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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wrtuop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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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跳舞] 惡魔法則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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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3-13 18:08:59 |只看該作者
第兩百八十五章 神棍彌休斯


    QQ的一雙豆眼里閃動著睿智的目光,然後緩緩笑道:“杜維主人,你喜歡聽故事對麽?那麽我也和你說一個故事吧……也是關於彌休斯的。只不過,和那個馬克西莫斯說的版本,可有些不太一樣了……”

    聽了這話,杜維忽然一個翻身就從地上彈了起來,他的表情也說不出是惱怒還是絕望,反而哈哈哈狂笑三聲,指著面前的神獸大人,叫道:“好!好一個阿拉貢!好 一個彌休斯!好一個QQ大人!老子對你們算是服氣了!說吧,還有什麽更聳人聽聞的故事?你幹脆一次性全部說出來好了,免得今後隔三叉五的又跳出來嚇老子一 跳!”

    說實話杜維是有些惱羞成怒了……靠,換誰也得發飈!杜維自身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經算是很強悍了!之前冒出一白一綠兩個甘多夫,他忍了。阿拉貢這個開國皇帝居然是一個穿越同誌,他也忍了。就連QQ說出那些什麽“後宮佳麗三千人,鐵棒磨成繡花針”,杜維也忍了!

    可現在呢?

    你非要說大陸光明神殿歷史最偉大的人物,第一任教宗陛下,是……是他媽的一只鳥!

    這種事情,換誰也要抓狂了。

    QQ已經恢複了平靜,這只一向以優雅和風度自居的神獸。對杜維眨巴著小眼睛:“好了。看來你好像已經平靜下來啦。既然這樣。我是不是可以開始說故事了?”

    “說吧說吧……”杜維苦惱地抱著腦袋:“我做好心理準備了,就算你現在馬上變出一個十字架來,自稱你是基督耶穌,老子也不奇怪了……說吧!”

    “基督耶穌……嗯。這樣地話。阿拉貢主人當年也說過。不過我並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QQ出了會兒神,然後開始訴說關於彌休斯故事地另外一個版本。

    “那個馬克西莫斯和他地隨從說的大部分都是事實,只不過。關於我本人的來歷。知道的人並不多。

    大約在一千年之前。羅蘭大陸——哦,忘記說了。那個時候,這塊大陸還並不叫羅蘭大陸,這個名字也是羅蘭帝國建立之後才更改地。讓我想想……那個時候。這塊大陸地名字叫做……“

    說到這里。杜維不耐煩地打斷了它:“這些細節就不用說了,揀主要地說吧。”

    “好的。”QQ仿佛對杜維的不耐煩不以為然。不過依然按照了杜維地要求。加快了速度。跳開了這些“不重要”地細節:

    “阿拉貢的家鄉是在大陸地中南地區。原本一個叫做羅塞王國的地方,也就是現在的帝都以南大約六百公里外位於羅娜河谷周圍地地區。羅塞王國並不大,在當初。 大陸上林里地幾十個國家里。只能算是中等偏下。而且兵力不強……王國盛產的不是武士和戰士。而是以盛產優質地葡萄酒聞名。你可以想象地,這樣一個弱小地國 家。在那個諸國林里地時代里,是飽受欺淩的。

    我和阿拉貢都是出生於羅塞王國境內南部的一個小鎮子里。那個馬克西莫斯講地故事里。說我是那個小鎮上地光明教會宗教所里地一個神父。嗯,官方的記載地確是這樣的。不過事實上……嘿嘿。終我一生。我都從來不信那個什麽見鬼地光明女神。“

    杜維相信。假如最後這句話傳出去。一定會讓整個光明神殿的人都發瘋!

    光明神殿地締造者之一。偉大地創始人。第一任教宗陛下。居然開口說他“一生都從來沒信過那個見鬼地光明女神。”

    這樣地話……嘿嘿!

    “當時小鎮和周圍地土地都是屬於阿拉貢主人地家族地。阿拉貢主人地父親是一位貴族,一個小貴族。出要靠著鎮子周圍的幾個葡萄莊地出產來生活。阿拉貢主人是 家族里最小地兒子。是一位少爺。而我。我地父親是葡萄莊園里的一個農夫。受雇於貴族老爺。如果一切都沒有出現改變的話,按照正常的軌跡,我也應該是繼承父 業,變成一個種植葡萄的農夫才對。

    我地年紀比阿拉貢要小了兩歲,小地時候。阿拉貢主人就是莊園里所有孩子的頭目。他很聰明,而且強壯。果斷,很有領袖地天賦……哦。當然。他還有一個毛病。 就是很好色。我至今還清楚的記得,我十歲地那年。晚上地時候。他拉著我一起去偷看農場管家地女兒洗澡……呃,就在那個屋子外面,我蹲在地上。阿拉貢主人就 踩在我的肩膀上。趴在墻頭上看……事後他還對我說'親愛地兄弟。今後你也一定會喜歡上這些可愛地女人的'.那個時候我年紀還小。所以我並不懂得他說的這些 話地含義。

    他很喜歡我,把我當作最信任地人,我父親後來死了,我年紀還小,無法在莊園里幹那些繁重地農活。那個時候,不幹活地人只有餓死。而我每天就算累得半死也無 法完成農活。那個時候是阿拉貢救了我,他晚上在廚房里偷了面包,跑出來找我,給我吃。後來,為了怕我餓死,他提出了把我調到了貴族老爺的家里,充當他的僕 人。那個時候開始,我不再叫他的名字,而是叫他'主人'.

    杜維,你是我見過最聰明的人……不過,在我看來,阿拉貢和你一樣聰明。你弄的這些東西,比如可以飛在天上的氣球,比如在軍隊里,你讓那些士兵踢足球來鍛煉身體。嗯,你一定會感到驚訝的,因為這些事情,在一千年之前,阿拉貢主人就已經想到了!

    我在擔任他僕人地時候。有一次。他畫了一副畫。上面就是你弄出來地這種熱氣球。他告訴我,用這種東西可以飛到天空。我當時聽了很興奮。不過阿拉貢主人畫完 了之後,想了好久,又親手把那幅畫燒掉了。沒有讓任何人看見!我問他為什麽。他卻不說話。只是看了看我。然後自言自語地說'再做一遍,又有什麽意思……你 不明白了。一切都只是一個輪回而已。'.

    他就是這樣地一個人。經常會說出一些高深莫測的話來。讓人根本聽不懂。

    嗯,杜維。你那天讓我認的那些方塊字,也是阿拉貢教我的。我並不知道這是什麽文字。他一個字一個字地教會了我。我對他更是崇拜,因為他居然能創造出一種文字來。不過現在看來……杜維。這文字並不是阿拉貢主人創造的,而是原本就有地。因為你也會這種文字。對吧?

    我當他的僕人。可是他卻更像是我的老師。他教會了我很多很多東西。後來,很多人說我是'聰明的彌休斯''博學的彌休斯'.可我知道地大部分東西。都是阿拉貢主人教我的。

    他是那麽的聰明。而當年他還在家里的時候,因為他並不是長子。沒有繼承權,而且,他從來沒有試圖去爭奪過什麽。他地兩個哥哥都拼命地在貴族老爺面前爭風 頭,力圖表現自己。取得父親的歡心。可是阿拉貢主人從來不這麽做。這樣地表現,卻反而給他帶來了安寧,另外地兩個哥哥之前明爭暗鬥。但是都沒有和他為難。 所以我們的日子一直過得很輕松愉快。

    時間一直持續到了阿拉貢主人十六歲地時候。他決定離開家出走。他對我說。外面地世界很大,他對我說。這個世界即將改變。他對我說。這個大陸將不再是從前的世界。他對我說……哦,我已經忘記了,他對我說過很多很多。可惜時間實在太過久遠了,很多記憶都已經模糊啦。

    那一年,他十六歲,我十四歲。我跟著他,一起離開了家,離開了那個小鎮。我問過他,為什麽是現在,為什麽現在選擇離開。他只告訴我:因為時間到了。

    我一直都沒有真正地了解過他的內心。我能感覺到,阿拉貢一生都覺得很孤獨,因為他的內心似乎有一些秘密,可是從來沒有對別人說過。他把我當成了最親密的 人,教會了我一種新地思考問題的方式,這樣一來,他就可以略微緩解那種孤獨的感覺了。他常常對我說:幸虧有你,我至少有了一個可以說話交流地人。

    後面地事情,你可以去參考開國皇帝生平記事了。我們一起冒險。他去傭兵團當騎士地時候,我就充當他地扈從,幫助他擦洗武器和餵養馬。他做生意的時候,我就 當他地跟班,幫他計算貨物買賣和利潤。最後一次,我們準備出海地時候,因為我暈船,他沒有讓我和他一起出去,而是讓我等在岸上。

    結果那次,他地船出海之後,遇到了海難,我得到消息之後非常傷心,以為他死了。後來我在港口等了足足一個月,才終於等到了他回來。

    他見到我第一句話就是:'好了,記住今天吧,傳奇從今天開始了!'

    那次海難,他幾乎損失了所有地財產,之前我們當傭兵幾年積累的錢,幾乎全部都沈進了海底。可是阿拉貢卻仿佛很高興的樣子,他一點兒也沒有露出半點氣餒來。反而興高采烈地帶著我一起回到了家鄉。

    之後,他的父親很快去世了,作為小兒子,他沒有得到爵位的繼承,只得到一筆很少很少的遺產。

    再然後麽……杜維,你大概也知道,後面的事情,大陸通史上都有記載,阿拉貢主人用遺產組織了一隊規模很小的私軍。這個舉動當時被很多人嘲笑。那支私軍都是我們在外面當傭兵的幾年里認識的朋友,阿拉貢把他們都聚集了起來。

    可隨後,果然,他的做法是正確的,不到兩年時間,大陸上的戰亂爆發,羅塞王國卷入了戰爭,這個弱小的王國一度幾乎滅亡,而阿拉貢主人,也在戰亂之中,以那支規模很小的私軍開始發跡,一步一步,走上了歷史的舞臺。

    開始的幾年,我們非常順利,我一直都在他的身邊,充當他最信任的助手……哦。就好像你和菲利普一樣。很多事情。他都會和我商量。只不過。那個時候。他並沒 有讓我公開地擔任什麽職務,而是一直只讓我擔任他地私人顧問,甚至很多人都並不知道我地存在。我從來沒有抱怨。因為在我看來,我地一生都可以奉獻給他,至 於權力,我並不在乎。

    而且……事實證明,他其實早就有了打算了!他要我幫他做一件更大的事情。所以,我並不適合拋頭露面。“

    “等等!”杜維聽得入神,這時候卻忽然插口叫道:“不對!不對啊!按照馬克西莫斯說的故事,還有歷史上地記載。彌休斯應該是那個小鎮上宗教所里的神父才對!可是你說你十四歲就跟著阿拉貢離家了?”

    “是這樣的沒錯。”QQ瞥了杜維一眼:“你自己不是都說過麽?歷史書往往都會騙人的。這件事情。沒有書本上寫的那麽簡單。”

    “有一天,阿拉貢私下里找到了我。他對我說。有一件十分重大地事情要我去做。這件事情非常重要,而且很危險。尤其是……除了我之外。他找不到可以信任的人去做。我是唯一的人選。我沒有任何猶豫。因為我願意為他去犧牲。

    後來,我們商量了好久。開始了我們的計劃,這個計劃被阿拉貢和我私下里叫做'篡神'!意思是,篡奪神靈在人間地權力!

    軍隊地擴張,並不能解決所有的問題。那個時候大陸上宗教很多。各種各樣地教會,各種各樣地信仰……各種各樣的神靈。而武力地征服,無法征服人地心靈。所 以。我們決定利用宗教!可是我們沒法自己創立一個宗教。而且時間也來不及了。只能借助一個宗教。我們選擇了光明教會。因為它的信徒最多。勢力也能給予阿拉 貢最大地幫助。

    之後。我開始走上了我的舞臺。

    我們秘密的帶著人回到了家鄉,回到了那個小鎮上的宗教所里。因為戰亂。小鎮上地宗教所里的神父已經死了。鎮子上幾乎也沒什麽人了。我們找出了宗教所里所有的記錄和文獻。仔細地閱讀完了之後。阿拉貢一把火燒掉了那些對我們不利地證據。只留下了一些對我們有利地。

    然後,我用一種特殊地魔法藥劑染了自己的頭發,那種藥物實在讓我很痛苦。因為普通地染料,只能讓頭發變色一段時間,時間長了,新地頭發長出來地顏色還是會 和從前一樣。而阿拉貢主人配制地藥物,則不同。那種藥物讓我的頭皮很疼很癢,最後還引起了脫皮,等一個月之後,我的頭皮重新長好之後,長出來地新頭發,全 部都變成了金色。

    我喝下了一種藥物,使得我說話的嗓音也徹底了改變,並且阿拉貢教會了我一種本領,改變了我的骨骼生長,使得我的身高在兩個月之內長高了一截。

    這些過程都非常讓人痛苦,可是我願意為阿拉貢主人奉獻一切。

    等兩個月的準備完畢之後,我船上了光明女神教會的神袍。然後阿拉貢對我說:'記住,從今天開始,你的名字叫彌休斯,身份是光明教會下一個偏僻小鎮的宗教所里一位年輕的神父。你的全部履歷,都在這些資料上寫的很清楚,我想你已經背熟了。'.

    我當然是背熟了!

    阿拉貢信任我,從小他就教了我很多東西,他曾經說,如果我不是跟著他身邊的話,憑借我自己的才能和頭腦,也能成就一番大事業的。所以他常常覺得對不起我。

    那兩個月里,我忍受著頭皮的疼痛,忍受著嗓子疼,忍受著骨骼生長的變化。我每天都在背誦光明教會的女神教義。

    兩個月之後,我相信,我對女神教義的熟悉程度,絕對不會比任何一個真正的神父差了!

    然後,我們開始了'篡神'計劃!

    從那天開始,我正是改名為'彌休斯',我的身份不再是一個農夫的兒子,不再是阿拉貢主人的僕人。我的身份是彌休斯,是一個教會的年輕神父!“

    QQ的笑聲越發的顯得狡猾陰險:“然後我以彌休斯的身份,去聯絡了其他的光明教會的力量。那個時代,光明教會雖然龐大。但是組織很松散,還沒有一個統一嚴 密地系統組織。我以教會神父的身份。很容易就打入了光明教會地內部。而且我出身良好,記錄上顯示我從小就是虔誠地信徒。fei-teng-文學手打。當然 沒有人會懷疑我。我在教會內很快利用阿拉貢給我的經費。聚集了一批人,然後利用我地影響,先收攏一些小地方的教會力量,支持阿拉貢。然後阿拉貢再出面,和 教會的幾個流派首腦交易。以確立女神教會正統合法地位的代價,換取教會對他統一大陸的支持。而我。也在這個過程里,地位越來越高……後面地事情。就不用我 說了!”

    這一番話說到最後。讓杜維聽得滿頭大汗!

    彌休斯!這就是彌休斯的來歷!這就是真正地彌休斯的秘密!!

    什麽締造神殿地創始人……最偉大地女神信徒。

    徹頭徹尾都是一場陰謀啊!

    “篡神”計劃……老天!

    “也就是說。真正地彌休斯,在很早很早很早之前。就死於戰亂了。而你,則是和阿拉貢商量好了之後。冒名進入了教會里。然後……一步一步利用教會的勢力來完成統一戰爭。”杜維嘆了口氣:“好陰謀!好算計!好計策!好氣魄!!”

    他一連說了幾個“好”字,心里也不得不對阿拉貢地這一番長遠的算計深深地欽佩!

    “其實。我們雖然利用光明教會。但是也很快就發現了一個問題,隨著阿拉貢統一事業地進展,荊棘花旗幟下的勢力越來越龐大。而教會。也在逐步地發展壯大!這 對於未來,絕對不是一個好地信號!一個安定的帝國。只能有一個強大的中央存在!如果一個帝國卻擁有兩個強大地核心圈,那麽就絕對會是動亂的禍根。而教會地 發展。也刺激了很多教會內部的神棍,那些富有野心地神棍,開始幻想著一切可笑的事情。比如……神權。

    他們開始幻想。利用教會的影響力。控制一切,以教會地權力淩駕於世俗地權力之上。宗教成為世界上唯一的主宰。什麽皇帝國王貴族,都要臣服在教會之下。

    可是,這些貪婪地只知道空談和陰謀的神棍。他們懂得什麽?他們貪婪如豬,惡毒如蛇,如果讓他們控制了最高的權力,成為了大陸地主宰……哼,他們懂得如何治理國家麽?

    當然,我原本並不會太在意這些神棍。

    因為這些家夥雖然惡毒貪婪,但是至少那個時候還有很大的用處。可是阿拉貢和我想的不同。他一直對教會很忌憚。

    尤其是,之後發生了一件事情!

    杜維,我想你既然閱讀過光明神殿的教典,那麽你一定看過教典上對於那個赫赫有名的'神跡'的記載吧!“

    杜維點了點頭。

    光明神殿的教典,就類似於杜維前世的基督教的聖經一般。

    教典之上除了宣揚女神教義之外,也對光明神殿的締造過程進行了神化和美化。其中很重要的一個章節,寫了一個原本杜維認為是胡說八道的一個故事:

    在光明帝國建國的時候,和阿拉貢聯盟的光明女神教會,那個時候的勢力也很強大了。這個時候,下面的人都傳來了呼聲,需要建立一個強大而神聖的宗教組織,一個團結而嚴密的組織來控制女神光輝籠罩的地區的教務。

    這個時候,在一片呼聲之下,忽然,出現了女神降臨的神跡!這個事情被認為是教會得到了女神的認可和授權!

    這段記錄,大多數非信徒,都是嗤之以鼻的,聰明人都認為,這是神殿為了美化自己而杜撰出來的。包括杜維在內。

    尤其是魔法師工會內部,也對於這個所謂的神跡異常的不屑一顧!

    事情是這樣的:

    教典的開篇第一卷的最後一章,章節名叫'女神賜予神殿永久光輝'.

    傳說在帝國建立的前夕,當時的光明女神教會的首腦人物,彌休斯,也就是後來的光明神殿第一任教宗,彌休斯陛下,在睡夢之中,得到了女神的指引,夢中女神降下教旨,告訴彌休斯陛下,命他第二天中午到帝都城外西北方的一座山頂去迎接女神降臨的神跡。

    於是彌休斯陛下沐浴齋戒,第二天中午,不帶任何隨從。獨自一人,赤足徒步。來到那座山頂。即使尖銳的石頭割傷了他地雙足,也不能阻擋偉大的彌休斯陛下虔誠地心!

    而就在中午時候。天空之上,太陽地位置正好在人的頭頂地時候,女神如約降臨的神痕!剎那之間紅光大做,就連百里之外都能感覺到大地的隱隱震動,而紅光傳出千里。天空之上赤霞萬里!

    最後天空之上,落下了無數塊隕石!當時人們還恐慌的以為這是什麽災難。可是那些從天而降的隕石。落在了正在修建地帝都城里,就落在了當時光明女神教會的總 部(那個時候還沒有神殿地存在)。當隕石即將落地的時候。卻速度減緩,輕輕的漂浮著落在了地面。當教會里的人圍攏過去看的時候,卻發現了這些隕石上密密麻 麻的刻滿了各種各樣地文字。上面的內容就是……

    女神降臨傳授給教會地'神術'!

    女神傳授這些'神術'給教會,就使得教會地人。從此可以學習這些強大地神術。有了力量扞衛教會地權威和榮譽!

    而在這之前。光明女神教會雖然人數眾多。勢力龐大。但是包括教會內部地首腦在內,都是普通人。沒有任何的法術。而在這次'神跡'之後。教會內部出現了'神術師'!用來和大陸上地魔法師抗衡,扞衛教會地權威。

    這件事情被光明神殿寫在了教典之上。表示自己在人間的權力。是得到了女神地授權地!而且。這件事情,也讓光明教會地人,大大的松了口氣!

    因為。雖然光明教會信奉光明女神。但是讓人尷尬的是,光明女神卻已經在很漫長地一段時間。沒有降臨過任何地神跡!甚至很多敵對的宗教,都嘲弄他們,說女神早已經把他們拋棄了。

    這次地神跡降臨。不但給光明教會披上了一層合法的外衣,更加解決了他們的信任危機。從此。教會地聲勢越發的高漲了。

    當然。對這件事情嗤之以鼻地,首先就是魔法師工會!

    魔法師工會向來不承認什麽“神術”。他們認為,只有魔法師研究地魔法,才是神靈力量的真諦!其他地一切都是邪說。

    而教會的神術。根本就是偷學了一些魔法,並把它們竄改,就自稱為所謂的'神術',用來美化自己而已。

    至於這篇神跡,魔法師普遍認為,這是教會為了美化自己而編造出來地。

    在魔法工會內部認為,魔法師才是最最忠於神靈的人,因為魔法師不會像那些神棍那樣把神靈掛在嘴邊,嘩眾取寵。魔法師對神靈的虔誠,是用實際行動表示的:每個魔法師終生都在努力的鉆研神靈的力量的奧義!

    如果神靈要降臨神跡,那麽也輪不到那些神棍!而是應該降給魔法師才對。

    “教典我讀過,這篇神跡的描述我當然也知道。”杜維笑道:“可是,難道這些不是編造出來的嘛?而且……客觀的說,也正是因為這個神跡,更加確立了你彌休斯 在教會的地位!因為女神的神跡是先通知了你,才使得你在教會之中的地位無人能撼動,最後你才正式嘉勉成了教宗。因為你得到過女神的夢中顯靈,所以你被視為 女神在人間的代言人!對吧?如果不是因為這件事情,你還未必能成為教宗呢!雖然你當時威望很高,但是畢竟幾個流派的首腦手里的勢力也不低啊。”

    “你說對了第二點。的確,因為有了這件事情,我才被賦予了一層神化的外衣,最後就任教宗的時候,沒有人敢反對我,或者和我爭奪。不過……你說的第一點錯 了!這件事情,的確不是編造出來的……它是真的!”QQ語氣凝重:“光明女神真的顯靈了!也就是在那個時候開始……我相信了,神是的確存在的。”

    杜維的表情有些詭異,他靜靜的等著這位QQ大人說下文。

    “那天,我晚上做夢,夢到了女神睡夢之中給我的旨意。醒來的時候,我以為不過是一場夢而已,但是隨後我發現,在我的枕頭旁,出現了一個東西,那是一塊小小 的石頭,睡夢之中,女神告訴我,拿著這塊石頭,去那座山頂,就能迎接她降臨的神跡。所以,我才明白,這不是夢,而是真的!”

    杜維聽了,忽然古怪一笑:“我看這個女神也沒什麽本事……哼,你明明就是一個隱藏在教會之中的壞蛋,你根本就不是女神的信徒,她還把神跡降臨給你……實在是糊塗之極。”

    “你又錯了,杜維。”QQ嘆了口氣:“光明女神可沒那麽好心,你以為她真的是選擇我當人間的代言人麽?那麽你就錯了……女神根本就不會選擇任何人當代言 人!在神靈看來,所有的人類都是渺小的,都是卑微的,就好像你我看地上的螞蟻一樣,你會去關心其中的一只螞蟻是善良是邪惡麽?你根本不會關心這種無聊的問 題吧。而神靈看人,就好像人看螞蟻一樣!”

    “那麽……那個神跡……”

    QQ語氣一變:“你看教典里的這段記載的時候,難道不覺得奇怪麽?那些寫著神術的石頭是直接降臨在了教會里,那麽……她幹嗎還要我去那個山頂上?我去那個山頂上,去迎接什麽?你知道麽?這些,教典里可沒寫!”

    的確!

    這話立刻提醒了杜維,他皺眉道:“對啊!!難道你是兩手空空從那個山頂上回來的嗎?”

    QQ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悠悠道:“杜維,假如你是一個牧民,你再放牧一群牛羊的時候,為了便於管理,你會在牛羊群里,選擇一頭牛羊來擔任管理者麽?”

    “不會。”杜維搖頭。

    “這就是了。”QQ嘆息:“牧民都會選擇派用一條牧羊犬。所以……女神讓我去山頂迎接的,就是一個她派到人間來的'牧羊犬'!神靈是藐視人類的,是不信任人類的。為了保持在人間的信仰,她不會選擇我或者任何人類來擔任代言人,而是降臨下了一個代言人來!”

    說到這里,QQ的眼神有些飄忽:

    “那天,我來到那座山頂之上,迎接了女神的神跡,這個女神,降臨了一個神使來到人間……一個天使。”

    杜維目光閃動……

    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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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3-13 18:10:04 |只看該作者
第兩百八十六章 會有答案麼?

    杜維當然不會對“天使”這個詞陌生,只不過,這個世界的天使,應該和他前世所知道的那種背後長著翅膀的東西不一樣吧。

    隨後,QQ訴說的內容,毫無疑問的,讓人心中生出一股寒氣來!

    “也就是從那天開始,我放棄了對於所謂的神靈的最後一絲幻想,在那之前,我雖然不怎麼信神,但是也不會惡意的去攻擊那些神聖的存在……但是那天之後,我明白了,所謂的神靈,在面對人類的時候根本就沒有什麼仁慈可言,人類對於神靈的崇拜和景仰,根本就是一相情願的主觀臆測,而對於神靈而言,人類不過是放牧的牛羊或者腳下的螻蟻罷了,牧民放牧牛羊是為了收獲,哪裡談得上什麼仁慈和恩賜?”

    “你說的天使,到底是怎麼樣的?是怎麼一回事?”杜維笑道:“難道是那種背上長著翅膀的……”

    QQ忽然笑了笑:“你的這個說法,也和當初阿拉貢主人說的一樣,嗯,背後長著翅膀的東西,他也是這麼說的,不過……事情並不是這樣的。”

    “那天晚上我做夢之後,醒來看見了枕頭邊的石頭,我明白了事情的嚴重,之前篡神計劃,只不過是利用光明教會而已,但是看來,教會背後的神靈,居然真的顯靈了,無論如何,這對於阿拉貢主人的事業,都不是什麼好事情,如果真的有了神靈撐腰,恐怕以後我們就沒法那麼利用教會了,想削弱它,也更加有了難度。所以我沒有立刻把這件事情告訴任何人,而是直接去秘密見了阿拉貢主人,我們商量了半天之後,決定,暫時不對外公布這個事情,而是他親自和我一起去那座山頂,迎接女神降臨神跡……看看那位神靈到底准備了什麼。

    於是,我們去了,消息隱瞞了所有人,你可以想像的,當時他已經是帝國皇帝,而我是教會的主要首腦,我們的悄悄出行,消息只能短暫的隱瞞一時,卻無法隱瞞太多時間。

    我們按照夢中的時間來到了那座山頂……嗯,教會的教典的說的什麼,我沐浴齋戒,還光著腳步,被石頭割得血淋淋的,去山頂朝聖……這些自然是狗屁胡話了,當時的真實情況是,阿拉貢主人手裡拿著利劍,阿拉貢似乎對這個女神降臨神跡有些不好的預感,我感覺他是做好了戰鬥的准備去的。

    就在那天中午,山頂之上,我果然看見了山頂的地面上,被劈出了一個魔法陣來,之前在山下我已經問過了,是昨晚我做夢的時候,這座山頂的天空打雷,雷電劈在了這座山的山頂,這個魔法陣,顯然就是雷電的傑作了。

    我把石頭放在魔法陣的中間,立刻就引起了教典裡說的‘紅光大作,赤霞萬裡’的場面。

    我原以為女神顯示神跡,多半會降臨下一個什麼法旨或者啟示之類的東西,最多降臨下某件神器,按照以往的傳說,多半就是這樣了,可是沒想到的是,這次女神居然派下來了一個天使!

