗯。」許樂停住腳步,點了點頭,回答道:「所有的信應該都收到了。」
  
   南相美溫柔地笑了起來,明亮的眼眸裡繼而生出一絲不安,問道:「那……為什麼沒有回信?」
  
   許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對於他來說,南相美上次在木谷莊園裡的主動示愛,著實是人生裡最大的意外及虛榮感的巔峰,甚至……有時候回憶起當時南相美羞澀的神情,他會覺得這種滿足感要超過研製w成功。
  
   然而意外與虛榮指向的便是荒謬感,許樂直至今日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井色,沒有培養出杜少卿那種正確傲嬌的心理基礎,總想不明白,自己這個長相普通,少年言語有趣如今卻越來越乏味的傢伙,有什麼資格得到這位大小姐的傾慕,所以對於南相美郵件裡隱藏著的情意,他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該如何去回。
  
   大抵正如鄒郁所說,他習慣把感情和婚姻家庭這些事情聯繫在一起,所以一直不自知地在迴避商秋是工作理想上的默契夥伴兼迷人身材擁有者,簡水兒是青春期時的偶像或夢中情人,如此他還能嘗試著親近對方,遇著並不真正熟悉的秀麗女孩兒,他逃的極快。
  
   沒有得到他的回答,南相美有些失落地再次低頭,垂著晶瑩小水滴的黑髮安順地依靠在白玉般的臉頰上。
  
   行至草坪盡頭,有一方池塘在微雨中輕輕蕩著無數個小圓,兩個人站在塘邊,無聲觀看。
  
   「我剛從S2回來,在信裡寫過,我現在在基金會裡做義工。
  
   「這很好。」許樂有些笨拙地回答道。
  
   「真可惜。」南相美低頭緊張望著小羊皮靴尖上的碎草,輕聲說道:「那部紀錄片我每集都看過很多遍,卻一直沒有找到你的正面。
  
   「真可惜。」她輕輕歎息了一聲,就像雨點落入池塘裡般悄無聲息,可愛地偏了偏頭,再次勇敢地望向許樂,說道:「本來頒獎禮那天我就應該到引沒想到遇見了射線風暴,耽擱了時間,不然也許我可能會像那些你的狂熱崇拜者一樣,跑到喬治卡林中心去瘋狂吶喊。」
  
   聽著逐漸坦露心跡的話,許樂的大心臟跳動的快了些,聲音微沙轉了話題,撓了撓濕發說道:「難道你是坐利老七的船回來的?」
  
   「利老七?」
  
   南相美在心裡默默念了一遍,覺得這個男人說話的語氣真有意思,利孝通這個一身陰驁的男子,在他口中提到,就像是街邊賣麵包餅的小蜘……,真是可愛的一朵男子啊,思及此,她忍不住有些窘迫地摀住了雙頰,想擋住那裡的熱度。
  
   喜愛令人盲,在墮入愛河的女孩兒眼中,那男子哪怕再無聊的笑話,大抵也是最幽默的,那男子再尋常的舉動,她們都能找到一些深意或者暗示或者是令她們更加喜愛的因素。
  
   許樂死撐著正人君子的范兒,保持著目不斜視的樣兒,餘光裡卻瞧見了南相美那一低頭的嬌羞,輕柔的斜風細雨間如滴露荷花般的秀麗臉頰,心臟再次異動,下意識裡想從軍裝袋中取出真絲手帕替她擦拭面龐上的水珠,迅速清醒過來的大腦卻及時阻止了手部的動作,因為那方真絲手帕是簡水兒的……
  
   「雨好像大了。」許樂抹掉臉上的雨水,望著身邊的女孩兒關切說道:i,我們回去吧。」
  
   「我馬上就回家。」南相美的聲音有些失落,輕聲說道:「以後不需要這種安排出來的巧遇,你願意陪我吃吃飯,聊聊天嗎?」
  
   許樂繼續撓他那不勝愁,濕似哭的頭髮,悶了半天後,說道:「當然可以,我們留個電話。」
  
   南相美驚喜地抬起頭來,秀麗的臉頰上晶瑩別透似珍珠的雨滴裡全部是開心雀躍這四個字,她輕聲快速報井自己的電話號碼,然後低頭微羞說道:「我有你的電話,是找……利老七要的。」
  
   學許樂的口吻說出利老七這三個字,南相美更加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深埋著頭喃喃說道:「也許你會覺得我有些失態,不過……平時我不是這樣的,不知道為什麼,每次和你說話的時候,我都很緊張。」
  
   許樂很想對她說,這是因為我們每次相遇時,你都在以一種難以想像的勇氣表述某種情感,完全沒有在意你我相遇次數的多少,然而這些話他根本說不出口,只是老老實實地站在她的身前,擋著被風吹拂來的雨絲,嗓音乾澀說道:「其實,我比你更緊張。
  
   遙遠的左天星域435.22。89座標附近,是一片形似水瓶的繁星大區,在這片被帝國人稱為水瓶星河的地方,有一顆巨行星,沒有任何人類能夠在這顆重力嚴重超標的巨行星上生存,然而在這顆巨行星陰暗的背面,藏著一顆永遠相伴的衛星,數千年以來,有無數沉默的軍艦借助著巨行星陰影的掩護,悄無聲息地進出。
  
   因為這裡是帝國外圍最重要、最隱密的一級基地。
  
   基地的一處角落裡,兩名身材瘦小的帝國機修兵正操作著機械手,向小型戰艦裡掇運設備,其中一名機修兵操著他那口韋奇口音嚴重的語言,對身旁安靜的同伴說道:「別的隊伍都在做演習前的動員準備,我們卻要搶在戰艦起飛前,把這幾百噸裝備搬進去。」
  
   「機修兵就是機修兵,懷草詩啊,哪怕你運氣不錯,擁有帝國最偉大的姓氏,可依然沒有辦法改變自己的命運。」這名機修兵憤憤不平說道:「參加遠征軍?那倒有可能在主力部隊打光的前提下,我們上戰場撈些軍功,有希望擺脫平民的身份,成為一個小貴族……可問題是,這麼多年很少有遠征軍能夠回來,誰敢去冒這個險?」
  
   他忽然壓低聲音,神秘兮兮說道:「對了,你聽說過沒有,最近軍營裡一直在傳,聽說聯邦那些王八蛋開始反攻了,我們的遠征軍死傷慘重,就連安布裡老將軍…… 都死在了那邊。」
  
   懷草詩沉默地聽著,沒有給予任何情緒和語言上的回應,他在帝國羊部的直接安排下,悄無聲息來到前線,變成了最普通的機修兵,但並不代表他有足夠的耐性與寬容,去和這些下層的民眾議論帝國大事,直到聽到安布裡三個字,他的臉上才第一次顯現出情緒,雙眼微微瞇起。
  
   三個小時後,帝國卡頓郡王親自指揮的一次演習,在沒有任何觀察員和媒體報道的情況下,從這個最隱秘的軍事基地開始,關於這一場演習,隱藏在軍隊裡的皇家情報署成員,激動而陰冷地向上級發去了一個又一個報告,卻得不到任何回音,那些茫然而憤怒的軍部觀察員,更是被艦隊直接軟禁,直到他們知道真相。
  
   數十艘夜狼級輕型戰艦緩緩升空,追隨著足有十七公里長的怪獸級黑色母艦,向著星空裡進發,在巨行星的陰影遮掩中,遮天蔽日的戰艦群,看上去是那樣的令人震撼。
  
   艦隊駛離稀簿的大氣層,借助遙遠但星與近處巨行星的引力偏差,如幽靈一般緩慢改變方向,向著黑暗的宇宙深處駛去。
  
   然而出乎所有官兵的意料,那艘怪獸級黑色母艦,在十七個標準時後,脫離了艦隊,停留在了筆蘋走廊的入口天幕處,就像是一個巨人父親,安靜而慈祥地目送整支艦隊離開。
  
   帝國艦隊從將軍到底層士兵,都嗅到了一絲不一樣的味道。
  
   他們這支艦隊名義上是臨時組建,實際上已經接受了近兩年的特殊訓練,艦隊裡全部是輕型戰艦,並且在基地裡接受了大幅度的改裴,除了超速越洞航行所必需的遮蔽裝備外,戰艦卸載了所有的防護裝置,盡可能地將能量輸出和位置,留給那些犀利至極的武器系枷……,
  
   極端至極的戰艦改裝,出發前所有的對外通信被強行屏蔽,航行中的艦隊一直處於黑夜沉默狀態,沒有辦法聯繫基地或是軍區,說不定就連軍部現在都不知道這支不起眼的中型艦隊消失在了何方力
  
   種種事實與推測讓官兵們臉上輕鬆隨意的表情被謹慎和疑慮代替,他們隱隱猜到,這肯定不是一次普通的演習,難道說那位性情暴燥,殺人如麻的卡頓郡王真如傳言所講,心裡有大逆不道的想法?可是就憑這些輕型戰艦又能做什麼?
  
   這一切的答案,在三天後得到了解答。所有人都以為留在那艘巨型母艦上的卡頓郡王,出乎意料地出現在艦隊內部通信系統中。
  
   「今次是帝國建國以來,最重要的一次軍事行動。」光幕上那位滿臉橫肉的帝國重將,對這支執行秘密任務的艦隊所有人冷聲說道:「我們,將被載入史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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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15 14:07:57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四十二章 歷史不是由車輪推動前進,而是由殺人的武器……

這支如幽靈一般穿行於帝國邊陲地帶的中型艦隊所有官兵,聽到了一個令他們感到震驚的消息一一艦隊此行走要突破連結帝國與聯邦間的空間通道,進入聯邦腹地,執行一項神聖的計劃!
  
   數十年來,帝國與聯邦之間戰火連綿不曾止歇,聯邦曾經兩次大舉進攻帝國本土,而因為那扇宇宙單向開啟的大門緣故,帝國卻無法直接進攻聯邦,而要繞行荒蕪星域,花上逾六年的漫長星際旅程,才能攻擊到聯邦的西林大區。
  
   無論是什麼階層,是侮辱者或是被侮辱者,帝國的人們對於這種被動挨打的悲慘局面前感到鬱悶而痛苦,他們無時無刻不盼望者天京星的科學家們能早日掌握這兩個巨型空間通道的規律,將帝國英勇的戰士和無敵的皇家機甲師直接送入聯邦,讓那些無恥的聯邦侵略者們,深切地感受那種家鄉受到戰火危脅的痛苦……
  
   然而漫長的歲月過去了,帝國依然只能源源不斷將年輕的戰士們送上不歸的漫長旅程,國家機器全面超負荷開動,只能勉強滿足遠征的資源需要,宇宙中那扇無形的巨門,沒有一絲鬆動的痕跡,直接進攻聯邦本土,對於狂熱的帝國子民們來說,逾發像一個美麗而不現實的夢。
  
   艦隊裡的官兵們,目瞪口呆看著光幕上卡頓將軍紅通通的臉龐,聽著他嘴裡說出來的話,才知道原來這個夢竟然就在自己的手中,馬上就要變成現實。
  
   大概是有些難以置信的緣故,數十艘輕型戰艦組成的艦隊,在這一瞬間安靜了下來,終於有人醒過神狂喜地大喊了一聲,緊接著便是無數沸騰的議論與被拋起的軍帽,在戰艦相對狹窄的空間裡此起彼伏。
  
   帝國的軍人們知道這次神秘的任務,這次創造歷史的任務,必將是極其危險,甚至可能是一去難返的死路,而且他們的戰艦此時還有緩慢加速的過程中,距離聯邦還極為遙遠,可他們激動興奮的就如同已經打了一場大勝仗,黑色的木橫花旗正飄揚在聯邦的土地上方。
  
   春天已經來了,夏天還會遠嗎?如鼻艦隊真的能夠成功穿越空間通道,進入聯邦腹地,那麼距離帝國百萬雄師殺入聯邦的時間,還會遠嗎?
  
