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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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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紫飛]天蛋[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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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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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9 02:50:43 |只看該作者
正傳 第一百五十五章:惡念生循入魔門(上)
    山谷中熱鬥依然,妖怪、巨人、魔法間的較量是驚心動魄、壯觀華麗的,但紀莫卡爾的處境猶如海嘯中的一葉小舟,哪有心情觀看,他抱頭鼠竄東藏西躲,倒是被他躲過了好幾次死劫。

    一會兒,石之戰士被蜈蚣甩撞而飛,在地上摔個大坑;一會兒,博利的泥石巨人被動作靈敏的旋風巨人從後面推倒,把一座小山撞塌了一大片,雙方你來我往各有得失,一時間未能分出勝負。

    紀莫卡爾心裏直咕嚕,心靈宗師不是說過已向天靈宗師他們發出信號圍那魔使者嗎?怎麼這兩個傢伙打得驚天動地,天靈宗師他們還沒發現?再不趕來救助,我可要沒命了!

    他並不知道博利所施下的魔法道障把裏面發生的一切事情都幻化了,連裏面打鬥產生的震動力也盡數吸收,從谷地外望進去,裏面空蕩一片,平靜如止水, 除了石頭泥草,什麼都沒有。天靈宗師收到默羅布發出的心靈信號後,馬上稟告給卡拉多國王聽,國王立即派出八萬騎兵地毯式搜索博利的蹤影,但在這裏經過好幾 次的天輝偵察兵們都沒發現谷地裏已發生的異狀。

    谷地裏的戰況越演越烈,蜈蚣怪雖然兇猛,但畢竟由生物所變,久戰消耗了大量的體力使它的動作逐漸變慢,一不小心被石之戰士騎到了頭頂上。石之戰士 立即大肆破壞,用力扯拉踢踹它嘴前的刺角,眨眼功夫那蜈蚣怪最有力的武器便盡數折斷,那石之戰士便拿著拔下來的斷刺在蜈蚣怪背上使勁亂戳,那蜈蚣怪被刺成 蜂竄似的,不一會兒便狂吐蟲液扭曲成團一命歸西了。

    在它死後閃過一陣微光,身形又回復原狀變回一隻小如尾指的蜈蚣,紀莫卡爾心裏高興不已,石之戰士獲勝後就可以幫助心靈宗師對付那泥石巨人,看來己 方已佔優勢,卻不想那石之戰士也在同一刻站定不動,身形慢慢消失,化為虛無,它完成了召喚者的任務,也就回去原來的世界了。

    這一下戰況又出現了變化,博利的泥石巨人無論挨過多少攻擊都毫頭無損,但默羅布的旋風巨人每受到一次重創,身上的旋風就明顯地減少一部份,再加博利站在泥石巨人肩上不斷操縱四周的碎石往旋風巨人身上撞,使它的體形更迅速地縮小了。

    只見博利又發出一輪碎石狂攻,旋風巨人揮手將之拍落,卻想不到泥石巨人也在同時俯衝撞擊而來,當心靈宗師發現的時候也來不及抵禦,被泥石巨人狠狠地撞了個滿懷。

    “轟——!”一聲巨響在旋風巨人撞在後方的小山上爆發,山壁立時陷了進去,現去一個大坑,狂風大作在那坑上掀起陣陣沙霧,那旋風巨人逐漸化回風形消散在空氣中。

    博利得意地哈哈大笑,他認為已戰勝了天輝國最強的魔法師。就是這時,飛沙走石還未落下,默羅布卻從視線仍一片模糊的山壁上驟然飛出,如大鵬獵兔般的姿勢沖向泥石巨人,博利嚇了一跳,馬上從懷裏掏出一根半尺長的樹枝往心靈宗師拋去。

    樹枝在空中如蛇般扭動起來,一但被這種魔枝纏上,它就會鑽進人的體內將五臟六腑搗碎,這是博利最常用的救命絕技之一。心靈宗師默羅布自然曉得厲 害,猛地停下沖勢,左手淩空拍打一掌,那魔枝立即往回飛去反撲博利身上,然後他的右手一撒扔出一團沙粒般的物體灑落在泥石巨人身上。

    地靈宗師擁有操縱大地上任何物體的能力,自不會發生被操控之物反噬的結局,博利揚手一收,魔枝便乖乖鑽回了他的衣袖中,但他並未看清默羅布把什麼東西扔過來。

    只見默羅布將“翡冷雪”之杖往泥石巨人一指,翡翠之花大開,綠光綻放刹那間,泥石巨人的全身竟瘋狂地長出無數枝芽,枝芽飛快地生長變成一顆顆小樹。博利還搞不懂這是發生何事,便被“茁壯成長”的樹木枝葉淹沒了,那泥石巨人在片刻間變成了一片人形森林。

    樹冠有多高,樹根有多深,這自然界最常見的定律在此展現在眾人面前,泥石巨人身上的樹不停地長,根也不斷深探,很快便遍佈了它的人身,當那些被施加了魔力的樹長到大腿般粗時,泥石巨人再也承受不了樹根的滲透,全身現出無數裂痕。

    這一切只發生在彈指之間,博利毫無施法挽救的機會那泥石巨人的雙腿已碎裂,上身隨之倒塌,它想發出最後的掙扎,但只是舉起了兩臂,全身便粉碎成泥,回歸大地。

    躲在一角的紀莫卡爾直看得瞠目結舌,心裏大贊道:“神器的力量實在太捧,如果我能擁有其一就好了……”

    “可惡的老不死,你別得意!”在站泥堆上的博利朝天大吼,雙手猛地伸展,地上的泥沙登如海浪般向空中的默羅布撲過去,瞬間將之淹沒了。

    當沙塵逐漸散落時,紀莫卡爾看到默羅布左手輕舉,在他四周環繞著一個球狀光環,泥沙塵暴全被擋在外面,一滴不漏。博利似乎早知道那那些沙石對付不 了心靈宗師,沙塵掀起的同時他雙手用力往上一推,竟然飛快地伸長,在沙石落下時,他那雙如蔓藤一般伸延的雙手已插到默羅布發出的球狀光環上。

    博利不停地念著咒語,他的雙手毫無障礙地突破光環緊緊地抓住了默羅布的左手。默羅布大吃一驚,他想不到博利竟如此輕鬆地穿越了這道高級心靈魔法——氣環神盾,在自己的左手被捉的一刹間他醒起了什麼,心裏大叫不妙。

    博利一碰到默羅布的手立即大喊了幾句古怪的語言,他那對手竟化成了樹根,默羅布的左手不但被纏緊了,還迅速與博利的樹根手同化,變得如同樹木枝節,此變化還飛快地延伸到他的肩膀上。

    默羅布感覺自己的魔能猶如瀑布傾瀉般從左手流失,他終於想起了博利所使的魔咒正是地靈法系的終極魔法“化木同源”,能在片刻間將目標同化成自己的 一部份,但這幾乎只是古籍書的秘術,數百年來根本沒有人修煉成功,博利雖是地靈宗師但以他的能力想修得此法仍差一大截,卻不想他竟然做到了!

    默羅布一咬牙舉起“翡冷雪”奮力往左臂劈去,“卡啦!”他的整條手臂便卸了下來。拉扯之力驟空,博利失衡地往後倒退了好幾步,那雙樹根之手纏著默羅布的斷臂緩緩下墜。默羅布不顧左肩噴射的血柱,“翡冷雪”往前一揮大吼道:“聖神印足——!”

    刹時,空氣中如墜下無數無形的巨石,擊在地上爆響“轟轟轟……”的聲音,紀莫卡爾看到圍繞博利四周的地面上接二連三地塌出一個個足有十尺寬的大坑,仔細一看那些坑穴赫然成一個腳形,仿佛真是天上的神靈在此瘋狂踐踏這片山谷之地。

    博利被踏倒地地,爬起來又被踩翻,他根本沒有任何空隙之力念動逃避的魔咒,也沒有任何空間能讓他逃生,空中密密麻麻砸下的神足將他擊打得毫無反抗之力,最後直挺挺地倒臥地上,神足仍不停灑落,他被踩得深深地陷進了地裏面去。

    紀莫卡爾驚惶失措,拼命貼著山沿的石壁,害怕被無情的神足踏上一腳,落得博利的下場。時間只過了片刻,神足踏地聲終於消失了,心靈宗師默羅布如流 星般墜落,硬生生地摔撞到地上一動不動了,他耗盡所有魔能使出心靈魔法的終極魔咒,再加上左肩血流不止,他連小指都不能再動一下了。

    山谷之地刹那間又回復了死寂,空氣也似乎停止了流動,令人感到窒息,紀莫卡爾也不動,他的耳邊仍嗡嗡作響,剛才所發生的惡鬥之影仍在腦海中翻滾,久久不能平息。

    過了良久,紀莫卡爾看到谷地中兩人都毫無動靜,看來他們確已同歸於盡一同歸西了。他深深吸了口氣,精神回復了些許,心也定了下來,想到心靈宗師曾說過,那道魔法道障的施法者一死,屏障就會自然消失,便轉身往來向逃去。

    走了幾步,他忽地想起博利身上的那條龍牙鏈,那可是絕世神寶,既然博利已死,何不把它收為己用?擁有了那神器,或許就擁有強大的力量,一定會比那個小白更厲害;或許就能因此大展腳拳,在游雨蘭面前大現神威,還怕她不投懷送抱?

    此想法如乾柴點上了油火般熊熊燃起,他鼓起勇氣快步跑到山谷中心,將博利從一個深坑中挖了出來,他渾身癱軟,血流滿臉,摸摸鼻也確定已沒氣,他便撕開博利的衣襟伸手想解下那條龍牙鏈。

    雖然剛從地裏出來,龍牙鏈上的九顆龍牙竟一塵不染光潔明亮,似乎流動著誘人的淡紅之光,紀莫卡爾咽了一下喉嚨,心臟又狂跳起來,他有點不相信這等好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伸出的雙手也顫抖了起來。

    突然,博利雙目圓圓地瞪開,望著他哼了一聲:“想幹什麼?”

    聲音細若遊絲,聽到紀莫卡爾耳裏卻如同雷擊,直嚇得他的魂魄往天上沖,他迅速收到雙手撲跪在地上,腦袋如撞鐘般在地上打磕,口裏含糊不清地亂叫道:“對不起……我不想幹什麼……不,不,不……我想救大人你上來……小的該死……”

    博利冷哼一聲,非常困難地用兩個手肘撐著地坐了起來,馬上看到默羅布躺在數十尺之外不會去彈,他笑了兩聲,但似乎扯痛的傷處咳嗽了幾下吐出一口濃 血,不過他的話語卻順暢了,自言自語道:“哈哈,最後還是我贏了,中了我的‘化木同源’還能活嗎?幸好我及時化成泥土才死不去,但他傢伙這一招實在厲害, 看來我得花好一段時間才能復原……”

    “你,給我過去看看那老不死這次死了沒有,死了的話把他身上掛著的東西和他手中的魔法杖給我拿來,稍慢片刻我馬上整死你!”博利粗著嗓子向紀莫卡爾喝道,說罷又吐了一口血。







正傳 第一百五十五章:惡念生循入魔門(下)
    紀莫卡爾唯命事從,以最快速度走向默羅布,他的雙腿大概嚇軟了走三步爬兩步跌跌撞撞地前進,博利不屑地望著他的背影,心裏咕嚕道:“真是沒用的傢伙,待會把他利用完後就殺了乾淨……”

    紀莫卡爾在默羅布身上搜索了一陣子,取下了他藏在鬍子裏面的布包裹和“悲冷翠”之杖,又半爬帶走地回到博利面前恭恭敬敬地遞過去。博利雙目發光,用那雙手還未完全複元仍象樹根的手抓住這兩件得之不易的神器,得意地“嘿嘿嘿!”笑起來。

    突然,他感到胸腹間一涼,然後火辣辣地痛了起來,他驚愕地低頭一看,發現紀莫卡爾顫抖地握著一把匕首,而匕首則深深地沒入自己胸腹之處。

    博利大怒:“你……你這狗崽子,我殺了你……”他扔掉神器舉手想往紀莫卡爾頭上拍去。

    紀莫卡爾嚇得渾身發抖,臉無血色,卻兇狠地將匕首抽出又刺進去,在博利的手落到他腦袋時,他至少已捅了五六劍,鮮熱的血噴灑了他一身。博利的手無力地從他頭上滑下,身體也向後翻倒,雙目圓睜盯著紀莫卡爾,他實在是死不瞑目,怎也想不到這膽小之人會對他下毒手。

    紀莫卡爾看他這次肯定會死透了,便撲上去手忙腳亂地解下那條龍牙鏈,還向博利“呸”了一口,說道:“你這大魔頭,別怪我狠,難得有機會得到這神器,我怎可放過,你早應該死的!”

    他也不多加端詳了,將龍牙鏈飛快地戴到頸上,正想學博利那樣彈一下龍牙感受一樣神器的力量,卻忽然感覺緊貼龍牙鏈的地方傳來一陣強大的寒意,直沖 大腦然後圍繞全身。他的意識一下迷糊起來,但這感覺一瞬即逝,然後耳邊聽到一把低沉如暗雷的聲音:“很好!很好!你的資質很不錯,你擁有龐大的欲望和私 心,值得!值得!哈哈哈……”

    紀莫卡爾嚇得坐倒地上,他以為博利還沒死,又把魔鬼意識施加到他身上去了,便馬上爬起來在地上拼命磕頭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哀求道:“魔鬼大人,小人知錯了,你放過我吧……”

    那暗雷之聲叫道:“不,我不是博利,我是龍牙鏈裏面的神靈,只要你願意我可以賜予你無窮的力量,但我有條件!”

    “啊……原來你就是戰神啊!哈哈……”紀莫卡爾喜出望外,頭卻仍在磕著,一個勁兒說:“我願意!我願意!”

    暗雷之音道:“很好,只要你以後聽我的話,我就賜給你力量!把所有神器拿走,離開這裏!”

    “走?”紀莫卡爾打了個哆嗦,隱隱感到這神音之意是讓他去一個陌生的世界。

    暗雷之音道:“對!往西走,那裏有一片大雪山,到了那裏我再告訴你要幹什麼!”

    紀莫卡爾想到自己已走到這步,那就必須往目的繼續走下去,現在戰神也看上了自己,那將來的夢想一定能實現。他深深吸了口,定了定神,背起龍弦弓,將“翡冷雪”魔杖收到懷內,他想這些反正是戰神允許取用那應該都屬於他的了。

    他發覺那股寒冷之氣流過全身後,體力竟充沛旺盛,心情也顯得異常暢快,他想這大概是戰神開始輸給他力量的原故。他滿心歡喜地向西面的山地狂奔而去,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他並不知道這是博利將死,邪神之力已全部轉移到了他身上,而他往前走出的每一步便人類之路更遠一分,逐漸踏向了魔鬼之道……

    “看!那是心靈宗師——!”人群驚恐萬分地沖進那山谷之地,偵察兵們奔相走告,來得最快的是天靈宗師海牟矢,他是抱著生靈宗師飛過來的,看到心靈宗師所受的重創,他並不會呼天搶地,而是以非常冷靜地輔助生靈法為默羅布療傷。

    在心靈宗師不遠處躺著博利冰冷的屍體,再加上四周一遍狼籍的景象,誰都能猜他們經歷了一場無與倫比的惡戰。大群士兵圍在博利身旁低聲辱駡討論,這魔使者臭名遠昭,在人們心目中他是引發這場浩劫的魔鬼之一,若不是天靈宗師在,他們會將之切成碎片。

    生靈宗師剛為心靈宗師施過一遍大療咒,心靈宗師便奮力坐起來開聲道:“快帶我到博利身邊!”他的身體非常虛弱,已失去了往常那種洪亮之聲,但仍然非常有威力。

    眾人不敢多作異議,馬上把這小孩般的大宗師抱到博利旁邊,他為什麼一醒過來就要看那魔使者呢?卻見只剩右臂的默羅布撲在博利身上使勁翻尋,最後找出了一個紫色的水晶球,他坐在地上大聲歎氣:“怎可能?怎會不見了……。”

    天靈宗師海牟矢少見心靈宗師會有這種瓜應,詫異地問道:“心靈宗師你已除去魔使者,他雖曾是同門,但墮入魔道後多次危害人類,或許他受魔侵撓以至如此,死了是有點可惜,不過這也算是他的一種解脫,我們該為他的靈魂重獲自由而祈禱祝福,無須傷心啊。”

    默羅布“唉歎”道:“我的想法也跟你一樣,為地靈宗師的靈魂獲得解脫而高興,但是……他身上的龍牙鏈神器和我的‘翡冷雪’魔杖都不見了,難道是他……?”

    海牟矢驚愕地問道:“戰神之鄉的龍牙鏈原來在博利身上?這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這……我也不是十分清楚,我與博利相拼受傷甚重暈過去了,當時藍石將軍靡下的一名叫紀莫卡爾的小將也在,他現在哪里?你們可有見到他?”默羅布漸漸回想起來,向眾人大聲詢問。

    最早發現心靈宗師的幾名偵察兵很快被傳到眾人面前,他們統一的回答是只看到默羅布與博利,並未發現他人。默羅布沉默了,忽然他發現了博利胸腹間的 傷,俯身仔細觀察了一會,恍然大悟道:“天啊,博利不是我殺的,他是被刺死的,而我根本沒有刀劍,定是博利蘇醒過來的時候紀莫卡爾將他殺死!”

    “噢?”海牟矢奇道:“那麼紀莫卡爾做得很不錯,他及時殺了魔使者,保護了你的安全,但他現在去哪里了呢?我們沿路來都沒見過他。”

    默羅布沉吟了一會,緩緩說道:“兩把神器和他都失蹤了,或許他害怕又有邪魔出現搶走神器便找個地方藏了起來,我想只要找到他就能獲知神器的去向。”

    海牟矢奇道:“兩把神器?宗師你所用的‘翡冷翠’不算是神器?”

    默羅布歎聲道:“這也是不幸中的萬幸,我知道要與博利見面也明白他的目的,所以我帶上了一把假的龍弦弓。”

    一直沉默的生靈宗師忍不住笑了起來道:“想不到你這老頭兒還這麼狡猾!”

    默羅布苦笑道:“唉……我老了,看著神器就在眼前都搶不回來,真是沒用。現在我們走吧,把博利的屍體也帶回去,我們該為他舉行一場嚴肅的葬禮,以洗淨他死後的靈魂。”

    “對!”生靈宗師第一個應聲贊同,要知道這位魔使者身份特殊,不但是地靈宗師,還是卡拉多國王的叔叔,皇族之人死後絕不能拋屍荒野。

    天靈宗師海牟矢撿起地上那顆紫水晶,饒有興趣地說道:“大宗師,這是博利隨身帶的記憶水晶,我想這東西對我們來說也非常重要。”

    默羅布點點頭道:“嗯,這是好東西,但我們用外力強行打開的話,它可能只顯示一次有效的記憶,所以我想在最適合的時候才將它展示出來。”

    海牟矢道:“最適合的時候,大宗師打算在肯地加馬大會師時才將它打開嗎?還是要見到適合的人才打開?”

    “呵呵!”默羅布笑道:“果然是我的老朋友,我真希望能儘快見他一面……”

    生靈宗師奇道:“誰?是白神使嗎,呵呵,我也很想見他和我的好徒兒呢。大宗師你也說得太誇張了,國都會師後,要和他天天見面都行,只見一面也太少了吧?”

    默羅布笑了笑,並未作答,“因為,我的時日已無多了!”這句話他留在了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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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9 02:51:06 |只看該作者
正傳 第一百五十六章:群英會肯地加馬(上)
    汰拉泊的國都肯地加馬是一座足有數千年歷史的古城,其背景比天輝國都魔樂雷德還要源遠流長。據說汰拉泊出現 的第一批人類就在那裏建立他們的家園,以其頭領之名肯地加馬為稱號,然後由此不斷擴張伸延,最後發展到現今方圓百萬裏的汰拉泊之國,肯地加馬便一直擔任著 國都之地。

    汰拉泊歷代君王對這古老的發源地情有獨鐘,在發展國家的同時不忘鞏固國都,每一代國王上任後都要大興土木,建設和擴張肯地加馬,以表示在他的統治 下國家更加興旺,也象徵他比過往的國王更加崇高尊貴,以至變成了一種貴族式的攀比風俗與習慣。這一來,肯地加馬在數千年裏不斷擴建,至今已變成一座比大地 任何一座城市都要宏偉壯闊的大都市。

    由南往北,由西向東,各縱橫百里之長,裏面高聳入雲的龐大建築林立滿目,藝術劇場、文化教育、娛樂遊玩、軍事武術的城堡大樓一應俱全,而百姓民居 挨在它們旁邊排列得整整齊齊密密麻麻,每一條街道的兩端都建有大花園,供人閒遊玩樂。因為肯地加馬城在汰拉泊國地位顯赫,並不是常人隨便能進城長居,那裏 的居民非富則貴,大多是皇親國戚的親朋好友或是富甲一方的商人,因此那裏的軍事建設是全國投入最大的地方,單從高達百尺的圍城就能看出其一。

    據歷史統計,肯地加馬城居住著將近三百萬人,軍隊占其三分一,多達百萬之眾,以確保貴族與富人們的安全。

    可是,這一切都已成為人類的歷史記憶,當第一批天輝國的戰士們來到這個城市的時候,那裏空蕩漆黑,不但沒有任何活人,連死人的屍骸也看不到幾個,魔鬼們將他們變成了僵屍成為它們的戰鬥傀儡,汰拉泊這國度已被徹底滅絕了。

    死後還被人操縱作惡,這些被害人們的靈魂一定非常憤怒和怨恨,想到這點戰士們都心驚肉跳,似乎這空洞死寂的城市飄滿了無法升天的冤魂。戰士們雖然數十萬之眾,在裏面駐紮時他們城中陰氣甚濃,詭異恐怖,所以並沒有人敢住進民房或城堡中,都另外築營建寨。

    直至卡拉多國王帶領的百萬雄獅到達後,這一切都得以改變。近兩百萬天輝戰士加入,不僅把肯地加馬城塞滿,他們迎接君王的鼓樂聲、練兵佈陣的呐喊、忙碌不停的身形等等,都為這死城帶來火熱的生命氣息,把裏面的一切陰暗氣氛盡數掃空。

    直得慶倖的是,這國都未遭到毀滅性的破壞,倒塌的城堡樓房只有少半,戰士們還能在完整的房屋裏找到許多日用品、乾糧和上好的果酒,很顯然死靈大軍攻陷此地後便匆匆離開,並未大肆破壞所致。

    這點卡拉多國王感到非常奇怪,死靈大軍為何不在如此重要的城裏留下大軍防禦呢?他視察過肯地加馬城整體狀況,發現其軍事防衛的建設做得相當優秀, 城樓上弓弩投石的排列與方位非常合理,數量眾多,城樓也用非常堅固的岩石堆徹粘合而成,唯一的缺陷是東南西北四扇城門竟全部被打得粉碎,讓此城的進出暢通 無阻,或許這是原因之一。

    據守城之帥藍石將軍馬赫爾的報告,青木年與大石頭帶領魔兵多次來犯,都是不惜犧牲己方眾多的重甲戰士將城門塞緊,然後讓魔法師與弓箭手在城樓上攻擊才將之擊退,因此而喪生的戰士多達萬人之數。當卡拉多國王的大軍出現後,他們便不敢再來犯,銷聲匿跡,不知去向。

    這使得非常緊張他們的青石年等人緊張起來了,找不到他們又怎麼捉回來讓他們回復本性呢?卡拉多國王為此而感到擔憂,如果青木年他們又回到那鬼王身邊,那真是欲進無門了,他們只有死來清洗靈魂。

    令國王頭痛的還不止此事,心靈宗師默羅布遭與魔使者博利經歷一場大戰後,不僅龍牙鏈、翡冷雪兩把神器下落不明,他那變壞的皇叔變已亡逝,連默羅布 也似乎傷重難愈,死期漸近,這是生靈宗師在失意間向他露的壞消息。與神器一同失蹤的青石將軍紀莫卡爾至今未歸,偵察兵們正大力搜索其蹤跡,唯一的線索是他 走往西南邊境的腳印。汰拉泊西南邊境是一望無際的雪山地帶,他為何要去那裏呢?誰也不知道答案。

    這種種突然而來的事使卡拉多國王日日寢食不安,在肯地加馬城安頓了五天后,他的心情才好轉起來,原因很簡單,南部的聯盟大軍與北部的洛基神兵軍團終於到步了。

    近兩萬個巨人在城外踏著動搖大地的腳步,呼吼嚎叫,給予人們震撼性的力量之感;而聯盟大軍也毫不遜色,乍眼望去五光十色令人眼花繚亂,他們推著八 座怪異而巨大的攻城車,上萬隻銅人機兵在其前方整齊地排列地移動著,發出陣陣清脆悅耳的踏擊聲,在火光下閃閃繁星般的金光,兩萬名的精靈戰士與弦影人並駕 而行,他們瀟灑秀美的姿態格外引人注目。

    他們的到來使人類全部力量展顯在人們眼中,卡拉多國王站在肯地加馬國主堡之頂觀望而下,放眼而去全是人類高舉的旗幟,耳邊充滿的是人類萬丈雄心的 呼喊聲,他感覺光明將從這裏綻放,拔開黑霧重灑大地。一陣熱力沖於腦上,卡拉多國王伸開雙手,用盡所有力氣喊道:“歡迎你們,為我們帶來光明的勇士,感謝 你們——!”