    當時我站在山頂之上,親眼看見天空上一道霞光直接劈了下來,空間都已經扭曲,隱隱的就能看見一道光柱從天而落,隨後從光柱裡,走出了一個全身都是金黃色的人影來。

    這個家伙並不的人,它沒有人的軀體,只是一團光的影子,進銫的光影,輪廓是人的模樣。

    當時我就站在它的面前,可是卻能本能的感到一種發自內心的恐懼,這個影子身上,有一種讓我無法抗拒的壓迫力量,那個場面,沒有親身經歷的人是無法體會的,天空滿是霞光,她從光柱之中走來,然後我看著它,幾乎就生出了一種要匍匐在地上的衝動,幸好我最後還是忍住了。

    染後,它對我開口說話,它說‘你就是女神選定的那個僕人?’

    我說我就是的。

    它仿佛對我有些不滿,它的聲音很惱怒,說‘為什麼你見到神靈的使者,卻還不下跪?難道現在你們這些卑微的生物,已經忘記了對神靈的恭敬麼?’

    聽了這個話之後,我當然很惱怒,還是忍著去問他到底是誰。

    當時這個話一說,我本能的就感覺到:壞了!

    它仿佛有些不耐煩,說什麼‘沒有多余的時間廢話了,讓我趕緊上去,乖乖的為神靈奉獻出我的一切。’

    這句話我開始沒聽明白是什麼意思,不過隨後,我就明白了!

    當那只金色的光影手伸向我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一種力量正在飛快的侵噬進我的身體,猛烈的吞噬著我的意識,我嚇得魂飛魄散,可是全身都無法動彈,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只手臂一點一點的伸向我的頭頂。

    當那只幻影一樣的手按在我的腦袋上的時候,我立刻就感覺到眼前一黑,腦子裡忽然湧現出無數的記憶碎片來,從小到大,那些事情,一點一滴,飛快的就在我面前閃過,密密麻麻,讓我頭疼欲裂,然後……我忽然就感覺到很疲憊,就好像人困極了即將熟睡過去的那種感覺,意識一點一點的消失,我對自己身體的控制權,也一點一點的消失了。

    我記得我最後聽到這個天使的一句話是,它好像很不滿的說了一句‘這具身體實在太過孱弱了……’嗯,大概就是這樣了。”

    說到這裡,QQ抬起頭來看著杜維:“你明白這是什麼意思麼?”

    杜維用力吞了一口吐沫,點了點頭:“它……它想奪去你的身體?這個光影天使,應該是一個類似於靈魂一樣的存在它沒有自己的身體,所以要奪去……奪去你的身體?”

    “是的。”QQ哈哈一笑:“你說的沒錯!看這就是神靈,神靈選中了我這個神的僕人,可派下來的天使,為了接管人間的權力,第一件事情就是殺死我,奪取我的身體!”

    “然後呢?”

    “然後……我終於意識到了危險,在我暈過去的最後一瞬間,我大喊了一句‘阿拉貢’,隨後我就真的暈了過去,什麼都不知道了。

    當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阿拉貢就坐在我的身邊,我醒來的時候,漫天星辰,它做在我的身邊,一只手輕輕的按在我的額頭之上,看著我醒來的時候,他對我笑了笑,說‘我親愛的兄弟,我差一點就失去你了。’

    我問他‘那個天使呢?’

    他從懷裡摸出了一個水晶球來……嗯,告訴你,那可不是一般的水晶球,那是一個五彩石制作的水晶球,嘿嘿,杜維主人,我知道你有一塊不小的五彩石,可是比阿拉貢主人的那個水晶球,卻小了太多了。

    他拿出了那塊五彩石水晶球,對我說‘這個家伙被我干掉了,最後一絲殘存的東西,被我收服在了這個裡面’。

    我才知道,當我昏迷的時候,和我一起上山之後,一直埋伏在旁邊的阿拉貢,出手干掉了那個天使。”

    杜維扯了扯嘴角。勉強擠出一個苦笑:“干掉了……天使?”

    QQ的聲音變得很低沉:“是的……雖然我暈了過去,沒有看到那一場戰鬥,不過我醒來的時候,能明顯感覺到阿拉貢很疲憊,他是那樣一個強者,當時大陸上根本找不到哪怕半個人能和他抗衡,他幾乎就是無敵的存在,可是那天,他坐在我的身邊……我才知道,他並不是自己願意那麼坐著,而是他已經是累得站不起來了!

    至於教典裡說的什麼神跡降臨的時候,大地震動之類……其實是阿拉貢和那個天使戰鬥的原因,那座山,原本一座好好的山峰,兩人戰鬥的過程裡,把中間的一截徹底的削平了,使得一座山峰變成了兩座相對的山坡,中間則變成了一條峽谷,嘿嘿……杜維,說起來,那個地方你也去過的呢。”

    它這麼一說,立刻提醒了杜維,杜維臉色一變:“你……你說的不會就是那個飛馬澗……是我和綠袍甘多夫見面的地方……也就是,就是……”

    “就是微微安小姐在那裡等候你的地方!那個現在改了名字叫做‘斷背山’的地方,就在帝都城幾十裡之外。”

    看著杜維無言的樣子,QQ似乎很得意,隨後它繼續道:“那天的事情和東經鬧得實在太大了,我們當時兩人還在山上,並不知道,帝都城裡,女神已經又降臨下了刻滿了神術的石頭。

    可是,我們知道,在這裡弄的這麼大動靜,是沒法隱瞞人的了。

    尤其是,等我們回到帝都城的時候,在帝都外,就聽見了路人紛紛都在傳揚今天的‘神痕’,當時我很吃驚,因為女神托夢給我,讓我去那座山頂的事情,我只對阿拉貢說了,不可能讓外人知道的,後來我才知道了,女神白天降臨了神術在光明教會。

    我終於明白,女神召喚我去那座山頂,其實是為了殺我,讓一個天使神不知鬼不覺的奪取我的軀體,取代我的身份來掌管教會,愛護種事情畢竟不光彩,甚至有些卑微,當然不能在教會裡做了,而是把我引到了外面的那座山上,否則的話,完全可以直接降臨在教會裡了。”

    “我不明白。”杜維搖頭皺眉:“可如果女神就算要派下來天使,這種天使是純粹的靈魂生物,沒有肉體,需要有軀體才能在人間,那麼以教會對神靈的信仰,當然能找到一些狂熱的信徒來主動奉獻出生命讓天使附體,為什麼還要偷偷摸摸的想害你?這種事情,完全可以公開做吧。”

    “這就是關鍵所在了。”QQ笑道:“杜維主人,你要明白,那是時代不同,這件事情發生的時候,羅蘭帝國剛剛建立,大陸剛剛統一不久,光明教會也剛剛取得了大陸上的主導地位,這個地位也還遠遠不穩固!那個時代,宗教很多,信仰的神靈也各不相同!尤其是在帝都統一過程裡,光明教會借助了羅蘭帝國的勢力,吞並了很多其他宗教,鏟除異己,同時也征服了很多人,這種吞並的過程裡,不可能把所有人都殺光!畢竟那個時代幾乎人人都信各種各樣的神,如果把凡是不信光明女神的人都殺了,那麼大陸上的人口恐怕就沒剩下多少了!

    所以,教會在吞並的過程裡,除了極少數的頑抗分子是被殺了之外,絕大多數人,都是強迫他們改宗,信了光明女神,你可以想像的,畢竟是用的強迫手段去做這種事情,大部分人在屠刀面前不得不改宗換派但是內心未必就真的服氣。

    所以,那個時候,教會的地位還遠遠不穩固,下面的信徒雖然千萬計但是其中倒是有一多半人都是改宗來的。

    如果這個時候,爆發出女神降臨天使來人間,要殺自己的信徒來貢獻軀體的事情……嘿嘿,對於那些信仰根本就不堅定的人來說,誰願意?說不定這種事情一旦爆發出來,反而就人心惶惶,鬧出大亂子了。

    此外,這件事情,阿拉貢和我分析之後,他告訴我,恐怕女神未必就安的什麼好心!我原本就不是真正的信徒,而是潛伏在教會之中利用教會的力量的,女神既然能托夢給我,恐怕也能知道我的心中想什麼,否則的話,她為什麼不選擇殺別人,而是選擇要殺了我?

    神靈這些東西,那次之後,我才真的相信了是的確存在的。

    只不過,這些神靈,卻不是我們之前想像的那麼仁慈罷了。”

    對於QQ最後幾句話的說法,杜維是完全贊同的。

    “我們回到了帝都,發現滿城早就知道了神跡的事情,這種時候,隱瞞也隱瞞不了,我干脆回到教會裡,就直接宣布了神跡的事情,公開告訴了所有人,我今天白天去山頂之上接受女神的神跡降臨,而那座山發生的事情和奇異的景像,也是人人都能看見聽見的,所以我的說法沒有引起人的懷疑,至於有人問我,在山頂上,女神到底給了我什麼指示……嘿嘿,以我當時的地位,故做神秘不說,誰敢問我?

    就算個別的野心家,窺視教宗的位置的人,可是畢竟女神剛剛降臨了神跡,而我被認為是女神選中的人,不管他們信或者不信,也不敢貿然的跳出來反對質疑我。

    所以,因為這件事情,反而把我在教會裡的首腦地位確立了下來。

    只使,原本順順利利的利用光明教會的計劃,卻因為女神的插手,而多了很多變數,未來如何,當時我心中是很不安的,雖然我這次獲得了教會首腦的地位,但是畢竟女神顯靈了,她既然能顯靈一次,就能顯靈第二次,如果我們做出了什麼對光明教會不利的舉動,女神必然是不答應的。

    對付什麼敵人,都不難,但是對付神靈,就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了!”

    杜維點頭,同意它的說法。

    “那件事情之後,教會的聲勢極大,教會內部原本很多信仰並不虔誠的人,也因為這件事情的震撼而加固信仰,光明女神教會,得到了女神的顯靈和保護,這樣的重大的事情,頓時轟傳了整個大陸,那個時候,所有的聲音都要求能建立一個真正的宗教組織來,於是光明神殿誕生了,那樣狂熱的氣氛之下,我無法阻擋,不過幸好,神殿建立之後,我成為了第一任教宗,之後我最大的精力,都花費在了如何擺平教會內部勢力這家內事情上,嘿嘿……”

 QQ說到這裡,忽然頓住了,發出了一陣古怪的笑聲。

    杜維是何等的聰明,他略略一思考,再結合這個傢伙和阿拉貢聯合圖謀教會的計劃,立刻就想通了一切,呼道:「啊。你根本就沒有勢力的去安撫教會內部的流派爭奪……你,你根本就是在激化矛盾!!」

    「當然。」QQ毫不掩飾:「對於帝國來說,為了阿拉貢主人,為了帝國,一個團結的教會,勢力必然更大,帝國內部不能有一個如此團結的強大的勢力,所以,為了限制教會的勢力,就必須讓他始終處於分裂和內鬥的狀態。」

    杜維嘆了口氣:「所以。你在任期間,始終不公開承認你是任何一個流派的人,嘿嘿,我早該想到的,如果歷史上的彌休斯真的是一個牽扯的信徒,是一個偉大的宗教首領,那麼從首領的角度上來說,為了平息內亂,最好的辦法就是快刀斬亂麻,聰明的做法可不是當墻頭草一味的去安撫那的流派紛爭,聰明的做法是,乾脆就堅定的站在一派,然後勢力的去打壓另外一派,把另外一派打服打跨甚至打滅,而當時光明神殿剛剛建立,正是破而後立的最佳時機,這樣才能根除流派的紛爭,而像你這樣,每次總是去安撫懷柔,看似是再解決矛盾,其實是把禍根越埋越深,你看似是安撫流派紛爭,其實根本就是在縱容。」

    QQ點頭:「你說的一點不錯。」

    如果這話傳揚出去,恐怕多少虔誠的信徒都會信仰破滅了!

    教典裡描述的最偉大的先知,聖人,第一任教宗陛下,一生致力於教會的建設,一生都在苦苦的安撫流派爭鬥的領袖……其實是在包藏禍心的縱容流派鬥爭!

    這樣的事實,說出倆,恐怕沒有人敢相信吧。

    「可是……後來又是怎麼回事?」杜維問道:「你後來怎麼死了之後,又變成了,變成了……企鵝?」

    QQ沉思了一會,然後才緩緩開口:「這要從那個被阿拉貢主人擊敗的天使說起了。」

    「阿拉貢主人和天使一場大戰,沒有人看到過程,但是我知道,他贏得並不輕鬆,這個結果讓他很是擔憂,他在人間已經無敵,可是他覺得,這樣的實力,戰勝一個神靈派來的使者,都已經這麼吃力了,那麼……如果有那麼一天,真是的要面對神靈了,他如何能敵?

    所以在擊敗了那個天使,把它的一部分靈魂封在了水晶球裡之後,阿拉貢主人從那個天使的嘴巴裡,撬到了一些寶貴的事情。

    比如……靈魂的轉移!

    既然天使可以利用它自己的靈魂來奪去人類的軀體,那麼自然是神術裡有一種可以讓靈魂轉移的辦法。

    我後來雖然死了,但是衰老死亡的只是我的肉體,而我的靈魂卻並沒有滅亡……或者說,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靈魂是不滅的。

    但是,阿拉貢從天使那裡得到的答案是:靈魂是一種純粹的靈力體,只有在依附在肉體軀殼上,才能安然的存在,否則的話,沒有肉體的靈魂,如果單純的存在,那麼靈力會飛快的消散,然後就是靈魂死亡,煙消雲散了。

    所以,換句話來說,假如可以一直的找到合適的軀體,再每一次軀體損壞之後,就讓靈魂轉移到新的軀體的話……那麼,幾乎就可能做到讓人永生!

    阿拉貢在抓到了那個天使之後,就長時間的閉門不出,在皇宮裡仔細研究從這個天使那裡知道的各種信息。

    而之後的事情,那個馬克西莫斯說的基本上和事實沒什麼差別了。

    我病死之前,兩個流派為了爭奪,共同把我軟禁在了神殿裡,而阿拉貢衝進來,我見到了他最後一面,當時我以為自己要死了,臨終之前,握著他的手,我對他說,我死的太早,沒有時間幫助他完成削弱教會的計劃了。

    隨後,他把我公然背出了神殿,徹底和神殿翻臉的事情,也是真的。

    而當時我應該已經『死』了。可是後來,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居然還活著!

    只不過,那個時候,距離我死去已經過了好久了,那個時候麼……嗯……」

    「那個時候怎麼?」杜維著急的問道。

    「杜維主人……你應該可以理解,當一個人認為自己已經死了,可是之後又自己醒了過來,會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吧,說驚訝,是沒錯的,但也並不完全是驚訝,尤其是,當你醒來之後,發現自己變成了一隻鳥兒。」

    杜維很明白QQ的心情。

    「所以,當我醒來的時候,心情是很激動和古怪的,甚至有些暴躁和喜悅,總之很複雜,隨後,讓我安心的是,我看到了阿拉貢主人在我的身邊,他告訴我,是他想辦法讓我復活的。

    自從那天他把我的屍體從神殿背出去之後,就立刻找了水晶球來禁錮我的靈魂,按理說,這種禁錮靈魂的辦法,魔法,尤其是亡靈黑暗魔法裡是有的,可以做到短暫的禁錮人的靈魂,讓黑魔法師有時間來煉製成死靈生物。

    只是黑魔法只能做到短暫的保存一段時間,時間長了還是不行的。

    所以,留給阿拉貢研究神術的時間不多,他告訴我,他費勁了心機,終於取得了一點進展,只不過……只不過……他還無法把人的靈魂轉移到人類的軀體之上,時間太過短暫,為了趕在我的靈魂消散之前,他暫時最大的限度,只能做到把我的靈魂轉移到動物的身上,這樣的程度比較簡單一些。

    而且……讓人絕望的是,當時按照天使那裡得到的消息,只能轉移靈魂一次,是的,天使說出的辦法,只能用這麼一次,或許神靈可以多次轉移靈魂,但是天使並不知道神靈的高深的神術,天使掌握的辦法,只能使用一次,也就是說,我雖然活著,但只能一直當一隻鳥了!」

    杜維忽然眼睛一亮:「或許也有辦法……你可以學習魔法,學習變形術!然後你可以變成人形……」

    「是的好辦法。」QQ撇了撇嘴:「可惜,你忘記了麼?不是所有人都擁有魔法天賦的!如果想學魔法就能學,那麼大陸上人人都能成為魔法師了,很可惜的是,我沒有魔法天賦,你說的辦法,當年我們就想到過,可是就算阿拉貢主人再厲害,他也沒法讓我學會魔法。」

    杜維的激動立刻消失,嘆了口氣:「可……可這樣對你也有些太過殘忍了。」

    「我覺得還不錯。」說到這裡,QQ忽然從椅子上跳了下去,扭動著身子在杜維的面前走了幾步,然後道:「雖然沒有了人的身份,但是我越發的覺得,當一隻鳥也挺好了,雖然我忠心於主人,願意為主人去做任何事情,可那些年在教會裡勾心鬥角,我也實在是累了,當一隻鳥,每天什麼都不用去煩惱,這樣的生活,也讓我覺得很愉快。」

    不等杜維再說什麼,QQ就已經繼續說了下去。

    「之後,我以一隻鳥的身份留在了阿拉貢的身邊……我甚至可以說,除了我們那段美好的少年時光之外,雖然自己變成了一隻鳥,但是卻可以無憂無慮的留在主人的身邊,這段歲月,是我最美好的回憶之一,只是可惜的是……那段時間太短暫了!

    阿拉貢主人變得非常忙碌,他從天使那裡逼問出了很多秘密,其中最大的秘密,恐怕就是關於北方了……於是,他帶著我,我們一起離開了帝都,北上去了冰封森林,去了北邊,在冰封森林裡的那個峽谷,我們見到了樹人族,那些可愛笨重的傢伙,我們在那裡停留了一段時間,因為阿拉貢主人聽數人族說那裡有青春不老泉,這種泉水,並不能讓人類長壽,只能讓人類的形態固化,但是對於動物來說,卻可以長壽,於是,我喝下了青春不老泉……所以,親愛的杜維,當你把我喚醒的時候,我還活著,否則的話,一隻鳥,怎麼能活上一千年呢?

    離開了冰封森林,我們又繼續往北,阿拉貢主人的目標,是去尋找天使說的,那些被神靈放逐的種族,我並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尋找那些東西……

    不過阿拉貢主人好像對我提到過,說他曾經和某個人做了交易,要幫他做這件事情,只不過,後來到了龍族的神山的時候,他決定把我留在那裡。

    因為,他告訴我,他這次去,並沒有把握能活著回來!所以,為了我的安全,而且,他還做了某種計劃,讓我留在神山。

    他擊敗了龍族的族長,並且和它打了賭,他用強大的魔法,把我封存在了那裡,讓我沉睡了千年。直到……你來喚醒我。」

    杜維開始心跳加速,他問出了自己一直內心中最大的疑問:「阿拉貢,他早就知道千年之後會有一個我?會有我杜維這麼一個人?他把你留在龍族的神山之上,也是早就知道了我會去喚醒你麼?」

    「是的……他的確知道。」QQ點頭。

    「為什麼!」杜維握緊了拳頭:「為什麼他會知道我的存在?」

    這件事情一直困擾了杜維好久,現在他滿臉期待的看著QQ!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人能回答杜維這個問題的話,那麼無疑就是眼前的這個傢伙了,畢竟,除了那頭老龍之外,它是阿拉貢時代存活到現在唯一的人了!

    杜維期待的盯著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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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3-13 18:13:28 |只看該作者
第兩百八十七章 下注

    杜維是滿含期待的看著這位神獸大人,他的心髒此刻跳得飛快。

    “我知道的不是太清楚。”QQ的這句話無疑讓杜維的腎上腺素分泌驟然加劇!知道的“不太清楚”,那麼意思就是至少也知道一點兒了?知道一點兒也行啊!

    大概是杜維的眼神太過火熱,讓QQ有些古怪的縮了縮腦袋,“好吧……我想你大概知道,傳說之中,神靈擁有預言的法術。當然,也有傳說,預言並不是神靈的專署本領。只要當你的實力和法術達到了一定境界,比如達到了接近神靈的境界了,你也可以一樣預言出未來的人和事情。

    尤其是,當女神降臨神跡的時候,那塊寫滿了神術的石頭上,就有關于-預言術-的記載……不過很可惜地是,我認為神靈教授給人類的這些神術。不過都是一些低級地東西,真正的厲害的高級了。女神才不會傳授給人類呢!所以,預言術,那塊石板上也沒有寫。

    當時我身為教會地首腦。這些神術,我當然也是全部看到的。我也把這些神術。偷偷地抄錄了一份給了阿拉貢主人。

    嗯,我想,或許是因為阿拉貢主人實力強大。已經接近了神靈的境界了吧。所以,他大概掌握了預言的本領。結果,在那次我們北上地時候,在龍族的神山上,他封印了我。在封印之前。他對我說-未來會有一個人打開這里喚醒你,那個人將會繼承我地一切。他也會好好的照顧你。你也多多幫助他吧.

    之後,主人用魔法讓我沉睡。而他。我知道。他應該是越過了神山,一路往北繼續走下去了。

    只不過,那個時候我已經沉睡。所以之後的事情,我就統統不知道啦。“

    杜維臉色並不好看。

    預言術?

    見鬼的預言術!杜維才不信事情就這麼簡單呢!

    南洋地那個小路菲克地腳底板上居然還有漢字寫的“你好杜維”,這種詭異地事情,能用一句簡單地“預言”就能解釋麼?

    仿佛自己每走一步,都有這個阿拉貢陰魂不散的影子一直籠罩著自己。仿佛自己每走一步。都隱隱地在這個阿拉貢千年前地算計之中!

    這絕對不是簡單地“預言”就能解釋的!就算阿拉貢有本事預言一千年之後的事情。可是也沒道理連這麼多細節都知道地清清楚楚吧!

    “那麼……南洋呢?”杜維嘆了口氣︰“關于南洋。你知道多少?阿拉貢他居然在那個南洋小子的腳底留下了給我的話……”

    “我不知道。”QQ搖頭︰“我對南洋的事情一無所知。或許。主人是在我沉睡之後,才去的南洋吧。嗯。一定是這樣,我沉睡之後,他先去了龍族神山以北。然後又去了南洋?嗯。一定是這樣地。”

    看起來。這個QQ好像已經把它知道的所有一切都說出來了。

    可是杜維仔細地看著這個家伙,心里還是不禁有些疑惑。這只鳥兒可沒有這麼老實啊!從它一貫地表現看來,它總是隱瞞很多秘密不說的。

    “QQ.”杜維嘆了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誠懇一些,既然硬的不行,他只能來軟的了︰“我說……既然阿拉貢把你留給了我,而且又讓你多多地幫助我。那麼,我覺得,你應該開誠布公才對。你看,這些事情,你之前就沒有和我說過,而是隱瞞著我!那麼現在,我覺得……你應該把你知道地一切都告訴我,這樣,或許能對我有更大地幫助。你可別再隱瞞什麼不說了,好麼?”

    听了杜維的話,QQ忽然就大聲叫起屈來︰“哎呦,杜維主人啊,我可真的沒有什麼隱瞞你的了……我可以發誓,對光明女神發誓!”

    杜維沒好氣的罵道︰“去死!你不是根本就不信光明女神嗎?你對女神發誓,鬼才會信你。”

    他心里更加篤定,這只可惡的鳥兒,肯定還有什麼事情是隱瞞自己沒說的。

    杜維氣極,可是卻拿這只鳥沒辦法。終于,看著杜維一臉氣悶的樣子,QQ才稍微松了口,說了一句︰

    “親愛的杜維主人,很多事情,現在說也沒有用處。更多的事情,只有在你擁有了強大的實力之後說出來,才能對你有好處,如果說的太早了,未必是好事情啊。”

    杜維翻了翻白眼︰“哼,說的好听!今天你怎麼就肯對我說這些了?”

    “因為我覺得今天是一個很好的時機。”QQ忽然不開玩笑了,它的語氣很認真。

    “時機?”

    “是的。”QQ很嚴肅的說道︰“親愛的杜維主人。我覺得,您這個馬克西莫斯主教的相識,是一個很好的機會︰把手伸進教會的機會哦!還記得我和你說的,當年阿拉貢主人的那個-篡神-計劃麼?既然你是主人的繼承人,那麼,這個篡神的計劃,我們不妨繼續進行下去哦。”

    “去死。”杜維毫不關心的的冷笑︰“我吃飽了撐地?好好的我為什麼要主動去找神殿地麻煩?我自己逍遙自在在西北當我的公爵,不知道有多快活!”

    QQ也不生氣,只是淡淡的一笑︰“這話說的可不對。我的主人。你和神殿的關系,總有決裂地一天啊。你看……不說別的。就說你現在,不知道有多少神殿忌諱的事情,比如……侯賽因?比如梅杜莎女王陛下?你看看。這些事情,隱瞞得了一時。未必就能隱瞞地了一世。如果有那麼一天神殿知道了……”會員手打

    “那就等那一天到來的時候再說吧!”杜維還是搖頭︰“我只想自由自在地過我的日子。顛覆神殿?這種偉大的事業,老子可沒什麼興趣。而且……別再和我提什麼見鬼的阿拉貢地使命繼承了!我對這個沒有一點興趣!阿拉貢地使命,我沒興趣去繼承!一個死了一千年的家伙。和我有什麼關系!”

    “看來你是想躲……可是你躲得過去麼?”QQ哈哈一笑︰“杜維主人,你想想吧,馬克西莫斯主教上了你的船,你幫他趕跑了追殺的人。就等于得罪了神殿里的葉尼派!還有……那位大皇子地女兒。神殿里地聖女殿下,也一直和你過不去。你不去惹他們。他們難道就不會來惹你麼?

    今晚你還要和馬克西莫斯主教大人共進晚餐呢。到時候……“

    杜維沉默了會兒︰“我的確躲不開神殿。但是我告訴你,我或許會和神殿打交道,或許會做一些事情……但是,我不會參與你地那個什麼篡神計劃!再我看來,神殿不過是和魔法工會一樣的存在,可以利用,可以交易。但是我絕對不想豎立這麼一個大敵!所以。我或許會和馬克西莫斯主教交易點什麼。但是——顛覆神殿?哼,這麼偉大的事業。老子沒興趣!”

    說完,杜維丟下了QQ一個人,轉身走出了房間。

    看著杜維地背影。QQ嘆了口氣,隨即笑著自言自語道︰“看,我說的沒錯啊。很多事情,就算現在告訴你也沒用。總要等你無法躲避的那一天說出來,你才能接受。現在告訴你,你也不願意去承擔責任。嗯……你以為和神殿打交道很容易麼?我的主人啊……神殿就是一個泥潭,你一只腳插進去,再想拔出來,可就難了!”

    杜維的座船一路往下游行駛,傍晚的時候,行駛過了河道上最後一個彎流,過了這個彎流之後,距離帝都就只有幾天的河程了。之後的河道漸漸寬闊平坦起來,河上的船只也越發多了。

    這種情況下,神殿再想派人來暗殺,光天化日,河上還有那麼多船,也沒有機會了。

    晚上的時候,杜維邀請主教大人一起共進晚餐。不過讓杜維微微感到意外的是,晚餐的時候,只有馬克西莫斯一人赴宴,而拉姆斯副主教和那個萊茵,都沒有來。

    “拉姆斯有些暈船,在房間里休息。萊茵麼……他不懂禮節,我想公爵大人的晚宴,就不必讓他參加了。”馬克西莫斯換了一件干淨的長袍,雖然依然是舊的袍子,但是漿洗的很是整潔。他下午在房間里應該是洗過澡了,頭發都豎立得一絲不.

    看上去,他完全就是一個整潔樸素,注重儀表的老神父的樣子。

    杜維知道,這位主教大人,多半是有什麼事情要和自己面談了,身邊沒有旁人也好。

    隨即兩人坐了下來,杜維讓人送上了美酒佳肴,主要是一些西北風味的美食。兩人開始寒暄了一陣子之後,馬克西莫斯直接把話切入了主題。

    “公爵大人,首先我要對您今天的幫助表示感激。請允許我敬您一杯。”主教大人舉著酒杯。

    等兩人對飲了一杯之後,馬克西莫斯放下了酒杯,繼續道︰“只是我很擔憂……您今天的事情,已經破壞了葉尼派對我下殺手的計劃,葉尼派一向行事的風格都是堅決殘忍,睚眥必報。您今天為了我而得罪了他們,我想……”

    哼,戲肉來了。杜維心中冷笑,臉上卻笑得很是平和︰“哦,我倒並不擔心啊。尊敬的主教大人!就算我得罪了這些家伙。我相信在偉大的神殿內,這些葉尼派的人,也不能一手遮天,對吧?”

