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蝦蝦] 戒煙不如戒愛 [全書完]

水漾甜心

part 11 無法釋懷,還是不想了


　　下午九點二十，關靈獨自一人坐在宿舍的天台上，她習慣了晚上無聊的時候就跑到這裡看夜空。


　　距離失身的那晚已過了一個月，關靈偶然想起的時候還是無法釋懷，與於鴻樂相處時兩人也是避而不談。


　　快速相識，快速戀愛， 快速發生關係。這種都市裡現實的「快餐愛情」竟發生在她身上！


　　事隔那麼久，她開始無法自然地面對於鴻樂，在他面前，她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氣定神閒，儘管她心緒煩亂，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一夜情的緣故，關靈總是有些無法心安理得。就算夜晚去他宿舍也不再呆得很晚，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一切的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以至讓她無法思考，無法理智。


　　正在這時候，眼前的左右兩邊彷彿又出現天使和魔鬼的個自己。


　　Angel：難道他對被奪走第一次的人覺得是件很正常的事嗎？還是他覺得她是個隨便的人，所以不以為然？


　　Belial：切！現在都二十一世紀啦，ML是很正常的一件事，社會上處女已經是稀有動物了，少你一個不少啦！


　　Angel：可是我還是無法接受自己沒結婚之前ML啊！萬一我將來嫁的人不是他怎麼辦？


　　Belial：不會吧小姐？人家要因為你的第一次就斷送自己的一輩子？別忘了他之前可是交過三個女朋友的！也是有和人家ML過的，難道他也要對那些舊情人負責？


　　Angel：可是……


　　Belial：還可是什麼，怪就怪你自己，明知道男人就是衝動的原始動物，還天真地踩在人家的洞口，白白送上門的獵物，不吃你的才是笨蛋！


　　啊…！關靈奮力趕走了內心的爭辯之神，鬱悶的心情讓她有些承受不住。抬頭看看夜空，心裡一陣落寞。


　　也許，對與錯已經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她現在愛著那個人不是嗎？


　　四月初的天氣依然是乍寒乍暖，白天的公交車尾氣像煙霧彈一樣擴散得格外囂張，四處都是一種陰冷的色調，連人的臉色似乎也被染成了同樣的顏色，城市又重新露出了本來面目，天氣很乾燥，一直沒有下雨，樹木也沒有抽芽，只有樹根下微微露出幾個淺淺的草芽。


　　關靈和周茂茂約好一起在外面吃米粉，儘管只放了很少的辣子，關靈還是覺得胃裡火辣辣的燒，而周茂茂吃得很潑辣。


　　窗外的行人稀稀拉拉地走過，像一幫無意識的人在外面遊蕩。你看著自己的筷子，看著自己的手，看著碗裡和著辣椒的米粉，看著別人的吃相和動作，也看著不斷地有顧客離開又有新的顧客進來，一切都顯得那麼平面化，像是在演皮影戲，沒有說詞，沒有音樂，連人也成了平面的，生活就如此地呈現著它平常的面孔。


　　鄰桌的是兩個女學生，嘰嘰喳喳地說著宿舍的事情，米粉吃完了，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見她們繼續嘰嘰喳喳著走出了飯館。關靈看著周茂茂會意地笑笑。


　　等兩人逛完在龍華的整條商舖和百貨，回到宿舍後已是晚上的九點多，關靈和周茂茂各自洗完澡後換上睡衣睡在了一張床上，關靈有些不喜歡自己的被子裡多出來另一個人，她小心地躺著，離周茂茂遠遠的。


　　周茂茂倒是很開心，她的胳膊碰到了關靈的胳膊。


　　周茂茂開口打破寂靜：「還是跟女人逛街好啊，可以隨心所欲，上次跟小夫他們幾個去逛就無聊的要死。」


　　「嗯，不要男人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是雙性戀。」


　　「啊？」周茂茂假裝害怕地吞了吞口水。


　　「親愛的，我們睡覺吧！」說完關靈作勢要摟抱她。


　　周茂茂嘻嘻笑著打了關靈一下，兩個人便不再說話了。


　　關靈依然睜著眼睛，黑暗裡她不知道周茂茂是不是也睜著眼，她知道她們兩個都是心裡愛想事的人，但想的事情和想事的方式卻從來不相似。


　　她們可是完全不同型號的兩個人。關靈不說話的時候像冰山一樣讓人避而遠之，性格太直，說話一針見血，對人時時有種防備感。只有對熟悉的朋友會慢慢地消除所慮，那才是最自然的她。


　　而周茂茂呢，光是樣子就粉嫩粉嫩的，單純可愛又有種平易近人的感覺，曾經還有人寫過情書給她，形容她的臉長得像蘋果一般讓人忍不住想啃咬。至令21歲，沒談過戀愛。


　　同樣差不多年紀的兩個女孩，比較起來卻是那樣的不同。也難怪，生活中本來就是這樣，到處都是標準，到處都是參照物，每一天都有人拿著不同的尺子在測量你，人們都以測量別人為自豪，他們把你變成他們的經驗來儲存，以便讓他們的生活因此而變得更加豐富，他們像圖書館管理員一樣將你們這些被測量者分門別類，每當有看客的時候，他便可以自豪地指點著這些是什麼人，他們有些什麼事情，似乎整個世界都在他的歸納當中，在這種虛構的歸納中他得到了由衷的滿足。別人不停地測量你，把種種測量的資料都用一個小標籤貼在你的身體上，以便記住結果，也讓別人看到測量結果。

