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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翻天複雨之後,她覺得四肢百駭好像斷成千萬截似的,渾身痛得不得了,也許是疲累過頭了,任她怎麼翻來複去就是難以人睡。
而他……
“你竟沒落紅?其實你老早就偷吃過禁果了是不?”他正專注地想讀取她眼中的閃爍,一探她內心的真實,他絕不允許她的欺瞞。
“沒落紅?”這——怎麼可能?!
洞房花燭夜,男方都會用一條小白巾墊在新娘的臀下,以便以有無落紅來判斷女子是否是處子之身。
水舞娘莫名其妙的坐起身來,然後垂下頭顱,出於事能的將兩條腿弓膝朝外張開,她望瞭望自己濕灑灑的門戶下的那條小白巾。
除了遍及在小白巾上那濕了又幹的愛液外,小白巾的顏色純潔到讓她看了膽戰心驚!
果真……沒落紅!
“怎麼回事?”水舞娘愣了愣,保持這樣的姿勢,專心思索著。
“少裝了,說什麼賣藝不賣身的藝妓,其實你比誰都清楚,自己究竟有多淫蕩!”他半邃起眼眸,黑眸直勾勾的瞅著她門戶大開的臀股間,毫不留情的譏諷道。
她那呈八字的姿勢再度奪去他所有呼吸,令他不由自主的回憶起佔有她時的美妙感受,他下意識想重溫鐵桿填充那緊窒甫道的滋味。
他沒想到她竟有如此大的魅力,讓他的昂揚輕而易舉約叉再度充血飽脹起來。
他又想佔有她了。
“你太淫蕩了,我仍要你不夠!”
她尚未恢復體力,身後的龐大軀體冷不防地將她整個扯人懷中。
她沒想到他的精力會如此旺盛。
“啊!天啊!還來啊?!”黑幽幽的美眸一回頭便迎上他那若有所思的微怒黑眸。
“我快昏了,你還來……不不不,禦楓,讓我休息,我好累……啊!你的寶貝又發脹起來了?!”
他故意用下體去摩蹭她的私處,她感受到摩蹭著她私處的昂揚已雄壯無比,硬梆梆的活像一根大鐵抨。
維持著她的坐姿,他順手將她的腦袋按壓在牆壁上,再板開她那令他愛不釋手的小嘴兒。
“要你不夠,懂嗎?! 你這輩子再也找不到一個像我這般能滿足你需求的男人了,懂嗎?目的就在於——要你離不開我!懂嗎?”
他將發脹的硬挺對準她嫣紅的小嘴兒,直搗黃龍般塞進她嘴裏,然後孟浪的抽送了起來。
“唔……”她被迫將男性含吭吞吐,他狂猛搗進讓她無法喘氣,近乎要窒息了。
她想推開他,然而他的手卻朝她胸口伸了過來,他一掌貼包住她的雪乳,撚起她的乳首左右拉扯。
由他指間所傳送過來的美妙觸感,令她興奮的渾身直發顫。
她無力去推開他,而是被迫迎合,她身子緩緩的癱倒在錦榻上,他撩起她的秀髮,撤出硬挺,然後攔腰將她抱起,再翻過她的嬌軀,拱起她的臀部,讓她屈膝半跪在錦榻上,背朝他而立。
“禦楓,你要做什麼?”
“當然是做會讓你愛我愛到發狂的事。”
水舞娘又興奮又駭怕,雙膝微顫的跪在床榻上,兩條玉腿大大的張開,透明的愛液在甫道口氾濫。
“我不想要……你別來……啊……”
“都這麼濕了,還口是心非的喊不想?我可不柑信你會這麼守得住淫騷的本性。”他用手去撐開她下體的那兩片肉唇。
受到刺激,愛液從那小巧飽滿的肉縫裏淚流而下。
她柔軟毛髮疏落有致,兩片紫紅的肉唇緊緊閉合著。
上官禦楓的指頭在她下體的裏邊兒搗進又撤出,“你明明是風騷蝕骨的女子,卻佯裝出嬌羞的模樣,不過這樣也好,你這般純真卻又風騷的姿態,更引得我心癢難熬。”
他一直是個“寧可天下人負我,也不願負天下人”的鐵漢男子,他既迎娶水舞娘進門,理應會好好憐惜、寵愛她,卻因她初夜未落紅,他對水舞娘的信心與信任在瞬間被打落十八層地獄。
水舞娘在他眼中,變成了一個不值錢的風騷麻辣女,變成了個為了解脫困境、得到自由,而不惜撤下漫天大謊來博取他同情的騙子。
而水舞娘則壓根兒不明白,自個兒究竟犯了什麼錯,為何相公對待她是這般忽冷忽熱的?
