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蝦蝦] 戒煙不如戒愛 [全書完]

水漾甜心

part 1 初識
　　人從出生那天起，就被放在人生這個籃子裡，順著一條寬闊的河面往下漂流，起初還有家人在你後面追隨著，囑咐著，後來漂遠了，慢慢離散，就只剩下自己。同時，很多載著別人的籃子也越來越多地和你一路漂流，你開始了陌生的航程，開始與陌生或者熟悉的人們共同漂流。


　　在這個過程中，發生了航線的交錯或者偶爾的相遇，這種關係隨著漂流的而不停地變更著，永遠朝著人們無法預料的方向前進。人們似乎都有著一種不可避免的共同命運——漂流向生命的盡頭，盡頭已定，但是航程中的一切卻都是未知……但這個比喻似乎比生活多一些意味，它太過於詩意，對於生活來說，這有些奢侈了，生活很節省，節省到就只剩下平庸。


　　12月的天，站在陽光處的關靈仰著頭發呆，被太陽擁抱著的感覺真好啊！身上暖洋洋的。


　　這個城市的天氣很有趣，一個星期裡甚至可以體會到四季的氣溫。


　　馬上就要迎來新的一年，感情的事依然居無定所，和男友分手已經兩個月了，她沒有傷心，就像沒有開始過一樣，只是心裡覺得很對不起他，其實真的嘗試了去愛，可是沒辦法，不知道是自己太沒勇氣，還是極過悲觀，初戀結束的有點草草了事……


　　其實，有時她也會寂寞。比常人更加習慣寂寞，可也更加害怕寂寞……


　　每年元旦舉行的晚會和團體旅遊已經成為公司的「傳統」。今年也不例外，剛休假回來上班的關靈正想著如何逃脫這個與她不相稱的糾纏。


　　緩緩來到公司的會議室，這裡已經變成晚會開場舞的練習專屬地，十幾個人圍在一起開跳著，關靈站在窗前觀看，旁邊傳來兩個女人竊竊私語：「你看，於鴻樂的身材還真不錯嘛！」


　　「就是說嘛，跳舞也好好看哦！」


　　隨著她們的視線，關靈看見前排領舞的陌生男子。


　　咦？新來的同事嗎？怎麼之前沒看過啊？


　　她一邊聽著旁邊兩個有家室還欣賞猛男的花癡女人的私聊，一邊看著隊伍跳動的整體感。


　　一首印度風的音樂，有點狂野PARTY的風格。乍眼一看，除了前面領舞的幾個之外，後面幾排的男男女女都跳得軟趴趴的。


　　她心想著：要讓這些立板上班族的手腳能夠靈活跳動，應該很難吧？看了下手機，午休時間已過，於是安份的走向辦公室。


　　後來她才知道，原來領舞的陌生男子叫作於鴻樂，所屬於銷售部，進公司已經一個多月，只是工作上沒有接觸過，所以對此人才有所不知。


　　「走吧！關靈，到會議室去練舞吧！」說話的是採購部祖兒，這次晚會開場舞的負責人，僅管已經開跳一個星期了，但她還是想要召集更多的人參加，僅管關靈怎麼拒絕，她都很熱情地堅持糾纏。


　　「我才剛休假回來，但你們已經開跳很久了，我跟不上的。」


　　「沒關係，我會私人教你的嘛，先練練看再說啊。」


　　「可是…」


　　「你不用可是了，我們趕時間去練習吧！」


　　「可是我的主管不會答應的，最近的時間是我們的開發高峰期。」情急之下她望著主管APPLE，用眼神暗示著她能夠在這時SAY NO！


　　「去吧！反正你的手上的工作都不急，我批准你去參加活動。」APPLE有意地回望，還對她眨了眨眼。


　　可惡！平時又不見說勞逸結合，明知道她不想去。


　　無奈之下，關靈只好答應去活動下筋骨了。沒辦法，她一向不怎麼懂得拒絕……


　　踏入會議室時，她與中午領舞的於鴻樂正好眼神交會上，停留兩秒後關靈趕忙轉移視線，看見一旁的女同事，她微笑著說：「我也是來補習的！」


　　兩個多小時過去了，她基本完成了兩個領舞者所教的舞步。


　　見關靈的進步神速，這時的祖兒突然興奮地說：「我決定了！我要讓關靈也站前面跟我並排，我們正好成三角對立，怎麼樣？」


　　於鴻樂表示沒意見，關靈也無所謂地點點頭。

水漾甜心

part 2 莫名的男人

　　不用練舞的一天，在宿舍一直呆坐著，當她意識過來的時候，才發現不知不覺間，天色已經暗了。肚子有些餓，她插上電飯煲的電源，決定煮點粥，解決今天的晚餐。


　　熬好香噴噴的綠豆粥後，正準備出門買點外賣，電話就突然響了起來。


　　「喂。」有氣無力的聲音，從電話這頭傳了過去。


　　電話那頭的人明顯頓了一下，但是很快又傳了一句祝福過來：「聖誕快樂。」是小偉的聲音。


　　關靈一怔，沒有想到會在這個時候接到他的電話：「明天才是呢，你說早了。」


　　小偉在那頭輕笑了一聲，關切道：「這兩天還好麼？聽你的聲音有些無力。」


　　「你聽錯了吧，我很好。」好，她怎麼會不好？能吃能睡，現在還有心情鬥嘴。就算不好，也頂多只是有些孤單而已。


　　「最近天涼，出門的時候要記得多穿些衣服。」


　　聽到他關切的話語，關靈淺淺地笑了起來，還是老同學比較有心嘛。


　　「說起來，你怎麼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關靈轉頭看了一下床頭的鬧鐘，晚上時間八點一刻。


　　「關心一下老同學嘛，我現在在家，等下和女友出門。」電話那頭的人笑了一下，關靈甚至能想像得到他此刻的表情。


　　就在兩人說的正好的時候。一個嬌柔的女聲突然插了進來，「小偉，我洗好了，衣服忘在床頭，幫我拿一下！」


　　在電話這頭的關靈愣了一下，隨便想了個理由掛了電話。


　　那個女聲就是他女朋友？洗好了？她在他家洗澡？


　　那麼……他們是住在一起的麼？


　　也睡在一起？


　　關靈自嘲的一笑：他們是否睡在一起關我什麼事？他之前向我告白的時候不是拒絕了人家嗎？而且愛與情慾本來就是一體的。現在他找到自己的幸福，和情人一起過聖誕節。你該為他高興。


　　什麼時候她的身邊，會有一個溫暖她，讓她心暖，讓她不再孤單的人相伴？


　　想著想著，外賣好像還沒買？


　　每天晚上的練習讓關靈消耗了不少勞力，肚子老是常常會忍不住的抗議。


　　關靈跑到飯錧，正好撞見一桌子的同事在吃飯，行政部趙東發現她的經過。


　　「關靈！過來一起吃飯吧！」


　　「哦，不用了。」想著宿舍還有一鍋綠豆粥在等待她，於是還是拒絕。


　　「你不過來就是不給我面子哦，快點啦。」


　　「啊？哦，好吧。」別人一提到「給面子」這個話語，還是不懂拒絕，只好犧牲粥的等待了。


　　她坐下後環視桌子周圍，清一色男人，還發現於鴻樂也坐在對面，看著他們有的身上穿著球衣，就猜想是剛打完球的聚餐。


　　這時的趙東開口說道：「今天是我在這裡呆的最後一天……」


　　她聽後睜大雙眼望了他一下，之後趙東很有感慨地說著自己的心裡話。原來他今天被公司裁員了，做為他的朋友，關靈也沒說什麼，只是安靜地陪著喝了幾杯酒。


　　飯後她和趙東邊聊邊走著，於鴻樂走在身後，也跑到跟前並排走著。


　　趙東意有深長地說道：「關靈，你是這裡第一個敢叫我豬頭趙，還敢和我頂嘴的人。」


　　她聽後呵呵笑了幾聲，有點不好意思。


　　畢竟是相處了一年多的同事，一起打鬧，一起玩笑，還真有點不捨得。關靈暗自心想。


　　「對了，你有我電話吧？以後還要多聯繫呢。」


　　「有啊！」關靈揚揚手中的手機。


　　「那你有我的電話嗎？」一旁的於鴻樂突然問道。


　　「啊？我連你全名叫什麼都不知道，怎麼會有你手機號？」


　　平常練舞都叫他的英文名，也不怎麼混得熟。


　　「把手機給我。」他接過手機後按了幾下，一陣鈴聲傳來，原來他用手機打了自己的號碼。


　　關靈看著他覺得有點莫名奇妙，可見這個男人是喝多了！


　　天色漸漸暗下來，冬天，似乎一直都在過冬天，偶而會有那麼一絲火星給人溫暖，但很快，它便湮滅了，連灰燼也被風吹走了，剩下一片比原來更空曠的空虛，讓你開始懷疑前面的火星是否真的閃現過，你甚至不能確定它究竟是不是你最不能泯滅的記憶，但是緊接著，你又會憎恨這個火星，它讓你看見了光和溫暖，但是只是那麼一瞬，留下的，是更加難以抹去的寒冷和空洞……