水漾甜心

part 12 5.12中國的痛


　　歷史含淚記下了這一刻——2008年5月12日14時28分，時鐘的指針，永遠停留在那一刻，令人心痛的時刻，教學樓轟然墜地變成了一堆磚頭和瓦礫，正在講課的老師，不見了聽課的孩子們；朗朗的讀書聲，也嘎然而止。


　　就這樣一條條鮮活的生命，一個個活潑的身影，被壓在了鋼鐵水泥下面，被埋在了廢墟中。


　　四川汶川8級大地震發生了，災難就這樣降臨了。


　　晚上，吃過飯後大家聚在電視機前，一則感人的新聞消息正在播放。


　　「定格偉大母愛」


　　正在吃飯的母親，在地震襲來的瞬間，用自己的身體護住了一旁的女兒，連手中的筷子都沒來得及丟掉。無情的地震奪走了母女倆的生命，但當消防官兵把她們從廢墟中刨出來時，她們僵硬的身體依舊保持著緊緊相擁的姿勢，在死亡的最後一刻，母親依舊保護著她的女兒……


　　另一則片段繼續播著……


　　「如果你能活著，一定要記住我愛你」


　　搶救人員發現她的時候，她已經死了，是被垮塌下來的房子壓死的，透過那一堆廢墟的的間隙可以看到她死亡的姿勢，雙膝跪著，整個上身向前匍匐著，雙手扶著地支撐著身體，有些像古人行跪拜禮，只是身體被壓的變形了，看上去有些詭異。救援人員從廢墟的空隙伸手進去確認了她已經死亡，又在衝著廢墟喊了幾聲，用撬棍在在磚頭上敲了幾下，裡面沒有任何回應。當人群走到下一個建築物的時候，救援隊長忽然往回跑，邊跑變喊「快過來」。他又來到她的屍體前，費力的把手伸進女人的身子底下摸索，他摸了幾下高聲的喊「有人，有個孩子 ，還活著」。


　　經過一番努力，人們小心的把擋著她的廢墟清理開，在她的身體下面躺著她的孩子，包在一個紅色帶黃花的小被子裡，大概有3、4個月大，因為母親身體庇護著，他毫髮未傷，抱出來的時候，他還安靜的睡著，他熟睡的臉讓所有在場的人感到很溫暖。


　　隨行的醫生過來解開被子準備做些檢查，發現有一部手機塞在被子裡，醫生下意識的看了下手機屏幕，發現屏幕上是一條已經寫好的短信「親愛的寶貝，如果你能活著，一定要記住我愛你」，看慣了生離死別的醫生卻在這一刻落淚。


　　從電視畫面裡看到災區人民流離失所，風餐露宿，大片房屋倒塌，整個城鎮變成廢墟，心，真的很痛！眼淚不知不覺的掉下了。


　　詩人艾青有一句詩，「為什麼我的眼裡常含淚水，因為我對這片土地愛得深沉。」我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小學生，沒有詩人那種偉大的境界，但這幾天，一股莫名的情緒在我心裡流動，令我不自覺地惦念著那片天空，那片土地，那片土地上的芸芸眾生。這樣的催人淚下的故事，在那片神傷的天空中吹奏出一曲曲感人的樂章，而在同一片天空下，神州大地上全國民眾守望相助的悲憫情懷、以及傳遞著溫暖的行動，同樣令人觸動。獻血站前已拍成一條長龍，捐款箱前無數人獻出了自己的一份愛……這是我們中華民族充滿溫情而又堅毅性格的最好體現。


　　只要人人都獻出一點愛，世界將變成美好的人間！


　　希望災區所有的人都能平安渡過災難，希望遠去的人安息，活的人堅強。 一場7。8極的強烈地震，突然襲擊了中國西部四川汶川縣，強大的地震在瞬間奪走了成千上萬人的生命，看著新聞直播報道慘不忍睹的一幕幕，看著無數無家可歸的人們，看著不斷攀升的傷亡數字，看著受災現場的殘垣斷壁，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感覺被刀割一樣，好痛好痛，眼淚控不住的往下流，面對汶川這次地震，面對死難的同胞，作為中華兒女的我們，我們該做些什麼呢？

水漾甜心

part 13 真的是愛情嗎?


　　正如關靈所想的，一切都不再重要了，她又照常出現在於鴻樂的宿舍裡看電影，但是，今夜的她似乎顯得有點安靜而且沒精神。


　　「喏，你的果汁。」於鴻樂把一瓶早已準備好的果粒橙遞到她面前說道。


　　可是關靈卻不接，她現在一點都沒有胃口，擺手拒絕後眉心微微堆緊：「我不想喝，你喝吧。」


　　見她擺手，於鴻樂將果汁收了起來：「你是不是難受？」


　　關靈沒有說話，靠在牆邊動也不想動。說實話，她現在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只想找個地方賴著不動。