他英雄救美不惜撤下重金為她贖身,自卑感極重的她,自覺不夠貞潔,所以不敢妄想為人妻子,寧可卑躬屈膝的為人小妾。
她對上官禦楓的仗義行為心存感激,進而敬慕崇拜,私心愛戀。
水舞娘一心想回報他對自己的恩情,因受恩情而想盡法子去討好相公。
水舞娘頻獻殷勤,以圖得相公歡心。
當她與相公共赴巫山時,偷偷將相公“愉悅表情”看進眼裏,不禁暗暗喜悅在心。
於是她更加把勁兒於床第工夫,努力討好他,恨不得將姐妹們所教的絕活全施展出來。
她一心想徹底征服相公的心。
怎知竟換來如此的冷嘲熱諷。
水舞娘鼻頭一酸,委屈的淚珠潛潛而落。
身心血脈憤張、強弩在弦的上官禦楓故意無視於她的傷心。
“乖乖的把腿兒張開些。”他冷然的命令,凝視著她濕潤的市道。
她珠圓玉潤,玲瓏浮凸。
渾圓的酥胸脹鼓如水蜜桃般,小巧的乳首紅嫩如櫻桃,大腿內側芳草萎萎,一雙玉腿修長而勻稱。
他情不自禁的俯下頭去,將唇舌從她臀後貼近了她窄小的私唇,小舌狂猾的在小核上靈活的鑽刺撩撥,甚至用力吸取著那甜美的蜜汁。
“啊……”一陣陣酥麻的快感襲人心戾,讓水舞娘的羞恥之心隨著漸次高漲的情欲而摒除……
“娘兒?你怎麼了?娘兒?”
上官禦楓見水舞娘動也不動了,不由得驚慌失措起來,他伸手探了探水舞娘娘的鼻息,幸好僅是昏死過去罷了。
臨危不亂的他忙不迭地喚來了家中的僕人,為她推拿,水舞娘這才悠悠轉醒過來。
一睜眼瞧見上官禦楓那雙溢滿關懷與愛憐的黑眸,鼻一酸,眼一紅,她哭著撲進他懷裏。
“禦楓!我適才好冷哦!”
上官禦楓對水舞娘的情感是既矛盾又難以理解的,他明明愛戀著她,卻因她初夜沒落紅,而一口咬定她是個只會忸怩作態、博取同情的女子。
然而,當她昏死過去的那一刻,他的心跳卻幾乎停止,他恐慌的以為自己會就此失去她,而險些兒沒一頭朝樑柱撞下去!
“娘兒,你怎突然昏了?真把我嚇了一跳!”
“我也不知道!突然就感覺到自己喘不過氣來回。”
“會不會是因為我太粗暴了?”上官禦楓仍驚魂末定,暗自咒罵著自己的粗蠻。
“你是很威武勇猛,讓我快活到昏了……”
“你叫得可真大聲。”一憶起她那讓人愛煞的模樣,他失笑道:“一般女子拘束較多,行房時往往不敢吟哦,也較放不開,是以,總像癱屍般任憑逗弄,明明骨子裏愛得很,卻強自克制自我,拼命壓抑。而你……風騷蝕骨,實在叫我忍不住想愛你一回又一回,總讓我覺得要你不夠似的。”
“我……”水舞娘回想著自己那不知羞恥的浪蕩行為,含羞的帳紅了小臉,“我不是有意放蕩的……”
“但我偏愛你那個樣。娘兒,我以後再也不會這般粗魯的佔有了你。”他萬般不捨的吻了吻她的額頭。
“也許我這般就叫做欲仙欲死吧?”水舞娘還有精神打趣。
上官禦楓點了點她的小腦袋,“我看你是耗去了過多的元氣,所以才會昏死過去的。娘兒,你還是臥床休養個幾日,復原了再下床吧!”
