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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qwertyu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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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方想 -【卡徒】《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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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24 20:58:48 |只看該作者
第一集 東商衛城 第兩百節 蛻變
    陳暮縮在黑暗的角落,一動不動。微眯著眼,小心翼翼地注視著這個女人,他不敢有絲毫放松,始終保持自己螺旋感知彈簧的振動頻率。只有這樣,才能保證自己不被發現。陳暮並不因為對方是女人而有任何輕視心理,實際上,他甚至覺得自己不能算卡修。當然,他所說的卡修是指職業卡修,他始終覺得無論他的技巧達到什麼地步,目前的他,並不具備職業卡修的心理素質。

    陳暮縮在角落悄然注視對方。不得不說,學自魔鬼女,而又得到維阿點撥的藏匿技巧非常實用。即使雙方的距離如此之近,但是對方依然沒有發現自己。

    只是,那個小球是什麼?

    陳暮有些疑惑,他不明白為什麼那女人一掏出小球就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小球上的紅燈不斷閃爍著,相距十六米,陳暮還是能夠清晰地看到它在震動。

    它到底是什麼?

    那紅燈陳暮覺得有幾分眼熟,在下城基地時,陳暮就經常見到類似的紅燈。而像這類紅燈,一般都表示提醒、警告之意。

    只是,下城基地的年代已經不可考,反正是非常遠古的東西,那時的習慣到了今天,誰知道會發生多大的變化?所以陳暮不敢肯定。

    從這里便可以看出來,陳暮和職業卡修心態之間的差異,或者說是真正的戰斗人員之間的差異。倘若是維阿在這里,肯定會毫不猶豫地出手,而且絕對是一擊致命。可能的危險和危險,在維阿的眼中,是沒有任何區別。

    但是陳暮不會,起碼是現在的他不會。

    盧小茹輕輕地攏起額前的劉海,美目眼波流轉。手上的信號球還在閃爍,說明目標並沒有離開。目標一定是藏在什麼地方。可是,該怎麼的找到這個家伙呢?

    半徑五十米地區域說大不大,說小卻也同樣不小。況且周圍環境復雜,到處是斷牆殘壁,而且地上隨處可見成堆成堆的水泥塊。她現在唯一擔心的便是目標被這些從天而降的水泥塊掩埋砸死了,那自己的報酬可就要大打折扣。

    她忽然皺了皺眉頭,臉上閃過一絲痛苦之色。她低頭看了一眼右腳,右腳似乎被什麼東西扎了一下。她彎下腰檢查自己的右腳。伴隨著她這個動作,她身上破損不堪的紅色禮服早就不堪重負,突然從她的左肩滑落下來。

    肌膚如雪,春光乍現,她一聲驚呼,似乎想阻止禮服下滑,誰想到她地這番動作卻讓她右肩的禮服肩帶啪地一聲崩斷,整件禮服干脆嘩地直向下落。

    她頓時手忙腳亂把衣服捂在胸前。但這件紅色禮服本來就薄而滑順,背部完全裸露在空氣中,雪白圓潤的雙肩同樣暴露無遺。最要命的是,她的禮服下擺嘶地一聲,分口幾乎裂到腰部。

    黑暗角落中,陳暮看得真真切切,年輕氣盛血氣方剛的他只感覺血氣一涌。呼吸驟然一窒。

    但他很快便反應過來,女人依然雙手捂在胸前,只是神態間哪里還看得到半點剛才的驚慌,一雙美目似笑非笑地看向這邊。

    中計了!

    陳暮心下陡然一沉。難道對方的目標是自己?

    也不見他腳底如何動作,他倏地向一側滑去。頭也不回地沿著牆根陰影全力奔跑。對方居然用這種方法來確定自己地位置,陳暮還是第一次遇到。

    沒想到目標居然也有這麼好的身手,這有些出乎她的意料。盧小茹好整以暇地整理衣服,她甚至悠閑地把斷裂的肩帶系成一個蝴蝶結。那雙美目,卻始終未離陳暮。臉上露出饒有興趣的表情。

    感受到身後的目光。陳暮覺得身子似乎都有些僵硬,但很快他便克服這種不適感。因為對方給他的壓力比起維阿。實在要小得多。

    全力奔跑地陳暮速度驚人,而且他從來不跑直線。這是與維阿對練後養成的習慣,他發現如果一旦他跑直線,那也就意味著,戰斗會在一秒內結束。所以,在維阿的壓迫下,陳暮的跑位越來越飄忽,有時他身體地反應都快過大腦,這幾乎都快成為他的本能。

    盧小茹地目光變得凝重起來,眼中閃過一絲驚異。她第一次遇到如此詭異的對手,對方的身形始終隱藏在陰影之中,身形若隱若現,而且跑動起來線路極為飄忽,根本無法預測。

    一般而言,對付這類對手最好的辦法便是範圍攻擊,可是,她偏偏沒有範圍攻擊手段。

    而且,上面說了要活的,她忽然覺得問題有些棘手。對手表現出來地實力讓她很吃驚,漸漸,她臉色越來越凝重,越看心中越冒涼氣。

    她到現在還沒有看清楚目標究竟長什麼模樣,他地身形始終完美地隱藏在陰影之中,從來沒有離開過陰影與黑暗。這不由讓她想到了一類人,那些行走在黑暗中,以黑暗為伴的卡修。

    難道,眼前地這位目標就是這類卡修嗎?盧小茹感覺嗓子有些發干。

    很早之前,她就曾听說過,卡修之中有極少數人走的是這條路線。這些卡修大多從事刺殺,探听情報的工作,他們擅長利用黑暗,行動敏捷,對時機的把握無人能及,是最可怕的卡修之一。這些卡修往往從小便接受非常殘酷的訓練,所以心態和常人有著截然的區別,他們大多數嗜血而冷酷無情。

    在以前流派橫行的時代,曾經有一些非常著名的類似流派。而隨著流派時代的消逝,學院時代的來臨,他們曾一度銷聲匿跡。但是盧小茹卻知道,他們只是隱藏在黑暗中而已,許多轟動一時的大事件,往往都能看到他們活躍的影子。

    那些真正的豪門,或者大集團,都會在暗中豢養這類卡修,以執行一些特殊的任務。現在的卡修刺客很少有單純生存的。他們地身後往往都有大集團的影子,有些刺客卡修甚至同時服務于幾個勢力。

    自己不會這麼倒霉吧!盧小茹有些猶豫起來。

    不過她對自己的實力有著足夠的自信。刺客卡修雖然強大,但他們並不是沒有弱點。他們的訓練內容和普通卡修有著截然的區別,最關鍵的是,他們在感知方面投入的時間要比普通卡修少許多,這也就導致他們地感知往往不夠強大。所以一旦正面踫撞,他們並沒有優勢。

    令她感到猶豫是另外的因素,是對方身後可能存在的背景。

    一方是高額的報酬。另一方卻是可能存在的可怕背景,到底是做還是不做?

    眼看目標就要脫離信號球的感覺範圍,盧小茹狠下決心!做完這票拿了錢自己就閃人,天高地遠的,想找到自己也不是件那麼容易的事。

    想通之後,她便沒有一絲猶豫,立即騰空而去,朝陳暮追去。

    不用回頭。陳暮也知道那女人追了上來。如果說剛才他還有所不肯定地話,現在他已經斷定,這女人的目標就是自己。雖然陳暮不明白為什麼,但他已經不去想這個問題。

    他現在腦中只有一個想法,逃掉,或者殺死對方。

    剛才陳暮沒有動手,是因為他還不斷定對方是敵人。而如今。他已經確定身後這個女人便是自己的敵人。他雖然無法做到像維阿那般狠辣,但是對于敵人,他同樣不會留手。

    大泥鰍卡出色的變向能力,再加上他的肉體力量。在短距離內,充滿爆發力。

    一旦進入戰斗。陳暮立即變得非常專注,他的目光堅決果毅,和剛才判若兩人。飛快地在房屋斷壁間穿梭,左手抱著通訊矩陣,右手的脫尾梭已經成形。散發地感知準確地捕捉到對方的身形。

    半空中的盧小茹臉色一變。

    該死。被騙了!這家伙的感知居然和自己差不多!