　　他們算是正式認識了，從那晚以後，她就經常收到於鴻樂的信息，兩人慢慢開始熟悉，像是普通朋友一樣經常閒聊。


　　就這樣，在每天的中午和晚上大家都準時練習著，關靈很享受這樣的氣氛，同事之間的互動和嘻鬧，平常沒怎麼和其它人接觸的她，現在也和其中幾個同事相處得很融洽，其中也包括了於鴻樂。

水漾甜心

part 3 旅遊好心情


　　早晨七點鐘，公司門口。


　　一個星期前大家經過投票表決元旦旅遊的地點是湖南張家界，今天是出發日。


　　「快點！快點！大家上車吧！」在一聲吆喝下，整個公司一百多人分別登上了四輛大巴車，前往火車站。


　　車上，大家嘻笑打鬧著，每人個臉上都掛著歡笑，關靈坐在靠窗的位置邊和老媽報信著，邊將手機拿遠了一些，防止耳膜被老媽的聲音震破。一旁的同事兼好友周茂茂已經開始吃起零食了，啃著雞腳的嘴巴還不時地發出「喀喀」的聲音。


　　聽完老媽的一連串「親情叮囑」轟炸後，她無奈地按下結束通話。


　　「茂茂，你家不是湖南的嗎？離張家界有多遠啊？」


　　「遠著呢，要坐幾個小時的車程。」喀喀……啃雞腳中。


　　「希望等下坐火車可以和幾個玩得來的人一車廂，不然一定會悶死！」


　　「嗯，但願吧，那樣我們就可以打牌了！」喀喀……啃雞腳中。


　　「沒勁，許三多說了，玩牌沒意義！」關靈鬱悶地嘀咕著。


　　「那啥叫有意義的事啊？許大爺？」


　　「我爹說了，活著就是有意義，有意義就是做很多事。反正…反正玩牌沒意義！」


　　「I服了U！」哈………


　　兩人對完「士兵突擊」的有趣對話後，相視而笑。


　　關靈愣愣地看著窗外，冬景實在是有些淒惶。風從門縫裡鑽進來，像蛇一樣往身體上纏，讓人覺得冷，那種冷從皮膚一直向身體深處蔓延，讓整個身體都處在不斷的收縮中。她縮了縮身體，感覺自己正在一點一點地萎縮，越來越小，越來越輕，四肢開始萎縮進了身體，像尾骨一樣被進化了，然後軀幹也開始慢慢地收縮，成了一種原始的肉體，然後，連這肉體也不斷地縮小，隨後，似乎就只剩下一點眼神，靜靜地打量著這個世界，而別人，永遠也看不見這點眼神了。


　　從大巴轉移到火車上已經是中午的12點半了，關靈坐在分配到的中舖位置上擺弄著手機。周茂茂坐在關靈的下鋪床，空空的房間只剩她們兩個，其它人早已各自跑去召集牌友了。


　　「這是我第二次坐火車耶。」關靈邊下床邊說道。


　　「那還真是新鮮事啊！」


　　「對啊，覺得挺好玩的。」


　　「我有點餓了。」周茂茂摸著肚子說道。


　　「那我們吃東西吧。」雖然很想提醒她之前已經啃了不少的雞腳了。


　　「等下再吃吧，不如我們去找找看其它人在哪吧！」


　　「好啊！」


　　說完，兩個丫頭像小孩似的到處亂竄著尋找那幾個玩得來的夥伴們。


　　「我們在這呢！」好友小夫一邊嚼著口香糖一邊吆喝道。


　　房間裡，幾個男人分別坐在兩邊床位，大腿上擺著個枕頭和幾張牌，沒錯！他們正在「斗地主」！


　　這已經見怪不怪了，剛剛一直走過來，關靈也注意每隔個房間就有聚集打牌的，而那可能會是她永遠無法享受到的娛樂。


　　於是，她只能帶著好友小夫的相機落跑了。與其呆呆看牌陣，還不如自己找樂趣，也許還能用相機拍到有趣的畫面。


　　她邊走邊拍著，不知不覺走到了另外一個車廂。


　　經過每二個房間時她發現於鴻樂正在和幾個女人在打牌。看來這車廂不簡單啊。呆著的可都是採購部和領導級的人物，也許是經理介紹進來公司的關係，就理所當然地湊在一塊來，但在她看來，這是有拘束感的同樂。