　　於鴻樂一臉關切：「你到底什麼了？感冒了？發燒了？」他將手伸到關靈的額頭，眼中有些不解的神色。


　　關靈把他的手從額頭上拿了下來，聲音依舊無力：「我只是肚子疼。」


　　「是胃痛嗎？」


　　關靈有些窘迫也有些煩躁，哪來的胃痛，是痛經啦！但她實在不好意思對著男人面前說這個詞，只好隨意點點頭。


　　「那我去給你找胃藥吧。」周於鴻樂說完就打算起身離去，剛走了兩步就被關靈叫住。


　　如果他真拿胃藥來，那她是吃好還是不吃好啊？


　　「不用了，我不用吃那個。」見到於鴻樂挑眉不解，關靈又說道，「我過一會兒就好了，真的！」


　　於鴻樂轉過身來看著她緊鎖眉頭的樣子，這女人打算就這樣痛著？活受罪麼？


　　他站在那裡想了一下，突然對關靈說道：「那好吧，藥可以不吃，可你總這麼痛著也不是辦法，需要看醫生嗎？」


　　聽到他這麼說，關靈猛地瞪大雙眼，看醫生？！而且是因為這個痛經！？


　　開什麼玩笑！


　　她都痛了八年了，早就習慣了！只是這次來的比往常都痛些，可是這種事本來就是這樣的，痛一痛就好了，哪有那麼多毛病啊！


　　「我不去！」丟臉死了，她才不幹。


　　見於鴻樂擔心的樣子，她立馬裝作沒事一樣笑著拉著他的手說道：「我已經不痛了耶，都跟你說了吧？哪需要看什麼醫生嘛。」


　　「真的？」


　　「嗯！」關靈用力點著頭。


　　於鴻樂雖然有點懷疑，但見她講得這麼精神的樣子，應該是自己多慮了。


　　「好吧，但你以後痛的話不要逞強，要看醫生才好。」


　　「嗯！」這時的她發覺快有點支撐不了，於是二話不說馬上轉變成一張困意十足的臉，「我有點睏了，想回去睡覺。」


　　「這麼早？」事實上才九點鐘而已。


　　「對啊，可能是看電影看太久了了，那我走啦！」


　　不等他回話關靈飛一般地回到宿舍，接下來能幹什麼呢？不就是只能躺在床上一邊抱著枕頭一邊哀叫著……


　　「我們好久沒一起出去吃飯了吧？」


　　「可以，可是我今晚是去朋友家。」


　　「哦，那吃完飯我送你上車。」


　　「好吧，那門口見！」關靈回復完於鴻樂的短信後，伸了伸懶腰收拾著東西離開了工作了一整天的辦公室。


　　一見面，於鴻樂笑了笑：「走吧！」說完做出紳士的邀請動作，關靈也交出手挽著他的臂彎，兩人親密地來到一家餐廳。


　　這是他們常來的一家店，因為關靈喜歡吃這裡的點心，而於鴻樂也就每次順著她。


　　「想吃什麼？」於鴻樂翻著菜單。


　　她想了想說道：「先來一份叉燒粉，然後吃點心吧！」


　　「OK。」於鴻樂合上菜單後對服務員招了招手，「兩份叉燒粉，然後麻煩讓點心推過來這邊，謝謝。」


　　「你也吃叉燒粉？」她好奇地問。


　　「我一向都不挑食的，你吃什麼我就吃什麼。」他笑望著她。


　　點心車推過來後，於鴻樂依照以往關靈愛吃的拿到了四五個點心盤，不一會兒功夫，叉燒粉也上桌了。


　　這時只見關靈皺著眉嘟噥著：「又忘記跟服務員說不要放蔥了。」


　　看著她一副小媳婦委屈的樣子，於鴻樂笑著把她面前的叉燒粉接了過來，指著點心盤說道：「先吃著吧，我幫你把蔥挑出來。」


　　聽完關靈才高興地吃起點心來，看著於鴻樂對她的細心，她夾著一塊肉球示意要餵他。


　　「啊……」於鴻樂張開嘴巴接受了她的「獎賞」。


　　關靈聳肩一笑，心裡不用多想其實也知道於鴻樂對他的好。只是有時候想起會有點害怕和擔心，這份幸福來得快，似乎有點過於不現實。


　　她是怎麼了？不應該有這種沉悶才對啊。甩甩頭，不再亂想。


　　和於鴻樂吃過飯後，關靈自己跑到好友玲家。


　　深夜，她們倆窩在小床裡聊著天，久久不肯入睡。


　　「你的男朋友對你好嗎？」畢竟是好朋友，怎麼都會關心問問男友對她好不好，幸不幸福之類的話。


　　「嗯，他對我很好啊」關靈喃喃說道，他對她的好是實實在在的，可她總覺得兩人之間缺了點什麼。


　　交往到現在，她瞭解他多少？他話不多，也不喜歡主動談他自己的心事，不知道他是有意隱瞞還是覺得談論它們沒有多大意義？


　　她也許根本就沒有真正進入過他的生活，她沒有獲得他生命中任何一個符號的位置，像是一個從來沒有名字的孩子，聽著別人的名字被呼喚，始終找不到自己在哪裡。


　　「那就好，不過我猜想你們會不會很快就要散了啊？」


　　「為什麼？」關靈不解地問。


　　「因為總覺得你不會喜歡這種型的人，安靜，硬板性格，又不懂得哄你開心。」


　　「是啊，他就是這樣的人，可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喜歡他。」


　　「對了，你們有沒有那個啊？」


　　「什麼啊？」


　　「ML啊。」


　　「當然……沒有啦！」關靈急忙否定，幸好是夜裡，玲看不見她臉上的緊張，要不然可就有得鬧了。


　　「那就好，那你說說他是怎麼追你的啊？」


　　「啊！我好困哦，明天還要去買東西，先睡啦！」她不願意提起過去，而現在和未來，又似乎沒有什麼好說的，她總是沒有本事把原本平淡的生活生龍活虎地講述給別人，即使有一兩件精彩的事情，她也不願意講，總覺得說出來的並不是自己想要表達出的意思，還好玲不太堅持，最後還是放棄八卦。