    一想到一位感知強度和自己相差仿佛地刺客卡修,她心中就發寒。感知是刺客卡修最弱的一項。可現在別人最弱地一項都和自己相差無幾,那豈不是意味對方的實力已經勝過自己?

    仿佛一盆冰水從頭淋到腳,盧小茹炙熱的貪欲頓時熄滅得無影無蹤。

    錢再多,也需要有命去花才行。

    她剛想撤離,忽然,臉色一變,幾乎下意識地釋放出能量罩。

    亮紫色的能量罩像一顆紫色的光卵,飄浮在半空中,極為引人注目。

    乒!像玻璃碎掉地聲音,她地能量罩剎那間被擊得粉碎,余勢未絕的脫尾梭射入她地左肩。

    哎,準頭還差了點。黑暗中的陳暮有些遺憾地看著向後飛的盧小茹,心下暗道,看來訓練和實戰果然有區別啊。

    盧小茹心頭一片恐慌,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剛才她已經升起能量罩,沒想到卻連對方的一擊都沒有擋下來。這一擊也徹底打消了她所有的想法,她現在只想離這個該死的地方遠遠。

    彼此間角色轉換居然如此迅速,迅速得讓陳暮感到些不可思議。初戰居然如此成功,這讓他有些意外。

    他並沒有轉身離開,反而朝盧小茹追去。他想弄明白,對方為什麼會朝自己的動手?特別是那個小球,有什麼作用?如果這些問題沒有弄清楚,陳暮覺得自己會寢食難安。無緣無故被作為目標,這種感覺,說實話,糟糕透了。

    陳暮沿著的牆角根陰影穿行,他始終未脫離陰影。在陰影的映襯下,陳暮的身形愈發的詭異飄忽,他就像腳不沾地的幽靈,令人心生寒意。陳暮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他的注意力高度集中。這同樣是與維阿對練時養成的習慣,一旦他進入戰斗狀態,便會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每次與維阿對練,稍有分心,他便會在剎那間敗北。

    維阿與他對練從來不會留手,向來速戰速決。在與他對練之初,陳暮絕大多數都是在十秒內被擊倒。維阿對人體的構造極為了解,每次擊倒陳暮時,陳暮往往只覺身上一麻。然後便仰面倒下,要等五六分鐘後才能恢復正常。

    在一開始,對練一小時,真正用于戰斗的時間絕不會超過一分鐘。剩下的五十九分鐘里,他只能看著天花板,習慣那種麻痹感。

    這是一種恐怖的壓力,維阿給他的感覺就像大海一般深不可測。時常面對這樣的壓力,當再見到其他地卡修時。陳暮經歷了最初的驚慌與手足無措後,很快表現出良好的適應能力。

    沒有維阿那種無處不在的壓力,陳暮感覺腳步似乎都要輕靈許多。一種前所未有的暢快感油然而生,前方的女卡修雖然離他還有一段距離,但是的陳暮此刻卻充滿了信

    他的頭腦清晰無比,周圍地一切都似乎在他的掌握之中,這種感覺奇妙至極。大泥鰍卡和腳步的切換流暢無比,沒有一絲窒礙。陳暮空出的一只手從懷中取出鬼臉花的果實。塞入嘴里。感覺著鬼臉花果實在嘴里飛快地膨脹,臉上涼涼的感覺。幾秒之內,鬼臉花已經把他的臉覆蓋得嚴嚴實實。得自魔鬼女的幾樣東西,只有鬼臉花果實和彈力草還在他手上,其他地東西都已經遺失了。

    一張詭異扭曲的天然面具,配合著同樣詭異飄忽的腳步,此時的陳暮看上去。就有如一位在黑夜中飄行的幽靈魂魄,散發著逼人的陰寒。

    陳暮並沒有感覺到絲毫涼氣,但是處于奇妙狀態下的他,心中一平寧靜。感知、能量、環境。步伐,所有地一切。是如此清晰,如此得心應手。這是他在斂息狀態這外,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奇妙的感覺。比起斂息狀態,陳暮更喜歡眼下的狀態。

    第二枚脫尾梭在他右手食指上飛快地匯集成形,下一秒。他便可以給出致命一擊。他確信。這次他不會失手。對方的要害被他牢牢鎖定,就像他在進行射擊訓練時地感覺。然而就在此時。忽然有兩名卡修朝盧小茹飛來。這兩名卡修的速度極快,眨眼間,便進入了盧小茹地攻擊範圍。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打斷了陳暮的攻擊節奏,他硬生生地止住把手上已經成形的脫尾梭發射出去的沖動。

    隱藏在半堵斷牆後面,小心地注視著前方情況。他可沒有膨脹到自認為能夠以一對三,他需要先理清狀況再做下一步地打算。

    是離開,還是繼續?陳暮有些猶豫,倘若此時離開,自然可以很輕松地脫離。可是,如果這次不把原因查清楚,誰知道下一次會出現什麼狀況?

    就在此時,三人已經戰成一團。

    盧小茹地實力令陳暮感到有些吃驚,她使用的卡片他居然分辨不出來是哪種卡片,這讓他感到有些詫異。要知道,現在地他,早就不是以前什麼都不懂的菜鳥。倘若說他離職業卡修還有著相當遠的距離,但是對卡片,他可是有著足夠的發言權。

    沒有人比制卡師更了解卡片。他使用過的卡片屈指可數,但他研究過的卡片雖然算不上不計其數,但是也基本涵蓋了絕大部分常見的卡片類型。

    可是盧小茹使用的卡片,所放出來的攻擊體,卻是他前所未見。這讓他來了幾分興趣。

    盧小茹每次出手,陳暮都沒有看到任何能量體,但是另外兩位卡修的能量罩會同時猛地震動,這種震動強度非常劇烈,甚至能干擾能量罩里面的卡修發起攻擊。

    于是,奇怪的一幕出現了。只見盧小茹悠閑地立在那,而她的敵人,卻被困在他們自己的能量罩中。陳暮甚至能看到能量罩中兩名卡修雜揉著痛苦與茫然的神情。但她雪白左肩上的血洞,卻是觸目驚心,這是剛才陳暮那一擊留下的痕跡。

    一照面,盧小茹就確定了優勢,壓倒性的優勢。她的兩名對手完全沒有任何還手之力。

    盧小茹一定出手了,這一點陳暮很肯定,因為他感覺到了能量的波動。問題應該是出在能量體上!難道是一種無形無質的能量體?陳暮一邊尋思著,一邊保持警惕。他的大腦高速轉動,卻始終無法推算出她用的究竟是種卡片。

    令他感到納悶的是,盧小茹明明已經佔據了絕對的優勢,為什麼不干脆擊殺對手。從剛才地表現來看。這個女人可不是心慈手軟的人。

    他哪里知道,盧小茹之所以沒有立即下殺手,全都是因為他的存在。

    陳暮始終讓自己藏身于陰影之中,肉眼很難捕捉,而陳暮的“偽斂息法”又讓盧小茹無法準確判斷他的位置,加上脫尾梭所產生的能量波動本就非常微小,而這片區域里,無數股強烈無比的能量波動。給它提供了最好的掩護。

    盧小茹有起碼一半地注意力是放在陳暮身上。

    包里的信號球依然在震動,這表明對方並沒有遠離,而是埋伏在自己的周圍。手上不停地,那雙美目卻不斷地掃視周圍,每一處黑暗陰影都讓她感到緊張,心中的寒意無可遏制地在她心中升騰。

    她心下懊悔不已,自己為什麼要去招惹一位如此可怕的敵人?