　　咦？祖兒也在他旁邊，有趣的畫畫！她假裝湊熱鬧地坐在他倆的對床，一會過後，她興高采烈地對祖兒說：「美女，我幫你拍照吧！」


　　「好啊！」祖兒說完擺出茄子式POSE。


　　「於鴻樂，你們一起拍嘛！」


　　「好啊。」他應道露出了個不太協調的表情。


　　卡嚓！順利抓拍！她滿意地帶著相機偷溜了。沒注意到身後於鴻樂正看著她離開。


　　夜晚。關靈躺在狹窄的小床聽著音樂，手指還不時地打著拍子，火車緩緩進行著。略晃動的床讓她立刻充滿睡意，這時手機的短信鈴聲響起。


　　「在幹嘛呢？」原來是於鴻樂


　　「無聊，正睡覺呢。」發送成功，她想著從那晚知道他手機號後，兩人就不時地發著信息聊天。


　　「我也是，被分到和經理她們一起，不好玩。」


　　「呵呵，真可憐，我為你默哀吧！」發完這條短息後她再也擋不住嗑睡蟲的糾纏而安然入睡了……


　　經過十幾個小時的顛波，凌晨三點鐘終於到達目的地，大家提著行李緩緩下車排隊，關靈半瞇著眼睛，摟著周茂茂的手臂跟著。


　　「哇塞！有夠冷的，現在是零下幾度耶。」


　　「呼……快點走吧，好想睡覺。」關靈嘟囔著。


　　「嗯。」


　　剛一坐在前往酒店的大巴車上，兩人緊挨著開始呼呼大睡，完全聽不到導遊小姐的熱情演講。

水漾甜心

part 4 冬日下的溫暖


　　寒冷的早晨，大伙們都聚集在山腳下商議著坐纜車還是走路上去。


　　關靈考慮到身體一旦做這樣的劇烈運動就會犯痛，剛想邁出腳步走向坐纜車的人群時，一旁的幾個好友興奮地叫道：「好！那我們就用走路完成攀登，征服這座山！」


　　聽到好友們都這麼興致勃勃，她只好收回腳步，一邊勸慰自己，一邊跟隨大眾走向登山處。


　　到達半山腰上時，可能是因為走太快的緣故，關靈的胸口中間開始隱隱作痛，她想著要是用力按住疼痛處，也一樣能堅持。於是身體傾斜著想繼續住上登。


　　身後走上來的於鴻樂發現她的不妥，以為她是累了，伸出手說道：「來，我拉你吧！」


　　醇和的聲音摻雜了一絲笑意，她愣了一下，想到有人牽著可以不用那麼費力，於是還是癟了癟嘴，欲言又止地把手迎了上去。


　　一路上，他們談笑風聲，她不時地看著前面這個背影發呆著。那是他們第一次「牽手」。


　　就這樣，整個登山路程幾乎是他牽著她一步步完成的。


　　到達山頂的塔峰後，她才發現最初一起的幾個朋友不見了，在他的陪同下，他們一起欣賞了各處的風景，還在一家精品店裡各自買了一條手鏈作為紀念品。


　　逛完之後他們站在塔峰大門前等待其它的夥伴。空氣似乎結凍了，呼吸一下都能感覺到空氣的凝重，每個人都像一輛蒸汽火車，噴著白色蒸汽走過。


　　於鴻樂裝作無意地看了關靈一眼，她臉上從容的笑意，通過陽光折射出和煦的光芒，還是猶如小毛刷子一般，攪得他心裡暖暖的。


　　關靈不自覺地打了個哆嗦，嘴裡不停地呵著氣，搓揉著已經冰冷掉的雙手。


　　「你不介意的話我幫你吧。」於鴻樂攤開雙手示意她把手伸過去。


　　不知為什麼，她毫無顧慮地照他說的做。看著他的大手包裹著自己的手，細心地揉搓著。頓時心裡感到一股熱流，暖暖的，她不說話地低著頭偏向一邊，緊張的心跳加速，擔心自己的臉是否會發紅？


　　一會過後她抬頭看見經理正在不遠處看著他們，似乎還跟別人討論著什麼。她急忙道謝過後抽回雙手放在衣袋裡。於鴻樂也像注意到了，裝作很自然地走向經理那一隊人……


　　晚上，酒店六樓的晚會場地。


　　晚會正在準備著，跳開場舞的所有成員都換好自己的演出服，關靈正對著鏡子邊擦著唇膏邊拉扯著身上那件露著肚子的演出服，著實有點讓她不好意思。看著一旁被選為晚會主持人的於鴻樂正認真練著台詞的樣子，心想他又要跳開場舞，又當主持人，一定很緊張，她清了清嗓子，隨口問道： 「要不要擦點潤唇膏？你嘴巴好像挺干的。 」


　　「好啊！」見他頭也不抬地應聲後關靈才後悔自己問出的這個愚蠢問題。


　　她暗罵著自己是笨蛋，一邊壓抑著心裡小鹿亂撞的緊張，一邊裝作不在意地在他嘴唇上勾畫著。


　　「你緊張嗎？」她不禁問道。


　　「嗯，有點。」


　　「加油！加油！加油！」她揮著拳頭微笑著為他打氣。


　　「晚會正式開始，有請開場舞表演者登場！」關靈按著胸口呼了一口氣後和大家排著走向舞台。


　　隨著音樂的響起，大伙們都極其賣力地跳著，台下觀眾歡呼聲一陣雷鳴，她知道此時夥伴們的心情也和她一樣感到興奮！可能因為大家都很投入的關係，演出比之前練習的效果還要好，最後ENDPOSE，表演出色地結束了。


　　退幕的時候，關靈忽然看到於鴻樂手上也和她一樣帶著早上買的手鏈，她只是為了裝飾好看，而他呢？也許也一樣吧？她胡亂猜想著。


　　換完衣服後她坐在觀眾席一邊的角落處，觀看著舞台上於鴻樂和另外一位女同事的主持演講，她不禁打量著眼前的這個男人，黑色西服和白襯衫的搭配似乎很適合他，穿在身上略顯得有點帥氣。


　　「帥氣？」她忽然很驚訝自己心裡所想的。


　　她從未這麼專注地看過一個男人，甚至沒未愛上過誰。只是曾經因為想嘗試去愛而錯誤地接受過一個人，交往了幾個月的短暫戀愛。


　　這是怎麼了？


　　為什麼她的眼光總落在他身上？


　　為什麼和男生混慣了的她會因為他的觸碰而緊張得心跳加速？


　　她喜歡上了這個人嗎？這個年齡比她大五歲的男人？


　　怎麼可能嘛，他根本不是她喜歡的類型啊。


　　她甩了甩頭，試圖讓腦袋清醒過來。


　　這時，手機的震動提醒她有新短息。


　　她摸黑從口袋掏出手機一看。


　　「我很想你，你現在在哪？」


　　？？？是他？


　　是那個與她已經分手三個多月了的初戀男友。


　　她眉頭一皺，把信息刪除後低著頭沉思著。


　　回想起自己最初以為能接受愛情，就同意了與他的交往，那個人真的很愛她，對她很好，事事遷就順從，而她面對這樣一份真誠的愛情，卻逃走了。她無法愛上他，甚至連牽手也覺得不自在，這個男人無法讓她敞開心房接受和擁有愛情，也無法瞭解她心靈深處一些真實的想法，她認為持續的交往是在欺騙他的感情同時也在欺騙自己。


　　於是，她提出了分手。


　　他聽後很傷心，居然還說出她不愛他也沒關係，只要維持著這樣的關係就可以了。


　　她覺得自己很過份，不愛就是不愛，又怎麼能夠去做什麼嘗試呢。


　　最後，這份感情因為她的逃避和一聲「對不起」而畫上了句點。


　　關靈若有所思的看著，手機的藍色光芒折射在她臉上，更添一份柔和。一條簡短的信息讓她想起曾經那個受傷的眼神和自己的過錯，她低著頭沉默，轉身離開這個正喧鬧無比的現場。


　　而她也沒發現，不遠處的地方，有一雙眼睛正因為她的離去而闇然失色。


　　心，感到一陣失落感。

水漾甜心

part 5 找不到生命中符號的位置


　　傍晚，關靈蜷縮在白色的被窩裡，呆呆地看著手機屏幕。


　　於鴻樂：「我覺得今晚自己很失敗。」


　　關靈：「怎麼會這麼想，我覺得你今晚的主持很棒啊。」


　　於鴻樂：「不用安慰我了，我看見你坐在黑暗的角落裡，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根本沒在看臺上，可見我真的主持得很差。」


　　？？她感到驚訝，難道他也在注意著自己嗎？


　　他是因為沒有她的關注而感到失落嗎？


　　關靈：「我說過了，你今晚的表現真的不錯，我的不開心不是因為你，不要對自己那麼沒信心，好就是好，我沒必要說假話來討好你。」


　　於鴻樂：「真的嗎？？那你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不開心嗎？」


　　關靈：「這是我自己的問題，我不想提。」


　　於鴻樂：「哦，不想說沒關係。」


　　她不想回復了，索性關掉手機，不知為什麼心情有點煩燥，是因為前男友發來的短信還是因為……於鴻樂？？


　　黑夜裡靜靜地躺著，看著黑暗將自己緊緊地包裹著，那是一種死亡的感覺。


　　黑色，是葬禮的顏色，代表著死亡。然而她從小就出奇地愛著黑色，當她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就開始時常想到死亡這個問題。


　　如果，人在死亡的時候，還能有意識，那麼就能安靜地聽著喪樂緩緩地響起，充滿哀傷的祝福和祈禱，人們依然在忙碌著舉辦或者參加喪禮，難過，哭泣，同情或者是其它的感情，都與你無關。你靜靜地感受著另一個世界的寧靜，這個世界成了一副平面畫，你觀賞著它，觀賞著人們的眼神，表情，動作……心裡卻寧靜得像無風的湖面，那該是很美妙的一種境界。