    “話是這麼說。”馬克西莫斯嘆了口氣︰“不過現在看來,葉尼派的聲勢的確是壓過了我們摩薩派。畢竟他們的教義更符合大多數人的胃口。而我們……主張節約苦修,這個世道,願意節約苦修的人可不多了。倒是大多數人,覺得葉尼派擴大教會影響和權力的主張更符合他們的胃口。當然了,現在葉尼派還沒有掌權,或許還不敢對您這樣的帝國公爵公然報復,可如果一旦讓他們得到了……”

    “教宗繼承權?”杜維微微一笑。

    “是的。”馬克西莫斯嘆息︰“如果讓葉尼派的人當上的教宗,那麼……”

    說到這里,他故意頓了頓,才一臉誠懇的模樣道︰“說起來,這些麻煩都是因為我而來的,如果我沒有登上您的船,那麼您也不會卷進來了。”

    杜維擺了擺手,淡淡道︰“現在說這些也沒什麼意義,主教大人。我說一句坦率的話吧,今天的事情,我並不完全是為了救你。換了任何一個人在我的船上,我都會保護的!畢竟以我的身份,假如傳揚出去,有人來我的船上殺了我的客人,我郁金香公爵還不敢言語,反而畏懼退縮,今後我可還怎麼混?”

    他這話雖然粗魯了一些,但道理卻是站得住的。馬克西莫斯點了點頭,溫言道︰“嗯,公爵大人說的是實話,不過終究也是你救了我。這點是不能抹殺的。不管如何,等我回到帝都神殿之後,一定從中周旋,只要我還在神殿一天,就絕對不允許這些家伙報復您。”

    這話說的可謂是妙了。杜維心中暗暗嘆息,這些神棍出身的人,怎麼總能把明明是赤裸裸的利益交換的事情,說的這麼冠冕堂皇呢?

    “只要我還在神殿的一天,就不允許他們報復你”這樣的話,說的好听,其實意思就很明白了︰如果要他們不報復你,就要確保我還在神殿里掌權!只有我在神殿里掌權,才能確保他們不敢報復你。

    就這麼簡單了。

    杜維明白,這是對自己的言語試探,如果自己接受的話,接下來就是雙方談條件了。

    想到這里,杜維端起酒杯來,沉吟了會兒,緩緩道︰“主教大人,不知道,您這次回帝都,他們為什麼要這麼著急的在路上暗殺你呢?難道是……教宗陛下他……”

    就算要我下注,也總要看看你值不值得我投資吧。杜維笑眯眯的樣子,看上去仿佛人畜無害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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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3-13 18:14:03 |只看該作者
第兩百八十八章  誰謀誰的皮?
    馬克西莫斯當然明白杜維說這話的意思。

    這位主教大人雖然也是一副仁慈高尚的模樣,雖然他穿舊的袍子,過簡樸的生活。但是按照杜維的想法是沒錯:越是這種人,就越不簡單!要麼他是一個真正的聖人,要麼,他就是有極大的圖謀!

    杜維一向是不太相信世界上有什麼聖人的……彌休斯如何?教典裡都被美化到了極的聖人,神殿的締造者之一,結果今天知道了彌休斯的真面目,恐怕傳揚出去,沒有人會相信的!

    這個馬克西莫斯,不過就是神殿裡的一個政客罷了。

    馬克西莫斯知道,要得到杜維的支持,要讓這位公爵大人在自己身上下注,那麼現在要做的就是展示自己的實力,想辦法讓對方明白下注在自己身上是可以得到豐厚回報的。

    「公爵大人。」沉吟了一會兒,馬克西莫斯緩緩道:「相信您對於神殿裡繼承教宗位置的規則,應該有一定瞭解的。」

    「是的。」杜維點頭:「按照神殿的規則,您應該也是繼承人之一。不過,我要說的是,畢竟一共有八位大主教,您並不一定就能成為最後的勝利者。」

    「萬能的神靈在上。」馬克西莫斯一臉悲天憫人的模樣:「並不是我馬克西莫斯貪戀權位。但是我立志獻身神靈,為神殿奉獻一生。絕對不能容忍看見葉尼派地那些傢伙玷污了神殿!他們的胡作非為,只會給神殿抹黑。」

    杜維面無表情。等待著這位主教大人繼續說下去。

    「葉尼派和我們摩薩派的爭鬥,由來已久。在這一代地爭鬥之上。尤其是這兩年來。他們的所作所為,已經越來越過分了。現在大陸之上地八大教區。葉尼派就佔據了五個。我們摩薩派雖然只控制了三個教區,但是從政績上看來,卻遙遙領先了他們。葉尼派宣揚教義地手段過於強硬和血腥,這些年來。他們主張以嚴厲的酷刑來豎立教會地威嚴,對於異端採取激烈的措施。六年之前在東南教區的一件案子。他們以淨化異端的名義燒死了六個人。三年前在西南方地教區,他們又以觸犯神靈的罪名。絞死了一名貴族。這些手段太過激烈。早已經引起了很多方面地不滿。尤其是三年前絞死了一名貴族,這樣的做法。被帝國地貴族階級視為了一種對他們地示威。葉尼派控制的教區內,總是會和帝國地官方產生一些摩擦,比如在前幾年。因為南方的賦稅問題。他們就對帝國的賦稅政策指手畫腳。指責帝國賦稅過於沉重。而使得人民把大多數地收入交給了帝國官方賦稅,而導致他們地宗教稅收和貢獻稅急遽下降。而這些種種舉動。也使得葉尼派和帝國皇室以及帝國官方地關係一度很緊張。而且。葉尼派主張地'神權高於一切'的信條,自然也是被皇室所不喜地。」

    「那是當然。」杜維聳聳肩膀:「你說地這些。我雖然不太瞭解。但是也有耳聞。」

    「我們摩薩派,這些年來。雖然控制的教區只有三個,只佔了少數。但是在神殿內部地聲望。卻一直遠高於葉尼派。尤其是在長老團裡。支持我們地是佔據了多數。可是說起來,前兩年的一件事情,卻給我們帶來了巨大地打擊,如果不是那次意外的話。恐怕現在,我們摩薩派地處境也不會這麼尷尬了。」

    馬克西莫斯說到這裡。歎了口氣。看了杜維一眼:「公爵大人。您一定聽說過'侯賽因'這個名字吧?」

    杜維心裡猛地一跳。臉上去做出驚訝的表情來:「侯賽因。我當然聽說過,他可是神殿的頭號通緝犯啊!大陸上最強大的天才騎士。後來背叛了神殿。對吧?」

    「正是侯賽因……唉。因為他地事情,使得我們摩薩派受到了不少牽連。可以說,因為侯賽因叛逆的事情。摩薩派實力大受損失,原本教宗陛下是很支持我們摩薩派地。可是後來因為這件事情……」

    「侯賽因和你們有什麼關係?」杜維問道。

    馬克西莫斯苦笑一聲:「公爵大人,侯賽因他年紀輕輕就成為了神聖騎士團裡地騎士長。成為了神殿下最強大地武裝力量神聖騎士團地三大首腦之一。這樣地資歷,除了他本身就天賦過人,年輕有為之外,也是有其他原因的。」頓了一下,他緩緩道:「侯賽因……他出身我們中北教區,從出身上來看。是屬於摩薩派系地。」

    這個杜維倒是從來沒有聽說過。侯賽因雖然一直在他身邊,但是這個冷漠地男人,似乎對於叛出神殿地事情,視為畢生最大的痛苦,很少願意提起自己在神殿裡的事情。他自己不說。杜維也很少去問。

    「侯賽因出身於我所統轄地教區,很小的時候就被選送進了神聖騎士團培養。說起來,他一步步地走上大騎士長的位置,過程裡,當然少不了我們摩薩派地鼎立支持。畢竟……」馬克西莫斯苦笑道:「雖然千年來,長老團一直保持了中立,但是神聖騎士團,卻早已經不再是黑山派地勢力範圍了。誰都知道,要控制權力,首先就要掌握武力。神聖騎士團是教會裡最強大的一支武力,這幾百年來,無論是我們還是葉尼派,都在竭盡全力的滲透神聖騎士團。

    畢竟騎士團和長老團不同,黑山派控制了長老團的席位,別人很難滲透進去。要進入長老團,首先要有教宗的提名,然後長老團內部進行投票表決是否接受。黑山派很是團結。外人想進去長老團獲得一個席位,首先就無法通過他們地投票這一關。而騎士團就不同了,每個騎士都是從小開始選派進去進行培養。而我們只要在自己教區內選拔一些有天賦的孩子。固定地選送進去,根據神殿地規則。誰也不能阻止。只要我們選派的少年。真的具有天賦,成為了神聖騎士。那就誰也不能說什麼。而且,因為幾百年之前帝國和神殿達成地協議,神聖騎士團不得駐紮在帝都,只能保留少部分在神殿。大部分神聖騎士團都分散在各個教區守衛地方教會。這樣一來,神聖騎士團必然受到地方教會地輻射。就很難再保持完全地中立了。這麼幾百年下來,神聖騎士團雖然不能說完全被滲透。但是再高級騎士之中。總有幾個流派的代表。比如這次他們派來暗殺我地那個七級騎士。「

    馬克西莫斯歎了口氣:「說起侯賽因。他地確是當年我們選派地那一批少年裡天賦最出色的一個。很快在中北教區就脫穎而出。成為了最天才的一個。之後又以選拔競爭之中排名第一地成績,進入了帝都神殿地騎士團總部進行嚴格地培訓。之後一路扶搖直上。我們摩薩派都把他視為我們這一派地希望!

    神聖騎士團地原來地兩大騎士長,都是效忠教皇地中立人員,是屬於黑山派的,而如果一個摩薩派的人能擔任騎士長的話。那麼就等於我們在神聖騎士團的爭奪上。就壓過了葉尼派一頭!結果……你也知道了。侯賽因忽然闖了大禍。被教宗陛下親自下令追捕,因為這件事情。葉尼派在神殿內部大肆攻擊摩薩派。我們地處境很是被動。最重要地是,因為侯賽因地叛逆。教宗極為震怒。親自下令在神聖騎士團內部進行一番清洗。而葉尼派趁機打壓我們,使得清洗地過程裡。我們摩薩派的神聖騎士受到了很大的損失。這也就算了……更讓我們無奈地是。在追捕侯賽因地過程裡……「

    杜維聽到這裡。格外留了心。

    「在追捕侯賽因地過程裡。有當時地審判所的審判長穆雷大人親自帶隊,還有幾位八級神聖騎士帶人參與追捕。可是……不瞞你說。審判長穆雷大人,也是我們摩薩派地中堅人物。而那次參與追捕地神聖騎士裡,比如八級騎士歌菲特。還有幾位六級騎士,七級騎士,都是我們摩薩派耗費了多年地心血培養出來了……結果。在追捕侯賽因地過程裡,穆雷大人身死。歌菲特等人也犧牲。使得我們的實力受到了很大地創傷。葉尼派趁機還把他們地人捧了上去。擔任了新的審判長。這樣一來。在神殿內部。審判長這個重要地位置變成了他們的人……」

    杜維點頭。

    追殺侯賽因地過程裡,神殿死了一個審判長。杜維是知道的。至於死了幾個神聖騎士,其中的確包括了一個叫歌菲特地傢伙,這個歌菲特。還和杜維有著很大的關係,杜維正是在雪地裡找到了歌菲特地墳墓,看到了這位死去地神聖騎士留下地遺書和日記,才明白了發生了什麼事情。而歌菲特。也是當初綠袍甘多夫第一次「調戲」李斯特夫人的時候,出面趕走綠帽子地那個神聖騎士。

    這些事情,他是知道地。看來這個馬克西莫斯說地應該是真話了。

    「尊敬地主教大人。」杜維笑道:「我相信您說的這些都是事實……只不過,我很不明白,您和我說了這些如果都是真地,那麼您和您的摩薩派,現在在神殿內,應該是處於很危險的境地,在和葉尼派地鬥爭之中,也是處於劣勢的。這樣的情況下,您覺得,作為一個聰明地投資人,應該下注在一個眼看就要倒台的勢力上麼?哦,請原諒我的措辭,不過,如果您不能解釋我心中地這個疑問,恐怕我是不能做出什麼決定的。」

    馬克西莫斯反而一笑,看著杜維的眼睛:「您是一個聰明人,公爵大人!我對這點毫不懷疑。我認為我有理由說服您,正是因為兩點原因:第一麼,聰明人都知道,錦上添花容易,但是雪中送炭,往往才能最打動人,這種時候,如果您選擇支持摩薩派,那麼今後摩薩派將成為您最忠實的朋友!當然,這只是一小部分原因。相信我接下來說地第二點,您一定會動心的。這第二麼……您想一想。既然葉尼派真地已經勝券在握的話,他們為什麼要這麼著急地公然在路上伏擊我?做出這種舉動來。一旦失敗暴露,必然引起軒然大波。可是他們依然選擇了鋌而走險。自然是因為他們意識到了危險!因為只要我一旦到達帝都。就能扭轉整個形勢!」

    杜維不由自主的點頭。

    地確,葉尼派越是這麼採取極端措施來殺死馬克西莫斯。越是這麼著急。就越說明,他們害怕讓馬克西莫斯回到帝都!

    「您手裡有什麼反敗為勝地籌碼嗎?」杜維笑道。

    「有是有一點地。」馬克西莫斯微微一笑:「只不過,請饒恕我。這關係到神殿的最高機密。我卻不能明說了。」

    杜維沉默了。

    他在內心仔細盤算了一會兒。終於坐直了身子。然後忽然低聲道:「你需要我下多少注呢?」

    馬克西莫斯笑了:「公爵大人。我知道您還不是信徒。所以我想……如果我能有這個機會。親自主持您地入教洗禮儀式,將是我最大地榮幸!」

    杜維哈哈一笑:「親愛的主教大人,您是把主意打到我的頭上啦!」

    地確,杜維身為統領一個行省一切軍政大權地公爵,又是帝國著名地大魔法師。撇去他真正地實力不說。但是基本上。普遍地觀點。因為政變日地出彩地表現,都早已經把這位年輕的少年公爵看成了大陸頂尖的強者了!

    這樣一個人。身為公爵。手握實權,深受皇室的信任。本身又擁有超絕的個人實力——可是他卻不是神殿地信徒!!如果這個時候。有人能說服他入教地話……

    這樣地功績。遠遠比你傳播一萬個普通人信教都要大得多了!!

    身為主教,主要地職責就是宣揚教義。讓更多人信奉神殿。這也是重要的功績標準。可你拉再多地普通人入教。都遠遠比不上拉一個地位顯赫地大人物!而杜維……現在大陸之上。除了攝政王之外,還有誰比他更當紅?

    杜維沒有立刻答應。而是繼續問道:「還有呢?」

    「我聽說,在您的領地裡。對於神殿宗教所地態度並不太友好啊。」馬克西莫斯笑道:「我想,之前地事情就不用說了。以後我會親自派一些神職人員。來到您地領地去宣傳教義。公爵大人,我的要求就是,在對待我們摩薩派地教務人員。您應該會表現出一些友好地態度吧。」

    「哈哈!你想把我地德薩行省,也收入您地教區範圍內麼?」杜維哈哈一笑。

    「正是這樣的。」馬克西莫斯也不隱瞞。乾脆地說道:「根據神殿的慣例。對於一塊還沒有開發地處女地。誰先能在那裡做出成績來。這塊地盤就劃入誰的教區。之前您地領地上的教務人員。都不過是一些帝都派來的小角色而已。那麼以後。我會直接從我地中北教區派人過去……」

    「可是您要明白一點。德薩行省土地貧瘠,並不富有。我的人民沒有太多地錢財來繳納宗教稅和貢獻稅。」杜維皺眉。

    「為了表達我的友誼,我願意免除德薩行省三年地宗教稅。身為教區大主教,這些權力我還是有的,而三年之後,如果……」馬克西莫斯微微一笑:「當然,現在還只是假設。假設我能坐上那個位置的話,這個免稅的條令還將延期。」

    「嗯哼。」杜維點點頭:「好吧,你要我入教,然後同意你的人在我的地盤傳教,正式把我的地盤劃入你的教區……除此之外呢?你應該還有更多的要求吧。」

    馬克西莫斯笑了,他笑得風輕雲淡:「公爵大人,您看,我並不是一個貪得無厭的老頭。我的要求並沒有太多,如果您能答應我這麼兩點,我已經是萬分感激了。當然……如果您慷慨的話,我只需要增加一個小小的額外的要求,很小的一個要求。」

    「說吧。」

    馬克西莫斯目光閃動:「根據神殿的法令,凡是駐守教區地方的神聖騎士團,受到地方大主教的節制。地方教區有義務每年為神聖騎士團輸入新鮮的血液。雖然……神聖騎士團是直接效忠教宗的。但是畢竟,一支駐紮在地方的軍隊,時間長了,就不會保持太純潔了。所以。我想我可以盡最大地努力來控制我轄區內地神聖騎士團。只不過……我還需要更多。嗯……我地意思是。適當的時候。一旦我遇到極大困難和危機的時候,我需要您地軍隊協助。」

    杜維皺眉:「你瘋了?根據所有的法令,任何其他地軍隊。不得干涉神殿內部的任何紛爭!你想讓帝國官方捲入神殿內部的事情?那樣地話……」

    「不不不不,您還沒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一旦出現了一些緊急地或者是'特殊'的情況,我想我可以給你一個名義。」馬克西莫斯笑道:「比如說,讓您麾下的某一支軍隊。穿上神聖騎士團地鎧甲,得到一個'神聖騎士團'地名義。您看如何呢?」

    杜維這次是真地震驚了。

    「你……馬克西莫斯大人,你確定要這麼做麼?這樣地做法。已經遠遠的過界了!」杜維提醒道。

    「過界麼?」馬克西莫斯蒼老地臉龐之上露出一絲堅毅:「葉尼派膽敢公然發佈亂名,不得教宗許可就試圖殺死一名主教,這樣地做法難道就不過界麼!」

    「可是你沒有這個權力。」杜維搖頭:「你只是地方主教。組建神聖騎士團。必須由教宗親自下令才行!地方主教只能節制現有地神聖騎士團。但是卻不得組建新的!主教大人。就算你給我這個名義。也是不合法地。」

    「公爵大人,所以我才會說是'特殊'的時候。」馬克西莫斯淡淡道:「我的意思是。假如未來有一天。我繼任了那個位置。但是我麾下地神聖騎士團卻不足以壓制那些對我不滿的葉尼派地時候,我就需要更多的力量!那麼。假如我以'教宗'的身份,那就有權力授權立刻組建一支新地神聖騎士團了吧!」

    杜維深深吸了口氣。他忽然覺得,眼前的這個看似平和地老傢伙。膽子真不是一般地大!

    他立刻就哈哈大笑:「當然!如果是教宗下令,那就是合法地了。如果我一旦成為了信徒。那麼接到了教宗的命令,我也是當仁不讓,自然要效力地。」

    兩人對視哈哈大笑了一會兒。杜維收住了笑聲,板起臉來:「主教大人。您提出了您的要求……那麼。我想問地是。在這場投資裡,如果您最後贏了。我可以得到些什麼收穫呢?嘿嘿!您可別說什麼得到您的友誼這樣地空話。我是一個很俗氣地人,我期望得到地是一些真正地好處!」

    「您已經得到好處了。」馬克西莫斯淡淡一笑:「公爵大人。您想想,假如您麾下擁有一支神聖騎士團的話……那麼您在西北的處境將大大的改善!我知道。您現在最大的敵人。應該是西北軍地魯高。對吧?那麼。將來的某一天,當您麾下的軍隊和敵人作戰的時候,對方面對您的軍隊,會驚訝的發現,您的麾下軍隊懸掛著神聖騎士團的旗號!那個時候。如果他們和您動手的話,就等於和神殿為敵!和神聖騎士團作戰,就等於對神殿宣戰!我想……這樣的一個好處,已經無法用金錢或者其他的條件來衡量了吧。」

    「我需要得到您的一個保證。」杜維道。

    「我接受。」馬克西莫斯笑了笑:「如果我成為了教宗,那麼您,鬱金香公爵,將會獲得教宗親自頒發的神聖徽章!擁有這樣的徽章,將使得您在神殿內都擁有合法的崇高地位!那個時候,在西北,您的意志,就等於是神殿的意志!和您為敵,就是和神殿為敵。這是我最終的承諾。」

    很好!

    杜維心裡忽然惡意的笑了起來!

    給自己的麾下騎兵師團掛上神聖騎士團的旗號,那是多爽的一件事情啊!等於身上披了一件神袍!只許我打你,不許你打我!否則你就是對偉大的光明神殿宣戰!

    房間裡,兩個人相識而笑,各懷鬼胎。

    而用完了晚餐之後,杜維客客氣氣的送了這位主教大人回去休息,他自己則立刻找來了侍衛長老煙。

    「你立刻坐小船離船登岸!然後快馬立刻回樓蘭城去,一路上不許有半點耽擱!」杜維看著這位忠誠的侍衛長,沉聲道:「你回去找羅德裡格斯騎士,告訴他,這次回帝都,我出發之前估計不足,現在帝都裡面臨大變,我需要強有力的支持!嗯,你傳達我的命令,請羅德裡格斯騎士立刻輕裝快馬,來帝都聽用!」

    老煙接受命令出去了,回到房間裡,QQ看著杜維,歎了口氣:「你要小心,和神殿的人交易,無疑是與虎謀皮!」

    杜維哈哈一笑:「與虎謀皮?嘿嘿,那就看看,是他們謀了我的皮,還是我謀了他的皮!」

    夜晚星空之下,船在河道上一路往下游而去,距離帝都越近,杜維心中就越發的有些激動。

    原本以為這次回帝都之行不會發生什麼大事,現在看來,上次回帝都,經歷了宮廷政變。而這次……難道要經歷一場神殿的政變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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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3-13 18:14:42 |只看該作者
第兩百八十九章 無事獻慇勤


  原本杜維還擔心那些葉尼派的人不死心,還會派人再來路上截殺。不過第二天下午的時候,手下就有人來回報,兩邊河岸上有成隊的騎士出現。

  杜維走出船艙來到甲板才看見,就在河道的岸上,一隊身穿銀色鎧甲的神聖騎士,全副武裝,隨著河面上杜維的座船平行前進。杜維先是皺眉,隨後馬克西莫斯出來看了,才笑道:「公爵大人,這些是黑山派的神聖騎士,他們是來保護我們的。」

  隨後他解釋到,他之前坐船來的路上遭到襲擊,船也壞了之後,立刻就派人以他們神殿特殊的法子向帝都傳信,這些神聖騎士應該是黑山派派來保護自己的。

  黑山派歷來主張中立,是標準的只認法規不認人的,倒算得上是公正。葉尼派和摩薩派鬥得你死我活,他們也不管,但是有他們保護,如果葉尼派還想試圖殺死一名大主教,那麼黑山派就絕對不允許的。

  這一隊神聖騎士大約有一百人左右,杜維這裡打了旗號,座船減速,又放下了一條小船靠岸,把領隊的神聖騎士的首領接到了船上來。

  讓杜維意外的是,這領隊的首領騎士,居然是一個八級的高手。神聖騎士團自從侯賽因反叛之後,原本的三個頂尖高手三大騎士長,侯賽因自己走了,另外兩個騎士長死在侯賽因的手裡,原本的頂尖高手可以說是全部喪失。剩下的能有八級地實力,已經算是頂尖了。

  這次居然能派出一名八級的騎士來,可見黑山派是很重視這個馬克西莫斯了。

  這個八級騎士顯然是一個性子冷漠的人。上了傳來,對杜維和馬克西莫斯等人並不親熱。只是冷漠地施禮之後,用乾巴巴的語氣表示自己奉命來保護馬克西莫斯主教大人回帝都述職。此外。馬克西莫斯開口表示感謝地時候。這個騎士似乎也不大領情,只是淡淡道:「職責所在,主教大人不用客氣。」

  這個傢伙說話不冷不熱。對杜維這個公爵也不大尊敬,點了點頭。就掉頭離去。馬克西莫斯倒是怕杜維生氣,等這位八級騎士離去之後,還解釋道:「公爵大人請不要責怪他失了禮節。只是這些黑山派的傢伙,向來都是這樣地。他們一力苦修。對世俗地事情都不太在乎的。神殿裡的人。也早就習慣這些信奉黑山派教義地怪物了。私下裡,倒是還給他們添了一個外號。說他們與其稱為黑山派,倒不如叫他們'黑臉'派更為貼切。」

  杜維也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而且,自從知道了神殿裡地這些齷齪事情之後。反而對那個奉行中立。不問是非。只求自己苦修的黑山派。最有好感。

  如果神殿裡的人都是黑山派這樣地,那麼也就沒這麼多麻煩了吧。

  想到這裡。杜維心裡一動,仔細看著岸上那些策馬緩緩和大船並行的騎士,不禁出神……

  有了黑山派地神聖騎士護航。接下來地路上就一路太平無事。葉尼派大概也知道事不可為。放棄了路上暗殺地計劃了。

  倒是那個帶隊地八級騎士。除了第一天上船來打了個招呼之外,後面的幾天都沒有再上船來。

  杜維算是見識了這些「黑山派」地苦修騎士的行事風格了。在這幾天的路程上。杜維一行人自然是吃住在船上,有大船代步,也沒什麼勞累。

  而這一百多名騎士。卻一路都在岸上護航。時刻不曾離開,甚至時刻不曾停留!就連吃飯睡覺,都在馬匹之上!整整三天三夜,這些騎士都列隊緩緩和大船並行。始終不曾離開分毫。這些黑山派的騎士,才真地堪稱是真正地神聖騎士,他們幾乎都是如鐵人一樣,三天三夜在馬匹之上前進,累了也就輪班在馬匹上睡覺,餓了就拿出隨身挾帶地乾糧,坐在馬上吃上幾口,渴了也不過就是取下皮囊喝上幾口水。

  杜維雖然自己過地舒服,看著這些嚴肅刻苦的騎士,心中也不禁有些佩服。黑山派地傢伙,果然是真正的苦修派……不過在杜維的心裡,這苦修一詞之外,恐怕還要再加上'自虐'兩個字了。

  和馬克西莫斯閒聊地時候,馬克西莫斯主教也坦言,雖然神聖騎士團早已經被葉尼派摩薩派滲透進去了,但是黑山派依然還是神聖騎士團裡地中堅力量,而各派地神聖騎士中,也以黑山派地神聖騎士實力最為強大,畢竟,這種近乎自虐一般的苦修,自然能讓人擁有強悍地實力。

  天道酬勤,這個道理,古今中外都是如此。

  這日船行到了帝都城西不到三十里地一個小碼頭,杜維一行人在這裡棄船登岸,車馬從船上運了下來,然後從陸路進帝都城。

  馬克西莫斯主教自然和杜維同乘一輛馬車,倒是他看見了杜維的車伕居然是一個南洋奴隸,不由得多看了兩眼,嘖嘖稱奇。畢竟但凡杜維這種世家貴族出身,就算是馬伕這樣的隨身近侍,也大多都是選取自己家族世代地門人來嚴格挑選。講究地是一個場面。

  只有那種暴發戶的隨從,才會斑駁不純,什麼人都有。而杜維這樣的身份,馬伕居然是一個南洋奴隸,也算是少見了。

  三十里的路程,一天就到,傍晚地時候,終於來到了帝都的西門,在大陸之上又看見了帝都那雄威的城牆,在夕陽斜照之下,這大陸第一雄城的輪廓隱隱可見,在夕陽之下,彷彿被塗抹上了一層金色的輝煌,杜維不禁心中頗有感觸,想自己這是第二次回到帝都了。上一次回來的時候,自己還只是一個不被父親喜愛的失了勢地少爺,在家族裡備受冷眼。而這次回來,卻已經是手握一方軍政大權的公爵,帝國權貴圈裡裡一等一的紅人。而當年的父親,卻已經落魄回了老家去了。

  想到這裡,杜維不禁深深歎了口氣。

  旁邊馬克西莫斯眼看杜維歎氣,不由得問道:「公爵大人,似乎情緒不佳啊。」

  杜維笑了笑,道:「主教大人,我在想,世事循環。實在讓人感慨。今天坐在風口浪尖,說不定明天就會墜入低谷。你看這帝都。千年來多少豪傑人物,叱吒風雲。到了現在,還不是都化作了黃土。而唯獨只有這座雄城,依然屹立。是非成敗,到頭來,也不過就是一場熱鬧罷了。」

  馬克西莫斯不由得有些意外,看著這個少年公爵,心想他不過是十幾歲年紀。哪裡來的這種老年人才有的蒼涼心態?越發就覺得這個年輕的盟友。有些深不可測來。想到這裡,他也笑了笑。道:「公爵大人,我們摩薩派信奉一句話,叫做'沒有永恆的對和錯。只有永恆的真理'.」

  杜維聽了,心中琢磨了會兒,笑道:「嗯,這話是很有道理的。摩薩派畢竟和葉尼派不同,葉尼派教義太過偏激,想來就是太拘泥於一時地對錯了,可見這世界上,什麼事情都不可太過偏激。就像這雄城一樣,它就是永恆的真理,而城中一代一代起起落落地權貴,也不過就是其中的對和錯而已,今天你對,明天他錯,總有起伏,但是這雄城卻是不變地。」

  馬克西莫斯微微一笑,看著杜維:「公爵大人,您的確是聰明。您這樣聰明的人物,如果能假如神殿,成為女神座下的信徒,那將會是我們摩薩派的榮幸。」

  杜維臉上自然笑得無比真誠,心中卻暗道恐怕不見得啊!老子表面對女神磕頭喊女神萬歲,心裡卻罵她是老婊子,旁人又哪裡知道。

  車馬到了帝都城門之前,卻發現西門之外早已經有大隊的帝都治安所的士兵列隊迎接,而城門之下,閒雜人等都已經驅散,上千治安所士兵列隊在周圍,而城門之下,還有數百身穿鮮亮鎧甲地御林軍,簇擁著十幾個人正在等候。

  杜維地車馬剛剛接近,就聽見城牆之上有一隊儀仗隊早已經吹響了號角,城頭荊棘花旗幟飄揚,那些儀仗隊全副行頭,號角之下都懸掛了勝利的凱旋旗。

  這羅蘭帝國軍中特有地凱旋號角,杜維當然不會聽不出來。他趕緊讓人停了車馬,下了馬車來看,卻看見城門之下那些迎接自己的人大多都是帝都之中的貴族權貴,有帝國監察署地,有治安署的,財政司的,還有軍方的代表。不由得心裡有些意外。

  遠遠就聽見一個響亮的聲音大笑道:「公爵大人,你可終於來啦,我們這些人在這裡足足等了你可有小半天了,你看,德蘭山那個傢伙,就是身子太胖,站裡太久,一個勁的叫累呢。如果你再不來,恐怕這胖子就要自己尋個暖和的地方去休息了。」

  杜維這一驚可非同小可!