水漾甜心

part 14 你愛我嗎？你懂我嗎？


　　次日下午，這一天，注定了與以往許多日子沒什麼不同，不是開頭，更不是終結，它只是一個毫不起眼也不起任何實質性作用的過渡，過渡到哪裡去？沒有人知道，連這一天究竟從昨天過渡了什麼，也沒有人在意過。


　　「現在是五點半，於鴻樂應該打完球可以走了吧？」關靈拎著大袋小袋的走在布吉小道上。因為這個今天於鴻樂要和他的朋友一起打球，所以她只好自己去逛街了。明天要上班，她想要和他一起回公司，可是打他電話又沒人接，她只好直接來他朋友家了。


　　來到公寓下的籃球場，她一眼就成堆的球衣裡認出於鴻樂，眼看他們好像打得正火熱，她只好找了附近的小公園坐了下來。


　　30分鐘……關靈坐在鞦韆上把玩著手上的手機，她打開攝像功能，將手機拿遠些，對著自己來了個自拍，只聽啪的一聲，便將苦澀無奈的自己拍到了屏幕上，關靈不由得扯了扯自己的腮，向來做事有主見的自己，何以落到了這麼個境地？


　　60分鐘……為什麼他還不接電話？乾脆直接去找他好了！可是剛想踏出的腳步又收了回來。其實她又何嘗不想自然地出現呢？但一想到之前第一次到他朋友家時，她覺得他的朋友們好像不太喜歡她，更讓人氣憤的是，那天他們一起去超市買菜時迎面撞見他的朋友，他居然立刻鬆開正牽著她的手，只顧著和他的哥們聊天卻絲毫注意到旁邊的她有多難堪，片刻間，她突然覺得自己是多餘的。


　　為此她疑惑了好久，還是想不通為什麼他當時會這樣對她，難道讓朋友知道有她這個女朋友是件丟臉的事嗎？


　　鈴……鈴（短信聲）關靈收回暇想翻看著手機。


　　「我今晚不回去了，明天早上再坐車上班。」發件人：於鴻樂


　　什麼？從這裡坐車回去的車程是一個鐘頭，他寧願多打兩個鐘頭的籃球，然後明天一大早起床坐車也不願意現在和她一起回？


　　她再一次勸勉自己，洩恨似的用力按著每一個鍵表示自己的不滿後發送：「我拎著又重又多的東西在這裡等了你一個鐘，打了那麼多通電話，最後你跟我說不回了？好吧，我自己回，去它該死的籃球！」


　　她氣呼呼地上了返回去的公交車，車上沒有座位了，她站在一個座位旁邊，座位上的小女孩不斷地從她母親的懷裡探出頭來看她，女孩黑白分明的眼睛迷惑而仔細地看著她，她開始覺得臉上有些發燒……車為什麼走得這麼慢……


　　鈴……鈴（短信聲）


　　「你在哪？」發件人：於鴻樂


　　關靈哼了一聲後咬牙切齒地把電話直接關機，幾乎有熱淚盈眶的衝動了，因為這句話發得實在太晚了，要是真的在乎她的話應該收到短信時就馬上打電話吧？


　　愛，其實很簡單。放縱，其實也很容易。可是，勇敢的在一起，卻太難。在一起以後，能毫無顧忌，更難。毫無芥蒂的彼此信任，難乎其難。而明明知道眼睛看到的、耳朵聽到的都未必是真相，卻任由猜忌蔓延，陰翳視線，這或許就是人的逆根性。她無神的看著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向遠處定格得思考著……


　　在感情上，她是一隻鴕鳥，她一直認為沒有人會真正愛她，所以不敢輕易毫無保留地付出，總是掂量著，強裝毫不在意，不敢正視自己真實的內心，愛到卑微，愛到可恥，卻一點也不做爭取。或許是從一開始，心底就已在懷疑，不相信這份意外的感情，才會一次次的讓陰謀與詭異得逞。


　　很多時候，不管我們願不願意承認，好多困局都是自己造成的，外因只是個催化劑。被人污蔑，讓人誤會，那就去找出幕後的黑手，就去查出背後的真相，就去用事實證明自己的清白無辜，而不是緘默不語，或者讓無解被無限制的放大，直至難以彌補。


　　所有的道理她都心知肚明，可每每當事情發生的時候，卻還是不知所措，她不明白為什麼自從認識於鴻樂後她就變得不像自己，經常會陰晴不定地對他發脾氣，會胡亂猜疑對方，還會一再地為他所說的話和做的事而表現出不同的情緒。她不喜歡這樣的感覺，總是摸不清楚自己，莫名的讓自己感到怨恨。