    “呵——!”城內的天輝戰士興奮地揮動兵器響應國王的呼聲,鼓樂聲更是轟隆不息。

    興奮的心情在人們心中久熱不退,整整一天一夜人們都沉浸在喜悅無比的快樂中,他們似乎看到擊敗死靈的日子已來臨了。

    肯地加馬城雖大,但也擠不下所有的人類戰士,洛基神兵們更幾乎沒有立足之地,所有他們仍在城外露宿,這反倒讓他們感到自由與舒暢。說實在,他們仍然不太喜歡與天輝小人們同住相處,對天輝人最大的好感就是他們送過來的食物。

    弦影人也不喜歡擁擠的感覺,他們與冰冷的銅人機兵們在肯地加馬城的南面獨立地建營休息。精靈人個性好玩喜熱鬧,他們住進了城中與天輝人同宴同樂,他們當中近半數是女性,金髮雪膚的樣貌誘人可愛,天輝戰士們對他們的加入更是歡迎至極,爭相與之共舞、聊天。

    這一夜,卡拉多國王特意讓戰士們盡情娛樂享受,因為他知道與死靈大軍決戰的時刻將要來臨,許多戰士們極可能因此永遠地失去生命,在這之前,他們應該需要發洩一下……

    夜深,歡娛過後的人們逐漸進入夢鄉,大街上忽地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與腳步聲,把沿路的一些戰士驚醒了,他們睜開眼卻只看到模模糊糊的一團白影和一座小山在面前風一般掠過飛快地消失在街巷深處。

    “做夢,肯定是做夢……”他們心裏咕嚕著又倒頭昏睡過去。

    那白影與“小山”迅速移動到國王休息的城堡前,在門口站崗守衛的士兵被嚇了一跳,警惕地舉起長槍指向來者喝道:“什麼人?”來者停了下來,士兵們 這才看清那是一匹坐著兩女一男的白馬,白馬的額頭上長著一根金燦燦的長角,馬後跟隨著一個足有十多尺高的巨人,一雙精眸炯炯有神地盯著衛兵看。

    士兵即使不知道這些人的身份卻曉得這匹馬的來歷,這正是神使者的專用坐騎——獨角神獸,那甭說馬上面的一定是神使大人,他們倒吸一口涼氣立即半跪下地驚慌地叫道:“小的不知神使者大人來臨,多有不敬,請大人恕罪……”

    坐在獨角神獸上面的男子正是白水來,坐在他身後的是游雨蘭和希蕾兒,跟在後頭的巨人則是洛基族第一勇士哈利意格。白水來笑道:“不要緊,不要緊,我沒有告訴你們,是我不好呢。”

    他在馬背上輕輕一按,眾人眼前一花,他便已跳到了地上,一邊伸手扶抱兩位少女下馬。游雨蘭正想自己來,白水來卻已在她的纖細一托,身形便如雲般飄起,然後穩穩地落到了地上,這親昵的動作在眾人展現,使她一陣羞澀把臉埋進焰紅的法師衣帽中。







正傳 第一百五十六章:群英會肯地加馬(下)
    希蕾兒則毫不客氣,在白水來抱她的時候,反轉身緊緊地摟著白水來的脖子,在他的耳朵上吹氣,嚇得白水來趕快將她放下,免得她得寸進尺地胡鬧不休。希蕾兒的軀體豐滿,衣著性感,那誘人的身段與白水來廝磨親熱時直看得守衛的士兵們兩眼發直,喉嚨發幹。

    白水來等人不再多言匆匆走進城堡,他是收到卡拉多國王、天靈宗師與心靈宗師聯名發出的密報,要他在入夜的第二個時辰到城堡,有要事會談,還注明他認為很重要的人物也可以帶上。在白水來直觀而單純眼中,這三位與他相處得最好的就是最重要的人物。

    希蕾兒故意落在後頭,而兩名衛兵的目光則一直在她的身上溜動,她輕聲地向衛兵說道:“如果你們那樣望著我,讓我很不好意思的,我會……挖了你們的眼睛!”她舉起手做了個比劃的動作,兩名衛兵驚嚇得幾乎咬到了自己的舌頭,馬上閉起眼睛低下頭站到一邊去。

    希蕾兒“咯咯”笑快步追上白水來等人,那些衛兵心裏咕嚕著:“魔女,果然是魔女,跟傳說中一樣又凶又迷人……”在天輝國的軍中,希蕾兒可是大大有 名,她不但擁有極具誘惑力的身段,蒼白如雪的肌膚,妖豔奪目的臉孔,其個性冷酷而直爽,愛恨分明,本領高強,讓戰士們大為折服。

    可是,她的脾氣是有名的古怪,這點或許戰士們會感到與她相處更刺激,但天輝國的高官領導層中對她可不認同,大多認為她不聽令、不團結野性難馴。卡拉多國王身邊的將領們幾乎都抱有這一觀點,所以連卡拉多國王也被薰陶得對其印象不佳。

    當希蕾兒與眾人走進殿堂內,國王與眾將領的目光立即集中到他們身上,卡拉多國王馬上離座親自走上前相迎,將領們也相應而至高呼白神使之名。寒喧過 後,眾人各歸其位,白水來與他同來的人站在國王之座的左方與戰將同列。這時,藍石將軍淩羅多詫異地自言自語道:“這魔女竟也來湊熱鬧了,也不看看這是什麼 場合。”表面看他是說給自己聽,實質其聲已傳遍了整個靜寂的殿堂。

    在喜特拉國內希蕾兒與淩羅多之間的那一場激烈的爭執早被其部下紀莫卡爾卡爾在將領間大力宣傳,淩羅多自然那件事大損他的顏面,其他將領與卡拉多國 也感覺那是希蕾兒性情偏激無視天輝將領的權位輕重所至,若不是多她重歸天輝國後屢獲奇功在打退地獄軍團中貢獻不少的力量,天輝將領們會聯名將之逐出軍隊之 列。

    卡拉多國王聽到淩羅多的抱怨聲,想到這次軍事會談的參與者至少也在紅石級以上的將領法師,那希蕾兒身份特殊,可說是仍負罪之人,更無任何職權可 談,便向白水來問道:“嗯,白神使,你已看過我們發給你的邀函?”他是很小心地詢問白水來是否已知道信中道明同來者必須是重要人物,而不是那種惹麻煩之 人。

    白水來微微笑道:“有啊!所以我來了。”

    卡拉多國王發現他未明白自己話中之意,再問一遍:“有否從頭到尾看清楚了?”

    白水來收到那封信時,是與游雨蘭、希蕾兒一起閱讀的,聰慧的希蕾兒立即醒悟國王的意圖,馬上不悅地叫道:“國王你想告訴小白我不是什麼重要人物,直說便是了,幹嘛要吞吞吐吐的聽著煩人!我走就是了——!”說罷她轉身便往殿外走去。

    眾將領立即譁然哄動起來,這魔女竟對國王也如此不敬,可想像以前的種種“惡劣事蹟”都確有所為,一些將領更已拔劍相向,沖上前將之攔下,喝叫道:“魔女你站住,快到國王面前跪地認罪!”

    希蕾兒不屑地望了前面兩位將軍一眼,冷冷地說道:“認罪?認什麼罪,要跪要躺你們自己去,除了我母親任何人都不值得我跪,讓開——!”她舉起右 手,似乎只要不如意馬上就讓他們烈火焚身,眾將領都聽說過她在刹那間裏將紀莫卡爾變成烤豬的事,登時緊張萬分,有的大聲喝止,有的高聲叫駡,有的則悄悄靠 近意欲將之擒捕,場面一下變得混亂起來。

    此情此境使白水來回想起當年自己被博利冤害的經歷,當時他是多以的無助與悲屈,所以他決不再想看到這類事發生,馬上一個飛躍跳到準備包圍希蕾兒的人群當中,高聲喊道:“大家不要打架,這樣不好的,聽我說!”

    他把將領們當小孩打鬧般喝叱,可他的身份偏偏是萬人敬仰的神使者,眾人面面相覷暫停下了所有動作,連希蕾兒也放下了右手。只聽白水來向卡拉多國王 說道:“國王陛下,希蕾兒不但救過我好幾次還救過好多好多人的命,打敗過很多怪物,她勇敢善良,她對我來說非常重要,無論到哪里我都想跟她在一起,所以我 把她帶來了!”光之神沉睡後,沒有人提點,白水來講話的語句並不簡煉,卻句句出自真心,所以毫不猶豫一口氣講完。

    殿堂內刹時靜默起來,本來希蕾兒看到白水來跑來幫自己說話,已心生感激,此刻竟聽到他說自己對他非常重要,無論到哪里都要跟她在一起!這……這是 愛的表白嗎?希蕾兒一下癡迷了,感動的淚水猶如缺堤般湧出,自相識白水來以來,她從未見過白水來在眾人面前表達感情方向,更未對她說過什麼甜言蜜語,可現 在她所聽到的這句話已勝過世間一切美言。

    希蕾兒越想越開心,再控制不住了,一下撲過去從背面抱緊白水來嬌聲說道:“我也是,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離開你!”

    眾人都呆住了,他們可沒聽說過這位冷酷如雪的魔女會流淚,在這瞬間裏她仿佛只是一個因情而動的可愛純潔的普通少女,連那兩位把門的將軍都悄悄退開,讓出大道。

    其實在白水來口中所說的重要意義十分模糊,能用之形容地位的人包括許多,青木年、大石頭、游雨蘭、霜飛燕、豪烏巴等等好朋友都是他感覺很重要的 人,他只是把心中對希蕾兒的感覺說出來,卻不想希蕾兒的反應如此激烈,害得他大窘,特別是看到游雨蘭望向自己的幽幽目光沒有半分喜色,他感到非常不好意 思。他緩緩拉開希蕾兒的手,輕聲道:“蕾兒別哭,我跟國王還沒講完話呢!乖,你別走。”

    希蕾兒燕語鶯聲道:“只要你說的話不是騙人的,我就不走。”

    白水來認真地說道:“我說的話都是真的,沒有騙你。”

    希蕾兒蒼白的臉上泛起一絲紅暈,嫣然道:“好,我不走,無論誰要趕我,我都要跟著你!”她擦著淚痕果然便乖乖地站到白水來左側,低下頭不再吭聲。

    他們兩人一個贛直單純不懂世俗之事,一個膽大自我不管世俗之眼,在天輝國的國王與將軍會聚之地仍我行我素行為無間,猶如在此上演一場愛情戲劇,直看得眾人大汗貼小汗流個不停,但國王既然沒有開聲,誰也不敢責備神使者。

    當白水來轉回去面向卡拉多國王的時候,國王則慈祥地笑望著他,說道:“呵呵,好!雖然我有點老了,但我還是明白道理的,我想既然她是白神使那麼‘重要’的人,那我們也應該予以相同的態度尊重她。希蕾兒,我為剛才所說的話而道歉,請你原諒!”

    眾人愕然,想不到卡拉多國王這麼快便改變觀念接受了希蕾兒這魔女,也就說默認了她在軍中的地位與眾將同等,其實他們並不知道卡拉多國王想得非常深 遠,他認為白水來表白了他與希蕾兒的親密關係,能讓一位眾神共信的神使愛上的女孩絕不簡單,定是將領們與她有什麼誤會,以致言論失當把她抹黑了,在以後多 加瞭解定能窺探到究竟,到那時再作定論。

    希蕾兒也驚喜地抬起頭笑道:“國王你真是很不錯,怪不得你能當國王了,果然比很多人好!我原諒你,也敬佩你!”她毫不客氣地回應了國王的話,也話中帶刺地回敬了那群相對付她的將軍們一把,氣得他們吹胡凸眼地瞪著她。

    “呵呵呵,連那麼傲氣的希大法師也會敬佩的人?我倒要見識見識!”殿外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把眾人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來者是一群人,發言的是走在前面的藍石將軍青石年,他的臉上掛著輕浮的笑意,頭髮梳理得筆直油亮,意氣風發地大步走進殿堂內,後面跟著的正是異人戰士豪烏巴與古鋒,然後那位對他“忠心耿耿”的女巨人閣瑪達娜,走在最後的是劍魂大師卡泊拉。

    閣瑪達娜不但身形巨大,影響力更有甚於此,她一出現殿內所有人都把剛才的悲歡之情一掃而光,連劍魂大師的威名都壓了下去,使人不約而同地把視線集中在她身上,然後又同出一撤地扭過頭不敢再望第二眼。

    她如此“魅力”源自一個字——醜!

    她的樣貌令人過目不忘,濃眉小眼、豬鼻盤口、顴骨和下顎異常寬大,臉如圓盤的頭上紮著兩條只有小女孩才愛結的辮子,凹凸不平的臉頰還塗了個猴屁紅,這一切把人們的心靈給震撼住了。

    直至白水來喜悅的呼聲響起,眾人才回過魂,只見白水來沖到豪烏巴等人面前,與他們一一拍手擁抱,他們這些老朋友經常分隔異地,現在終於又走在一起了,自然份外高興。

    只是昔日共赴戰神之鄉的九位勇士如今尚差三個,青木年與大石頭的遭遇人所共知,只要將他們救回來就能回復往日之情,可還有一位呢?白水來想到這 裏,失聲叫道:“霜飛燕呢?怎麼不見她,霜領主死了,我很想跟她問候一聲!”他的腦瓜直來直去,想到就問,也沒有確切的取向,搞得眾人不知如何作答。

    豪烏巴與古鋒都吐了口鬱悶之氣搖搖頭表示不知道,在他們到定風山的那一次冒險中,曾與霜領主客主相交過一段日子,誰都忘不了這位隨和風趣的煉金術士,所以提起他的死他們的心情都非常難過。

    這一次卻從卡拉多國王左方傳來一把充滿磁性的老人之聲:“霜飛燕她已經來了。既然你們都到齊,那請到內堂細談,心靈宗師有話與大家說!”

    “天靈爺爺!”白水來驚喜地叫喊道,那老人正是天靈宗師海牟矢,他詳和地咪眼笑著,向白水來回應地點點頭。

    卡拉多國王站了起來,向眾人說道:“今天聚集各位勇士的會談正是心靈宗師提出的意願,他將有重大之事告訴我們,他有傷在身,我們去見他時不准再吵鬧生事,違者必軍法重治!”

    國王之令無人敢違,眾人紛紛應是,在天靈宗師的帶領下安靜地走進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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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9 02:51:34 |只看該作者
正傳 第一百五十七章:西方極地空留夢(上)
    眾人有序地穿過一條只有數十尺長的走廊,走廊兩壁的燈油早已枯竭封滿了塵,人們的視野是靠幾名手舉火把的衛兵來打開,當他們走進內堂時衛兵便離遠並不進去,還未看清裏面的景物登時變得一片漆黑。

    幾名將軍忍不住咕嚕起來,他們不明白為何不在內堂中放幾個火盤以當照明之用。耳邊忽地響起一把雄渾明亮的聲音:“我們眼睛看不到,就會把感覺集中在耳朵上,這樣你們的精神就能更集中地聽我說話!”

    這聲音正是眾人熟悉的心靈宗師所發出,將軍們聽到此解釋馬上無話可說靜了下來,但視線內什麼都看不見,他們只好發呆地站著。心靈宗師默羅布溫和地說道:“你們坐吧!”

    “坐?坐哪啊?”有人詫異地問出眾人的心聲。

    默羅布淡淡地說道:“憑直覺你們喜歡坐哪就坐哪,喜歡怎麼坐就怎麼坐。”

    又有人發問:“那國王陛下呢?總不能讓國王坐地上吧。”

    默羅佈道:“人出生以前是處於一片黑暗的世界,在那時候所有人都是平等的,現在我們就當回到初生以前的黑暗之境,放開心胸,放下煩惱,慢慢坐下全身放鬆地聽我說話。”

    默羅布的話猶如黑夜明燈將眾人的心靈引向一個寧靜的境界,每一個人都將心情放鬆,默羅布開始有力展開他的講話,每一字每一句都充滿了韻律和磁性,人們感覺自己的思想被其吸引到另一時空中。

    這感覺非常奇妙,他們似乎又回到了小時候,變得天真無邪毫無煩憂,一切事物都是那麼的新鮮。

    默羅布並未說什麼特別的事,他把自己人生的經歷緩緩道出,在黑暗中,人們對耳聽的字句理解力更強,幻想力更清晰,人們腦海中隨著默羅布的回憶之述慢慢展現這位活了三百多年的大法師的一幕幕往事……

    默羅布出身于一個普通的貧苦之家,學識低微,生活平凡而無味,改變他一生的是在他十七歲的那一年附近搬來了一位魔法修行者。那時候魔法在天輝國剛剛盛行,其領導人物正是最偉大的魔法師遊力。

    當時天輝國的人對魔法的認知仍十分朦朧,所以非常新鮮,稍有錢的都地跑去修煉魔法,簡直可以用蜂擁而至去形容,魔法比國技劍術更受歡迎,但魔法豈是那麼容易練成,極少人能成為真正的法師,那些還未成為法師卻有一定修為的人被人們稱之修行者。

    默羅布家境困苦本不會涉足練魔法這種事,年少的他甚至不曉得魔法是什麼,直到那位修行者的到來。他們因為相鄰的關係相互認識後,那修行者非常喜歡天真善良、聰明活潑的默羅布,慢慢地帶他進入魔法的世界,從此默羅布便深深地迷上了魔法。

    魔法是一種很玄妙的東西,並不因為修行的時間長短而決定成就高低,它更多的取決於人的思索能力、悟性與毅力,默羅布天生那種充滿幻想的人,其思想 既單純又複雜,對喜歡做的事情專心如一,全程投入,他選擇了鑽研人自身力量的心靈法系後,就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修研,最後一步一步地攀上心靈法系的高峰, 其魔能之強在天輝國內漸獲威名,而那位算是他師父的修行者卻因為一心多用同時修煉好幾種魔法反令其一無所長,但他又不欣賞默羅布那種單一的修行之法,最後 鬱鬱而終。

    默羅布的修行是艱辛而枯燥的,但他的忍耐力非常驚人,在最長的一次修行中他呆在一座山裏孤獨地生活了六十年,那時候他從戰神之鄉完成了任務回來, 洛基戰士的強大給了他一個震撼性的打擊,所以他退隱山林更專心地探討生命力量,結果讓他悟出了許多生命的奧義與真諦,他的生命也開始產生了變化,長到一百 歲以後時仍壯如青年,後來天輝國王親自到山中拜訪並懇求他出山為國效力,他才結束了那一次的修行。

    他人生光輝的一頁並不少,但人所共知的卻不多,往往所作的貢獻都鮮為人知,但他活得非常快樂,因為他用心去享受生命,用心走著神給他創造的路,心中無怨無悔地渡過了三百六十八年。

    講到此,默羅布的聲音停下了,眾人的意識又再回到黑暗中,許多人深深吸吐了口氣,他們感覺精神從所未有的暢快,全身充滿了活力,一些人忍不住“咦咦”悶叫著。

    不等人們發問,默羅布已回應道:“剛才,在講我的過去時,我的元神利用你們精神力無比集中不知不覺地進入你們的身體中,把你們的精神力按修行心靈奧義之法走了一遍,盡力激發你們已存有的潛能,所以你們會覺得力量或者精神都有所長進。”

    這話一出,眾人一片譁然,大多欣喜萬分地跳起來舞手弄腳以印證心靈宗師的話。激發生命潛能是心靈法系中最有名最受人們歡迎的魔法絕技,許多戰士都夢想有那麼一天心靈法師們能為他們施下此咒,包括現場的許多將領,這好消息給予了他們極大的意外之喜。

    當然,有許多人是非常冷靜的,劍魂大師早就接受過比之嚴厲百倍的潛能激發的磨練,當他聽明白心靈宗師話馬上產生疑雲,朗聲問道:“大宗師,為何你要突然耗用那麼大的能量為我們這麼大激發潛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一直沒說過半句話的游雨蘭也略帶憂愁地問道:“對,我感覺心靈宗師的生命能量正不斷變弱,我聽國王說過心靈宗師你受了傷,為什麼還要對我們施加這麼龐大的魔法?”

    天靈宗師海矣矢長長地歎了一聲,代心靈宗師回應眾人:“此事總會告訴你們答案,但現在並不是時候,我們還是安靜地以平靜的心情繼續聽心靈宗師的講話吧!”

    天靈宗師可算是在高官軍界中露面最多的魔法師,而且是天輝魔法行會之長,他說的話有一種無形權威之力,連卡拉多國王也要敬上三分,眾人登時靜下又將注意力集中在心靈宗師身上。

    過了好一會,默羅布仍未說話,眾人也不敢吭聲,空氣中只剩下呼吸的聲音。不知是否想打破沉默,默羅布用力地咳嗽了兩下,白水來的神目在黑暗的殿內仍隱約能視物,他發現心靈宗師從吐了兩大口東西到地上,他那靈敏的鼻子馬上嗅出輕微的血腥味。

    血!心靈宗師竟然吐血?白水來心中一驚,從各方面的情況綜合分析,他推測到心靈宗師所受之傷非同一般,心裏不容多想飛身一躍輕輕落到心靈宗師背後。他把右手搭在心靈宗師的右肩,為其潺潺輸進異能。

    默羅布渾身一震,用心靈之音向白水來說道:“謝謝你,神使者。不得不懇求你,請不要停!在我生命最後一刻裏我確實需要你的力量,不然我的體力無法維持下去了。”

    聽到此消息,白水來登覺一個晴天霹靂,驚愕得張口結舌,連異能的轉送也受到了影響停滯不前,這一停他發現心靈宗師體內的力量立即渙散變得虛弱無 比,這已印證了心靈宗師的話,他馬上把絮亂的心平靜下來,集中精神將異能輸入心靈宗師體內,這次他不是簡單地為其療,而是全力施救,希望能改變心靈宗師所 說的結局。

    默羅布的聲音再次嘹亮地響起:“謊言不能長久,我不再欺瞞你們了,你們都是當今人類中的拔尖人物,所以我在有生之日盡我最後的努力將所有能力貢獻給你們,讓你們擁有更強大的力量去挽救人類的浩劫,我便可以安心而去了……”

    這話頓時令人們炸開似地叫嚷起來,吵雜地討論著、叫喊著,有的人大叫:“不可能,心靈宗師你不會死的!”“讓生靈法師把你治療就好了!”“對,你還可以活一千年的!”“不不不,像心靈宗師那麼偉大的人可以活一萬年……”

    默羅布“哈哈哈”大笑起來,顯得份外的精力流沛,誰也感受不出他是將死之人,這卻是白水來不遺餘力的結果,他說道:“好,很好!我收到你們的好意了,人終需死,我也不能例外,而且我已經活夠了,神要召我到天國去侍候他我可不敢違命啊!”