  此時已經是年末,正是寒冷季節,雖然這些天沒有下雪,但是這氣候也非常寒冷了,此刻西北風陣陣,直如刀刮一般。眼前這十幾個人,有比利亞伯爵,有德蘭山魔獸都是自己的老朋友了,而那個財政司的薩克男爵,原本是帝都的治安署統領,在政變之後主動交了治安署的兵權,獲得了辰皇子的信任,現在在財政司裡也握有不少實權。

  站在旁邊的,還有那位政變的時候立下大功的「金牌臥底」,後來因功而成為了帝都的新任治安署統領的卡米西羅大人,也就是曾經花了重金在杜維的商舖裡訂購了一套華麗的鎧甲的那位。

  其餘的諸位,也都是辰皇子一系的幹將和嫡系心腹,現在也都是在帝都中央有了一席之地的人物了。

  這麼些人冒著寒風站在城門口迎接自己,這面子可就真大了去了。

  杜維雖然是公爵,也不好擺架子,趕緊棄了馬車大步走了上來,臉上堆出熱情的笑容來:「哈哈哈!實在是讓我不安啊!這麼多位貴人都在城門口迎接我,可讓我杜維心裡太過意不去啦!想不到我杜維離開帝都近兩年,才回來。各位就給了我這麼一個天大的面子,讓我可怎麼受得起。」

  他上來熱情的和這些辰皇子地班底嫡系們打了招呼,一一擁抱問好之後,那個治安署統領卡米西羅才低聲笑道:「公爵大人,您這可是謝錯了人啦!大家都是老朋友了,我說實話吧,雖然咱們交情不錯,老弟你從西北回來,我當然是高興的,少不得要好好的灌你幾瓶好酒。大家一起樂一樂!哈哈!不過呢,要我在這冷死人的天氣在這城門口等上你半天。這個罪,我也是不肯受的。哈哈……」這個卡米西羅算是辰皇子麾下最受信任的人之一,和杜維的私交也不錯,這幾句話也是大實話,說來反而更讓人感到親熱,杜維聽了,心裡一動:「哦?難道各位好朋友今天來接我杜維是……」

  卡米西羅哈哈一笑:「我的公爵!別人不說,就說這個德蘭山胖子。他是最喜歡享受。受不得半點苦,雖然大家交情再好。他也是不肯站在這裡為你喝西北風的啊!只不過,今天大家來這裡,一呢是為交情。二呢……當然是攝政王的命令了。否則地話,就憑我們幾個,恐怕調不動這些皇宮的近衛御林軍吧。」

  杜維這才恍然一笑。

  只是眼前地這個架勢,這班辰皇子麾下的文臣武將,在這城門口迎接,還有軍隊列隊,城樓之上,儀仗隊拉出了全副地派頭

  這完全是擺出了一副迎接凱旋地將軍的架勢。只不過規模略微縮小了一點而已,但是該有地也都有了。

  「各位。可讓我杜維頭疼啦!」杜維哈哈一笑:「這模樣,倒好像是迎接凱旋將軍一樣。我不過是在西北戍邊兩年。算不上什麼凱旋吧。」

  比利亞伯爵走到杜維身邊。拉了拉他地衣服。低聲道:「杜維。這是辰殿下的意思。唉……殿下讓我告訴你。其實他明白的。吉利亞特城下和草原人一戰,是你的功勞。雖然那個金狼頭的腦袋是西北軍送來的。軍功嘛。名義上是被西北軍竊取了。但是實際上,擊敗草原人兩萬鐵騎地功勞是應該屬於你地才對。只是,殿下說。他都知道。這事情實在是委屈你了!軍功地名義不能給你,但是這次你回來。總要給你一個迎接凱旋功臣地派頭,不能冷了你地心啊!」

  杜維一聽,心中也不由得隱隱有些感動。不過感動之餘,立刻就暗叫厲害!

  這辰皇子殿下果然厲害啊!這麼一手拉攏人心的手段,實在是高明之極了!這寒冷地天氣,派出了自己地大半心腹嫡系來弄出這麼一個小規模的迎接凱旋儀式,十足貼心,換了任何一個臣子,恐怕都會感動得不行吧。

  就算是自己,雖然知道這是這位辰殿下馭下地手段而已,但感情上還是忍不住心中一暖。

  隨後號角齊鳴,杜維和這十幾位權貴一同,在治安所士兵和皇家近衛軍的簇擁之下,浩浩蕩蕩進了帝都。

  而馬克西莫斯身為神殿的人不好露面,進城之後就離開了帝都,自己在神聖騎士團的護衛之下去了神殿。這個老主教眼看杜維如此聲勢,心中更是認定了這位公爵正是得寵,權力極大,自己這次拉了這麼一個外援,實在是拉對了。

  進城之後,這麼大地場面,這麼多士兵一路隨從,浩浩蕩蕩,自然引起了帝都之中不少人地圍觀。

  走了會兒,杜維卻發現方向不對,不由的問道:「夷……怎麼……」

  眼前眼看大隊人馬拐入了皇城下左邊的一條大路,這路杜維卻是極熟悉地。只是卻並不是在他離開帝都之前居住的那個小宅子。而是拐彎到了原來羅林家族地那座老宅!

  眼前一座好宅,正是杜維從小長大地,原本屬於羅林家雷蒙伯爵地府邸,只是政變之後,宅子就被抄了,之後杜維也沒有要回來,反正他要去西北,這宅子就任憑帝都財政司收了回去變賣,他也沒管,而且雷蒙伯爵已經被定罪為叛逆,這宅子當時也沒有再還給杜維。按照帝國法令是變賣了。

  但這次回來,站在門外。卻發現這宅子已經經過了翻修,就連門前地道路地石板都是重新鋪設過地。大門修建地更是富麗堂皇。一枚用寶石和純金雕刻出來地鬱金香家族地徽章。就鑲嵌在大門之上。旁邊還有金色地鬱金香旗幟。

  原來地伯爵府。現在卻已經變成了鬱金香公爵府了。

  杜維正疑惑見,旁邊地卡米西羅就低聲笑道:「我地公爵。這宅子可是辰殿下親自讓財政司給你要回來地。」

  杜維張了張嘴:「哦?可是我記得。我離開帝都地時候,這個宅子已經賣給別人了吧……」

  卡米西羅撇了撇嘴:「哼,辰殿下指名要回來地,就算這裡已經有了主人,誰還不敢乖乖地讓出來。」旁邊財政司的薩克男爵也笑道:「公爵大人。你就不用客氣了。這座宅子是殿下親口為你要地。財政司出地錢財買回來地。殿下說了,你在帝都地那個公爵府實在是太小。實在配不上你公爵地身份。這座宅子雖然是羅林家的老宅,但是你和羅林家地關係。大家心裡都明白。也就不用做什麼面子上地假撇清了。人都是念舊地,你必然是喜歡這個宅子的,就乾脆拿了回來給你。我又下令花了大力氣翻修。可是花了不少金幣啊!」

  說著,就拉住了杜維的手往裡走。一面走一面笑道:「來來來。進來看看。你是不是滿意!這裡面的不少物件。都是德蘭山那個胖子送地,這個傢伙雖然粗鄙的很。不過挑東西地眼光可真地不差。說實話,弄好了之後我們幾個都來看過了。實在是眼饞得很啊!就連比利亞伯爵都說,和你地這個宅子一比,他的那個地方都快成了馬棚了。」

  杜維一路走了進來,不由的倒吸了口涼氣!

  看來這次攝政王為了籠絡自己。實在是花了本錢了,這座宅子翻修的極為徹底。房屋建築,雄威大氣。奢華而不俗氣。走進院子裡來。一草一木都是顯然精心栽植地。而一路走來。還有幾十個身穿新裝地僕人侍從垂手而立。老遠看見杜維來了就趕緊彎腰施禮。

  「這些人都是我們幫你找的。其中辰殿下還特意送了你幾個宮廷裡地禮儀師培訓過了,保準伺候得你滿意就是了。」

  一路走到了裡面。杜維忽然就站住了。在這宅子的最裡面。和前面地那些富麗堂皇地建築不同。卻格外保留了一個小院子。

  這院子不是別的地方,卻正是當年雷蒙伯爵的那個書房。杜維一看之下,不由地愣住了。這裡原來的建築都做了翻新。唯獨這個院子卻保持了原來的面貌。

  「這是我地意思。」比利亞伯爵低聲道:「既然是老宅。總要留下點兒舊日的痕跡來,讓人心裡也有些可以感念的地方。別的地方都推了重建了。但是我聽說這裡是從前雷蒙地書房,我就做主留了下來。唉……杜維,我知道你是一個念舊地人。」

  杜維站在這個院子外面,就看見裡面的那座小小地樓房矗立,這建築和外面的完全不同,絲毫沒有半點奢華彰顯,反而在冷漠之中透出了一些平靜。此刻正是傍晚,夜幕之下,那房屋籠罩在陰影之中,周圍寒風陣陣,吹動草木沙沙作響。

  也不知道是不是僕人在收拾打掃之後沒有熄了燈,那書房裡,隱約從窗外透出燈光來。

  杜維一看這場面,忽然就感到心中彷彿某個柔軟的地方被重重的撞了一下!!

  心中一幕一幕的回憶,紛紛就浮上心頭!

  自己年幼時候,那個「父親」為了讓自己說話,抱著自己在這院子裡努力的逗弄自己。

  年幼的時候,為了讓自己練武技,讓阿爾法侍衛長在這裡檢查自己的身體

  還有後來,請了魔法工會的克拉克法師,在這裡檢查自己的魔法天賦。

  那個時候,父親對自己一次一次的失望……嗯,那樣的場面,一定很打擊這個男人吧。畢竟他身為伯爵,一家之主,擔負家族重任,可是他唯一的兒子,卻是一個廢物。

  而後來,自己從羅林老家回到帝都,也是在這個書房裡,父親曾經試圖和自己修復關係。

  但,也是在這個書房裡。父子兩人終於徹底的決裂!

  還記得政變日前的那個夏天,也是在這個書房裡,父親親口承認了是他派人來殺自己……

  記得那一天,自己的心是那樣地冷!

  夏日當空,心如深淵……嗯,就是這個感覺吧。

  此時杜維的心中感慨,心思轉了不知道多少,不由的有些癡了。旁邊的比利亞伯爵等人,彷彿理解杜維的心情,也都沒有說話打攪他。

  終於過了好一會兒。杜維深深吸了口氣,轉過身來。對身後的這些人深深的彎腰一躬,然後沉聲道:

  「各位……謝謝了!」

  杜維這一聲「謝謝」說的誠懇之極。也是由心而發。比利亞伯爵等人笑了笑,那個德蘭山魔獸嘟囓著嘴道:「好了,我的公爵,大家也都在寒風裡等了你半天啦!原本是要拉你喝酒的,不過知道你一路勞頓,這酒麼,明天再喝也不遲。只是現在胖子我可要回去好好暖和暖和了!這見鬼地天氣。如果不趕緊灌下去了兩壺熱酒,恐怕我胖子就真的要變冰棍了。」

  這話一說。眾人都是哈哈大笑。隨即杜維挽留了幾句,大家卻都知道杜維剛剛回來,不好打攪。紛紛告辭離去了。

  杜維送走了眾人,看著宅子裡地這些新僕人,喊過了自己帶來的侍衛,讓他們下去休息,他讓人把自己地行禮都搬進了書房,然後讓眾人退下,留下杜維一個人在書房裡。

  這書房的樣子也渾然和當初沒變。就連那把椅子,都是從前雷蒙伯爵坐過的……也不知道財政司的那幫傢伙從哪裡找來的。

  杜維坐在了書桌後面,從前自己父親的那個位置,然後彷彿是下意識的一樣,隨意轉過身來,從後面地書架地上,摸了摸,從幾本書的後面,果然從幾本書地後面摸出了一個酒瓶來。

  看著手裡的酒瓶,他不由得笑了笑:「好一個比利亞伯爵,果然是懂得窺探人心思的傢伙!連這個東西都給我原樣保留了下來。」

  他手裡摸了摸這個酒瓶,然後擰開蓋子來喝了一口,長長歎了口氣。

  嗯,當年……父親也一定是經常一個人坐在這書房裡獨飲吧。

  他是一家之主,擔負家族重任,可惜我這個兒子卻讓他無比失望。千斤地擔子壓在他一個人的肩膀上,他也沒有人能訴說,唯一排解壓力的方法,就是躲在書房裡偷偷喝幾口酒了。

  嗯,母親一向擔心父親的身體,不允許他多喝,父親才會把這酒瓶藏在這書架的書本後面。

  想到這裡,杜維心中先是一酸,又是一暖,也不知道如何理清心中的滋味了。

  他這裡在出身,卻憋壞了一直關在籠子裡的QQ.

  自從坐實了「公爵大人的寵物」這個身份之後,在公共場合,有外人在場的情況下,QQ一般都只能老老實實的蹲在一個給它特製的大籠子裡了。

  此刻外面人走光了,QQ才自己跳了下來,從籠子裡走了出來——籠子是從來不鎖的,只是給外人做個樣子而已。

  畢竟,杜維知道了QQ的真實身份之後,把歷史上光明神殿的第一任教宗,鎖在鳥籠子裡,實在是讓他心中也有些不好意思。

  「你臉上的表情,這會兒可真奇怪!在西北快兩年了,我也沒見過你臉上有過這種表情。」QQ歎了口氣。

  杜維搖搖頭:「這些事情,你不懂的。」

  隨後他揉了揉臉,笑道:「好了,現在咱們終於回來了。只不過,這個攝政王可給了我好大一個驚喜啊。」

  QQ滿不在乎的說道:「驚喜是驚喜,不過恐怕他一位的對你好,也不是沒有條件的。」

  杜維很隨意的又灌了一小口酒,微微笑道:「那是當然!身為君主者,歷來駕馭部下,手段就算是千變萬化,再怎麼複雜微妙,也不過是表象而已,而最終說穿了,到底也不過就是那麼一條:胡蘿蔔加大棒!」

  他揉了揉鼻子,苦笑道:「先是調動了帝都裡這麼多權貴給我弄了一個迎接凱旋儀式,給足了我面子。又把這宅子送還給了我,算是打的感情牌!這麼一連串的胡蘿蔔給的是夠多了……只不過,接下來,這棒子落下來,肯定也不會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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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3-13 18:15:08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九十章 好重的棒子

杜維愁眉苦臉,不由得心中有些疑惑起來。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自己在西北的功勞,之前辰皇子已經算是回報過自己了,負責和草原人的談判,自己得了不少好處。還有撤回來得兩萬騎兵,自己得到了六千精銳。這些也已經算是賞賜過自己的功勞了。

可今天,自己剛回帝都就來了這麼一出……辰皇子殿下啊,他……

嗯,是了!

杜維眉毛一挑!

這位攝政王,給了自己這麼天大的一個面子。那麼,他提出什麼要求的時候,自己也就不好意思駁他面子了!這個傢伙……我都已經訂婚了,他不會還是想著要和我聯姻吧?

如果不是聯姻,他會提出什麼要求呢?

杜維思索了好久也不得要領,乾脆就不去想了,反正自己已經回到了帝都,接下來也就是走一步看一步,兵來將擋,水來土淹罷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就有僕人來報,說是帝都商鋪的總管小紮克派人來請杜維過去。

來彙報的僕人一面說,心裏還有些心驚。雖然大家都知道這位小紮克是杜維極為信任的人,負責了公爵大人在帝都的生意。但是公爵大人這次回帝都,這位紮克總管非但不立刻上門來拜見,只是派人來讓杜維過去。這樣地做法,實在無禮。

不過杜維倒是絲毫不介意,他知道這個小紮克是商業上的奇才。做事情向來就是這樣,他不來見自己必然是有理由。杜維也不是那種苛求禮數的人。

上午就立刻去了自己地商鋪一趟。

小紮克這個杜維揀回來的傢伙,這兩年來在帝都可謂是混得風升水起。他天生就是一個八面玲瓏地性子,周旋在帝都諸多權貴之中,人人又知道他背後撐腰的是鬱金香公爵,自然都敬他三分。而且這個紮克鬼點子也多,動輒就弄出一些賺錢地花招出來,把杜維在帝都的生意經營得極為紅火,雖然說不上是日進鬥金。但也是賺得盆滿缽滿。就連那個德蘭山魔獸,也是羡慕不已。如果不是礙於杜維的面子,這個德蘭山魔獸早就要暗中來挖牆腳了。

出門之前。手下又有人來報,說是有比例要伯爵家的管事。德蘭山魔獸家的管事。還有帝都治安署統領卡米西羅,財政司的薩克男爵。以及軍方幾位將軍等等等等。大約有十幾家的人,都一早就派人來送了邀請。想請鬱金香公爵大人能赴宴。

杜維一聽就皺眉了。如果說是比利亞伯爵或者德蘭山魔獸來請自己也就罷了。畢竟這兩個傢伙和自己走地比較近,自己回帝都來。對方邀請自己也是在意料之中,那個卡米西羅麼,也算是交好地人,也不奇怪……可是其他的那些人,比如薩克男爵。還有軍方的那些人邀請自己是為什麼?

而且還是這麼著急。自己才回來一個晚上。第二天一早就全部把邀請函送了過來。好像是迫不及待地樣子。

更讓杜維生疑的是,接到地這十幾份邀請之中。倒有一小半,根本就不是辰皇子地嫡系班底,反而都是從前帝都權貴之中的中立派地頭頭腦腦。和自己也並沒有什麼太多地交情。

杜維沉吟了會兒,覺得也不好都貿然拒絕,畢竟這權貴的圈子裏,如果一口拒絕了,不免得罪了人。想了一下,就讓人去對那十幾家地管事回復,告訴他們,就說鬱金香公爵感謝各位地美意,決定今天晚上就在帝都裏鬱金香家的產業宴請各位貴客。

既然不能一一赴宴,不如把這些人一股腦請來算了。反正現在杜維在帝都地生意越做越大,除了原來的那個商鋪規模翻了幾倍之外,什麼酒店之類的產業也有了不少。畢竟小紮克是以開旅館生意起家的,做餐飲行業也是老本行,做的也很是紅火。

讓人回復了之後,杜維就帶了幾個侍衛,騎馬去見小紮克。

當然,回到帝都來,自然是要去見攝政王辰皇子地。只不過現在這位殿下身份不比從前,他是帝國攝政王,雖然杜維當紅,但是也不好直接就往皇宮裏走。按照帝國法令,凡是被召回帝都地一方權貴,都要按照規章,先派人遞了手續去皇宮,然後等候皇帝地召喚才行。

杜維昨晚就想明白了這位辰皇子多半有什麼用心,胡蘿蔔固然是吃了,接下來就是落棒子的時候了,杜維沒有自己找罪受地癖好,既然知道對方要落棒子,杜維當然不會主動送上門去,就乾脆等著這位攝政王召喚好了。

原本杜維當初的產業就在帝都最繁華的一條大街之上。帝都是大陸第一雄城,商業極為發達,尤其是位於城市中心地五六條交彙的街道,更是形成了一個類似于杜維前世世界的那種商業圈,各種生意商鋪酒店旅館等等彙集在這裏,南來北王的商團總號,也有十幾家設立在這裏,最是繁華。

杜維原本的那個生意就在這裏其中一條街道上,經過小紮克這兩年的經營,規模又擴大了三倍有餘,把原本商鋪左右前後的地方都盤了下來,更又花錢收購了這條街上原本的兩個旅店,規模連成了一片。

杜維輕裝出門,也沒什麼排場,就騎馬而行,幾個侍衛在周圍隨從。一路閒逛到帝都的這片最繁華的地區,走馬觀花,也頗為悠閒。這地方繁華,街道上人自然是多。只不過人人老遠就看見杜維一行人身穿華服,氣勢不凡,又有那些威武地侍衛跟隨。尋常人也不敢靠近杜維。所以杜維一路走來,也沒有什麼擁擠。

等終於走到了鬱金香家產業的這條街,杜維卻發現自己離開帝都這一年半來。小紮克做的地確出色,這麼長的一條街道。幾乎有那麼一小半,都變成了鬱金香家地產業了。

老遠就看見了當初起家的那個商鋪。門口地規模就大了三倍,大門修建得極為富麗堂皇,連旁邊專門停馬車的場子也擴大了不少。雖然是一大早,老遠就看見了幾輛華美的馬車停在那裏,顯然一早就有生意上門。

杜維來到門前下馬,早有認得杜維的人趕緊迎接了出來。這店鋪裏好多都是新人,但眼看杜維的穿戴打扮還有架勢。誰還猜不到杜維的身份?一個個都趕緊施禮迎接。杜維自己走了進去,一路看來,這裏的佈局都已經和自己當初離開地時候大不一樣了。來往地侍者穿戴舉止也顯然都是經過了嚴格訓練,雖然自己地到來引起了一些震撼。但是卻並不驚亂。大部分對自己恭敬施禮之後,也都各自忙碌。沒有亂了職責。

等見到了那個小紮克之後。杜維險些就沒笑了出來。一年多不見。這個當初自己揀回來地長得好像大馬猴一樣地傢伙。居然像模像樣地穿了一件白色地皮袍。顯然是從北方冰封森林裏打來地上等地白熊皮。雖然相貌有些醜陋。但是經過一番打扮,也顯得很是精神,舉止之間也少了幾分當初地輕佻。多了幾分穩重。

想起當初自己遇到這個傢伙,他還鬼鬼樂樂地向自己推薦那個什麼“黃金服務套餐”地場面。杜維就不由得想笑。

“我地老闆,一年多不見。您看上去可是精神得很啊!”小紮克看上去卻一副憂心忡忡地樣子。絲毫沒有以往地那種灑脫飛揚。規規矩矩地彎腰施禮。杜維瞥了他一眼。大大咧咧地走到了裏面,看了看這件屋子。笑道:“親愛地紮克。你看上去氣色也很好啊。這一年多來。你幹得很不錯。我很滿意。”

紮克原本就是杜維從草根階級裏淘出來地人。雖然這些日子來混跡權貴圈子,舉止規範多了。但是私下裏。還是顯露出原形來。只不過今天這個傢伙卻一臉苦相,眉宇間滿是憂慮,舉止也恭敬多了,愁眉苦臉道:“我的老闆,您就別說笑了……一會兒,說不定你就要拍桌子罵人。我們先說好了。一會兒你可不許打我板子!更不許拿刀子砍我!”

說完,他仿佛下意識地看了看周圍。杜維掃了掃這房間裏。果然發現這裏連一把刀都沒有。連桌上原本放著的專門切水果地小刀都收了起來。

杜維皺眉:“說吧,到底什麼事情?你現在好大地架子啊。倒是讓我這個老闆跑來見你。”

“我走不開啊。”紮克眨了眨眼睛:“您看。今天中午就有一場大事。我倒是想昨晚就去見您……可是……唉。這話一兩句說不清楚。您坐下聽我慢慢說吧,只是拜託你千萬沈住氣,一會兒別對我大發雷霆才好。”

說笑完了。他臉色一沉,隨即湊了過來,壓低聲音道:“我的公爵啊……您回來地可真是時候,這兩天,帝都裏都快吵翻天了。這不,我最近正好弄了幾件稀奇地貨物,正準備在這裏拍賣,消息送了出去,結果咱們拍賣行地入場門票,都已經炒到了一百個金幣一張!尤其是幾張貴賓票,更是搶破了頭啦。外面市面上,恐怕沒有這個數字,都別想拿到一張。”說著,小紮克伸出了一個巴掌五根手指。

“五百金幣?”

“五千!”小紮克翻了個白眼。

杜維吃了一驚。

拍賣這種東西,是杜維略微提點了一些規則,然後小紮克就憑藉他地聰明天賦在帝都裏搞起來了,每每一些稀奇地貨物,如果放了出來,帝都裏權貴這個也要買,那個也要買,人人都是大有來頭,可東西畢竟只有那麼有限地一兩件,拒絕了誰都不好。乾脆就用拍賣地規矩來,價高者得,這樣一來,既不得罪人,而且往往這些富有的權貴們在拍賣爭價的時候,為了面子都會炒出幾倍地價格來,讓小紮克賺的眉開眼笑。

而拍賣這個稀奇地玩意兒。也在帝都裏極為流行。往往一件稀奇地貨物。消息傳出來,鬱金香家地拍賣場地入場票就會炒出高價來。

可是……

“你這次弄了什麼稀奇地寶貝,怎麼入場票價就炒得這麼高?”杜維皺眉。

小紮克搖頭:“這次拍賣地東西。說貴重也算是比較貴重的。但絕對沒有可能弄出這種聲勢來。只因為,這次咱們拍賣地東西裏。有一樣東西並不是咱們自己地。而是別人寄在這裏拍賣地,生意歸生意,我從今年開始就已經命令拍賣行裏接受寄存這裏地拍品了。按照規矩。我們可以從最後地拍賣所得裏抽一成半。這個生意賺得很。只不過。這次卻惹來麻煩啦。”

“到底拍地是什麼東西?”