    浩亦被他的同伴嚴嚴實實地保護起來,小蠻見沒有機會。便干脆在外圍游走。她的實力比起這些前來支援的卡修要高出一截,神態從容,顯得游刃有余。她就像一只狡猾地狐狸,不斷地在外圍游走,每次趁對方不注意,就伺機在對方身上一

    她的飛行技巧出眾,戰斗經驗也比這些卡修們豐富得多。很快。她一個人便拖住了近二十名卡修,而且不時出手,每次出手,便會有一兩名卡修喪生。

    她發現這些卡修普遍非常年輕。就像剛剛出校門的學生,而且完全是新手。倘若在平時。她是不會去為難這些新手卡修。然而這次,她出手狠辣異常。

    她的目光始終盯著已經快昏迷的浩亦,就是這個家伙!倘若不是他,同伴也不會死,而這場大戰。也不會發生。她身邊的同伴不斷有人死亡。她卻無力阻止,這感覺。實在很精粹。大規模的混戰中,個人地力量實在有限。

    在她眼中,浩亦是這戰混戰的罪魁禍首。

    她死死盯著浩亦,想把這個可惡的家伙結果了。

    一位女孩抱著浩亦,眼淚汪汪哭喊著︰“浩亦,你快醒醒,你快醒醒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努力的結果,浩亦終于醒了過來,緩緩睜開眼楮,過了一會,他地眼神終于恢復一絲清明。此時的他,駭人至極,渾身地血滴嗒滴嗒向下淌,看上去就像一個血人。他咧咧嘴,似乎是想笑,但臉上的劇痛卻讓他不得不保持僵硬的表情。

    唔,這次破相了,這個時候,他還免不了感慨。

    艱難地扭動脖子,目光掃過整個戰場,他立即發現的他們正陷入危險,對方一個人居然拖住了他們幾乎所有人。

    經歷了生死的浩亦,仿佛一下子成熟了許多。

    他嗓子干澀無比,艱難地張開嘴,道︰“連師兄,你組織大伙用同步攻擊!”

    人群之中一人立即應道︰“好!哎,我怎麼沒想到呢?”接著他提高聲音︰“大伙注意了,準確同步攻擊!”連師兄因為年齡比起他們都要大,所以在大伙間頗有威信。

    所謂地同步攻擊,就是指所有人同時出手。只是這種攻擊方式並不追求精確性,而是追求攻擊地統一性和攻擊頻率。這種戰術只適用于團體作戰,他們以前都曾學習過,然而卻沒有人想到去運用它。

    浩亦的話小蠻同樣听到,她明白,自己地這種戰術要失效了。不過就是趁著這一剎間的功夫,她突然出手,緊接著,根本不看戰果,立即毫不留戀地高速遠遁。外圍兩位卡修的喉嚨忽然各自出現一個血洞,從半空中一頭栽了下去。

    對方的狠辣看得浩亦心中真冒冷氣,雙方的差距實在太大了。

    這種差距並不光體現在個人實力上,還體現在戰術素養上。掃了一眼同伴,浩亦苦笑,自己這方,包括自己,平日里哪里經歷過這樣的場面?他們是不折不扣的新手。暗中清點了一下人數,這須臾間,就有十二名同伴喪生,差不多佔他們總人數的四分之一。

    而這還僅僅是對方一個人造成的,浩亦臉上的苦笑更重了。

    正叔和一位穿黑色風衣的卡修激戰正酣,以他的水平,難以分辨誰優誰劣。心下暗嘆,他卻提醒道︰“大伙打起精神,一旦有人靠近,就用同步攻擊,不要心疼能量卡。大家听連師兄的指揮。”

    “好!”“沒問題!”“浩亦,你真行!”……

    參差不齊的聲音響成一片,浩亦心中卻沒有半分喜悅之情。他很清楚,這次能活下來的可能性並不大。他們這一方是三方中最弱,之所以還有這麼多人活著,只是因為另外兩強沒有分出勝負。一旦戰局明朗,他們就危險了。

    看著天空中激戰的卡修,浩亦心中驚駭異常,這些卡修的實力之高,實在出人意料。

    所有人的攻擊都毫無顧忌,這里成了真天上的戰場。他們的下方已經變成一堆廢墟,這次只怕不知道會死多少人,浩亦心中微涼。

    不過他很快冷靜下來,這次之所以這麼被動,只是他們準備不足罷了。放眼整個聯邦,比戰斗力,能和他們相比的,屈指可數。這場戰斗相信一定會引起上面的注意。

    到時候,你們就知道厲害了!浩亦的目光陰沉,面容扭曲。

    小蠻離開浩亦那群卡修之後,便看到了盧小茹和自己的兩位同伴。

    盧小茹的身手讓她有些吃驚,但是很快,她雙目便直欲噴火。看到盧小茹像在玩貓抓老鼠一般蹂躪自己的同伴,小蠻的臉色陡然陰沉了下來。同伴被殺死,並不足奇,這是實力上的差距,但是對方的這種玩弄性質的侮辱,卻讓小蠻感到徹底的憤怒。

    她並沒有因為憤怒而失去理智,強自遏制自己硬生生地沖過去的沖動,她悄然朝盧小茹逼近。

    咦,這人是誰?她的目光忽然落在一堵斷牆形成的陰影中,一個模糊的身影隱約可見。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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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4-4 17:15:24
第兩百零一節 在黑暗中仰起臉

  就在小蠻發現他的同時,陳暮也發現對方。今天他狀態好得出奇,感知較往日要敏銳不知多少。

  陰影中,他抬起頭,微微眯起眼睛。他認出了小蠻,剛才觀戰時,他便發現了這位女卡修的厲害。她對能量的理解和對感知的控制,是現在自己所無法望其項背的。

  如果不知這段時間自己的感知大幅度增漲,自己只怕連感知都遠遠不如對方。冷靜地比較一下,陳暮赫然發現眼下的自己不是她的對手。然而,令人奇怪的是,他並沒有感到任何害怕。他現在的心境和剛才遭遇盧小茹時判若兩人,渾身上下看不出半點新手所特有的驚慌失措。

  現在的陳暮就仿佛一位老練的獵人,沉著,不見一絲驚慌,他隱藏在陰影中注視著對方。他大概自己都不知道,他此時眯眼的動作和維阿竟有幾分神似。

  雙方對視了幾秒。在這個瞬息萬變的戰場,幾秒是一段漫長的時間。然而兩人之間的空氣就像凝固了一般,雙方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忽然陳暮動了,他像一隻敏捷的狸貓,猛地從陰影中彈射出來,腳下發力,大泥鰍卡也被他發揮到極致,連續幾個飄忽至極的折線,呼吸間他便消失在的斷壁殘牆之間。

  小蠻臉色有些發白她心中吃驚至極,以至於她眼睜睜地看著對方從容離開,而沒有做出任何反應。如此反應,對於一位經驗豐富的職業卡修來說,是一個致命而且低級的錯誤。然而她卻無心思及這些,回想剛才那一幕,她感到有些冷。

  陰影中。對方仰起臉看自己時,那個模糊卻透著詭異氣息的臉,那雙微微眯起的眼,像突然間烙進她腦子裏。她也知道那張臉應該是一張面具,可是每當想到那個畫面----黑暗的陰影中那張微微仰起地,模糊而詭異扭曲的臉和那雙眼睛,一股徹骨寒意瞬間從她的尾椎向上炸開!

  而之後對方所表現出來的冷靜從容同樣給她留下了極深的印象。令她感到吃驚人的另一個地方,便是他的動作。應該說他的行走方式。小蠻從未見過如此奇特地行走方式。感覺就像貼著地面滑行。

  如果使用身體地力量,一定會有個彈起降落的動作,可是他沒有。如果是使用氣流卡的話,小蠻偏偏又看到他借助腿部的力量。而且對方的走位飄忽無常,難以預測。小蠻有些不確定,假如對方一旦動起來,自己是否能完成鎖定。

  危險的傢夥!

  小蠻心有餘悸地看著的陳暮消失的地方。也不知道這個傢夥到底來這做什麼,希望他是不敵人,小蠻有些失神地的想著。

  不過很快她便恢復冷靜。前方地同伴還需要自己營救,這可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她定了定神,繼續悄然朝盧小茹逼近。

  幾秒後,她便看到了盧小茹。

  盧小茹臉色有些難看,左肩上殷紅一片,看來是受了傷。小蠻有些好奇,究竟誰傷了她呢?只是稍稍看了兩眼,她便判斷出盧小茹的身手應該和自己處在同一水準。這戰場上能傷到她的人。除了自己,其餘的人都在激戰正酣。而普通卡修。想傷到她,除非是集體配合,可如果那樣的話,她應該全身掛彩才對。

  難道是他?小蠻心頭猛震!