“這怎行呢!”水舞娘忙不迭地急搖頭,“我尚未向婆婆請安、奉茶。”
“你被我折騰一晚了,還走得動?”上官禦楓心想是該讓她給娘留一個好印象的。
“這又有何難的,我還可以跳呢!”水舞娘微笑道。
“那你乖乖地先下床去梳洗,再去跟娘請安,我也該到鏢局去了,今兒個可能會有很多人下鏢。”上官禦楓邊說著邊下了床。
水舞娘連忙起身幫他穿衣上靴,“你安心去接鏢吧!娘有我在家奉養著。”
第六章
場面是尷尬且難堪的,水舞娘恭敬端去的茶水竟受到婆婆李氏羞辱般的潑撒了一身。
“喝賤茶不如喝野狗撒下來的尿。”李氏還不曾仔細瞧過這媳婦兒,今兒個她要好好的打量水舞娘一番。
“呃……”水舞娘被李氏的舉動與羞辱的話語嚇呆了。
“怎麼?想頂嘴嗎?”李氏輕蔑的抬高下顎。
李氏是難伺候的,因為她既不吃軟也不吃硬,所以水舞娘想打動她簡直比登天還難。
望著李氏那張毫無表情的冷板臉孔,水舞娘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鑲在李氏嘴角的那兩道弧形,好冷……
水舞娘怎敢造次,更何況李氏還是自己的婆婆,水舞娘更不敢加以辯駁,只能將頭垂得低低的。
“娘……”水舞娘輕輕叫喚。
“誰准你叫我娘的?”李氏犀利的冷眸落在她困窘的臉上。
挽著水舞娘的小雁子氣不過的出言頂撞,“不叫你娘,難不成要叫你老太婆嗎?”
“放肆!你這丫頭在鬼扯些什麼?太無禮了!”李氏聞言怒不可遏的斥昌。
“小雁子,你太放肆了,快向老夫人道歉。”水舞娘連忙斥責了小雁子一頓,小雁子那任性妄為的個性遲早會誤了她。
“小姐,我可沒那麼好脾氣,要我向她賠罪,門兒都沒有!”小雁子見老夫人盛氣淩人,登時看不過去地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氣咻咻地叉起柳腰叫罵起來。
“小雁子!你說這是啥話?!”水舞娘著急的斥道。
“我又沒說錯,你不覺得她氣勢淩人嗎?”小雁子不覺得自己有錯理直氣壯的,“我只是在為自己的主子抱不平罷了!”
“不必了,我可無福接受她的歉意。”李氏不滿的怒道。
李氏不願正眼瞧小雁子一眼,小雁子在她眼底,不過是個沒教養的丫鬟,她不想和這般低俗的人一番見識。
水舞娘覺得氣氛有些僵,只好打著圓場的柔聲笑道
“小雁子,去把我做的胡桃糕、核桃片,以及玫瑰糕那些江南小點心端出來給老夫人享用吧!”
“呵!我可無福消受你做的小糕點!而且我又怎麼知道你這心懷不就的妓女,會不會在糕點裏動手腳。”李氏刻薄的續道:“抬起你的頭來,讓我仔細瞧瞧你的模樣。”
水舞娘怯怯的望向她,渾身卻不由自主的顫起抖來。
李氏一瞧她那天生麗質的絕美姿色,不禁在心中暗罵兒子一聲沒用,竟讓一隻狐狸精耍弄於掌心。
“我可不承認你這不知羞恥的妓女為媳婦兒,娶你進門,真是敗壞了咱們上官家的門風!”
“娘……”水舞娘呆若木雞了。
“我說過別叫我娘!我可不承認你是我的兒媳婦。”李氏見水舞娘那妓好約五官全皺在一塊,不禁得意洋洋的撒嘴冷笑著。
“那……那我該如何稱呼您?”李氏一番話深深打擊了水舞娘的心,讓水舞娘清楚自己的身世是不被婆婆所接受的。
這也難怪,一天身為青樓女子,便註定了她的命運已被徹底毀滅,她認為自己被鄙視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上官禦楓不嫌棄她的身世,她就很滿足了,又怎會因婆婆卑鄙的眼光而有所怨言呢?