   ……
  
   ……
  
   「懷中士,這個字怎麼寫?」
  
   身材瘦小的機修兵,湊到懷草詩的身前,聲音微顫問道,他握著筆的手指也在輕輕顫抖,也許是因為知道了此次任務過於激動,又或許是因為被上級要求寫好遺書而感到恐懼。
  
   帝國軍方慷慨地為所有參與計劃的官兵提供了兩張絕不便宜的植物纖維紙,並且要求他們寫好遺書。
  
   這個細節證明帝國軍方領導層對此次計劃的複雜及危險程度有很清醒的認識。
  
   雖然這項計劃被帝國軍務大臣命名為穿越獵殺,可誰都能想到,剛剛研發成功不足兩年的巨型空間開啟技術,隨時都有可能讓這支艦隊葬身於通道裡猛烈的宇宙風暴,就算這支艦隊能夠完好地突破通道,進入聯邦腹地,艦隊馬上就要面對萬惡的憲章光輝,聯邦強大的太空艦隊,而且它們還要完成那項隱秘的任務……
  
   這支幽靈一般的艦隊只有數十艘輕型戰艦,便要承載如此重要的使命,他們還能活著回來嗎?
  
   機修室裡的機油味道很濃,角落裡傳來一陣嘔吐物的惡臭,戰艦的金屬結構因為高速航行而發出陣陣令人心慌意亂的嗡鳴,環境感覺非常糟糕,但懷草詩的臉上沒有絲毫情緒,他接過那名中年機修兵遞過來的紙,隨意寫了一個字。
  
   在寫的過程中,他的餘光不經意地瞥了一眼,才知道這名機修兵遺囑裡最重要的內容,是家鄉那台自耕機的歸屬問題,似乎此人比較偏向於將家中最重要的生產資料,留給前妻生的兒子。
  
   中年機修兵憨厚地笑了笑,接過紙張繼續趴在桌子上認真地書寫,時不時向身邊的人詢問一下法律方再關於繼承權的問題,士兵們的解釋,在懷草詩看來錯漏百出,甚至可以說是胡鬧,然後看中年機修兵愁苦的表情,似乎就是這樣,他都很難理解。
  
   有的人已經寫完了遺書,正靠在緩衝椅上側身大聲聊天,抽著劣質的煙草,滿口黑黃色的牙齒不時吐著髒話與興奮的議論,似乎沒有誰在擔心此次秘密任務中自己的生命問題。
  
   懷草詩不明白一個半文盲平民怎麼能夠勝任精密的機修工作,難道帝國的基礎教育工作已經衰敗到了這種地步?看著機修室裡面目乏味的同伴們,他更想不明白,帝國的前途和這些炮灰式的角色能有什麼關係,他們為什麼這樣激動。
  
   安靜很長時間後,他忽然開口,對身旁那名中年機修兵問道:「這次任務很危險,你的三個兒車年紀都還很小,可我看你好像並不怎麼害怕,這是為什麼?」
  
   中年機修兵掏出煙盒,遞了一根煙給他,被拒絕後有些神情不自然地點燃一根,深吸一口後老實笑著回答道:「怕當然怕,不過仗總是要打的,不然等聯邦那些混帳東西打到我老家去,我那個破家怎麼辦?再說就算被徵調去遠征軍,也不見得會比這個任務輕鬆,上次我就告訴過你,聽說那邊打的很慘。」
  
   「更重要的是。」中年機修兵高興地揮舞著煙頭,說道:「我們是第一批通過空間通道的全編製部隊,就像司令說的那樣,將來的歷史課本上會有我的名字,你說我那個破家,我那幾個兒子,該得意成什麼模樣?」
  
   懷草詩面無表情地看著此人,心道帝國將來的歷史上,肯定會記下發動此次計劃的陛下大名,會記下率領艦隊執行計劃的卡頓,或許還會記住軍部的大人物姓名,卻絕對不會記住像這樣的普通士兵。
  
   他沒有說什麼,望著中年機修兵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此人的肩膀,向機修室外清淨一些的環境走去。
  
   拍肩膀的動作有些生硬,像極了上級對下屬的表揚或安撫,但對於他來說,已經是極為難得的某種情緒表露。
  
   中年機修兵看著這個瘦削傢伙的背影,心情覺得有些怪異,忍不住用墨水筆撓了撓頭。
  
   歷史會記下自己的名字嗎?是懷草詩這個本名,還是蘇檬的封號?按照陛下交付軍部擬定的計劃了,如果一切順利的話,自己只是此次行動的觀察者與旁觀者,如此看來,還是不要記住自己的名字為好。
  
   穿著上士軍服的懷草詩端著一杯清水,站在戰艦三層夫廳的邊緣角落,看著場地中間那些忙碌而興奮的官兵,默然想著這些問題。他現在的身份是最底層的機修兵,根本沒資格走進大廳,只能旁觀,與他所扮演的角色例有些相像。
  
   此時的帝國艦隊上下充溢著一種緊張與興奮混合的味道,無數份遺書被集中起來,卻沒有什麼悲傷與恐懼的情緒,只有那種凜烈決然的集體意志,所有人都在自己的崗位上忙碌著,就連那幾名皇家情報署的官員和以狂熱洗腦囉嗦神功聞名的皇家刮導團教官,都難得地安靜微笑起來。
  
   這支負責執行獵殺任務的幽靈艦隊,全部由相同制式的輕型戰艦組成,戰艦沒有任何區別,沒有專門的電控艦與補給艦,最大的相同情點便是巡航速度極快,從舷窗外掠過的淺色游離光,便能清晰地看出引擎的工作狀態,此時艦隊還沒有進入二級加速,那些無比細微的宇宙微粒,已經開始讓引擎邊緣的散衍高溫燃料殘餘呈線性畫面後小……,
  
   懷草詩剛剛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忽然發現大廳裡變得安靜了起來,緊接著是一片熱烈而極富紀律感的掌聲。
  
   一位滿臉橫肉,每個毛孔裡都流露著驕傲與殘忍味道的中年將軍,在部屬的護衛下,走到了帝國軍人中間,他正是此項獵殺計劃再最高指揮者,以對帝國各地暴動血腥鎮、壓而聞名於世的屠夫將軍——卡頓郡王。
  
   他的身旁是一名貌美如花,身材火爆的金髮女文官,然後是準備記錄命令的參謀官員,還有幾名表情沉毅,穿著黑色連體服的軍官。
  
   有人認出了其中一名黑衣軍官的身份,官兵們頓時猜到這幾人肯定走出身皇家特種機甲部隊的王牌機師。
  
   在帝國軍中,能夠被稱為王牌機師,至少要擁有四級以上的操控水準,而皇家機甲部隊的王牌機師,更有可能進入五級!
  
   在平常的日子裡,普通的士兵根本沒有機會接觸到這些傳說中的人物,結果今天卻一下看到了好幾位,人群忍不住開始興奮的低聲議論和猜測起來。
  
   謎底馬上揭曉。
  
   戰艦三層大廳左右金屬牆壁緩緩打開,如同一場戲劇的大幕被掀起,六台被沉重機簧固定在庫房裡的機甲,閃爍著耀眼的金屬寒光驕傲而冷酷的出現在帝國官兵們的面前。
  
   遠征軍遭受到聯邦新式w機甲慘烈打擊後不久,帝國終於研發成功了屬於自己的新一代機甲,被取了一個俗氣代稱的新式機甲,沒有採用聯邦新式機甲的雙引擎技術,因為軍部的研發部門在無法攻克聯邦同行們曾經遇到的電子湍流問題後,將研究迅速轉移到引擎微縮全布線方向。
  
   帝國新式狼牙機甲,沉重金屬機身總計臼個球狀關節中,全部用超強合金安裝了迭加微引擎,一旦全功率輸出,速度將會達到十分恐怖的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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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西林的征途 第二百四十三章 刺激憲歷70(上)

di國最新式的狼牙機甲出現在眾人面前。
  誇張的 長幅機械腿設計,讓這台機甲的身軀顯得瘦高而冷冽,最讓人紲日驚心的,則是機甲身軀上所有隱藏在合金護板下的球狀關節,無論大小和用途,全部安裝了微型輸出迭加引擎,這種帝國最先進的動力裝備,就像是無數根森森骨刺探出金屬護板,又像是鋒利的獠牙,缺乏簡潔的美感,卻帶著噬血的魃力。
  帝國官兵們震驚地看著不遠處風格凌厲的新式機甲,花了很長時間才從興奮中擺脫出來。
  後勤部門專門挑選的高級機修師,在機甲腳下開始忙碌,進行試機前的最後維護。
  那六名來自皇家機甲營的王牌機師,在向卡頓郡王躬身行禮後,再也沒有多餘的表情或動作,冷漠地走向屬於自己的機甲,與機修師配合進行數據校準,準備稍後的出艙突擊特訓。
  如同冰塊解凍一般,大廳裡的帝國軍人們僵硬的身體活動了起來,沉就嚴謹地繼續自己的工作,只 有臉上的笑容與快速而準確的指令動作,說明他們此刻內心是何等樣的激動。
  」帝國不僅找到 了開啟 宇宙大門的鑰匙,而且還擁有了足以匹敵聯邦Nx機 甲水準的新式機甲,狂喜連續襲來,身為帝國軍人,怎能不動容?一個小時吝的戰艦午餐會。
  為了提升部隊的士氣,卡頓郡王再次帶著那位美艷動人的女文官出現在部屬之中,軍官們端著杯中的烈酒,圍聚在森暗狼牙機甲的四周,興奮地指指點點,讚美皇帝陛下的深謀遠慮與偉大,皇家科學院隱忍多年後的成果大爆炸、那些王牌機甲的絕妙操控……
  有更多人則是 狂熱崇拜的口吻提到了那位了不起的公主殿下。
  懷草詩站在門外陰暗的角落裡,身旁是那群興奮卻無法靠近機甲觀看的機修兵同事,機修兵與機修師只有一字之差,地位卻是相差極大。
  沒有人注意到這名不起眼的瘦矮普通士兵,也沒有人發現他的表情過於冷漠平靜,格外與眾不同。
  懷草詩看著與處金屬感十足的森森機甲,心情沒有絲毫波動,帝國最新一代草命性的機甲從研發到定型,每一個步驟中,他都做出了極為重要的貢獻,關於這一點,他戰不到任何謙虛的途徑。
  皇家科學院的設計小組一直與他保持著密切的聯繫,聽取他冷漠而字字見血的意見,第一台成型的實驗機更是由他親自操控以獲取數據。
  狼牙機甲的任何數據,他都能倒背如流,引擎復合系統切混率,功率輸出范值,標配重量13菡!羅噸,本著鈹訃意圖加上採用了新型材料,這款新式機甲是帝國有史以來的戰鬥機甲中最輕的一款,高 6石5米●寬 一 一r一 一 一這些複雜或簡單的數據單位,自然在腦海中浮現,卻讓他的眉頭一皺了起來。
  幾十年來,很多人都發現了一個奇妙的事實,帝國與聯邦使用的計量單位極為相似。 誰也說不明白,為什麼兩個獨立發展的文明,最後競走上了同一條道路。
  重量單位接近比較好理解,因為類人生命最親近的物質便是水,所以慣常會以水為重量標準,可是長度單 位呢?
  一米的長度等於氪 - \\{\\}6原子的2p 1○和sdl能級之間躍遷的輻射在真空中 波長的 1因Ⅳ63』73倍,這是何等樣莫名其妙,完全找不到任何現實基礎的長度 基準概念啊……
  懷草詩微垂眼簾,唇角泛起一絲嘲弄的笑容,不願意就此去思考更深入的問題。
  敢於對類似情況發表興趣或議論的帝國學者們,早 已經被投入監獄或者秘密暗殺,但她的身份地位足以支持她做出任何荒謬的推理,只是他不願意去想罷了,無論億萬年前如何,他要看的是現在和億萬年之後,宇宙的歷史或許是一幕感慨的悲喜劇,但那些酸酸的情緒,還是留給喜好文學的青年中年去陶醉吧。
  坐在高高指揮台上的卡頓郡王,情緒十分高昂,陶醉著期待著不久之後那場注定驚艷宇宙的狙殺行動,毫不在意數百名部屬軍官在場,汗毛極長的寬大手掌很自然地伸進了身旁女秘書官裙擺之中,用力地搓揉著那兩團豐厚的臀肉。
  女秘書 官臉色徽紅,卻根本不敢閃避,四周的軍官們就像沒有看到這一幕般,吃著自己的飯,喝著自己的酒,隔的近一些的軍官更是頭都不敢抬一下。
  帝國軍隊紀律森嚴,然而對高高在上的皇族來說,所謂紀律是他們對子民部屬的要求,絕不能妨礙自己的人生樂趣。
  遠遠看著這個畫面,懷草詩的眉頭微微激皺,流露出一絲厭惡情緒。他早就知道這位屠夫將軍 的領軍風格,似乎在過往十餘年間饋壓亂民暴動時,這種風格並沒有什 麼問題,然 而這支艦隊將要執行如此重要的任務,此人身為統帥居然一點都不知收斂?
  瘦矮的機修兵皺了皺眉,誰都不會想到他的心裡竟是在嘲諷高高在上的卡頓郡王,然而遠處正用難聽的聲音大笑的卡頓郡王 卻似乎感受到了一些什麼,表情驚疑不定地望了過來,然後奮見了門外陰影中那個身影。
  卡頓郡王笑聲嘎然而止,有些尷尬地轉過頭去,那隻大手更是早已經從女秘書官的軍裙下縮了回來。
  懷草詩面無表情地轉身離開,回到自己的單人艙房。他坐到床上擺了一個古怪姿式,閉上眼睛盤膝而坐,雙手擱在膝頭,像抱球般中空的手指翹立向上,在沒有任何風的空間中微微顥抖。
  戰艦庫房的角落裡,有一台特製的狼牙機甲依舊蒙著防靜電隔離布,布上蒙著一層灰塵,無人來問。
  信息系 統進入黑夜沉就,無法與任何人聯繫,新式狼牙機甲現身帝國優秀的機動戰士出現,興奮與緊張的戰前準備,同樣的場景在所有戰艦中上演。
  全部由輕型戰艦組成的中型艦隊,無法給予聯邦足夠的打擊,即便穿越獵殺計劃能夠成功,頂多也只能讓聯邦陷入暫時的混亂,而難以改變兩大勢力在宇宙間的實力對比和戰爭現狀。
  然而帝國遠征軍全軍覆沒,這個消息不可能遮掩大久,在這種時S1,帝國更加需要一場震撼人心、具有標誌性力量的勝利,哪怕這場勝利 由無恥偷襲得來,只能一洩心中怒氣而沒有太多實際上的好處……
  所以,帝國皇帝陛下來自批准了此次獵殺計劃。
  星域廣 闊無界的龐大帝國,艿了這個計劃,不惜派出了逾百名皇家機?營的強大機動戰士,將剛剛研發成功的新型機甲全部送了過來,再加上通過空間通道的方法,以及艦隊進入聯邦後的某項準備手段,帝國競將他們花了數十年時間,投入了無數!$ 源精力的三項隱秘重要研究成果,全部砸到了這次狙殺計劃之中。
  這不是演習,更已經遠遠超出了實驗的範疇,這代表著 帝國令人心寒的態度《這是一次血腥的報復,必須成功!幽靈一般的艦隊在太空邊緣星域裡漫遊了十三天後,通話系統裡終於傳來了官兵們盼望已久的聲音,艦隊調整了方向,開始進行三級加速,這也意味著,艦隊已經做好了前往鄺扇宇宙巨門的準備。
  最開始的三天加速過程進行的極為平緩,戰艦上的官兵們還能夠如常工作與休息,所有人都緊張無比,十分興奮,檢查著自己的緩衝椅的每一個細節,生怕出現什麼問題,他們可不想當帝國艦隊第一次穿越空間通道時,自己因為g型繫帶忽然失效,而變成艙壁上的一蓬肉血。
  畢竟這是開創歷史的一次太空旅行,所有人都不知道,艦隊穿越空間通道時,會發生怎樣的情況,會不會產生意外。
  宇宙裡自然形成的那些扭率空洞,貫通著連光線都覺得遙遠的星域,通道兩頭星域相隔距離越遠,說明這個空間通道的能量等級越高,裡面的射線風暴越恐怖。
  帝國過往的空間技術,只能利用那些伽裡微量級的扭率空洞,實現帝國內部的太空航行,對於連結帝國本土與聯邦之間的那兩個巨型空間通道,卻沒有任何辦法。
  通過扭率空洞的物體質量越大,引發的射線風暴越多,死亡牟越高,以往帝國方面只能送質量極小的輕型戰艦穿過通道,並且每次傳送的間隔極長,必須等 等空伺通道裡的亂流平息。
  即便如此,依然有無數強悍的帝國特種兵,悄無聲息地死在了這兩條空間通道之中,奇高的死亡率,讓軍部所有的戰爭計劃,都被迫擱置。
  「父親當年是親王,居然敢無視奇高的死亡率,強行通過恐怖的扭率空洞「他那時候的勇氣是從哪裡來的?」
  懷革詩沒有受到戰艦內那種緊張氣氛的影響,腦海中一片平靜清明,只是想到過往帝國方面痛苦的歷史,和正發生在自己身邊的歷史時,也不禁有些淡淡興奮與嚮往。
  忽然間,戰艦開始顥抖起來,舷窗外出現了奇異的粒子流光,猛烈的加速將他的身體狠狠壓向了緩衝椅背。有著恐怖的力量。
  艦隊開始向著空間通道方向進行長達十天的多級加速,加速度非常大,角度選擇的是四十五度角,讓戰艦中的人們產 生一種上升的錯覺,就像此時戰艦正在擺脫行星引力,向著天空不停地飛啊飛啊飛。
  他閉上眼睛,認真地體會這種 久違了的感覺,想起小時候偷溜出宮去玩過山車。
  很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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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 刺激憲歷70(中)
「太刺激了!」