　　閉上眼不去多想，思緒馬上就變得迷糊了，整個人也漸漸進入夢鄉。


　　過了不知道多久，一陣悅耳的手機鈴音響起，將剛剛睡著的關靈從夢中吵醒。迷糊著將手伸向床頭櫃，瞇著眼看了一下手機上的來電顯示。


　　爸爸？


　　猶豫了一會兒，她還是按了接聽鍵。


　　「爸爸。」她的聲音蔫蔫的'不知道是沒有睡醒。還是本身就不開心。


　　「已經睡了？」老爸的聲音有些不確定。


　　「哦，剛想睡你就打來了。」


　　「是嗎？哦，這樣的，你媽沒什麼錢用了，而我錢也用得差不多了，你能不能再寄點錢給她啊？」


　　為什麼是「再」？因為每個月她給家裡的錢都是固定的。


　　「可以，不過我現在在湖南，過幾天回去我會寄的。」這句話她都習慣了。從踏入社會開始，除了每個月她又寄的錢之外，家裡偶爾也會不夠用而給她再打電話。


　　「在那裡玩得怎麼樣啊？」


　　玩？從小到大你一聽到我在玩就是一股嚴厲批評，關靈在心中自嘲。


　　「沒有，就是看看風景。」


　　然後便是長時間的沉默，電話兩頭都只有呼吸聲，這種壓抑的感覺，讓她幾乎難受的想哭，鼻子酸的要命。


　　「爸爸，我困了，想睡。」還是她率先打破了沉默，只是因為她想掛電話，這種對話她繼續不下去了，再繼續下去，她會忍不住哭出來。


　　「那好，早點休息吧。」


　　「嗯……」


　　按了掛斷鍵，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時間，凌晨零點三分。把手機扔到一邊，躺在床上，思緒已經變的很清晰，悲哀的清晰。


　　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她和爸爸之間的對話已經變成了這樣，短暫的問候，然後便是錢，除了錢還是錢。


　　爸爸能給予她的，除了錢沒有什麼，聯繫或見面的話題，一般也是只有錢，他似乎從來就不懂她。似乎認為除了錢，父女之間已無話可說。可是他曾想過麼？他對待讓她覺得自己像賺錢工具。


　　被她一直刻意隱藏起來的記憶，就隨著這個電話，一點一點地浮上心頭。


　　三年前的那個深秋，媽媽突然有一天打電話給她說：「我和你爸爸離婚了，是假離婚，你爸如果他和香港那邊的女人結婚的話，到時把你的弟弟也過記去做香港居民。他已經和別人登記了，本來不想告訴你，可是媽媽覺得你已經大了，應該知道這個事實。」


　　她忘記了當時是什麼感覺，麻木？或者是早已料到？那個所謂的女人，是和老爸糾纏了多年的女人，那時我還小，老爸在香港工作，就和她認識了，那個人為了老爸也離婚了，說跟著他一生一世。


　　總之，她很平靜的接受了這個事實。沒有哭，沒有鬧。只是同情於自己的媽媽為什麼要獨自承受這些痛。


　　她曾經也見過那個女人，老爸以為她什麼都不知道，其實她都知道，還知道老爸對那個女人是有感情的。只是不明白為什麼他要以種種借口騙媽媽，這樣的話，擁有兩個家庭不覺得是負擔嗎？？


　　之後她就開始在爸爸那邊演戲，演一個若無其事的乖巧女兒，老爸也在演，演一個為了孩子前途著想而跟別人結婚的好丈夫和好老公，而大家也同演著一出家庭和睦的大戲，媽媽繼續相信著老爸的初衷是為了孩子。


　　可是他們可曾知道過？演員不只是他們，也包括她。


　　多年來，父母從不瞭解她，她早已不是當年的那個小姑娘了。她長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也有了自己的觀念。只是，爸爸的做法卻讓她對感情，對婚姻，都抱著消極的態度。潛意識裡已經不相信男人，不相信婚姻，有時候她都會想，結婚的時候找一個不那麼愛的男人，會不會比較好？


　　至少以後縱使分開了，她也不會傷的很重。


　　就這樣躺在床上胡思亂想，她已經徹底睡不著，胸口悶的難受，讓她感到窒息。幾年來，每當面對著老爸，心裡會就不知不覺得想起他做的，然後產生一絲怨恨。雖然都強忍著不表現出來，可那痛依舊存在，那傷疤也還清晰可見。


　　她一次又一次的告訴自己：沒事，有什麼大不了的，至少不是還給了媽媽希望嗎？至少他沒有因此而忽略家，他僅僅只是有了另一個孩子，有了另一個新家。


　　僅此而已。


　　有什麼大不了的呢？


　　至少……


　　他有沒有愛上另外一個女人，對她來說又有什麼分別呢？現在她要跟別人分一個爸爸，一個爸爸如果分成十份，她甚至連那十分之一都不能擁有。


　　老爸對她從小就是嚴厲，每每都是他的道理，似乎她從來沒有做過一件對的事。小學的時候有一次玩得晚回家，一進門他便開口大罵，她解釋著是和朋友去玩，他一句「什麼是朋友？你懂嗎？只要是玩的都不是朋友！」是啊，她不懂，這句話問得她啞口無聲，他還規定了以後回家的時間以及不准帶任何同學到家。


　　「哭什麼呢，不是早就習慣了嗎？……」伸手抹了臉頰的淚水，原來，她早已哭的不成樣子。


　　只是這麼多年來，她已經學會了默默流淚，也習慣了默默流淚，就連哭都這麼小心翼翼。

水漾甜心

part 6 荷爾蒙的搞怪
　　

第二天登山處。


　　從昨天到今天，關靈的心情都處於在一種苦悶和不解的狀態，她慢悠悠地晃著步子，冷風針刺般地在臉上細細掃過，有一種孤冷的感覺。她喜歡自己和別人都不同的感覺，白色風衣的衣角有節奏地拍打著腿，下面的牛仔褲慵懶地堆在鞋面上，八零後的年輕人都這麼穿牛仔褲，但對於她來說這不僅僅是流行的趨勢，而是真實的落拓不羈和略帶頹廢的憂鬱。


　　「不是來爬山就是去逛特產，真無聊，後天都要回去了。」周茂茂在一旁不禁抱怨道。


　　「今晚不是要去」鳳凰古城「嗎？聽說蠻好玩的。」


　　「對耶！聽說導遊說還可以放水船許願。」


　　「嗯。」關靈呆呆地看著遠方。


　　「你和於鴻樂吵架啦？」周茂茂看出關靈的心不在焉。


　　「嗯。啊？？什麼吵架啊？沒有啊。」


　　「那為什麼你們不像昨天那樣啦？兩個人都不說話，還隔得那麼遠。」周茂茂邊指著身後不遠處的於鴻樂說道。


　　可能是昨晚的聊天讓她覺得有點不解，為了避免尷尬，今早經過他身旁時，她故意裝作沒看見似的與他擦肩而過。


　　「我們又不是情侶，幹嘛一定要走在一起啊。」


　　「是嗎？昨天你們手牽手的時候，我們都以為你們在交往呢。」


　　他哪是她的什麼男朋友？


　　「被你看見啦？」


　　「大家都看見了。」


　　「GOD！果然造成了誤會。」關靈扭曲著表情哀聲道。


　　「那你對他沒意思嗎？還是他在追你啊？」


　　「都沒有！」她立即否定。


　　「真的嗎？可是他看樣子很喜歡你耶。」


　　？？「為什麼這麼覺得？」


　　「因為他看你的眼神都怪怪的，之前練舞的時候也是，這幾天我也看見他時不時得在注意你。」


　　「是嗎？我都沒發現，肯定是你看錯了。」


　　「哪會啊，不只我，連小夫他們幾個也這麼覺得啊。」


　　不是吧？其它人也察覺到嗎？她一下子陷入沉思當中，獨自向前走開了。


　　看著山處的風景，她覺得自己像一棵樹，是一棵深秋的樹，樹幹上支著乾巴巴的枝條，枝條上稀稀拉拉地掛著幾片黃葉。


　　紅山頂上，有條鐵鏈子上鎖滿了各色銹跡斑斑的同心鎖。所謂的同心鎖，就是讓一對戀人在鐵鏈上把各自的鎖子鎖在一起，表示今生永不分離之類的意思。


　　其它同事們都相爭著跑到中間心型的位置拍照作紀念。關靈和大家一起看著那些形形色色來歷不一的鎖，周茂茂「噗」地笑了說：「你看這是誰這麼搗亂，把自己的鎖子鎖在別人的鎖子上，怎麼看怎麼有第三者插足的意思。」