　　關靈走回宿舍，幾乎有些魂不守舍的走著。她的深色外套孤單得在夜風中颯颯搖擺，像極了此時漂移不定的心情。她到底是回來了，終於回到了不屬於她的地方。


　　隔天下午，關靈瞇起眼睛，狹長的眼縫中流淌過危險的意味，她直直得著於鴻樂沒有說話。他薄唇緊抿，也是一言不發，沉默了一會兒，才吐出三個字：「對不起！」


　　「就這樣嗎？」關靈不滿地說。


　　「那你想怎麼樣？」


　　居然反過來問她想怎樣？現在是誰的錯啊！


　　「我不想怎麼樣，拜拜！」她更加冒火地放下一句話後扭頭離開。


　　還是要公私分明，關靈努力告訴自己，不管怎麼樣，都不能將情緒帶到工作中來。為了達到這個目標，她特地到公司加班，用繁雜的工作來說服自己平心靜氣。


　　在外人看來，關靈是個工作狂，甚至不像這個浮躁社會裡的產物。


　　黑漆漆的夜裡，只有她的辦公室在寂寞卻又不安的擁抱著光明。


　　用工作來安撫內心的浮躁，這是一個很好的辦法。既能平心靜氣又能完成工作，在每一次向主管匯報工作時，滿滿的工作成效表達了自己的成就。


　　經過一晚上的仔細思考與分析，關靈最終為自己那晚生氣落跑的錯誤總結了一個原因，那就是她強烈的自尊心不容許男朋友和自己如此得沒有默契，而且還表現得不夠在乎她。


　　「鬧也鬧夠了，明知道他不會因為你的生氣而哄你開心跟你道歉，還不如像他一樣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少點矛盾多點安寧。」


　　對！這就是關靈心裡的潛台詞。關靈的心突然劇烈的跳了起來，這樣的解釋讓她覺得有些難以負擔，但又不得不想。看著鏡中的自己，重重的點著頭，她決定下樓去找他，表示作女友的大方。


　　匆匆來到於鴻樂房門口，關靈調整了下呼吸，畢竟她從未拉下身段地這麼主動過。


　　她面帶笑容地打開房門，抬頭一看，眼前的一幕卻讓她呆住了！房間裡了瀰漫著一股濃厚的煙味，嗆人的味道裊裊地飄進她的鼻端，於鴻樂正坐在計算機前上網，嘴裡叨著一根香煙，還噴著一圈白色煙霧，那模樣還真像是一個地道的癮者。她的身體一下子疆住了，此時於鴻樂也發現門口站著的關靈，他無奈地低著頭不敢正視她，關靈奮力把房門一甩，轉身跑回宿舍。


　　看著她的離去，於鴻樂沉默了，刻意裝作不在乎，卻忘記了自己不是一個高明的演員，他的傷心與痛苦，在那毫無焦距的目光與緊攥的拳頭中，淋漓盡致的發洩了出來。


　　他沉思默想著，這是不是代表著這段感情已經要灰飛煙滅？


　　「他欺騙了我！」關靈赤祼地站在浴室裡，嘩嘩的淋浴聲中頭腦不斷地重複著這句話，其實他違背自己承諾過的已經不只一次了，只是不願相信，現在要經過自己親眼所見才證實。她狼啕般哭著，任由眼淚和蓬蓬頭底下的水沖流過她的身體，她想洗刷掉身上曾被他撫摸過而看不見的那些？跡。


　　「男人對於容易得手的女人果然不會懂得珍惜！」她狠狠地想道。


　　想起那一夜的失身就更加火冒三丈，她還曾為那件事而良心不安了很久，雖說男人都有處女情節，可是女人也一樣會有。對於她從小在充滿傳統禮節的地方長大的人來說，那件事已經造成她心裡抹不去的一道罪惡傷痕。


　　「關靈？」


　　「才交往幾個月就跟人家發生關係，還沒看清對方是什麼人就隨意相信，我一向都不是這麼不理智的人啊。」關靈喃喃自語著，完全沒有聽到門外周茂茂敲門的聲音。


　　「關靈？你沒事吧？你已經洗很久了。」


　　「為什麼我會變成這樣？……為什麼？」


　　「叩叩！！」……接連不斷的敲門聲把關靈的思緒慢慢拉回現實。


　　「哦，我沒事，熱水沖得舒服了，再等一下就好了。」關靈假裝享受地應了聲。


　　這算什麼呢？人和人終有不同，我們只能用自己的方法找到各自感覺稱心的東西。這也算是一種考驗吧，大概是上天用來分辨我們每個人的一種有趣的辦法？


　　「我不會再抽了，我要為了你戒煙！」關靈一遍遍的在心裡回想他當時所說過每一句，每想一次，心就更痛一點……

水漾甜心

part 15 真的要結束了嗎?


