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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花穗發出一聲呻吟,緩慢的睜開眼睛。
映入眼中的是一張好美好美臉兒的大特寫。
那張絕美的嬌靨正俯視著她,清澈閃亮的眼睛輕輕眨動著,睫毛很長
五官像歐洲瓷娃娃那麼精緻,肌膚像初雪,柔軟的紅唇像花瓣,絕世美人也不過如此。
要不是能感覺到疼痛,花穗還真要以為,自己瞧見天使了!
仔細一看,美麗的臉龐並不是完美的,在這女人的額角
有一處白色的傷痕,像是她先前曾受過傷,剛剛才痊癒。
「呃,你是……該死,好痛!」花穗低咒一聲,勉強坐起來
發現正躺在一張沙發上,一條冰冷的毛巾從她額上掉落。
看樣子,這女人不但生得美若天仙,心地也不差,先前都在照料她呢!
這是一間寬敞的房間,厚重的窗廉遮住陽光,讓四周看來很陰暗。
仔細一看,房間的另一端坐著好多沉默的人們,靜靜的瞅著,氣氛詭異得很。
那美麗的女子見她醒了,驚慌的站起來,像頭被嚇著的免子。
她穿著紫藍色的絲絨衣裳,姣好的身段十分動人,裙擺在她移動時像海浪般搖曳著。
「安琪。」角落裡,傳來低沉的聲音。
聽到那聲叫喚,藍衣美女整張臉兒都亮了起來。
她迅速回身,退到一張椅子旁輕緩的跪下,伏在一個男人的腿上像貓兒那麼溫馴。
那個男人有著很深的輪廓,以及君臨天下的氣質。
他坐在黑暗裡,黑藍色的目光盯著花穗,一手嫻熟的撫摸著藍衣美女的長髮。
「這個女人,就是這次最昂貴的拍賣品。各位貴賓有優先權,能事先瞧見
決定是否下標購買。」
一個穿著灰色西裝的主持人,恭敬的說道,介紹她的方式,像是在介紹一件商品。
「這個女人,屬於特殊血型的A亞孟買型,擁有逵克最需要的心臟
只要將她的心臟贈與逵克,那位逵克勢必感激涕零,對各位在歐洲的活動,也有莫大的助益。」
「拍賣品?是指我嗎?」花穗很有禮貌,舉手發問。
主持人略微錯愕,沒想到她還能如此冷靜。「是的。」
花穗眨了眨眼睛,視線在眾人身上轉了一圈,發現這些人的氣質
都讓人不寒而慄,而其中最顯眼的,當屬那個有著黑藍色眸子的男人。
這些男人群聚在這裡,莫非全是為了她?
嘿嘿,換個角度來說,她這個失業勞工,其實還滿「搶手」的嘛!
不過,就不知道她家那個佔有慾極強的老公,有沒有她這麼幽默了。
他要是知道她被綁來,還任一堆男人評頭論足,像頭待宰小豬般待價而沽,肯定氣炸了。
想起冷天霽暴怒的樣子,花穗不禁打了個冷顫,為了避免屍橫遍野,她還是盡早回家的好。
「我想,你們還是放開我比較好。」她很好心的勸說
從沙發上站起身來,這才發現,她原本的衣服不見了
如今穿在身上的是一件黑色的貼身絲絨禮服,樣式雖然簡單
但是剪裁特殊,完全勾勒出她美好的身材。
在她的頸間,還躺著一條沉甸甸的綠寶石項練。
寶石閃亮的光芒,刺痛了她的眼睛,以她女人的直覺判斷,這絕對是真品。
哇,這些人為了打扮「貨品」,可真是下足了本錢啊!
比起先前的套裝,她當然更喜歡這件衣服。
不過,唔,他們要是能將套裝還給她,讓她有穿有拿,那就最好不過了。
「小姐,恕難從命,你是今晚的拍賣品,買下你的人,才能決定你的去處
買主可以決定是要釋放你,或是享用你,還是挖取你的心臟送給逵克。」
最荒謬可怕的話,主持人仍舊說得很禮貌。
花穗克制著心中浮起的那陣拿鞋跟塞進主持人嘴裡的衝動。
看在衣服這麼漂亮,藍寶石又閃閃動人的分上,她決定寬容些。
「我丈夫是冷天霽。」她淡淡說道,很有同情心的看著眾人。
唉,她要是真有什麼損傷,老公肯定抓狂,到時候這兒所有人的都要陪葬呢!