    天輝國的將領們被默羅布對生死的詼諧說法引得一陣發笑,他們縱橫沙場多年,死是最常見的事,既然心靈宗師已看破生死,他們也將心情放下來安靜望著黑暗中默羅布所在的位置。

    默羅布不敢多磨時間,用心靈之音告訴天靈宗師:“是時候了!”,他口中則向眾人說道:“我與地靈宗師博利的相鬥時,發現了一顆記憶著他生前往事的魔法水晶,在此我向眾人展開,共同目睹他過去的經歷,或許能發現他魔變的秘密……”

    天靈宗師海牟矢會意,從懷內取出那顆在地靈宗師博利身上搜出的紫水晶,輕輕地放在默羅布面前。他盤膝而坐,與默羅布一同念動釋放紫水晶的咒術。

    紫水晶閃過一道亮光,並不斷擴散展開成一個巨大的扇形光團,在黑暗的內殿中份外耀目,眾人一下適應不過來無法睜眼,但又不敢閉眼怕漏過什麼片段,便將眼睛眯成細線,適應後再慢慢打開。







正傳 第一百五十七章:西方極地空留夢(下)
    紫水晶的記憶長短隨品質的優劣和攜帶者的魔能強弱而變化,博利是王族之人,其紫水晶定是最優質的極品,而他 的魔能排在天輝魔法師中的前列,他的紫水晶記憶量自然也超乎尋常的巨大,展開的時間也相應增長。粉紫之光在殿內晃動了將近一刻鐘還未顯示其內容,而天靈宗 師與心靈宗師仍不停地念咒,可想此水晶所包含的記憶量有多巨大。

    眾人萬般期待,卻有人對此不甚感興趣,那便是希蕾兒,現在她眼裏心裏都裝滿了白水來的身形,只要白水來決定做什麼她便跟著去做,剛才一直在身旁的 白水來忽地跳到別的地方去了,她的心情登時不安,左右環顧希望能找到白水來的身影,但殿內黑漆一片四周的人影灰黑模糊哪看得清是什麼人。好幾次她想點燃一 個火球驅走黑暗,但想到那麼做又得得罪一群人,又會難為白水來,便按捺下衝動之意。當紫水晶燃亮後,她立即才看到白水來竟坐到了默羅布後方,用兩隻手抵著 默羅布的背門。

    希蕾兒知道白水來這是幫心靈宗師療傷,也不去打撓他了,悄悄爬到他附近儘量離他近一點。當靠近白水來的時候,她的視線剛好停在殿內的一個角落上, 赫然看到那角落站著一個人。細看下,那人全身裹著一件褐黃色的法師袍,但仍看得出身形阿娜嬌小玲瓏,是一名女子,她零零丁丁地站在那裏一動不動,連眼都沒 往人群望一下,在這黑暗中顯得格外的詭異古怪。

    即使那人是妖魔鬼怪,希蕾兒也不會怕,只是乍眼望去她感覺這人的身影非常熟悉,在哪里見到過呢?她正想著,人們忽地炸響一陣歡呼,殿內的光芒飛快地晃動起來,看來紫水晶終於被打開了,她不覺被吸引了過去,暫時將那人是什麼東西這問題放到了一邊。

    紫水晶散發出的亮光不斷扭動,然後飛快地組合成一個人的影像,當那影像逐漸清晰後,眾人發現那正是地靈宗師博利,令人駭然的是博利渾身是血一張臉因痛苦而扭曲變形,他一隻手捂著肚腹別一隻手高舉,顯然是拿記憶水晶映照著自己。

    只聽他說道:“我醒了,我終於醒了。這實在太好……哈哈,我知道我活不了的了,但我卻非常高興,因為我終於擺脫了魔王的控制,我的靈魂終於回復聖潔……”

    他艱難地笑了兩聲,忽地又淚流滿面,對著紫水晶說道:“卡拉多、天靈老頭、心靈老頭,我對不起你們,當你們看到這水晶裏的話,我應該已到天國去 了……這是我應得的懲罰,我知道我從西方極地回來幹了很多壞事,是我不好,但我已無力改變了……嗚嗚……若不是我太貪功,不自量力地想獨自把那魔王捉回 來,我也不會將自己……將天輝國搞成這種田地……”

    博利連咳了三口血才接著道:“心靈老頭,是我害了你,現在我也要上來陪你了,可惜三件神器都被那卑鄙的臭小子拿走了,那小子又膽小又無恥竟在我負 重傷時偷襲……或者這是我的報應吧,唉……那小子很差勁,可怕的是我那條龍牙鏈裏面還有魔王的意識,他一定會深淪到魔道中,你們必須儘快把他捉回來……咳 咳,不然又會出現像我那樣的魔使者……”他停下了話語,大口吸吐著氣,臉上的表情痛苦地抽搐著。

    看到這裏,眾人議論紛紛,幾乎都圍繞在紀莫卡爾身上,粗言罵語時而能聞,淩羅多盡力保持緘默,臉上的神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幸好黑暗中無人能 見。紀莫卡爾是淩羅多一手提拔的戰士,是他多年的心腹,現在這不爭氣的傢伙犯下彌天大罪,人們自然會把教導無方的罪名安在他這主子身上,他又怒又羞暗下決 心只要見著紀莫卡爾就馬上一劍劈死他。

    停頓了一會,博利的影像又開始講話:“我想起來了,在汰拉泊國與阿隆哥國之間的那片大雪山中……有一條相通的山道,我從西方極地回來的時候就出現 在那山道附近的某一個山洞裏,相信那裏一定有一個直接通往西方極地的次元門,我猜紀莫卡爾如果真被魔王所控一定會到那裏去,把神器帶回西方極地。只可 惜……”

    畫面忽地顫抖起來,他斷斷續續地說道:“我在西方極地的記憶已被魔王清空,只知道……我的任務是要奪取人類手中的魔神器和帶動死靈軍消滅人類,不 過我剛到那極地的時候,記錄了部份的地形地貌,或許對你們有用,極地魔王一日不除,人間難有安日啊……啊……”他用力張開口喊了兩聲,雙腳一伸便氣絕了, 然後影像往博利的衣襟靠近並鑽了進去,畫面驟然變得一片灰暗,顯然是那紫水晶自動飛回主人的衣袍中。

    眾人登覺心情無比壓抑,博利之死已成過去,想來他現在已置身天國的極樂世界,眾人沒有為他產生太多悲傷,只是他的遺言已道出他魔變背後的秘密,天 靈宗師的預測漸漸得到印證,西方極地果然還有一個比死靈大軍更可怕的魔王存在,那究竟是什麼?難道真是數萬年前傳說的魔神還沒死,現在又回來向人類報復 了?

    只可惜地靈宗師博利在西方極地只留下一場夢,還沒掌握最確切的信報和資料便被擊敗,成為那魔王的傀儡。

    紫水晶之光卻未熄滅,閃動了好一會忽地又大肆綻開,展現出一幅清秀的山水之像。畫面不斷向上移動,沿路都是明媚的野外風光,樹影婆娑,四周偶爾響起小鳥的鳴叫聲。

    這美麗的景象難道就是博利所說的大魔王所在的西方極地?眾人疑雲頓生,詫異無比望著紫水晶放出的光影,連天靈宗師和心靈宗師都無法理解這等奇異的事情。

    畫面移動了好一陣子才停下,面前出現一棵結滿金黃果子的大樹,這大樹足有百尺之高,樹身至少要十個人才能圍抱,顯然是博利走到一座山上把沿路之景記錄起來,現在他走到這棵巨樹下,準備休息。這時畫面轉動,前方的山下風景便呈現在眾人面前,引得人們發出陣陣驚呼聲。

    原來博利要去的地方是一片一望無際的大草原,而那草原上移動著無數龐然大物,只可惜無法看清那些是什麼怪物猛獸,而遙遠的草原盡頭竟屹立著許多橢 圓形狀的物體,既不像房屋也不像天然之物,只能說可能是古怪的建築物。畫面來到這裏忽地變花,然後“呼”地消失,連紫水晶裏面的光也全部熄滅,這記憶影像 竟就在人們最期待的時候結束了。

    內殿又回到黑暗之中,眾人頓時騷動起來,紛紛嚷嚷地議論著,西方極地留下的迷團實在令人動心,那美麗未知的世界究竟會為人類帶來什麼災難,誰也不能預計。只是現在人類必須先解決已水深火熱的浩劫,然後才有機會去堪破西方極地之迷。

    紫水晶被天靈宗師收回懷內,一直保持沉默的卡拉多國王站起來說道:“心靈宗師,在你離開我們後,天輝國的人民會永遠記住你的,請問大宗師你還有什麼話要告訴我們?”

    默羅布“呵呵”笑道:“天輝國有你這個明君,真是天輝人民之福啊。現在我想靜靜渡過我人生最後的時光,你們去做應該做的事情吧!”

    卡拉多國王恭敬應道:“好,那我們不打擾大宗師了。”他轉身向將領們宣令回大殿繼續商議軍務,眾人紛紛站起整齊有序地退出內殿。

    人群逐漸離開,白水來也準備走的時候,默羅布朗聲道:“白神使請留步!”他這聲音洪亮地充滿了整個內殿,顯然要告訴別人無須留下。當然,天靈宗師是例外的,他和心靈宗師之間並沒有什麼秘密可言。

    希蕾兒雖有不悅,但在卡拉多國王親自督促下,與眾人匆匆走出了內殿,但她不願離開,在內殿外面的走廊上等待著。白水來的兩位老朋友豪烏巴、古鋒也 有此意,靜靜地站在希蕾兒旁邊。青石年如今是天輝國的大元帥之一,自然要聽命於卡拉多國王的命令,回大殿商討軍事。而游雨蘭也被其師父生靈宗師帶走,她們 有太多事要相互交流,而且奧絲米也在法師營地等著她們,所以游雨蘭不得不離開。

    希蕾兒心裏除了記掛白水來外,還緊記著站在內殿一角的古怪女人,當人們全部離開後,她發現並沒看到那女人的身影,那麼說還在裏面,大概是心靈宗師的弟子吧?但為何其身形如此熟悉呢?

    她胡思亂想的時候,裏面傳來白水來悲淒無比的哭喊聲,在外面等待的朋友們不禁緊張起來,圍在門口外聽其動靜,但哭聲很快便停下了,然後裏面複歸一片平靜。

    眾人豎起耳朵想聽其動靜時,白水來赫然已走出來了,身上還背著一把白玉之弓,看到弓把上的兩條雕龍,眾人立即明白這正是六件神器之一“龍弦弓”, 原來心靈宗師獨自見他就為了把這神器歸還到神使者手中,經歷許多波折這把神器始終還是回到了神使者身邊,這似乎是冥冥中的天意,其過程卻不知已犧牲了多生 命才換回來的。

    白水來低下頭,眼角仍有淚痕,他沉重地告訴眾人:“心靈宗師……走了,他去我爸爸生活的地方。”

    其實聽到他哭聲的時候,眾人都猜出了八九,他們經歷過那一次心靈特訓,已與心靈宗師有了深厚的感情,此時聽到這宣佈眾人的心情也壓抑鬱悶。

    這時,天靈宗師也走出了內殿,離開時他順手將內殿之門關上,並在上面畫了一個巨大的六角魔法符號,念過一陣咒語後,兩扇門頁之間的夾縫竟消失了,仿佛在瞬那間溶合成一體,這意味著這扇門已不能再打開。

    希蕾兒再按不住心中的疑惑,失聲問道:“天靈宗師,為何要用魔咒封閉了內殿?”

    天靈宗師肅穆地說道:“我們大軍很快就要離開這裏進攻死靈的巢穴,為了對心靈宗師表示敬意,我們不想有人誤入此地搔撓他的遺體,所以必須將此封閉。”

    希蕾兒驚奇地說道:“但是,裏面還是一個女人啊!她還沒有離開內殿!”

    “噢!”眾人聽到此話大感詫異,不明白她何出此言,天靈宗師奇道:“女人?沒有裏面只有心靈宗師的遺體。”

    白水來也確定道:“對啊,我也沒發現裏面還有人。”

    希蕾兒心中一寒,此事竟如此詭秘,連天靈宗師與白水來都沒有發現的人,她怎會看到了?這到底意味著什麼?

    天靈宗師海牟矢沉思了一會,向希蕾兒問道:“你看到的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女人?”

    希蕾兒對那神秘女子的印象十分深刻,對天靈宗師描述了一遍,海牟矢摸著他的長須呵呵笑道:“你誤會了,忘了告訴你們是我不對,那站在角落的人正是你們想找的霜飛燕啊!在心靈宗師宣佈眾人離開時,她已走了。”

    “霜飛燕?”眾人詫異地叫喊起來,希蕾兒恍然大悟地說道:“怪不得,她一定用傳送術離開的,所以我才沒見到她走出內殿。”

    豪烏巴愕然道:“那她為什麼不與我們一起出來,有必要用傳送術嗎?那麼急著走,難道不想見我們?”

    白水來抓抓腦袋表示他也不明所已,他奇怪道:“霜飛燕她以前一見到我就會撲到我身上,現在怎的不理我就走了?”

    希蕾兒白了他一眼,冷嘲熱諷地說道:“果真是神使者,想到的與我們都不一樣,一想到女孩子就認為她們要撲到你懷裏?真不愧是‘老實’人,連好色都 這麼誠實,哼!”她把腳一跺,氣呼呼地離開走廊向大殿走去。她忽然大發脾氣,白水來怔住了不知何解,張著嘴巴呆呆地望著一邊走一邊用腳踢牆壁的希蕾兒,豪 烏巴與古鋒這兩位過來人則偷偷竊笑不已。

    白水來百思不解,向豪烏巴他們問道:“為什麼希蕾兒突然生氣了?你們卻在笑?”

    豪烏巴“嘿嘿”笑著拍拍白水來的肩頭,輕聲說道:“她在吃醋。”

    “吃醋?”白水來詫異地道:“她什麼時候吃過了?我怎麼沒看到?吃過醋就會生氣的?真奇怪啊,我以前吃過很多但從來沒生過氣。”

    豪烏巴這才醒起跟這位忽智忽愚的神使者講話不能用正常的表達方式,但跟他解釋這種男女間特有的現象可能要花個三兩天的時間,所以豪烏巴決定放棄,向白水來說道:“那個……可能是我猜錯了,她可能太激動所以肚子痛,所以便回去了……”

    看到白水來面露狐疑之色,豪烏巴接緊說道:“既然她肚子痛,游法師又不在,你怎麼還不去幫她‘治療治療’?”

    白水來半解半懂,卻“嗯嗯啊啊”應著,馬上向希蕾兒追去,當他消失在走廊盡處時,豪烏巴把腰都笑彎,連十分嚴肅的古鋒也忍不住大笑起來。天靈宗師 則“呵呵”笑了兩聲,一邊摸著鬍子一邊緩步走向大殿,他認為年青人的惡作劇是一種活力的表現,只要心存好意適可而止就會為生命添加不少樂趣。

    希蕾兒旁若無人地走進大殿,在眾目睽睽氣鼓著兩腮沖到殿外,接著是白水來,步著希蕾兒後塵奔出大殿,完全當殿中的國王與將領們不存在似的。因為身 形過於龐大未能進入走廊而一直在大殿等候的哈利意格,看到白水來走了,他很有禮貌地向眾人點頭一笑,便緊跟白水來跑了出去。他不懂天輝語無法與將領們溝 通,所以只好跟著武神王,他去哪就跟到哪,直至回到洛基營地為止。

    這三位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人使那些習慣了生存在嚴明軍紀的將軍們感覺顏面受損,大殿的氣氛一下變得十分尷尬,眾人愕然地停下了討論之語,直到天靈宗師的出現把僵直的局面搞活,他們才放鬆了心情繼續交談。

    豪烏巴的作弄玩笑倒幫了白水來不少幫,讓白水來愣頭愣腦地捉住希蕾兒後,硬是要為她灌輸異能治療肚子痛。希蕾兒被他搞得不知好笑還是好哭,但看到他那麼緊張自己,什麼火都下了,反纏著白水來又是親熱又是撒嬌。

    這下,輪到白水來頭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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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9 02:51:56 |只看該作者
正傳 第一百五十八章:權勢紛爭親相殘(上)
    當夜,卡拉多國王與眾高官將領經過詳細的分析與研究決定分兵兩路發動總攻擊,一路戰線由卡拉多國王親自率 領,集合所有天輝國軍隊的力量衝擊西北方的關卡,那是汰拉泊與阿隆哥唯一沒有高山相隔的平原邊境,可阿隆哥建起了一道長城橫跨那片平原之地,硬是將兩國最 暢通的地方阻隔起來,本是防禦汰拉國的侵害,面在被死靈大軍徹底利用起來用作抵擋人類前進的腳步,但卡拉多國王堅信近二百萬天輝戰士與魔法師一定能攻潰敵 人的防線直取死靈的發源地西斯格裏國。

    二路戰線的方向卻是西南邊境的大雪山,臨死前恢復本性的地靈宗師已確定那裏有一條通往阿隆哥之路,那麼便可以從那裏潛進阿隆哥國直搗黃龍攻至西斯 格,又可以從那裏迂回到西北邊長城邊境的大後方來個大合擊,從而輕鬆攻克敵軍的防守力量。當然這雪山之路不但會十分狹窄,而且死靈一方極可能也知曉此路, 那麼它們一定會派兵防衛,要順利攻上易守難攻的雪山,由洛基神兵們擔任此事是再好不過的決定。

    可這決義卻經歷了一場不大不小的爭論,當卡拉多國王向白水來提出這一戰略部署後,白水來非常同意,這個計畫不但能讓洛基巨人們發揮翻山越嶺的優 勢,還有機會尋獲青木年與大石頭的蹤影,一舉兩得,他毫不思索就答應了。可是向洛基戰士們公佈引起部分巨人的不滿,他們認為應該繼續追逐已逃進阿隆哥國的 地獄軍團,以防它們與死靈大軍相會後產生變卦反撲回來。如果地獄軍團龐大的軍隊與死靈大軍強悍無比的黑暗騎士軍團、吸血鬼軍團合力反攻,天輝國的戰士們根 本沒有獲勝的機會。

    當然,這只是洛基巨人們的想法,天輝國的將軍們則認為他們英勇的戰士再加上天輝國強大的魔法力量已凝聚在一齊,無懼任何敵軍來犯,只要洛基神兵們迅速穿越大雪山,一切可能發生的困難都會迎刃而解。

    被夾在中間的白水來不停地為天輝人與洛基人雙方傳送意見,每一次都被大聲質疑,仿佛他成為了眾矢之的,雙方都把自己的不滿之情灌到他身上。白水來覺得兩邊都是朋友,不知道該幫誰說話,暈頭轉向的令他難受至極。

    哈利意格較明事理,他思前想後感覺還是天輝國提出的決策較有利於全局制勝,他向八位洛基長老分析過後,仍有半數長老固執已見,認為洛基人所向披靡,即使從正面進攻西北方的阿隆哥長城也能迅速將之攻克,無需大費周章拐來繞去地戰鬥。

    在兩方意見相峙不下時,希蕾兒想出了一個辦法,她認為既然大家無法說服對方選用哪一種方式進攻阿隆哥國,乾脆讓神來決定。

    這建議提出後,洛基人卻大感有道理,但應該如何確定神的意旨呢?希蕾兒認真地說道:“我隨手發出一群火球粘在牆上,在這以前你們先猜火球的數量是 單數還是雙數,猜對那一方就為獲勝,也就代表神認定那一方的決策更妥當。當然,你們不用擔心我偏袒哪一方,因為打這種小火球的魔法就如同隨意灑一把沙,我 不會知道確實的數量,非常公正!”

    這方法聽來十分古怪,天輝國的將領們大多暗暗嘲笑希蕾兒這幼稚想法,那些洛基神兵哪會這麼兒戲地決定那麼重要的大事。

    但洛基戰士們令天輝人大失所望,他們非常欣賞希蕾兒這種又爽快又有意義解決方式,立即舉手贊成。意欲走西北方的選擇了雙數,而決定走大雪山的則選取單數。

    希蕾兒二話不說右手往最靠近她的牆壁上一指,空氣中立即綻放一團殷紅的氣霧,從裏面“呼嘩”射出一群火球,陸續撞擊在石牆上粘連不落,不斷跳動著活躍的火焰。

    無論是天輝人還是洛基人都緊張地點數起來,最後的答案十分統一,一共是八十九個,單數,神的旨意要去大雪山。獲勝那一方自然哈哈大笑得意洋洋,輸的也只好自歎倒楣,天生個性直率的洛基人認賭服輸,不再加插反對之見。

    終於,白水來得償所願,順利地準備與洛基神兵們向大雪山進發了。隨同一齊的還有青石年、弦影族人和原屬青木年近衛兵的五千名劍士。

    到大雪山意味著有機會碰上魔變的青木年,所以青石年與青木年的近衛兵們都多翻懇求卡拉多國王允許他們同往大雪山。卡拉多國王理解他們的心情,同意 了他們的請求,但青石年的魔法聖騎卻不能同去,因為他們懂得的地靈輔助魔法在大型的戰爭中作用巨大,必須留在天輝大軍中發揮其效,青石年欣然答應。

    而弦影族人則顯得神秘而古怪,只派出霜翼風的大弟子哈吐爾術士做代表,向卡拉多國王表示他們的領主也要去大雪山的決定,而他們攻城用的巨型投石機與一萬隻銅人機兵仍跟隨天輝大軍作戰,並派出半數弦影戰士輔助天輝人操縱和修理他們的戰鬥機器。

    卡拉多國王當然沒有反對,他知道現任的弦影領主霜飛燕與白水來他們是曾經出生入死的好夥伴,自然要與他們再次並肩作戰。

    可令人費解的是,在這次軍事盛會中,她一直躲進自己的帳篷中,外族之人一概不見,連神使者白水來等舊友們也不例外。這使得青石年、豪烏巴等人無法理解,他們一直認為霜飛燕非常喜歡白水來,但現在變得如此冷漠,實在是不可理喻。

    或者因為她父親之死令她性情大變所至,白水來為此感到鬱悶不樂,令他更失意的是這一次遠征游雨蘭不再與他一起作戰了,她只跟白水來他們說了一個簡 單的理由,天輝大軍的戰士更需要她的力量,所以她要隨師父而去加入西北方的戰線。對白水來來說,這是一個不小的無形打擊,失落之感一浪接一浪地從他心中湧 起,他覺得能與自己最喜歡的人一齊共患難同冒險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可這次使他失望了。

    在離開肯地加馬城之前,天輝戰士為洛基巨人們準備了足夠他們享用半個月的食物,這大概花了整整一天一夜,在這段時間裏他想找游雨蘭談談心講講道別 之話,或許有機會將挽留下來,但游雨蘭似乎有意回避他,一直與她師父和師妹奧絲米呆在一齊,忙碌個不停,白水來自然也不敢打擾她了。洛基神兵們出征的時間 要比天輝軍提前,在他們浩浩出發時,卡拉多國王親自帶領將領們相送贈送祝福語,白水來伸長脖子瞪大眼睛直至送別的人們變成模糊一片,仍未看見游雨蘭的出 現。

    他心裏隱隱作痛,但也沒有想得太遠太深,他知道自己還有十分重要的事要做,他曾下過決心要救回青木年與大石頭這兩位好朋友,而心靈宗師臨逝前也把 奪回“龍牙鏈”與“翡冷雪”這兩件神器的遺願寄託在他身上,所以不能讓思想混亂不安,以至原本已有點笨的腦瓜失去思考力。

    “當你心情因某些事煩亂不安的時候,用心想想自己現在要做什麼?先專心把馬上要做的事做完,煩憂的事或許就會有所改變……”這是武神王爺爺預知白 水來思想單純個性傻贛,當感情受到衝擊時極容易處於被動受其影響,所以便教導了這番話讓白水來在心思絮亂時找另一目標分散不安的精神。

    白水來一直銘記於心,此刻便“學以致用”硬強迫自己拼命想青木年、大石頭和紀莫卡爾的事,或是用心修煉白日無極的內息心法,惆悵之感倒也漸漸減弱,使他回復了平靜的心,一步一步靠近那片神秘的大雪山。

    ……

    “給我滾開——!”大惡魔阿卡思毫不客氣地指著檔在它面前的兩隻吸血鬼喝罵道。

    那兩隻吸血鬼臉上露出些許懼怕的神情,但相互對望了一眼後卻不退後半步,它們並列擠在一條狹窄的山道入口處,使阿卡思惡魔無法通過。要躍過它們對 阿卡思來說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但它們是此路的守衛者,從它們頭跳過去就表示對它們不敬,那麼就會得罪指派它們守在此地的主人。

    而阿卡思想通過此路就想見那它們的主人,但連續三天這兩隻吸血鬼守衛都說它們的主人沒空沒時間與它見面。阿卡思知道吸血鬼的主子一定在山上的城堡 中,因為它的吸血鬼軍團就這山下,顯然那是故意與它刁難。剛開始阿卡思還忍氣吞聲,但連番遭此冷遇,阿卡思再也按不住怒火向兩隻吸血鬼大發脾氣。

    站在右側的吸血鬼把兩隻尖長的吸血牙在下顎上磨了幾下,“嘿嘿”笑了兩聲才說道:“軍長這話我們恕難從命,我們軍長說過有要務在身,暫不能見你,你每天都來,我每天都說這句話,難道你還沒聽懂?”