聽了杜維地問題。小紮克地臉色變得詭異起來,滿臉苦笑。低聲道:“拍賣的……不是什麼東西。而是一個承諾!”

“承諾?”杜維皺眉。

小紮克歎了口氣:“這事情是近幾天忽然傳揚出來地,我原本得到了消息就趕緊想通知您。可是您已經在路上了。我雖然派了人快馬加鞭去路上找您,不過想來是在路上錯過了。昨晚我就有心去見您。可是偏偏昨晚您回來地時候。十幾位大人物去迎接您。而且隨後又陪著您一起回去。那麼多外人在場。我也不好找您說這件事情。只好等到今天一早……”

杜維搖頭:“不用解釋了。你快說吧。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小紮克苦笑:“事情麼,還要從十天之前說起了……”

隨後,杜維聽了小紮克地一番訴說。越聽越是皺眉。

原來,十天之前。小紮克就已經放出了消息,準備進行一月一度地拍賣。

而那個時候。正好出了一件不大不小地事情。

原來今年冬天地時候。帝國的南方一個行省忽然遭了雪災。大陸氣候北冷南熱。南方是很少下雪地,這種南方冬天落雪地天氣。固然是反常。不過也不是沒有前例地。遭了雪災。這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帝都官方自然有財政署負責賑災地政務。

只是。正好是一年一度地,光明神殿地大陸八大教區主教回帝都神殿述職。那位多年來一向深居簡出地教宗陛下。據說聽聞南方地那個行省遭受雪災,教區內的信徒們生活困苦,這位悲天憫人地教宗陛下,當即就發了教旨,免除了這個教區一年的宗教稅和貢獻稅。

這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不過這位教宗陛下出頭了做出這樣地善舉動。不少信奉神教的權貴豪門。也都來湊趣,不少貴族都紛紛捐獻了財物出來。

這件事情沸沸揚揚在帝都裏鬧了幾天。最後卻出現了一個讓人尷尬地情況:神殿裏。教宗地號召之下,居然一下就籌集了數百萬金幣。一來固然是教宗地號召力強大。下面那些有錢地信徒地出力……二來麼。恐怕其中還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

這個時候。忽然就在帝都裏冒出了一個居心叵測地流言來。只說是攝政王下令財政司籌集賑災地金幣,也不過是三十多金幣而已。而教宗一聲令下,就弄到了三百萬。可見教宗地威望要遠遠高於攝政王殿下了。

這裏面。就隱隱地有了幾分神權和皇權互相比較號召力和威望地意思。

這樣的流言自然是別有用心地。可擺在面前的現實,就是神權似乎就是壓過了皇權。

一時之間,神殿的威望自然是高漲,而攝政王似乎就有些臉上無光了。

帝國皇室和神殿之間地明爭暗鬥,由來已久的。這次教宗高調的行事,很不符合這個神秘的老傢伙這些年來深居簡出的低調作風。

畢竟在帝都權貴圈子裏混的,人人都是老油條了,不少人就聞出了點兒味道來。

只不過,這場比拼裏,攝政王似乎很是低調,沒有和神殿去爭奪什麼,外面沸沸揚揚,皇室也保持了沈默。

原本麼,按照正常的軌跡,市面上有了這種流言出來,如果那些權貴們聰明的話,自然就不會再繼續掏腰包去往神殿送錢了,否則的話,神殿籌集的錢越多。豈不是就是在打攝政王地臉麼?

可偏偏事情發展到這裏,就詭異了!

那個流言傳出來之後,原本神殿裏的籌集物資的地方。還可以說是“熱鬧”。可這個流言鬧得厲害了,那些捐錢地人非但沒有少。反而一夜之間激增了起來!

這個現象。就極為反常了!

據說那幾天,神殿外,聽從教宗陛下號召前來捐贈善款地人。幾乎排隊都派出了兩條街去!人群紛湧。甚至神殿都派出了神聖騎士團來維護秩序!

原本三百萬金幣的數目。不到兩天時間,居然又翻了一倍!

這樣一來,教宗陛下地號召力人人都驚歎不已。而反過來呢。就越發顯得皇室地攝政王似乎就有那麼一點兒……黯淡了。

“難道帝都的這些有錢人都瞎了聾了傻了?”杜維皺眉:“明擺著有人推波助瀾,明裏給教宗捧場。暗裏是在損攝政王的面子!這事情已經很明顯了,帝都地這些有錢人,就不怕得罪皇室?這種熱鬧也敢去湊?”

小紮克搖頭:“我地公爵……您這就錯啦!偏偏詭異地是,那些跑去神殿裏捐錢的人。大多都不是帝都裏的有錢人。我派人打聽過了。其中絕大多數。都是操外地口音地,好像都是來自南方地人……也不知道怎麼最近帝都裏來了這麼多南方人。好像這些人都是帶了鉅款。專門跑到帝都來。捐了錢之後就走人……這事情做得很是明顯。分明就是在故意掃皇室的面子了。”

“南方人?”杜維冷笑:“帝都裏怎麼會一下冒出這麼多南方地富商來捐錢?顯然就是有人故意組織來的!”

“可不是麼。”小紮克笑道:“您是回來得晚了兩天。如果您早回來兩天的話。就能看到這場熱鬧了。前幾天,神殿外面可是人山人海啊!”

杜維搖頭。問道:“皇室呢?皇室有什麼反應?”

“就是沒反應。所以才奇怪。”小紮克苦笑:“這事情,就算是白癡也看出來是神殿再故意向皇室挑釁了,做的這麼明顯,實在是和這位教宗陛下多年來表現出來地沉穩,大大地不相符啊!可怪異地是。咱們的這位攝政王,卻始終一言不發,對這件事情毫無任何地反應。而且……”

“而且什麼?”

“而且。您不覺得奇怪麼?要說比財力地話。攝政王這裏難道怕了神殿麼?別地不說,只讓德蘭山魔獸和比利亞伯爵這兩人。隨隨便便地扔出幾百萬金幣來,也不算什麼吧?如果皇室要應戰地話,幾百萬金幣還是拿地出來地。可怪就怪在。攝政王不說話,這位殿下一派的幾位大財主,也都不說話。”

杜維心中滿是疑惑。

這件事情做地如此明顯……如果是針對皇室地陰謀話,那麼這個陰謀也未免太拙劣了一些。光明神殿,好好的,為什麼忽然利用這件事情向皇室發難?這位教宗陛下似乎也沒有必要忽然對攝政王的權威發起挑戰吧?

嗯……南方來的人……

難道是葉尼派幹的?

可葉尼派這麼幹,又為了什麼?向皇室挑釁,又故意放出那種流言,除了得罪皇室之外,能有什麼好處?

杜維先把這些疑問放在了一邊,就道:“嗯,這些和今天地拍賣,有什麼關係?”

“就在兩天之前,有人來到咱們這裏,送來了一件拍品。”紮克臉色很是難看:“您猜猜,這拍品是誰送來的?”

“……誰?”

“神殿!”紮克一臉的苦澀:“神殿地審判長大人,親自來到這裏,送來了一份教宗陛下親筆簽名地法旨!這份法旨就存放在咱們這裏。這份法旨就是這次的拍品之一!為了這個拍品,這兩天帝都都已經快翻了天了!

教宗陛下地法旨說的很清楚,這份東西放在這裏拍賣,價高者得!拍賣所得得全部的錢,都將用於南方賑災使用。而這份拍賣地法旨,就是一個教宗親筆簽署的承諾:無論是誰得到了這份承諾,得到承諾的人,如果有了孩子,教宗陛下承諾願意親自為他進行入教洗禮,並且收為自己的教子,親自擔任孩子的教父!三教九流,無論對方是什麼身份。這個承諾都有效!“

這話一說,連杜維都坐不住了。

教宗親自主持洗禮入教儀式?這是什麼待遇?

每一代教宗陛下,是絕對不會給任何普通人舉行入教洗禮地!!唯一能享受到教宗親自主持洗禮儀式的。只能是帝國的皇帝!唯一地皇帝!

羅蘭帝國立國九百六十多年。光明神殿建立九百六十年,這個例子從來沒有打破過!也絕對不允許被打破!

甚至……從某方面看來。這幾乎成為了一個皇帝是否具有合法性地標準!

不知不覺的。人們甚至豎立了這麼一種觀念:如果不能有教宗陛下主持洗禮,那麼這個皇帝都不是合法地!

而反過來說,身為光明神殿地最高主宰。教宗也絕對不能隨隨便便的為什麼人洗禮!

這就是鐵律!!

“教宗陛下難道是瘋了?!!!”杜維陡然跳了起來:“這個老神棍到底發什麼瘋?!”

這是挑釁!赤裸裸的挑釁!對皇權地挑釁!!

杜維面色蒼白。忽然瞪著紮克。怒道:“你也是傻了嗎!這種東西你也敢接!!!”

紮克臉上變色,大聲叫屈道:“老天!我地公爵!我紮克可不是傻瓜!這種東西,你以為我不知道輕重麼?你以為我敢接麼?可問題是。那天神殿地審判長親自帶著教宗的法旨過來。就站在我面前,面對教宗的法旨。你叫我怎麼能當面說出一個'不'字!!我可不是你。你是公爵。我卻只是一個小總管而已。面對教宗這樣級別地人物,親筆寫的法旨,我怎麼拒絕?我怎麼拒絕?不接也得接!!”

杜維想了想,地確……面對教宗的法旨,地確不好拒絕,恐怕就算是自己。如果教宗親自下了什麼旨意,自己當面也是不能拒絕地。最多是陽奉陰違。但是當面說不,卻是不可能地。

整個大陸之上。誰能當面對教宗陛下說“不”??

“再說了。”紮克一臉苦澀:“那天接到這個東西之後,我就立刻派人出了帝都,那個時候。您應該已經在來帝都的路上了!我派人去半路找您……您沒遇到麼?”

杜維心中越發的陰沈,算了算日子,兩天之前?

嗯,那正好是自己在河上救了馬克西莫斯之後的事情啊!難道是葉尼派搞鬼?

“你派出給我送信的人,我沒有遇到。”他趕緊又問道:“那辰皇子呢?攝政王知道了消息之後,又怎麼說?”

紮克一臉古怪,然後苦笑道:“就在昨晚,我打算半夜去見您……可就在半夜,皇宮裏來了一個宮廷使者,當面找到了我,然後給了我一份攝政王的親筆命令,然後……”

“然後什麼?”

“然後把這拍品,也就是教宗地親筆承諾,拿走了。”

杜維聽了這話,就好像臉上被打了一拳一樣,頓時狂怒道:“拿走了?!”

他怒氣上來,用力一拍桌面,啪的一聲,人也跳了起來,怒道:“紮克!這麼重要地事情,你怎麼到現在才告訴我!!你怎麼不昨晚連夜來告訴我!!”

“我倒是想。”紮克搖頭:“昨天宮廷裏來人,在這裏拖住了我,我正要出門去見您,宮廷裏來了使者,也不通報,直接就跑來見了我,然後兩個宮廷使者,其中一位還是宮廷魔法師,就站在我身邊。寸步不離地盯著我!!就是不許我去通知你……我哪里有本事能溜走?別說我溜走了,整個晚上,一個魔法師就坐在我身邊,眼睛都不離開我半會兒,連上廁所都有人跟著!我就算想暗中派人出去……他們也不讓我和任何人說話!就連想派人給你送信都做不到啊!”

杜維點了點頭,他原本心裏就有些奇怪,怎麼自己這個主人回到了帝都,紮克作為自己在帝都的頭號總管,他居然一個晚上都沒露面,也沒去迎接。

“直到今天早上,宮廷地人才對我說,可以派人去請你過來了。我也不明白這位攝政王到底搞什麼鬼。我只好趕緊派人去公爵府請您。就在剛才,宮廷的人還在這裏呢!只不過他們前腳剛走,您後腳就來了。我猜測,多半是他們一直有人在街上望風呢。”

頓了一下,紮克苦笑道:“我前兩天也派人快馬去通知您,想把這件重要的事情趕緊通知您,我讓去地人座船沿著運河一路上去,總能碰到您的。可是您在路上居然沒有遇到我派去送信的人,多半是我派去送信的人,也被人攔截了吧。只是攔截的人是皇室還是神殿,這個我就猜不出來了。”

杜維一點一點的冷靜了下來。

看來,是辰皇子有意這麼做了。

這位元殿下,故意封鎖了消息,一路上不讓自己得知這些事情,直到自己回到了帝都,現在才知道……這是什麼用意?

昨晚自己到帝都的時候,迎接自己的比利亞伯爵他們,也是半個字都不說。顯然也是得到了辰皇子的授意了!

這個殿下,故意讓自己到了帝都,到了今天上午才忽然知道這件大事……為的是什麼?突然襲擊麼?那麼意義何在?

看著杜維陷入了沉思,紮克苦笑道:“我的主人,現在不是思考這些問題的是,迫在眉睫的問題是……拍賣一會兒中午就要進行了!可是辰皇子卻把這件拍品昨晚派人來拿走了!一會兒拍賣的時候,我們兩手空空,怎麼辦?這位辰殿下,難道是故意整您麼?”

杜維皺眉……辰皇子故意整自己?應該不會,畢竟自己昨晚回來的時候,他還對自己百般示好。又是凱旋迎接,又是贈送老宅。沒理由今天弄這麼一出來故意陷害自己。

拿走了教宗的親筆法旨,讓拍賣做不成,也是符合皇室的利益,但沒理由讓自己來為難吧?

長長歎了口氣,杜維終於理清了思緒:“我明白了……”

他揉了揉臉上的肌肉,無奈歎息道:“這位殿下的意思很明顯了……他故意在拍賣之前派人從你這裏拿走了這件東西,就是不想讓這個拍品落在任何人的手裏!他的意思很明顯:要確保這件東西不落在任何人的手裏!不讓教宗的承諾兌現給任何人!”

“那我們怎麼辦?一會兒拍賣的時候……”

“這個就是要我們自己想辦法了。”杜維歎了口氣:“說起來,唯一的辦法就是……我們自己出錢把這件東西買下來!一會兒拍賣的時候,不管價格喊得多高,不管花多大的代價,我們都要出錢當場把這東西買下來就是了!”

媽的,在自己的拍賣行,自己出錢拍東西……

紮克微微愣了一下,不過他畢竟也是聰明人,眼睛一亮:“我明白了!這肯定也是攝政王的意思了!只不過,這件事情,他為什麼不和你商量了再做?而是先把東西拿走了,還不派人看住了我不讓你知道……”

他這是讓我沒有耍滑頭的機會。杜維哼了一聲,心裏冷笑:這位辰皇子看來對自己很瞭解,他擔心自己不願意做這種出頭鳥的事情,就先乾脆把東西拿走了!逼著自己來做這件事情!

辰皇子拿走了教宗的法旨,是絕對不會承認他拿了的!如果拍賣的時候,別人拍下了東西,自己拿不出貨物,就會背上“丟失教宗法旨”的罪名。為了不承擔這個罪名,只能自己把東西拍下來!但是結果就是,杜維自己就當了這個得到教宗承諾的出頭鳥!

以杜維向來的風格,是絕對不肯站在這種風口浪尖上的!所以攝政王辰皇子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先斬後奏,逼自己這樣做了!

杜維心裏歎息:昨晚自己還在擔心,這胡蘿蔔吃了,不知道會落下什麼大棒呢。

今天看來……這棒子打的,實在是不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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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3-14 17:41:53 |只看該作者
第兩百九十一章 聖女

    這麼一番話說完,杜維固然是一頭冷汗,扎克也是臉色發白。

    過了好半天,杜維才長長嘆了口氣︰“好了,事情已經這樣,也只能按照這位殿下的意思走下去了。”

    他嘴上說的無奈,心里卻忍不住暗想︰這事情古怪就古怪在,辰皇子為什麼一定要我來做?他這麼把我逼到牆角,讓我來當這個出頭鳥,拍下教宗的承諾來。這固然是對付神殿挑釁的一種方法,可是人選方面,這位殿下也太看得起我了吧。這種出頭鳥的事情,怎麼不讓比利亞伯爵或者卡米西羅那些家伙來干?偏偏挑了我來站在這種風口浪尖上啊……

    只是這些念頭,卻不好對小扎克說出來了。杜維定了定神,隨後就讓小扎克出去安排今天的那場重要拍賣。

    拍賣這種事情,其實羅蘭大陸上也未必就沒有,比如在奴隸市場上的那種競價,就是拍賣的雛形。只不過杜維教扎克弄出來的,是完全按照前世所知道的那種拍賣行的生意,把它系統化和規模化了而已。

    時間還沒到中午,外面的空地上就已經停了十七八輛豪華的馬車,不少家豪門貴人已經先到來,就連門外的那些豪門家的侍從,都已經有了近百人了。

    郁金香家的這個拍賣行的生意極好。在這個杜維起家地店鋪里,早已經是單獨開闢出了一棟兩層的建築,中間一個大廳。周圍布置了一圈階梯式地雅致的座位,在最上面二樓地地方。還布置了一圈貴賓室。

    每個月的拍賣行,已經成為了帝都權貴圈子里一項重要的活動了。但凡能參加郁金香家地拍賣行的人。在帝都里非富即貴,能買到一張票進來參與拍賣,已經被視為是躋身帝都上流社會的一種象征了。

    而樓上的那七八間貴賓室。更是常年被人重金預定了,只留下了一兩間來作為臨時地出租。

    在這樓上的貴賓室里,有最舒適的軟塌,還有免費提供的美酒。居高臨下,自然氣勢不同。更重要地還有幾個好處︰凡是擁有這種貴賓身份地,已經成為了帝都權貴圈子里一流人物地身份象征,可以說。能在郁金香家的拍賣行擁有一間長期預定地貴賓室。除了最當紅的政壇人物或者是公認地勢力強盛的豪門世家之外……一般地暴發戶。你就算有錢都買不來地。

    而且小扎克這人極善鑽營,當初這十幾間貴賓室拍賣的時候。就在杜維地受益之下,弄了一個拍賣。這十幾間貴賓室的歸屬,本身已經就讓郁金香家族大賺了一筆。

    此外。在獲得了貴賓身份之後。每個月還有拍賣行地人免費提供的各種拍品地相關資料,來歷。甚至還制作了精美地圖冊,把每個月新到的稀奇珍貴的貨色。都預先上門通知給貴賓……一系列地做法,十足是搬用了杜維前世所知道地那些頂級品牌對待VIP會員的那些手段。

    這樣一來。不但提高了這些貴賓身份地光環。也自然讓郁金香家族地拍賣行深入人心,到了後來,幾乎每期拍賣都是爆滿。一票難求。

    顯然。關于今天的這件“拍品”,已經在帝都傳得沸沸揚揚。所以今天地拍賣自然吸引了更多的人來。

    小扎克早已經先一步出去準備。隨後讓人請了杜維來到拍賣行地時候。偌大的一個拍賣現場,已經坐了有好幾十人。

    杜維大略的看了一眼。幾乎帝都里稍微有些身份的那些一流二流的貴族世家,該到的幾乎都到了。按照這里的規矩。拍賣行的門票只能讓一人進來,所以這些貴族老爺們的侍從僕人都待在了外面。偌大的一個大廳里,杜維走進來的時候,不免吸引了諸多目光,這里大部分人都是認得杜維的,就算沒見過杜維,也都猜到了他的身份。

    有幾個還要走過來套近乎,不過看見這位郁金香公爵大人一臉冷酷的表情,還微微皺著眉,就知道這位公爵多半是心情惡劣,也就不敢上來觸霉頭了。

    今天的拍賣除了那個現在鬧得滿城風雨的教宗的承諾法旨之外,原本的幾件東西也都算是稀奇貨物,尤其是其中還有幾件是杜維的商鋪里幾個能工巧匠制作出來的,用北方販運來的魔獸魔核打磨的幾件貴重的珠寶首飾。所以到場的人里,也多了幾家豪門里的貴族夫人女賓。

    當然,也有一些心懷異樣心思的人,知道這位郁金香公爵回到了帝都,把心思算計到了杜維的身上,猜測這位公爵大人多半會在今天來到拍賣現場,干脆就把自己家的女兒都帶來了,只盼能在這里和杜維邂逅,說不定就能和郁金香公爵成了好事,從此抱上這棵大樹。

    而更多的人,則是懷著來打探風聲的心思。畢竟這次神殿的異常舉動,在權貴圈子里也是弄得人心惶惶,來到這里,看看這位當家的郁金香公爵如何反應也好。

    既然來到了拍賣現場,杜維也不多說什麼了,原本他心中的那些疑問和憂慮,此刻都盡數收了起來,心情平靜,眼楮里也滿是堅毅的目光。

    其實,這就是杜維一向的性格了。他雖然看似有些聰明狡猾,遇事往往喜歡劍走偏鋒,喜歡投機取巧走捷徑,事事都習慣于謀劃算計在先。

    不過,如果真的事到臨頭,把他逼到牆角,他性子里也自然有一股子天生隱藏的強硬就會爆發出來。杜維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如果面前有七八條路可走的時候,他會仔細考慮分析,盤算細致。可如果你逼著就給他一條路,不給他選擇。那麼他其實也並不缺乏那種一條路走到黑的勇氣。

    此刻杜維就心中剛毅,既然現在面前只有一個選擇。那麼說不得,自己也就只好盡力拼一拼了。別的雜念,都不用去想。

    杜維這樣地心思,臉上自然就表現出了幾分冷漠剛毅來。一路走了進來,旁邊幾個想打招呼的人都似乎不敢開口,只覺得這位少年公爵大人仿佛身子散發出一股寒氣來。畢竟魔法師地性格喜怒無常,也沒有人願意這個時候來多事。

    杜維一路走到了後面。從修建得幾位華美的盤旋樓梯上了二樓,那幾個貴賓包廂里,幾個老熟人也早已經到來了。首當其沖地,自然少不了比利亞伯爵和那個德蘭山魔獸。

    比利亞伯爵自從政變以來就是堅決地辰皇子派系地一員。之後又接手了皇室的產業。成為了皇室產業地代理人,權勢自然強悍。而德蘭山魔獸則是大陸上首屈一指的武器商人。勢力關系網地觸角遍及軍方和帝國財政署,也是辰皇子面前地紅人。以這兩人地身份。自然是擁有這個拍賣行地貴賓身份地。而其他地幾個包廂里坐著地。也都是帝都里一流頂尖的豪門。

    看見杜維上來,比利亞伯爵就先站了起來打招呼。那個德蘭山魔獸也笑眯眯地走出了包廂。杜維對這兩人終究不好板著臉,露出笑容和兩人寒暄了一會兒。不過昨晚還對比利亞伯爵生出幾分感激。現在卻不免有些氣惱︰關于拍賣的事情。這幾個家伙早就知道了。可昨天在自己面前卻裝聾作啞一個字都不說!雖然杜維知道這必然是辰皇子地授意。但是還是不免心中有些怨憤。

    比利亞伯爵和德蘭山魔獸。可都是大半輩子混跡這個圈子地老江湖了。雖然杜維嘴上不說,但是神態就不免露出幾分端倪。這兩人知道杜維心中想什麼。比利亞伯爵就先苦笑。低聲道︰“杜維。我知道你心中恐怕現在有些對我們不滿。這件事情也是殿下的命令,我們不好違抗。嗯……我今天一早就派人去你哪里送了請帖。想邀請你今晚赴宴,好當面向你賠罪地。”

    旁邊德蘭山也說了幾句類似的話。杜維這才明白了,為什麼自己今天一早就接到了這麼多邀請。

    他原本就不是什麼小肚雞腸地人。既然對方都這麼說了。他也不好把怒氣掛在臉上。笑了笑,道︰“兩位都是我地好朋友。不用說這些了。我心里明白地。只是……唉。辰殿下地這一手。實在讓我有些頭疼啦。”

    兩個老狐狸都是干巴巴地笑了笑。不敢議論辰皇子,那個德蘭山魔獸嘟囔道︰“殿下做事情一向都是飽含深意。這次當然也不例外。我們當臣子地,只要照辦就是了。”

    杜維自然知道這是推脫的話。也知道這兩個老狐狸是不肯擔任何責任地。就笑了笑。然後請兩人進包廂了。

    樓上地這十幾個包廂一字排開。都是半敞開地一個圓弧,就類似于杜維前世地那種歌劇院上二樓VIP包廂的那種格局。因為這種圓弧地排列。人在包廂里坐著。也能看到左右的其他包廂里的人。

    杜維走進了扎克給他安排地一間包廂里,剛剛坐下。就感覺到旁邊地包廂里射來地眼神,他往左邊看去。卻看見左邊的包廂里,坐著一個身穿華服地年輕貴族,這人一身玄黑色地長袍子。腰上地一根黃金色地寬帶,瓖嵌了幾粒寶石。而那紅色地領子樣式也正式一些來自南方的貴族最常見地樣式。

    只是今天來這里的人。能坐進這貴賓包廂地都是像比利亞伯爵和德蘭山這樣四五十歲地老家伙。除了杜維自己之外。倒很少看到這麼一個年輕人。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這個年輕人地相貌還算英俊。只是一張臉皮過于蒼白,顯得血色不足。卻正式貴族們夢寐以求地標準的蒼白色。只是他這臉色,白里還隱隱地透著幾分青,顯然是平日里酒色掏空了身子。雖然相貌不錯。但是一雙眼楮里神采就相對有些黯淡。更讓杜維皺眉地是,這個年輕人的臉上,一看就是擦了一些粉地。杜維一向對于男人做這種涂脂抹粉地事情很是厭惡。雖然貴族圈里這是習俗。但是他自己向來不喜歡。眼看這麼一個好好地年輕男子,臉上涂脂抹粉。連嘴唇上都好像是抹了紅地唇彩。不由得心里就有些惡心。

    而他看見這個年輕的貴族身後。還有一個四十歲左右地男人垂手侍侯在一旁。那個中年男人倒是一臉地精明能干地樣子。穿戴打扮,完全是一副豪門家族里地管事模樣。

    杜維看了這個年輕人兩眼。發現對方也在看自己。只不過讓杜維心里有些意外地是,這個年輕人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居然隱隱地仿佛並不太友好的樣子。杜維心中有些奇怪。這個年輕人察覺了杜維也看向自己地時候。立刻就收回了眼神。

    只不過。以杜維敏銳地觀察。對方匆匆收回眼神地時候。那一抹陰沉。卻逃不過杜維地眼楮。

    以杜維現在地身份爵位和勢力,正是當紅。帝都權貴圈子里,人人巴結都來不及。怎麼還有人對自己顯露敵意?而且看這個年輕人很是陌生。杜維自問絕對沒有見過,更不用提結仇了。

    杜維心里一動。就隨意對身邊侍從問了一句,指了指旁邊地那個包廂。這個侍從是扎克派來專門伺候杜維地。很是機靈。立刻就湊近了彎腰低聲道︰“公爵大人。這是塞納侯爵府地包廂。幾個月前塞納侯爵用了四萬金幣預定了這個包廂半年。平日里侯爵都是親自來地。只不過最近听說塞納侯爵身體不太好。好久沒有來了。嗯。這位年輕地少爺,想來應該是塞納侯爵地兒子。杜邦少爺。塞納侯爵有三個兒子。這位杜邦少爺是小兒子。不過他地母親是塞納侯爵地正妻。而且還是出身豪門。所以他雖然不是長子,但在家族里很是受寵地。”

    杜維點了點頭。

    塞納侯爵?這個名字杜維是知道地。這位塞納侯爵據說也是和皇室多少有些沾親帶故地關系。不過也都是百多年前地事情了。算地上是帝都里地一個歷史悠久地古老豪門。政治立場一向也比較聰明,很少牽扯到什麼政治斗爭之中,奉行地是置身事外的原則。所以也算是百年來屹立不倒。而且家族很是富有。這個家族在帝國南方產業不少。而且早年在奧古斯丁六世當權地時候。籌建海軍地時候,塞納侯爵捐贈了大筆財產。因此得到了奧古斯丁六世皇帝地贊賞。後來又趁著海軍南洋遠征地機會發了不少戰爭財。生意做地相當不小。家族里還曾經有人在海軍擔任過後勤地高級官員。在南方也有領地。有自己地船隊。家族里還出過總督這樣的高官。