  陰影中那張微微仰起的詭異面具不自主地在她腦海中閃現,她似乎看到了剛才面具下那雙眼睛似乎閃過一道寒光!

  再想想他剛才埋伏的位置。恰好能夠看到盧小茹。她發愈覺得沒錯。

  對於刺客卡修,她並沒有盧小茹那般大驚小怪。組織裏便有專門地刺部。裏面的人,全是這種人。據說連他們地住處,都是漆黑無光,陰森無比。那些人走起路,悄無聲息。當你身處刺部,你甚至不知道你呆在那的那段時間裏,究竟有幾位刺部人員從你身旁經過。每一個去過刺部的人,再也不願意去第二次。小蠻雖然沒去過刺部,但是這方面的傳聞倒也聽得不少。她也曾經以這個問題向于果大哥請教,才知道像這類刺客卡修,他們的實力晉級之路比起普通地卡修更要艱難得多。他們學習地東西過於駁雜,這限制了他們的後期發展,這也為什麼真正頂尖地刺客卡修屈指可數。

  于果大哥說,便是刺部,能夠傷害到她的卡修也不多。

  因為于果大哥的話,她對刺客卡修並沒有什麼畏懼心理。但是當她真的面對一位這種風格的卡修時,她才明白這種他們所擁有的強大壓迫感,是普通卡修無法具備的。

  難道刺客卡修都會給人如此強烈的壓迫感嗎?

  這些念頭像閃電般地在她腦海中掠過。在戰鬥中產生雜念,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這種情況了,看來剛才那位卡修帶來的衝擊真夠強烈啊,小蠻心下苦笑。不過這個時候,她終於表現出一位出色卡修的良好心理素質,很快拋開所有雜念,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即將開始的戰鬥。

  她並沒有沖出去,而是悄悄地以極緩慢的速度放出蝌蚪形的能量體,她的戰鬥卡就叫蝌蚪,是一張三星的戰鬥幻卡。這些能量體一釋放,便像蝌蚪進入水中,活潑潑地靈動異常。但由於每一個能量體都很小,所以產生的能量波動也非常小。

  為了增加襲擊的突然性,小蠻特意放緩了釋放能量體的速度,那些能量體釋放出來之後,並沒有像往常一般,主動去攻擊目標,而是圍在小蠻身體周圍遊動。

  她在這張卡片上花費了無數時間,從她通夠使用三星卡片開始,便開始使用蝌蚪。而隨便她實力不斷增漲。這張卡片其實已經不大適合她了。老大還專門為這事來找過她,但是她卻依然堅持使用蝌蚪。

  蝌蚪卡的威力對現在的她來說,並不算強大,但是由於使用的時間長。她對這張卡片已經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地步,從這些並不遠離她的能量體便可以看出,她對這張卡片控制力究竟強大到什麼地步。而且她還悟出幾種新地能量結構,這不僅讓蝌蚪的威力大增,還大大增強了它的戰術多樣性。

  于果大哥說過。卡修一生其實只需要一張卡片。任何一張卡片。當你能把它的能量結構鑽研到極致,那你也能把它的威力發揮到極致。而所有的卡片,一旦到了極致,威力便沒有大小之分。

  今天看到的那位使用藍極蛇線卡的中年人就非常厲害。藍線蛇線卡是一種非常普通地卡片,但是在那中年人手上,不僅威力驚人,而變化無窮,令人歎為觀止。

  在整個戰鬥過程中,卡修釋放能量體一刹那所產生地能量波動最大。而能量體一旦釋放出來後。它的能量波動反而會漸漸小下來,令人難以察覺。數十隻形如蝌蚪的能量體彙集在小蠻身旁,就像被什麼牢牢吸引。

  盧小茹的精神緊繃,不敢有任何鬆懈。隔著腰包,她依然能夠清晰無比地感受到信號球的震動。

  這說明,那人還在附近!

  他在哪里?盧小茹感覺自己快瘋了,那個隱藏在陰影中刺客卡修究竟埋伏在哪?每一個陰影與黑暗,似乎都透著陰森寒意。

  與其在這裏承受這樣的煎熬。還不如去天空的混戰。天空中的混戰不堪,但是在她眼中。也比這個到處是陰影,到處隱藏著危險的地方要好。那種看不見,卻又不時不在無孔不入地壓力,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就像黑暗中有雙眼睛,始終盯著她。盯得她頭皮發麻。

  她忽然眼前一亮。自己為什麼不乾脆飛上天?

  她恨不得馬上飛到天空戰鬥最激烈的區域,那裏雖然危險。但是卻可以擺脫那個隱藏在黑暗的傢夥。

  瞄了一眼不遠處的兩位卡修,她嘴角露出冷冷的笑意,不和你們玩了!

  正在盧小茹準確把他們倆解決時,驟變忽生,她臉色一變!

  這傢夥終於出手了!與此同時,她也終於松一口氣。人就是這般,當對方沒有出手時,才是壓力最大的時候,而一旦對方出手,這種壓力反而會大大減輕。此時的盧小茹,所有的注意都集中在身後突然出現地襲擊上,反而把恐懼拋到一旁。

  對方這一擊雖然強大,但是她早有所準備,所以並不狼狽。而最令她感到欣喜若狂,她察覺到對方的位置。和刺客卡修對戰最恐怖地地方,莫過於你總是無法準確地鎖定他們,甚至無法得知他們究竟隱藏在什麼地方。而一旦確定了他們的方位,他們甚至不如普通卡修。

  她的感知牢牢鎖定對方,她相信,這次對方一定無法逃脫!

  不過在殺死對方以解心頭之恨之前,她先要做的便是閃過這一波攻擊。她的感知如霧一般彌漫在她身體周圍,那些朝她撲來地小能量體們,速度驚人,靈活至極。

  這種體積如此小地能量體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心下卻讚歎,對方的手段果然非同尋常。一般而言,能量體地體積往往和它們的威力成正比,所蘊含的能量越多,它們的體積也就越大。當然也有些除外,比如波刃卡,穿透力越強的波刃雖然未必越小,但往往越薄。

  這是由於它特殊的結構造成的,波刃是能量共頻振盪形成,所以能量往往會中間的塌陷。而振動的頻率越高,它也會越薄,而威力也就越驚人。而且它們始終處於微幅度的高頻震動,可以很輕易地切開堅硬無比的合金。

  盧小茹並沒有因為這些能量體細小而有絲毫輕視,對方可是刺客卡修。在這個年代,不夠出色的刺客卡修,根本沒有生存的空間。對方一定有超乎常人的手段。

  果然,這些細小的能量體在離她大約還有三米的地方,突然像聞到腥味鯊魚。猛地朝她身前地一個點彙集。突然的變故讓她些措手不及,她有些不明白,這些能量體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

  一股危險的感覺瞬間讓盧小茹身上的汗毛一下子豎了起來。

  幾乎下意識地,她下意識釋放出早就準備好的能量罩。那位刺客卡修的攻擊兇悍無比,能量罩能起地作用相當有限,但是如果不是剛才能量罩替她擋了一下,只怕她已經死了!

  對方那一梭,鎖定地是她咽喉部位。受到能量罩一阻。儘管它擊碎了能量罩。但是方向也不可避免地受到影響,原本致命一擊變成擊中她的肩膀。

  盧小茹一直準備放出能量罩,就是為了防備陳暮的偷襲。然而,她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她等到的不是陳暮的偷襲,而是小蠻。

  轟!

  一團炙熱無比的火焰陡然升騰而起,把盧小茹籠罩其中。鮮豔的紅色火焰有如一隻怪獸,露出猙獰面目,它的體積以驚人的速度不斷地膨脹升騰。連釋放攻擊地小蠻都釋放出能量罩來保護自己以免被席捲而來的高溫氣流灼燒。

  這是小蠻獨創的一種戰術。細小的蝌蚪形能量體單個威力有限。遇到稍稍厲害一些的卡修連對方的能量罩都無法攻破。她便想出這種方法,控制大量的能量體在極小的範圍內,能量體之間進行密集地對轟。如此一來,能量體便會變得異常的狂暴,從而引發威力驚人地爆炸!而它另外一個致命之處便在於它能形成極高的溫度,具體無法測量,稍弱一些的能量罩根本無法阻擋這樣的高溫。

  這便是小蠻的對沖雨爆!