    另一隻吸血鬼也咧嘴咧牙地譏諷道:“對啊,難怪主子說你不但被打敗,連腦袋都打傻了,現在看來一點都沒錯……啊——!”它那句話最後一個字是 “錯”,但阿卡思惡魔的拳頭也在同時砸到了它的鼻子上,使它慘烈地多喊了一個字“啊”,然後整個身體飛起來在空中翻了三個跟鬥才摔到地上。

    先開口說話的吸血鬼看到同伴落地後就不會動,驚恐地連退了三步,顫抖地指著阿卡思惡魔叫道:“好哇!你竟敢動手,我們軍長一定不會放過你的……啊——!”阿卡思惡魔的耐性非常好,等這只吸血鬼也說完了要說的話才對準它的嘴巴狠狠地捧了一拳。

    那吸血鬼退了三步才敢說話,卻不想阿卡思站在原地仍能打到它,飛到空中時比同伴還多翻了一個滾才落下,然後也不會動了。







正傳 第一百五十八章:權勢紛爭親相殘(下)
    阿卡思惡魔與兩隻隨同一齊的惡魔戰士大步走上山道,完全不再理管地上的兩隻吸血鬼,在它眼中這只不過是兩條 死狗,即使是它們的軍長吸血鬼之首——飛力帕圖斯阿卡思也只當是一條活狗!可它現在必須通過這條“活狗”才知道死靈大軍的首領鬼王的所在,而鬼王才是它真 正想找的物件。

    找到鬼王后,它要親口告訴鬼王地獄軍團決定退出這場人鬼間的戰爭,它的戰士要回去自己的家鄉安心生活,永遠都不會踏足這片人類的土地,而它也堅信人類也不會侵害它們生存的地方。

    這山道北面連接著阿隆哥與汰拉泊國邊境的長城堡壘,往南而上有一座城堡,那是供阿隆哥的將軍們居住和以居高臨下的姿態監視長城堡壘戰況所用,現在自然便成為了死靈軍團的窩點之一。

    一向自認高貴的吸血鬼之首飛力帕圖斯與黑暗騎士團之長力務克多在那城堡各據一地,黑暗騎士團是鬼王最喜愛的聖皇軍,誰都得對其首領敬上三分,可惜 力務克多是一個已死之物,沒有任何言語能力,一切行動力都在鬼王的操縱之下,所以阿卡思惡魔只好找飛力帕圖斯,只有它能告訴自己鬼王身在何處。

    阿卡思惡魔知道鬼王大人最近召見過飛力帕圖斯等死靈軍團之首,所以飛力帕圖斯一定知道鬼王的所在。

    可當阿卡思惡魔面對著那只懶洋洋地躺在一個鑲金掛銀的棺材中的吸血鬼首領時,它發現自己估計錯誤了。錯不在飛力帕圖斯知道答案與否,而是它對阿卡思的態度遠比阿卡思想像中惡劣和傲慢。

    飛力帕圖斯用它那只連指甲都修理得光滑尖長的手舉著一隻銀盃,杯中血紅的液體隨它晃動而打著旋渦,它似乎對此飲品的興趣更濃,視線只停在銀盃之中,完全沒有望阿卡思一眼,甚至阿卡思連問了它三聲它也沒理答一句。

    “咚!咣啷——!”阿卡思惡魔憤怒的拳頭把旁邊的一個堅實的木櫃打了個稀巴爛,然後沉聲說道:“你再不回答我的話,下一個就是你那個難看的棺材!”

    這下,飛力帕圖斯才動容了,“嘻嘻”笑道:“打吧,喜歡砸什麼就砸什麼,像你這種敗軍之將就只會找那些不會動的東西打,你有腦袋就去想一想,連我也不想理睬你鬼王大人又怎會見你呢?”

    阿卡思惡魔冷冷地說道:“飛力帕圖斯,你別在這裏仗勢欺人,你只不過是鬼王下面的一條狗,你把我惹怒了我先砸死你再想辦法找鬼王,別以為我會怕你!”

    飛力帕圖斯嘴上連“哼”幾聲,卻已坐起來將杯中之物一飲而盡,然後緩緩放下銀盃掏出一條布巾擦擦嘴角的水痕,這才站起來撥了一下金黃的長髮高視闊 步走近阿卡思惡魔與之面對面說道:“阿卡思,我告訴你,你別自以為是,鬼王大人無所不知,他早就知道你跟那個白水來的約定。打不贏是你能力太差,鬼王也不 會怎麼追究,可是你竟然未經過鬼王大人的同意就擅自決定把地獄軍團全部轍走,還準備離開鬼王大人回去老家?哼哼……你說鬼王大人會如你所願嗎?”

    阿卡思倒吸一口涼氣,它想不到鬼王遙隔萬里任如此迅速知曉它們的經歷,其本領之高實令它乍舌。阿卡思惡魔氣勢立時減弱下來,但它仍保持冷靜說道: “這當中有些地方鬼王大人或許有點誤會,只要我當面與鬼王大人說個清楚,它一定會明白,我們玳博人已不想參與這場紛爭,鬼王大人應該也會尊重我們數十萬玳 博戰士的意見。”

    “哈哈,哈哈哈!”飛力帕圖斯大笑起來,一轉臉陰冷地說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想威脅鬼王大人?哼哼,我果然沒說錯,你根本就對鬼王大人不忠 心,打不過敵人就臨陣縮,你不但是個膽小的懦夫,現在竟然還有叛亂之想?我一定會彙報給鬼王大人聽,看它怎麼收拾你,嘿嘿……”

    阿卡思惡魔臉色變得赤紅,大吼道:“渾帳,一定是你這狗養的東西在鬼王大人面前講盡我的壞話,才使鬼王大人偏見于我,留你的狗命我們玳博人遲早會遭殃,我現在就殺了你——!”

    阿卡思雙臂振展右手抓向飛力帕圖斯的腦袋,左手抓向它的腰腹。阿卡思與白水來相鬥之傷早已痊癒,此刻出手不但勁力十足還快如閃電,飛力帕圖斯想不到它說打就打,似乎嚇愣了呆立原地完全沒有做出任何躲閃的動作。

    “嘩啦!”阿卡思的十個指爪在這吸血鬼之首的身上劃出了十道裂縫,沒有血濺四射,沒有肉沫橫飛,詭異可怕的是當阿卡思雙手掠過後只在眨眼之間,它臉上腰間的傷口立即合攏起來,變回原狀。

    阿卡思詫異萬分,它馬上想到這只吸血鬼是軍團之長,定有其特長之處,但不可以真的打不死,不然它早就反了鬼王無需屈膝當部下,相信只要找出其弱點就可以將其制服。它的雙手猛地扭轉變形,一隻捏向飛力帕圖斯的脖子,一隻往它的心臟插去。

    在快要碰到飛力帕圖斯時,阿卡思惡魔感到背腹突然產生一陣劇痛,迫使它的攻勢驟止,當它低頭望向肚腹時,看到了一隻尖長的角從肚皮內穿透而出。這只尖角無論是形狀還是表面的螺紋,它都非常熟悉,這正是它妹妹所擁有的。

    阿卡思惡魔難以置信轉過頭望向後方的兩隻惡魔戰士,它們是一對惡魔夫妻,女的是它妹妹,男的便是它妹夫。它們一直都十分聽從阿卡思指揮與命,雖然 關係並不算親密但也不壞,而且因為是阿卡思軍中僅有的親人,所以阿卡思份外信任它們,把許多重要的軍務都交給它們處理,可以說對它們十分重用。

    現在它的妹妹真真切切地將手肘上的尖角刺進了哥哥的背腹中,阿卡思惡魔的大腦一片混亂,驚愕、疑惑、痛苦、茫然的心情寫滿在它的臉上,它拼命冷靜下來忍著腹痛沉聲問道:“思尼克,你這是幹什麼?”

    思尼克惡魔使勁咬磨牙齒,卻不敢直望它哥哥的眼睛,側著臉說道:“哥,這都是你的錯,原諒我吧!”說罷它狠狠地將刺角抽出,阿卡思後背噴出的血柱立即濺灑在它高聳的胸膛上。

    就在阿卡思因尖角拔出而產生巨痛的一刹間,另一隻惡魔也就是它的妹夫行動如風飛快地躍到它的背上,緊握著它頭上的一隻惡魔之角拼命旋動。阿卡思一邊忍著腹痛一邊奮力搖擺拉扯,希望將它的惡魔妹夫甩開,但那惡魔妹夫似早有準備將腳死死卡在它的脖子上。

    忽地,阿卡思惡魔頭上的左角“卟”地斷離而出,與此同時它使盡最大的力氣背著惡魔妹夫往旁邊的牆壁撞去。“轟——!”那牆壁被撞了個大洞,塵埃未落,那惡魔妹夫已躍回房中舉手中的惡魔之角大叫道:“思尼克,我成功了!拿了這只角我就更強大了!”

    “呼!”一聲碎石從破洞中飛出,迅猛地擊打到那惡魔妹夫背上,將之撞翻倒地,站起來的時候連吐了幾口血,然後阿卡思挺起胸膛走回房內,冷冷地向它妹妹喝問道:“告訴我!這是幹什麼——?”

    受到哥哥的喝叱,思尼克惡魔打了個寒顫,它的雙肩用力地起伏,顯然也十分激動正大口地呼吸著氣,阿卡思不耐煩地再大吼一聲:“告訴我——!”

    思尼克惡魔一咬牙抬起頭直視哥哥的目光高聲喊道:“都是你,這結果都是你造成的!哥,這麼多年了,我和丈夫埃馬一直跟隨你出生入死,非常努力地幹 事,希望在玳博人中建立屬於我們的榮耀,但哥哥你太強了,只要你在,誰的鋒芒就會被你掩蓋,而我們呢?永遠只能活在你的陰影中,我們不服氣,我們要獲得我 們應該有的地位,但你一直拉著我們留在你身邊,卻讓你的那些所謂的朋友當領軍,到現在也不過是你的隨從跟班,哼!真不知道你當我們是什麼?”它顯得非常激 動,雙目赤紅,似乎隨時要與阿卡思拼命。

    這番話在阿卡思惡魔“轟!”地打了個悶響,它驚呼道:“這……你怎麼會這麼想呢?我是為了你們好,我一直很在乎你們的,讓你們留在我身邊是因為在將來你們要接任我的位置,難道你們沒想到嗎……”

    思尼克惡魔怔住了,回想過去阿卡思對它們也不壞,它們是否做得太過火了?

    從地上爬起來的妹夫埃馬惡魔看到思尼克開始現出猶豫之色,一邊擦著血一邊大叫道:“思尼克,別聽它的狡辯,如果它真是那麼想,我們早就不是這種地 位了。你想想看,他那此當了領軍的朋友是怎樣對待我們,簡單對我們不顧一屑!而且飛力帕圖斯大人已答應我們的要求,我們不能放棄這次好機會啊!”

    聽著埃馬惡魔的話,阿卡思怒吼道:“原來你早已跟那只吸血鬼勾結起來,竟與外人對付我?我妹妹一定是被你哄騙了,我殺了你!”它咆哮一聲雙拳向前擊打,兩道淡紅的能量之光乍現,分作上下兩路向埃馬惡魔飛射而去。

    但旁邊迅速竄來兩道紅光與阿卡思的能量之光相碰,“呼嘩”炸成兩朵光芒之花,惡魔埃馬被能量爆破之力彈倒地上。阿卡思之妹思尼克惡魔打出能量之光救下她丈夫後,立即奔到丈夫身旁,擺好與之並肩而戰的姿勢。

    埃馬惡魔再次爬起來不管血流滿臉之傷,在思尼克惡魔耳邊說道:“別擔心,它的角被我拔出了一隻,現在只剩下一半力量,我們絕對能戰勝它!”

    現在阿卡思惡魔看到埃馬的臉就討厭到極點,發狂沖過去向其發動攻擊,思尼克一心要保丈夫與埃馬聯手抵抗,雙方你來我往戰鬥得非常激烈,房內許多櫃檯桌椅都被撞成粉碎,偶爾還在牆壁上留個大洞。

    它們打得天昏地暗,吸血鬼飛力帕圖斯卻悠然地坐到它那精美的棺材上,倒了杯血紅飲品,一邊品嘗一邊觀賞面前自相殘殺的好戲。

    阿卡思在盛怒下兇悍異常,但時間耗久後它背腹上的傷把它的精力大量流失,而且失去了一邊惡魔之角,原有的能力大大下降,漸漸使它落於下風。埃馬惡 魔窺准阿卡思轉身稍緩左腰露出的一處破綻,用肩上的刺角狠狠地衝撞過去。刺角紮進阿卡思左腰其衝力更將它撞飛,剛好在阿卡思後方有一個敞開的視窗,阿卡思 便徑直從那裏摔了出去。

    “啊——!”阿卡思發出的慘叫聲隨墜落之勢漸漸變小,最後響起一陣清脆的水花之聲,一切又從歸平靜。

    思尼克慌張地走到窗邊,不停地張望找尋它哥哥的蹤影,埃馬惡魔走上前摟著它的肩頭,細語安慰。

    吸血鬼飛力帕圖斯托著銀盃之腳“嘻嘻嘿嘿”冷笑著靠過去,說道:“你們不用貓哭老鼠了,阿卡思掉到下面的河裏百分百死定。”

    思尼克惡魔轉過頭惡狠狠地說道:“我哥身體異常強壯,即使這裏很高,下面卻是河,我想它不會死的!”

    飛力帕圖斯舉起銀盃說道:“不,我們已可以乾杯慶祝了,阿卡思不但受了兩次重創之傷,在下方等著它的河卻是一條寒流,溫度比冰還要冷的河,這對你們玳博人來說那可是致命的東西!”

    “比冰還冷的河?”兩隻惡魔同時驚呼,心裏均想如果是真的那阿卡思絕不能活命了,它們好熱惡冷,在極冷的環境中毫無保護的話基本不能生存。

    飛力帕圖斯聳聳肩說道:“據我從那些阿隆哥人口中所知,那是一條具有魔力的河,比冰還冷卻不結冰,傳說從這裏往南面所看到的雪山都是這條冰河造出來的,所以……它怎有不死之理?”

    思尼克惡魔垂下了頭,似乎真為其兄之死而感到悲戚。埃馬惡魔卻精神起來,向飛力帕圖斯問道:“好!終於把它收拾了,那現在怎麼辦?它的部下看到它沒有回去,一定會生疑追問的!”

    飛力帕圖斯翹起嘴角笑道:“這點我早有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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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傳 第一百五十九章:情無界域愛無邊(上)
    “你站好!”飛力帕圖斯向埃馬惡魔喊道,忽地將爭杯中血液般的飲物潑到埃馬惡魔身上,向它連吹了三口氣。

    埃馬惡魔詫異地往後跳,叫道:“軍長你這是幹什麼?”卻聽思尼克尖叫起來,望著它顫聲道:“哥……哥哥……”

    埃馬惡魔愕然,驚慌地往後轉,驚呼道:“他在哪……他回來了?”

    飛力帕圖斯“嘿嘿”笑道:“現在,你就是阿卡思,阿卡思就是你!”它指一指摔到地上的一塊小銅鏡,埃馬撿起來一照,裏面的景象嚇得它幾乎把鏡子都扔了,它竟然變成了阿卡思的模樣!

    飛力帕圖斯說道:“這是一種幻術,使你變成阿卡思,但三天后便會失效,我會幫你再施一遍。現在你得以阿卡思的身份回去軍中,想辦法把領帥之位傳給真正的你,那時候就不用再使幻術了,對不?”

    “哈哈哈!”埃馬惡魔得意地笑了起來,讚歎道:“真想不到軍長大人還有這等本領,實在讓小的大開眼界了!”

    飛力帕圖斯甚是得意,輕甩它那頭金髮,舒服地坐回它那棺材中,半眯著眼睛說道:“不然,你以為我真的打不死?告訴你們也不會相信,這世上除了鬼王 大人誰也不知道真正的我在哪里?你們見的我並不是我,當你見到真正的我卻絕不會相信那是我,我就存在於虛幻與真實之間,嘿嘿嘿……”

    變成阿卡思的埃馬與思尼克惡魔心裏登時升起一陣寒意,它們突然發現這只吸血鬼要比想像中可怕多了,遠遠超出它們的首領阿卡思軍長,而它們現在的命運似乎已被它握於掌中……

    ……

    大雪山離汰拉泊國都足有五百里路,即使以洛基巨人們的腳力,也要走上六七天時間,在這段日子裏,雖然光之神已化蛋熟睡,游雨蘭也不在身邊,但白水來一點也不寂寞,豪烏巴與青石年經常找他聊天或商議每天的偵察情況,而古鋒與他那位久別重逢的妻子茵兒也時而拜訪他。

    精靈國的神射手們隨天輝國大軍同往西北方的長城,因為那裏他們的能力在那裏會得到更好的發揮,習慣森林濕熱氣候的精靈根本不適合在大雪山作戰,所 以他們只有這條路可選,但這位精靈國的公主再也不想與深愛的丈夫分開了,只要可以與他在一起,她願意接受任何苦難的煎熬。

    或許受他們出雙入對的氣氛影響,又或是在肯地加馬城受到了白水來的宣言刺激,希蕾兒幾乎每一天每一刻都粘在白水來身邊,對白水來不但溫柔體貼還千 依百順,即使豪烏巴等人在場她也會偶發性地給白水來一個吻或深情擁抱,直看得眾人冷汗直冒,打心裏佩服她這“直率”得有點過火行為。

    白水來也感到不好意思,但希蕾兒的熱情使他有一種甜蜜溫暖的感覺,而且在他眼中吻吻抱抱並不是什麼壞事,而且希蕾兒也十分懂分寸不會太過分,他便欣然接受希蕾兒的親熱,心底還隱隱渴望希蕾兒能如此每天陪伴著自己。

    甚至有兩個晚上,希蕾兒耐不住寂夜的孤獨與思念偷偷溜進白水來的營中與之同睡,當然,她只不過是抱著白水來舒服地渡過靜夜。可紙包不住火,她這事 很快便傳開了,以前白水來靈魂受驅以至癱瘓不動,她與游雨蘭日夜服侍,人們覺得無甚不妥,但現在白水來已能歡蹦亂動比誰都要精神,而且他是一個四肢健全發 育正常的年青人,美女在懷,誰都認為到了夜裏他的營帳中定春色無限,希蕾兒已真正成為他的女人了。

    有一次,青石年半開玩笑地向白水來說道:“白神使果然是白神使,這麼兇猛的美女都被你制服了,看來打完死靈這場仗我們就能抱到你們的孩子羅。”

    “我們的孩子?”白水來聽得一頭霧水,抓抓頭問道:“我為什麼會有孩子?他為什麼會在打完死靈後出現?”

    青石年想不到他的腦瓜對這些男女之事呆如木頭,但問題倒不少,一下不知道如何作答,含糊帶騙地應道:“那個……很簡單的嘛,咳嗯……如果你把喜歡你的女孩子的口水吞進肚子的話,你就會有孩子了,當然這需要一段時間,大概十個月後你的孩子就會出生。”

    白水來恍然大悟似地雙手用力抓著頭髮,甚是苦惱地說道:“天啊!我都忘了有沒有吞過呢?咦?怎麼有一股焦味……”說到後面他指著青石年身後叫道:“青大哥你後面冒煙!”

    青石年嚇了一跳,轉身一看發現衣服後面的尾端燃起了青藍色的火苗,令他懼怕的是他還看到了希蕾兒正在數十尺外快步走來,這火苗便是一個警告。青石年喊了一聲“媽呀——!”便落荒而逃,留下白水來獨自發呆。

    希蕾兒走到白水來面前,望著飛奔的青石年背影,慍惱地說道:“那可惡的傢伙肯定又在亂說什麼鬼話?幸好把他趕跑了,不然你會學壞的!”

    白水來“哈哈”傻笑道:“沒有啦,他……他只是都了我一有用的知識……”白水來經歷過不少事,掩飾這個詞語他也學懂了,既可以不說不想說的話,也不至於說謊。

    希蕾兒倒也沒追問下去,卻與白水來談起了霜飛燕,她說剛去找過霜飛燕,但霜飛燕躲在馬車裏就是不出來,還讓幾個弦影人阻攔我進馬車,真想一把火燒光那馬車看她在搞什麼鬼。

    說到霜飛燕,白水來心裏又泛起一陣鬱悶之感,霜飛燕他也沒少找,當然沒人敢擋他的路,但他就是見不著飛燕,話倒談過兩句。

    第一句是“我很好,沒事!”白水來便問好為什麼不出來見大家,她又說“我不舒服,在休息!”

    剛說很好,又說不舒服,連白水來這笨腦瓜都聽得出前後矛盾,是在騙人。有一次白水來衝動地闖進馬車,但霜飛燕已不在車上,又用傳送術逃到別的地方去,看來她是決心不見他們了,白水來只好作罷,不過每天都會到她營外或馬車外問安。

    過了五天,大軍行進至離大雪山最近的城市,那只是一個小城鎮,既沒城牆也沒高樓,大多是低矮的建築。這城鎮一定也有它的名字,可是誰也不知道,也 不會知道,因為曉得它名字的人都基本死光了,死靈軍並未沒在此下太多功夫,殺光了人後,沒有毀壞裏面的建築。這次洛基巨人們住進了城裏,因為他們覺得這城 鎮進出通暢,休息時還可以挨背著那些跟他們差不多高度的房子,又舒服又方便,而且這座小城的環境十分不錯,裏面有好幾個廣場和種滿了樹的花園。

    城外數裏還有一片樹林,一條小河在旁邊流過,在紅月之色映照下仍有幾分迷人的色彩,如果大地處於光明世界,那一定是十分美麗的光景。空氣雖已變得 冰冷入骨,但這裏還沒看到雪霜之痕,那條小河也潺潺流動著沒有結冰,白水來在當天夜深悄悄跑河邊去靜坐,呼吸著略帶濕潤的河邊林地氣息,他感到份外舒暢。

    這種感覺讓他憶起許多年在天輝國阿卡都麗城生活的日子,那時候他還小,是城堡中十分低等的下人,每天只需洗菜提水,什麼煩惱都沒有,日子過得很開 心。城堡外也有這麼一條小河與森林,是他每天必去之地,在那裏他第一次碰到游雨蘭,當時直感驚豔奪目,銘記一生;後來又第一次遇上青木年,當時驚慌緊張, 卻仍難忘青木年那清秀高貴的氣質,所以白水來對這種環境產生了一種異樣的好感,似乎在水邊森林的地方就會遇上好事。

    似乎因為白水來心中一直抱有這種期望,結果他在河邊坐了不足一個時辰,又發生了怪事,他看到了一個滿頭白髮身穿淡黃長袍的人緩步走向河邊,靜靜地望著河中之色。那人在白水來左側二十尺外出現,因為中間長有幾叢灌木,他並未發現附近有人盤坐著凝望著他。

    夜色昏暗,但白水來那對神目仍在淡淡的紅月之光下看得一清二楚,熟悉的白髮熟悉的淡黃法師袍,那不正是霜領主霜翼風嗎?在這夜深人靜時,獨自一人看到這個詭異的場面,即使白水來身經百戰強如超人也幾乎嚇了個魂飛魄散,大氣不敢喘一聲。

    他看到過許多僵屍鬼怪,本不至於有這反應,只是來者太突然太熟悉了,而且已確切知道他已逝世的消息,這樣冒出來連神都會吃驚。“霜領主在看什麼呢?為什麼他死後並不變成靈體進入靈界?”白水來慌了一陣很快平靜下來,開始思索此事的怪異之處。

    過了好一會,看到霜領主一動也不動,白水來的膽子也漸漸壯了起來,他回憶一下以前見過的活死人、死活人、不死不活人以及死透和沒死透的人,也不是那麼可怕,但他也不太敢主動去打招呼,撿起一顆小石子用拇指輕輕一彈,準確地射到霜領主面前的河中發出“咚!”的一聲。

    霜領主顯然嚇了一跳,迅速向後連退三步,驚呼道:“誰?”並左右環望

    這個字叫得清脆悅耳,柔腕動聽,根本不是霜領主的聲音,而且這個可能是鬼的人把臉轉過來的時候白水來清晰地看到那是一張俏麗動人的女孩臉蛋,大而亮的眼睛,小而挺的鼻子,嘴角微翹的薄唇,與他記憶中某一位女孩非常相似。

    噢!她真像霜飛燕!白水來想到了。那白髮女孩看到四周有人,頗為緊張了嘟起小嘴,右手食指輕輕按著下唇,對白水來來說這是一個種多麼熟悉的動作。

    “霜飛燕?”他驚訝無比地跳了起來失聲大叫。







正傳 第一百五十九章:情無界域愛無邊(下)
    那位白髮少女正是霜飛燕,她因沉溺修行耗神過度以至白髮如霜,所以她一直躲著舊人好友,特別是那位她一直牽 腸掛肚的小傻瓜英雄。她怕,她擔心他們見到她現在如暮年老人般的模樣,那麼醜,不但會被羞死,那傻瓜英雄肯定也不會再理她的了,所以她打算大仇得報以後便 一輩子躲進定風山不再闖蕩天下,平靜地安渡一生。

    這早已打好的如意算盤只被白水來一聲驚如天雷的叫喊擊散了,她不但聽得非常清楚,還馬上看到了日思夜念的白水來。驚喜、恐懼矛盾地同時沖上大腦, 她整個人呆住了,幾近窒息,既想飛撲到白水來懷內又想立即飛奔而逃,但又想到這一切都已被他看到眼裏,這秘密再也瞞不住了,她的大腦一片空白,然後抓狂地 尖叫一聲捂著臉蹲在地上大哭起來。

    霜飛燕的反應其實飛快的,白水來喊過一聲倒被她的尖叫嚇壞,然後看到她蹲下便哭他也六神無主了。他急忙跑到霜飛燕身旁想細語安慰,但他既不明白她為什麼哭也想不出什麼通用的安慰詞語,只是不停地拍著她的肩頭輕聲問道:“怎麼了?怎麼?……”

    霜飛燕不理他就是一個勁地哭,白水來倒也耐性十足,“怎麼了”三個字問了足有一百零八遍。霜飛燕忽地抬起頭嬌嗔道:“怎麼了怎麼了,人家傷心嘛,你怎麼就沒別的話要問我,真是大笨豬大渾蛋!”