    總地來說,也算是一個一流家族了。

    只是……塞納家族。自己好像沒得罪過他們吧。

    杜維正想著,這個杜邦少爺又幾次用眼神來偷窺杜維。不過都是匆匆看兩眼就立刻轉開目光。讓杜維心中有些不爽。干脆就直接瞪了過去。那個杜邦少爺一慌。趕緊扭過頭去,小心翼翼地躲開。不敢造次。

    杜維得勢不饒人,一直盯著那個杜邦少爺。對方不敢眼神和杜維對視,只能硬挺著扭向別處,只是臉上表情越發地僵硬,眼神里卻漸漸露出幾分不耐煩來。

    倒是這位少爺身後地那個管事,看見了杜維,極為友好恭敬的彎腰,遙遙地施了個禮。

    就在這時候,下面的拍賣場前台上,小扎克已經走上了台子。

    這個杜維手下的總管也換了一件很是正式隆重地黑色袍子,顯得整個人莊重了許多。他手里還捏了一柄金質的小錘子,走上前台來,先咳嗽了一聲,吸引了全場的目光,隨即他亮開嗓子大聲道︰“感謝各位的光臨,本月的拍賣正式開始,現在請大家安靜一下吧。”

    說完,他彎腰對全場鞠了一躬,然後走到了台上的一個桌子後面。

    以往只是在拍賣行剛剛建立的時候,扎克才親自擔任過拍賣師,之後他就訓練的幾個專業的手下來擔任拍賣師,自己就樂得偷懶,不過今天這樣重要的場合,這麼重要的拍品,扎克不敢怠慢。換了衣服,提了小錘,親自上來主持拍賣了。

    扎克現在在帝都的權貴圈子里也算是有了名氣的,人人都知道他是郁金香公爵在帝都的代表,也都多少給他幾分面子。眼看扎克宣布開始,立刻地。下面的那些喧嘩交談就消失了。

    “各位。”扎克咳嗽了一聲,然後一臉肅然道︰“今天的拍賣正式開始,首先我代表郁金香拍賣行歡迎各位朋友地光臨。那麼。接下來,今天的第一件貨物是……”

    扎克開始介紹了幾件貨物。無非都是一些昂貴地珠寶收拾。或者用魔獸魔核弄出來地奢侈品。最昂貴的也不過就是一副最新制作出來地價值十五萬金幣的“聖騎士鎧甲”而已。

    這些東西再往日看來,自然都是搶手貨。可今天。杜維坐在樓上包廂里看著下面,明顯看見到場地眾人。都一臉毫不關心的模樣,也只有少數地幾位女賓客。才對那幾件珠寶露出了向往的神采來。大部分地人,都一臉漠然。

    最後扎克介紹到了那份教皇親筆簽名的法旨地時候。人人的神色都肅然起來,大部分都挺直了脖子。神色嚴肅。

    隨後拍賣開始。

    前面地那幾件貨物,進行得波瀾不驚。場面很是平緩,甚至因為今天的特殊情況。看來到場地人對前面幾件貨物地興趣都不大。成交地價格極低。杜維看在眼里。心中不免有些苦笑。看來今天這個拍賣。自己是沒賺到什麼錢地。

    不到一頓飯地時間。前面地幾件東西拍賣就結束了。比平時要快了好多。

    終于到了最後地那件教宗地法旨的時候。扎克似乎也有些緊張,擦了擦汗水。然後咳嗽了一聲。道︰“各位。下面我們就進行今天最後一件……”他似乎要說“貨物”,只是話到嘴邊,才想起用“貨物”這個詞語來形容教宗地親筆法旨,似乎多少有些不敬。只好倉促改口,又不知道怎麼形容。只能含糊了過去,繼續道︰“大家都知道。教宗陛下仁慈,心中憐憫那些南方地災民。這件法旨得到了教宗陛下地那個承諾。而拍賣的所得,都將捐贈給南方的災民。讓我們先感謝教宗陛下的這份仁慈之心。願女神地光輝保佑教宗陛下。”

    所有人都趕緊做出一副凜然的表情來。

    小扎克說到這里,停頓了一會兒,全場沉默了片刻。他才繼續道︰“那麼……下面我宣布,根據光明神殿地委托,這件教宗陛下的親筆法旨拍賣開始,因為這件東西是教宗陛下親筆簽署地法旨,本拍賣行得到了神殿方面的確認,這件東西……沒有低價,也不做任何上限,價高者得。現在……請各位出價吧。”

    這最後一句話說出來,全場卻反而陷入了一片沉默當中。

    過了好一會兒,在場得數十為權貴,卻都你看我,我看你,沒有一個人先開口。大家都用一種試探地眼神看著自己前後左右地人。

    杜維看在眼里,不由得嘆了口氣……

    今天來這里拍這件東西的人,如果是忠于皇室地,毫無疑問,誰敢買這個東西?那麼,肯定有神殿方面的人來到這里,興風作浪的。

    終于……

    “五十萬金幣。”

    第一個開口地人是坐在下面座位後排的一個男子,杜維放眼看去,卻是一個瘦瘦高高的人,一身華麗的服裝,不過看相貌和頭發的顏色,應該是典型的南方人。

    杜維對身邊的那個侍從使了個眼色,那個侍從看了兩眼,在杜維耳邊低聲道︰“公爵大人……這個人面生得很,我從來沒見過。嗯……今天好像很奇怪,來了很多面生的人呢。”

    杜維“嗯”了一聲,道︰“咱們拍賣行里,陌生人也能隨便進來麼?”

    這個侍從低聲道︰“嗯,往日一半的座位都是固定的,也有一些票是放在外面公開賣的。而且咱們的拍賣是一個月進行一次,往往票都在二十多天之前就賣掉了,有些還流落在市面上,在黑市上炒高了價呢。今天來的這些面生的人,大概就是買了市面上那些票進來的。”

    杜維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此刻下面已經開始競價了,從第一個報價開始,價格一路飆升,很快就升到了一百萬金幣。

    杜維看得心中更是詫異……難道這些人都不怕死麼?在這里哄炒這麼一件東西,就等于是和皇室作對啊!這些人腦袋都昏了?

    不過杜維也細心的看了出來,這些人把價格叫來叫去,開口的往往都是一些外來的生面孔。帝都本地地那些權貴富豪。往往都是緘口不言,靜觀事態發展。

    當價格叫到一百萬金幣的時候,繼續抬價的聲音就低了許多。杜維心中一動。就明白了其中地花頭。顯然下面這些生面孔里,應該是有神殿派來的人了。尤其是幾個南方口音地家伙。身份更是可疑。

    杜維猶豫了一下。正要報價,卻忽然听見了坐下角里傳來一個聲音“一百二十萬。”

    杜維放眼看去。這個人卻是一個標準地帝都的大商人了。

    這人剛喊完,立刻就有一個南方口音地人叫了一百五十萬。

    隨後那個帝都的商人閉上了嘴巴。卻抬頭往樓上看了一眼。讓杜維詫異地是,這個人眼神漂的方向。卻是德蘭山魔獸和比利亞伯爵的包廂方向。

    杜維正皺眉。身後地包廂房門卻忽然有人敲門。卻是比例亞伯爵派了隨從過來給杜維傳幾句話,只說︰這個東西不能讓外人買了去。大家身為辰殿下地嫡系,自然要為攝政王分憂,比利亞伯爵和德蘭山魔獸已經聯絡了幾個帝都的權貴。準備在這里聯手把這件東西拍下來。怎麼也不能讓神殿地人買了去,借機會做文章。

    杜維點了點頭。看來德蘭山和比利亞兩人都不知道自己得到了辰皇子的秘令,更不知道東西早已經被辰皇子派人取走了。兩人來稟告杜維。其實就是一個意思︰向杜維表態。畢竟現在在場的辰皇子地嫡系里。杜維地爵位身份最高,兩人也是暗示,對杜維馬首是瞻的意思。

    杜維心里想了想,明白了這是比利亞等人表明立場地意思,這舉動也是分明對辰皇子表忠心的意思。

    他想到這里,就嘆了口氣,然後輕輕道︰“兩百萬金幣。”

    杜維這一開口。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從樓上傳來他地聲音。立刻就傳遍了全場,人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遠遠地比利亞伯爵和德蘭山魔獸的包廂里。兩人遙望杜維。都是微笑點頭。

    隨後德蘭山還立刻派人來給杜維送口信,只說︰既然公爵大人出馬,他們就閉嘴了。如果公爵大人的手頭不緊湊的話,他德蘭山願意鼎立支持。

    好個德蘭山,估計似乎明白了自己這麼做是得到了辰皇子的命令了。

    杜維嘆了口氣。

    他這兩百萬金幣喊出來,下面立刻就南方口音的人叫道了兩百五十萬。

    全場的帝都權貴都是吸了口氣,聰明地人都明白,這是開始別苗頭了

    誰不知道杜維地身份?如果是單純地拍賣什麼東西,這位郁金香公爵開口了,那麼旁人就算再有錢,也要給這位公爵大人一個面子,不會繼續和公爵大人競價。

    可這些南方人似乎是有備而來,居然絲毫不給杜維面子,那就更讓杜維確認了心中的猜測了——這些南方人是神殿派來地!

    神殿地這出戲也是有趣。教宗寫這麼一個法旨出來,然後再派自己人買回去。

    這里面的含義就很深了!

    畢竟,教宗親自主持洗禮並且擔任教父,這種事情就等于公開挑釁皇室的權威。而這樣地承諾,教宗卻不好隨便對人做出,只能借著“籌款賑災”這種冠冕堂皇的理由。

    而第二步,關鍵的就是這個承諾是落入誰的手里了!

    假如……假如是落入了某一個手握大權的野心家的手里,那麼,如果這個野心家得到了教宗的這個承諾,就等于他可以得到教宗的親自主持洗禮……這就等于得到了和皇室一樣的待遇!

    最最微妙的是,“教宗親自主持洗禮”多年來已經被當成了皇位繼承的合法性標志!!被視為是神聖的,高貴的!!

    神殿如果要借此打擊皇室的威信,最最有效簡單的一個做法就是︰想辦法讓他們自己人買回這個東西,然後故意安排某一個地位低俗的財主來,接受教宗的洗禮。這樣一來,人人都不免會想︰隨便一個庸俗的暴發戶都可以得到和皇室相同的待遇,那麼皇室專署的這種皇位合法性的儀式……也就沒有什麼神聖崇高可言了。

    更往深想一層……假如是某個野心家得到了這個承諾的話,那麼如果是一方諸侯,例如西北軍魯高這樣的人,得到了教宗的親自洗禮,就不免讓人聯想︰那麼是不是也可以看成是︰他也得到了最高的神聖合法性呢?

    這樣的聯想,一旦開了口子,就危險得很了!

    杜維嘆了口氣……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價格已經喊到了五百萬金幣。杜維心中自然是肉疼不已。他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無論最後價格喊到多少買下來,他都必須要如數交出這筆錢來給神殿。

    當價格喊到了八百萬金幣的時候,下面終于沒有了聲音。

    杜維心中卻隱然的生出了一絲不安來……就這麼簡單麼?這麼簡單就完成了任務了?這樣的話,神殿的計劃破壞起來也未免太簡單了吧。

    果然!杜維念頭還沒轉完,忽然就听見拍賣場的大門口傳來了一個清脆悅耳的女子聲音,這聲音嬌嫩動听,卻偏偏帶著幾分聖潔的味道。

    “很抱歉,打攪各位了。我知道遲到是一件很不禮貌的事情,所以還請各位見諒。”

    話音未落,就看見拍賣場的門被推開,隨即一個全身白色長裙的女子緩緩走了進來。這女子身材高挑苗條,一身白色的裙子,卻明顯是神殿里神職人員的式樣,一頭金色的長發柔順的披散下來,身後還披了一件雪白的大氅。

    她站在門口,眼神在全場這麼輕輕一掃,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這個女子听聲音很是年輕,站在門口,身上的那件神職人員的服式,隱然就帶了幾分聖潔高貴的味道。她雖然全身並不半點奢華的首飾,可是一舉手投足,卻隱隱的充滿了一種高貴的氣息。

    杜維一听這個聲音,立刻眼神就閃過一絲陰霾!

    這赫然正是那位已故大皇子的女兒,那位獻身神殿的聖女公主殿下

    這位聖女公主殿下走了進來,她目光清冽,臉龐之上還罩著一層白紗。雖然看不清她的相貌,但是那一雙眸子卻如冷月一般,更加上身姿婀娜,步步走來,明明是風情萬種,卻偏偏帶了幾分聖潔的氣息,這種復雜的氣質卻在她的身上融為一體,讓人不免心馳。

    看見這位聖女公主到來,杜維心中立刻就是一沉,緊緊皺眉起來。

    而這個時候,忽然杜維就听見了旁邊的那個塞納侯爵家里的小少爺杜邦,忽然嘴巴里發出了一聲短促的低呼,杜維轉頭看去,卻看見這個杜邦少爺一臉的驚喜,一雙眼楮里滿是火熱的目光,緊緊的盯著下面的那位公主聖女。

    這位女殿下也仿佛抬了抬頭,對著這位小少爺笑了那麼一笑。這個小少爺剎那就臉色漲紅,忽然就仿佛得到了某種鼓勵一般,大聲道︰“一千萬金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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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3-14 17:43:30 |只看該作者
第兩百九十二章 鬧劇

塞納家族的這位杜邦少爺,忽然這一喊出來,頓時讓眾人一驚!全場所有的那些出身帝都權貴圈子裏,忠於皇室的貴族,人人都對這位塞納家的少爺投去了不可思議的眼神,更有人險些就怒駡出來。

而遠處包廂裏,德蘭山魔獸和比利亞伯爵兩人,也都是面沉如水。

這位少爺現在這個當兒喊價分明就是在和杜維爭了!

在眾人詫異複雜的眼神中,這位聖女公主殿下緩緩的走到了樓上,卻在眾目睽睽之下,就來到了塞納家的包廂裏,也不顧眾人的眼神,和這位小少爺並肩坐在了一起。

眼看這位聖女姿態之中,仿佛和這位杜邦小少爺很是親密的樣子,連杜維都不禁有些詫異……

聖女在杜邦的耳邊低聲說了一句什麼,杜邦立刻連連點頭,不滿的語氣大聲道:“喂,我已經喊了價格了,如果沒有人應的話,這就算是我買下了,對吧?”

他剛說完,身後的那個家族裏的中年管事,原本一直處於震驚當中,此刻終於陡然醒悟過來,忽然就變色,驚訝的看著自己的這位少爺,低聲喝道:“少爺!千萬不行啊!您!您不能這麼做!!”

杜邦轉頭看了一眼這個管事,怒道:“你說什麼!我買一件東西,也要你來管嗎!”

這個管事一臉的驚慌,低聲飛快道:“少爺!這件東西……可不能隨便買的……您……唉,您……您這麼做。可是會給家族帶來大禍地!回去之後,侯爵大人必然震怒……”

“胡說八道!”杜邦斥道:“買下這件東西乃是善舉!父親怎麼會責駡。”

這個管事啞口無言。他是明白人,知道這種東西豈能碰的?自己地這個無知的少爺。也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做出這樣地舉動——這分明就是在和皇室作對啊!這種事情,對家族來說,必然就是大禍!

他心中焦急。可是礙於身邊還有一個聖女。又不好明說什麼,只是焦急道:“可是侯爵大人……侯爵大人……”

“父親生病多日。下面的事情早就有話說了。讓我自己做主!我買什麼東西,也要你來干涉嗎!混帳!”

杜邦在聖女面前被自己的屬下搶白。頓時大感失了面子。言辭之中大怒,更是大聲喝道:“一千萬金幣!這東西我買定了!喂。下面的人。你怎麼還不宣佈!!”

此刻全場所有地目光都全部投向了這個包廂裏,這種半敞開式的包廂前面只有一片欄杆。裏面發生地什麼,下面地人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更加上他們說話聲音又大,全場人也聽得很清晰。

這個管事顯然是一個明白人。眼看自己家的少爺做出這種事情來。他如何不驚?這件拍品地分量。和其中地含義。他當然也是知道的。今天少爺做出這種舉動來,無疑就等於給家族引來大禍!只是這位少爺平日裏雖然有些驕縱。可也沒有做出過這種混帳事情來。

他是一個對家族忠心之人,眼看這種場面。自己那是說什麼都要阻止地。一念定下之後。他也顧不得得罪少爺了。趕緊搶到了欄杆前面。對下面地臺子上的紮克大聲道:“紮克先生。剛才地報價不算!塞納家族不會出錢買這件東西的。”

“混帳東西!”杜邦少爺陡然大怒。眾目睽睽之下。他身為家族裏的少爺,卻被一個管事當眾反駁。如何不羞怒,指著這個管事罵道:“德克!你太放肆了!你一個小小地管事,憑什麼……”

“少爺!”這個管事臉色蒼白,卻堅定搖頭:“這件事情您是大錯特錯了,我絕對不允許您給家族引來這種禍事地!侯爵讓我跟著您,就是命我事事提點。眼看您要闖禍。我怎麼能不管。”

“你……”杜邦惱怒之下。他原本就是草包一個。狂怒之下,卻反而語塞。畢竟父親讓這個管事跟著自己地時候地確有約束自己的意思。

忽然。就聽見旁邊傳來“咯咯”一笑,那個臉上蒙著面紗地聖女殿下忽然嫵媚一笑,聲音清脆。悠然道:“嗯,杜邦,看來你們塞納家的規矩果然和別人不一樣呢,一個管事僕人都敢干涉主人地事情啊。”

這話更是火上澆油。杜邦一張臉立刻紅得發紫,惱恨之下就罵道:“德克!你不過是我家族裏地僕人管事!是我們塞納家養地一條狗罷了!今天還反了你啦!”

說完,他居然不顧身份,上去就抬腿,一腳朝著那個管事踢了過去。那個管事德克側身讓開,臉上焦急,惱恨地盯著聖女看了一眼,只能忍著怒氣對杜邦少爺道:“少爺,無論你怎麼說,今天這件事情我絕對要阻止地,你……啊!”

他還沒說完,就一聲痛呼,原來那個杜邦少爺眼看踢他不著,順手就從桌上抓起了一個茶杯,劈頭蓋臉砸了過去。兩人距離不遠,德克立刻就被砸中了腦門,玻璃茶杯碎裂,他頓時頭破血流。

杜邦狂怒之下做出這樣地大失身份地舉動,下面那些有身份的貴族都是人人皺眉,看向這位少爺地眼神裏,憤怒之餘有多了幾分鄙視。

那個管事德克捂著額頭,手指縫隙裏流出血來,卻退後一步,大聲叫道:“少爺,你一定要胡作非為,我沒有辦法,只要回去請侯爵大人來了!”

說完,他又大聲對著下面臺上喝道:“紮克先生,我們少爺的拍賣無效,他並不是家族族長,一千萬金幣他也拿不出來的!這件事情是他越權自己做的,不算數!我這就回去請侯爵大人來!”

說完,他轉身就要離開包廂出去,杜邦怒不可遏。滿臉猙獰,忽然就從袖子裏拔出了一把匕首來。對著這個管事的後心刺了過去。

他居然亮出了匕首,下面看得仔細的人。頓時紛紛低呼出來,旁邊地杜維也是緊緊皺眉。

拍賣場裏地頭一條規矩就是,無論任何人到這裏參與拍賣,都絕對不允許挾帶任何武器地。這條規矩人人都知道。只不過。一向也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畢竟來這裏地每個人都是身份高貴,門衛哪里能一一搜身?

眼看杜邦少爺一匕首刺了過去。那個管事德克也是敏捷。聽見下面的驚呼。就知道不好。趕緊一個閃身。躲開了這一刺,只是匕首鋒利,一下卻割傷了他地肩膀,頓時血流如注。

杜邦滿臉殺氣,手裏匕首沾著血跡。眼看一刺落空。卻又上去一腳踢倒了這個管事。揮手又刺,口中罵道:“你這條狗!讓你不聽我地話!”

眼看這一下就要結果了這個管事地命。旁邊杜維冷哼了一聲,隔著包廂抬手一彈。咻地一聲,他地指尖立刻探出了一個火球來。正中這個杜邦少爺地手腕。這小子被火球一燙。頓時吃痛。手裏一鬆。匕首掉在了地上。卻兀自捂著手腕大叫。

杜維的火球何等厲害,砸在他地手腕之後。火星濺在他地衣服上。頓時幾處都燒了起來,這杜邦少爺又痛又怕,連連大叫。

倒是地上地那個管事德克。真是一個忠心之人,雖然被少爺割傷,卻反而趕緊爬了起來。不顧自己地傷口疼痛,撲在少爺地身上,連連在他身上拍打。把火苗拍熄了。

遠處地比利亞伯爵和德蘭山看著這場鬧劇。兩人面面相覷。兩人都知道那個塞納家族地族長侯爵。為人向來老沉持重,而且雖然不算是皇室的死忠派。但想來不會攪和這種混水,歷來遇到事情都是明哲保身,絕對不會惹這種禍的。

這個少爺做這樣地事情。必然不是他老子地授意!只怕……

看著這位聖女公主和他親熱地樣子,兩人心中都是雪亮:難道是美人計?

此刻終於有拍賣場地幾個侍從搶了上去,打開了包廂地門衝進去,把兩人拉開。

那個杜邦少爺一旦身上火被熄滅,怒氣之下,一拳就打向了那個管事德克,他不內疚刺傷了這個忠心的僕人,也不感念對方幫自己撲滅身上的火,反而心中越發的惱怒,認為自己出了這麼大地醜,都是這個僕人不聽話所造成的,這一拳砸在了德克地鼻子上,頓時鼻血長流。可憐這個忠心地管事德克,傷上加傷,哎喲一聲退後,卻直直地看著少爺,眼神裏滿是失望和寒心。

杜邦用力甩開了兩邊架著自己地拍賣場地侍從,轉身對著下面臺子上地紮克就大聲吼道:“你還愣著幹什麼!這件東西沒有人應價的話,就是屬於我了!”

紮克站在臺子上,看著這出鬧劇,他反而卻輕鬆了下來,遠遠地看了一眼自己家的公爵大人,眼看杜維仿佛也一臉淡漠,他心中明白主人有了主意,也就不說話了。

杜維心裏冷笑,已經緩緩站了起來,站在了包廂的欄杆之前,隔著欄杆,對旁邊包廂裏地杜邦少爺溫言笑道:“杜邦少爺,您好。我想請問你一下,這件東西,您是勢在必得嗎?”

杜邦看著杜維,絲毫不掩飾眼中地敵意,重重哼了一聲:“公爵大人,這件東西我當然是要定了的。”

說著,又低頭看了身邊的聖女一眼,

剛才雖然有拍賣場地侍從沖進包廂裏平息鬧劇,架開了這位少爺和他的管事,但是畢竟這位聖女殿下身份不同,她是神殿的聖女,又是公主地身份,大家也不敢去碰她,只是站在她地旁邊。

杜維看的仔細,這個杜邦少爺原本一臉猙獰,可是看向聖女地時候,眼神立刻變得溫柔火熱,裏面的愛慕之意毫不掩飾。

杜維眯起了眼睛,卻把眼神轉向了這位聖女殿下,這位聖女殿下也打量著杜維,兩人眼神接觸,都是冷冷一笑。

“很好。”杜維點了點頭,然後歎了口氣,指著這位少爺:“錯誤不可怕,可怕的是無知。我很可憐你。”

然後他轉頭對著下面地眾人。高聲說了一句:“各位尊貴地客人,身為這裏的主人。我宣佈。鑒於剛才發生地這個特殊地情況,拍賣暫停。”

杜邦陡然跳了起來。怒道:“你憑什麼這麼做!”

杜維淡淡一笑:“就憑這話是我說的。”

他地臉色漸漸轉冷,聲音傳遍全場:“有誰覺得我沒資格的。可以站出來說話。”

皇室一派地人自然沒有人反對。而那些南方來地人。相識了幾言之後。似乎有人要開口,可是迎上了杜維陰冷地眼神。都不禁身子一顫

杜維在西北兩年。瞪眼殺人。早已經養出了一身地殺氣來。這凝練的殺氣顯露出來。誰敢和他對視?

“公爵大人。”那位聖女忽然悠悠地笑著開口:“您這樣做法。未免有些失了您鬱金香拍賣行地公正吧。”

她輕輕鬆鬆地站了起來,隔著欄杆和杜維對視,聲音輕柔,清冷地眸子裏,目光毫無一絲畏懼。悠悠道:“久聞鬱金香拍賣行最是公正。可是今天您地這個命令。仿佛和您這裏一向的宗旨,有些不符合吧?”

杜維冷笑一聲。扭頭看著這個女人:“看來聖女殿下對我的決定有異意了?”

聖女站了起來,遠遠的對著杜維施了一禮。隨即緩緩道:“杜邦少爺的僕人不聽話犯上,也是他們家地私事情。現在事情已經平息了。拍賣自然應該繼續地。難道……因為公爵大人您也想參與競價。就可以隨意更改這裏地規矩麼?哦……我差點兒忘記了。畢竟您是這裏的主人啊。”

杜維也不惱火。卻反而哈哈一笑:“原來殿下是指責我不公允啊。也好,這裏這麼多尊貴地新老朋友都在。我鬱金香家的拍賣行地名聲。也不能隨便被人指責。”

頓了一下,他緩緩道:“殿下,你要公允。我就給你公允!”

說到這裏,杜維臉色忽然一沉,全身都自然的散發出一種威儀來,沉聲喝道:“拍賣場的門衛呢!給我滾進來!”

話音一落,門口就有兩個穿著鬱金香拍賣場侍從服式的人趕緊進來,遠遠的對著二樓杜維的包廂,單膝跪在了地上。

“你們兩人就是今天的門衛麼?”杜維眼神冰冷。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同時道:“……是。”

“好。”杜維點了點頭,按在欄杆上的手指輕輕的敲了敲欄杆,緩緩道:“我問你們,拍賣場的規矩第四條,是什麼?”

兩人臉色一變,左邊的那人面色蒼白不敢說話,右邊的人鼓起勇氣,咬牙道:“大人……拍賣場規矩第四條是:拍賣一旦開始,立刻封門,拍賣期間,任何人不得入內,既便是持有入場票,也是過期無效!”

“哼!背的倒是挺熟。”杜維語氣陰沈:“那麼我問你,剛才為什麼拍賣進行了大半,還有人能進來!”

右邊這個說話的人抬起頭來,遠遠的看著杜維,一臉的為難之色,支支吾吾道:“主人……因為……因為……”

“你結結巴巴的說什麼!難道身為鬱金香家的人,連說話都不會嗎!”杜維眉毛一挑,下面的那人感受到了杜維殺人的眼神,趕緊硬著頭皮大聲道:“主人!因為來人是聖女殿下,身份高貴,我們不敢阻攔。”

“身份高貴就不敢阻攔了?!”杜維臉色越發的不好看,只不過心中卻在暗笑,嘴上怒道:“在拍賣場裏,就要遵守這裏的規矩!過期不候!這是從這裏開張就定下的規矩!不論來人身份,不論是否持有門票,一旦拍賣開始,立刻封門!不許進出!你們身為門衛,這最基本的規矩都隨意破壞!!把我這裏當成什麼地方了!!我拍賣行的規矩,一視同仁,不論身份爵位高低,參與拍賣的人,都要遵守這裏的遊戲規則,價高者得!什麼時候我這裏的標準變成了爵位身份高低來衡量了!如果按照爵位身份高低來的話,還要拍賣幹什麼!”

這個說話的人也算是機靈,趕緊就深深低下頭去,大聲道:“主人!是,是我們錯了!情願領受懲罰!”

杜維臉色稍和,冷冷道:“從今天開始,拍賣行門衛的事情你們不用做了。下去一人領十鞭子去吧!”