　　關靈看了看，也笑了笑說：「大概是鏈子上鎖不下了，就鎖到別人的鎖子上了。」


　　兩個人笑著離開了那裡，也沒有興致去買鎖子鎖了，鎖了鎖子也不見得真有什麼海枯石爛的愛情，只是無聊時的一種把戲而已。但是在轉身離開同心鎖的那一瞬間， 關靈突然覺得心裡是一種空曠寒冷的感覺。


　　周茂茂說的話讓她覺得心裡多了幾分沉悶和不解。其實一直以來她都與於鴻樂有著有意無意的眼神交集，帶著點探究，帶著點品味，每一次注視，她都看在了眼裡。


　　他真的像大家所說的那樣對她產生了愛情嗎？


　　還是她胡思亂想的錯覺？


　　可是自己呢？關靈強迫自己平靜下來，並真心自問，自己呢？不尋常的煩亂，是不是因為早就把心丟掉了？


　　好亂……


　　接連下去的幾天，她的視線總是頻繁地出現了他的身影，吃飯時，坐在車上看窗外時，逛街時，散步時，直到這次旅程結束，踏上回歸火車……


　　相信緣分嗎？在茫茫人海中，總會有一個人腳上繫著和你一模一樣的紅線，你會是我的那根紅線嗎？


　　日子過的很快，轉眼間旅遊回來已經過了一個星期了。


　　夜晚，關靈望著天，看著滿天的星辰，享受著平和，安靜，她回想起剛剛和於鴻樂互傳的簡訊，有點不太敢相信。


　　「你對公司的人傳言我們的事有什麼想法嗎？」


　　「想法？無所謂啊，不是第一次和男生傳緋聞了。」關靈沒有興趣，只是懶懶地回復了一句。


　　「是嗎？那如果我是真的喜歡你呢？」


　　？？關靈沒回復，她有點被蒙住了。


　　見她沒反應，他又傳送了一條簡訊：「我知道這樣好像太快了，才認識不久，可是旅行的時候我的視線總是會停留在你身上，看著你的微笑，我甚至覺得冬天也是暖和的。」


　　這就是愛情嗎？她傻傻的問自己。她閉上眼睛，必須睡了。翻了個身，床在身體下面「咯吱」了一下。她覺得心裡很焦躁，失眠的感覺像一個巨大的磨盤在研磨她的精神和身體。越是想睡著的時候就越是睡不著，越是想幹什麼的時候，就越是幹不好。她總是處於一種焦慮狀態，像神經質一樣，時時處處都顯得緊張。


　　她又翻了個身，一個人躺著的時候，腦子裡就會亂七八糟冒出與於鴻樂有關的片斷，像是排著列隊的士兵，齊刷刷地邁著正步朝你走來。這個時候，連記憶也成了一種攻擊，多角度、多方面、多時段的聯合攻擊，腦海裡不斷跳躍著顯示的記憶，記憶的縫隙間填滿了同一種憂傷煩躁的情緒，直到大腦疲倦至極，她才慢慢閉上眼睡去……

水漾甜心

part 7 傾聽自己的心 原來不要諾言


　　今天是週一，世俗的一天，你必須放下週末的一切遐想和不切實際的感受，迅速轉換自己的角色，方方正正有稜有角地進入自己的工作場所。


　　她快速穿衣、刷牙、洗臉、吃飯……等到了公司打卡，離遲到只有五分鐘了，好幾個同事也忙忙碌碌地衝進辦公室打卡，她掃一眼這些每天都在一起的陌生人，互相道聲「早！」同事們打完了卡，各自歸了位，有些茫然無序，不知道這一周的工作該從哪裡開始，一個週末，把上個星期的工作沖刷得蕩然無存。


　　下午，關靈對著計算機，無聊地翻閱著一本電子雜誌，上面彙集了平面設計的經典作品，可她沒看進去什麼，看計算機只是為了不讓自己無所事事地坐著，再加上今天她感覺很不舒服，頭一直很暈，所以看上去整個人很沒有精神。


　　「今晚同事的聚會你會去嗎？」一條新郵件映入眼前，發件人來自於鴻樂。


　　「不知道，可能不會吧。」


　　「為什麼？因為我嗎？」


　　「不是，只是有點不舒服，頭有點發燙。」


　　「那我也不去了，我陪你。」


　　「你幹嘛也不去啊？如果我們兩個都不去的話，這樣不是更讓人家誤會嗎？」


　　「你不去我也就不去了咯。」


　　「……」這個人真是……關靈頓時感到很無奈。


　　下班後


　　「我們走吧！」周茂茂拉著她的手道。


　　「我……我不想去耶。」關靈有氣無力地答道。


　　「為什麼？」


　　「我發燒了，頭好暈。」


　　「可是你不去的話我就要一個人了，去啦去啦！」周茂茂邊說邊拉扯著關靈上車。


　　「人到齊了沒啊？ 咦，為什麼於鴻樂在外面等著啊，關靈還沒來嗎？」祖兒對著車裡問道。


　　「到了，她在這呢！」周茂茂幫忙應聲道。


　　「哦，於鴻樂！不用等了上來吧，關靈已經在車上了！」祖兒扯開嗓門往窗外吼道。


　　這個祖兒，真是唯恐天下不亂！關靈在座位上咬牙切齒地想道。


　　車上的同事們都在有意無意地偷笑著，有的還在小聲議論著什麼。


　　一旁的關靈裝住聽不到似的閉著雙眼，頭上卻在不斷的冒著怒火，誰也不知道此時的她多想學學駱駝一樣找個洞把頭給埋進去。她握緊拳頭深深地呼了一口氣，勸道自己他們只是開玩笑，要忍！要忍！


　　聚餐桌前，大伙們吃著熱氣騰騰的火鍋，啤酒是一杯接著一杯，關靈被有意的排坐在於鴻樂的旁邊，她絲毫沒有胃口的擺動著碗裡的菜，根本沒有在意大伙們在聊些什麼話題。腦袋傳來一陣陣暈眩，有點想嘔吐。


　　一旁的於鴻樂見她沒動筷，還不時地往她碗裡添菜。


　　「來！來！來！接下來這杯要敬關靈和於鴻樂！」祖兒喧鬧著，像是生怕她沒聽到似的。


　　「為什麼要敬我們倆，要喝的話就一個一個來啊。」關靈明白她的用意，但心裡卻十分反感大家的起哄。


　　任憑祖兒怎麼個說法，關靈還是不肯舉起酒杯，她似乎有點被激怒了。一旁的於鴻樂沒有開口，但能感覺到他很不開心，「對不起！」她在心裡向他說道。


　　祖兒見說不過她，於是扯開這個話題，說道：好吧，那麼我們大家來乾一杯吧，大家把左手伸出來吧！「


　　大伙們聽後陸續伸出左手，關靈忽然看見於鴻樂的左手帶著和自己一樣的手鏈，於是明白了祖兒的用意，急忙地從手上脫下手鏈，伸出左手得意得對祖兒笑了笑。


　　果然，祖兒看意圖被看穿，只好就此作罷。


　　一個多小時後，大家坐在回公司的往返車上，關靈坐在靠窗的位置揉著自己的太陽穴，表情有點難受，今晚沒吃多少東西，頭實在暈眩得不行，剛才的不停乾嘔並沒有讓她舒服一點。


　　她面無表情的看著窗外不說話。


　　「你剛才真的生氣了嗎？」


　　她下意識地望向說話的源頭，才發現身旁坐著的是於鴻樂。


　　「沒有，只是討厭別人的起哄。」


　　這時，同事徐勇新從前座丟過來一包煙，向於鴻樂說道：「謝咯！」


　　關靈瞄了一眼煙裝，頓時對他起了一絲反感。她討厭吸煙的男人，更加不會接受吸煙者當自己男朋友。


　　她微微皺眉，失望地望著窗外問道：「你也抽煙的嗎？」


　　「你不喜歡吸煙的男人嗎？」


　　「嗯，超級反感！」


　　「我答應你戒煙。」或許是酒精帶給他的勇氣，說完這句話後他順勢握住她的手。


　　她掙脫不了，只好帶有點命令的語氣道了一聲：「放手！」


　　「不放，我以後都不會放手的！」


　　關靈環顧了一下四周，生怕驚動車上的其它人，兩個人就這樣沉默了一會兒，被他握著的手不再掙扎，頭腦不停地在眩暈著…。慢慢的，她感受著從手上傳來的溫度和肌膚的質感，心裡不禁問道：他是真心的嗎？她不只一次地感覺到這個男人帶給她的安全感，心在悸動著。