    西林鍾家的小公主尖叫道。此時她的雙手緊緊抓著身前的扶桿,充滿天真意味的雙眼瞪的極大極專注,盯著眼前快速掠過的畫面,黑澄的眼瞳裡滿是興奮與快樂的神情。

    她那頭西瓜皮般的垂順黑髮,在湛藍的天空裡蕩起落下,如同雨後輕輕開闔的嫩花,髮絲將頭頂天穹射下的明亮光線剪裁成了無數道線條,隨著高速過山車的極速俯衝和穿越黑洞時的減速,而不停聚攏或是散開。

    這是憲歷沁年最美麗的深春,這是棲霞州最出名的遊樂場,這是人們最快樂的日子。

    鍾煙花小朋友童年有一次遊樂場之行,令她一直暗暗難過,但今天與那次不同,她的父母沒有包下一座空蕩蕩遊樂場,過山車座位前後,全部是興奮恐懼尖叫著的同齡人,這種難得的氛圍讓小女孩兒的心情非常好。

    但坐在她身旁的許樂心情非常糟糕。

    他來了棲霞州,鍾司令夫妻相信他有足夠的能力保護小西瓜的安全,所以才答應了女兒的懇求,沒有選擇清場,任由她像個普通家庭的孩子一樣,跟著許樂瘋一般地四處遊玩。

    然而就像去年在木谷莊園山崖下的遊樂場中一樣,颶風船和過山車讓許樂十分痛苦,臉色蒼白,眉頭皺出了苦艾草的味道。

    ——世上最強悍的身體素質與軍事素養,似乎在這些孩子們最喜歡的刺激項目面前,沒有任何作用。

    直到走下過山車,他還覺得自己的雙腿有些發軟,胸腹部有些煩惡,似乎想要嘔吐。

    「李封十二歲去西林時,我帶他去過遊樂場,可他對這些孩子們最喜歡的東西不屑一顧,根本不願意嘗試。」

    「但兩個月後,他在前線第一次殺人後,呆坐了整整一夜,然後清晨進入遊樂園,連續坐了三十八次過山車。」

    「當時遊樂場裡所有人和接到消息後趕過去的我,都看傻了眼,可誰也沒有想到,這個面容青澀的小男孩兒,走下過山車時,表情一如平常般沉默安靜,只走向我要了一根香煙。」

    「直到今天,我還記得小傢伙當時點煙的動作雖然笨拙,極不熟練,可是叼著煙的嘴唇和拿打火機的手指,沒有一絲顫抖。」

    「所以看到你今天的表現,我真的很懷疑,你在林園裡與他打成平手,在卡琪峰頂機戰取勝,這些傳聞是不是真的。」

    鍾司令夫妻今天扮成了一對普通的夫妻,普通的父母,在過山車下方的人群裡等著那一大一小兩個傢伙。

    這時鍾夫人正牽著女兒的手,聽她不停地興奮嘮叨,而鍾瘦虎則是嘲諷望著許樂,毫不留情地說著打擊的話語。

    許樂下了過山車後一直在灌冰水,以平伏自己快速跳動的心情,讓那滿身汗水能早些斂去。想到先前的表現一如既往地丟臉,尤其是在小西瓜面前丟臉,他已經覺得非常難堪,這時聽到身旁大人物嘲諷的話語,終是忍不住了,咬著牙冷聲反駁說道:

    「我這是心理問題,又不是能力問題。至於李封,他本來就是個瘋子,我又不瘋。」

    因為許樂來到了棲霞州,那位實力恐怖的田胖子不再需要時刻跟隨在小西瓜的身邊,此人隨便找了個理由便去過自己的人生,於是許樂便代替了他的位置,包括餐桌上的位置。

    接下來的午餐,四個人就在遊樂場裡的快餐店解決,這種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安排,對來自西林的一家三口來說,明顯是很久沒有接觸過的生活,無論大人還是小孩兒都十分滿意。

    在餐桌上,在快餐店嘈雜的聲音中,在那些辛辣的油炸食物味道裡,穿著一身便裝的鍾司令,依然沒有停止對許樂的嘲諷打擊。

    從過山車到那場據他說很有催吐效果的星雲獎頒獎儀式,再到許樂無辜成為聯邦兩大勢力間衝鋒小兵,無數冷薄淡漠的分析話語,從這位西林霸主的嘴唇裡噴吐而來,打的許樂臉色再白,無言以對。

    鍾夫人聽不下去了,蹙起眉頭,就像一位姐姐那般,護著許樂淡然反駁。

    柳眉偶一倒豎,猛虎自當雌伏。

    許樂一直認為老虎這種大人物,因為長年在西林邊陲與帝國人作戰,腦子裡想的全部是戰略和陰謀,又因為太久沒有過正常而健康的家庭生活,所以心理上一定會出現如同自己面對遊樂設施時相同的心理問題,所以並不怎麼在意。只是當他發現此人開始將嚴肅的訓誡口吻指向乖巧地令人憐惜的小西瓜時,那雙直眉終於忍不住皺了起來。

    「一個女兒家家的,天天只想到玩這些無聊的東西,還瘋瘋癲癲的大喊大叫,成什麼體統?」鍾司令望著低頭沉默的女兒,語氣嚴肅亦斥道:「偶爾玩一玩便罷了,想想李封,他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在做什麼?」

    女兒家家?西林老虎說話也會這麼嘮叨?像身旁小女孩兒一樣低頭啃著玉米棒的許樂,忍不住搖了搖頭,心想鍾老虎為什麼總要拿那個小瘋子來做對照材料,難道他不知道那個傢伙真是個瘋子,還是說他希望自己的女兒將來也那麼瘋癲暴戾?或者鍾老虎一直失望於自己沒有兒子,所以下意識裡把李瘋子當成兒子在看?那他豈不是成了費城老頭兒的兒子?

    快速的聯想最後直接把西林老虎狠狠損了一遭,許樂忍不住笑了起來,鍾司令皺眉問道:「笑什麼?」

    許樂抬起頭看著他,忽然想到自己的胡亂推論說不定是真的,一時間不由生起了幾絲惱火情緒,覺得小西瓜有這樣一個爹還真是失敗。

    「沒什麼。我只是很想說,但凡優秀而獨立的女生,小時候必然都很喜歡坐過山車。」

    他自然不知道自己這個純粹站在小西瓜立場上的無邏輯推論,其實隱隱指向了遙遠宇宙那頭,並且在某位優秀甚至應該說是天才的某人身上,得到了完美的印證。

    在座沒有任何人能夠想到這一點,鍾司令夫妻聽著許樂認真而似乎有些賭氣的話語,愣了愣後,不由笑了出來,真切又微感詫異地發現,這今年輕人似乎真的很寵愛自己的女兒。

    四人行,氣氛非常好,鍾司令夫妻並沒有讓許樂感到太多聯邦大人物的味道,其樂融融間,真有了幾絲家庭聚餐的味道。

    只可惜盛宴也有散場的那一刻,更何況是一頓快餐。七輛防彈軍車,在遊樂場群眾愕然震驚的目光注視下,開到了快餐店門口,將裡面的四個人接走。

    車中後排,鍾煙花小朋友清亮的眼眸開始蘊含濕霧,她將頭藏在母親的懷中,間或偷偷望一眼窗邊的父親,低聲細細說道:「媽媽,你可要快點兒回來。」

    「乖,我會以最快的速度回來。」鍾夫人微笑著說道。

    「爸爸,你也一樣。」小女孩兒鼓足勇氣,望著窗邊表情嚴肅的父親,說道:「就像許樂哥哥說的那樣,等你替聯邦打勝最後這場仗,我就回西林看你好不好?,,

    鍾司令如雕刻出來般的硬石臉龐,在這一刻終於微微鬆動,替聯邦打勝最後這場仗,需要多長的時間,女兒繼承家業之後,才能回到西林家鄉,這又需要多長時間?