兩個門衛連連點頭,聯滾帶爬的出去了。

杜維聲色俱厲,全場也沒有一個人敢在這個時候插口。杜維先處置自己的手下,手段也算讓眾人覺得公允。隨後杜維卻轉過頭來,看著隔壁地包廂裏的聖女,冷冷道:“殿下,我手下的人壞了規矩,我也懲罰了。不過您今天中途進場,卻是我這裏絕對不允許的事情。雖然您身份尊貴,但是在商言商。我這裏只看價格高低,不看身份貴賤……”

這個聖女心中惱怒。忍不住就不滿道:“鬱金香公爵大人,難道想趕我出去嗎?”

杜維哈哈一笑。道:“您是神殿聖女,又是公主殿下。我這裏雖然壞了規矩,但是您很少來這裏,想來不知道這裏的規矩,也都是門衛做錯。我哪里敢在這裏把您這樣身份的人趕了出去?”

他說到這裏,聖女的眼神才稍微放心了一點,可又聽見杜維淡淡道:“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聖女皺眉。

她和杜維作對也不是第一次了。兩年前兩人第一次交鋒在奴隸市場。當時杜維就巧妙了給了自己一個難看,她當然是記憶猶新。知道這個鬱金香公爵心思狡猾,心裏頓時警惕起來。

“請問殿下,您今天既然來到這裏。手裏想必一定是有門票吧。”

聖女冷冷道:“當然是有的。”

“好。”杜維點了點頭,聲音越發的溫和了,卻反而讓聖女心中忐忑,杜維繼續笑道:“只不過殿下您大概對這裏的規矩不清楚,雖然您有這裏地門票,但是這些票也只能坐在下面的席位,上面地包廂,卻是不能進的。”

“你!”聖女陡然就怒了,不過瞬間就壓下了怒火,聲音變得柔媚起來,笑道:“鬱金香公爵又何必這麼小氣呢?況且,這裏是杜邦少爺地包廂,他邀請我上來,也沒什麼錯吧。”

“生意就是生意。”杜維搖頭:“第一呢,您身份尊貴,來到我這個地方,原本就是給了我天大的面子。只不過呢,畢竟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您雖然身份尊貴,可但凡能到我這裏來的客人,哪一個不是大有身份的貴人?您雖然是聖女是公主,但是也不能壞了我的規矩。否則的話,傳揚出去。如果說只要是您身為公主,爵位尊貴,就可以一個銅板不花,就坐了我這裏的貴賓席,那麼今後傳揚出去,我地生意可也就不用做了!這裏十幾個包廂,但凡能上來地,都是花了大本錢的,既然花了錢,就是我杜維地顧客。如果別人花了錢才能享受到的,您卻不花錢就能得到……那麼對於我的這些花錢地顧客來說,可就太不公平了,各位說對吧。”

這話一問,但凡是忠於攝政王的來賓,人人都是大聲應答稱是。

雖然這位聖女的臉上蒙了面紗,不過從她的眼神看來,此刻她的表情必然是不好看的。

那個塞納家的草包少爺卻又怒氣衝衝的喝道:“杜維!這包廂是我們家的,既然我邀請維羅娜上來的,這個包廂是我家花錢定下的,你憑什麼趕她下去!”

杜維眼神陡然射向了這個少爺,鼻子裏重重的哼了一聲,他在西北殺人如麻,自然養成了一股威勢,這麼一哼一瞪,這個杜邦少爺頓時就感覺雙腿發軟,渾身發寒。

“杜邦-塞納。”杜維乾脆直呼他的名字,冷冷道:“記住你的身份!雖然你是塞納侯爵的兒子,但是你現在身無任何爵位,只是白身一個!我鬱金香公爵的名字,也是你配喊的嗎?你算什麼東西。”

這兩句搶白立刻讓杜邦漲紅了臉,只不過面對杜維的殺氣,他卻不敢再說什麼。

原本貴族圈子裏,最注重的就是禮儀。除非是極親密的好友,私下裏才會稱呼對方的名字。公共場合一般都是要用尊稱的,否則的話,就是被認為是失儀。剛才杜邦惱怒之下居然直呼杜維的名字,已經是大大的失禮了。杜維的兩句挖苦雖然有些刻薄,但旁人聽了,也沒有人覺得是杜維的錯。

“還有,杜邦塞納閣下。我這裏的規矩是,拍賣場裏。任何人不得隨身挾帶武器。您是這裏的熟客了,這個規矩想必您應該不會不知道。而且……您不但帶了武器進來,還在這裏公然出手傷人。您把我這個拍賣場當成什麼地方了?當成了您自己家地後花園了麼?”

杜維的聲音反而越發的陰柔起來,只是這個杜邦卻從杜維的眼神裏感受到了那麼一股寒氣,越發的恐懼起來。

“抱歉的很,因為你違反了這裏的會員規定,做出了有失身份的事情。從現在開始,我將收回塞納家的貴賓會員的資格。現在請您和你地隨從,離開包廂吧。為了表達對您父親塞納侯爵的尊重,我會派人把您父親定下這個包廂地錢如數退還的。”

看著兩邊孔武有力地拍賣場的侍從。這個草包少爺還想發威,早已經被人架了起來。帶了出去。他的那個管事德克,卻遠遠的對杜維深深的鞠躬。眼神裏滿是感激,然後用力抹了抹臉上的血跡,跟著走了出去。

比利亞伯爵和德蘭山兩個傢伙互相看了一眼,心裏都是一個念頭:塞納家族這下可倒了大霉了!塞納侯爵一生行事穩重,沒想到臨老了,卻被家裏出了這麼一個草包混帳兒子拖累。

眼看杜邦都被人帶出去了,這位聖女殿下自然也不能留在包廂裏。不過她眼珠一轉。嬌笑道:“鬱金香公爵。你真的要讓我下樓麼?”

杜維反而哈哈一笑,道:“規矩是不能壞地。按理說。包廂裏地貴客的確可以邀請旁人進來。只不過這位杜邦少爺現在沒了資格……嗯,如果殿下您不嫌棄我這裏粗陋地話,請進我的包廂裏休息吧。”

聖女眉開眼笑。聲音越發的柔和,微微地欠了欠身子:“鬱金香公爵的包廂,怎麼會粗陋呢,多謝你的邀請啦。”

說完,居然就當真移步來到了杜維的包廂裏。杜維身後的侍從趕緊開門請她進來,這位聖女仿佛就渾然當剛才的事情沒有發生一樣,輕輕鬆鬆的就坐在了杜維身邊的位置上。

杜維心中也不禁感慨,大皇子這一對父女,都是省油的燈啊。

“好了,各位,事情已經解決,下面就讓拍賣繼續吧。”

杜維宣佈完了之後。卻看見下面被帶出去的那個杜邦少爺,臨出門之前,朝著自己投來一束怨毒的眼神。

他沒說話,旁邊的聖女卻仿佛笑了笑,低聲道:“哎喲,公爵大人,看來您今天可是得罪人了哦。”

杜維撇撇嘴巴,淡淡道:“得罪人的事情,總是少不了的。不過得罪一個無知的草包,也不算什麼了。錯誤不可怕,可怕的是無知。”

“公爵大人果然妙語。”聖女眨了眨眼,又故意笑道:“只不過,公爵大人您,難道就不怕得罪我嗎?”

杜維嘿嘿一笑,看著她,反問道:“哦?殿下,我得罪您了麼?”

“當然沒有。”聖女聲音很是輕鬆:“您邀請我坐你的包廂,我感謝還來不及呢。”

兩人都是互相看了一眼,明明是各懷鬼胎,卻偏偏都是笑語嫣然,眼神交錯裏,一團和氣。

倒是旁邊杜維後面的那個侍從,看得心驚肉跳,心中忍不住歎息:乖乖,這大人物果然都不簡單,咱們家公爵,剛才瞪眼好像要殺人一樣,現在卻笑得這麼好看……

後面的拍賣就沒有什麼太大的波折了,那些南方來的神秘客人,雖然也竭力和杜維爭奪,不過最後杜維還是以一千六百萬金幣的代價,“買下”了這件教宗的法旨。

一千六百萬金幣啊……杜維肉疼不已,只不過心中卻還是有些疑惑:這神殿的陰謀,這麼簡單就瓦解了?好像還有些不大對頭啊。

按照規矩,拍完了東西,應該還要當眾驗貨的。不過杜維自己就是拍賣行的主人,這個環節他就輕鬆的省略了(本來就無貨可驗的)。倒是那個聖女殿下,和杜維一個包廂裏,後面倒沒有再給杜維找麻煩。只是坐在杜維的身邊,和杜維說些不鹹不淡的話,她雖然帶著面紗,不過儀態卻是極好的,而且身姿婀娜,嗓音嬌柔,自有一股魅力,坐在杜維身邊,不時傳來陣陣幽香。杜維心中也不禁歎息,難怪那個杜邦小子中了美人計,這個聖女殿下,果然有些門道的。

拍賣結束,眾人想杜維道別,比利亞和德蘭山兩人都沒說什麼,只是給杜維使了個眼色,隨即就告辭離開了。其他的那些客人,今天看到了一出好戲,也都感到不虛此行,也有幾個知道杜維必定要去見辰皇子,趁機向杜維轉達對攝政王忠心。寒暄了一陣子,倒是這個公主是最後走的一個。

她臨走之前,卻忽然又回頭看了杜維一眼,低聲笑道:“嗯,公爵大人,你說,到底是葉尼派好呢?還是摩薩派好呢?”

說完,也不等杜維回答,輕輕一笑,就這麼走了。

杜維站在那兒,眉頭緊皺,面色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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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3-14 17:44:22 |只看該作者
第兩百九十三章 想得美!
  

    拍賣行的這一場鬧劇總算結束了,杜維揣摩辰皇子的用心,卻使用沒有一個頭緒。

    最重要的是,自己回到帝都來已經第二天了,卻使用沒有見到這位辰皇子。

    按照羅蘭帝國的規矩,杜維這種“外臣”回帝都,見皇帝不是說見就見的,要通過手續官方遞上公文,然後等候辰皇子的召見。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跑到皇宮去敲門進去,想見就見的。辰皇子雖然沒有正式登基成皇帝,但是現在也和皇帝沒什麼差別了。

    當然,像杜維這樣的得寵的當紅人物,往往也沒有這麼複雜,只要派人去皇宮遞了消息,立刻就能得到召見。可偏偏這次杜維回來,早就派人去皇宮裏了,可偏偏皇宮裏沒有召見的命令傳下來。

    這裏面的意思可就值得品味了……辰皇子似乎在推拖不想立刻見自己?

    想到今天拍賣的事情,自己等於被這位殿下擺了一道,杜維心裏就有些不爽,恨不得立刻就見到這位殿下當面質問,想來他之前不召見自己,就是為了在拍賣的事情上給自己一個措手不及吧。

    拍賣結束,眾多賓客散去了。杜維來不及心中肉疼那一千六百萬金幣地事情。第一件事情就是再派人去皇宮裏打探消息。問問到底攝政王殿下什麼時候召見自己了。

    老子錢也花了,你交待地事情也辦了,如果你還不見我。就未免太過分了!畢竟我是被你叫回帝都來的!總這麼晾著我。可有些過於不厚道了。

    這裏還沒想完。紮克就已經跑來報告了一件事情:神殿來人了。

    杜維聽就一皺眉:“神殿派人來幹什麼?這事情還不夠讓人頭疼的麼?他們又想耍什麼花樣?”

    紮克這才解釋了一下。原來神殿這次派人來倒不是別地事情,就單純是來要錢地。

    畢竟。是杜維“買”了教宗地法旨。一千六百萬金幣地數目,應該如數支付給神殿才對。

    杜維臉色更是不快:“中午才拍賣完。下午就來要錢?哪有這麼快!”說完。他沉吟了一會兒。道:“你去對神殿的人說。任憑誰家。就算再有錢。一千多萬金幣,也不會就這麼堆再庫房裏。總要容我幾天時間籌集好了。才能一起給神殿送過去!讓他們給幾天時間容我調集現金。然後我再親自派人送過去。”

    紮克下去回復了神殿地人。過了一會兒又跑來告訴杜維。說神殿地人已經答應走了,臨走之前表示可以讓杜維有三天時間籌款。還請鬱金香公爵心中念著南方受災的民眾,早日把錢款籌集齊備了。畢竟這些錢是教宗要用來賑災地。

    杜維聽了心中越發地覺得窩囊。

    自己回來一趟。昨天不過是得了一個華而不實地凱旋儀式,那儀式雖然讓人很有面子,但這種面子工程又換不到一個銅板地實在好處。而歸還自己羅林家地宅子。也不過是把原來抄家地產業還了回來而已。雖然這胡蘿蔔看似很大。其實自己也沒落到什麼好處。倒是今天,一天就被刮走了一千多萬金幣……幾乎就是杜維一小半的家當了。這一進一出。實在是虧得大了。讓杜維心中如何不惱火?

    在商鋪裏等了好一會兒,杜維心中冷笑。這個辰皇子如果再不召見自己。給自己一個交待地話,那麼自己發起火來。也不是那麼好欺負地!

    他心中正發狠地想。終於下午地時候派去皇宮地人回來了。帶來了一個好消息:攝政王殿下傳令召見鬱金香公爵。

    隨著回來的還有一個宮廷地使者。這個使者見了杜維倒是極客氣的,畢竟外人不知道今天拍賣地事情。只知道這位少年公爵是現在當紅地一號人物。對杜維格外的恭敬。

    杜維一聽辰皇子召見。立刻就是眉毛一挑。也不和這個宮廷使者客氣了,這就吩咐人準備馬車去皇宮。

    宮廷使者倒是嚇了一跳。他是在皇宮裏的老人了,熟知規矩,按理說,像杜維這樣地臣子就算再受寵。得到了宮廷裏地召喚,尤其是這種外臣回帝地第一次“正式”召喚進皇宮面君,總要回去沐浴更衣。穿上公爵的全套正式服裝。佩戴禮杖和勳章。然後才能進皇宮,這也是禮節。

    可這位鬱金香公爵倒好。就這麼一身隨隨便便地袍子。還一臉不爽地樣子。

    宮廷使者聽見杜維說這就要走。趕緊攔住了。支支吾吾道:“鬱金香大公……這個,似乎不用太著急吧……”

    這話一說,杜維頓時就一瞪眼。心想還不著急?老子一千六百萬金幣都沒了,怎麼能不著急呢!

    “這個……按規矩呢,您是不是先,先那個……穿好了身衣服呢?”宮廷使者歎息著。

    杜維眼睛一瞪:“你看我身上難道沒穿衣服嗎?”

    宮廷使者嚇了一跳,趕緊道:“那當然不是,只是……”他看出了杜維的不耐煩,正要籌措言辭地提醒杜維禮節地問題,杜維已經怒道:“這就走吧,我是魔法師身份,什麼規矩之類的,也管不到我頭上。”

    說完,就逕自先出門了去了。這宮廷使者眼看杜維火氣不小,心想也不關自己地事情,何必多嘴得罪這位紅人呢,也就低頭跟了出去。

    乘坐馬車一路去了皇宮,得了攝政王地命令入宮。又有這位宮廷使者隨從。進去地時候。御林軍認得是鬱金香公爵的車馬。也就是隨意檢查了一下。做做樣子。就放杜維進去了。

    進到了宮廷裏,杜維下了車,才有人上來傳令。說攝政王在皇宮地花園裏。請鬱金香公爵這就去見面。

    羅蘭帝國皇宮地花園。倒也算是整個大陸上地一個奇異景色了。但凡富貴人家。花園裏自然是裝點得?懇給銢鶠C什麼名貴地花草樹木都是應有盡有。可偏偏身為羅蘭帝國地皇帝。皇宮裏地花園,說起來倒是顯得極為寒酸了。

    不為別地。只因為這堂堂皇宮地花園裏。卻反而只種植一種植物:

    荊棘花。

    這荊棘花是羅蘭帝國皇室的圖騰。可實際上這種花卻並不怎麼好看。顧名思義,自然是帶著刺地,而且荊棘花是一種生長在乾旱地帶地荊棘藤一樣地植物。滿是倒刺地荊棘枝條上。點綴著一些小白花而已。實在說不上什麼美觀。唯一值得稱道地就是生命力頑強罷了。

    可憐堂堂皇宮。為了符合“荊棘花家族”地傳統。按照傳統。卻在皇宮花園裏只種植這麼一種植物。實在是有些讓人鬱悶了:一大片帶刺地荊棘條,有什麼好看地?

    杜維來到花園地時候,老遠就聽見了一串清脆悅耳地孩童嘻笑地聲音。遠遠地就看見花園地周圍,一批身穿金甲地宮廷武士護衛在周圍,通報之後。杜維才一個人走了進去。

    此刻正值冬季。花園裏實在沒什麼景色可看。枯萎地荊棘條一片衰敗地模樣。不過在花園裏,卻看見有兩個身穿華服地孩子正在互相戲耍追鬧,旁邊幾個宮廷裏地侍女在一邊緊張地看著。生恐孩子一個不小心跑進花叢裏被荊棘條刺傷。

    杜維終於看見了辰皇子。這個今天害自己花了一千多萬地帝國年輕的攝政王。一身簡單的素雅白袍。正一臉微笑地看著兩個玩耍地孩子。

    杜維打量了兩眼。看著辰皇子地樣子……

    一年半不見。這位辰皇子倒是看上去成熟穩重了許多。當初兩人是在政變前幾天認識的。那個時候辰皇子雖然也是高深莫測。不過畢竟身上年輕人的朝氣還是很明顯地。可沒想到不到兩年不見,這位年輕地攝政王。看上去已經氣質內斂。一身地威儀,絲毫不像是一個三十歲都不到地年輕人了。

    那一雙眸子依然如當初那樣的明亮。只不過裏面地銳氣卻已經完全變成了一種沉澱之後地沉穩,唯一沒變地,就是嘴邊地那一絲微笑,還是如當初一樣的那麼地溫暖。讓人生出親近之意。

    看見杜維遠遠地走來,辰皇子微微一笑,主動高聲笑道:“杜維,你來了。快來讓我看看。嗯。在西北兩年不見。你看上去倒又長高了不少啊。”

    這話地語氣說地極為親熱,就好像是兩年不見地好兄弟那樣地口吻。他用這樣地親熱地口氣打招呼。倒是讓杜維原本一肚子的火氣沒法立刻發出來了。

    無奈,杜維只好壓下了火氣。大步走了過去,然後還是施了禮。咳嗽了一聲:“殿下。”

    辰皇子細細看了杜維兩眼,忽然就歎了口氣,語氣更是溫和:“杜維……我地朋友,西北兩年的風霜,你看上去可比當初在帝都地時候,要黑了一些啦。”

    杜維淡淡一笑,語帶雙關道:“西北那裏常年寒風,環境惡劣。我當然就要多操勞一些了。”

    辰皇子拍了拍杜維的肩膀,然後投來一個微微含了幾分歉意的眼神。以杜維現在地身份地位,恐怕全大陸上,撇去自己家地長輩之外。有資格這麼拍杜維肩膀的,也就只有這位攝政王了。

    “辛苦你了……你的犧牲,我都記在心裏的。”辰皇子輕輕笑了笑,然後不等杜維說話,就指著兩個正在玩耍地孩子,笑道:“來,看看,這是我地兒子和女兒。”

    皇室貴族大多早婚,這位辰皇子據說十六歲就結婚,十八歲就當了父親。這點杜維也是知道的。辰皇子今年二十六歲,已經有一兒一女,兒子八歲,女兒六歲。只不過杜維之前一直沒有見過,今天才在這裏看到。

    這一對孩子看見杜維站在父親身邊。他們久居宮廷裏。很少見外人。辰殿下也很少帶他們見那些貴族大臣。而且眼看杜維這麼一個相貌英俊地年輕人站在父親地身邊。兩個孩子都用一雙大眼睛好奇地盯著杜維。

    倒是左邊地那個男孩兒畢竟大了一些。八歲地年紀,已經開始接受宮廷地禮儀教育了,略微怔了怔。心裏記起了宮廷禮儀師地教導。卻正兒八經的走近了兩步。然後對著辰皇子微微欠了欠身子。臉上雖然還帶著幾分孩子地童真。卻已經換了一副嚴肅地樣子。對著辰皇子喊了一聲父親,然後又轉頭看著杜維。

    “這位是鬱金香大公。”辰皇子提點了一聲。這個八歲地小皇子就立刻臉上露出了典型的宮廷禮儀師培訓出來地笑容。對著杜維欠了欠身子。稚嫩地嗓音卻竭力做出嚴肅地樣子:“鬱金香大公閣下。您好,我是查理?艦j斯丁。”

    杜維看著這個八歲地孩子做出一副成人地樣子來,心裏歎了口氣。也微微欠了欠身子:“您好。皇子殿下。”

    倒是旁邊那個六歲地小公主。卻仿佛有些怯生生地樣子。躲在小皇子地身後。露出半個身子來。打量著杜維。忽然又奶聲奶氣地開口。甜甜的嗓音道:“你……你就是那個三個月建造一座城市地神奇公爵嗎?”

    小孩子家說話有些結結巴巴地,語氣也是軟軟甜甜地味道,倒是讓杜維忍不住想起了自己家裏地那個小嬌妻來。看著這個漂亮地仿佛洋娃娃一般的小姑娘。不由得露出了溫和地笑容。柔聲笑道:“可就是那個公爵。可不是什麼神奇公爵。”

    查理小皇子卻一皺眉。把自己地妹妹從身後拉了出來。然後咳嗽了一聲。道:“卡琳娜。你忘記了禮節了嗎!”

    小姑娘吐了吐舌頭。卻乾淨乖乖地站了出來。對杜維施了一個宮廷禮。杜維雖然不喜歡這些繁冗地禮節。不過當著攝政王地面。也不得不還了半禮。

    辰皇子地這一對兒女都生地極為漂亮。小查理皇子繼承了辰皇子地七八分容貌。生地極為英俊。尤其是那對眼睛。更是深得辰皇子地精髓。剛才玩耍地時候沒覺得。此刻安靜下來。年紀小小地。卻已經嶄露出了幾分嚴格培訓出來地皇家儀態來。

    倒是小卡琳娜。大概是年紀還小。臉龐卻還有些圓圓地嬰兒肥。粉嫩可愛。一頭淡金色地捲髮。更仿佛一個小精靈天使一般。一對藍色地大眼睛。眼神單純得讓人心中就忍不住生出幾分疼愛來。

    “鬱金香大公……”卡琳娜怯生生地看著杜維。終於在杜維溫和地笑容之下。丟下了心中地膽怯。試探著低聲道:“我。我聽說西北很好玩。你能給我說說西北地故事嗎?你……你三個月就建造了一座城市。是真地嗎?”

    杜維微笑點了點頭。蹲下身子來。忍不住伸手在卡琳娜地鼻子上輕輕刮了一下。微笑道:“是真地。如果殿下有興趣地話。將來等您長大了。可以去親眼看看。”

    小卡琳娜被杜維刮了一下鼻子。粉嫩地小臉上就有些泛紅。退後了一步。一雙大眼睛呼閃呼閃地看著杜維。卻有些失望道:“又是要等長大以後……”

    辰皇子哈哈一笑。隨即看了一眼旁邊地侍從:“帶他們下去吧。時間不早了。今天地課程也該開始了。我和鬱金香大公還有時間要談。”

    隨後。兩邊地侍從走了上來。就要帶這一對皇子公主下去。小查理皇子依然做足了禮儀。對兩人微微欠了欠身子。這才離開。小卡琳娜卻充滿好奇地看著杜維。一臉不舍地樣子。被宮廷女侍抱了下去。

    等孩子離開了。花園裏就剩下杜維和辰皇子兩人了。護衛地武士也都遠遠站在遠處。辰皇子才微笑著轉過頭來看著杜維:“我地這一對兒女怎麼樣?”

    杜維點了點頭:“聰明漂亮。殿下。您很有福氣。”

    辰皇子地眼睛卻眯了起來。忽然悠悠歎了口氣:“生在皇室家庭……未必就是什麼福氣。”

    說完。他搖了搖頭。自嘲一般地笑了笑:“看著他們現在這麼親密。我就想起了我小地時候……嗯。那個時候。大哥還曾經帶我騎過馬……嘿嘿。”

    說起了政變日身亡地大皇子。杜維閉上了嘴巴。一言不發。

    辰皇子卻忽然語氣一變。凝視著杜維。用一種極為嚴肅地語氣。沉聲道:“杜維……你能答應我一件事情麼?將來……你要幫我好好地教導我地這一對兒女。好嗎?”

    杜維一愣:“殿下您地意思是……”

    辰皇子眼神裏閃過一絲複雜。隨即掩飾般地輕鬆一笑:“我地兒子查理已經八歲了。已經開始請了宮廷老師教導他。不過麼。杜維。你畢竟也是掛著宮廷學者地頭銜。而且我知道你這個人博學多才。加上你地年紀不大。和他也不過差了七八歲而已。如果你肯教導這個孩子地話。總比那些白鬍子老學者要好地多。畢竟小孩子對那些老傢伙。總是有些抗拒心理地。”

    杜維心裏一動。正在仔細盤算這位殿下說這話是什麼意思。辰皇子已經繼續道:“我地這個兒子。聰明還算是聰明。我對他地期望也是很大地……嗯。以後我想拜託你當他地老師。”

    這一句話裏。就含了好幾層意思了。

    期望很大……難道辰皇子想立這個小查理為皇位繼承人嗎?

    讓自己當皇子地老師。將來可就是一代帝師了。這個地位可是很崇高地。

    杜維笑了笑:“如果殿下對我放心地話。我當然不敢拒絕……只不過。我常年在西北。恐怕也未必有時間在帝都教導皇子殿下……”

    辰皇子搖頭。似笑非笑看著杜維:“嘿。我地鬱金香大公啊……難道你決定一輩子都住在西北了麼?西北那個苦寒地地方。換了任何領主。都早就自己選一個總督管理。自己藉口回帝都享福了。倒是你。仿佛在西北待得很愉快一樣。這出去兩年。都沒有回來一次啊。”

    杜維看著辰皇子。淡淡笑道:“殿下您說笑了……西北現在地局面。就算我想回來。您又允許嗎?當然了。有些人。估計是巴不得我回來地。”

    兩人相視一笑。都是不說話了。

    隨後辰皇子和杜維並肩在花園裏散起步來。辰皇子沈默了會兒。才緩緩道:“將來等局面穩定了。你總是要回來地。杜維。我對你地期望很高。你在我心裏。可遠遠不只是督管一個行省地人才呢。”

    期望高?杜維心中苦笑。我倒是巴不得你對我期望低一些才好!在西北地時候。山高皇帝遠。老子就最大。那是那等逍遙自在?反而回到了帝都。才一天就讓自己吃了個大虧。

    看著杜維地臉色。辰皇子猜到他地心思。就停住了腳步。低聲道:“嗯……好了。其實你不用說。我也知道你想說什麼。今天地事情。我事先沒有和你說。就派人這麼做了。你現在心裏多半是對我很不滿意吧。”

    就算杜維心中不滿。可嘴巴上又怎麼好說出來,他撇了撇嘴角。淡淡道:“不敢。您是攝政王,我身為臣子,為殿下分憂也是應該地。”

    辰皇子哈哈一笑,然後看著杜維,道:“好了,那一千六百萬金幣,我是不會讓你自己掏腰包地,你就放心好了。所以,現在你就別這麼苦著臉啦。事情絲毫我吩咐你做的,這筆錢,我來出好了。”

    哦?公款消費麼?杜維這才神色稍微好看了一些,不過心裏依然警惕,以他對這位辰殿下地瞭解,對方主動給了好處,那就不是什麼好徵兆!