　　醉過方知酒濃，愛過方知情重。

　　原來又是一場夢啊，關靈感歎到，但還是加重了他本來就很鬱悶的心情，夢中是那麼的親密，但現實卻又那樣的遙遠。

　　醉夢中，關靈清醒的認識到於鴻樂在她心中的烙印已經不是隨便一次喝醉酒能抹去的。夢裡的感覺是如此的真實，兩人親密地在一起交談著，他對她是多麼的溫柔體貼，但似乎一切又抓不到，於是她下意識的張開了眼睛……

　　人在夢裡往往是最為誠實的，那些揮之不去的念頭和情結雖被你瑣碎的生活所壓制，但只要在夜深人靜無人窺視的時候，它們便會悄然甦醒，在你的大腦皮層裡蔓延，滲透，讓你毫無防備地去呵護它們。然而，從你睜開眼的那一刻起，你就會再次將它們鎖進黑屋子裡，等待下一個夜晚的來臨。夢不是真實的世界卻是誠實的自己。

　　灰黑色的雲層壓得很低，有意加深了某種色調，天空像蒙在上空的灰色大鼓，默默地陰沉著，像在跟誰生悶氣。

　　陽光明媚的週末午後，於鴻樂早上已發過短信說他要回朋友家，而她卻在宿舍睡了整整一個上午。

　　這似乎已經見怪不怪了，他們越來越很少交集，下了班也只是各過各的，他們的見面次數卻日益減少，這樣的相處的變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一陣風吹來，中樞神經裡活躍的成分立刻被激發了出來，看著屋頂，關靈覺得自己的眼睛空洞得可以裝下整個房間，想起於鴻樂那帶著一點兒疏離的身影，鼻尖似乎再次嗅進了那股香煙味道。

　　兩個人之間，不該有太多的空白，愛情是恐怖空白的，空白意味著一種缺失，對方的空白點讓你有了想像和猜測的餘地，而一旦猜測了，便不能建立起真誠的信任關係，空白讓人沒有安全感。

　　有種黑暗而產生的壓抑漸漸淡出了腦海。這種感覺好像是一束陽光刺穿夢境，讓你漸漸地從冰冷的夢裡回到現實中來。她慢慢的從床上坐了起來，鬱悶的心情和讓她有些承受不住，突然感到很累，一種區別於生理上的疲憊，現在明明已是6月的天，她感到呆著的這個房間卻過於冰冷。

　　愛情需要在平淡中發現激情，再在激情後回歸平淡。平平淡淡才是真，沒錯！可那應該是激情過後的平淡，然後再起激情，再有平淡。激情平淡應呈波浪形交替出現。

　　很快，七月十五號，這天是關靈的生日，她和於鴻樂約定好要一起請假去歡樂谷玩。

　　他們似乎很久沒約會了，之前一直只能貪婪的眷戀著那種看似沒有意義的回味，每日用這樣的記憶來填滿自己時間的空缺。

　　一大早，他們就來到了歡樂谷，

　　陸續玩了幾項刺激的遊戲過後，關靈開始頭暈目眩地想嘔吐，經過兩個小時的緩解才慢慢恢復狀態。

　　接著他們進入聆聽鬼故事的一間小房子，眏入眼簾的是一張古西式的餐桌和堆得整齊的凳子，每個位置上都有一個耳機。

　　大家入位之後，都各自帶好耳機，領員小姐示意我們要閉上眼睛後離開了現場。接著，房間開始暗了下來。

　　「鈴……」一聲鈴聲後出現房門被打開的聲音，「叩……」明顯的高跟鞋讓關靈猜想是位女性，聲音越來越近了，雖然閉著眼睛但感覺卻是真實得很。她聽到腳步上在她身旁停下，然後是碟子放在桌子上的聲音，緊接著又是一大堆小孩的奔跑和嘻笑聲，還有個女人在耳際邊跟你說悄悄話的身音，讓人有種置身於恐怖現場的感覺。

　　關靈有點緊張地握了握摟著自己的手，於鴻樂輕拍了下她的肩，更加強了緊抱的力度，雖然沒有睜開眼看，但這樣的安慰像是一種保護。

　　霎那間，關靈只覺得胸膛裡滿滿的，不知道有一股什麼情緒在血液裡緩緩流動，潛意識裡是甜蜜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流瀉的卻是澀然。

　　就這樣，整一天的遊玩帶給了他們很多歡樂。

　　最後，關靈在BLOG上寫下這樣一句話：「雖然沒有蛋糕，沒有鮮花，最後也沒有許下生日願望，但於鴻樂的陪伴讓我的心覺得很滿足。真的謝謝你！……」

　　其實，很多時候，風平浪靜只是下一階段更大波浪的預告篇。

　　在關靈的人生觀裡，人的每個階段都需要有一個目標。有了目標後，做事情才會有動力，否則生活就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在界限外面，將是什麼樣的風景，每個人都想知道，但是很多人都沒有勇氣跨出出界的一步，但是她終於作出決定了。

　　她提出離職申請，平靜地送到主管手裡。想著不久後，少了她的部門會照常運轉，少了她的於鴻樂呢？愛情也會依舊如往嗎？她已經不再有信心，甚至覺得他們之間像是隨時會分斷的感情線。

　　她不知道離開以後前途會怎樣，不知道以後的路會是怎樣，她將失去什麼？或者她將得到什麼？如果能做到為了達到目標而在法律容許的範圍內不擇手段，那麼人將取得什麼樣的成果？沒有人能給答案，任何成功者的傳記和歷史上都記錄的是金光燦燦、冠冕堂皇的事跡，而隱藏了背後的暗點。