“以後在人後就叫我夫人吧!”
“那……那人前呢?”
“當然是跟著楓兒稱呼。”李氏冷眼打量著她。
“瞧你狐媚的雙眼便知你不是什麼好東西,昨兒個還真風騷呢!隔著牆都聽得見你那淫蕩的叫聲。不僅如此,還得派上咱們家的僕人為你推拿筋骨,呵!你還真會享受啊,就不知你把禮義廉恥擺到哪兒去了,這般醜事也幹得出來,快說!你這只狐狸精究竟給楓兒下了什麼藥,要不他怎會看上你這般不知羞恥的青樓女了?!”
水舞娘感受到自個兒的一顆心正不停的往下墜,一直墜、一直墜……像似要墜入萬丈深淵,卻是怎麼也碰不到底,水舞娘哀傷的望著李氏。
“淪落青樓,我也不願意啊……”
“不管你有任何的苦衷,在我眼裏,捷子永遠是最無情的,所以別想我會歡愉的接納你。”李氏最瞧不起也最痛恨青樓女子了。
叫李氏如何忘得了自己的夫君曾經有過的背叛?
雖說夫君英年早逝,成了寡婦的李氏卻仍難以忘懷青樓女子曾經帶給她的恥辱,是以,李氏對青樓女子恨之人骨是眾所皆知的事情。
曾經被上官岸迷戀上的那名青樓女子,已深深刺傷了李氏的心,成了在李氏心中永遠無法眠滅的傷痕,想當初上官岸為獲取佳人歡心,無不熱衷的猛獻殷勤,發了狂似的癡戀著她。為了她,甚至還險些兒斷了夫妻情分……
對於這樁恥辱,李氏怎麼都難以忘懷。
上官岸當初為娶那青樓女子,浪擲千金。
如今……想不到他的兒子——上官禦楓竟也步上了他爹的後塵,為了幫青樓女子贖身而浪擲萬兩,怎不叫李氏不滿?怎不叫李氏對水舞娘恨之人骨呢?
當初那青樓女子是心懷不就的。
她怎能不小心的看牢水舞娘呢?
難不成真要等事情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時,才在那邊噬臍無及嗎?
她甚至懷疑水舞娘進上官家門也是來爭權奪利的。
她停在水舞娘的詭計尚未得逞之前,使盡法子,將水舞娘轟出家門才行。
“我會耐心等夫人願意接納我為止……”水舞娘重新倒了一杯茶,恭敬的遞到李氏面前。
李氏再度不領情的舉起手臂,一把揮開她手中的茶杯。
“眶嘟”一聲,杯子碎得滿地都是!
“哎唷——”濺出來的熱茶卻不小心的反而濺灑在李氏的身上。
“你這沒良心的壞女人!”被熱茶燙著的李氏驚天動地的叫囂起來:“我不過才念你幾句,你就故意拿不穩杯子,摔碎了杯子不打緊,如今你燙傷了我的肌膚,瞧你拿什麼對我兒子交代,我看你是故意要把熱茶倒在我身上的吧!”
“媳婦絕非有意的——”水舞娘滿臉無辜的望著她,急得取出手絹,欲上前察看李氏的傷勢,卻被李氏無情的揮開。
“哼!我可不認為你會有什麼好心腸,更不認為你是真心愛著我的楓兒,若要我接納你,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吧!”李氏造聲叫囂,“我若不趕快想個法子趁早將你趕走,等你奪走了我上官家的產權,敗壞了我上官家的名聲,屆時可怎麼了得?”