「誰?」主持人皺起眉頭。
「『絕世』的屠夫。」
啪啦啪啦,好多酒杯都被捏碎,所有人的臉都扭曲了。
看到老公如此有名,花穗滿意的點點頭。
「『絕世』。」
有著黑藍色眼睛的男人低聲重複著,把這兩個字說得像是世界末日的前兆。
他手中的酒杯也破碎了,鮮血混合美酒灑落下來,臉色陰驚得好嚇人
室內刮起一陣颼颼寒風,溫度霎時間降至冰點。就算他不再說話
但是銳利的眼神已經讓人不寒而慄。
在他盛怒的時候,那安琪挪動身子,細心為他挑掉傷口中的玻璃
取出絲質手帕,仔細的包紮他手中的傷。
而後,她親吻著他握起的拳,抬頭仰望著他,溫柔而惹人憐愛。
那模樣就像是,他是她的世界、她的神祇,她存活下來唯一的理由……
男人的怒氣,在安琪柔順的伺候下,逐漸消失無蹤。
他輕撫著她的發,緩慢而仔細,眸光變得深濃炙熱。
那樣的表情,看得花穗有些臉紅呢!她也常在冷天霽的臉上,看到同樣的表情。
想到丈夫,她更是歸心似箭,舉步往門口走去。
「很好,報上這名號你們就知道了。大家都熟吧?都算是『朋友』吧?」
她緩慢的往門口移動。
「那,就看在他的面子上,當作是誤會一場,我先走了。呃
這件衣服跟項練就當賠償我的精神損失,謝謝你們了。」
走到門口,她握住門把,突然幾個黑影閃來,好幾個黑衣男人把她團團圍住,硬是不讓她通過。
「你們沒聽清楚嗎?」她歎了一口氣,雙手插在纖腰上像在教導小朋友般
很有耐心的重複。
「我的丈夫是『絕世』裡的屠夫,要命的話就快讓路。」她苦口婆心的勸說著。
再一次的重複,只是加強了效果,這次不只是捏碎酒杯那麼簡單了。
絕大多數的人突然從沙發上跳起來,陰狠歹毒的模樣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狼狽與慌張。
那些人爭先恐後的奔向門口,頭也不回的逃出去,盡快跟花穗劃清界限。
他們撥開花穗,全像沒受過國民生活禮儀的野蠻人倉皇的逃命去也。
「喂,排隊啊,啊……不要推我嘛!」被撥開的花穗格外火大
氣得杏眼圓瞪,但比起力氣來,偏又弱於這些急於逃走的男人,只能無奈的在一旁乾瞪眼。
「喂,我都還沒走,你們跑那麼快做什麼?喂……」
沒人理她,全都腳底抹油,瞬間溜得不見人影。
滿屋子的人,轉眼清得格外乾淨。只剩下慌亂的主持人,以及那顯眼的一男一女。
「抓住……抓住她!」主持人的聲音雖然顫抖,但是還算堅定。
「不過,輕一點,別傷了她。」他說出但書,口吻就比較軟弱了。
黑衣人們伸出手,輕手輕腳的握住她。
知道她的靠山後,這會兒再也不敢像先前那樣粗魯的敲昏她了。
「喂,我說的話,你們聽不懂嗎?」她掃視著這些人,只見他們臉色蒼白卻仍堅守崗位。
看見他們的態度改變,花穗膽子也大起來了。
「我的脖子好痛,剛剛是哪個人打我的?」
她的眼睛掃了一圈,黑衣集團畏罪的垂頭看地面。
「要是告訴屠夫,他不知道會不會生氣。」她開始大聲的自言自語,眼睛瞄啊瞄。
全體黑衣人整齊畫一的開始「皮皮抖」。
「嗯,要是有人拿冰毛巾來讓我敷,我倒是可以大人不計小人過。」她很寬宏大量的說道。
咚咚咚,一個黑衣人匆匆忙忙把冰毛巾拿來,替她敷上。
「很好很好。」她滿足的吁了一口氣,舒服的坐回沙發椅上。
老實說,她心裡很清楚,一旦發現她被抓,冷天霽肯定立刻行動
她會遭遇真正危險的機會,根本微乎其微。
看看這會兒,自己被伺候得比慈禧太后還要舒服
她還怕丈夫太早出現,壞了她的小小惡作劇呢!