　　這陣子的時間，每個週末她都像遊行者一樣在大街上遊蕩，並沒有和於鴻樂見面，誰也沒有找對方，猶如是普通的同事關係。每當到了夜晚常常讓她覺得疲倦不堪。很多需要做的事情她總是忘記，也總是不經意地做錯很多事情，還好只是小事情，別人也不會在意。是因為今天就是辭職到期的日子嗎？

　　最近和以前不太一樣的一點，就是腦海裡的事情，很多時候不再是不愉快的回憶了，而是一些從來不曾存在過的事情，像是幻想又像是夢，她開始越來越多地生活在這個幻想的世界裡，她可以自由地編纂自己的生活，甚至是以往的生活。她越來越多地沉溺在這樣的世界裡不願出來，她喜歡在一個安靜的地方靜靜地呆著，有時候幾個要好的朋友找她，她都會找個借口推掉，同事之間那就更容易了，只是上班的那八個小時湊活在一起，別人也漸漸習慣了她的沉默寡言，不再留意她的孤僻。

　　但是，她常常又覺得這個世界安靜得可怕，並不是這個城市不夠喧囂，而是這一切的喧囂似乎都與她沒有什麼關係。對於她來說，生活的色彩正慢慢褪去，先前是彩色，慢慢地顏色淡了，朦朧了，漸漸成了懷舊色，接著，是黑白色；緊接著就是厭倦運動，厭倦與別人打交道，厭倦身邊有很多很多人，就像看過不久的網絡故事「小蝦與蝦虎魚」，關靈永遠只守在自己洞穴中不與別人接觸。

　　明天就要離開這座城市回家了，關靈再一次光臨了於鴻樂的宿舍。

水漾甜心

part 16 為什麼不愛了?


　　整一個晚上，他們都沒有說話，就這樣安靜地坐著，像是兩個陌生人。


　　房間裡只有電腦播放的電影聲音，她都一直趁他不注意的時候盯著他看，直到他被看得渾身不自在才開口問道：「你幹嘛老是看我啊？」


　　「沒有啊。」關靈依然沒轉移目光。


　　於鴻樂見氣氛有點疆，便裝作一副不在意的樣子看著電腦屏幕。


　　「我可不可以在這裡睡啊？」


　　「為什麼？」於鴻樂似乎驚訝於她的要求。


　　「沒有為什麼，就想在這睡啊。」


　　見於鴻樂有點猶豫，關靈趕緊又說道：「我不會吵你的，醒了我就會走。」


　　「嗯……好吧。」雖然今晚舍友也不在，但於鴻樂還是有點不情願地答應了。


　　關靈聽後扯了枕頭開始假裝呼呼大睡，眼睛雖然閉著，但誰也看不到她的心在流淚，於鴻樂的不情願和他說話的語氣，她都看在眼裡，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像是小丑一樣自作多情地想賴在這裡，或許是心裡強烈地感覺到過了今晚，或許就不會再見了。想著想著，難以預料的絕望竟慢慢湧上心頭，瞳眸漸漸的在眼前變得模糊。


　　醒來的時候已是凌晨2點，大床上躺著他們兩人，不同於以往的是他不再喜歡抱著她睡覺，而是躲得遠遠的，中間的距離空到可以再睡一個人的位置。


　　關靈抽了一口氣，竭力掩飾自己的情緒，她努力扯起嘴角，雖然覺得自己此時的笑必會比哭還難看，但還是做了出來。


　　眼前這張熟睡的臉，她愛著的這個男人，卻是變得如此的陌生。她蜷伏在他旁邊，今夜過後，也許是最後一次這麼近距離地相對了，她想要記住他的樣子，記住自己愛過的這個人。


　　許久過後，眼睛的濕潤讓她有股想大哭的衝動，剛伸出去想觸摸那張臉的手只能懸在半空。


　　她緩緩坐起身來，深呼一口氣後，還是忍不住伏下身子在於鴻樂的嘴角輕吻了一下。


　　「我愛你！雖然你不說，但我能感覺到你的心已經不再有我的位置，我會離開的，也會作好心裡準備接受你開口說分手。」關靈看著他在心裡暗暗說道。


　　她怕再呆下去會控制不住難過而大哭，於是小心翼翼地穿著布鞋準備離開。


　　不料，床上的移動讓於鴻樂從睡夢中醒來，他緩緩地睜開眼睛問道：「你在幹嘛？」


　　「啊？吵醒你了嗎？嗯……我要回去了，計算機要幫你關嗎？」她指著主機依然在門爍著的指示燈。


　　「不用了，我在下載東西。」


　　「嗯，那……那我走了。」


　　「哦，好。」


　　關靈急匆匆地關上房門後，終於壓抑不住心中的情緒淚流滿面……


　　第二天的早晨，行李一如心情的沉重，卻不肯讓自己回頭。


　　坐在臨窗的位置上，臉上或是激動或是難過的表情，心淡淡的一痛。


　　她有些惋惜，或許她應該努力爭取回感情，改變自己去做他心裡那個百分情人的角色；或許她應該不辭職，留在公司裡和他改善兩人的風波；或許她應該和他談談將來和婚姻什麼的，讓他們的感情顯得莊重正式一點，什麼也不說，讓人覺得那段感情只是一種不經意的遊戲，可是實際上，她是認真的，儘管她愛得很笨拙。


　　這份認真，是在他不愛她後才感覺出來的。


　　車子緩緩開動，前往家裡的心沒有興奮，不一會兒，車窗一點點地照進了陽光。


　　再最後看了一眼天空，這個城市的天空，像是出現了於鴻樂依稀的臉，慢慢的，拉上了窗簾。


　　關靈心裡有些酸痛。她不知道自己也會如此無力操縱自己的感情。在那個讓人無奈的清晨。她早就做了決定。已經知道沒有未來。便不要去爭取。


　　再見了！親愛的你，或許是從一開始，心底就已在懷疑，不相信這份意外的感情，才會一次次的讓陰謀與詭異得逞。

水漾甜心

part 17 好心分手,忘卻吧!