  它地威力便是于果也讚歎不已,而且因為這次是偷襲。小蠻只釋放了大二三十個能量體。她最多地一次,釋放了近七十個能量體。然後突然發動對沖雨爆。那場爆炸,把專門用來實驗爆炸的訓練場都炸成廢墟。而也是從那之後,追求小蠻地人數銳減,她也從眾人眼中的乖乖女成為組織裏有名的女暴龍。

  這次雖然只有二十多個小能量體,但是爆炸的威力依然驚人。聲勢壯觀無比。小蠻的兩位同伴也被殃及。被氣浪掀翻,直接遠遠跌了出去。

  陳暮並沒有離開。而是又換了個地方。他覺得自己有一定的把握拿下那位紅衣女卡修,才決定留下來。

  這次的隱藏同樣十分成功,後來趕到的那位女卡修這次沒有發現他。現在想來,剛才被發現,只是因為自己恰巧位於對方的飛行路線上。

  還沒等他總結完,他便看到小蠻的對沖雨爆!

  他立即被如此狂爆的爆炸驚呆了!比起之前那位半臉面具男放出的那道光柱引發的無聲爆炸,這次的爆炸無疑具有視覺衝擊性。鮮豔無比的深紅火焰,轟隆巨響,地面都猛地抖動,而且這次爆炸的衝擊波,除了強大氣流挾著碎石之外,還有逼人的高溫!陳暮距離爆炸的地點大約有三十米,如此遠的距離,他還是能夠感受到灼人的溫度。

  這次爆炸聲勢的確駭人,便連遠處天空中正在激戰的卡修們也注意到這裏的動靜,然而他們卻沒有一個人過來。沒有人敢來碰這位女暴龍。

  最令陳暮感到驚訝的是小蠻變態的感知控制能力。兩人間的每個戰鬥細節,陳暮都沒有放過。

  這些能量體雖然細小,控制起來並不困難,但是當它們的數量達到二十多個時,它的難度呈幾何倍數上升。更何況,她控制的不僅僅二十多個能量體的運行方向,還包括它們之間的高速碰撞,這對精度的要求就非常高。

  自己的感知和對方差不多,但是論起感知控制能力,卻要差得遠,雙方完全不是一個級別。這難道就是真正的職業卡修的實力嗎?陳暮再無法保持從容鎮定,一臉驚歎。

  小蠻的這種戰術,更是讓他眼前一亮。她使用的卡片,陳暮能推測個大概,可正是因為如此,他才為這個獨特無比充滿創意的戰術擊節稱讚。他也沒想到這些不起眼的能量體,經過這樣的碰撞之後,能夠釋放出如此巨大的威力。

  想到這裏,他不由為自己慚愧,脫尾梭在自己手並沒有太大的變化,自己現在使用的還是它最原始最簡單的使用方法。陳暮忽然覺得自己有些暴殄天物。

  雖然驚歎,但陳暮還是注意保持著隱蔽。驚歎之餘,他免不了感到惋惜。他惋惜的是紅衣女卡修,她這次可凶多吉少了。

  一個生命在自己面前消失,陳暮並沒有太多的感傷,這樣的情部他已經習見過許多次。他現在需要考慮的是,這女人一死,那她攻擊自己的目的也就無從得知。

  而令他感到惋惜的另一點卻是她的卡片。她的攻擊手段非常奇特,陳暮見所未見。他推測,一定是紅衣女卡修使用了一張非常獨特的卡片,才能達到這樣的效果。原本他還打算想辦法擒下她,除了盤查對方的目的之外,他還想看看,那究竟是一張什麼樣的卡片。

  他對那張紅衣女卡修的那張卡片充滿了好奇,這與需要無關,完全屬於他的研究癖好。

  就在陳暮暗自惋惜之際,場上形勢卻是風雲突變。

  紅色火焰中間突然出一個空洞,一個的直徑大約十釐米的空洞。在這個空洞區域裏,沒有一絲火焰,陳暮能夠清楚看到一雙手,一隻戴有度儀的手。但是不知是因為高溫還是其他的原因,光線似乎有些扭曲。

  空洞的另一方直指籠罩在能量罩中的小蠻。而就在同時,小蠻的橘黃色能量罩突然劇烈的震動,它的震動頻率極高,實體化的能量罩發出嗡嗡聲。

  陳暮精神一振,紅衣女卡修沒死!這種無形無質的攻擊方式,不正是自己一直看不明白的嗎?

  透過橘黃色能量罩,能夠看到裏面那位女子痛苦的神情,她似乎正在忍受著非常劇烈的痛苦,但陳暮卻沒有看到半點她受傷的痕跡。

  難道是她看到了什麼可怕的幻象?陳暮心中暗自搖頭。所謂幻象卡,大多是一星或二星的幻卡,只是它們做得實在太逼真,就像真實環境一樣,心志薄弱的人往往會被假像迷惑。然而這些卡修,哪一個不是心志堅定如鐵?

  而另一種幻象卡,則要稀有而且高級得多。比如陳暮得到的那張神秘卡片,便是一張非常高級的幻象卡。一旦進入它組成的幻境,你對現實的一切感應,都會被切斷。你聽不到別人對你說話,也聽看不到你近在咫尺的東西。這種幻象卡大多是從古代流傳下來,現在已經沒有聽說過還有人會製作。

  這類幻象卡,非常難得,作戰鬥用的,更是珍稀異常。

  其中最著名的莫過於的星院校長手上的那張星辰,它出自一代大師海納•梵森特之手,是整個聯邦最著名也最強大的卡片之一。這也是星院雖然沒落,但是還能身居六大的原因之一。

  可是,如果是幻象卡的話,那火焰中的那個空洞又是怎麼回事?

  如果不是幻象卡,又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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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4-4 17:15:43
第兩百零二節 你也提人?

  盧小茹緩緩從火焰中走出來,她看上去狼狽至極,渾身到處可見灼傷的痕跡。而她那一身破損不堪的紅色晚禮服早就化作灰燼,不過盧小茹對此渾不在意,全身赤裸著從火焰中走出來。

  她的面容扭曲,咬牙切齒地看著那個橘黃色的能量罩。

  “混賬東西,害得老娘好慘!這下老娘也要讓你嘗嘗什麼叫生不如死!”

  她的聲音中充滿了怨恨和得意。而她身體周圍的能量罩也到了極限,啪,一聲輕響之後,消散在空氣中。

  忽然,一隻手從後面伸了過來,輕柔地扼著她的喉嚨。

  “別動。”聲音極輕,極平,帶著一絲冷冷的味道,聽起來似乎還有些少年人特有的稚嫩。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她只覺著右手手腕上一輕,度儀被身後偷襲者下了。從天堂到地獄,這種感覺來形容盧小茹此時的心情再合適不過。對方的手法老練,心思縝密,是個極難對付的角色。

  是他?盧小茹的心往下沉,難道身後的人是那位刺客卡修,可是,被自己擊中的那位又是誰呢?她的目光落在橘黃色能量罩上,她忽然臉色一下子褪得乾乾淨淨。

  橘黃色的能量罩在黑暗中顯眼無比,刺客卡修們怎麼會用這種東西呢?自己剛才怎麼就沒有想到?

  咬著唇,盧小茹來不及懊惱,她在飛快想著脫身的辦法。她全身一絲不掛,對方在她身後緊緊貼著她,這個動作曖昧,就有如情侶之間大膽的動作。

  盧小茹輕笑一聲。緊繃的身子忽然變得柔軟起來,光潔的背臀輕輕向後靠。她在試探。她經歷的男人無數,剛才聽得很清楚,身後這人是個男人,而且還是一位很年輕地男人。

  是男人便會有欲望,更何況還是一位血氣方剛的少年?