    「好。」他回答道。

    聯邦第四軍區司令兼西林前敵總指揮,鍾瘦虎將軍,在憲歷70年的深春結束了議會山的述職報告,踏上了回程的古鐘號。剛剛將帝國遠征軍消滅乾淨的西林大區,需要他的坐鎮,聯邦籌劃已久的進攻常國本土戰略,更需要他在西林前線進行配合與安排。

    在很多新聞媒體與政論家的眼中,聯邦進攻帝國本土,毫無疑問只有這位剛剛在西林前線展現了天才軍事才華的猛虎,才有資格與實力擔當總指揮。

    與往常的回程不同,這一次他的妻子,古鐘公司總裁凌氓女士,也將與他一道前往西林,這一對聯邦最出名的夫妻選擇了由戰艦改裝的古鐘號飛船,只是如今這飛船已經換了船長。

    鍾夫人回西林表面是生意需要,只有很少人清楚,她是要回老宅去處理鍾家某些外戚人心浮動的問題。

    許樂並不知道這一點,他此時正在安靜傾聽鍾司令臨行前的話,感覺到軍事基地停機坪上的春風,忽然間變得有些冷。

    「昨天晚上在官邸,我和帕布爾總統進行了最後一次談話。我答應總統先生,一旦聯邦開始準備空間通道戰略,進攻帝國本土,我很榮幸能夠擔任三軍總司令一職。」

    鍾瘦虎眉毛裡的銀絲在風中輕顫,他沉默了片刻後繼續說道:「但問題在於,我與總統先生在兵力佈置和資源配比方面還存在很多的分歧,談話進行到最後,我們的分歧依然無法解決。」

    許樂沉默傾聽,上次在食肆紅油鍋邊的談話,加上一些分析,他很清楚那些分歧代表著什麼。

    鍾家是七大家中唯一握有兵權的家族,控制著西林大區的軍事經濟命脈,聯邦政府如何能不警惕這實同割劇的勢力?如果沒有憲章光輝,或許一直流血犧牲,替聯邦死守宇宙一角的西林大區,早就開始鬧獨立了,在這種的政治局勢面前,政府與西林之間很難有真正的信任。

    帕布爾總統和他的政府,極具政治智慧和勇氣,選擇鍾司令擔任這場戰爭的總指揮,可他們同樣要擔心西林方面會不會因此坐大,所以肯定會在資源調配和鍾家直接控制的軍隊數量方面,提出自己的嚴正要求。

    「這種時候,不能有分歧啊……」,

    許樂不可能有能力解決困擾了聯邦無數年的大問題,他只能低著頭發出自己的感慨。

    「面對著帝國這麼強大的對手,分歧本來就不能有。」

    鍾瘦虎面無表情說道:「削我鍾家兵權,基層事務官員跨大區互換,將西林整合進聯邦的政治架構,無論從什麼角度來說,比如對帝國的戰爭,比如聯邦長治久安的將來,這些舉措都是絕對正確的,而且總統先生也給出了他的誠意,可是……我依然無法答應什麼。」

    「千萬年來,鍾家一直是七大家中背景力量最弱的一環。因為長年征戰,我們和其它六家的關係很疏遠淡漠,而且還有開發東林時的一些舊怨,所以我們向來是政府下手的首要目標,歷史上的那些教訓很慘痛,聯邦不敢相信我們,我們也不敢相信聯邦。」

    「所以我們必須不惜一切代價,比如我的童年,比如我女兒的童年,比如以後無數代鍾家繼承人的成長……也要把軍權牢牢握在手中,只有這樣,我們才有與政府對話的權力,才能……生存下去。」

    「鍾家不是我的鍾家,是鍾家的鍾家。」

    話語至此戛然而止,就如同此時停機坪上的忽然停止的風,鍾瘦虎眉頭微挑,帶著一絲趣味望著沉默的許樂。

    他並不想通過許樂向費城李家傳遞什麼信息,事實上,這些年來,因為隱隱不悅或者說憤怒於那位軍神老爺子的西林輪戰策略,他甚至沒有通過李封與費城進行任何私下的聯繫。

    只是想和這個有意思的小子說些東西,鍾瘦虎卻不明白為什麼想說,最終只能歸因於許樂可能天然具有某種令人相信的氣質,只是這小子只是個不知人間險惡,一味勇敢正義的傢伙,不知道將來會不會有碰到頭破血流的那天……,

    「四有青年?死胖子這個形容還真有些准。」

    鍾司令拍了拍許樂的肩膀,俯身難得抱了抱乖巧的女兒,轉身嚴肅地對留駐引的萊克上校說了幾句什麼。

    然後他在妻子前面,微笑著向戰艦走去。

    轉運艦騰空而起,停機坪上氣流大作,許樂在塵風間瞇眼送別,直至那艘戰艦化蘇大氣層裡的一個小黑點。

    春日有風偏具蕭瑟意,許樂心頭微動,輕輕握住了小西瓜的手,就在這時,他衣服裡的電話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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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 刺激憲歷70(下)
電話那頭傳來果殼公司總裁先生溫和的聲音,許樂安靜的聽著,答話不多但一如既往般乾脆,沒有任何猶豫。

    被特赦出傾城軍事監獄,在總統官邸裡當著邁爾斯上將簽了一大堆複雜的法律文件,從那一刻起,他的人生與聯邦軍隊再也無法撕扯開,身為軍人則應該無條件命令。

    在短暫的休假之後,國防部安排下來了新的任務,他將與新十七師某部前往加里走廊附近的一處秘密基地,負責安保工作。

    秘密基地由果殼金屬承建,承擔著聯邦未來戰略的重要意義,保衛工作十分重要,新十七師繼承了軍神光環,也攜帶著濃郁的果殼七組氣息,國防部和果殼公司同時選定他們這支部隊,理所當然。

    這本來是一次普通的徵調,只需要由國防部或者第一軍區發出命令,然而大抵是因為考慮到許樂的存在,果殼總裁先生親自打了個電話過來進行說明,並且徵求他的意見。

    「只要師長沒意見,我就沒意見。相關的行程和裝備準備,讓部裡直接與赫雷聯繫比較合適,畢竟他才是團長。……

    「好的,總裁先生,我很期待下次回來你承諾的晚餐。」

    許樂掛斷電話,基地上方的湛藍天空中,早已找不到那艘戰艦的影子,這裡不是5460更是不可能看到遠在大氣層外的古鐘號,他安靜地了看了會兒後,重新牽起小西瓜軟綿綿的手掌,向著基地外走去。

    急著離開,是因為他不想與那位西林軍區的萊克上校相處時間太長,因為這位萊克上校雖然戴著墨鏡,他依然對此人印象深刻,而他今天沒有戴墨鏡,很擔心被對方認了出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幾年前在東林鐘樓街執行憲章局任務的萊克上校,改變了許樂的一生,粗暴的特種軍人,冷硬的槍管及憤怒的拳頭,是許樂記憶裡極深層而並不如何愉悅的一環。

    按照老東西的說法,許樂擁有第一序列的權限,他不需要再擔心被人指證自己曾經是一名聯邦逃犯,只是無論如何,他也不想被這位萊克上校認出來。

    但他並不知道…在西林落日州那場暗殺事件之後,萊克上校就已經開始注意他。

    不包括今天,不包括此時。

    戴著墨鏡的萊克上校,此時站在蕭蕭風中,保持著一種肅穆的姿式,仰望著天空,似乎還在目送自己此生最佩服的長官,面部的表情有些感慨複雜,根本沒有注意到許樂的離去。

    憲歷70年春,四月十五日。

    西林猛虎與大人離開了s1乘坐古鐘號飛船,在四艘輕羽級戰艦的護送下,踏上了返回西林家鄉的旅程。

    當日下午三時十二分,許樂將小西瓜交給了田大棒,然後趕回首都特區,準備馬上就要到來的任務。

    幾乎同時,由五十七艘輕型戰艦組成的幽靈艦隊…悄無聲息地駛過帝國邊陲地帶荒蕪廣闊的星域,抵達了一片空虛之所在。

    此處遠離星系,四周18光年之內死寂黑暗的空間中,除了艦隊引擎的微流痕跡和那些寂寞飄浮了百億年的星際塵埃之外,沒有任何肉眼能夠發現的大型天體。整個背景那是樣的空蕩而安靜。

    誰也無法想到,這裡正是宇宙某扇大門的入口,穿過這扇門,便能看到遙遠星域另一端的世界。

    憲歷70年春,四月十九日。

    第二天要乘坐戰艦出發的許樂,在思考很久之後,給商秋打了一個電話,商秋在電話那邊說很忙,於是沒有見面…然後他終於給南相美打了一個電話,兩個人約出來吃了一頓飯。入夜,他看著電話中一直保存著的張小萌電話搖了搖頭,最終沒有給簡水兒打電話。

    凌晨三點三十七分,國防部和果殼公司將此次任務的具體資料發到了他的軍事絕密信箱之中,同時還有一份附加條款也隨之而來,緊接著,聯邦中央電腦為他提供了更加詳盡的資料。

    資料畫面中,那個位於加里走廊外星域的秘密基地極為宏偉,如同一顆巨大的金屬小行星,冷漠地懸浮於萬古不變的黑色太空之中。

    這個基地建成之後,將成為聯邦部隊進攻帝國本土的大本營、聯邦最宴要的戰略轉接基地。

    果殼公司是聯邦最大的巨型企業,在三十年前就接到了聯邦政府構建轉接基地的訂單,以果殼公司恐怖的生產製造能力,依然要全力投入這麼長時間,才能將這個基地基本建成,可以想見這處太空基地的宏偉。

    事實上,聯邦議會每年閉門審查的秘密軍事預算中,至少有百分之六十,都投放到了這個太空基地之中,以至於政府的預算赤字,這些年急劇增加,由此可以想見聯邦政府,尤其是上任以來一直在加速此項計劃的帕布爾政府,為之投入了多少心血和賭注。

    許樂和新十七師此行的任務,就是要確保這個重要基地的安全,雖然說這兩年來帝國方面已經減少了自殺性的機甲穿越通道嘗試,加里走廊和晚蠍星雲附近和平了很長時間,可依照這個基地的重要性,無論怎樣的小心謹慎都是必要的。

    任務中除了守護基地,還有一項來自憲章局的附加條款,新十七師一團將要花七個月的時間進行太空布網和通道數據侵入,為明後年將要打響的全面戰爭做準備,為日後聯邦部隊集體穿越空間通道做技術支持。

    將資料記在腦中,許樂漱口洗臉,看了一眼望都公寓下方的街景,然後上床睡覺,臨睡前想起小西瓜,於是給她打了一個電話,在電話裡哄了哄父母都不在身邊的小女孩兒,便安穩愉悅地沉沉睡去。

    此時,古鐘號正以二級巡航速度…穩定而平穩地繼續自己的航程,繞開前方的軍事禁區,順著晚蠍星雲旁的通道前進口

    此時,除了宇宙兩方中的極少數人外,沒有任何人知道,由屠夫卡頓率領的帝國幽靈艦隊,此時正在那條似乎漫長永無盡頭充斥著粒子亂流與風暴侵龔的黑暗通道中艱難前行。

    帝國戰艦外殼上的懸垂式反射擋板,與那些人類想像力不足以形容瑰粒的粒子流碰撞磨擦,似乎隨時可能被擊穿,然後化為灰燼。

    聯邦憲歷70年深春,四月二十七日o

    古鐘號依舊平穩地航行,由戰艦改裝而來的飛船,根本無視宇宙射線的騷擾,電子監控系統依照程序,在某個頻率段勁角度進行無遺漏探射,艦體內部輕揚的音樂與醇美的咖啡香氣融合在一起,進行太空旅行的人們依然感慨著生活的單調枯燥…太缺少刺激。