主持人開始擦汗,口氣也沒先前那麼冷靜了,他怯生生的走到男人身旁
一臉的期盼只差沒跪下來,求這男人開口出價。
「您對這女人感興趣嗎?」他滿懷期待的問,用眼神懇求對方。
天啊!最熱門的拍賣品竟是屠夫的妻子,這商品只怕變得半點也不熱門
反成了燙手山芋,哪裡還能期望靠她賺大錢?不流標就已經是萬幸了。
黑藍色的眸子,好不容易從安琪無瑕的臉兒上移開,不耐的睨一眼主持人。
「我跟『絕世』有恩怨,他們的人,我不想沾。」他冷漠的拒絕
高大的身軀緩慢從椅上站起,一手將柔若無骨的安琪扶起,堅實的手臂圈住纖細的腰。
「但是,買下這女人,就能賣人情給逵克啊!」主持人嚷著
只差一個麥克風,就很像在夜市做跳樓大拍賣的小販。
「那軍火販子是死是活不關我的事。」他不留情的回答,邁開步伐往門外走去。
主持人欲哭無淚,眼睜睜看著最有能力,也是最有膽量的買主,就這麼頭也不回的走了。
「那,我也走了。」花穗摸摸鼻子,又想開溜。
「不行!」
她立刻轉過身來,護住頸間的項練,一臉嚴肅,打算跟那塊藍寶石同生共死。
「話說在前頭,項練我可不會還你。」她先聲奪人。
退貨時,總不會要貨物把包裝紙脫下來吧?
「你是拍賣品,不能走。」主持人咬牙說道,就是不肯放手。
花穗翻翻白眼,有些哭笑不得。「買主都跑得一個不剩了,你還想要怎麼樣?」
有賣方卻沒買方,這生意要怎麼做下去?
「他們是有優先挑選權的VIP,接下來,我要帶你去會場公開的拍賣。」
啥?
花穗的眼睛瞪得圓圓的,開始用力的搖頭。
要她登台,被一大群陌生男人評頭論足?不行不行,說什麼都不行
好歹她也是前任的幼稚園老師,又不是跳鋼管舞的噴火女郎,怎麼可以隨便拋頭露面?
最重要的是,老公肯定不會允許她的身子被別的男人觀賞。
要是他火起來,挖掉那些人的眼睛,她豈不是罪過大了?
「不行,我是良家婦女,我媽媽說過……啊──」
黑衣人們一聲不吭,默默將她擠到門口不是好心的想送她走
而是打算以人海戰術,將她擠到會場去。
「喂,不要靠過來。唉啊,我自己會走啦!」這招果然有效
為了不被黑衣人們「夾住」,她只好邊走邊退,無奈的順從他們的路徑前進。
離開那間房間後是一條金碧輝煌的走道。花穗仔細觀察
猜測這大概是在一棟豪華飯店內,果不其然,路過幾處轉折後,一行人經過飯店寬闊的大廳。
這兒人來人往,但是她沒辦法開口求救,知道就算開口
這些人也會把她逮回來。唯今之計,她決定乖乖的,暫時順從這些人
等待冷天霽來救她,省得節外生枝惹出不必要的麻煩。
飯店裡奢華得很,寬闊華麗的壁畫、精雕細琢的石雕跟五彩繽紛的噴水池
都讓花穗目不暇給。她一面走著,一面猜測,在這種飯店裡消費一晚,要耗去多少新台幣。
「花穗!」很熟悉的聲音響起。嗯,這聲音不論在哪裡聽來,都是這麼討人厭。
花穗回過頭來,詫異的看見熟人。
哇,不得了,還是討人厭的二次方,連胖敦敦的園長都跟在李芳農身邊
離開園長夫人的管轄後,這兩人大方的手勾著手,親密的樣子讓人看了起雞皮疙瘩。
李芳農的眼睛,雷達似的在花穗身上掃來掃去,從那件名家設計的禮服
瞄至那一票「護花集團」。她的錯愕在瞧見藍寶石時到達巔峰,眼珠子差點沒凸出來。
她的視線黏在花穗身上,拔也拔不開。無法想像,為什麼兩天不到的時間
花穗這窮小鴨竟然飛上枝頭,成了隻鳳凰
不但有保鏢隨身保護,還穿戴著最昂貴的衣衫首飾?