  陳暮皺起眉頭。之前的教訓還歷歷在目。這個女人不老實!他冷哼一聲,左手虛握成拳,在她的尾椎上面五釐米處啪地敲了一下。這個手法學自維阿,與維阿的對練時,維阿總是能夠擊出麻痹的效果。陳暮自然無法像維阿那般高超。但是一些基本地,卻還是能夠大致掌握。

  盧小茹只覺全身驟然一麻,強烈的麻痹感讓她失去了任何活動能力,連說話都眨眼睛都無法做到。

  她心不斷下沉,從剛才對方的反應便能看出來,對方雖然年輕,但是有著極強的克制力。再加上縝密的思維,無疑是一個極為難纏地對手。她現在已經無計可施,眼下,她能做的便只老實配合。等待時機。

  心中的恐懼反而不像剛才那麼強烈。無論對方屬於哪個勢力,都沒有殺死自己的必要。自己能做的事情很多。像自己這種身手的卡修,同樣也是種資源。更何況,自己還有出眾的姿色。改變陣營。對她來說,有如家常便飯。和中洲集團也不過是合作關係,自然談不上忠誠。而犧牲美色,她也不在意,只要能活下去。

  雖然脖子無法扭動。但她的注意力全都放在身後這位少年身上。一些很細小的地方。往往會暴露出對方的一些習慣和內心想法。她需要瞭解對方,瞭解越多。自己生存下來地可能性也就越大。

  陳暮忽然抬頭,那個橘黃色能量罩裏面的卡修似乎快清醒過來。

  腳下一動,身形有如在冰面滑行,倏地出現在小蠻面前。他伸出右手食指,食指上脫尾梭歡快地高速轉動,然而並沒有脫離他的食指。仿若蜻蜓點水,他地食指輕輕碰了一下橘黃色的能量罩。

  橘黃色地能量罩猛地劇烈晃動,陳暮的食指套著脫尾梭有節奏地地敲擊能量罩,動作輕快,節奏分明。每一次敲擊,能量罩的晃動都加劇幾分。

  乒!連續六下敲擊,橘黃色能量罩終於緊持不住,碎成一蓬橘黃碎芒。

  而恰在此時,小蠻睜開眼睛。張充滿了詭異氣息的臉,黑色的褶皺層層堆疊,就連對方地脖子處,也是這種黑色地褶皺。臉上的褶皺上分佈著一些紅色地斑點,這些豔紅色斑點,有如血滴,它們組成奇特的圖形,令整張臉看上去更是陰森。

  面具露出的那雙眼睛,平靜、平淡、波瀾不驚。

  然後眼前一黑,她失去了知覺。

  陳暮沒有多看倒下的小蠻兩眼,這個地方充滿了危險,不宜多作停留。而陳暮同樣不喜歡殺人,雖然有時他並沒有選擇。

  就在陳暮準備帶著盧小茹離開的時候,忽然感覺到身後傳來一股能量波動。

  腳下驟然發力,整個人突然朝後滑行。緊接著腳尖一點,方向陡變。連續幾個的折線,他已經欺近到那位醒來的卡修跟前。而這幾個連續的變向,也讓他由背朝對方,而變成面朝對方。

  整個過程快得令人目不暇接,每次轉折變向都極盡飄忽,對方根本無法完成鎖定。

  他觸及那位卡修驚恐的眼神,不為所動。雙方的距離不過幾米,這麼近的距離,感知反而不如近身搏鬥實用。身體的爆發力,在這個距離能夠發揮到最大的程度,這也是維阿最喜歡的距離。

  他的爆發力雖然沒有維阿那麼誇張,但是經受過魔鬼女和維阿的訓練之後,也是快若閃電。卡修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陳暮那張充滿詭異的鬼臉就出現在他面前,幾乎快貼著他的臉。他甚至能夠清晰地看見鬼臉花形成的鬼臉上,每個腥紅的斑點。

  一個簡單的絞殺,陳暮的手臂柔軟得就像兩根鞭子,交叉鎖住對方的喉嚨。哢嚓,這位卡修腦子耷拉下來,沒有氣息。整個動作乾淨俐落,看不到絲毫拖泥帶水。

  卡修像灘爛泥般軟軟地倒下。那雙失去光澤的眼睛依然是那麼地驚恐,然而已經看不到任何生機。他手上剛剛形成的能量體失去控制,方向一偏,在地面留下一個坑。

  不需確定,陳暮知道對方已經死亡,不過他並沒有什麼得意之心。一方面。他並不喜歡殺人。另一方面,如果是維阿,會完成得更漂亮,或者說,更有效率。他只需要用兩根手指。而時間大概只需要自己的一半,便足以捏碎對方的喉嚨。

  有維阿在,無論完成什麼樣的事情,陳暮都很難有興奮的感覺。完不成,說明自己做得還不夠,完成了,那也只是理所當然。

  盧小茹地角度剛好能夠看到這一幕,她心中被恐懼塞滿,看向陳暮的目光充滿了畏懼。她不是沒有見過殺人的,田天殺人更血腥更變態。但是那都不足以令她感到畏懼。她甚至夠在一旁很欣賞地看著田天用他的蝴蝶波刃一片片把對方折磨致死。

  但是這次,她感到畏懼了。對方的表現得實在太平靜了,殺人前後地情緒沒有絲毫的波動。就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她也殺過人,殺過許多人。殺人前後,也是人的心理變化最大的時候。有的人會感到害怕,有的人會感到興奮,有的人會有淡淡的抗拒,但是她從未見過有人會如此的平靜。

  她沒想到。這和陳暮地經歷有關。從小流浪的生活。他便見多了死亡,而從他被追殺開始。他經歷的生死狀況更多了。特別是在叢林,面對每天都有人死亡,到後來,不斷地有小孩在他面前死去。

  死亡,在他眼中,已經漸漸變成一件很平常地事。

  而且,陳暮沒有意識到,戰鬥時,他總是下意識地模仿維阿,其中便包括這種平靜與漠然。

  遠處高樓上,一個人注視著這邊,如果陳暮能看到他,便會赫然發現,他便是上次偷襲他們的三人之中地那位一字眉男。

  “不像,難道我上次是錯覺?”他有些失神喃喃。陳暮剛才俐落的一擊,他看得清清楚楚,然而卻沒有半分的讚歎之意,相反,似乎可以明顯感到失望之情。

  從他這個角度,能夠看到陳暮已經提著盧小茹準備離開。這距離陳暮大約有六七百米,他一直在密切地注視著陳暮的一舉一動。

  陳暮提著盧小茹,開始離開戰場。從高處俯瞰,陳暮便像一道虛影,在角落的陰影間高速穿梭。如果不是他始終高度集中注意力,也很難發現,這些陰影給了陳暮最好地掩護。

  該到了自己離開地時候,他甚至沒有抬頭看一眼天空中的混戰。

  正在此時,警兆突生,他剛想反應,頸上一麻,整個人直挺挺向後倒去。

  看著世界在他眼中傾斜,他瞳孔中罕見地閃一絲驚慌。什麼時候?對方什麼時候來地?自己居然沒有絲毫察覺!他想看對方究竟長什麼模樣,然而身體僵硬就像木頭,絲毫無法動彈。

  他到最後還沒有看清對方長什麼模樣,因為他被提了起來,臉始終朝著地面。

  無心關注戰場,他可不覺得那和自己有什麼關係,陳暮提著盧小茹悄然離開。盧小茹被他敲昏,然後套上從那位殺死的卡修身上脫下的衣服。

  然而,還沒等他走多遠,維阿出現了。令他感到驚奇的是,維阿手上同樣也提著一個人。

  “這傢伙,你從哪里發現的?”陳暮認出維阿手上的那個一字眉男,不禁問道。

  如果沒猜錯,他應該是雷文家,而且應該屬於莫塞手下。難道雷文家也摻和進這場大戰?最讓他感到奇怪的,卻是維阿會把他提回來。以維阿的性格,很少會對什麼人如此上心。或者他更願意直接釘殺死對方來解決問題,而不是把對方敲昏拎回來。

  維阿沒有廢話,直接道:“跟我來。”說完,便在前方帶路。

  這裏還屬於戰場的範圍,兩人手上都提著人,倘若被人發現,陷入混戰可就不妙了。陳暮立即緊緊跟著維阿。

  如果說陳暮的前進是飄忽詭異的話,那維阿的前進卻給人一種剽悍之感,充滿了爆發力,有如獵豹。他每一步的幅度都不大,但每一步都像力量在腳下爆炸開來,而整個人就像出膛的炮彈,極具衝擊力。