    前方遠處,晚蠍星雲邊緣的空間,此時卻有異變產生。

    平靜的空間裡忽然蕩起一陣陣波瀾似的暗淡光線,這些光線波浪出現的時間極短,瞬間消失,就像是堅硬的金屬膜,被嬰兒嬌嫩的手指敲了敲。

    一支純黑色的金屬獸角,悄無聲息地穿透了那層膜,來到了這片宇宙之中,緊接著,金屬獸角後方的物體也隨之穿透過來,逐漸現出一艘戰艦的模樣o

    第二艘、第三艘………數十艘帝國戰艦像幽靈一樣,依次穿透那層沒有任何實際存在的空間之膜,黑沉冰冷地出現在了聯邦的宇宙之中,一股冷厲漠然的氣息在空間裡蔓延開來。

    這些強行穿越空間通道的帝國戰艦,因為承受了強大的空間壓力,而無聲地劇烈顫抖,就像是因為終於來到了聯邦的宇宙,嗅到了敵人的氣息…而興奮緊張的難以自己。

    而在帝國戰艦群的內部空間之中,則是響起了無數聲興奮的尖叫與驚歎,舷窗擋板沒有落下,帝國的軍人們通過光幕…看著戰艦外部的太空景象,真切地感受到了某種歷史正在發生的偉大感受,發現這片屬於聯邦人的陌生宇宙,原來和家鄉一樣美麗的令人動容。

    和普通士兵們的震撼無語不同,帝國幽靈艦隊的戰艦士官們,在上級嚴厲的刮斥聲中,強行壓抑住內心的激動,緊張地投入到了工作之中,他們清楚,穿過空間通道是一回事,要不被聯邦的憲章光輝發現,卻是另一項艱巨的工作。

    以往帝國只能傳送低質量等級的物體,比如搭乘機甲戰士的微型飛船,這些微型飛船在空間通道裡覆滅的可能性極大,但一旦成功通過後,在寬廣宇宙空間中逃腦憲章光輝監控的可能性也比較大,如今帝國終於開創歷史,傳送了一整支中型艦隊過來,但所造成的空間波動,也極容易被憲章光輝偵知。

    「只有37秒了!35!34!」

    卡頓郡王一臉暴戾地坐在指揮台上,冷冷地盯著所有戰艦的運行軌跡和信息屏蔽系統開啟,神情前所未有的認真,他身旁的參謀官則是大聲對戰艦指揮官們大聲進行著倒數。

    「14!13!………成功!」

    參謀官轉過頭來,望著卡頓郡王激動地大聲匯報道。

    卡頓郡王表情不變,整個人的身體卻放鬆了起來,一臉橫肉的面龐上閃過一絲殘忍的神情,在心中默默自言自語道:「聯邦人,痛苦地呻吟吧,德林親王必將不朽,但這些仇恨,你們必須付出代價。」

    依靠麥德林輾轉送回帝國的芯片和相關資料,依靠帝國隱藏在聯邦最後一顆種子的情報,帝國方面在擬定此項獵殺計劃時,對聯邦憲章局在通道外空間裡鋪網的密度範圍,進行了最精準的推算,在極短的時間內,數十艘輕型戰艦,所有引擎全開,鋒行扭轉航行軌跡,險之又險地駛入了那唯一一條光輝之中的黑暗縫隙之中。

    宇宙背景黑暗無光,幽靈一般的帝國艦隊,在聯邦的宇宙中排成一條狹長的線條,如毒蛇般扭曲前行,躲避著那些看不到的危險,準備給將要經過的目標以一次最狠毒最突然的襲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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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 我是一隻來自西林的虎(上)
淡灰金屬色的聯邦運輸艦,在晚蠍星雲低尺度空間裡航行。運輸艦上的三千名新十七師官兵,各自運鄉休假不足百日,便被迫再次集中踏上征途,心情自然談不上太多愉快,剛剛駛離上林大區星域範圍,那些思鄉的情緒便開始瀰漫起來。

    對於部隊長官來說,隊伍中的這種情緒毫無疑問是負面且危險的,不過好在他們此行的目的並不是進攻帝國本土,而是負責前進基地的安保工作。

    對於許樂來說鄉愁並不是他此時最主要的情緒,他看著身前那名黑髮披肩,清麗異常的女子,更多的是感到驚訝和沉甸甸的責任。

    他怎麼也想不到,簡水兒居然會出現在運輸艦中,並且變成了隨軍的女記者,更令他驚訝且有些感傷空虛的是,國民很長時間沒有看到的國民少女,在掀下連衣白帽後,如瀑般的黑色秀髮傾淌而出,全然不見當年記憶最深處的那抹蓬勃的紫。

    一場雖不激烈卻有些執拗的爭論,在兩個年輕男女之間發生,白玉蘭等一批軍官極為識趣,早早離開了這間艙房。看著面前清麗依舊動人心魄,美麗無以復加的容顏,和香肩之上微微散開的黑色長髮,許樂隱隱明白她為什麼會做出這樣大的改變,在心裡歎息了一聲,正準備說些什麼的時候,眼睛卻瞇了起來。

    「我有點兒事情需要處理。」他對簡水兒說道,然後轉身回到了簡水兒望著他決然的背影,臉上露出無辜的神情,可愛地攤開雙手說道:「這是我自己的頭髮,你生這麼大的氣做什麼?」

    許樂知道自己沒有理由對某人改變髮型而生氣,這很無聊且荒謬,可他依然生氣,因為那抹紫對他來說,意味著太多的回憶和人生痕跡。

    但他此時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間,留給對方一個冰冷冷的背影,卻不是在玩孩子氣,而是因為……黑黑的左眼瞳中忽然出現了一併白色的字符。

    在那個軍營之夜後,老東西很少主動聯繫他,所以那一刻,他有些吃驚和緊張,究竟發生了什麼。

    「沒有任何具體的數據?」許樂坐在床邊不解問道:「可你是建立在邏輯和信息捕捉基礎上的存在,沒有任何有效信息,你怎麼判斷聯邦裡將有大事發生?」

    「混沌計算,我無法列出計算過程,只知道無數細微的變因,隨著時間的推移,正在導致一場數據亂流的產生。」

    「基於你的第一序列權限,我正式向你報告第一項變因。」

    「麥德林專案後,憲章局配合聯邦進行清洗工作,但是在前年11月25日,我從事的數據清理工作被中止授權,根據事前數據預判,有一名帝國的種子,此時處於監控範圍之外。」

    聽到這句話,許樂的眉頭皺的愈發厲害,緊緊地雙手互握,快速問道:「這顆種子現在在哪裡?」

    「無援權,無相應監控報告生成。」聯邦中央電腦回答道。
   
    「我援權,我知道你知道他在哪裡。」許樂低著頭,握緊了拳頭
   
    「該帝國種子懷疑對象,此時正在S2」
   
    「中止調查授權的人是誰?」「崔聚冬局長助理。」

    許樂的眼睛瞇了起來,他認識這位崔聚冬助理,知道此人正是聯邦就認的憲章局下任局長的唯一候選人,他為什麼會中止調查投權?如果說連這樣層級的聯邦官員都出現了問題,事情會嚴重到何等程度……

    「那你這種糊塗計算......」他換了一個動詞:「猜出來的問題,究竟發生在哪裡?」

    「無法確定。」

    「為什麼以前你沒有警告過我?」

    「因為這些事情與你無關,而現在……根據我的混沌計算,這件事情持會與你有關。」

    「去你媽的混沌計算。」

    許樂輕輕說了句髒話,用力揉著頭髮,心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惘然與未知恐懼。
   
   
    警報聲淒厲地響了起來!

    在輕揚音樂與咖啡香味陪伴中,平靜航行了很多天的古鐘號飛船裡,忽然間警報聲大作,飛船的防禦系統自動切換能量供應接口,昏黃的燈光代替了明亮的光線,無數指示光條帶不停地閃爍。

    「被遠程武器鎖定!被遠程武器鎖定!」「32度急升!抓緊!」

    緊張到聲嘶力竭的呼喊,在指揮系統內不停響起,古鐘號引擎群猛然加速,向著上方平靜星空裡高速趨避,在一陣劇烈的顥動之後,艦後發出一聲巨響!

    古鐘號的右後艦體發生了一場爆炸,巨大的力量,把艙內的人們狠狠擊倒在地面上,在那一瞬間,似乎闊大舷窗外還有十餘道凶險的噴射線條擦艦而過,如果剛才這些武器全部擊中飛船,那後果不堪想像。

    「怎麼回事!」

    古鐘號上的軍官們艱難地爬了起來,衝回自己的崗位,憤怒而迷惘地吼叫道,這是在聯邦的太空之中,那些百慕大三角的海盜怎麼敢對古鐘號發動襲擊?

    「對方有我們的電子碼頻率!馬上改變數據,把它們找出來!」

    指揮系統內急促的聲音依然在持續,驟然遇襲,古鐘號和身旁四艘護衛艦,與死神擦肩而過數次,艦上的人們依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們憤怒無助地試圖改變當前的被動局面,以為是百慕大最愚蠢的海盜沒有認出古鐘號上的西林標識,有些西林軍人甚至渾身寒冷地想到,這會不會是政府格陰謀,卻沒有一個人將這次襲擊與帝國人聯繫在一起。

    古鐘號和四艘戰艦上的電子碼迅速進行了隨機調動,四周幽暗太空的景象被轉換成可視畫面,輸入了指揮廳裡的光幕之上,官兵們看到了一幅令他們震驚無語的畫面,戰艦內部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黑暗的太空遠方有晚蠍星雲的美麗繁星為背景,數十艘森黑色凜然的輕型戰艦,出現在古鐘號的四周,如同地獄裡爬出來的幽靈一般,悄無聲息地封鎖住了所有的通道。

    西林官兵們表情震撼地看著光幕,看著這隻伏擊自己的黑色艦隊,他們對這種戰艦很陌生,卻又很熟悉,陌生是因為對方從來沒有在聯邦的星空中出現過,熟悉是因為西林邊陲之外的荒蕪星域之中,有很多艘這種戰艦的殘骸。

    這些戰艦都擁有獸形的艦首,而且那面黑榧花的旗幟被激光刀深深地刻在艦身上,號稱永不腐朽。

    「是帝國人!」

    古鐘號上傳來一聲大叫,緊接著無數聲驚呼響起,所有人的眼瞳在這一俸間,都縮了起來,西林官兵們憤怒震驚惘然不解......帝國人的艦隊居然出現在聯邦的星空之中!

    關於這一場震驚整個宇宙的襲擊,聯邦事後進行了長達兩年的專案調查,那些沉重的檢討的反思討論,更是持續了數十年。兩年後議會山審查調查報告時,一位來自西林大區的中年議員憤怒而悲傷地問了很多個為什麼和如果。

    為什麼聯邦軍方重要統帥出行,沒有聯邦艦隊護送?西林軍區向來不接受聯邦艦隊的護送,這是一種延續了很多年的舊例,軍方就認的強大習慣,如果沒有這種舊例和習慣,而是嚴格按照聯邦軍事條例,帝國人無恥的偷襲是不是有可能失敗?

    答辯席上的聯邦將軍和西林鍾家代表均沉默以對,沒有發表任何看法。

    為什麼加里走廊和晚蠍星雲,兩個最重要的空間通道外側,聯邦艦隊的巡航密度會這麼低,以至於古鐘號受襲之後,竟無法得到及時的援助,除了第一艘追輸艦外,最先趕去救援的居然是西林的民用飛船?如果聯邦政府的預算中能夠首先滿足憲章局在那邊的鋪網要求,如果聯邦艦隊能加大巡航力度,是不是可能避免這次悲劇的發生?