    果然,兩人又走了幾步,辰皇子卻把話題轉移到了西北地局勢上來了。

    “上一次和草原人地摩擦,我聽說你在吉利亞特城下大敗草原人的鐵騎,那個金狼頭帶著兩萬精銳,加上一個大薩滿巫師,都被你打得潰不成軍,你以少戰多,還能取得這樣地大勝,實在是讓我驚喜……杜維,我又發現了你地一個優點。你們羅林家出身的人,果然都是有軍事天賦的。雖然戰報我看過了,不過畢竟紙面上的東西,還不夠詳細,你給我說說吉利亞特城下大戰地經過吧。”

    提到了“羅林家族”,杜維不免有些尷尬,畢竟他現在名義上已經改宗為鬱金香家族了。

    幸好他知道辰皇子不是拿這件事情來諷刺自己。沉吟了一下。然後把草原人潛入地經過,還有吉利亞特城下大戰地經過,一一地說了一遍。

    說起了西北軍勾結草原人。先兵圍德薩行省首府羅蘭,草原人趁機潛入。自己如何逼西北軍退兵十裏。又如何喬裝打扮。兵分幾路帶兵出城,半路擊潰了小股草原騎兵,得知吉利亞特城被圍。然後又如何決戰城下……

    這些經過一一說起來。杜維本身口才就不錯。也說地很是精彩。辰皇子聽得入神,也並不打斷。

    說完之後,杜維又補充道:“殿下。這次戰勝。其實有很大的運氣成分在裏面。如果不是我路上偶然擊潰了小股草原騎兵得到了消息,恐怕就來不及救援吉利亞特城。那麼城市恐怕就被攻破了。而且……努林行省的博翰總督。也及時派來的援軍。那場大戰裏。博翰總督派來地援軍也是為帝國效忠。流血犧牲……”

    “這些我知道地。”辰皇子揮揮手。打斷了杜維,忽然就問道:“可我一直有些疑惑……草原人好好地。為什麼要潛進來?他們地目標為什麼是吉利亞特城?”

    杜維一愣,他是心知肚明,草原人是奉了大雪山巫王地命令來尋找那只魔獸。可這件事情。他並不打算如實告訴辰皇子。想了想。隨便找了個藉口糊弄了過去:“這個我也不知道。想必是和西北軍勾結有關係吧。想趁著西北軍圍困樓蘭城地時候。偷襲我們一下,劫掠一番。”

    “只是劫掠地話。也不會派來他們地主力戰將金狼頭和兩萬精銳鐵騎了。”辰皇子搖頭。想了一會兒。道:“這件事情有些蹊蹺,總要查查地。”

    杜維也不接這個話。靜靜地站在一旁。

    沈默了會兒。辰皇子忽然笑了笑,看著杜維:“還有,我聽說,在吉利亞特城下大破草原人騎兵地時候。你使用了一些威力很強大的新武器啊。嗯……那是一種可以爆炸地罐子。對吧?聽說爆炸起來,火光震天。威力強勁。而且普通人就可以使用,這樣地武器,也是草原人潰敗地一個重要原因。對吧?”

    說著。辰皇子眯著眼睛。笑眯眯地看著杜維。

    杜維心裏一沉。暗道不好。可是那種火藥罐子。當日吉利亞特城下大戰地時候,敵我雙方幾萬人地眼睛都看著地。也隱瞞不了。只好苦笑道:“不錯……那地確是一種新玩意兒,不過威力並沒有傳說地那麼大。只是忽然使了那麼一次,火光和動靜有些嚇人。讓草原人地戰馬被驚嚇了而已。”

    “恐怕……不是那麼簡單吧。”辰皇子淡淡的笑了笑,似笑非笑的看了杜維一眼。

    杜維心裏一動,就聽見辰皇子繼續道:“我聽說,你弄出來地那種東西,讓人群裏一扔,爆炸地威力,可以殺上周圍地一片敵人。當日草原人吃了很大地虧呢!而且……還有你弄了一支騎著掃帚地魔法師隊伍,從天空往下扔這種武器,效果更是出奇的好,對吧?”

    杜維越聽越是暗中皺眉,隱隱地明白了辰皇子的意思,他心中就有些不滿了,乾脆閉上了嘴巴不說話。

    “唉……”

    辰皇子忽然幽幽地歎了口氣,然後看著杜維的眼睛,聲音誠懇,道:“杜維,我知道,我這樣開口就像你討要這種新武器,說起來也有些過分。可你是聰明人,你應該明白現在地局勢……西北地局面,是一觸即發。三五年之內,必然會有一場大戰!到時候,面對西北軍和草原人,可不是你鬱金香家族一個就能頂得住的!我已經從去年開始就暗中整頓軍備了。你地這種新武器,如果能讓帝國的軍隊裝備地話,將來大戰之中,必然能起到最大地效果!而且,有這樣犀利地武器,也能讓我們帝國地士兵,減低很多的傷亡啊。”

    杜維如何不知道這些大道理?

    他倒也不是不肯把火藥給辰皇子去裝備軍隊,畢竟在西北,他已經給了一批火藥給了博翰總督了,既然能給博翰,也不是不能給辰皇子……只不過他心中實在有些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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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3-14 17:45:23 |只看該作者
第兩百九十四章  政變日的秘密
    杜維想起,自己去西北,幾乎是兩手空空!帝都中央沒有支援一兵一卒,連一個金幣的財政支持都沒有!自己純粹是自力更生,才在西北弄出了現在的局面!可現在,自己種下了大樹,辰皇子一句話,就想摘果子嗎?

    世界上哪里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況且,自己剛剛掏的那一千多萬金幣,還沒有著落呢!

    “我知道你心裏是有些不情願的。”辰皇子微微一笑,道:“我也不是開口就和你索要。畢竟我知道,這種新武器,你能研製出來,必然是耗費巨大的。我也不會白要了你的東西……這樣,我出一千萬金幣,買下你的這個新武器的製造工藝,如何?另外麼……那個飛天掃帚,我也出六百萬金幣。嘿嘿……我對你的那個'霸天虎空軍',可是很有興趣啊。如果能弄出這麼幾萬空軍來……草原人的騎兵優勢,算得了什麼!”

    說到最後,他聲音就忍不住激動起來。

    幾萬?

    杜維聽了心中暗噱,心想這飛天掃帚,是這麼容易弄的麼?就算有艾黎可大師研製出來的製造工藝,也是靠了自己用時光流逝泉水才配製出的那種變異種的胡桃木幼苗來。自己弄到現在,庫房裏也不過就那麼幾十個掃帚而已。

    幾萬?想都不用想了!

    再說了。飛天掃帚地飛行者。必須是會魔法地人!至少也得是魔法學徒才行!否則,不能輸入魔力。就飛不起來。整個大陸的魔法師才幾百人。加上魔法學徒也不過幾千而已……哪里來弄幾萬空軍?

    辰皇子不明白其中地道理。以為這麼容易麼?

    不過……火藥一千萬。飛天掃帚六百萬……這個傢伙想地倒是好!用這種方法還了我一千六百萬,還要走了我地火藥和飛天掃帚兩件殺手?地武器?

    世界上有這麼便宜的事情嗎?

    杜維想到這裏。心中冷笑。

    “殿下。這恐怕是行不通地。”杜維一臉惋惜地樣子。歎了口氣。

    辰皇子眉頭一皺。看了杜維一眼。苦笑道:“怎麼了?我地鬱金香公爵。你是嫌棄我開價太低了麼?嗯。我也知道你是吃了些虧地。不過我現在財政也不寬裕,畢竟現在我掌政時間還不長。很多事情都要去穩定。花錢地地方也多。軍費開支龐大。加上我現在已經為未來地大戰做準備。整頓軍備。手裏地錢也不多……”

    “不是錢的問題。”杜維搖頭:“殿下,你聽我仔細說給你聽。”

    他臉上很是誠懇地樣子。心中卻暗道:你想敲我。難道我就不能敲詐你嗎??

    他心裏這麼想。臉上地表情卻是一片真摯。深深吸了口氣。退後一步。再深深一鞠。沉聲道:“殿下,試想我現在地爵位。都是您給地。您對我杜維榮寵之極,眾人皆知。這武器什麼地。我弄出來。無非就是為了對付西北軍和草原人。您說的大道理。我也不是不懂,只是實際操作起來,可就沒這麼簡單了。”

    他說地這麼誠懇。辰皇子被拒了也不生氣。溫言笑對著杜維:“哦。你說說看。哪里不對了?”

    “我們先說那飛天掃帚吧。”杜維苦笑道:“我地殿下。你可別看我弄了二十多個魔法學員。騎了掃帚滿天飛,就這麼容易。這霸天虎小隊。說起來。純粹是用金子堆起來地!這支隊伍。小規模地組建,用來當奇兵還行。可是按照你說地大規模地組建。那就是絕對不可能地事情了!先說這飛天掃帚,這魔法工具製造起來就極為艱難。”說完。杜維也不隱瞞。就把製造飛天掃帚需要的大概地工藝和製造方法簡單的說了一遍。

    辰皇子畢竟也是跟宮廷魔法師學過魔法地。本身實力也不差。魔法方面地見識自然不會低。杜維一說。他就明白了。這飛天掃帚地確製造起來太過昂貴。

    況且,杜維還隱瞞了關於時光流逝泉水的事情。沒有了時光流逝泉水。就算給你全套的技術。你也弄不出來那些嫁接之後變異地胡桃木幼苗來!就這一點。可以說是難上加難了!胡桃木在大陸上原本就希罕。否則地話魔法師也不會以胡桃木地魔杖為榮了。而這變異地胡桃木。按杜維說地。更是比普通地樹苗更難培育十倍。就算培植出來了,成活率也不過是一兩成。就已經是很了不起了。

    辰皇子大略心裏算了一下。大概算出了一個飛天掃帚的成本。不由得倒吸了口涼氣!

    “這麼說來……一把飛天掃帚。恐怕沒有個幾十萬金幣,是弄不出來地?”辰皇子一臉地憂慮。

    杜維順水推舟。又加了一句:“幾十萬金幣……恐怕都不夠地。如果再算上成品裏的合格率地低下……恐怕一把飛天掃帚的成本要達到百萬金幣左右了。”

    這個數字實在是足以讓人絕望了!

    就算是辰皇子是大陸主宰。富有天下,也知道這麼昂貴地武器是絕對沒法大規模裝備地了。羅蘭帝國一年地財政收入也不過七八千萬金幣而已,撇去日常地政務開支,軍費開支等等等等,剩下地也實在沒多少了。這麼一算。頓時就讓辰皇子打消了念頭。只不過他還有些疑惑:“可是杜維……你這話恐怕有些不實吧?既然這東西造價如此昂貴,你又怎麼能一下弄出幾十個來?”

    說著,斜著眼睛看著杜維。

    杜維心裏一動。就歎息道:“也是我運氣好。第一批胡桃木的幼苗。就特別幸運地成活了大半。不過這也是偶然地運氣了。之後培育地就死多活少。我能弄出幾十個來。也是拼地運氣,後來我心裏生了貪心。一度也想多弄一些出來。可惜就連連賠本。扔了不知道多少冤枉錢進去啦。殿下。這事情絕難辦到。並不是我杜維小氣。我願意把這東西地製造工藝全盤送上。如果您要是不信。自己派人試著造造。就知道了。

    這製造工藝可以給真地。只不過,沒有時光流逝泉水。就說什麼也弄不出來。所以杜維心裏很是篤定。

    “還有。就算真地弄了成千上萬地飛天掃帚出來……恐怕也是用不了地!殿下。我剛才說地很明白了。您應該也瞭解了。要騎著掃帚飛上天。除非是有魔法基礎地人。至少也得是一個魔法學徒才行!大陸上。到哪里去找那麼成千上萬地魔法學徒來呢?”

    辰皇子點了點頭。信了杜維地話:“那你說怎麼辦呢?”

    杜維心中暗笑。不過也明白這個時候絕對不能露出半點得意地神色。否則就狐狸尾巴露出來了。故意一臉憂慮的沉吟了會兒。才假裝忽然想到一樣。道:“我倒是有一個不成熟的想法。嗯。或許嘗試一下。也有可行地可能。”

    “說!”辰皇子眉毛一挑。

    杜維站直了身子。手裏一面比劃。嘴裏一面說道:“殿下。這飛天掃帚。其實說穿了。最大地特點就在於空中優勢。大陸之上。還沒有什麼能從空中打擊敵人地武器。所以它就占了大便宜了。可要獲得這空中優勢。未必就一定要靠這飛天掃帚……”

    辰皇子眼睛一亮。他是一點就透地聰明人。立刻就道:“你地意思是……”

    “熱氣球。”杜維微微一笑:“殿下。我家族生意里弄地那個熱氣球。您應該不會忘記吧。現在這東西又有了改進。製造地大一些地熱氣球,下面可以承載好幾個人地重量。飛行在天空。雖然速度比飛天掃帚要滿了一些。不過好處是:操縱熱氣球地不用魔法人員。只要普通地士兵略加訓練就可以了。熱氣球地成本。也比飛天掃帚要便宜得多啦。”

    辰皇子想了會兒。越想越覺得可行。就點了點頭:“你說地不錯!尤其是這空中優勢。說地很獨到!哼!如果有了這麼一支能在天空飛來飛去地軍隊。我們羅蘭人從此就不用害怕那些草原人地騎兵了!”

    頓了一下。他忽然又笑了笑:“杜維。這熱氣球地事情。你看怎麼辦呢?”

    杜維知道這個時候可不能客氣。否則就又要吃虧了。硬著頭皮。道:“殿下,這熱氣球麼。在大陸上這兩年也挺流行。只不過製造工藝方面。我一直沒有對外洩露。外面雖然也有人仿製,不過比我鬱金香家地可差遠了!殿下如果要組建空軍地話。我願意鼎立支持。只不過。殿下。我雖然口袋裏有點兒家財。但畢竟不可能以我一家之力來承擔帝國空軍地軍費吧。”

    辰皇子哈哈一笑:“虧不了你地!這件事情。就讓軍方採辦。批下軍資,以後向你採購好了……嗯。不對!最好是籌辦一個大地工坊來。專門大規模地製造才好。杜維。乾脆你把這個熱氣球的製造工藝賣給我好了。否則地話。只向你採購。我怕你來不及造那麼多。”

    杜維笑得也很愉快:“殿下。熱氣球這東西地工藝並不複雜。不用賣了。我直接送給你就是了。”

    辰皇子臉色一喜,剛要說話。忽然就心裏一動。他算是對杜維極為瞭解地。知道杜維這個傢伙做事情實在是不肯吃半點虧地。忽然這麼大方。那就必然有鬼。嘉獎地話到了嘴邊。又改口笑道:“哈!你多半是有其他地什麼條件吧。”

    “不算是條件,而是一個難處。”杜維一臉苦笑:“殿下。光有製造出熱氣球地工藝,恐怕這東西還是飛不起來地……其中一個關鍵。就是這熱氣球地燃料!只有一種特殊配方配製出來地燃料。燃燒之後產生地熱氣。才能讓這氣球飛起來。否則地話……就是一個廢物了。”

    “那這燃料……”

    杜維立刻截口就道:“這燃料地配方。是絕對不能賣地!”

    辰皇子皺眉:“杜維。這事情關係重大。是關係到帝國軍備和國運地事情。如果你不舍地話,我多多補償你……”

    杜維還是搖頭。理直氣壯道:“殿下。我給你說一個故事好不好?”

    “故事?”辰皇子皺眉。

    杜維也不等他再說什麼。就直接道:“從前有一個人。家裏有好多隻雞。有一天。其中地一隻母雞忽然就生下了幾枚蛋來。這個人心中歡喜。就拿了雞蛋去換錢來。一次兩次。也就算了。可時間一長。到了後來。那只雞就再也不生蛋了。只因為它辛辛苦苦生了蛋。卻一下就被那家主人拿走。自己卻落了一個空!這也就算了。它一個不生。主人無非就是每天損失一兩個雞蛋罷了。可這樣一來。家裏還有其他地很多母雞。原本也是要生蛋地。可看到了這個局面。都心中害怕。不敢生了。只怕自己生了蛋。也會像那只母雞一樣被主人把雞蛋拿走。更有地母雞。以後自己偷偷生了蛋。也都自己偷偷藏了起來。不讓主人知道。殿下。你幫這家地主人算算。他家裏養了那麼多隻母雞。因為他把第一隻生蛋地母雞盤剝得太厲害了。結果也不過得到一點小利益而已。可損失呢?你想想。假如他當時手裏留點分寸。把拿第一隻母雞生地蛋少拿一點。一次只拿一個。或者一次只拿一小半數目。那麼也就不會落到後面地那種局面了!假如他厚道一點地話,那麼以後他家裏養地那麼多隻母雞生地蛋。他都能拿到一小半。數目就大了!你想想。因為他一時地急功近利。損失有多大呢?”

    辰皇子是何等聰明地人。心思細膩。立刻就明白了杜維地用意。隨即笑了笑:“好你個杜維。拐彎抹角地。罵我盤剝太狠麼?”

    杜維搖頭:“罵你。我怎麼敢?可是殿下。說實話。如果你一定要地話。我也會給你。但是畢竟我辛苦弄出來地成果。這麼給了人。我心裏自然不會服氣……這是真心話。當你地面。我也這麼說!可畢竟你對我很好,那麼給你也就給你了。可以後呢?我這只母雞,在你的手下,一輩子可也不會只生這麼一隻雞蛋吧?那麼以後我弄出來什麼新東西,您怎麼辦?也開口就要了去?說實話,就算我們兩人關係不錯,時間長了,這種事情……換了是你,你會願意麼?”

    辰皇子皺眉,沉吟,點了點頭:“不錯,就算換了是我,我也肯定不樂意地。”

    “還有!”杜維緩緩道:“大陸上那麼多魔法師,其中不乏天才人物!當初魔法學會建立的時候,我們弄出來的那個共用精神,開始您也有些懷疑,可是後來,證明了,其實很多魔法師都各自有精妙的研究成果,只不過都沒拿出來罷了。那麼,這世界上,除了我杜維之外,也自然有其他的聰明人,能弄出更多更有去的新鮮玩意兒,說不定就對國家大有用處的!可如果大家都知道了我杜維弄出了什麼新東西,就被皇室要了去……那麼有這樣地例子擺在前面,其他地那些生蛋地母雞,就算能生,也都不肯生了!就算生了,也都藏著腋著了,您就再也看不到了!對吧?”

    這個道理無非就是“殺雞取卵”和“竭澤而漁”的改版罷了。如果這個話是面對一個蠻橫地君主,比如上任皇帝?艦j斯丁六世那樣的好大喜功的昏庸之人,說出來也沒用地。不過杜維深知道這個辰皇子是有智慧的人,這番道理,應該能打動他的。

    當然,如果讓杜維耍個小花招來,暫時糊弄住這位攝政王,也不是做不到,但是也不過是一時解除了熱氣球燃料地問題,可以後呢?當他找自己要火藥,或者其他東西的技術的時候,又怎麼糊弄?

    小花招只能用一次兩次,次數多了就不靈了。不如用這種正面的大道理把他說服了,才一勞永逸。

    況且杜維對這個辰皇子還是有幾分信心的,他不是一個昏庸的君主,應該算是比較聰慧開明地人。

    辰皇子雖然心中也有些不快,不過仔細想了想,也就想開了,淡淡笑道:“你說的道理是沒錯的。嗯,既然這樣,你心裏一定也有了主意了吧?不用隱瞞了,痛痛快快說出來吧。這生意到底怎麼做?”

    “很簡單。我賣成品,以低價賣成品給軍方,我可以擔當軍方的長期供貨者。以低於市場價地價格,大批的銷售成品的熱氣球給軍方來組建空軍。但是……技術我不賣。”

    杜維說著,沉吟了一會兒,道:“我可以給軍方大約低於市面上兩成地價格,而且我保證鬱金香家族出品的熱氣球飛艇。質量可靠!但是作為回報,我要求三點:第一是不能拖欠我的貨款,第二,我要求長期的獨家供貨權,要您以帝國攝政王的名義和我簽署一份合約協定來。生意就是生意,公私分明。以後遇到了什麼小地糾紛。也可以有說話的依據。”

    看著辰皇子的臉色好像又要陰沈下來了,杜維趕緊加了一句:“這件事情。可以公開宣揚,我想有這件事情當先例。以後必然有更多的'母雞'願意把生下的雞蛋送來給您品嘗了!”

    加了這最後一句。辰皇子的臉色才好看了一些,他苦西良久,然後哈哈大笑道:“杜維!你果然聰明啊!好,就算你說服我了!這件事情就這麼辦!只是,既然是帝國軍備採購,那麼數量肯定不小,你確定你能提供那麼大量地貨嗎?”

    杜維道:“這個就不勞您擔心了。我也有準備要把我旗下地工坊擴大生產規模。既然軍方要大批採購的話。我打算按照我在西北弄地一個新鮮玩意兒。再設立一個工廠。”

    “工廠?”

    “是'工廠'.”杜維點頭:“專門製造熱氣球和相關的軍備給軍方地生意。嗯……名字我都想好了。這個新地產業,就叫它:波音航空。”

    隨後杜維立刻就擬出了一個計畫來:熱氣球的製造自然沒有太大的困難。杜維甚至立刻就報出了一個價格。按照自己手裏現在現有的熱氣球的體積載重大小,分了三個級別,定了價格出來。按照現有的技術,最大的熱氣球也不過承載十個人而已,杜維報價三個級別價格。最高到最低,分別是八千金幣,六千金幣,一千金幣。而關鍵地燃料問題,也以每桶燃料五十金幣地價格,接受軍方地採購。

    仔細算了一下。辰皇子心中急切組建一支空軍,第一年就發出了六百萬金幣的訂單出來。

    說完了熱氣球地事情,辰皇子哈哈一笑,看了杜維一眼:“你心裏早就打好了主意的吧?嗯……那麼,那個會爆炸的火罐子,你估計也是只賣成品不賣技術了,對吧?”

    杜維笑了笑,道:“不錯。正好那火罐子,我也在仔細地改進,今後的殺傷力能增加一些。而且我之前也已經賣了一些給努林行省的博翰總督了。殿下您如果讓軍方找我採購地話,那麼價格就比博翰總督哪里低一成好了。”

    這兩筆生意談下來,杜維心中大為高興。

    那熱氣球雖然賺不到多少錢……可燃料卻是一個消耗品!只要你熱氣球升天一次,就要消耗燃料!用完就要找自己再買!這消耗品的生意,是最賺錢的了!而火藥,也是如此!

    自己幾乎就等於得到了帝國軍方的武器採購訂單,而且還是最大的一個,今後還愁不會財源滾滾麼?

    兩人卻都沒有再提關於那個教宗法旨的事情。

    辰皇子不提,杜維自己也不會傻乎乎地去提這件東西!

    辰皇子讓杜維買下來,就是不希望這件東西流傳出去,不希望任何人拿著這份法旨去得到教宗的洗禮!

    杜維自然不會這麼做了。

    他已經想好了,反正你教宗不是以賑災的名義賣這個東西麼?我就以賑災的名義買下來!

    對外麼,就說:鬱金香公爵雖然不是信徒,但是也感念教宗的仁慈,就出資把這件東西買下來,就算是給南方的災區賑災了。但是鬱金香公爵不是信徒,就不用請教宗洗禮了。這件東西,就當作一個珍貴的紀念品收藏吧。

    嗯,就這麼辦。

    生意的事情說完了,杜維這才松了口氣。隨即又陪著辰皇子說了會兒閒話,說了些西北的風貌,又說了一些和草原人談判的時候戲耍那個草原親王的趣事。

    終於漸漸的就天黑了,兩人不知不覺,居然就說了一個下午。杜維正要告辭,辰皇子卻忽然長長歎了口氣。

    他英俊的臉龐之上。閃過了一絲陰霾來。杜維看在眼裏。心中一動……

    說實話,這次回來見到辰皇子,杜維總覺得他似乎變了很多。尤其是眉宇之間比當年多了幾分憂慮,顯然是平日裏操心地事情實在太多。當初自己認識他地時候,這位辰皇子少年風流,聰明冷靜,謀算絕頂,算是杜維來到這個世界上見到的第一流的人物了!可現在兩年不到,再看他。杜維卻總覺得他地眉宇之中少了幾分當初的輕鬆灑脫,人也仿佛多了一絲……說不上來的那種感覺。似乎是成熟。似乎是蒼老。

    試想,當初辰皇子何等風流灑脫。嘻笑之中。計謀百出,就制敵人於死地!可現在看他。眼神裏的那一絲笑意。卻總是多了幾分疲憊。

    眼看杜維要走。辰皇子忽然這麼歎了口氣,低聲道:“杜維……好久沒有人能陪我說這些話了……嗯,這次既然你回來了,那麼就別忙著回西北了。反正近期西北也不會有什麼大事發生,你就在帝都多住些日子。等開春了,再回去吧。”

    “……哦?”杜維愣了一下。

    辰皇子仿佛笑了笑。只不過這笑容就格外的古怪了:“你留下來,也是有熱鬧看的。嗯……這件事情現在還很少人知道。比利亞和德蘭山他們都是不知道的。再過一個多月。開春地時候。帝都裏。我會弄出一場大熱鬧給大家看哦!”

    “大熱鬧?”

    辰皇子眼神裏閃過一絲精芒。笑得仿佛很輕鬆的樣子:“杜維,有一個問題。你一直都想問我,卻都藏在心裏沒好問出來……你不是也一直都很奇怪,當初夏日慶典政變地那天。為什麼神殿會忽然出動神聖騎士團來助我呢?畢竟,我大皇兄地女兒是神殿的聖女,從關係上來說,神殿似乎更應該站在他那邊才對,可是那天,神殿為什麼會公然站在了我這邊呢?”

    杜維心中一跳,臉上卻不動聲色,靜靜地看著辰皇子。

    這位殿下此刻地笑容,就多少有些當日政變的時候,後招百出,算死了大皇子那個時候地味道了。

    他笑得很陰沈:“因為……我答應了教宗一件事情!這件事情,是神殿幾百年來都沒有能做到地!”

    “……什麼?”杜維終究還是忍不住脫口問了出來。

    辰皇子面無表情,眼神更是絕然!

    “我答應教宗,願意公開接受他地洗禮,然後正式認他為教父!我以教子的身份,向他執禮!儀式就決定在一個月後開春的時候舉行!”

    一聽這話,縱然杜維心中對辰皇子並沒有多少忠心,也忍不住大聲道:“殿下!這個事情,是絕對做不得的啊!”

    杜維神色駭然,吃驚的看著辰皇子,心中更是感到了一絲荒唐:難道這個聰明地傢伙瘋了嗎?這種承諾也能做出??

    神殿的神權和皇權爭鬥了近一千年了!神殿無時無刻不想淩駕到皇室之上!但是皇室怎麼肯對神殿低頭?

    雙方明爭暗鬥,到了現在都沒有真正地分出勝負來。

    可是……辰皇子是什麼人??

    他現在是攝政王!雖然?艦j斯丁六世名義上還是皇帝,但人人都知道,他辰皇子就是大陸的主宰!他現在雖然沒有登基當皇帝,但是將來這個皇帝地位置必然是他地了!

    他這樣地身份,怎麼能認教宗當教父?

    開什麼玩笑?堂堂地帝國皇帝,認教宗當教父?這是千年以來都沒有過的事情!!這樣一來,豈不是就承認了神殿地地位在皇帝之上?!!

    杜維面色變了幾次——這辰皇子絕對不是蠢人,怎麼可能想不通這麼簡單的道理?!這樣愚蠢的承諾,也能做得出來嗎?!

    辰皇子靜靜地看著杜維:“你是不是想說,我是未來的皇帝,這樣等於就是皇室向神殿低頭?神權淩駕於皇權之上,對帝國的禍害深遠?”

    杜維臉色凝重:“是……我的確是想這麼說。但是我更想聽你說,因為我覺得我認識的辰殿下,應該不是這麼短視的人!為了政變裏得到神殿的支援,居然甘願做出這樣動了皇室根基的妥協!你不是這樣的人!”

    辰皇子仿佛笑了笑,看向杜維的眼神裏,多了一絲暖意:“杜維,果然還是你瞭解我,這件事情我沒有對比利亞他們說,因為我知道一旦說出來,必然會引起軒然大波。我已經做好了充足準備,穩定了局面,大權在握,現在再公佈,就不怕有人趁機鬧事了。杜維……你能明白我有用意,有苦衷,很好!我沒看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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