水舞娘心一驚,用著極為悲槍的聲音便咽道:
“夫人!您別趕我走,我一個銅板也不會貪的,相信我——”
“哼!”李氏哼聲不為所動。
“求您相信我,夫人?”水舞娘哀求的喊道。
李氏仍然恍若末聞。
“夫人……”水舞娘再喊,語調充滿了懇求。
“好!”李氏突然頗具深意的出聲道:“想當我上官家的媳婦兒,這簡單,你只要遵守幾條規則,咱們日後可好好相處。我也不是一個跋扈的婆婆,不敢奢求你來侍奉我,但家中的丫鬟、奴僕加起來其實並不多,是以,楓兒每天的早膳總由我來親自打點,現下你既人我上官家門,成為我的兒媳婦,所有我該做的活兒自然交給你,讓我享享清福。”
水舞娘聽她這麼一說,以為自己已被接受,不禁喜出望外的猛點頭。
“我會的,我會遵照您的意思行事,我會努力做個好媳婦兜口”
李氏權威的開始道:
“第一、你每天准寅時起床,為楓兒和我準備早膳。”
“寅時?”水舞娘吃驚不已,寅時是大夥兒好夢正甜之際,就連太陽都還沒爬上山頭呢!
“有困難嗎?我每天都這時候起床的。”
“沒——沒問題,我會準時起床的。”水舞娘咽下了口水,硬著頭皮許下了承諾。
“第二、家中柴薪總是不夠用,人手也不夠,咱們又向來節儉慣了,不好叫人上市集買柴,是以——”李氏意有所指的望了她一眼。
水舞娘專注的聽著,見婆婆話到此處突然停頓下來,聰明慧黠的她立刻明白她的意思,連忙點頭道。
“我會踉著大夥兒到後山去砍柴的,您放心。”
“看來你挺能幹的,哎!我累了這麼多年總算可以享個清福了。”李氏故作欣慰狀。
“對了,府裏上下的事,你多少也要動手幫忙一下,雖然有丫鬟、奴才在料理,不過我總放不下心,所以這麼多年以來,我都會幫忙做的,你可別企圖在家中的奴才面前擺出少奶奶的架子。”
“我不會的。”水舞娘雖覺有些怪異,但為了討婆婆歡心,她除了點頭,還是點頭。
“嗯!這樣我就放心了。”李氏站起身,得意洋洋的轉身離去。
“小姐,你怎麼可以答應那老太婆無理的要求,再怎麼說,你也是這個家的少奶奶。”小雁子挽著水舞娘的手,悻悻然的道。
“發生在今兒個的事,你一個字也別洩露出去。”水舞娘失魂落魄的推開小雁子,茫然的獨自走回廂房。
她能怨什麼?又有什麼資格怨呢?
“楓兒,瞧瞧你那好樣的媳婦兒,我不過撈叨她幾句,她就像只撒野的母猴般,潑了我一身濕!”
李氏因早年就成了寡婦,上官家又三代單傅,單單只生這麼一個兒子,她捧在心上疼兒如寶,而上官禦楓對他也始終盡忠盡孝。
但自從娶了水舞娘進門後,兒子的心便漸漸貼往媳婦兒那兒去,甚至為了媳婦兒而強勢的違抗她。
李氏為此早已吃味至極,如今好不容易盼得兒子歸門,立刻涕涸縱橫的訴苦,但哭訴的內容淨是一些不實的謊言。
“娘。”上官禦楓訝然的挨到娘親的身邊坐下,不解地牽起她佈滿皺紋的手,“真有這麼一回事?娘兒的性情十分溫和,她怎會……”
聞言李氏不滿的哭吼著:
“那你的意思是說,這些話全是娘無中生有的羅?你就這麼信你那媳婦兒,而一口咬定娘是個會撒謊的人?”
“娘!我怎會認為您撒謊呢?我當然信娘的話了,可是娘兒……”哎!娘兒雖然欺騙了他,但上官禦楓相信她不會這麼狠心的,他不相信水舞娘會這樣子對待他的娘親。
“可是什麼?我看你是真被這狐狸精給迷昏了腦袋!”李氏怒不可遏的拍桌道。
“娘!您怎麼說這種話?好說歹說,娘兒也已經是您的媳婦兒了。”上官禦楓急於安撫娘親的心。
“我早說過,這媳婦兒打死我也不承認,就因如此,她才想報復於我,用茶水潑了我一身的。”見上官禦楓坦護著水舞娘,李氏登時氣極,兀自瞎扯了起來,說著說著,便一把眼淚一把共涕的哭起來,抽抽噎噎的道:
“可憐你爹英年早逝,讓我這不中用的老太婆為他守寡多年,一個人省吃儉用,挺著一把老骨頭,硬是把兒子給養大。如今兒子娶了媳婦兒,心中也唯有媳婦兒一個人,不要了娘親,我這沒用的老太婆啊!