她這些年來,靠著陪伴男人掙來的首飾衣服,加起來可能都還不到那條藍寶石項練的零頭。
「花穗!」園長一瞧見她,就滿臉憎惡外加痛恨至極
活像跟她有不共戴天之仇。
「你這女人,我正好要找你!你自己辭職就算了,還鼓吹其他人跟你一起走
是存心想看我的幼椎園倒閉是不是?這樣你就高興了?嘎?」
花穗呆滯,鴨子聽雷似的望著鬼吼鬼叫的老闆,那胖胖的身子急促的衝過來
不知是要找她算帳,還是把她痛扁一頓。
「呃,老闆……不,前任老闆,我勸你還是不要過來。」
瞄一眼四周銅牆鐵壁的黑衣集團,花穗很好心的提出警告。
「不要過去?」胖臉扭曲在一塊,像顆沒捏好的包子,快看不見五官了。
「你這女人,是怕我是吧?嗄?說啊!」園長不聽勸告,咆哮著執意逼近。
大概是因為心情不好,害怕屠夫隨時會冒出來,黑衣人們用的勁道格外充足
把這送上門來的胖男人當沙包似的猛力一踹。
「啊……」哀嚎一聲,園長像顆球兒凌空飛過大廳中央的噴水池,被踹得很遠。
李芳農還是站在原地,死瞪著花穗的項練
拳頭握得緊緊的甚至沒有去攙扶慘叫連連的男人。
「噗!」
真是糟糕,雖然身陷危機,但是當園長挨踹的那一瞬間
花穗竟然忍不住笑出來,她迅速低頭,伸手遮住粉頰,掩飾狂笑的衝動。
上帝啊,佛祖啊,請原諒她的壞心,但是…但是…看見園長被踹的時候,她真的好開心喔!
突然之間,花穗對這些黑衣人有了一些好感。
決定了,等會兒老公來的時候,她會記得要他手下留情
不要欺負這些人,只要稍微「教訓」他們一下,別讓他們再欺負弱女子就好。
「你是勾搭上哪個男人?才剛辭職,轉眼就穿金戴銀了。」
李芳農總算開口,惡毒的質問,嫉妒得眼睛都紅了。
花穗摸摸頸間的項練,露出苦笑。「是他們找上門來,可不關我的事。」
她往前踏了一步,充滿希望眨著眼睛。「你要是有興趣,咱們來交換如何?」
這不正好嗎?李芳農想結識有錢人,而她又正想開溜。
黑衣集團立刻擋上來,組成人牆,堅決不讓兩人交換。
「你看,不是我不願意喔!」花穗聳聳肩無奈的攤開雙手。
她轉過頭去,看著不耐煩的主持人。
「要不要分條項練給她?她大概就會心甘情願讓你拍賣。」她建議道。
「我要這女人做什麼?別說會讓我賠錢,說不定還會讓我丟臉。」
主持人丟來冷漠的一瞥,客觀的評價,嚴苛得讓人發抖,能夠徹底摧毀一個女人的自信。
李芳農氣得臉色慘白,伸出的食指抖啊抖。
「我?賠錢?丟臉?憑我這身材臉蛋,難道……」
「眼皮,割的。鼻子,墊的。胸部,假的。」不愧是拍賣會的主持人,真是目光犀利。
花穗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照著主持人所提的部位,一一的仔細檢查。
哇,要不是主持人點破,她還真看不出來,李芳農在身體上「投資」了不少呢!