　　「我不會接受吸煙的男人做我男朋友。」


　　「那我不會再抽了，把煙扔到窗外去吧！」說著他把煙放到她手上。


　　「是嗎？戒得掉才怪吧？」


　　「嗯，只要你不拒絕我！」


　　「你認為我會接受你嗎？」


　　於鴻樂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她。


　　看著他信誓旦旦的眼神，像是承諾，勝過任何的告白，不需要深情地說我喜歡你，不需要說多麼多麼地愛對方，關靈再一次感覺到他的真誠，她想相信這個說會為了自己戒煙的男人，想要接受這個帶給自己安全感的男人。


　　他們像兩個原本異質的物體，被一根奇怪的電纜導通了，互相總是在猜測陌生的另一方，他們試著通過那根電纜去接近對方。


　　兩人會心一笑，靜靜地握住彼此的手，這樣的一景，為寒冷的車裡增添了濃濃的暖意……


　　關靈靠在床頭，回想剛才所發生的，她還是不敢相信自己這麼輕易地就接受了他。


　　兩人認識的時間才三個月不到，彼此對對方也不怎麼瞭解，更誇張的是這個男人的年齡大過自己5歲！


　　肯定是發燒燒過頭了！


　　「笨蛋！」她暗暗責罵自己的不理智。


　　但是不知為什麼，所有的這些顧慮在回想他那深情的眼神時卻早已煙消雲散，整個心都像洋溢在溫熱的蜜糖中。


　　愛是個奇怪的東西，人是個需要愛的奇怪動物。愛情，似乎不能僅僅用生理需求或虛渺的愛情神話來解釋，它也產生於人心理上的缺陷感。


　　缺少一種外貌特徵，缺少一種性格魅力，或者缺少一份感情上的交融，人總是地認為自己先天就存在於一種不足中。人習慣於把自身的不足深深地埋藏在心裡，像動物把自己柔軟的地方用硬殼或皮毛護起來一樣。他們掩飾著它，或許別人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但關靈自己卻更加清楚地知道自己掩飾的是什麼，是一種被愛的感覺。


　　今夜，注定了失眠，她翻來覆去睡不著覺。

水漾甜心

part 8 終於..兩個人的世界


　　兩個人的世界


　　在這樣的城市裡我們的相遇


　　已經忘了什麼是冬季


　　喜歡你沒有什麼道理


　　也許上天早已注定


　　不管是黑夜或黎明


　　閉上眼睛用心去回憶


　　全都是你的天地……


　　剛一下班，關靈收拾好東西剛想往食堂走去，這時電話響了。關靈看了看來電顯示，是於鴻樂打的。


　　「喂！帥哥？有何指示？」


　　電話另一端的於鴻樂笑道：「現在出來吃飯吧！~我在公司門口等你！」


　　遠遠就望到公司門口有個男人的身影，關靈急忙加快腳步，走到他跟前後她撅起小嘴略微有些不滿的說：「你再完一分鐘打來我就到食堂吃飯了。」


　　於鴻樂打著哈哈道：「我可是看準時間的，準確無誤！」


　　被逗笑的關靈無奈道：「肚子好餓，趕快走吧！」


　　「嗯！」於鴻樂點點頭。


　　晚飯過後，兩人手牽手緩緩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於鴻樂想起剛才關靈頗有些孩子氣的吃東西模樣，不由自主的掀起唇角。與愛人一塊兒逛街是他期望已久的事情，兩個星期前的聚餐會上，總覺得那晚的告白是他的一時衝動，才換來與身邊人執手相握的機會。但這總有點飛蛾撲火，現在的完滿會讓兩人傾心感激，他比任何人都知道自己的肩膀上不只有愛情，可是卻無法阻擋自己的心。可是若有一日會是分別，恐怕兩個人怨恨的都將是他的衝動與不理智。


　　突然他停下腳步，拉著關靈坐在一旁的石登上，他深情地望著她。


　　「你……你要幹什麼！？」就在於鴻樂的臉慢慢靠近關靈時，她忽然緊張的問道。


　　說話的同時，嘴裡的熱氣和身上散發的香氣也一起撲到了於鴻樂的臉上，使他更加血脈膨脹，難以控制自己。


　　「你知道我要幹什麼。」於鴻樂伴著急促的呼吸聲音對她小聲地說道。


　　關靈在他說完這句話的幾秒鐘後，竟然乖乖地閉上了眼睛，於是他心裡的一道防線在這這時瓦解，不顧一切的向關靈吻了下去……


　　安靜的街道旁，一對緊緊相擁的情侶，在這個寒冬的季節，像是一道風景線。


　　一個月的時間很快過去了，春節將近，公司同事都陸續請假回家，關靈窩在於鴻樂的宿舍床上看著電影，過幾天他們就要各自回家過年了，今晚的房間只有他們兩個人，另外一個舍友早已不見人影，這已經見怪不怪了，白天上班要工作，當然只能在晚上才能湊在一塊啦，那位舍友也非常識趣地找到節目。


　　「大叔，我肚子餓了！」關靈撫摸著肚子嘟著嘴巴哀怨道。


　　她總是這麼叫他，因為有趣，韓劇裡的男女主角也是這樣的，在她認為叫「大叔」好過叫其它肉麻又幼稚的稱呼，如果有天不這麼叫了，那就表示她不喜歡他了。


　　「今晚又沒吃飯吧？」於鴻樂皺著眉頭說。


　　「有啊，吃了兩口……」關靈小聲嘀咕著。


　　「那……我去買吃的吧！還是炒麵加果粒橙？」


　　「嗯！」關靈不斷地點著頭，很高興他的體貼。


　　「OK！但……你要親我一下！」說完把臉湊了過去。


　　「你回來再親嘛。」


　　「不要！」


　　「嗯……」關靈猶豫後迅速地在他臉上啄了一下。


　　於鴻樂似乎有點意猶未盡，他的手放在關靈的背上，輕輕地撫摸她，他小心地親吻她的嘴唇，像是一隻貓在試探一塊從來沒有吃過的食物。


　　「呵呵……那我走啦。」於鴻樂滿臉幸福地出門了。


　　關靈看著已關上的門，有點沈醉於剛剛的甜蜜當中，雖然他們只在晚上相聚，但比起那些一周只能見一次面的情侶來說，這樣的時光是值得珍惜的，他的溫柔敦厚讓她覺得自己是被愛的，是幸福的。


　　在他的呵護下，她變得比以前開心多了，笑容也多了，還發現很多自己從前沒有過的一面，會向對方撒嬌，會想要對對方好，會害羞，還會在對方面前緊張心跳，這些都是前所未有的一面，她甚至認為這才是她的初戀。


　　浪漫是什麼？是情人節的玫瑰？還是相擁雨中漫步？


　　如果兩人彼此傾心相愛，什麼事都不做，靜靜相對都會感覺是浪漫的。


　　否則，即使兩人坐到月亮上拍拖，拿日月星辰做嫁妝也是感覺不到浪漫的。


　　「我回來啦！」關靈收起暇想望向說話的源頭。她接過於鴻樂手中的食物，一口氣就把600ML的果汁喝剩四分之一了，她一向都很能喝水，於鴻樂總是瞪著眼直直地看著她喝完，然後取笑她是「水桶」，而她每次只能嘟著嘴不滿地跟他小眼瞪大眼。