    聯邦艦隊洪予良上將的軒釋是《空間通道的範圍大過寬廣,不是一般民眾認知的小型扭率空洞,哪怕聯邦所有戰艦全部在此嚴密佈防,也只能像一隻螞蟻試圖守住整個憲章廣場,但這一點,在前進基地投入使用後,椅得到明顯的改進。

    而且在憲歷70年春天,聯邦艦隊有一部分主力被調到了西林大區外緣的荒蕪星域,殲滅帝國遠征軍的後援艦隊,事實上,被抽調的聯邦艦隊在那片星域中取得了極為耀眼的戰果,只是如此一來,對空間通道的監控密度,確實下降了不少。

    聯邦政府預算署的答辯是《帕布爾總統上任以來,已經將憲章局的預算比例上調到了最高額度,再進行額外補充,可能會導致嚴重的金融問題,最關鍵的是,第一憲章明文規定了憲章局預算浮動區間,政府沒有權限對此進行改變。

    質詢很多,答辯的理由很多,但其實從總統到普通的公民,所有人心裡都清楚,之所以慘劇發生,完全是因為聯邦從來沒有想像過,帝國人有能力把一整支艦隊,哪怕只是一支中型艦隊成功地送過空間通道。

    沒有人想到過,一個人都沒有。

    這種可怕的思維慣性,讓聯邦為此付出了慘重的代價。當然,如果那名西林議員說的如果,都能成功現實的話,或許這場襲擊並不會演變成最後的模樣。

    可惜歷史沒有如果,所以此刻的古鐘號飛船和船上那名身份特殊的男子,正處於被帝國艦隊無情獵殺,孤身作戰的慘烈境地之中。

    晚蠍星雲正前方的安靜太空,此刻充斥著無聲地爆炸和圓形塵環波動,帝國數十艘改裝後的黑色戰艦,高速地穿梭於空間之中,戰艦武器猛烈地進行著射擊。

    憑藉著超固艦身合金裝甲,頂住了第一輪偷襲的古鐘號,因為左後艦尾處的爆炸,而喪失了部分動力,身週四艘輕型護衛艦中的一艘,更是已經變成了宇宙中的煙花,不寂寞,只慘烈。

    在剩下三艘西林戰艦的拚死掩護下,古鐘號引擎群冒險地進行了二級開車,試圖強行加速逃離,然而在帝國幽靈艦隊更不要命的自殺式攻擊中,加速過程一直被打斷,局面異常凶險。

    「司令,有信號回偵!最近的部隊是33.7天文單位外的一艘運輸艦。

    昏暗閃爍的燈光中,一名汗水與血水在臉上流淌的西林軍官,望著舷窗外的那個背影顫聲說道,他並不怕死,更不會怕帝國人,但他很怕面前這個背影因為自己和戰友們的無能,消失在這片宇宙之中。

    「繼續呼叫支援……不過限於軍用頻道,不要讓那些民用飛船趕過來送死。」

    鍾瘦虎青顏隱現的右手用力握著椅背,面無表情地看著窗外慘烈的戰鬥畫面,直到此時,雙方依然是在用遠程武器攻擊,沒有動用艦載機群,但當古鐘號和那三艘戰艦打光全部主炮,卻依然無法幸運地擊毀帝國人伏擊艦隊中的指樣艦時,這場伏擊戰的勝負已經無比清晰。

    敵我力量太過懸殊,哪怕他的軍事才華縱橫宇宙多年,雄霸一方,冷眼不屑杜少卿,可依然無法扭轉局面。

    「指揮戰艦不是我的長項,告訴部隊,撒著歡地去打,能打幾艘下來就打幾艘,司令我最喜歡看的就是這些煙花了。」

    鍾瘦虎唇角緶翹,笑了起來,輕輕拍了拍身旁妻子的肩膀。

    鍾夫人面色徽白坐在椅中,左手死死地抓著他的軍裝下擺,她在第一波攻擊中撞到了牆角,額角淌出一絲鮮血,往日裡寧靜大氣的神情,此刻顯得有些怯弱而無助。

    「是,司令!」西林軍官顥著聲音,用近乎吼叫的方式回答道,然後扶著艙壁快速向控制上室跑去。

    「計算帝國人的戰艦數量,全景拍攝發回S1告訴聯邦,帝國人能夠通過空間通道的消息。」

    鍾瘦虎臉上的笑容漸漸斂去,對身後的軍官們沉聲說道:「他們最多一次能送過來的戰艦數量,大概就是我們看到的這些。」

    這種判斷出自他對於自身重要性的清醒認識,帝國研發出穿越空間通道的技術,試圖獵殺自己,那必然會一次性投入他們能夠投入的全部力量。

    要獵殺西林的這頭猛虎,不出全力如何敢言必勝?

    聽到司令的話,古鐘號上的西林軍官們集體沉默瞬間,快速回到自己的崗位,準備人生最後的戰鬥。

    作為聯邦軍方最重要的統帥,在生命面臨著最大危險,隨時可能結束的時刻,鍾瘦虎最關心的依然是聯邦的命運,那些警惕敵視西林的人們,如果看到這一幕,心中的看法會不會有些不同?

    在這最危險的時刻,古鐘寺重新組合完好的引擎群,進行全新的扭矩調整,在三艘護衛艦自殺式的掩護下,試圖進行最後一次加速嘗試。

    三艘護衛艦就在古鐘號上眾人的眼前逐個變成蓬然渾圓散開的煙花,眼看著古鐘號將要到達臨界速度,逃離戰場,甩開那些幽靈般的帝國戰艦群時,忽然間,帝國的戰艦腹部外殼裂開了一道縫隙,一百金台帝國機甲密密麻麻向古鐘號高速撲了過來。

    看到下屬們在無聲的太空中化為灰燼,舷窗前的鍾瘦虎微微瞇眼,緊接著看到帝國艦隊的下一步動作,他的眼睛瞇的更加厲害了,寒聲說道:「離艦作戰?皇帝陛下,你為了殺我,還真是不惜代價。」

    冒險進行真空登艦作成的帝國機甲,還沒有來得及觸及古鐘號艦身,便被古鐘號艦表的密織近域火力覆蓋打毀了很多台,然而剩下的那些帝國狼牙機?」依然悍不畏死地逐漸靠近。

    鍾瘦虎的目光落在那些越來越近的機甲上,發現這些機甲的造型十分奇特,而且速度明顯超出以往,花白的眉毛緩緩挑起,對下屬們說道:「再告訴聯邦一個不怎麼好的消息,帝國大的新機甲也研發成功了。

    「另外提醒他們:帝國人穿越空間通道,也有能力回去。」
   
    因為他們準備活捉我。」
   
    「最後,告訴S1和西林,我們當中有內奸。」

    帝國的幽靈艦隊居然知道古鐘號的電子碼,對方居然能夠躲過憲章光輝,種種細節證明在聯邦的內部,甚至是他的身邊,都有一些隱藏在黑暗中的角色。

    想到某名忠心耿耿的下屬,鍾瘦虎的臉上浮起一絲嘲弄的笑容,不知道是在嘲笑帝國敵人試圖活捉自己的企圖,還是自嘲於自己英雄一世,卻因為某些間諜或叛徒而陷入絕境。

    此時,帝國機甲群終於突破了古鐘號的近域火力網,像無數顆釘子一樣,狠狠地釘進了飛船堅固厚實的合金外壁,飛船內部清晰地不停響起沉重的金屬撞擊聲,官兵們面色蒼白,紛紛向這邊湧了過來,大聲呼喊道:「保護司令和夫人離開。」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證明了鍾瘦虎先前的判斷,古鐘號的三大系統在激烈的戰鬥中一直堅強地支持著,唯獨逃生飛船釋放系統卻出現了問題。

    「這樣也好,最後可以和戰士們在一起。」

    鍾瘦虎面無表情,牽起身旁妻子的手,低頭溫和說道:「從一院畢業之後,在公眾面前,我總是走在你的身前,從沒有牽過你的手,更沒有抱過你,今天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彌補一下?」

    鍾夫人此時平靜了少許,取出手絹擦拭了下額角的血水,定定神後望著他勉強一笑,盡可能輕鬆說道:「我只給你這最後一次機會。」

    鍾瘦虎把她輕輕抱起,就像抱著當年那個新娘,向身後不遠處專屬於他的機甲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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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15 14:10:31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四十七章 我是一隻來自西林的虎(下)
厚重的艙壁將外界的嘈雜腳步呼喊尖叫聲倉部隔絕在外,低沉而清晰的液壓管線音與電機聲中,鍾瘦虎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睜開了雙眼,眸子裡泛起一絲寒意,他那雙穩定如鋼鐵的手終於離開了妻子的手背,落在觸式光屏與操作桿上。

    多年未曾親上戰場驍勇殺敵,操作可會陌生?身下的機甲可還會如當年一般瘋狂且勇敢?

    「司令!我們和後面那艘軍艦聯繫上了!是沉磐級的運輸艦,上面有新十七師一個團,我們如果能堅持住,說不定有希望!」

    沉磐級運輸艦是聯邦軍方大級別運輸艦,除了載荷過人之外,自身的防禦系統非常先進,加上艦載機群和那個機械團的全域作戰能力,如果對方能夠趕過來,也許就像系統裡那名西林軍官說的那樣,真有希望。

    鍾瘦虎花眉沉靜,看著光幕上呈現的戰鬥情況,面部的表情被機甲艙內閃爍的光線映的有些莫測難明。

    一言不發坐在身旁的鍾夫人,忽然緊緊地抓住他的手,臉上露出一絲懇求的神色。

    鍾瘦虎知道妻子想說什麼,微微一笑,說道:「我明白,那個小傢伙確實在那艘戰艦上。」

    他按下通話按扭,接通了相隔極遠的那艘聯邦運輸艦,淡然問道:「許樂在不在?」

    片刻後,明顯慌亂一片的通話系統那頭傳來許樂微顫的聲音:「司令,我在。」

    「幫我照顧煙花兒。」

    「……是。」

    鍾瘦虎聽到那今年輕人的回答,輕輕吐了一口濁氣,那個死胖子做事做人都太過衝動,自己死後不知道他會發什麼樣的瘋,把女兒托付給他,實在不怎麼令人放心。

    毫不猶豫地中斷通迅,他猛地一推操作桿,沉重的機甲伴隨著悅耳的金屬音,向著古鐘號上層空間駛去。

    就在先前,帝國悍猛的新式機甲群,終於突破了飛船外層的堅固合金壁,瘋狂地殺了進來。

    他的臉色愈發平靜,神情愈發輕鬆,眼眸裡卻蘊著前所未有的堅定與狠厲。

    被無數合金壁區隔開來的飛船內部,無數慘烈的戰鬥正在打響,電磁束炸彈噴射出的電弧磁線條,燒灼著鼎壁,發出哧哧的響聲,到處都是武器射出的蝕孔和激起的煙塵。

    帝國人的新式機甲就像一樣嗜血的野獸,破開飛船外殼,瘋狂地向著下層進發,此時進入飛船內部的機甲數量並不是太多,然而這些如同黑色幽靈一樣高速趨避閃動的新式機甲,讓完全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的西林官兵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很多制式反機甲武器全部落空,黑煙陣陣,爆炸連連,卻無法將這群獸潮擋住片刻!

    帝國新式狼牙機甲群一直衝到了目標所在的區域,才終於停了下來,並不是他們準備集結再一鼓作氣完成計劃,而是被迫停了下來,因為他們的面前出現了一台黑色的沒有標識的聯邦機甲,在這台機甲的身後,則是西林軍區直屬特種機甲營。

    望著面前那些氣息森幽的帝國黑色機甲,座艙內的鍾瘦虎花眉漸挑,像一柄被花布纏繞多年的利劍,終於將要破開束縛,盡情揮斬。

    他對部下們沉聲說道:「戰鬥。」

    身為聯邦方面最重要的軍事統帥,西林第一人,鍾瘦虎很難有機會親自操控機甲參加戰鬥,事實上自首都星圈回到西林繼承家業之後,再也沒有人看到過他操控機甲,在戰場上呼嘯如虎的模樣。

    人們或許會敬畏他的權勢,驚歎他的指揮才能,卻很少有人注意過他的機戰水平,只有聯邦軍神李匹夫,曾經在費城湖畔某次私下談話中,給予這頭西林猛虎以至高的評價。

    無數道機甲殘影破開空間的拘束,凌厲地互相撞擊,有座艙被擊垮,有火星四濺,有沉悶而震耳欲聾的金屬撕裂聲……

    古鐘號上的機甲戰沉默而冷酷的開始,暴烈而迅疾的結束。

    侵入飛船內部的帝國狼牙機甲,出現在這片平台上的有二十台左右,這些新型機甲憑藉著在小範圍空間裡更勝MX機甲的機動性和趨避頻率,成功地擊毀了十一台西林特種機早營的機甲,卻不可思議地付出了全體爆機的慘重代價。

    這是因為西林特種機甲營機師們優秀的操作技能,是因為西林軍人們最後一場戰鬥中表現出來的大無畏精神,但更是因為那台如黑色流光一般衝殺在戰鬥最激烈中,如天神勢不可擋的黑色機甲。

    沒有任何標識的聯邦黑色機甲,站在一片混亂的平台上,站在滿地帝國機甲殘骸之中,緩緩收回右機械臂前的合金刀,冷厲沉默,似無敵,實無敵。

    「西側角彈射裝置準備完畢。」

    座艙系統裡傳來飛船控制軍官的大聲回報,鍾瘦虎花眉再挑,露出一絲笑容,輕聲自言自語道:「想活捉我?我還想試著殺到你們艦上,活捉你們的指揮官。」

    帝國幽靈艦隊中,有一艘與別的輕型戰艦完全相同的戰艦,一直沒有投入同僚們兇猛的攻擊,而是冷漠藏身陣中,注視著太空裡的激烈戰鬥。

    戰艦下層某個普通機修兵房間內,身材瘦小的懷草詩,一直通過自己的專屬頻道安靜地觀看著這一幕獵殺的畫面,他看著艦隊成功地伏擊對方,圍困對方,擊毀了四艘聯邦護衛艦,帝國機甲群侵入古鐘號的內部。

    然後便是一片安靜,再也沒有任何聲音響起。

    片刻後,侵入古鐘號內部的機甲拍攝的戰場畫面才傳了回來,看著畫面中那台恐怖的黑色機甲,懷草詩的眼睛緩緩瞇了起來,執行活捉計劃的帝國機甲居然全軍覆沒,那頭來自西林的老虎,在機甲之中竟然也是如此凶悍。

    直到此時他才明白,為什麼陛下一直對計劃活捉的環節表現的相當淡漠,大概是因為陛下非常清楚,像鍾瘦虎這種人物是不可能被機甲擊敗的。

    第一次,懷草詩心中生起某種強烈的戰鬥慾望,他很想和那台不可一世的黑色機甲打一場。

    就在此時,他的目光敏銳的注意到古鐘號在漫天彈火間,艱難而冒險地做了一次艦姿調整,艦身旁的一塊合金護板正在打開,露出黑暗無關的內部,方向正對著自己所在的戰艦。

    這頭老虎想做什麼?