    霜飛燕雖然已白髮蒼蒼,但俏臉依然嬌麗可愛,此刻暴雨過後梨花垂滴的姿態更顯淒美動人,白水來一陣觸動展開雙手用力將她摟到懷中柔和地說道:“好好,我是大笨蛋,只要你別哭我是什麼都無所謂。”

    這句話誠懇真切,霜飛燕“撲哧”笑了一下又馬上淚如雨下,但她怕白水來過於自責便把頭埋進他的懷裏不哭出聲,伏在熟悉而堅實的胸膛上嗅著熟悉而懷 念的氣息,她感到幸福得仿如在做夢,可眼淚卻仍然失控地不停地掉,仿佛要把這段時間的一切悲屈不悅的事化成淚水流淌而出。

    白水來不懂說好話只是緊緊地抱著霜飛燕,但這使得霜飛燕感覺自己猶如一葉經歷過暴風浪雨的小舟靠在了世界上最安全最平靜的港灣,所以她也不想說話了,兩人便靜靜地相互摟抱著,細細品嘗這安寧柔和的氣氛。

    過了良久,霜飛燕終於平靜下來,閉著眼睛呼吸均勻地伏在白水來懷內似已熟,白水來自然不敢驚醒她,努力保持著姿勢讓她睡得安穩一點。其實霜飛燕並未睡,只是在陶醉地胡思亂想中,她想起了父親離逝前交托的第二個遺願:你一定要找一個優秀的好男孩為我延後!

    她想到眼前不正有一位出類拔萃而且善良純潔的好男兒嗎?而且自己的一顆都系在他身上,難道父親早就看出自己喜歡白水來,所以故意遺下此願以表明十分同意她與白水來之間的交往?

    “延後就是要生孩子,但那種要求怎樣提出啊?真是羞死人了……”霜飛燕幻想著與白水來對話時可能發生的尷尬情景,紅暈爬臉甜甜地笑了起來,此時白水來閉目養神並未看到。

    時間悄然流逝,遠方傳一些野獸般的巨吼聲,這使白水來驚醒般地睜開眼睛輕輕喊道:“天亮了!”其實四周仍然夜色一片,那些吼叫卻是洛基巨人們睡醒後伸懶腰的舒暢呐喊聲,他早已聽習慣,馬上知曉晨曦之時已來臨。

    霜飛燕聽到他這以說嚇得從他懷內抬起頭驚呼道:“這麼快就天亮了?”她想跟白水來多講幾句話,畢竟昨夜雙方幾乎沒交談過什麼內容,卻聽到樹林中傳來一陣輕輕的腳步聲。

    想到可能是士兵們到叢林巡邏,霜飛燕發現自己仍倒在白水來懷中,立即大窘掙扎著站了起來,急匆匆地向白水來說道:“我要先回去了!”

    白水來愕然了一下,馬上跳起來回應道:“好,我們一起回去。”

    霜飛燕臉上一紅,低下頭道:“不行,我們不可以這樣回去的,不過我答應你,我不再躲你們了!”

    “躲我們?”白水來大奇道:“難道這些日子是你故意躲著我們的,為什麼要這樣呢?”

    霜飛燕的臉更紅頭壓得更低,聲音細若遊絲道:“我……我害怕被你們看到我這副模樣會笑話我,而你……你會嫌我老……就不喜歡我了……”

    “老?哈哈哈……”白水來大笑道:“怎麼會呢?你還是那麼好看啊,而且不管你有多老,只要你是霜飛燕,我還是那麼喜歡你的,因為……”

    後面那句“你是我的好朋友嘛”還沒說完,霜飛燕已撲過來深深吻住他的嘴,這一吻便打斷了他的話。吻過後,霜飛燕一邊擦著淚一邊笑道:“謝謝你,白大哥,我會永遠記著你的話……”然後她便輕聲念咒飛快地消失在空氣中。

    “飛燕……”仍在發呆的白水來這才醒轉過來,但霜飛燕已蹤影全無,看來已飛回營地去了。他深深吐了口氣,慢慢回味著唇邊那陣柔軟嬌嫩的感覺,並不想馬上去。

    當他激別的心慢慢轉向平靜時,他忽然感覺大後方有一陣強大的能量氣息,這發現使他大吃一驚,這能量之強絕不在他認識的任何一位元朋友之下,若在平時千尺以外他就能感應到,但可能剛才把心思都放在霜飛燕身上以至感覺麻木,如果這人要偷襲他可以已得手了。

    白水來的額上微滲冷汗,慢慢轉過身,他看到樹林中站著一人正靜靜地盯著他。當他聚精會神仔細一看,立時驚愕得張開的嘴巴再無法合上。

    那人竟便是失蹤多時異變成魔的天輝國藍石將軍——青木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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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傳 第160章:美人如玉劍如虹(全)
    白水來實在是驚喜萬分,想不到這次到河邊大有收穫,不但見到了霜飛燕,失去消息的青木年竟也無故出現了,看來以後有河有樹的地方就該多去幾趟。

    他欣喜地展開笑臉向青木年大步走去,口中大喊:“青將軍,是你嗎?見到你太好了……”

    離青木年尚有二三十尺時,她“噌!”地拔出蕭玄劍指向白水來冷喝道:“站住!別過來!你是什麼人?為什麼在這裏出現?”

    她一開口便劈哩啪啦地發問,如同審犯,白水來詫異地停下腳步,此時他才看清原來那位英姿颯爽、氣質高貴的女將軍已變了,不但一改以往那種矜持保守的衣著,變得性感嫵媚,其眼神更是目露凶光,帶有一種野性的惡意,無論誰靠近都可能會被咬一口。

    白水來抓抓頭大奇道:“青將軍,難道你不認得我了?我是你朋友啊!”

    青木年默不作聲目光在白水來身上掃動,良久才說道:“我是你朋友?哼,從來沒聽說過我會有朋友。你……是誰,我好象認得你,但我不是你所說的那個 什麼青將軍,我是鬼王大人的女兒多利婭。”她的語氣似乎緩和了些許,但平伸的寶劍仍一動不動,以極高的警惕防犯著白水來。

    白水來驚愕道:“我是白水來啊!但你怎會是鬼王的女兒呢?這不可能,你的父親是藍石將軍青鐵松啊!”

    “白水來?青鐵松?”青木年對這兩個名字似乎有點記憶,努力思索了一會又望了他幾眼,才說道:“你說的話我總感覺有點印象,你和一般人不同。”

    白水來奇道:“不同?怎麼不同?”

    “我見過的人一看到我就拿刀劍向我攻擊,而你卻在笑,你的眼神並沒有惡意,或許你是好人。”青木年臉上的神情也平和了許多,淡淡地說道:“我知道 你跟前方那個城市裏的人是一隊的,但我看著你順眼,這樣吧,我把你兩隻手的手筋挑斷,你跟著我,那樣我們的人就不會殺你!”

    “什麼?”白水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手筋斷了雙手就等於被廢掉,她竟然把被挑斷手筋這種殘忍的事說得輕鬆如殺雞,還似乎已對他極大的恩惠。白水來心裏升起一陣寒意,他想不到青木年被那鬼王變成如此可怕。

    青木年冷傲地獰笑道:“怎樣?你見到了我,我絕不會讓你有命回去通風報信,如果你答應我的條件,然後做我的奴隸,你就不用跟城裏那群該死的人一齊送命!”

    白水來不覺氣上心頭,語正詞嚴地說道:“青將軍,我知道你一定是被鬼王那個大壞蛋變壞了,你跟我回去吧讓生靈法師們治一治吧!”他大步向青木年邁去,他知道憑自己那張笨嘴不可能恢復青木年記憶,只好先捉回去。

    青木年冷哼道:“真令我失望,原來你跟那些人還是一樣,你們本就是壞人,要侵佔我們的國家,竟還老說我變壞,那可別怪我了!”她右手一點,刹時綻開數十朵劍花罩向沖過來的白水來。

    此刻在她眼中白水來不過是個偵察兵,只是總感覺在哪里見過他便饒有興趣地與之交談幾句,這已是給足了面子,要知道鬼王給她所下的命令是見到任何人類,沒有利用價值的一律格殺勿論,現在看他不怕死地向自己攻擊她也不太在意,出手只用了三成功夫。

    豈料劍花所罩的白水來突然從面前消失,當青木年看到他再次出現時,他的左手已快切到自己握劍的手腕。她著實嚇了一跳,將手用力一沉,迅速退開三步。

    白水來“咦?”詫異時哼了一聲,他與青木年經歷過多次患難,對青木年的能力十分熟悉,這一抓他幾乎有十足把握能以超出青木年反應的速度將之擒住,卻不想他低估了魔變的青木年,只這一抓落空他馬上瞧出眼前的青木年無論力量、速度與反應都較以前強了許多。

    這想法電光火石般掠過,白水來的身形則緊隨青木年的退勢而上,右手幾乎要碰到了她的手腕時,上空卻忽然閃動一絲寒光掠向他的右肩,他那敏悅的感覺 立即意識到危險靠近,身形略轉讓那道寒光落空。劃過的時候他才看清那是月光劍,他又一次驚訝不已,因為他好像沒看到青木年如何拔劍這月光劍竟便飛出來殺人 了。

    這一頓錯的時間裏,青木年已躲過白水來的捕捉,雙手分握蕭玄劍與日煌炫輝劍向白水來刺去,兩把劍身不斷前進似乎不斷分裂,在頃刻間化作千百道光 虹,其身手之快除了劍魂大師外,白水來實想不出有誰能比得上。金銀相間的劍光把眼睛都閃花了了,連白水來也無法在這刹那間判斷出哪一劍是虛,哪一劍是真。

    白水來不想後退,難得有機會找到青木年絕不能讓她溜走,但肉掌不可能與青木年鋒利無比的寶劍相拼,他只好被迫拔出了龍神爪。

    神器一出,劍光之網如同撞上了一條光龍,“咣咣當當”的擊打聲大作,現在白水來不敢輕敵了,準備使出渾身解數迅速擒住青木年,卻不想耳朵又響起輕微的劃空之聲,第二次聽到此聲白水來的神經已馬上判斷出是月光劍從後背偷襲而來。

    他原地飛躍,在空中翻了個跟鬥閃開月光劍的鋒芒,龍神爪隨之翻滾的時候仍吐射兩團異能光波分攻青木年兩肩,他這一下攻守並進古怪而高明的招式不但使青木年無法乘他躲避月光劍時予以襲擊,還令她驚愕不已。

    青木年用雙劍擊破兩團光波飛快地向後退,當白水來落地時她已退出五尺之外,月光劍竟如影隨形與沿著她的退勢旋轉而回,在空中劃出一圈圈漂亮的光環,最後準確不誤地落回她後背的劍鞘中。

    白水來大感駭然,以往他也見識過青木年將月光劍脫手飛出殺敵制勝的絕技,但每一次都必須由青木年扔出去,劃出一片圓弧後用手接回再放,可是眼前那月光劍仿佛擁有了生命,自出自入殺人於無形,這種功夫他真是前所未見,不禁愣了一陣子。

    青木年直退到八尺外舉劍喝問道:“你絕不是普通人?為什麼會有龍神爪?難道……難道你是魔使者?”

    “魔使者?”白水來詫異不已,被人灌上這個稱號他不是第一次,當年魔變的地靈宗師博利也如此稱呼他,幾乎將他冤屈成奸逼出天輝國,現在聽來青木年 說的話十足博利的口吻,顛三倒四地將他們都叫成壞人,說他們是侵略鬼王的國家,看來這一切定是鬼王施下的邪法所致,他馬上糾正道:“我是神使者,不是魔使 者,你是天輝國中最早認識神使者的人,難道這些你都全忘了嗎?”

    白水來顯得有點激動,他突然發覺與青木年之間的感情並不輕,經歷也不少,兩者相存回憶歷歷在目,現在她卻完全把自己忘了,變成敵對的陌路人,這感覺使他非常難受,他心裏已下了一百個決心一定要把可惡鬼王除掉。

    青木年的雙目又複燃了凶芒,惡狠狠地說道:“不管你是什麼使者,看來你就是鬼王大人所說的最惡劣的人,哼!下一次我一定要割下你的腦袋……”她並未說出這是鬼王給她的警示,單獨遇到白水來這個魔使者而又沒把握戰勝他的時候,離開他!等有機會再動手。

    青木年忽地吹響一聲口哨,然後轉身就跑。白水來自然不願放她走,邁開大步向前掠去,前方地底突然陷下現出五六個大洞,從裏飛快地爬出許多長滿尖刺的巨大如豬的蟲。

    當白水來靠近時它身上的刺毛“呼呼嘩嘩”全往他身上飛射,真是多如牛毛交織成一道刺網迎面蓋過去,白水來隻揮舞龍神爪連番葉勁,閃亮道光弧後,毛刺被打下了大半,但他卻因此奔行的速度被減慢了,已跑出二三十尺的青木年竟跳進一個不知何出現的大洞中。

    地上已鑽出上百條毛蟲怪,向白水來包圍過去。白水來看到已不可能追上青木年,不禁大怒,怒吼咆哮著使勁揮動龍神爪,十多道異能柱光如電射般乍現, 在地上“轟轟隆隆”地炸開,上百條毛蟲怪一刹那被炸碎了大半數,地面還留下了十多條新鮮劃出的土溝,剩餘的毛怪蟲嚇呆了,出於本能立即尾作頭頭作尾飛快地 逃跑。

    白水來哪有心思追殺它們,以最快速度奔到青木年跳進的大坑前,他發現裏面竟被填滿了泥,坑口已封閉了。他發瘋似往那大坑連發三個巨大的異能光波, “轟隆”過後沙泥濺射四周,那大坑一下塌陷了五六尺深,卻沒有現出任何地道的痕跡,看來這坑非常深而且早有準備,所以青木年能在最短時間內逃逸。

    怪不得藍石將軍馬厄爾給卡拉多國王的信報中說青木年所帶的軍隊神出鬼沒,一定是利用地道而戰。白水來頹廢地坐在地上抓著頭苦惱不已,想到這點又有 何用,現在都不知道青木年又跑去哪?天靈宗師曾說過如果被青木年和大石頭回到鬼王身邊,那只好犧牲他們了,因為鬼王一但戰敗定會讓他們一齊陪葬,如果打不 贏鬼王那就更不用說了,他們將永遠成為鬼王的殺人工具,他們活著一定比死更難受,所以只要看到他們跑回鬼王身邊,絕不能手軟犧牲他們讓他們的靈魂得到解 放。

    可是,說是容易,做就十分困難了,單是剛才的交手白水來已處處忍讓,不敢傷害青木年半分,而青木年剛招招殺著不管你死活,因此才被其輕鬆逃脫,如果狠一點打斷她的腿就一定能將她捕住,不過這種殘忍的方法對白水來來說比自殺更困難。

    他無奈地坐在地上不斷自責,遠方卻傳來無數腳步與馬蹄聲,他聽出那是洛基戰士與天輝戰士騎馬前進的聲音,看來是他久出未返和剛才頗算激烈的戰鬥把城中的戰士們驚動了。

    果然,來者是青石年帶著近千名劍士與他的幾位夥伴們,洛基人則只來了一百多個,領頭的哈利意格跑得最快,望得也最遠,但因為白水來呆坐在自己炸出的大坑中,竟一下子沒看到他的蹤跡。

    沿打鬥的痕跡搜尋而上,他們才發現了白水來,最快來到他身旁邊的是霜飛燕,她一看到白水來就用傳送術飛過去,整個人簡直是從空中到白水來的頭上,兩人摔作一團。

    白水來迅速站直並將霜飛燕扶起,驚奇地說道:“你……怎麼和他們一起來了?”

    霜飛燕拍著衣袍上的泥巴幽怨地說道:“都是你……那麼久都沒有回來找我,害我……我……”

    青石年卻已幫她介面說道:“她呀像一隻白頭女鬼似地沖到我們營地,把我們一個個嚇飛的魂後才又沒頭沒腦地問我們你的蹤跡,老實說我當時還以為在作惡夢呢?”

    霜飛燕急得直跺腳,大嗔道:“你還說你還說,小心我讓你真的每個晚上都做惡夢!”青石年吐了吐舌頭立即閉嘴,根據他那位元備受霜飛燕折磨的好友傑克西提供的“歷史根據”,他知道真把這位定風山少領主惹毛了,他可能會不得好死。

    其他夥伴則嘻嘻哈哈地笑望著他們,氣氛十分和諧,霜飛燕雖似在怒駡卻也半帶玩笑性質,不凶不惡,白水來詫異不已,昨夜霜飛燕還為她的白髮哭個稀裏 嘩啦,現在眾人面前展現了她的模樣卻已如常,實令他百思不解,不禁向霜飛燕問道:“你……他們,見到你的頭髮,然後你……”

    他講得詞不達意,夥伴們卻已明白他的意思,希蕾兒擺著一付酷臉卻“咯咯”笑道:“天下最傻就是你們兩個了,霜飛燕她在基米城大敗偷襲糧草的蜘蛛妖 怪與毛毛蟲大軍,然後瀟灑地現出她那頭修行過高以至白雪飄霜的頭髮,幾乎是所有天輝人都知道的事,不知道的就你們兩個,她還窮擔心地一直躲著我們,哈哈 哈!”到後面她再忍不住捧腹大笑。

    望著這個曾經殺人如麻冰冷如雪的女魔頭如今也笑顏逐開,可想像此事可笑的程度。白水來抓抓頭也傻笑起來,霜飛燕則快把地面剁穿了,不停地叫道:“好了啦,你們別再笑話我,現在要問白大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正經事要緊!”

    這麼說眾人才恢復了常態,白水來則拉著霜飛燕一邊爬上坑一邊述說剛才的經歷。

    過了一會,本來笑意盈盈的人們變成了鬱鬱不歡,不斷嘆惜讓成魔的青木年逃走了,但想到連最強的神使者擒捕失敗,想來她本領的增長定是驚人之多。現在她再次消失蹤影,與白水來大戰一場後定已躲藏起來,短時間內定不會再出現。

    眾人籍此想法商議,決定讓白水來帶領洛基神兵與弦影族人儘早穿越大雪山,而青石年則與五千名劍近兵邊城繼續搜索青木年與大石頭的蹤跡,這樣就可以 儘快堵住青木年他們的退路來個大包圍,相信以五千劍衛兵與弦影人們的戰鬥力,足夠對付青木年的魔軍,而洛基神兵就可以毫無顧慮地趕去夾攻西北方的長城堡 壘。

    其實這方法也不是最有效之法,但以現今的形勢開說,此法比較實際,因為青木年不知道什麼時候冒頭,但西北方的攻城大會戰卻迫在眉梢。

    眾人確定計策後馬上回城準備各自的工作,當日黃昏時刻白水來便帶領著洛基人與弦影族人浩浩蕩蕩地踏上穿越大雪山的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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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9 02:55:43 |只看該作者
正傳 第一百六十一章:雪花飄妖叢生(上)
    在很久很久以前,大雪山曾有一個美麗的名字——紫環山,據說那時候山上開滿了粉紫的小花,環繞在每一座山峰的腰間,在藍天白雲相映下,迷人奪目。可是這一切只有傳說中才存在了,那時候汰拉泊這個國家還未出現。

    真正讓這片屹立著無數巔峰的群山之地揚名,卻是它白茫茫的一面,在傳說中紫環山是一夜蒼白,誰也不知道當中的變故,最令人驚歎的是群山谷底有一條 比雪還要冷的河,卻常年不結冰,據說這是天神享用的瓊脂玉液,所以才把紫環山變成雪地,以保持玉液的新鮮與口感。當然,這只是凡人們胡亂的猜測與幻想而 已,卻令大雪山披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

    這傳說流傳廣泛,以至汰拉泊周邊的國家都知曉此事,所以進入這個國度的人大多都聽過這個傳說。可洛基人卻是例外,他們對他國的背景歷史或傳說並不 感興趣,而擔擋傳譯工作的白水來既沒閒心也不曾想過跟他們聊這種事情。當洛基人踏上大雪山的群山之中時,他們昂視闊步地前進,對四遭境物毫無留戀之意,而 跟在後頭的弦影人卻饒有興趣地東張西望,猶如去觀光遊玩。

    雖然弦影人同樣居住在風雪連天的世界裏,但定風山的景色與大雪山卻截然不同。定風山半綠半白,一邊綠影婆娑,一邊風雪連天,但真正下雪的時日並不 多,每年只有兩三個月會出現雪花紛飛的光景,只是常年不停吹刮的寒風使面北的山壁冰雪不易溶化。大雪山卻沒有半絲風,所有山不但白茫一片,而且都籠罩在一 層乳白色的薄霧中,可是當人們踏近第一座山峰的山腰之處時,才發現那層白霧竟是無數飄飛著的鵝絨般的雪花。

    因為沒有風,雪花如綿絲悠悠飄下,完全感覺不到它們的重量,許多弦影人將雪花收於手中玩耍,他們覺得這雪花的塊頭並沒有定風山上的大,也沒有那麼 冷,在手心很快便融化掉。奇怪的是,按常理在下雪冰冷環境中,雪被手心之溫融化後會迅速結成一層薄霜,但這大雪山的雪花化水後立即蒸發成霧消失於空氣中, 仿佛這只不過是一種幻境之物。

    這怪異的現象被一兩位弦影人發現後頓時傳開了,人們眾說紛紜各有所見,更細心地觀詳四周之境,希望能在之神秘之地發現更多的秘密。可山上之景並不複雜,樹木甚少,視野內的景物大多是形狀不一的石頭,而且都被裹上一層厚厚的白雪,無法看清原本的面貌。

    通往阿隆哥國的山道並不隱蔽,而且十分寬闊,即使是獨眼巨人的龐大身體也可以同時五六隻地並肩而行。剛開始戰士們還以為能迅速穿過這條寬大山道, 當走至雪花飄舞的地帶時,才發現這是不可能的。這山道積雪層非常厚,而且這種雪要比一般的雪要軟一點,洛基人一腳踩下去幾乎把小腿都沒入雪層中,使得他們 的移動力大大減弱。

    值得慶倖的是,接連翻過兩座山也沒遇到敵人的伏兵,不過這並未出乎人們的意料之外。這條雪山之道是沿著山邊而延伸,一側是陡峭的懸崖,另一側是鋪滿雪花的山壁,唯一能落腳的就是這山道,敵人根本無法藏身別處,若想阻擋人們上山除非擠在前路把山道堵塞起來。

    但這一點洛基戰士們也想到了,他們將獨眼巨人安排在隊伍的最前頭,不但能借其高度最快發現前方的敵情,而且他們相信無論有什麼東西阻擋在前方只要 獨眼巨人群起沖過去,什麼東西都會被撞到山底去。這想法使得行進的大軍充滿了信心,毫不懼怕前方會出現的任何的危險與困難。

    心情十分放鬆的人們只花了大半天的時間便走到了第三座山峰,此山位於大雪山群的中央之處,而且比四周的山都要高上一大截,雖然不是最高的山巔,但它的山形比任何一座山峰都要雄偉,使之在山群中傲然挺立。

    挨著山道的左側是深不可見的山谷,伸首探視看到的只有空中飄下的雪影,令人望而生畏。而右方的山壁五六十尺之上的雪層長滿了一叢叢古怪的植物,低 矮的葉冠全是尖長的枝幹,或許那就是它們的葉子和樹杆。在這寒冷的世界裏,為了生存,植物讓它們的枝葉變成針狀以減少水分的流失和暴風的傷害,在定風山的 北面,類似的植物隨處可見,所以戰士們並不將之放在心上,大多對穀底興趣更濃。

    因為這是大雪山的中心,那麼那條神秘的“天神瓊液”之河極可能就在下方流淌著,可惜即使是白水來的神眼也無法望清朦朧的山谷之地。

    環繞群山的山道與山形一同起伏,當大軍向第三座山高處前進時,白水來卻站著不動了,定睛望著山壁上的尖葉草叢。這些長滿尖刺的東西讓他想起與魔變的青木年相遇時出現過的毛蟲怪物,雖然外形之色在雪花的遮蓋下有所不同,但仍能看出兩者相似之極。

    可是白水來又不能確定那是毛蟲怪物,因為他感覺不到草叢的生命能量。他記得游雨蘭曾說過無論生命的外形是什麼,其生命的本質卻不會改變的,而生物與死物是完全兩種截然不同的能量體,而山壁上的草叢給他的感覺是死物,連植物所擁有的微弱的生命體也不存在。

    這讓白水來糊塗了,搞不懂那些是什麼東西,光之神還未蘇醒,對生命研究較深的生靈大法師游雨蘭又不在身旁,他只好把疑問按捺到心底。

    希蕾兒與霜飛燕看到白水來在發呆地觀望山壁,都詫異起來向白水來靠過去。可不等她們開口問話,前方的巨人軍團忽然騷動起來,然後哈利意格的妹妹哈利娃飛快地跑下向白水來大叫道:“武神王,快來!前方出事了!”