　　「對了，這個給你。」於鴻樂說完便從身後拿出一盒德芙巧克力。


　　「嗯？什麼？」關靈接過後不解地看著他。


　　「情人節禮物啊，我們都在家裡過，只好提前送你啦。」


　　「謝謝！」關靈拉著他的手笑呵呵地道謝。


　　過會兒後，一對情侶神情相擁，沒有溫暖人心的話語。只是緊緊的擁抱，心中有著一抹異樣的美麗，溫暖。

水漾甜心

part 9 回家了 不想面臨的問題


　　這是哪一天的夜晚？關靈掏出手機看看，上面顯示是2月11日，正月初七，這個日期能對這個日子註釋什麼呢？關靈覺得這個念頭很可笑，對別人來說，這是團圓的節日，但對於她這種三不五時就能回到家的人來說它的存在似乎對她毫無意義，她愛她家人，但卻是個從不戀家的人，常幻想自己是個流浪的徒者，可以到遠方去過自己的生活，遠離身邊的世俗，但這可能是她永遠無法實現的夢想，身上有太多牽扯不清的糾纏。人生就這麼無奈，有時總覺得自己受命運的擺佈而無力，而無助。


　　一家人坐在餐桌前吃著晚飯，她無意識地環視了下周圍的家人，除了偶爾的交談聲之外，湯匙碰碟的清脆噹噹聲，像筷子碰到碗的叮叮聲，喝湯的哧哧聲，吃飯的吧嗒聲，以及窗外傳來小孩子的放零星炮煙聲和鄰居來往行人的說話聲。


　　「我吃完了。」說完關靈放下碗筷走向客廳。


　　坐在沙發上，手裡拿著搖控器轉到香港翡台的屏道，從小到大總是跟著老爸看這些港台，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突然響起的短信鈴音，打斷了她的回憶。拿起手機一看，又是同樣的情人節祝福短信。這樣的短信，每到了節日就會特別的多，不過她卻是從來不回的。


　　刪掉了短信，繼續坐在電視屏幕，一種淡淡的孤寂湧上了心頭。


　　「嗯，德芙的巧克力就是好吃！」關靈的哥哥坐在沙發一旁邊吃邊道著。


　　「你剛剛好像才吃完飯，現在又吃巧克力？」


　　「忍不住了嘛，對了，你怎麼會想到買這個啊？因為明天的情人節嗎？」


　　「不是，男朋友送的。」


　　「男朋友？真的啊？」


　　「是啊。」事實上她說的沒人相信，因為爸媽已經吩咐過她不准交男朋友。


　　「男朋友？他哪的？做什麼的？是有錢人嗎？」說話的是老爸，他剛吃完飯走向客廳。


　　關靈的臉色突然變青，她直直的看著老爸，幾乎咬牙切齒：「他是個窮人，買不起你要求的房子和車子，要錢沒有錢，就一個打工的！」


　　「那還交什麼往，趕緊分了啊。」


　　「是哦？可是怎麼辦，你女兒我愛人家愛得要死，怎麼分啊。」


　　「愛？你哪懂什麼愛！」


　　「難道你就懂了嗎？」關靈恨恨地說道，手緊緊的攥成拳頭，顯然是在努力隱藏自己的怒氣，瞪大眼睛看著老爸。


　　「我養了你那麼多年，在你身上花了也不少錢了，你還要還我個二三十萬呢。還有，你不找個有錢的，以後怎麼生活。我不准你交男朋友，找不到有錢的，我會給你介紹的。」


　　關靈不回答他的問題，聲音卻拔高起來：「哼，有錢的你女兒我高攀不起，人家也看不上我，所以你乾脆找個人把我賣了算了！」說完她驀然轉身，興沖沖地跑上樓大力地關了房門，只聽見背後老爸開口大罵的連聲轟炸。


　　總以為是時間標注了歷史，其實恰恰相反，是歷史和記憶標示出了時間。她開始有些想念遠在湖北家中的於鴻樂，晚上坐在房間裡發呆著。手中的筆在紙上胡亂的畫著，那就代表著思念的心情。


　　她不寫日記，記得小的時候，她很害怕爸媽的眼神，也時常被打，考試不及格時，或是和弟弟打架時，還有不聽話時，每次被打她的心裡都會覺得不甘心，她認為父母是錯的，也因為他們的錯誤教育導致她從小就性格孤辟。


　　孩子時的她常常不開心，喜歡在紙上寫上文字和心情，於是買了一本很漂亮的記事本，作為她人生的第一本日記，每當受到委屈她就會在本上寫寫畫畫。直到有一天放學回來，看見爸爸拿著她的日記本坐在客廳裡，一邊翻看一邊喝著茶，媽媽在一旁瞪著她，看見她回來後，爸爸劈頭就開始大聲斥責她寫的日記，說了很多他所謂的道理，他說父母做的就肯定是對的，那是在教育她，還說辛辛苦苦養大的孩子不應該這樣批評父母。她低著頭不語，握緊著拳頭，狠狠地把眼淚吞進肚子裡，看著爸爸在自己面前把日記本撕得破爛，媽媽在旁的連聲責罵，心裡產生了不該有的一絲恨意！


　　從那以後，她知道，別人永遠沒有辦法體會到她心裡的痛苦和矛盾，所以她一直逃避與人的交際，對所有的人都抱有了一種奇怪的敵意，也對所有人的一舉一動都格外敏感。自閉的心情無法敞開心房接受任何人。她不再寫日記，也不會刻意地把某一天的事情用文字記錄下來。


　　記錄，是一種徒勞的虛偽，每當看到自己以前留下的文字或者照片，它們都像陌生人一樣詭異地看著你，它們瞭解你的心思，可是卻裝出一副虛偽的面孔，用冠冕堂皇的語調說著你的隱私，人不可能完全赤裸地面對自己，她討厭這樣的虛偽，可是又做不到完全的真實。


　　夜裡，關靈不加以思索地按了通話鍵，此時的她非常想念於鴻樂。


　　「幹嘛呢？帥哥」


　　「哦，正在路上走著呢，去和朋友吃飯，你呢？」


　　「我？正躺在床上呢。」


　　「嗯？那……有沒有想我啊？」


　　「嗯……沒有啊！」


　　「你個沒良心的。」於鴻樂在話筒裡曖昧的低笑。


　　關靈也笑，這樣見不到面的聊天讓她覺得溫暖至極，似乎只有於鴻樂的關愛才能慰解她心靈上的空缺。


　　在這樣的深夜，關靈鑽進被窩裡聽歌，一直聽，反覆的聽，直到意識有些朦朧，一直聽到沉睡。


　　隔天早晨，媽媽在廚房準備著早餐，其它人還在呼呼大睡，關靈緩緩從房門出來走下樓。


　　她來到廚房，倚著門口呆呆地看著媽媽擺弄著吃的。突然有股想去擁抱她的衝動。


　　「醒啦？快叫你哥和弟下來吃飯。」


　　「哦。等一下吧。」


　　「你爸爸昨晚說的話不用放心上的，父母都希望孩子好嘛。」


　　「我知道。」她也知道媽和爸是一樣的，只是昨晚不想多說而已。


　　「你那個男朋友是哪的啊？」


　　「沒有。」


　　「什麼沒有？」


　　「沒有男朋友，我騙你們的，而且我也覺得我嫁有錢人的命，找到個好的男人已經很難了，還要有錢？」她說的是真的，和於鴻樂交往的時間不長，感情不能說是穩定的，也還沒到談婚論嫁的地步，她不想父母干涉她的感情生活。


　　「沒有就好，不用交了，以後你老爸會給你安排的。」


　　果然媽和爸是一國的！


　　「如果他幫我找個有錢的，但那個人對我不好呢？」


　　「那也好過找個沒錢的過苦日子啊，你要知道……」


　　「好了，不用說了，我去叫哥起床。」關靈不等媽媽說完便急急離開。她心裡明白父母想要的是什麼，孩子像是投資物，在他們身上投注關心呵護和金錢，等之後他們成人，希望的是更多的回報。