    懷草詩的眼睛瞇的更加厲害了,猛然間他明白了對方的企圖,眼瞳猛地一縮,泛起一絲荒謬而震撼的情緒,已然處於死境絕地,這頭老虎居然還如此狂妄強悍地試圖讓帝國指揮官為他陪葬?

    一股強烈的危險感覺湧上心頭,他推開艙門,腳步沉穩而快速地向著戰艦某處走去,在那裡有一台蒙著灰塵的狼牙機甲,正一直等待著他。

    卡頓郡王的情緒,比任何人都覺得荒謬,他震驚地看著古鐘號的最後一次調整艦姿,猜到那頭老虎想做什麼,臉色變得極為難看,派上去的機甲被對方全部幹掉,對方明明處於必敗之境,結果竟敢想到執行如此瘋狂的計劃......究竟誰才掌握著這片太空戰場的主動?為什麼那個目標給自己的感覺,似乎自己這個獵人反而是被獵殺的目標?

    因為某種膽寒的情緒,他惱怒羞恚地揮手,大聲吼道:「放棄計劃,殺了他!」

    古鐘號的彈射裝置終究沒有能夠啟動,鍾瘦虎操控的黑色機甲,也失去了綻放人生最後一次壯烈光彩的機會,因為隨著帝國指揮官的命令,高速巡航在古鐘號四周的戰艦群,將準備了很長時間的一次集射,送給了他。

    同時,侵入古鐘號飛船內部的帝國機甲,也按照穿越獵殺計劃中的最後環節,發生了猛烈的自爆,平台上方那些變成殘骸的二十台狼牙機甲,變成了令人膽寒的烈性炸藥,其餘侵入飛船引擎系統的帝國機甲,則是成功地憑借自己的自爆犧牲,毀滅了古鐘號最後的動力系統。

    飛船內外爆炸聲此起彼伏,高溫的火焰燒灼著稀薄的空間,火舌吐出艙外,猛然一斂,倒捲而回,場面異常慘烈。

    堅強地支撐到現在的古鐘號,終於毀了。

    正準備掀開機甲上幕布的懷草詩,看到畫面上的這一幕,身體微微一僵,然後沉默回轉,向自己房間走去,心中默然想道,像這等人物,最後沒有得到公平一戰的機會,著實有些可惜。

    古鐘號右側方的艦體被炸出了一個巨大的豁口,飛船下方的爆炸還在持續,無數金屬碎片和西林官兵的遺體飄浮碰撞粉碎燃燒,那台黑色機甲右機械臂死死地抓住豁口旁的金屬條,沒有飄出去。

    黑色機甲的對面是一片繁星為背景的死寂宇宙,沒有任何聲音,美麗地令人無比恐懼。

    機甲座艙中。

    臉色蒼白的鍾夫人身體顫抖,無力地靠在他的身邊,說道:「我害怕。」

    又有一場爆炸響起,艷麗的紅光佔據了巨大豁口那片令人心悸的宇宙畫面,像是夕陽正在落下。

    「我們在一起,不要怕。」

    鍾瘦虎看著如大海般的星辰,看著歸路,緊緊地抱著妻子,把她的臉埋進自己厚實的胸膛,用溫柔的聲音安慰道:「不要看,不要看……」

    然後死去。

    就此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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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八章 找到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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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鐘號遇襲的第一時間內,許樂就知道了這個消息,左眼瞳中聯邦中央電腦的閃爍警告信息,在那一瞬間似乎變得一片腥紅,令人煩悶寒冷。

他猛地推開艙門,向著運輸艦中控室快速跑去,焦急大聲喊道:「聯繫古鐘號!」

中控艙內的聯邦軍官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令許樂中校如此失態焦慮,他們驚疑不定地望著他,手上的動作有些緩慢。

「還***愣著幹什麼!」許樂憤怒地吼叫道:「找到古鐘號的航行圖,追上去!」

沉磐運輸艦中,除了艦長之外就屬許樂的副師軍階最高,然而毫無緣由地要求改變航行線路,駕駛戰艦的軍官們沒有誰敢馬上按照他的要求去做,紛紛將目光投向舷窗旁的艦長身上。

黑色捲髮的艦長微微皺眉,問道:「許樂中校,發生了什麼?」

此時的許樂,根本沒有考慮說出古鐘號遇襲的情況會暴露自己與聯邦中央電腦之間的神秘聯繫,沉聲快速說道:「古鐘號……」

嘀的一聲電子碼尋道聲打斷了他的話語,戰艦通訊官震驚地站了起來,顫著聲音說道:「收到一級緊急信號…………古鐘號遇襲!」

這個消息令戰艦中控室內所有軍官都震驚地站了起來,黑髮艦長不敢置信地望著這名通訊官,聲音都有些變形,說道:「馬上核實情況。」

情況不需要核實,因為星際通訊的那頭清晰地傳來古鐘號上軍官焦慮而痛苦的聲音,隱隱還能聽到沉悶的爆炸聲響起。

沉磐運輸艦內的全體官兵在此刻短暫的僵硬了片刻,然後轟的一聲四處散開,按照固定的流程快速向後方的太空基地傳遞信息,同時確認古鐘號的位置。

聯邦官兵們強行壓抑豐頭的震驚,進行著自己的工作,耳朵卻一直緊張聆聽著前方傳來的聲音。

伏擊古鐘號的帝國人的艦隊?帝國人的艦隊居然能夠悄無聲息地通過空間通道?聯邦和西林內部有帝國人的奸細?

空曠的戰艦控制室內,因為這些激戰中的古鐘號發回的準確信息,而變得死寂一片。

「許樂在不在?」

通話系統傳來一個渾厚而淡然的中年人聲音,黑髮艦長和有些軍官聽出了這個聲音屬於誰,想到他正被一支艦隊圍攻,不由緊張慌亂起來。

知道他還活著,至少此刻還活著,許樂輕輕握緊了拳頭,向前走了兩步,對著通話系統微顫說道:「司令,我在口「

「幫我照顧煙花。」

聽到這句有著濃郁交待後事口吻的話,許樂垂在身邊的拳頭握的更緊了一些,感覺到了強烈的不祥徵兆,他非常不想回答這句話,然而終究在兩次深呼吸後,只是略略停頓了片刻,便認真而簡單地回答道:

「…… 是。」

古鐘號的通訊從此刻斷絕,沉磐運輸艦上的官兵們緊張等待了很久,再也沒有聽到任何前方傳回來的聲音。

許樂終於確認剛才大概是最後一次聽到那頭老虎的聲音,沉默片刻後他的眼睛眯了起來,微微低頭對艦長說道:石,請問二級加速什麼時候能完成?」

「至少還要一個小時,運輸艦載荷太大…………最關鍵的是,古鐘號離我們太遠,全速前進,也至少需要五天時間。」

黑髮艦長臉色沉重回答道:「來不及了。」

許樂抬起手腕,看一眼手機光屏上調出來的任務手冊,低聲快速在通話系統裡說了幾句井麼,然後抬起頭來說道:「我知道戰艦裡有一艘憲章局專門用來布網的三翼艦,本來是要送到前進基地,我想暫時先徵用它。」

黑髮艦長馬上明白他想做些什麼,表情愈發嚴峻,說道:「布網三翼艦確實是聯邦最快的飛行器,可要趕到古鐘號遇襲地點,至少需要三十幾個小時,就算你去了……也沒有辦法改變什麼。」

就在此時,白玉蘭、熊臨泉等一批七組隊員已經趕到了戰艦中控室外,他們接到了許樂的小組通訊,毫不猶豫地離開了各自的戰鬥單位,前來集合。

艦長看了一眼艙外那些正在準備武器的軍官,注意到室內軍官們低落而惘然的神情,神情沉痛說道:「許樂中校,你要清楚地知道你在做什麼,清醒一些,來不及了!我要對你和這些軍人的安全負責。」

許樂向控制室外走去,接過白玉蘭遞過來的小黑箱,頭也不回說道:「可總要有人為古鐘號的安全負責。」

高速布網三翼艦的駁離準備時間需要七分鐘。

在這短暫的時間內,七組隊員們知道前方發生了什麼,震驚之餘臉色變得沉峻無比,他們快速地做著戰鬥準備,將沉磐運輸艦庫房內的數台MX和一台MXT機甲運入三翼艦。

全體隊員們走進了艦體,最後是提著小黑箱的許樂。

「古鐘號遇襲的情報正在核實中,基地已經告知國防部,我們正在等待上級指示。」

黑髮艦長望著他的背影,帶著絲感傷說道:「來不及了,何必再去看一眼?」

「不看一眼不甘心。」許樂按下了關閉艙門的按鈕。

看著逐漸關閉的沉重艙門,黑髮艦長表情複雜喊道:「我一個人都不會派給你!」

輕型三翼艦當量等級極小,按照憲章局的要求,特別研發用來布網,可以在高速的狀態下進行信號捕捉器的精確釋放口當年調查麥德林專案時,林半山能夠在極短時間內由引趕往百慕大,所依靠的,正是改裝後的三翼艦。

淺灰色的小型戰艦緩緩脫離龐大的沉磐運輸艦,尾部的引擎群猛然噴出數道流光,艦身瞬間加速至極致,同樣化為一道流光,消失在安靜的宇宙之中。

一旦啟動,三翼戰艦便進入了最大負荷的超速航行,聯邦軍方會開這種高速戰艦的人並不多,能夠將三翼艦的最快速度發揮出來的人更是極少。

劉佼或許能夠操控這種戰艦,但重舟後的他被調到了十七師師部,此時並不在艦上,接班的州長公子達文西只會開車,對於飛行器卻沒有任何研究。

沉磐運輸艦沒有給七組提供航行支援小隊,甚至連A名戰艦輔官都沒有派給他們,本來這將讓這艘三翼快艦變成宇宙裡的一顆石頭,然而很幸運的是,簡水兒一直跟在許樂的身邊。

隱姓埋名在第一軍事學院戰艦指揮系就讀的國民少女,在此時終於展露了不同於明星偶像的另外一面,穿著一身無肩章軍裝的她,安靜地坐在控制椅上,清晰地發出一道道指令,控制著超高速的三翼戰艦,不停地突破一個又一個的速度數值。

許樂看了她的背影和那頭披肩黑髮一眼,重新埋下了頭。

在此後的數十個小時內,他和隊員們一直保持著沉默,除了沉默似乎沒有別的方式能夠舒緩心頭的那抹緊張與壓抑。

某一時刻,三翼輕型戰艦在聯邦中央電腦的暗中協助下,截獲了一段古鐘號向引遠程傳遞的畫面信號,眾人看著畫面中如幽靈一般的帝國艦隊,那些慘烈的戰鬥畫面,情緒更加沉重。

秀氣的右手輕輕地轉運著球形操作盤,駕駛艙內由純光凝成的立體三維星圖緩緩旋轉,簡水兒簡單地將黑髮紮在腦後,強行壓下觀看那些畫面時的淡淡悲傷情緒,專注地繼續操控飛船。