    雖然光之神在昏睡中,沒有人為白水來轉譯,但他與洛基人日久相處,對洛基語已能掌握八分,只是說洛基語的時候得花點時間思考,他向哈利娃迎過去,好一會才應了聲:“怎麼了?”

    哈利娃略帶驚慌地說道:“我們看到大石頭和你們那位女將軍在前方山道阻擋我們的去路,我們不敢貿然攻擊,請武神王去看看!”她對大石頭記憶深刻從這句話已可見跡一斑,而另外八名闖過戰神之鄉的勇士中除了白水來外,其他人在她眼裏都只是一團模糊而已。

    雖然在她的印象中大石頭盡幹壞事,卻使她無法忘懷,有時候壞人真的要比好人更令人過目難忘。

    聽明白在前方出現的是大石頭與青木年,白水來驚呼一聲馬上告訴了霜飛燕與希蕾兒,然後自顧自地施展輕身功夫向隊伍前方掠去。洛基巨人把山道擠滿 了,他便竄上山壁,山壁上的積雪並不比山道上的薄,但他全力施展異能讓身形如飛一般前進,走過之處連腳印都沒留下半個,這種踏雪無痕的功夫贏得戰士們陣陣 喝彩。

    霜飛燕也毫不示弱,當白水來跳到隊伍最前頭時,她也已傳送到達,準確地落在白水來身旁。可憐希蕾兒沒有這種移動迅速的本領,只好罵罵咧咧在洛基人群中往前擠,洛基人也不是否故意不讓路,只是山道兩旁懸崖和山壁,無路可讓。

    擠了一會兒,心情不爽的希蕾兒猛地發出一團火球托於手心高高地舉舉,這下洛基戰士們嚇得飛快地散開靠邊,幾乎把挨近懸崖的人擠了下去,如此一來她的前方便空出了一條足夠讓她打橫著走的通道。

    當希蕾兒一腳深一腳淺地沖到隊伍前方,額上已冒出大滴熱汗,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若不是她知道後方有千萬隻眼睛盯著自己,她會一屁股坐到地上。

    走到最前方的還有哈利意格與兩位洛基長老,而白水來獨自向前方緩緩走著,在百尺之外站著一大一小一高一矮的人,正是大石頭與青木年。看到這兩位入 了魔道的舊友,希蕾兒目光馬上落在穿著變得性感尤人的青木年身上,心裏驚歎是:“哇!她穿得比我還少呢?想不到她變成這樣了……”

    霜飛燕也同樣產生如此想法,目不轉睛地盯著妖豔冷傲的青木年,女人愛美的天性使她們情不自禁地與青木年比較起來,以往衣著保守的青木年此刻把她嬌美的身段修長的大腿盡情展現,實是極之誘人。至於大石頭呢?他即使光著腚,她們也沒什麼興趣。

    青木年與大石頭像石雕一般站在一動不動,目無表情地看著向他們靠近的白水來。

    他們的突然出現完全出乎白水來意料,而且他們還出現在最強大的洛基神兵們面前,憑他們兩人不可能阻攔大軍的前進步伐,除他們想找死,或許他們變好了想通了要回來恢復人性重新做“人”。

    當然,這只是白水來個人想法,他根本不想傷害這兩位好朋友,但又不願讓他們再逃脫,便奢望事情如想像中那般簡單美好。

    可事實總喜歡與理想相背馳,他展開雙手臉上露出非常友好的微笑向面前的兩位舊友叫道:“大石頭,青將軍,是我!白水來,你們還認得我,對嗎?”

    “哼!當然認得!”青木年這次並未拔劍,單手叉著腰冷冷地應道。大石頭則咧嘴露牙低沉地吼叫著把他的大頭搖轉了兩圈,變得猙獰兇惡的雙目閃動著野獸般的光芒。

    聽這話白水來頓時喜形於色,他正想走上前與兩位舊友相擁,大石頭卻猛地掄起大錘在雪地上用力一敲。“轟!”的一聲,山道上被打出一個大坑,積雪彈 射而起,大多落到懸崖下,而右方的山坡又馬上滑下大片冰雪將大坑填滿了。青木年咯咯笑道:“你就是父王千叮萬囑要對付的魔使者,我已和你見過一次面,又怎 會把你忘記了?”







正傳 第一百六十一章:雪花飄妖叢生(下)
    這一錘雖然沒對白水來敲下,但對他的打擊卻也不少,這麼看來青木年與大石頭根本沒變好,他不甘心地說道:“青將軍,大石頭,你們不止見過我一次,是見過很多很多次的朋友啊!你們認真想想,或許就會想什麼?”

    聽到白水來用詞不精的語句,霜飛燕忍不住跑上前幫腔叫道:“木年姐姐,難道你也把我忘了?我是小飛燕啊,雖然我老了……不不,雖然我頭髮白了,但你至少也該記得我的樣子啊!”

    “你是……”青木年臉現猶豫之色,目光在白水來與霜飛燕身上掃來掃去,似乎被他們話打動了正努力回憶中。忽地,她慘叫一聲捂著腦袋神情痛苦地蹲在地上,白水來與霜飛燕齊聲驚呼想沖過去參扶,大石頭卻提起大錘左右環掃將他們擋隔在十尺之外。

    霜飛燕忍不住叫駡道:“你這大石頭真是頭笨牛,你記不起我還好說,竟然連你最要好的朋友白大哥都忘了,現在還對我們東攔西阻,沒用的傢伙,真該死!”

    霜飛燕的話毫無用處,只贏來大石頭更猛烈的掃蕩。魔變的大石頭力量更具爆發力,好幾次白水來想繞過他的錘子,卻想不到他行動如電總能趕到白水來的身形前面劈下一錘。

    這時,後方突然傳來一陣叫喝聲:“大石頭!你這大壞蛋終於真的變壞了?太好了,我這來教訓教訓你!讓你好好認認我是誰……”聽其聲是女性之音,卻 粗壯雄亮,是洛基女人特有的嗓音。獨眼巨人群中鑽出一名洛基女戰士,正是哈利娃,她想沖上前找大石頭算賬卻被哥哥哈利意格一把扯住,這使她急得直跺腳。

    哈利意格也非愚笨之人,他看出妹妹並不是真的想跟大石頭打架,而是想去激起大石頭的回憶,但他看出大石頭早已今非昔比,其力量與速度連自己也沒把握能否抵擋,魯莽的妹妹沖過去隨時會送死。

    可哈利娃的聲音如電擊般使大石頭一陣顫抖,他竟停下了動作茫然地盯著在哈利意格手中不斷扭動掙扎的哈利娃,喉嚨處發出陣陣沙啞的“咯咯”聲,其狀仿佛是想說話卻又叫不出任何話語。

    看到大石頭的反應,霜飛燕恍然大悟地拍手叫道:“對啊,大石頭很喜歡哈利意格的妹妹,或許她可以讓這頭笨牛恢復記憶!”

    這話點醒了白水來,他馬上把此話轉譯到哈利意格耳中,哈利意格思索過後便與哈利娃一同靠近大石頭,一則嘗試一下此法是否可行,二來他在一旁可以應對隨時發生的危機。

    單純的白水來把霜飛燕的話原封照搬,將大石頭的心意直接公開了,這使得哈利娃驚愕了一陣子,當哥哥放開她示意讓她去幫助大石頭時,她反倒顯得忸怩 起來。她雖然經常表現得十分討厭大石頭,但暗底裏卻對之非常欣賞,因為洛基人崇尚強者,而大石頭是鮮有能打敗她的人,所以她對此刻骨銘心。她猶豫了一下也 不表示反對,大步向大石頭走去。

    洛基人對愛情的觀念就如同他們的個性一般直率,不反對就表示接受可以繼續發展雙方的感情,可在此緊張時刻誰也沒在意這種事情,人們大多注目著大石頭的反應,而白水來也籍借大石頭停頓的機會輕步向青木年靠近。

    能靠那兩個魔變的人,不一定能馬上改變他們的魔性,但至少能將他們擒住帶回去好好療養。就在眾人期待萬分的時候,青木年猛地站了起來,使勁張開嘴大吼道:“你們全部都要死,你們全部都要進地獄——!”雙目驟然發出赤紅之光,日煌炫輝隨之出鞘“噌!”地插到雪地上。

    “惡魔之力,為我所令,魃魑魁魈速速聽命——!”隨著青木年的魔咒聲響起,她所站之地刹時刮起一陣暗灰之風,然後從裏面竄出四團黑霧,兩團鑽進她體內,兩團掠過眾人“呼!”地躍進大石頭後背。

    白水來大感不妥,立即伸出右手的食指發出一道異能之光射向青木年的左胸,那正是“朝陽開天指”的點穴功夫,意欲使青木年不能動彈。可只在這電光火石的時間裏,青木年已將她的日煌炫輝劍拔起準確地擋在左胸之上,“叮!”一聲將異能光箭彈開了。

    與此同時大石頭也瘋狂起來,咆哮著舞動雙錘毫不留情地向哈利意格與哈利娃砸去。哈利娃被此突發之變嚇呆了,幸好早有警惕之心的哈利意格一把將她推開,然後緊握鐵拳交錯成叉迎向大石頭掄過來的右錘。

    “咚——!”沉悶的撞擊聲響起,哈利意格那龐大的身軀竟被擊打得飛了起來,然後重重地摔到地上。

    從地上爬起來的哈利娃驚叫一聲,她看到哥哥全力防禦下仍被一擊即倒實是嚇了一跳,也不敢去攻擊大石頭,馬上奔去參扶哈利意格。

    哈利意格感覺雙手經過一陣劇痛後變得麻痹無力,連神經都失去了知覺,使他連一下子無法站起,直至哈利娃扶起他迅速往後退時,雙臂才恢復了痛覺。他心中不寒而慄,剛才抵擋的那一擊不過是大石頭的隨意而發,實在難估計他的力量暴漲了多少倍。

    另一面,青木年的蕭玄劍與月光劍同時飛出一把如離弦之箭,一把不停劃著奪命的光環分兩路攻向白水來。

    這次白水來不用再揣測猜想了,真真切切看到了青木年的飛劍奇技。這兩把飛舞中寶劍輕靈迅敏、鋒利堅硬,毫無規則地圍繞他來攻擊,一下子使白水來無法分身再去擒捕青木年。

    青木年高舉日煌炫輝劍,在空中接連閃射三道金光,口中“嘰嘰嗚嗚”地叫嚷著,不等人們理解她這一舉有何意義,山道右側上方忽然傳來無數“絲絲索索”的怪聲,仰首觀望的戰士紛紛詫異地呼喊大叫。

    只見山壁上的尖葉草叢竟一片一片地翻了起來,從後伸出一個個臉目紫黑的頭,能分辯出它們是人形之物的根據是它們高舉的手,手中還握古怪的長矛。它 們出現後飛快地移動著非常有規矩地排成高低三層的行列,讓每一根長矛都能指向下方的人群,“草叢”儼然成了它們的盾牌。人們數略一數,它們至少也有四五千 之數。

    白水來雖然被兩把飛劍纏繞著,仍遊刃有餘,他眼觀六路看到了上方發生的一切變化,他這才明白為何感應不上那些草叢的生命了。在肯地加馬城大會師 時,戰士們已聽說過這種魔兵的來歷,它們原本是西斯格裏的漁民,能使用穿透性的魔法攻擊,結果被鬼王全部殺死用邪術控制成傀儡戰士,所以它們是沒有生命的 死物,而那些草叢是什麼東西,白水來則無瑕去猜測了。

    傀儡戰士們排好隊後也毫不客氣地開始發動進攻,一道道赤紅之光傾瀉而下,交織成一片美麗的光幕,可這種美麗的景象是要命的!

    山道左側是懸崖之地,當赤紅之光密密麻麻灑下時,下方的戰士們並無多少閃躲空隙,弦影族人紛紛召喚出守護獸作擋箭盾,而洛基戰士卻沒有這種本事 了,他們目標龐大,幾乎百分百被擊中。可因為他們身巨體壯,並不象天輝戰士那樣馬上暈昏,但也如被閃電擊中般疼痛得他們哇哇大叫,在慌亂走動間至少有十幾 個洛基戰士被擠到了懸崖下,摔下深淵的慘叫長嘯聲深深地震撼著人們的心靈。

    洛基戰士們憤怒之極,但敵人在五六十尺之上,他們又不會飛,無法還擊,其情形簡直像一群被扔進深坑裏狗,然後被人在上方用石頭砸,只剩等死的份兒。他們當然不甘心如此受死,紛紛挖起地上的雪向投擲而上,但大多撞在傀儡戰士前方的刺盾上,毫無破壞力。

    唯一能令他們感到欣慰的是獨眼巨人們扔上去的雪球少說也能淹沒三個天輝人,撞在敵人的佇列中至少能將一兩個傀儡戰士打下來。可是它們都聚集在大軍 前方,而且只有兩百多隻,其還擊力仍是有限,大部分洛基戰士仍處於水深火熱的困境中,隨著赤紅魔光不停的灑落,他們的逐漸挨不住一個接一個地倒下了。

    此情此境使白水來再無與青木年決戰之意,龍神爪在空中劃過一道藍色的光弧將月光劍與蕭玄蕩開,身形立即往山壁上飛掠而去。

    在空中他將龍神爪插回腰間,凝重地取下龍弦弓。當他這把龍神之器握于手心時,一陣陣熾熱的能量洶湧傳進他體內,帶動異能流進它的弓弦中,然後又更兇猛地從握弓之手流回他體內。

    這種迴圈不斷的能量相融使白水來踏到山壁上的時候,已感覺龍弦弓成為自己身體的一部分,完全可以隨心所欲地控制它了。白水來感慨萬分,這神器可是心靈宗師拼死保護留下來的,他必須好好使用,在抗戰死靈中盡其所能展現它的神跡威力!

    白水來無須弓步拉弦,一邊在山壁上飛奔著,一邊左手舉弓,右掌的四個長指頭不停在弓弦上彈擊。刹那間,沿著他移動的軌跡射出了成千上萬根藍白光箭,它們飛到傀儡戰士的上空如雨點般落下,將傀儡戰士們擊打得東倒西翻。

    這神跡乍現般的奇景把山道上的戰士們看呆了,連鬼上身的青木年也怔住,這光景她感覺似曾相識,她隱約記得在某個地方某個時候看到過這個人展現出這絢麗的奇技。

    “究竟在哪里看到過?難道他真的曾經是自己的朋友?”青木年失神地回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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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9 02:56:07 |只看該作者
正傳 第一百六十二章:心魔惡劍無情(上)
    “不!他不是你的朋友,他是你父親我的敵人!殺了他!把所有人都殺掉——!”青木年的腦海中響起一把只有她才聽得到的聲音,並產生一股無形的力量將青木年的回想欲望壓下。

    青木年木然地應道:“是的,父親大人!”她立即俯身向前沖,加入大石頭的戰圈。青木年並不去幫助大石頭,而是徑直向洛基人群沖去。

    那個陷入瘋狂狀態的異人戰士大石頭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他將兩隻震天錘揮舞得如同撥浪鼓一般,與他同類的洛基巨人也無法靠近半步,稍不小心還會被他敲中擊倒,故此他們只是伸舉著淩木棍小心翼翼地包圍著大石頭並不敢隨意進攻。

    當青木年將三把寶劍盡數飛出闖入人群時,洛基戰士們頓時亂作一團,他們從未遇到如此匪夷所思的怪異攻擊,完全無法捕捉飛劍的行蹤,只好把淩木棍亂舞一通保護身體各個部位。

    但青木年猶如蚱蜢一般東跳西躍,時而將飛劍收回手中襲擊洛基戰士的破綻,時而又將三劍飛射同時攻擊同一個目標,她身材嬌小動作迅敏如鬼魅,在巨人堆裏簡直是神出鬼沒,一個又一個洛基戰士被她刺傷甚至殺死!

    在她的搗亂下,圍攏著大石頭的人群登時散起來,大石頭趁機發動攻擊,先是大吼一聲擲出他最得意的絕技——轟雷擊。大鐵錘發出低沉的嗚嗚風聲以極速 飛旋向前撞擊,在密集的人群中產生了極大的殺傷之力,即使是戰神之兵也擋不住這毀滅性的一擊,所經之處斷臂碎骨隨地可見。

    單這一擊,至少十多名洛基戰士的身體手臂甚至腦袋被擊中,大多受傷倒地痛苦地嚎叫著,較倒楣被打中腦袋的戰士倒下後就再起不來,糊裏糊塗便魂歸天國。

    這一來,不但沒使洛基戰士膽怯而退卻,反激起他們憤怒的戰意,使他們不怕死地洶湧上前撲向大石頭。這個以戰鬥為樂的族群絕不是吃素之人,他們的習慣是越戰越勇,此刻在敵人的數番壓迫下他們陷入了狂暴狀態,發瘋似地向敵人反撲過去。

    雖然大石頭魔變後力量強大得無與倫比,但也擋不住螞蟻撲火般壓過來的洛基巨人,好幾次被巨人們抱手抱腳地撲倒地上,可大石頭憑藉可人之力與大鐵錘的橫蠻攻擊很快便掙脫洛基人的圍捕不斷向後退。若不是山道是狹窄之地,包圍他的戰士並不多,他也不能如此輕鬆逃脫。

    洛基戰士們的發狂雖然把大石頭擊退,卻對鬼影般的青木年無可奈何,仍包受她利劍滋撓襲擊的煎熬。

    白水來自然也把這一切看到眼中,也知道能追上青木年速度的只有他,可是他先得收拾了山壁上的傀儡戰士,不然洛基戰士的死傷要更慘重,想到此白水來深吸一口氣提勁往山壁上跳。

    在一開始,白水來發出千百道龍弦光箭擊落第一批傀儡戰士後,傀儡戰士們就以他為主要的攻擊目標,所有射程能探及白水來的魔光全往他身上招呼。魔光 閃射的速度是驚人的,當它閃亮後只一眨眼就能擊中數十尺外的目標,即使是白水來,也達不到這種速度。過千道魔光同時擊向白水來,按常人理解來想,他再強也 不可能躲開魔光的攻擊。

    可是,白水來的行動速度卻比傀儡戰士的反應力快上百倍,當傀儡戰士看到他所站之處再發出攻擊時,白水來已掠到了數尺之外,所以魔光閃亮時他根本就 不在危險的區域中。而傀儡戰士沒有思考力,只像受令的機器一般行動,並不懂提前封鎖白水來的移動範圍。不過白水來絕不可以停頓半刻,魔光幾乎是貼著他的屁 股追趕他的蹤影,稍喘口氣都有可能萬光穿心。

    白水來高躍而上時不敢彈射龍弦弓,全力往上沖,其速快如神駒縱馳平原,令人無法相信他腳下是傾陡的山壁。他每跳上一步,後方所觸碰過的地方就馬上被幾百道魔光射出個大坑,濺起的雪柱直彈到半空中,這倒將他的跳躍姿態襯托得氣勢磅礴。

    當白水來奔到傀儡魔兵蹲藏之地時,在山壁上使勁一踹,身形立時飛高,落下的刹那間裏,他左手握弓,右手拉弦。弓弦被他拉成繃緊的角形,將全身異能 混合著龍弦弓之能彙聚與右手掌心中。下方的傀儡魔兵呈一直線展現在他面前,這正是他需要的排列,方向瞄準後,右手一放,龍弦立彈回原處從弓把雙龍同吞的玉 射出一道巨大的光箭,其箭尾綻放的亮光連白水來的身體都淹沒了。

    與此同時一直追尋著白水來身影的傀儡魔兵也向他發出集結性的轟炸,數百道魔光聚焦一點,剛好撞上巨大的龍弦光柱。

    龍弦弓這一神器曾落入夜凝女王手中,當時她獨力擊敗了天輝國的千軍萬馬,可見此神弓的威力多大可怕。如今再融合上白水來的奇異能量,發出的能量之箭更是無堅不摧、勢不可擋,那不是傀儡魔兵這種捕魚魔法能相比擬的。

    兩邊不相容的能量之光相撞後,毫無相持不下的事情發生,龍弦光柱只是稍作停頓,立即長驅直進,將魔光盡數壓回原處,然後兇猛地闖進傀儡魔兵的陣列中,一直飛射了整整三百尺之遙,所掠過的地方傀儡魔兵全被擊倒或掀翻到半空,然後落到山道之下。

    期待已久的洛基戰士立即一擁而上,把落下來傀儡魔兵踩個稀巴爛以泄其憤。這行為雖顯得殘暴一點,但也無甚不妥,這些傀儡魔兵全是已死之人,其肉身還被死靈利用,或許靈魂仍被困綁在內,把他們的肉身毀掉,那他們的靈魂定能得以釋放,這就不算是壞事了。

    這麼想,白水來也就不制止洛基人的“暴行”了,抓緊時間去對付三百尺以外的那批傀儡兵。四五千隻傀儡兵以三四人為一排整整排了過千列,如腰帶般環 貼在雪山上,經白水來的光箭之雨現龍弦光柱攻擊,它們已有近半數被打落,但剩下的半數魔兵還得花不少的精力與時間才能擊潰。

    反觀大前方洛基人與青木年、大石頭之間的戰鬥愈演愈烈,大石頭逃到了一個比山道高出一截的岩石平臺上,背靠山壁以居高臨下之勢狂舞大鐵錘,使得洛 基人無法再靠近半步;而青木年仍象跳蚤般在洛基人群中跳躍著,三把寶劍的動靜緊隨著她身形的變化而變,每一次劍光閃動,就會帶出一陣血雨,總有洛基人隨之 倒地,生死難蔔。

    與洛基戰士們同行日久,在白水來心中,早當他們都是朋友,此刻看到他們的慘況不禁心急如焚,不知道該解救哪一邊的困境?正躊躇萬分的時候,他看到眼前一花,傀儡魔兵躲藏的小道上忽地閃現一個白髮黃袍的人。

    看清來者正是霜飛燕,白水來急呼道:“飛燕,這裏危險!快離開——!”

    霜飛燕轉過臉向他嫣然一笑,說道:“我們的神使者大人也太少看人了,我來是為你分憂的!”

    “分憂?我……”白水來還未弄懂什麼回事,霜飛燕已召喚出她的守護石獸小猴子與石獅希柏,並讓兩隻石獸向傀儡魔兵們殺將過去。

    白水來也知道霜領主逝世之事,也還記得煉金術土只能召出一隻守護獸,為何霜飛燕能召出兩隻?為何霜領主的守護獸會讓她喚了出來?這一切使他咋愣了好一會兒。

    直至看到兩道魔光向霜飛燕射去,他才驚醒過來大喊一聲:“小心!”並奔過去想將霜飛燕扯開。但魔光飛速極快,霜飛燕離他足有三尺之遙,時間根本不允許他施救。

    就在白水來感到萬分驚惶之時,卻看到魔光從霜飛燕身體穿透而出,而霜飛燕輕盈淺笑,揮揮手道:“我沒事的,我現在的本領可高著呢,對付這些小兵綽綽有餘,你放心地去捉木年姐姐吧!”