真不知道活在這世上做啥用了,嗚……我命苦啊!老頭子,我看你還是快把我帶走吧!黃泉路上有個人作伴總比孤單一個人來得好,至少還不會寂寞。嗚……”
“娘,別哭、別哭!”上官禦楓見娘一哭,一時慌了手腳,動作敏捷的抓起娘的手,揮向自己的臉頰,一記又一記的打著自己的耳光,“孩兒不孝,娘儘管用您的手,狠狠的將您這不孝兒給活活打死吧!”
“楓兒!”李氏心疼的抽回自己的手,拍拍他的肩頭,“你是娘的心肝肉,你抓我的手打自己,教為娘的看了好是心疼。”
“娘,那您就別再胡思亂想了,至於娘兒潑您茶水的事,我定會替娘好好教訓娘兒的。”上官禦楓歎口氣,朝外頭命道:“來人!去把少奶奶喚出來見我!”
“是,小的立刻就去。”一個僕人在接到少主人的指令後,忙不迭地旋身往內合快步奔去。
為了安撫娘親,上官禦楓只好命人將水舞娘喚到廳捨,當著娘親的面,把話問個清楚。
雖說水舞娘曾向他謊稱她是守身如玉的,而事實上都非是完壁之軀,為此,上官禦楓甚至痛恨起水舞娘的欺瞞,然而事後卻又無法自已的深深愛戀著她。
除此之外,上官禦楓認為水舞娘還不至於狠心到連婆婆都敢欺淩的地步,而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他坐在娘親身旁,任由娘親迭聲抱怨,他只能暗自感歎無奈和愁悵。
愛情是什麼,自從遇見了水舞娘,他便變得好想知道。
難以理解,為何初見水舞娘,那愛苗便開始在他心中一點一滴的滋長?
他一直想得到水舞娘,也想擁有她,因為他認為,迎娶水舞娘為妻,日後的生活除了甜蜜,還會讓人充滿愉悅。
如今,在娶她進門之後,他心中的喜悅和驕傲卻被蒙上一層陰影,打擊著他對水舞娘的信心。
恐慌降臨於他,驚擾了他平靜的心湖,泛起陣陣漣漪。
不安緊系著他,像煙霧般慢慢將他圍繞。
“娘兒,我問你,你為何潑娘茶水?”上官禦楓神情冷酷的坐在椅子上,大手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
上官禦楓故意當著娘親的面,態度冰冷的質問著被喚到廳堂的娘子。
水舞娘微微吃了一驚,她別過頭去,望了眼臉上寫滿得意的李氏,再望瞭望上官禦楓那張繃緊的俊容,心一急,話也不分頭尾的快速言道:
“我不是故意的,是婆婆她——”
“不是故意的?!”上官禦楓聞言更加難以理解了,那一句“不是故意的”似乎日擺明瞭她逆母的事實。
“哎唷!這事怎由得你來故意?”李氏撇著薄薄的唇角,見兒子發威的模樣,不禁得意萬千,並且在一旁火上加油的刻薄道。
上官禦楓瞥了臉上寫滿驚慌失措的娘子一眼,他心糾結了下,驀然間感到心疼不已。
然而,他心中雖萬般心疼著水舞娘,卻只能先擺擺樣子給娘親看,當著娘親的面故意怒斥著水舞娘,其實他比誰都心疼這個娘子。
他知道這樣子做對水舞娘極為不公平,但她卑微的身世始終得不到娘親的歡心,也總讓娘親深感不滿,因而多少會受到娘親的冷嘲熱諷。
水舞娘一生已夠坎坷不平,娶她進門原是為了分解她的憂,可嫁給他後,反而讓她受盡了委屈與淩辱,他怎有不心疼的道理?但……哎!
粗厚的大掌重重的住桌面拍了下去,上官禦楓故作盛怒的道:“娘兒,就算娘瞧不起你的身世,不願承認你這媳婦兒,你也不能如此無禮的潑娘茶水啊!再怎麼說她可是你婆婆!你不恰守婦道,好好孝敬婆婆,竟然趁我不在時,做出這般目無尊長的件逆事情來!”