　　她突然覺得她的人生變得一文不值。其實命運這東西是玄乎其乎的，真正擺佈的是我們生活的背景。


　　沒有人能夠說自己放得下，真正沒有慾望的人這世上應該還沒有。睡覺是慾望，吃飯是慾望，金錢是慾望，愛情是慾望，事業是慾望，生活本是慾望…


　　情人節的夜晚，又是飯後無聊，所以一個人漫無目的的走在街道上。路邊的烤肉攤冒出青色的煙，散發出烤羊肉的香味來，烤肉的維族男人穿著厚厚的皮夾克，向她伸伸手說：「小姐，好吃的羊肉串，要嘗嘗嗎？」她搖搖頭走過了。聽見他依然在身後招呼別的路人「羊肉串！羊肉串！來一串！」


　　看著與她擦身而過的情侶，他們邊走邊說情話。別人的甜蜜更增添了關靈的落寞，傷感。


　　想也奇怪，人家小兩口親熱，到底礙自己怎麼回事了？想來自己也是見慣青年男女親熱的人，怎麼這一會，往常的鎮定倒像是失靈了似的。


　　可能是和於鴻樂分開有好幾天了，對他的想念是與日俱增的，她盼著明天的到來，期盼與他的相見。


　　這樣的想法放在親情立場上來說似乎是有點不孝的，然而對她而言，當心靈上的背叛者要比現實的叛逆更加的安慰，原因只有她心裡明白……

水漾甜心

part 10 莫名的酒後失身


　　很快，公司的同事陸續休假回來上班了，今天是週末之夜，於鴻樂的宿舍只住著兩個人，另外那位舍友在休假，因此，這個房間又成為了屬於他們的小天地了。


　　兩人靠在床頭邊喝著紅酒，邊欣賞著電影，他們一般只要有時間都會這麼做，關靈最喜歡窩在他的床上看電影，不用出門，不用費盡心思策劃約會地點，小小的空間，這樣的相聚，就像是兩個人最好的約會方式。


　　「再倒點酒給我。」關靈伸出手指向床頭櫃的酒瓶。


　　「不行，你已經喝很多了。」於鴻樂正微擰著眉頭看著她。


　　「讓我再喝一點嘛。」關靈不滿的嘟起嘴，表示自己的抗議。她喜歡喝紅酒，特別是像這樣靠在床上喝，這樣的話，喝醉就可以立馬倒頭大睡了。


　　「好吧，只能再喝一點哦。」於鴻樂見說她不過，只好順著她的意。


　　呼……呼……在喝完最後一杯後，關靈終於似醉似醒地閉上了雙眼。


　　「電影放完了，你要回房間睡覺了嗎？」


　　「關靈？」見沒有響應他又輕柔的喚了她一聲，於鴻樂扭頭看了下旁邊的關靈，不知她什麼時候睡著的，他舉起酒杯喝完最後的半杯紅色液體，還是不忍心把她叫醒，於是關掉房燈，決定讓她在這留宿一夜。


　　酒醉的感覺有點迷幻，關靈身上淡淡的酒香纏綿的挑逗著他的嗅覺，淡雅平和，讓人平心靜氣。


　　但是這樣的味道，卻成為他一晚上浮躁的導火索。


　　不一會兒，於鴻樂看著身旁那張熟睡的臉，身體開始反射性的燥熱了起來，真後悔讓她留在這裡。回想起上一次想要撫摸她時，卻被拒絕的情景，他試著想要控制自己，畢竟沒有經過當事人的同意，怎麼可以亂來呢？


　　說是那樣說，可是他是男人，眼前躺著是自己心愛的女人，怎麼可能不為之動搖呢？


　　就這樣，於鴻樂內心掙扎持續了半個多鐘頭後，摟抱著她的手開始不安份地撫摸著她的臉，她的眼睛，她的鼻樑，嘴巴，然後游移到她的脖子，胸部，他再也忍耐不住地往她身上壓了下去。


　　迷迷糊糊中，關靈覺得身體癢癢的，嘴唇不間斷地感覺到一陣陣熱氣和被親吻的感覺，酒精的作用讓她像是在作夢。


　　她緩緩地睜開雙眼，矇矓中有一隻手在她的身上不斷地來回遊走，全身頓時感到一陣酥麻，看著眼前的於鴻樂溫柔的親吻著自己的嘴唇，她不由自主地張開了嘴巴響應他。無心的誘惑，往往更加致命，關靈的舉動讓於鴻樂有點欣喜若狂，他更加大膽地慢慢褪去關靈的衣服。


　　他的愛戀，他的眷念，他的神情，混合著他對幸福的期許，都化成一個又一個的吻，慢慢的將關靈覆蓋起來……


　　這樣的夜晚，這樣的眼睛，這樣的兩人，這樣的生活，種種元素都撞在了一起，彷彿是刻意想演繹什麼樣的故事。


　　次日清晨，陽光灑入房間。醉酒醒來的關靈睡眼惺忪地翻個身，拉起被子正想蒙頭再睡一會兒。迷迷糊糊的她覺得像被什麼物體包裹住，下身突然傳來一陣疼痛，困惑地睜眼望去，厚實寬闊的胸膛，看到同一個枕頭上睡得正香的一張臉。


　　只是，她怎麼躺在這裡啊？昨晚是什麼時候睡著的啊？


　　就這麼呆了幾秒，她終於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大對勁兒。猛地拉開被單，被單下那兩個糾纏的身軀，竟光溜溜，赤裸裸地緊貼在一起！


　　發生什麼事了？昨天晚上？關靈甩了下腦袋努力想著。


　　她依稀回想起昨晚，和於鴻樂擁吻的同時，好像有個不明物體進入了自己的身體，然後？然後她喊痛地想推開於鴻樂，接著他更加用力地抱緊了自己，最後那種沒有寄托的痛苦終於結束，心裡的火依然不減半分，但卻幻化成了一場絢爛的焰火？？？


　　GOD！ 她居然和他ML了？


　　關靈瞪大著眼睛看著眼前這張睡臉，腦袋嗡嗡作響，不敢相信自己的第一次就這樣莫名奇妙的消失了！他怎麼可以這樣！上次不是告訴過他不行的嗎？？


　　雖然在這個社會，浮華與虛榮已造就了太多的躁動與不真實，可那是她唯一禁止的警戒線，畢竟在她的人生觀念裡，婚前性行為是不被允許的！她一直堅持著的原則居然敗給了這個男人？


　　不！準確地說應該是敗給了一瓶紅酒。


　　她調整好呼吸思考著，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她也沒辦法怪別人，要怪就只能怪自己太不小心，白白送上門。而且就算發生了一夜情又怎麼呢？要介意也是她自己介意，畢竟自己的貞操沒了，難道要哭鬧著讓這個男人負責任？娶她嗎？


　　甩了甩腦袋，試圖將這些不切實際的幻想甩走，真是讓人哭笑不得啊！她突然覺得自己的想法很白癡。


　　以後的生活，到底該怎麼走下去？


　　關靈小心翼翼翻找著自己的衣服，在這種時候她實在無法面對自己，她心裡只有一個衝動，那就是奪落而逃！離這裡愈遠愈好。


　　「嗱，你的衣服。」轉眼一看，於鴻樂拿著衣服正看著她。


　　「謝……謝謝！」關靈硬著頭皮從他手上接過上衣，並帶著命今的口氣說了一聲：「我要穿衣服，你不許看！」


　　「哦。」於鴻樂聽話地轉過身。


　　關靈輕呼一口氣，揚臉背對他迅速地穿好衣服後爬下床，她再一次緊張地說道：「我……我要回房間去了，拜拜！」天知道她講這句話是多麼尷尬！真想一頭撞暈過去算了！


　　「好，拜拜！」於鴻樂說完扯著被子閉上了眼睛。


　　走出房門後，關靈覺得有點氣憤，憑什麼他可以這麼自然，好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似的，而她卻一股腦地胡鬧瞎想。


　　正想著，一陣涼風呼嘯而過，她急忙低著頭向樓上奔走，生怕被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