    白水來驚喜不已,這等奇事也來得太突然了,他無法一下子適應,喃喃應道:“真的嗎?”

    “真的,你快去吧,別在這裏囉嗦了,還有我呢!”回應白水來的聲音卻傳自下方,白水來張望下去,發現希蕾兒不知何時又跑回大後方,與她那些女魔兵排成行列,已擺好架式準備大施魔咒。

    傀儡魔兵的魔光自然不會繞道而行,至少有兩三百道魔光是往希蕾兒她們那隊魔兵打去,可是高大的洛基人卻站在了她們的前方,而他們手中舉著幻影術士召喚的石頭怪獸,用以抵擋敵人的魔光。

    “轟轟轟……”山壁上的傀儡魔兵終於“炸開”了,希蕾兒與一眾火魔兵將火球魔咒發揮得淋漓盡致,猶如萬箭齊發似地落到山壁上,無須精准,所遍及之地能動的東西都被炸到半空中。

    白水來看到己方戰士各施所長團結合力地對抗敵軍,其情景實令人欣喜,而且看起來己方已大占上風,相信已能對付傀儡魔兵,他心中歡暢,情不自禁地一聲長嘯,來了個倒拔蔥之躍,翻身落向前方的部隊。

    在山壁上飄下的時間,白水來連續翻轉了幾個姿勢,以便在落下的那一刻能馬上攻擊到四處飄移的青木年。可是他仍然落空了,青木年似乎已知道他的降臨,機警地不再攻擊洛基戰士,而是全力往山道上方退去。

    她這做法十分聰明,若被白水來纏上,前前後後都是敵人,稍有閃失就無法脫身,白水來飄到一名洛基人的肩上輕輕一點,身形如飄葉般向逃退的青木年掠去。

    “鬼上身”的青木年再厲害,在人堆中奔逃怎也快不過空中飛掠的白水來,當她發現快被白水來追上的時候,月光劍與蕭玄劍同時飛出,用以阻擋白水來的飛速。就在她放飛劍身形稍頓的一瞬間,一雙大手向她的纖腰環抱而來,是一名洛基戰士窺准機會向她發出的攻擊。

    青木年反應之快完全超出常人能理解的範疇,不等那雙巨手合攏,她那把金光閃爍的日煌炫輝劍已劃過那個洛基人的一隻手腕。

    “啊——!”那名洛基戰士因失去左手之腕而疼痛得大聲吼叫,而這聲音也是他生命完結前的最後一次呐喊,因為青木年幾乎在同一時間裏轉身踏著他的肚皮躍到他的肩膀上,將日煌炫輝劍斜斜插入他肩脖交界的柔弱部位,使他迅速死亡再呼不出第二次慘叫。

    在空中飄飛的白水來看到青木年殘酷無比的嗜血情景,心如刀割,怒意立升,那是對操縱青木年使她失去人性的鬼王的憤怒。現在他把滿腔怒憤化為力量,立即將氣息沉於下腹,身形在半空如鉛鐵般急速墜下,這使得兩把飛劍同時落空,而他雙腳剛觸到地面立如電光般閃向青木年。







正傳 第一百六十二章:心魔惡劍無情(下)
    青木年想不到他在刹那間般過飛劍突然而來,驚嚇間慌不擇路地向一片聚集最少人的空地躍去,當跳到那裏她才發現此地離萬丈深淵只有咫尺之遙,怪不得沒有多少人敢靠近。

    但她不憂反喜,立即沿著崖邊拼命往山上奔逃,果然如她所料沒有多少洛基人敢靠過來加以阻攔,因為誰也沒把握在掉下懸崖以前能將這只野貓般靈敏的人捉住。

    唯一仍緊追不捨的只有白水來,但他也不敢飛了落地奔跑,他再笨也明白自己畢竟沒長有翅膀也不懂天靈守師那種飛行術,萬一落勢歪了一點,自己就得飛上天國了。

    兩人一前一後貼著懸崖跑,直看得眾人心驚肉跳,兩把飛劍回到青木年的劍鞘上時她也無瑕再放劍,只是一個勁不停地跑,只稍半刻他們就把大軍拋到百尺之後,而白水來也越來越接近幾乎一伸手就能摸到青木年飄起的長髮。

    前方的轉彎處忽地出現一個探出懸崖的小平臺,足有十多尺寬,仿佛是一個天然的觀崖聖地。青木年奮力一跳踏在那平臺的刹那間,蕭玄劍已從右腰間由下而上斜斜刺向過度迫近的白水來,她準備在這平臺上予以最後反擊。

    那一劍自然不會嚇著白水來的決心,他身形略偏躲開左手側毫不停滯地拍到青木年的左肩上。

    “啪!”這一掌確確實實地擊中了,異能隨著接觸點迅速滲進青木年體內,可青木年若無其事飛快地轉身,右手握著日煌炫輝劍以橫掃千軍之勢劈向白水來脖子。

    這一劍雖然毫無變化可言,卻快得驚人,白水來認得這是輝煌劍式的第一式,看來青木年已啟動她的最高絕技,但白水來以更快的速度將龍神爪迎向對方的劍鋒。

    “咣!”

    龍神爪擋開來勢洶洶的這一劍後,立隨白水來手腕旋動,探伸向青木年右腋之下的腰肋之處。他已瞧出自己的攻擊速度要比面前進入瘋狂狀態的青木年勝出一籌,可是如果讓青木年的劍招使到最後一式,也就是第十一式致命之劍時,自己難保能否對付那一劍。

    自從數年前看到劍魂大師教導青木年此絕技時,他一直有思考第十一劍的破綻,包括光之神也一同研討,至今仍無法覷破那一招的弱點,破解之法卻想出了兩個:一是在對方使出十一劍時將對方擊倒,或是以更快的速度在十一劍致命以前將對手擊斃。

    白水來的願望是在青木年發出第一劍後就馬上把她點倒,可是他算錯了一步,他對青木年處處留手,不敢下重手傷害她,而瘋狂的青木年卻毫不領情,也不理管白水來的攻擊劍身一抖直刺對方的眉心。

    白水來看到她拼命似地發出第二劍,估計在青木年中招倒下前他的腦袋就變成竹簽穿牛肉丸了,只好立即來了個鐵板橋大彎腰,點在青木年腰上的龍神爪異能放出一半便驟然中止。

    這一躲青木年的劍式立如洪水氾濫,滔滔不絕地發動,一劍比一劍快,一招比一招狠。白水來雖然能一一躲開,但每次對青木年點出的龍爪都得半途撤退,不過每一次都有部份異能灌進她體內。

    白水來所發出的異能極具攻擊性,中招者輕則麻痹疼痛,重則吐血昏迷,但異能的數次滲進卻如石沉大海,毫無作用,她的劍式仍揮灑自如。只是十劍過後,並沒有白水來所想那樣出現第十一劍。

    白水來微感詫異,但想到劍魂大師說過那一劍是致命之擊,或許不會那麼輕易使出,可是否那一劍的出現就代表戰鬥的完結呢?

    那一劍是否就無可破解?

    這些都是白水來不能預料的事,現在他得專心尋找青木年劍招之間的破綻,很快二十劍過去,他仍未能成功發出一招完整的攻擊,青木年的招式連綿緊密,未曾停頓半分。

    白水來正感惆悵,青木年突然大聲慘叫捂著腦袋向後連退三步,臉上露出痛苦萬分的神情,這使白水來驚愕地怔住了,一下子忘了剩機將青木年“逮捕”, 只是失聲問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他並不知道那是自己打進青木年身體的散碎的異能已彙聚成一股強大的力量,不停地衝擊青木年體內的操縱她大腦思想的 另一股力量所致。

    在半年前他們勇闖戰神之鄉時,為抵抗嚴寒每一夜白水來讓異能流淌每一夥伴,那一次經歷讓闖關的九位勇士體內能量都遺有白水來的異能特質。如今白水 來至少二十次將異能打進青木年身體各處,並迅速與她原有的能量相結合,當壯大到一定程度時,終於向操縱她的魔鬼之力反撲而去。

    在這刹那間,青木年的大腦飛快地閃過無數記憶片段,從三歲到現在曾經歷過的事混亂地呈現在腦海中,當中最為強烈的就是站在她眼前發呆的白水來。

    她拼命搖著疼痛無比的頭,口中喃喃自語道:“白大哥,白神使,救我!救救我,嗚……”

    白水來聽到她呼喊自己的名字頓時驚喜不已,輕輕靠過去問道:“青將軍,我在這裏!你都記起來了嗎?”

    “不——!你別過來!”青木年的雙目忽雙閃出赤紅的亮光,將日煌炫輝劍指向白水來冷喝道,她自己則捂著一邊腦袋站立不穩,搖搖晃晃地挨近懸崖邊沿,危險萬分!

    白水來看出她仍神志不清,也不敢貿然接近,以免她情急慌張下掉落深淵。

    這時,遠方傳來極大的喧嘩聲:“攔下他,別讓他胡來!”“媽的,殺了那個笨蛋!”“我操死那個渾球,他媽的,他在幹什麼?”然後傳來震耳的“轟隆”之聲。

    這些粗暴的喊源自洛基戰士們口中,順著他們行動的方向望去,只見大石頭不知用什麼方法爬到了傀儡魔兵曾蹲站過的小平臺上,掄著大錘使勁在山壁上敲打。這使得下方的戰士們驚恐萬分,因為積雪蓋頂的雪山之地若有異常外力的震動,就會發生毀滅性的災難——雪崩。

    被雪掩埋一下,難寒的洛基人或許不在乎,可後方是深不見底的崖谷,被崩雪之力沖下去誰也保不了命,而那個發瘋的巨人——大石頭所敲擊的震動力幾乎把整座山都搖動起來,所以戰士們緊張地破口大駡,巴不得插上翅膀飛上去教訓那個瘋子。

    白水來又不禁為那邊險景而擔憂時,霜飛燕的兩隻守護獸忽地出現向山壁上的大石頭撲打過去,大石頭仗著山壁平臺的狹窄與一身蠻力用震天錘將兩隻守護獸一一打回去。

    兩隻守護獸被擊倒後迅速擠到一起,霜飛燕霍地出現在它們後方,口中念念有詞,兩隻守護獸身上泛起一陣奇異的粉紅之光猛地變成了一隻巨大的獅子頭猩猩身的石獸。

    這奇妙的變化贏來人群陣陣驚呼聲,連白水來也不禁把目光從青木年身上移走。獅頭猩猩吼叫著再次沖向大石頭,這次它再不會被擊倒了,與大石頭力量相當地“你擁我抱”,一下子纏鬥起來。

    下方雙傳來一陣古怪的咒語聲,獅頭猩猩與大石頭四周竟現出一陣薄霧,然後他們再也不能動彈半分,兩者都被一團巨大的冰塊覆裹著,原來是希蕾兒與冰魔女們找緊機會施展冰封咒,將瘋狂的大石頭捕捉起來。

    這方法雖然狠了點,殃及霜飛燕的守護獸,卻非常有效,大石頭終於“乖”下來了,白水來不禁眉開眼笑心中對霜飛燕與希蕾兒讚歎不已。

    突然,上方傳來沉厚的“轟轟隆隆”聲,隱隱約約看到無數東西從山巔上翻滾而下。

    “雪崩啊——!快逃!”頗有經驗的洛基人與弦影人驚恐地吼叫起來,紛紛拼命往山下跑,大石頭雖然被捉住了,可是他的“奸計”卻已得逞。

    雪浪從千尺高的山上滾下,估計還有半刻時間,足夠人們逃命,白水來急忙轉過頭向青木年大叫道:“我們快走,回去再慢慢想吧!”他伸手便向青木年的左臂抓去。

    不知是警惕性的反應還是故意所為,青木年的金色劍光再次閃亮。

    第十一劍!白水來清清楚楚看到這一劍的來歷,終於他還是躲不過這一劍,他怎也想不到青木年會突然發難,怎也想不到她一來就是這一絕招,所以根本沒想過要躲這一劍,白白浪費了一次與之較量的機會。

    他心裏歎了一聲可惜,因為他知道他再沒有下次機會了,他深深地感覺到冰冷的劍鋒從左胸刺進從後背伸出,無論是被刺中心或肺,他知道這已足夠讓他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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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9 02:56:28 |只看該作者
正傳 第一百六十三章:瓊漿河淚長流(上)
    日煌炫輝劍穿透白水來的身體後,青木年卻歇斯底里地抱著頭尖叫起來,她的眼神顯得驚惶失措,似乎不相信這一劍是自己刺出的。

    “轟——!”一聲巨響將青木年的尖叫聲淹沒,大石頭與獅頭猩猩的冰團從山壁上掉落,濺起陣陣的雪泥遮天敝日,誰也沒看到白水來的遭遇景況。

    白水來感覺心窩附近劇痛不已,全身乏力,剛伸出的右手仍停在半空中,不停地顫抖著,他想向青木年說一兩句遺言,但喉嚨如塞進了核桃無法言語,他的身體一陣抽搐緩緩向懸崖傾倒而去。

    這情景使青木年瘋狂地撲過去,大叫道:“不——!白大哥不要離開我——!”當她抱住白水來的時候才發現,兩人已跌出懸崖之外,然後是無情的墜落!

    “啊——!”這一切被站在山壁高處的霜飛燕看了個一清二楚,她的大腦如被雷霆擊中完全失去了思考,出於自然反應她一個傳送飛到白水來與青木年戰鬥的平臺上,慌張地伸出雙手想捉住飄出懸崖的兩人,哪怕只是一片衣角。

    可是她捉到的只有冰冷的空氣,萬分無奈地望著兩位她認為現今最親的人摔落深淵。

    第二次,這是她第二次親眼看著在心裏十分重要的人如何離開自己。她頓感肝腸寸斷,失控地嚎啕大哭,雙手握拳拼命擂打地面。

    剛忙碌著將巨冰擺正往山下推的人們這才發現了那邊的異狀,希蕾兒首當其衝跑到霜飛燕身邊大聲詢問何事。看到白水來與青木年同時消失,而霜飛燕向著懸崖大哭不停,她已隱隱猜出八分。

    但希蕾兒不敢相信這是事實,氣急敗壞粗魯無比地將霜飛燕拉扯而起大聲喝問,不等霜飛燕應出答案,她的眼淚已急匆匆地跑了出來,當聽到霜飛燕抽泣地說:“白……白大哥被青姐姐一劍刺穿,還……嗚嗚……還一起掉到懸崖去了……”

    希蕾兒登覺大腦一片空白,眼淚反倒止住了,整個人變得毫無知覺,無力地放下霜飛燕後,心神仿佛地向懸崖走出,她直覺除了與白水來同去,世間一切事情都毫無意義了。

    至於霜飛燕怎樣阻攔她?然後自己怎樣被人抱走?怎樣逃過大雪崩?怎樣離開大雪山?怎麼回到營地?她都一無所知,她的靈魂似乎已跟白水來一起飄落了深淵,只剩下行屍走肉的軀殼。

    ……

    空氣如利刀般在皮膚上刮過,不管墜落之勢有多快,青木年仍死死抱著白水來的腰,半刻都不肯放開。剛才在異能的強力幫助下,操縱她的意念已逐漸消 失,再加上目睹白水來被自己刺殺的激烈場面,她的神志一下清醒過來,可是只恢復了零零碎碎的部份記憶,裏面全是她一生中最深刻的往事,除了其父母外,剩下 的都是白水來的影像。

    在記憶中白水來令她最刻骨銘心、最想念、最心愛的人,她現在只知道自己親手將他殺害,這使她感到痛苦萬分,在懸崖上救不了白水來她便下決心與他同死,以解脫留在世上的萬般煩惱,這種欲望使她感覺死亡是快樂的。

    可是她的期盼卻落空了,極速墜下了好一會,她猛然看到下方橫躺著一條乳白色的河,然後兩人便“撲嘩啦”沖進河內。

    這條河實是深不可測,他們從萬丈高地落入水中,下沖了將近百尺,落勢盡消開始上浮的時候,青木年仍感覺不到河底存在。

    河水浮力極大,幾乎不用手劃青木年就覺得如飛一般上升,腦袋一探出河面她馬上睜眼尋找白水來,剛才撞擊河水的一刹那兩人被沖散了,她很快便看到了白水來半浮半沉地躺在數尺外的水面上。

    這條河足有兩三百尺寬,但在河裏遊動毫不費勁,青木年心裏雖然詫異無比,但也不想太多,馬上游到白水來身邊將扶抱著他向河岸遊去。當她爬上河岸 時,上空忽地傳來沉悶的“轟隆”聲,大地也顫動起來,似乎天地欲裂,從山崖墜落前她只顧與白水來熱戰,並不知道雪崩之事,此刻她不曉得發生何事驚恐無比地 拖著白水來靠向岸邊的安全之地。

    先是幾塊雪片墜到河水,“嘩啦——”擊起一陣水花,然後如銀河傾瀉般無數雪白的冰塊砸落,地上河裏遍佈其跡,一瞬間“轟隆”的撞擊聲大作,震耳欲聾。

    青木年將白水來抱起,一邊躲閃零星砸向他們的雪塊,一邊飛快找尋能躲藏避難的地方。可河岸邊沿大多是傾陡的山峭石壁,哪有什麼空穴深洞,青木年只好儘量找一片離河岸較遠的山腳處躲避災難。

    無窮無盡、無邊無沿的雪泥落下,交織成一道巨大的雪之瀑布,青木年直覺眼前只剩下灰白的世界,“轟轟隆隆”的巨響把她的耳朵與大腦都震麻了,只剩下仍然生存的知覺。在這壯觀的自然奇景面前她感覺人是何其渺小,猶如海中一沙。

    雖然青木年拉著白水來努力挨靠山壁,但雪塊撞地濺起的碎冰四處彈射,毫不留情擊打著他們。為了不讓白水來受到傷害,她把白水來放於背後,抽出蕭玄劍與月光劍拼命揮舞,將碎冰擋開。可是雪冰的來犯似乎永無止景,直至她的力量耗盡仍不停不休地撞擊而來。

    到了後來她只好爬伏在白水來上面,儘量用自己的身體來抵擋碎冰的襲擊。在冰雪的擊打下,她覺得身背如被千刀萬剮,但她咬緊牙忍受起來,心裏反倒產生一種快意,感覺這是上天對她的懲罰,以減消她親手刺殺白水來的慚愧、內疚感與痛苦。

    她不知道這場雪暴之災是何時過去的,因為她很快便被冰碎砸昏過去,醒來後耳間世界已恢復了死寂般的寧靜。她覺得整個身背都失去了知覺,當她移動了一下四肢,針刺般的痛楚立即從後背傳至,使她忍不住呻吟了一聲。

    痛感是表示擁有生命的跡象,青木年還以為她要在這場災難裏死去,現在發現自己仍活著,不禁欣喜萬分。在不久前她願意與白水來同死,但現在發現她與白水來都有活下來的機會,她卻燃起強烈的生存欲望。

    強忍鑽心的背痛,青木年爬坐起來,仔細端詳毫無動靜的白水來。大概因為從墜落時撞擊水面所致,白水來胸前的日煌炫輝劍插得更深了,幾乎只剩下金黃 的劍柄。而白水來臉色蒼白如霜,身體冰冷如雪,毫無生命的跡象。青木年的心抽搐著,渾身顫抖地把手伸向他的鼻尖探其氣息。

    她非常緊張,心裏雖然不停地叫喊:“白大哥,你不會死的,你不會死……”來加強自己的信心,但當她的手感覺不到白水來的氣息時,她本已脆弱的信心立即崩潰,全身血液仿佛凝固成冰,只有眼淚急速地流動起來,從眼框內湧出。

    就在她萬念俱灰時,她準備收回去的食指感到一陣輕微的氣流掠過,雖然是微乎其微的感覺,但她如同觸電一般清晰地確定那是白水來鼻裏呼出的一口氣。她馬上將食指停滯不動,雖然十分緩慢與細小,但白水來確實有節律吸吐著氣息。

    青木年登時驚喜不已,眼淚卻更洶湧地“滴滴答答”流出,這次卻是喜悅之淚。雖然確定白水來仍未死,但肯定的是他已奄奄一息,而且胸前還深插著利劍,不撥出來仍是死路一條。

    但是一撥劍,白水來的血就會如同噴泉一般湧出,然後死得更快一點,這是她多年來戰鬥的經驗,幾乎是無法抹除的記憶,所以她的心又如鉛石般沉了下去。

    現在白水來命懸一線,是生是死全掌於她手中,青木年知道這是她最後彌補錯失的機會,白水來若死了她也不會活下去,所以她必須十分小心,不能衝動行事。

    她靜靜坐著仔細地想,努力從破碎的記憶裏搜尋對救助白水來有用的事,可惜記憶如一團亂麻,回想這種事情令她十分難受,但她仍拼命想,即使把腦袋想爆她都要找出一個辦法來。

    忽地,她電光火石地憶起小時候看到父親救助位受箭傷的戰士,這件事在大腦裏下分模糊,但她隱隱約約憶起一部分,她父親用冰塊敷在那戰士的傷口四周,然後才撥箭療傷,至於前後詳細的情節她已記不起,但已確定當時父親緩止血流的辦法顯然是用冰!

    而冰雪在河那邊多的是,她不再想了,不管方法是否正確,總得去嘗試一下,因為白水來的生命時間已如沙漏般點點滴滴地流逝著,她馬上站起來向河裏跑去。

    雪崩落下的積雪大多落到了深不見底的河中,激蕩而起的河水將邊的沿沖散得零零星星碎不成塊,倒是河面飄浮著密密麻麻的冰雪。青木年本想撈起靠近河邊的雪塊,或許因為她太心急,慌忙中沒留意腳下的冰碎,跑到河邊時一個打滑便再次掉到了河裏去。







正傳 第一百六十三章:瓊漿河淚長流(下)
    這條乳白色的河非常古怪,與岸相交的地方並不是淺灘,河的邊沿之地也如懸崖般筆直向下,青木年一滑到河裏便毫無止景地往下沉,但不到數尺巨大的浮力又將她飛快地托回河面上。

    在這慌亂間青木年嗆了好幾口河水,水的味道酸酸甜甜古怪異常。青木年顧不得想這些奇事,遊回岸邊後抱起一塊雪便向白水來跑去。

    她將雪塊拍散均勻地敷在白水來胸上傷口四周,靜待白水來的血液變冷就馬上拔劍。就在這閑瑕等待的時候,她猛地驚覺後背的傷痛竟已消失,剛才忙碌之間尚無感應,現在細心感覺發現全身的痛楚都杳無蹤跡。

    這使得她驚訝無比,站起來揮舞一下手腳,活動自如,並無疼痛之感,再伸手撫摸一下後背,非常清晰地感覺到許許多多被碎冰打出的傷口仍在,只是表面有一層滑滑膩膩的古怪東西。她將那些“東西”摸到手掌中放在眼前仔細端詳,那是淡白的漿液,猶如半幹的牛乳。

    這時,她摸抓過的傷口又火辣辣地刺痛起來,隱隱感覺有血絲冒出,這樣一來她明白這種牛乳般的漿液擁有止痛止血膏藥一般的攻效,這發現使她驚喜萬 分。她被雪暴砸傷後到現在來來去去只有兩個地方,唯一有可能讓背部粘上這“牛乳漿液”的地方就是那條乳白色的河,因為她曾墜入河中。

    為了證實自己的想法,青木年三兩下摸去背後的白漿,當傷口發出陣痛時便跳和河內。她再一次從水裏爬上來,靜靜地呆站了一會,真切地感覺到背痛已消失,這發現使她欣喜若狂。

    她怎也想不到這條古怪的河流擁有如此神奇的止痛本領,現在她明白為何這河水是乳白之色,定是水中充滿了這種牛乳漿液所致。有了這發現她立即行動,飛奔過去抱起白水來,將他慢慢泡進河水之中。

    青木年將白水來的後腦靠在岸,自己則跪下用雙膝把他的腦袋夾緊,吸過一口大氣後她雙手緊握日煌炫輝劍的劍柄緩緩往下抽。她把全部精神與力量都傾注在拔劍的過程中,不敢快也不慢,她知道稍有失誤或意外,白水來就會馬上暴斃。

    當日煌炫輝劍修長的劍身被盡數抽出後,青木年感到幾近虛脫,大滴冷汗從額上流淌而下,連下唇都因緊張過度咬出了血絲。

    日煌炫輝劍離開後,白水來胸前的傷口噴湧一道血箭,將米白的河水染成了淡紅之色,其慘狀使青木年不禁又淚如雨下。她恨,恨自己墮入魔掌後為何不自殺,被魔鬼所用遺世害人,以致這位救過自己千百次的神之使者被自己刺傷,生死未蔔。

    想到當年劍魂大師贈予日煌炫輝劍的意義,給予自己劍聖的名號,她感覺自己根不配做劍聖!不配用這把聖潔的輝煌劍,現下,她又不能以死謝罪,得保存性命來援救白水來,經過一翻激烈的思想矛盾鬥爭,她尖叫一聲閉起眼將日煌炫輝劍拋落河中。

    流動的河水很快便把日煌炫輝劍吞沒翻滾地帶向下游,白水來的血也被沖散了,河水恢復了白乳之色,而白水來的傷口還有細細的血絲滲出,但已基本止血,其表面更是凝集了一大團“牛乳漿液”。

    這時,白水來輕輕地呻吟了一聲,這一聲聽到青木年耳邊猶如天堂之音,使她興奮地叫道:“白大哥!白大哥!”