　　夜已深，可是於鴻樂的宿舍就和陽台外面的路燈一樣，還是保持在亢奮狀態。


　　僅僅半年多的交往，他們的愛情竟經不過時間的考驗，彼此的心漸漸變得遙不可及。是對愛情的失望？還是對自己的反抗……


　　也許終究是自己心底的幻想吧，沒有過過多的交集，沒有過深處的溝通，有的只是初識時對彼此的良好印象。緣分只是給我們帶來感情的媒介。一切的一切，終究要自己去努力。初識的美好並不一定就是緣分。


　　聽著音樂，於鴻樂陷入回憶中。她不再像剛認識的那個陽光開朗的女孩讓他迷醉。現在的她，常常情緒化地愛發脾氣，一點也不瞭解自己，讓他覺得迷茫。有時甚至逼得他不由自主地想要逃離。


　　即使他不知道，自己如此迫切的逃離是為了什麼緣由。


　　俳佪的心情不斷湧上心頭，想著關靈已經回家兩個星期了，長時間的離別他竟發現自己對她的思念也只是偶然而已，他一再想著兩個人的發展，卻連對自己的未來都沒有信心，又怎麼能輕言給她幸福呢？他不希望她明白，現實的殘酷他知曉了就足夠，那樣的痛楚，他不願意讓她也摻和進去。他寧願留給她自己薄情的形象，卻可以給她安寧。


　　於鴻樂苦笑著望瞭望遠方心底波瀾迭起：貧窮，罪惡，放縱，都不是錯，只有愚蠢才是。我想我真的想多了，那次的相遇只能算是緣分，緣分的確是一切的開端，只是在得失之間從無取捨，只是你感情的一種媒介，我又何必如此執著？


　　只有香煙可以讓他清醒，讓他理智的想怎麼走好以後的路。是時候放手了。


　　他猶豫動搖了一下，還是拿起手機發送了那三個字：「對不起。」


　　也許說出的人希望能用這句話使對方能夠好受些，但聽到的人卻往往更加心痛。


　　關靈看著手機上屏幕的字，這句話好像她也說過。


　　想起來了，當初她對初戀情人就是以這句話結束的，沒想到現在也要接受別人對她說這句話。說出來的感覺她瞭解，被傷害的感覺現在才體會。


　　她沒有任何表情，沒有哭泣，沒有傷心難過，像是早已預料到的結局，她查看了一下手機的日曆表，9月17日，她的愛情結束日。


　　房間裡，迴盪著輕輕的音樂，卻輕輕地敲著她的心，就像有一個小人在心臟裡不停地釘著釘子，四處釘滿了她的心。


　　身體覺得冷冷的，感覺裡面已經充斥著所有的金屬。而那個小人仍在那裡不停地釘著，釘著……


　　因為承諾的開始，也因為失言的結束。最終戒不了煙的人卻戒掉了愛情。


　　生活似乎總是在有意刁難她，她知道有些東西她注定抓不住，因為生活永遠比她想像得要複雜得多，光有努力是不夠的，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有時候似乎更重要，但這恰恰是她最不擅長也最排斥的一點。


　　後來她一狠心，乾脆刪了他的電話，刪掉了互聯網上的QQ號，刪除了這些有關他的聯繫。回頭想想他們究竟為什麼走到一起，也很難有個確切的答案：她答應參加一個晚會的演出，練舞中他們就此認識，然後很快交往，很快發生關係，又很快地爭吵，然後很快地分手。她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愛她，或許沒有，他的眼睛總是有一種深深的沉默，深得讓你看不到底，即使是一起戀愛的那些日子，他的眼神也沒有改變多少，原本她以為有一天她終會明白那眼神的意蘊，可是，直到最後，她才真的明白，她永遠徘徊在它的外面。


　　想到這裡，她覺得眼睛裡空洞洞的涼，但是沒有流淚，只是吸了下鼻子，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又想它幹什麼。


　　他沒有對她說過「我愛你」，或許從來就沒愛過，以他的性格，說出那一句話就是一生的承諾。


　　她從來不懂愛，才會茫茫然當傻瓜，或許，她只是愛上愛情的本身。


　　或許，他們之間根本就沒有真正的愛，卻只是讓她覺出了所謂愛之後真正的淒惶。


　　以後的生活會怎樣沒人知道，但終究算是一個記憶了，不論結局是什麼，人們依舊喜歡結局，喜歡在結局中清算過程中的一切曲折和解釋不通的問題，儘管很多結局並沒有給出什麼真相。


　　戀愛的結局無非只有兩種，不是幸福的結婚，就是痛苦的分手。不管怎麼樣，事情總是會有一個結局，那些湮滅的真相，就讓它們隨著結局一起安息吧。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