「你──」塗滿化妝品的臉蛋,惱羞成怒的扭曲著。
「這女人,配剛剛那個男人倒是相得益彰,不過真正的買家不可能看得上眼。」
主持人下了結論,轉身往電梯走去。
為免夜長夢多,他打算盡快把花穗賣了,免得屠夫突然出現,到時候這兒只怕要血流成河。
臉色蒼白的李芳農,緊靠著牆壁,軟弱的滑坐在地上,震驚過度的猛搖頭。
心中對黑衣集團的好感,持續激增中。
花穗帶著壞壞的微笑,將李芳農與倒地不起的園長拋在腦後,被簇擁著進去豪華的特殊電梯。
拍賣「特殊」商品的地點,活像是歌劇院的舞台。
四周有深紅色的絲絨廉幕,舞台上聚集著閃亮的燈光,以及很奇怪的刑具。
舞台下,則有著數十個隱密的小隔間,-個隔間裡都坐著人。
花穗被推上台,被扣上刑具,雙手分開橫綁在木架上,看來活像是要送上火堆的乳豬。
從她這個方向,倒是能把底下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許多買家大概為了隱藏身份
還特地戴著面具進場。
「我的丈夫是『絕世』的屠夫。」她一被綁上台,就故技重施
氣定神閒的對著台下說出這句話。
果不其然,沒讓她失望的,舞台下當場清場一半以上,剩下寥寥無幾的幾桌人。
花穗的臉上出現狡詐的笑容,看著猛擦冷汗的主持人。
嘿嘿,老兄,不放人是吧?本姑娘照樣有辦法,讓你的生意做不下去。
「各位……各位……請稍安勿躁,我保證,這個拍賣品絕對值回票價。」
主持人絞乾手帕,連忙出聲挽留買家大爺。
開玩笑,人都已經擄來了,「絕世」裡那些不得了的人物大概也全得罪光了
既然橫豎都逃不過一死,不論如何,也要把這攤生意做成,賺飽了鈔票,他才能死得甘願些。
「你好壞,鼓勵他們送死。」花穗搖搖頭,洩憤的踹主持人一腳。
主持人跳開,離開她腿兒的可及範圍,繼續遊說下頭的賓客。
「這個女人,是今晚最受矚目的拍賣品。她擁有逵克亟需的心臟,買下她
無異是握有逵克的生命之鑰。」
他握著木槌,謹慎的環顧四周,再看一眼門口。還好還好,屠夫還沒趕到。
「這次的拍賣品,底標是五千萬美元。」他公佈標價,屏氣凝神的等待。
五千萬美元?!
花穗喘了一口氣,眼睛瞪到最大。
「這麼多錢?你去搶劫比較快吧?」她就不信有人會有錢沒地方花,把錢灑在這裡。
「喂,我說了,我是屠夫的妻子,你敢動我,到時候他來了,我可救不了你喔!」
她提出最後警告,這幾句話又嚇得好幾個人奪門而出。
會場一片死寂,哪裡像是熱鬧的拍賣會,簡直像是在守靈時的追悼會
連針掉落在地上的聲音都可以聽得見。
一個臉上有疤、生得虎背熊腰的男人,打破岑寂走上台來
一手撫著下巴,不懷好意的瞪著花穗。
「你是屠夫的女人?正好,那傢伙跟老子還有仇沒了呢!」
他冷笑著,撫摸臉上的猙獰刀疤,接著瞄往她光滑無瑕的臉蛋。
「我正巧準備去歐洲發展。不如買了你,玩殘玩破,在你臉上留道疤
再挖了你的心去賣給逵克,把軀殼扔回給屠夫。」他喃喃說著最可怕的話。
花穗全身緊繃,到了這緊要關頭,終於開始感到恐懼。
先前瞧見討人厭二人組遭受教訓的愉快,這會兒也消化得差不多了。
該死啊,那個萬夫莫敵的英雄老公,怎麼到現在還不出現?
反倒是先冒出一個先前吃過苦頭的仇家,如今迫不及待,正想拿她這弱女子洩憤!