  陳暮要竭盡全力才能跟上維阿,大概只有維阿這樣的變態,才能單純的憑藉肉體的力量達到這個地步吧。大泥鰍雖然不以速度見長,是畢竟是氣流卡,而且陳暮還知道,維阿並沒有盡全力。

  維阿提著一個人,不需要借助任何工具,神態從容地徒手爬上二十二層。跟在他身後的陳暮即使有氣流卡,也覺得頗為吃力。

  “這裏。”維阿惜字如金,隨手把一字眉扔在地上,仿佛他扔的是一件東西,而不是一個人。

  相較于維阿的野蠻,陳暮要文明許多,知道手上的是易碎品,需要輕拿輕放。

  打量了一下周圍,陳暮好奇地問:“你怎麼找到這個地方的?”在這裏,能夠非常清晰地看到整個戰場,但是卻還是相對比較安全。而且單向玻璃可以讓外面無法看到裏面。除非運氣實在糟糕,比如像最初面具男放的那道光柱正好轟到這間房,否則的話,普通能量攻擊造成的傷害有限得很。

  而且這間房間裏,還擺放著許多用來觀察的東西,比如遠視儀。遠視儀是使用一種的特殊卡片的儀器,它能觀察到很遠的地方。而且由於它的波動非常小,所以極難被發現。

  只是這玩意的價格非常昂貴,想弄到也很不容易。軍隊倒是有,但是軍品的管制一向嚴格。一般人想弄到,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陳暮饒有興趣地打開遠視儀,他還是第一次見到的實物。遠視儀非常小巧,看上去和普通的眼鏡沒有什麼區別,但是戴上後,卻會發現,自己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很遠景物。很快,他便喜歡上這東西,它實在是太方便了。

  戴著遠視儀,目光投向戰場,這一看,他立即被深深吸引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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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4-4 17:16:07
第兩百零三節 金魚

  戰鬥開始進入尾聲,天空上只剩下零星的幾位卡修,其餘人都在這場激烈的戰鬥中非死即傷。田天嘴角溢著血,臉色蒼白,看上去妖異無比。而正叔臉色發黑,如果細心觀察,甚至能看到他的右手微微顫抖。凱的狀況也好不到哪去,他怒目圓睜,然而卻透著深深的疲乏。相較之下,于果要好得多,他身上的衣服雖然也早已經是破損不堪,但是無論是神情還是臉色,都要好不少。最令陳暮感到佩服的是他的目光,經歷這麼久的戰鬥,還能保持平靜的目光,實在強悍。

  而浩亦那堆卡修,此時亦只剩下七八位。有兩位卡修聯手在的他們周圍遊弋,這給他們帶來了極大的殺傷。他們的經驗到底尚淺,往往顧左顧不了右,顧前顧不了後。片刻間,損失慘重。浩亦神色慘然,卻又無能為力。如果他完好狀態,這兩位卡修,他一個人便能搞定。但是如今,他不僅體力消耗殆盡,就是感知,也沒有絲毫剩餘。

  遠視儀捕捉得極為清晰,陳暮能夠看到他們每個動作,甚至他們臉上的每個細部表情。令人嘖嘖稱奇的是,遠視儀彈出的光幕僅僅只比指甲蓋大不了多少,但恰恰在在他眼前最舒服的位置,所以不僅能看到清清楚楚,而且戴久了也不累。這些卡修高手之間的戰鬥看得陳暮津津有味。他們每個人都有獨到之處,比如那個面色蒼白。穿黑色風衣的傢伙,他使用地波刃便相當特殊。每一片波刃並不是半月形,而是蝴蝶形。它的飛行軌跡詭異難測。和他對戰地中年人,藍極蛇線卡使用得出神入化,比起當年自己遇到的那位同樣使用藍極蛇線卡地卡修,不知道高明多少。而且,陳暮可以看得出來,這位中年人對藍極蛇線的能量結構一定做了相當程度的優化,否則的話。藍極蛇線的威力肯定無法達到這個地步。

  另外兩人的火拼則更為激烈。面具男釋放的是光束。這些光束最細地也有胳膊粗,最粗地則像一道光柱,而且它擁有的爆炸特性。能釋放這樣的能量體地卡片有幾種。但是與其特徵最吻合的,大概應該是極光束卡。而凱使用的能量彈,看上去沒有出什麼奇的地方,但是威力卻相當驚人。

  釋放能量彈類的卡片並不是太受歡迎,它們地威力雖然不小。但是在準確性方面。卻比起普通地卡片要差許多。而高手間,戰機一閃即逝。很有可能一場戰鬥你只會有一個出手的機會,他們更喜歡使用一些準確性更高地卡片。

  但是凱卻能把能量彈用得充滿了壓迫感。他的攻擊頻率實在太快,當能量彈如同雨點般傾泄而下時,它能籠罩一片範圍,可以大大彌補它在準確性方面的劣勢。說起來的並沒有太復雜的東西,但是他的攻擊頻率是普通卡修的兩倍到三倍。這是一個極為驚人的數字,這也就意味在同樣的時間,他能夠比普通卡修多出手一到兩倍。

  它的這張能量彈卡也和普通的能量彈卡不同,而是專門配合他的這種戰術,可以在極短的時間內快速地釋放攻擊。

  像凱,則是壓迫式的打法,主動創造機會。而田天每次出手,都讓人難以預測。正叔的老辣,于果的淡定從容。每個人的風格完全不同,但是卻有許多共通之處。比如他們的走位,非常合理,氣流卡的使用上,看得讓人心馳神搖。他們每一次出手的時機也極為巧妙,往往是對方最難受的時候。他們閃避時,從來不使用太復雜的戰術動作,全都是一些最簡單,最基本的戰術動作,但是比起那所謂的標準,要快不知多少倍。

  對於陳暮這樣的“新手”來說,這樣的戰鬥,實在是一個難得的學習機會。上次他看過漠營雙子星之一的甦煒和霜月寒洲的一位女卡修之間的戰鬥,那場戰鬥比起這些戰鬥更精彩,水準也要更高。但是對於現在的陳暮來說,反而不如眼前的戰鬥給他的感悟更深。

  他的實力還不足以讓他領略到那麼高水準的戰鬥。相反,眼前的戰鬥雖然水準如那兩人,但是陳暮反而往往有所悟。比如他們之間的走位,對比自己的想法,總是會有新的想法。但是上次看過的那兩人的走位,在陳暮眼中簡直是無跡可尋,完全違背人類的常理,難以引起他的共鳴。

  維阿似乎明白陳暮的想法,並沒有出聲。忽然看到地上的一字眉男似乎有恢復的跡象,毫不客氣地在他背上踢一腳,可憐的一字眉男身體一僵,再次陷入無助的麻痹之中。

  陳暮完全沒有注意到維阿的動作,他瞪大眼睛,唯恐錯過一個細節。

  這場戰鬥,終於到了最關鍵的時刻。因為,面具男突然發力了!

  面具男身子微微前傾,雙臂在胸前圈成一個圈,整個人就有如一尊炮,而他雙臂圍成的圈便是這尊炮的炮口。

  空氣中的能量波動一下子濃鬱起來,遠遠觀戰的陳暮甚至都能非常清晰感受到。天空中正在激戰的所有卡修都停了下來,田天和正叔臉色一變,一觸即開,兩人忙不迭地分頭疾退。

  浩亦驚恐地看著于果,心頭駭然,這個戴面具的醜男,實力居然達到這麼恐怖的境地!感受著這股如同實質的能量波動,他的心砰砰急促地跳動。在他周圍的卡修們,個個面無人色。有些人甚至身子在發抖,而那一直遊弋在他們周圍的兩位卡修,也停下手上的動作,他們一臉崇拜地看著他們的隊長。

  凱地臉色亦變了!他沒想到對方在這個時候,還留有餘地。他立即意識到雙方實力上的差距。

  然而此時。他再逃跑也來不及了,自己已經被對方牢牢鎖定。凱雖驚不亂。索性也不防守,此時防守所能起到地作用微乎其微。他鼓起剩餘的所有感知。能量卡內所有地能量,以驚人的速度通過他的卡片,在他手上成形。

  一個不起眼的能量彈再一次成形。

  空氣中又多了一份強烈的能量波動,然而,所有的卡修都明白,凱要輸了!兩股能量波動在強度上,就有著極為明顯差距。于果散發出的能量波動恍若實質。壓迫感十足。而凱地能量波動。雖然也強烈,但是眾人已經嗅出其中那絲強弩之末地味道。

  對方的困獸之鬥沒有引起于果神情的任何動容,銀色面具泛著幽冷光芒。肅殺地眸子不帶絲毫感情。

  “散!”輕輕吐出一個字,他平時刺耳的聲音此時聽起來,卻充滿威嚴與肅殺。天地間一亮!