“禦楓!”水舞娘又驚又怒,眼中閃爍著委屈的光芒,“你聽我說——”
“沒什麼好說的!念在你初犯,我原諒你,若再讓我聽到什麼風聲,我——我絕饒不得你!”狠話一出,上官禦楓立即後悔,內心糾痛不已。
為躲開水舞娘那悲傷的哀求眼神,上官禦楓只好匆忙起身急欲離去,因水舞娘那哀戚的眼神讓他看了好心疼、好歉疚。
水舞娘見狀,忙拉住他衣袖,一臉愁容的望著他,“禦楓,這麼晚了,你要上哪兒去呢?”
“去一個沒有煩惱的地方,去一個不會讓我心痛之地,等我平撫了情緒,我自然會回來。”
“你就這樣子拋下我?你就如此不相信我的為人?”水舞娘心痛不已。
“你欺騙我在先,又欺淩我娘親在後,你要我怎麼去看待、相信你的為人?”上官禦楓臉上的表情淨是悲痛與掙扎。
“什麼……”水舞娘一臉的茫然,但她知道相公對自己必定有所誤解,因此她一心想尋求答案。
“你早已不是完壁之身,卻欺騙我你賣藝不賣身,挑起我的同情之心,讓我浪擲黃金,迎娶你進門,難道這不是欺騙嗎?”上官禦楓將壓抑一晚的話語全部一洩道盡。
水舞娘幾乎肝腸寸斷,兩行熱淚沿著她柔美的臉龐流倘下來,纖纖玉手緊揪著相公的手臂,她哽聲道:
“禦楓,你要相信我的清白,我從來沒有欺騙過你……”
“至今你們想欺騙我?”上官禦楓沉痛的咬著牙撇過頭去,不願目睹閃爍在她眼中的無辜波光。
心中暗歎著自己的沒用,對她仍存留著強烈的憐惜與不捨。
只是交響在耳畔旁的是那一句句的警告與誠律,此時此刻情緒紊亂至極的他,再也無法要求自己心無芥蒂地去好好疼愛水舞娘,他告訴自己不能太寵溺她,否則會造成無法彌補的悔意。
他推開她的手,“娘兒——我不求你把心全掏給我,但求你能好好孝敬我的娘親——”
話一落,他即揮袖離去,壯碩的身影漸漸地被闔夜吞噬。
“禦楓——”望著他英挺的背影,水舞娘失魂落魄的仁立在那,眼神呆滯、神情呆板,耳畔一遍又一遍地回蕩著他冷如雪霜的聲音,殘酷而冷峻的陌生聲音。
李氏見上官禦楓頭也不回的離去,不由得滿腔怒氣,她站起身,擂下了一番刻薄尖酸的諷語:
“哼!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楓兒離去,你也不會追上去,真不知道娶你來做什麼用的!娶個木頭也比你這女人強上好幾倍!”
話落,李氏氣衝衝的步出了廳堂,同自己的廂房。
為何,會是這樣的局面?
為何,她生命裏所重視的東西全一點一滴的從她指縫間溜走?
為何,她感覺自己即將陷入地獄般的黑暗生活?
水舞娘的五臟六肺開始有知覺的絞痛起來,她揪著胸口,萬分痛苦的急奔回廂房,她跌坐在床上,傷心的悲鳴不止。
過了良久,她才用小手蒙住臉頰,眼淚悄悄地從她指縫間滾落出來,徐徐地,她將自己曲弓地捲縮在床榻中,雙肩顫抖不已。
她修長的指甲不知不覺的嵌入了皮肉當中,鮮血從她指縫間慢慢地流出來,夾帶著淚水與血水,糊成一團……
不久,小雁子端了盤桂花糕走進了廂房,見小姐縮在臥榻上傷心的哭泣,小雁子忙擱下糕點,推了推小姐的肩頭,輕聲細語的呼喚道:
“小姐……”
水舞娘無奈的搖著頭,“小雁子,別吵我,讓我靜一靜吧!”
“小姐……你和姑爺怎麼了?”小雁子放不下心的追問著。
水舞娘恍若未聞般,將自己瑟縮在被窩裏,就像一隻受傷的母獸般,躲在角落中自我療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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