眼看魔爪就要伸到臉上來,花穗顫抖的緊閉上眼睛
不敢看那人的表情,怕自己會因為恐懼與噁心,當場吐出來。
時間像是挑好似的,在她閉眼的瞬間,黑暗中一道銀光閃過
一把飛刀劃破空氣。飛刀不偏不倚射中刀疤男的手背,直接穿透掌骨
刀尾還不斷震動,可見出刀者力道有多強大。
「啊!」刀疤男慘叫一聲,握著鮮血直冒的掌,睜著通紅的眼睛吼叫。
「誰?是誰?哪個王八羔子敢偷襲我?」他氣瘋了。
沒人吭聲,所有人的視線,有志一同的看向角落那個黑暗的高大陰影。
那陰影緩慢的、一步一步的走上台前來,高大健碩的身軀裹在一襲暗色的披風裡。
連他的臉部,也戴著皮製的面具,眾人只能看見他的薄唇
以及那雙黑眸穿透面具射出的銳利目光。
狂獅成了病貓,基於豐富的江湖歷練,馬上知道這男人不簡單
光看那雙冷酷的眼睛就讓人手腳發抖。
「滾。」簡潔有力的單字,表達無限的權威。
「辦不到,這女人是……」話還沒說完,一個凌厲的側踢正中心窩
讓他猛的飛起掉落在餐桌上。
花穗驚嚇得無法呼吸,只能瞪著蒙面男人,雙腿開始發軟。
天啊,只是一場拍賣會,用不著這麼殘暴吧?這些人的禮儀課程,肯定都不及格。
刀疤男的虛張聲勢被中途打斷,倒在地上雙眼翻白、口吐白沫,當場昏厥過去。
黑衣集團默默的將他扛出去。而標下花穗的榮耀當下「讓賢」給新登場的蒙面男人。
換了一個新角色,花穗又搬出老台詞。不過這回,她的聲音顫抖
跟先前冷靜的模樣相差十萬八千里。
老天,這男人的氣勢好驚人,光是看他的眼睛,她就覺得頭皮發麻。
「我警告你,我的丈夫是……唔!唔唔!」
皮製的手套準確的塞進她嘴裡,有效的制止她的叫囂。
花穗用盡全力,賞給那人一個「你死定了」的眼神。
但那男人不理會,脫下手套的黝黑指掌大膽的往她伸來。
「唔唔唔唔……」想吼、想叫、想哭,但是她吐不出半個字,只能唔唔唔。
那男人的指格外熱燙,還帶著厚厚的硬繭,觸摸她顫抖的粉頰時
帶來異樣的刺激,讓她抖得更厲害。
男性的肌膚滑上她柔嫩的唇,反覆的流連觸摸,像是在審查著貨
又像是在誘惑她張開唇。他撫摸她的方式,格外煽情,不放過任何一寸肌膚。
她無助的看著蒙面男子,用眼神懇求他,希望他大發慈悲放她一條生路
最起碼不要再用這麼可怕的方式,欺凌她脆弱的感官。
他回望著她,面具遮蓋的臉龐看不出表情,只有那雙看著她的眼睛
像是有火焰在跳躍,又憤怒、又釋然,有著好複雜的情緒。
而被他摸到的地方,就像是被火燙傷似的,熱辣辣的,說不上是疼痛
還是其他的感覺。恍惚之間,那些肌膚上傳來的感覺
像是冷天霽撫摸她時,所產生的酥麻搔癢……
嗚嗚,她一定是嚇糊塗了,不然,怎麼會把這可怕男人,跟冷天霽聯想在一起?
他用最緩慢的速度,最仔細的方法,撫摸著她裸露在衣服外的臉部、頸部,以及雙臂。
雖然沒有觸及更隱密的地方,但是那隻手撫摸她的方式
卻像是她正赤裸著全身,任由他宰割……
花穗瑟瑟發抖,被這可怕的觸摸逼得快哭了。
她緊閉上眼睛,像是不去看他摸她的景況,就能少被污染一些些。
嗚嗚,她已經結婚了,這男人不可以這麼摸她啊!
蒙面男人徐緩的開口,用著低沉沙啞的聲音說出了一個讓花穗心跳停止的數字。
「好,五號買主喊價一次、兩次、三次。」主持人用力敲下木槌,差點喜極而泣。
「本拍賣品,賣與五號買主。」他喊得格外大聲。
花穗淚眼汪汪,猛搖著頭,卻仍被那些人抓下台去,往蒙面男人指定的房間送去。
嗚嗚,她不要啊!老公啊老公,快來救她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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