    白水來的眼皮動了兩下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可是還未完全打開又閉了起來,然後又重回昏迷的狀態中。

    青木年連呼兩聲看他沒反應,摸摸其氣息發現已較先前稍微強勁了些許,她的一顆心登時定了下來。她心裏非常激動,白水來總算有了更大的活下去的機 會,她隱隱感覺這是上天給予她的恩典,若不是雪崩的發生,若不是她拼命為白水來抵擋碎冰而受傷,若不是她摔進河裏,她都不會知道這條河的神奇妙用。

    除了感謝神,她心裏暗暗為這條河起了個名字:聖水河,把河裏的水稱為“瓊漿”。

    白水來在河中一直泡到傷口不再流血,青木年才把他抱回原處。她本來想撕下自己的衣襟為白水來裹傷,但發現自己所穿的衣布少之又少,若取用一部份便 可能要與白水來赤裸相對了。她一邊怒駡該死的鬼王把自己的衣著弄成這人不人妖不妖的模樣,一邊撕破白水來的衣服為其包紮。

    因為害怕白水來胸前那團“聖水瓊漿”被抖落,青木年並不敢動他的上衣,只好卻撕他的褲子。當白水來大腿的褲布被撕開時露出堅實的肌肉,青木年看著 看著便飛霞滿臉,雖然這裏並無他人,但她貴為將帥之族,長大至今從未碰過男人的褲子,面前躺著的雖是她心愛之人,仍禁不住害羞一翻

    忙碌了大半天,經歷了好幾次生生死死的徘徊,青木年實在是累極,雖然很想躺下來好好睡一覺,但她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在這片寒冷的雪山地帶,露天而眠結果只有一個:成為冰塊,所以她要找一個能棲息的地方,還得燃燒一堆火,不然不可能生存一天以上。

    摸到白水來氣息均勻,青木年便動身去尋找更好的休息地方,但來回遊蕩了方圓一裏之地仍是一片戈壁、雪地與山崖交織成的畫面,看來想找理想之地必須走更遠的路。

    那可不能丟下白水來不管,要走便一齊走,當她回來白水來身旁,她感覺後背又開始隱隱作痛,伸手摸了一下,發現“瓊漿”已風乾,變成碎泥般的硬物, 大概就因為如此它們的藥效便消失了。這一來她馬上想到白水來重傷之口,仔細端詳下,果然看到他胸前的“瓊漿”團的中央處已變成淺紅,看來那劍傷又開始冒血 了。

    原來“瓊漿”雖神奇,但也像膏藥一般有一定效用期限,必須經常換湯上藥才行。這發現讓她直呼萬幸,急忙抱著白水來一併跳進聖水河中。經過幾翻浮 沉,她已掌握到聖水河浮力比一般河流大好多,想沉下去都不是容易之事,所以浸泡得十分放心,後來乾脆一邊托著白水來一邊往水流方向遊去。

    這樣既可以省點行走的力氣繼續尋找理想的休息地,又可以讓白水來的飽受聖水的恩澤止血療傷,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

    青木年自小便開始嚴酷的修行煆煉,體格、力量與意志較一般女子強上十倍百倍,在如今疲累的狀態下她仍一口氣遊出了三四裏之遙,後來實在累極,又未找到目的地,便上岸休憩。

    在岸上靜坐時,輕掠一陣寒風使她直打哆嗦,她發現河水雖然冰冷,但在裏面呆久了,偶爾還喝過一兩口聖水,反倒不覺寒冷,而且肚子也沒有饑腸轆轆的感覺。她估算一下,自己至少有五六個時辰沒吃過東西,還經歷過數場勞累的劇變,為何不會肚子餓?

    想了幾遍,她只能把這份疑惑的答案停在聖水瓊漿上面,或許這聖河之水不單有療傷之用,還能充饑填肚。想到此,她忍不住捧了一掌“瓊漿”喝將起來。

    雖然聖水的賣相並不好,但酸酸、甜甜、膩膩的感覺也不壞,真有點像喝濃郁的牛奶,青木年一連喝了幾大口直至肚子發脹,她有一想法,如果聖水真有充 饑之效,那應該也要給白水來喝一點,不然他不會傷重而亡也會餓死。現在便讓自己先承受一下後果,看有否負面之效,然後才敢讓白水來喝。

    過了一會兒,她發現肚子升起一陣飽暖之氣,並無他狀,真如天然乳汁可以填飽肚水。

    青木年又暗自歡喜了一陣子,急忙捧起“瓊漿”喂白水來食用,但全灑在嘴唇上,他根本不會往下嚥。試了幾次都失敗後,青木年顧不得那麼多了,雙手張合著白水來的嘴巴,自己則含著“瓊漿”一口一口地喂白水來吃下去。

    他們兩唇相觸也不是第一次的事,在勇闖戰神鄉時,白水來為救青木年,意外地與她貼身相吻,但那終究是一場意外,現在卻是有意而為,雖是情勢所迫,青木年仍感到自己的臉如發燒般燙熱。

    為白水來喂過一輪“瓊漿”後,她好不容易才平復跳動加速的心,然後又與白水來一齊泡到河裏游向未知了遠方。

    皇天不負有心,當他們往下游方向前進了五裏左右,終於發現了一片低矮的叢林。那裏剛好是兩座大山相交之地,形成了一片方圓一裏的小平地,除了樹林,山腳之處佈滿巨大的岩石,多年南行北走的經驗告訴青木年,在這片天地一定能找到一個很好的藏身之處。

    果然,走進叢林便發現了好幾個山石堆積而成的天然岩洞,青木年選了一個最深最寬的最佳洞穴“住”了進去。其實所謂最佳之洞也不過是個深五尺寬三尺的小洞,但總算有了個遮風擋雨的地方,比暴露在外等著凍死強多了。

    輕輕把白水來放下,青木年才吐了口舒暢的氣,這一放鬆,她登感到渾身發酸疲累到了極點,忍不住閉目養神休息一會,卻不想眼睛這一閉便昏昏沉沉地熟睡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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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9 02:56:47 |只看該作者
正傳 第一百六十四章:陷困境力求生(上)
    一陣寒意襲心,青木年驟然醒來,四周一片死寂的感覺與冰冷的空氣讓她情不自禁打起哆嗦。她馬上意識到自己睡著了,而且不知道睡了有多長時間,以至渾身發冷。

    這想法使她幾乎跳了起來,她這熱血之體都要打著寒顫,那更難想像生命垂危的白水來會變成什麼模樣。她飛快地撫摸了白水來一下,這一摸嚇得她差點魂飛魄散,本已恢復了些許體溫的白水來再次變得冰涼如雪。

    也不去探示他有否呼吸了,青木年抱起他往聖水河飛奔而去。

    “嘩啦——!”兩人跳到河裏後,青木年先是自己吞了幾口“瓊漿”,然後迅速將白水來扶靠岸邊,嘴對嘴地喂他食用。白水來身體僵直毫無生氣,連灌幾口“瓊漿”都沒有吞進去。

    青木年已急出了眼淚,一邊責備自己粗心大意不燒個火堆就睡覺,一邊毫不氣餒地繼續給白水來喂“瓊漿”。

    或許她的心意讓白水來感受到了,或許她的執著感動了上天,又或是聖水河的神奇力量生效了,青木年經過好一會兒的努力後,白水來忽地動了,大力咳出一口濃血。

    雖然他仍未醒轉,但已可以慢慢將瓊漿咽下,青木年喜不自勝,本只是流淚此刻卻難以自禁地大哭起來。她從小到大便養成不屈不撓的習慣,像男兒一般有 淚不輕彈,她認為流淚是一件顯示孺弱的表現,可是這一天所哭的次數比自懂事以來所哭的都要多,這次更是哭了個不止不休,似乎要把這連翻遭遇的困苦、擔憂、 自責、驚恐、驚喜等等複雜的心情盡數發洩出來。

    愛情令人變得堅強,也會讓人變得脆弱,這矛盾的事情都發生在青木年身上,為了挽救白水來她可不顧痛苦不畏艱辛,但同樣因為白水來,她的感情變得吹彈而破,常常不能自已。

    哭過後,青木年確定白水來的氣息回復暢順,才將他抱回到山洞。然後在附近撿拾樹木掉下的枯枝幹葉,準備生個火堆為白水來保暖。

    這小片谷地樹木不多,而且在雪地中乾燥的東西更為罕見,她好不容易才收集了一堆不太潮濕的枝葉,當她準備將之引燃的時候,才猛然想民她所穿的不是以往常用的甲衣,而一般將軍的衣甲都會有一暗縫藏帶燃火的火石,現在她身上的衣服連胴體都幾乎包不住,哪來那軍備之物。

    在白水來身體搜索一翻,除了找出一顆渾圓的珠球外,什麼都沒找到。那珠球顏色暗淡,即不像玉也不像石,實不知是何物?為何白水來要將之隨身攜帶?

    但青木年沒想太深,將珠球還入白水來懷中,另作其他想。她沿著洞穴四壁而尋,希望能找到一兩塊類同火石之效的石頭,可是除了幾片泥巴,什麼碎石都沒有。

    難道真要跟未開化的古人那樣鑽木取火?可是這片樹林的木頭全是濕的,幹的只有細薄的敗葉,難道就要坐在洞中等死?青木年一下氣憤難忍習慣性地抽出身後的寶劍往岩壁上劈砍。

    “當!”響過清脆的一聲,削鐵如泥的蕭玄劍將一塊凸出的壁石砍了下來,並跳出了兩顆火星,一閃即逝。

    看到這火星的乍現,青木年怔呆了一下,腦袋也如火星般乍現一個奇想。她馬上順手一摸,發現另一把寶劍——月光仍安穩地背在身後,這使得她泛起一陣 意外之喜。她想不到經歷好幾次顛簸磨難,這兩件寶物仍不離主人之身,那也該感謝造劍者的工藝之精,他們不但將劍刃製造得鋒利無比,連償鞘也構造精密,無論 橫豎斜倒都不會將劍掉出,只有人力所為才能拔之。

    青木年抽出月光劍後,猛地將其之鋒劈向蕭玄劍的劍刃,“咣——!”數顆火星再次跳出,劍擊聲在洞內回蕩不休。剛才看到火星令青木年回憶起以前看到 過的工匠們打造兵器的情境,那時火星四射,稍不留神被粘上也可能會引火焚身,所以擊打兵器時除了赤著胳膊的工匠們外,常人極少靠近。

    這回憶讓青木年想到了燃火之法,她將最容易燃燒的枯葉集成一堆,用兩把寶劍使勁對劈,火星是無規則跳動的東西,不一定每次都跳到葉片上,整整劈了一百零八劍才讓一片枯葉冒出了煙火。

    青木年立即伏下身輕輕吹拂,助長火苗延生之勢。經過她不懈努力,一堆熊熊燃燒的篝火終於出現,她一邊擦著熱汗一邊露出滿足的笑意。

    若被人知道這兩把殺人無數的神寶之劍變成了生火的工具,一定會貽笑大方,但此刻青木年卻為此感恩無比,因為這兩把劍挽救了兩個垂死之人,要比它們殺人的功效要偉大多了。

    有了火,整個山洞都充滿了暖意,為了不讓火堆熄滅,青木年趕緊從外面砍來一堆木柴樹枝,放在火堆旁烘乾,以備接燃之用。

    火“劈劈啪啪”燒著,暖和的氣息使青木年倦意驟生,坐在白水來旁邊昏昏欲睡,但她的意識卻拼命告訴自己“不能睡!不能睡!”。忽然,她聽到白水來喃喃叫道:“冷……冷啊,好冰……”

    青木年一下驚醒,伏到白水來耳邊輕聲道:“白大哥,你覺得怎麼了?”

    白水來並未應答她,意識仍處於昏迷中,只是偶爾哼出一聲:“好冷啊,這是哪里?”

    青木年握著白水來的手,果然寒如雪,按理說在火堆旁邊應該會發熱,他卻似毫無此感,定是失血過多或傷重未愈所致!如此想著,青木年毫不多慮便側臥白水來身旁,將他擁到懷內,將自己熾熱之軀和他貼緊,希望透過自身的溫熱讓白水來好受一點。

    剛開始白水來的身體冷如冰塊,但青木年的柔暖之軀“體貼”過一陣子後,慢慢又回復了原來的體溫。青木年非常高興,但害怕白水來又會發涼,仍緊抱著他不放。

    卻聽白水來口中喃喃自語:“暖……好舒服啊……”右手竟抬了起來環抱著青木年的細腰,左手似乎也想湊效,可因為左胸傷重使之抬了兩次都無力地垂回原地。

    青木年知道這是白水來的自然反應,在昏迷幻境中想抱住溫暖的物體——她自己的身體,並無特別意圖,但現在她與白水來的處境就如同一對情侶親密地相擁而眠,這使得她心裏感到陣陣燥熱之意驟升,臉上紅如發燒,完全能感覺到心跳飛快地加速跳動。

    身旁便是自己日思夜念的愛人,雖然不知道他是否也同樣重視自己,但現在已實實在在地緊抱著他,自己也躺在他的懷內,青木年忽地感覺無比的甜蜜幸福,隱約渴望此情此景永恆而存。

    在胡思亂想中,她的記憶一絲一絲地慢慢恢復著。她回想起數年前征伐山賊惡寇色頭巾的一役中,與白水來同墜迷亡森林,當時她身中蜘蛛劇毒,而白水來 並不願棄她而去,還不惜犧牲自己為她續命。現在,他們也墜入一片惡境,生死難蔔,但情景卻相反,倒下的人是白水來,而她就活生生地與之同存,似乎是上天安 排給她一次報恩的機會。

    她還想想許許多多與白水來之間的古怪經歷,經常將他們的生命連結在一起,或許這就叫緣分,只可惜有沒有結果卻是無法預料的事,因為當中實在有太多的異變因素。

    即使有命活出這片雪穀之地,回到人鬼之間的戰場中,她一定要去找鬼王算賬,而白水來也會並肩而戰,但面對深不可測的鬼王,誰也難料誰能存活下來。 再即使人類最後獲勝,他們都有命在世,但白水來是光明神使、森林神使、武神王,與神並肩,她不過是人類的一名將軍,地位相差甚殊,根本不可能與他長相廝 守。

    青木年心裏越想越不是滋味,但她無論為公為私,都必須將白水來救出險境,重歸戰場造福萬民,所以她非常珍惜現有的光陰,她認為這可能是一生中唯一可以自由地跟白水來貼身相處的機會。

    除了幫白水來浸泡傷口喂吃“瓊漿”和劈柴砍木之外,只要呆在洞中,青木年便一直抱著白水來,不願離開他半步。

    雪穀之地也是處夜色籠罩的世界中,而且深達萬尺,即使是紅月之光也無法照進,能讓青木年視物的只有泛起盈盈白光的河色,有了火以後青木年總算能看清更多的事物了。

    然後她發現了一件值得高興的事,聖水河中竟生存著一種小魚,只有巴掌般長,全身透明如薄冰,頭上長有兩隻烏黑的圓球一般的眼睛,相對它們的身體來說稍為大了一點以至猶如頭部鼓起兩個黑球,這使得青木年在偶然間發現了它們的存在。







正傳 第一百六十四章:陷困境力求生(下)
    或許因為青木年手中火把之光的吸引,它們成群結隊地繞著河面火光照映的地方游來遊去。剛開始青木年還被嚇了 一跳,後來看清楚了她直感歎自然造物的奇跡,想不到這條濃如乳奶的河都能長出魚兒,但想到像沼澤那種半水半泥的地方還不是長有泥鰍一類的魚?她便沒那麼吃 驚了。

    她還想到在這條聖水河生長的魚長年累月以“瓊漿”為食,一定會有更高的食用價值,或許對白水來的傷有更好的幫助。此念一生,她便展開了捕魚行動,可這種大眼魚靈敏柔滑,即使用雙手抓住也很快便從手縫中鑽出,青木年嘗試了好幾次都以失敗告終。

    後來她又想到了劍,蕭玄劍劍身比普通劍要細薄三分,用以刺魚實是上好的工具。本以為憑藉自己精准有力的劍式、如雷閃電的速度能輕易捉到大眼魚,卻不想連連刺空,那些大眼魚總能從劍下溜走,從無所獲。

    青木年堅韌的個性從不願輕易放棄任何希望,她明白這是自己尚未掌握刺魚的技巧,得多加練習才行,自些她每次帶白水來去泡“瓊漿”時就在旁邊捕魚,屢敗屢試從不妥協。

    直至有一次她半路休憩,而蕭玄劍泡進水裏還未抽上來,她驚奇地發現蕭玄劍的劍身在水中如折斷般曲折的,她嚇了一跳把劍取上來細看,蕭玄劍並無異樣,仍如往常般挺直堅硬,再放到水裏,其水中的影像又從觸水處曲折了。

    這一發現使她明白眼睛看見的水中物體皆如此劍像一般,被歪曲了,也就說水中看到的東西根本就是虛影,並不是實際的所在位置,而她就被這幻象般的虛影所迷惑,所以不管她看得多清楚,下劍必定落空。

    那麼說看到大眼魚後,必須往水影偏側的方向落劍。這原理被她想通了後,她先用劍測量一下劍身偏往的方向,然後再以量度過的約幹距離下劍,果然十劍中其三,被她捉到了三條大眼魚,這次成功使她歡喜得如同小孩般又跳又叫。

    大眼魚除了頭尾外,魚身基本無骨,她也不將之嚼爛再混合著“瓊漿”一點點地喂白水來食用,頭尾則留給自己吃。她並不知道這種魚吃進去以後有什麼後果,只想到總算有點肉補充,白水來一定會好得更快一點。

    有了第一次成功,再加上不斷練習,青木年的捕魚“工作”變得無往不利,劍劍有魚。有了這種魚肉作糧,白水來的臉色竟漸漸好轉變得紅潤起來,青木年 更加感激上天的恩賜,捉魚捉得更歡了。甚至有時候她會想這輩子都在這裏抓魚,服侍白大哥,無憂無愁,該是多美好的事情……

    在這片與外境隔絕的世界裏,青木年並不知道日月的起落,全心全意地去救護白水來,別無它想,其實當她學會捕魚的時候,已是掉落雪穀五天后的事情 了。而這五天裏,在雪山邊沿駐留的洛基人、弦影人和天輝人展開了地毯式的搜索,可是並不是尋找白水來與青木年的行蹤,而是尋找下雪山深谷的徑道。

    可是他們已將方圓百里雪山地帶找遍,仍未發現能爬下萬丈深淵的路,每一個挨近深淵的地方都是陡峭險峻的懸崖,看來要想找白水來與青木年真的要像他們那樣跳下去才行,但沒有人那麼做,因為跳下去就可能要到天國裏面去找他們了。

    霜飛燕幾乎日日以淚流臉,寢食難安,只有去參加搜尋行動的時候才變得活躍一點;而希蕾兒變成了啞巴,往日明媚動人的秀目已失去了神采,木然呆滯,經常走到雪山上的懸崖邊沿俯視發呆,為免她做出傻事,她的女魔兵們輪番侍候日夜守護在她身旁。

    這一次,青石年則顯得較為沉靜,儘管他也有自責為何當時不加入雪山之行,那在慘劇發生的時候,他就能以地靈魔咒挽救兩位墮崖之人,可是他知道後悔是沒用的,如今最重要的是如何找出下崖之路然後打到兩位極可能已犧牲的親友?

    本來高級的地靈法師能與自然界同化,穿越高山沙漠、橫渡江河沼澤,因此當年才會派出地靈宗師博利到西方探秘,只可惜青石年的地靈魔能只接近紅袍級別,不能自如進入大自然的惡劣地方。

    還有另一難題讓青石年打起了心結,自從白水來掉落深淵生死不明後,洛基神兵們就顯得十分鼓燥與沮喪,似乎完全失去了繼續前進的動力。那位新任的武 神王在數次險境中大發神威救助人們脫險或擊退敵軍,早使他們心悅誠服對之敬若神明,即使對之偶有不滿或吵鬧,也不過是一種發洩心情的類似小孩撕嬌的行為, 其實仍一切以武神王馬首是瞻。他們認為當時武神王是為了救助洛基戰士與魔變的天輝人“同歸於盡”,所以他們十分難過,希望能儘快找到武神王,是生當然最 好,即使死了也要把他製成“標本”,當作戰神的象徵,引領戰士們繼續對拒黑暗。

    當然,這一想法只有洛基人才知道,不然其他人一定會反對,因為天輝人與弦影人的風俗信念都認為不能打擾死人,讓死去之人安心地魂歸天國才能表現對他們的敬意。

    可是現在連去深淵的路都找不到,而大雪山的山道又因雪崩而被淹沒了,不但是洛基人,其他人都失去了繼續前進的動力與信心。

    至於大石頭,不知是當作懲罰還是暫時沒有使他恢復人性的方法,他一直被封在巨冰裏,非常“新鮮”地保存著他最兇惡最猙獰的打鬥動作。當然,他並不 寂寞,獅頭猩猩也一直“陪伴”著他,冰封不解,這只巨大的守護獸也不能脫身。霜飛燕並不在乎它保存在冰裏,因為只要她的咒法一念,它就可以傳送到自己面 前。

    這樣一來,軍營便多了一道亮麗的“風景”,許多戰士前來參觀這塊內容豐富的巨大冰塊。弦影人是想一睹獅頭猩猩這只獸王守衛的風采,天輝人則以觀看 藝術品的目光來審視這件真人雕像。而洛基人的探訪卻是“不懷好意”的,他們認為大石頭罪孽深重,他不但造成雪崩將山道封閉,還因為注意力全被他吸引,以致 無人發現武神王的險遇,慘劇的發生他要負上大半的責任,所以洛基人每次來都想砸碎冰塊把大石頭捧成肉漿。

    大石頭的好友們自然不允許這件事的發生,豪烏巴與古鋒日夜看守以防意外的發生,這兩位異人戰士經過戰神之鄉闖塔一役後,也小有名氣,洛基人們倒也不多加發難,只是經常指著大石頭惡言相向,臭駡連綿。

    後來通情達理的哈利意格苦口婆心地給族人解釋大石頭苦處,連一向討厭大石頭的哈利娃也向族人說道:“其實大石頭是最慘的受害者,他的意志受魔所 控,所幹的壞事都不是他自身所願,如果他是清醒的話,他比我們任何人都要痛苦!”洛基人雖然好戰暴燥,但並不是蠻不講理,經過幾次“思想教育”後,便暫停 追究大石頭的罪行,專心去尋找武神王。

    為了儘快讓大石頭驅走魔心回復人性,青石年命人快馬加鞭將此事稟告北方大軍的卡拉多國王,請求速派高級的生靈法師前來援助。為免影響北方軍心,青石年將神使者墮崖之事改成“神使者在追捕魔變的青木年途中雙雙失蹤,相信神使者很快就能捉住青木年安然而歸。”

    青石年只盼能儘快找回妹妹與白水來的蹤影,不然洛基人一直滯留原地,人類的最後一戰就凶多吉少了。

    這一日,是自雪山慘劇發生後,大軍在雪山下徘徊的第十天,人們對通往深淵之路仍一無所獲,青石年呆坐在軍營思考的時候,士兵跑出來彙報:“報告主帥,一隊打著天輝大旗的人馬向我們急速行進,現在來到十裏之外!”

    青石年大感詫異,他發出的信報不過五天,即使卡拉多國王馬上派出增援,一個來回至少也得十天,怎可能這麼快就趕來了?他向士兵問道:“是什麼將軍的隊伍?有多少人?”

    那士兵應道:“小的看到他們的大旗上寫著‘傑’字,約有五千人。”

    “是傑克西?”青石年即感奇怪又驚喜不已地站了起來,他與傑克西是孩童時候的好友,長大加入軍隊後便鮮有見面,聽到是他的軍隊,立即帶著副將們趕往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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