白玉蘭等人則再一次開始檢查機甲,他們很清楚自己來不及趕去救援古鐘號,雙方相隔極遠,就連萬一的希望都不可能存在,但就像年輕的頭兒想的一樣,他們要去親眼證實,第一時間證實那個消息。

許樂眯著眼睛看著簡水兒身側的那個三維光息星圖球,忽然轉身走回了自己的房間,對著空氣低聲卻又無比堅決說道:「找到那支帝國人的艦隊,我不想讓他們逃回去。」

「根據畫面信息和相關計算,那支艦隊至少還能剩下三十艘戰艦,速度雖然比三翼輕型艦慢很多,但你不可能打掉他們。」

聯邦中央電腦在他的左眼中現出一行白色的字跡:、,而且他們離空間通道太近,既然有能力過來,肯定有能力隨時回去,很難追上口……

「最關鍵的是,憲章網絡在太空中一直都有漏缺的黑暗片段區域,那支帝國艦隊應該就躲在這些狹窄的航道之中。」

「你看不到的黑暗處,就是他們走的航線,我只需要一牟大概口……許樂就像是沒有聽到中央電腦的分析,握著拳頭用力說道:「找到他們。」

安靜的黑色宇宙中飄浮著金屬光澤的殘骸,遠處隱隱見到某些變形的聯邦士兵遺體與戰艦部件碰撞分離,向著太空深處緩慢逝去。劇烈爆炸後的古鐘號,已經變成了無數片駁離的零散結構,上面那些焦黑與重新融凝的金屬痕跡,證明了幾日前那場戰鬥的慘烈。

三翼輕型艦第一次降低了速度,緩慢而小心翼翼地從密集殘片邊緣飛過,舷窗後的許樂以及七組隊員冉看著這些畫面,誰都說不出話來。

空間裡充斥著悲壯與悲傷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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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西林征途  第二百四十九章 從早到晚

治著舷窗外天空戰場慘烈的痕跡,許樂沉默不語,粗自心顫都沒有顫一絲,就連那雙眯著的眼睛都緩鬆了下來 這就是死了?那頭老虎和他那些驍勇善戰的西林部屬們,就這樣悄無聲息的死了?鐘夫人也死,了?

他有些不明白,為什麼心中的哀傷情緒消融的如此之快,就如同喲北方的那些冰雪,嘩的一下變成了流凌,沖割著厚實的平原大地,就像此時一道一道割著自己的心,不痛,只是有些空蕩的感覺,像是抓不住用力的地方。

在前線通過一次電話,吃過兩次飯,深入地交談過兩次。如果不算鐘夫人和小西瓜的緣故,他和這位隕落的西林統帥實在談不上有多麼相熟,然而正因如此,許樂的心情在惘然空虛之餘,才會覺得無比荒謬。

這樣一個了不起的人物,還沒有來得及將人生最豔麗的光彩綻放於浩翰宇宙之中。我與你還來不及變得更熟悉,接觸更多你的了不起,你怎麼就死了呢?

「接下來怎麼辦?」簡水兒的眼眸裡有淡淡霧氣,她微微抿唇,輕聲問道。

白玉蘭和隊員們看著許樂,他們的心情同樣沉重,在出發之前眾人就預料到了古鐘號覆滅的悲慘結局,但依然要前來,是因為他們需要證實,如今不幸的到了證實,他們又能做什麼?

「追上他們。」

舷窗外無數戰艦殘骸飄浮著,許樂收回望向那處的目光,對眾人重複了一遍他已經重複了很多遍的話。

那支帝國人的獵殺艦隊這時候大概已經進入空間通道返回本土,可這並不能改變他的決定,哪怕存著千分之一的可能,他都要追上那支帝國艦隊。

不,哪怕是沒有什何希望,也不用才慮這艘輕型三翼艦追上那支帝國艦隊後能起什麼作用,他都會堅持自己的決定,這不是孩子痛哭之後的賭氣舉動。而是基於石頭本能的執拗。

在這一刻,聯邦人都不甘心任由那支帝國艦隊在殺死鐘瘦虎後飄然離去,只是這種不甘心在許樂的身上表現的更加執著。

聯邦中央電腦從古鐘號遇襲太空區武為基點進行到推計算,提供了一份帝國艦隊可能的撤離路徑,許樂將這份路徑數據輸入星圖之後,便任由簡水兒駕駛著飛船繼續在無人的宇宙中高速前進。自己卻躲進了房間中,幾個小時都沒有出來。

憲章局的三翼戰艦如一道流光劃,過安靜的太空。沉默而有些落寞地高速飛行。

沒有任何人對追上帝國艦隊抱有希望,所以當三翼戰艦的監控系統,發現前方宇宙黑幕之中,有一支黑森若鬼魅的艦隊的身影正在逐漸消失的時候,戰艦上的隊員們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帝國人!」

三翼艦內響起人們的呼喊聲。許樂衝到了控制室。看著光幕傳送回來的畫面,垂在腰畔的右手輕輕地抖了抖。

前方口萬公里外的的宇宙一片死寂空無,肉眼看不到任何異常,只有戰艦球狀星圖中清楚地標註出,那空間之中有一片上下方圓不知多少平方公里,極為曠遠遼闊的空間隔斷,正是晚蠍星雲中域空間通道的入



而那支陰險獵殺古鐘號的帝國艦隊,此時正緩慢地消失在那個入口處。

七組隊員們表情嚴峻地看著光幕上遠方的夫空畫面,誰都沒有想到,本應該早就退入空間通道的帝國艦隊,為什麼比計算中要慢了這備久。

甑不上了。」簡水兒看著觸式光幕上的計算結果,聲音微顫說道,不知道為什麼。她比別人都能感受到許樂的迫切與憤怒。知道他是真想追上帝國人的艦隊,雖然她無法想出,就算追上去,又能做些什麼。

許樂的眼睛再次眯了起來,在沉磐運輸艦上。在三翼輕型艦中,他已經聽到了太多次追不上了這四個字,那種空蕩無著落兼迷惘荒謬的情緒,在他的心中堆積的越來越沉。

「帝國人的艦隊傳來了通訊請求。」顧惜風摘掉監控耳機,吃驚地回頭大聲說道。

一位穿著帝國將軍制服的男人出現三翼輕型艦的光幕上,這位滿臉橫肉的帝** 官,胸前掛滿了代表榮耀的勛章,微挑的粗眉中,毫不遮掩某種快意與輕蔑的意味。

「是卡頓。」白玉蘭在許樂身後眼瞳微縮,帶著濃郁的仇恨與殺意說道:「帝國最出名的屠夫將軍,上次大戰,這個人在蒼雷星親自下令,屠殺了四百名來不及轉移走的聯邦重傷員。」

許樂眯著眼睛,看著光幕上那個驕傲而得意的帝國皇族,聽著對方嘰哩哇啦說著自己聽不懂的話,忽然開口說道:「誰懂帝國話,替我翻論一下。

白玉蘭微一猶豫,站了出來,看著帝國艦隊傳送過來的通訊畫面,儘可能情緒平靜的做著同聲傳澤。

「他說:你們比我想像的到的更晚一些,聯邦」、只來得及派出你們這些小爬蟲?我對殺死你們毫無興趣,因為」殺死那個西林司令的感覺很好。我已經吃的很飽。」

白玉蘭微微一頓,繼續翻澤道:「我很樂意與你們共同分享這種快樂,如果你們願意。我可以提供古鐘號爆炸時的美麗畫面,,本站斬曲凶麗改為:凹3語臀陸圓誣

他看了許樂一眼。說道:「後面前是他在自吹自擂,還有」講述鐘司令死時的場景。」

「照他的話翻澤。」

許樂微微偏頭看著光幕上那個擁有一張可憎面目的帝國屠夫將軍,眼眸裡沒有一絲情緒,就像看著一個死人。

「一個字都別落下。」本站斬地址已夏改為:腳聯凹鵬 嵌請登陸圓讀

「他最後說:向你們的總統閣下問好,以後我們會經常到聯邦來度假,當然也歡迎你們來度假,只要不怕死的話。」

到了此刻。三翼輕型艦上的人們才明白為什麼帝國艦隊一直到此時才進入空間通道,那是因為對方要向聯邦**裸地宣告自己的勝利,炫耀那種血腥的得意,毫不忌憚地表現輕蔑不屑,以滿足那名郡王的畸形心理。

通訊中斷,帝國艦隊最後三艘戰艦悄無聲息地向著空間通道里面前進,畫面看上去有些詭異。就像是三顆鋒利而巨大的黑色釘子,刺入了一層無形的薄膜,沒有激起任何波動。

帝國艦隊進入了空間通道,回到了自己的本土,此刻就算聯邦派出大量戰艦過來,也無法開展攻擊,只能目送對方離開。

自從李匹夫暴刺帝國要帝於機甲營後,聯邦與帝國雙方在戰場上對於核心人物的保護嚴密到了極點,數十年來,鐘瘦虎是隕落在戰場或者說隕落在陰謀之中最重要的人物。

對方的指揮官是帝國皇族高高在上的郡王,一旦讓對方回到帝國本土,即便日後聯邦大舉進攻帝國,想在戰場上殺死他也將非常困難,一旦帝國艦隊囂張得意的返回本土,再想替老虎復仇,都極有可能成為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可是他們能做什麼?他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帝國戰艦最後的陰影逐漸消失在空間之中,徒勞的憤怒悲傷無助。

強烈的不甘情緒在聯邦三翼艦內瀰漫,許樂透過光幕看著十幾萬公里之外的帝國戰艦的黑色尾巴。眯著的眼睛有些怪異地明亮起來,開始低著頭不停地輕聲說髒話。

「**,**。**。」

他的人生每當操緒將至某臨界點時,就會開始不受控制地罵髒話,罵的格外低沉輕柔乾淨。就如此時。

低著頭的他忽然想到在西林落日州食肆紅鍋畔與鐘司令的那番長談。

在那次談話中。西林猛虎何等樣的意氣風發,胸懷壯闊。談及聯邦內部的傾軋和那些陰影間的陰謀,曾不屑冷笑說道:要殺我,除非聯邦派一支軍隊來,誰能想到,事隔不久,是一支帝國人的軍隊結束了他的生命。

許樂抬起頭來。表情漸漸回覆了平靜,看著光幕上已經空無一物的空間通道入口處,忽然開口問道:「誰去過那邊?」

那邊是哪邊?在這時候不是問題,白玉蘭被黑絲遮掩的眼眸裡隱隱有寒芒掠過,他和熊臨泉還有另外兩名老隊員同時點了點頭。

帝國沒有掌握空間通道技術前,都敢於冒極大風險將那些特種兵送入聯邦境內,掌握了這扇宇宙大門的聯邦,自然不會放棄這種嘗試,在過往相對和平的歲月中,不知道有多少軍方精銳曾經進行過危險的潛入

動。

「告訴我那邊的情況。」許樂眯著眼睛說道。

戰艦內部忽然間變得死寂一片,隊員們聽到這兩句話,馬上想到他準備要做什麼。竟是沒有一個人敢回答。

「你想做什麼?」簡水兒尖驚地看著他,急忙站起身來說道:「冷靜一些!」

在眾人看來,許樂想要做的事情已經不能用亢奮來形容,而應該是瘋狂,即便是像白玉蘭這種沉默將命賣於他的忠誠夥伴。都沒有開口說話,可偏生他此時的表情竟是那樣的平靜。

「我所要做的事情。看上去似乎確實不夠理智,可是仔細分析了一下,這應該是最好的方法。」

「就連你們都不敢想像,那些囂張得意的帝國人更加想不到,所以這個計劃,表現上的瘋狂。掩蓋的只是絕對的出其不意。」

「聯邦人,帝國人。電影裡,似乎都把血海深仇和漫長歲月聯繫在一起,可在我看來。復仇也許並不需要等太多年。」

「聯邦有句諺語:大人物報仇,隱忍十年也不算晚小人物的復仇,卻是從早到晚。」

許樂轉過身來。望著隊員們誠懇說道:「我想試試」用沒有人想過的速度,用最短的時間。或許就是從早到晚一天的時間。來做完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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