  陳暮只覺眼前白茫茫一片,刺目熾烈的光芒主讓他眼前什麼都看不到。在身體自我保護意識的主導下,他下意識地閉上眼睛。

  足足十幾秒之後。他眼睛才恢復正常。看著空無一人的戰場。陳暮不由苦笑。遠視儀很好用,能夠非常清晰地捕捉到遠處地情景。但也正是這個原因,陳暮眼睛受地刺激遠比他不戴遠視儀時要大得多。那麼刺目的光芒在眼前釋放,自己地眼睛沒有瞎,就已經是萬幸了。

  下次一定要吸取教訓,陳暮心中無奈告誡自己,自己錯過了最精彩的一幕。他很好奇,面具男最後釋放的攻擊到底是什麼樣的。

  他的目光不由轉向維阿,露出詢問的神情,維阿肯定看到了。

  維阿卻無視了他的目光,指了指地上的一字眉男。

  “他在暗中觀察你。”

  陳暮心中猛地一凜,目光立即轉到地上的一字眉男身上。這個傢伙為什麼要在暗中觀察自己?而且還冒著如此大的危險進入戰場的範圍。陳暮忽然環顧四周,有些恍然道︰“在這裏?”

  “嗯。”

  “你有沒有問出什麼?”陳暮的神情也變得有些嚴肅。對方的行為,有著非常明顯的目的性,這讓他心中大為警惕。

  “你來問。“

  維阿沒有廢話,掃了一眼周圍,手便朝桌上的水杯伸去。忽然,他似乎意識到水杯有些太小,看到旁邊擺放的魚缸,走過去,抱起有如櫃子大小的魚缸,走到一字眉男的身前。

  陳暮露出不忍卒視的表情。

  嘩,維阿把懷抱中的魚缸裏的水劈頭朝一字眉身上倒去。

  天氣已經非常涼,魚缸裏的水冰冷刺骨,一字眉男受激之下,立即打了個冷顫。尤其是兩條腿,有如青蛙大腿被燙了一般,抽動兩下。

  七八條肥碩的金魚在一字眉男的懷裏拼命地蹦跳不休,一字眉男成了落湯雞。

  他的臉色凍得烏青,一邊打著顫,一邊艱難地站了起來,懷裏的金魚落到地上,又跳到他的腳背上,肥碩的屁股不停扭動著。

  他一臉驚懼地的看著維阿,陳暮甚至能聽到他牙齒打顫磕踫到一起時發出的聲音。吞了吞口水,陳暮似乎都覺得自己有些涼。當初他也享受過類似待遇。有段時間,維阿嫌對練陳暮恢復的時間太長,便直接把他扔進水槽裏。值得慶幸的是,水槽裏的水溫要溫暖許多。

  看到今天這一幕,陳暮暗自在心中發誓,這一輩子絕不能在家裏養金魚。

  雖然驚懼,一字眉男還是表現出相當水準的鎮定,他看著維阿,在等待維阿的問話。他手上的度儀已經被對方解除了,而就算有度儀,他也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勝算。對方的實力高出自己太多,在這種情況下,還去做不自量力的嘗試,那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

  陳暮頗為佩服這位一字眉男,他自認為在同樣的情況下,無法表現出像對方這般的老練與鎮定。

  看到維阿的表情,陳暮就明白,問話的任務落在自己身上了。

  “你為什麼暗中觀察我?”陳暮問。說實話,他感到有些奇怪,他不覺得自己有任何吸引人的地方,對方居然專門在暗中觀察自己。他的第一反應是莫塞派來的。但他覺得不不大可能,自己上次的反應應該很明確地表示了自己立場,如果他清楚自己實力的情況下還派人來惹事,那就愚蠢到無可救藥。然而,從那天他見到的莫塞的第一眼起,他就不覺得莫塞像這種人。

  一字眉男默然不語,神色間似乎有些掙紮。

  維阿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維阿的這一眼重若千鈞,立即讓一字眉心中掙紮的天秤發生了決定性的傾斜。

  “我想知道你的流派。”

  “流派?”陳暮有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流派這個古老的詞,現在已經很少有人會提及,更何況陳暮這個沒有經過系統學習的人。他對這些東西的瞭解大多是一些隻言片語。他對流派的瞭解,只限於知道一個流派時代,還有神秘卡片裏面提及的十字夜,其他的東西他一無所知。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居然有一天會和流派聯系在一起。

  “你給我的感覺很熟悉。”一字眉男看了一眼陳暮,補充道︰“第一次我們進入大樓的時候。你隱匿的方法,我覺得有些熟悉。”

  一字眉男的神情坦然,倒不像在撒謊。

  陳暮不由仔細地回想那天的情景,那天自己的突然偷襲,還擊傷了他們的一個人。那天的自己用的隱匿方法是自己獨創的“偽斂息法”,怎麼和流派沾上關系了?

  等等!流派?陳暮猛然想起,斂息法不正是出自一個叫做十字夜的流派嗎?難道是它?越想陳暮越覺得有可能,自己的“偽斂息法”就是來源於十字夜的斂息法。不過神秘卡片中關於十字夜的記載只有廖廖兩句,而那兩句中,陳暮根本對這個流派無法有個實質性的瞭解。

  靜靜地看著陳暮的臉色變幻,一字眉男反而變得篤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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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零四節 救援

  “我會十字!”一字眉輕聲道。

  這句話不大,陳暮卻立即肯定了對方的身份:“你是十字夜的卡修?”

  “是!”一字眉男陡然閃過一絲激動之色:“您用的可是斂息法?”不知不覺中,他用上敬語。

  “不是。”陳暮搖搖頭,看到一字眉男眼中閃過的那抹失望,他補充了句:“但是出自斂息法。”

  一字眉男的陡然激動起來:“您會斂息法?”

  “會。”

  “可以問一下,您的斂息法學自哪裡嗎?”一字眉強自按捺自己心中的興奮,小心翼翼地問。很難想像,一位冷酷的漢子,會使用如此小心翼翼的語氣,可見這個問題對他來說,是何等的重要。也許,這個問題對一字眉男來說,其實就像他心中一直堅持的某個信念。

  驀然,陳暮忽然覺得有些感動,這種感覺他已經很久沒出現過。

  想了想,陳暮還是略帶歉意地道:“很抱歉,這並不方便說。”他不想透露任何關於神秘卡片的資訊,而看到一字眉男那張充滿渴切的臉,又不想騙他,只有這般說。

  沒想到一字眉男似乎對這個回答並不意外,他低頭想了片刻,方抬起頭:“您能不能使用斂息法讓我看看?”

  陳暮搖搖頭:“斂息法的副作用太強,不到萬不得已,我是不想再用它。”旋即接著道:“想必你是十字夜的卡修吧,不過讓你失望了,我不是十字夜的卡修。我對你們十字夜也沒什麼興趣。倘若你們再糾纏不清。那我不會客氣。”

  陳暮的語氣非常平常,但是一股懾人地氣勢也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來,令人相信,他說到能做到。

  一字眉男搖頭:“我對您並沒有惡意。十字夜到這一代,只剩下我一個人。我想跟你學斂息法。不知道需要什麼條件?”

  “學斂息法?”陳暮猛地嚇一跳,連忙搖頭:“你不用想了。斂息法無論如何我是不會教給你的。”開什麼玩笑。沒有人比陳暮更瞭解斂息法有多危險。它的強大,足以讓一個普通水準的卡修成為一名高手,更何況還是一字眉這樣本身就是高手的人物。

  陳暮雖然敬佩一字眉男地堅持,但是他卻不想因此而給自己惹下麻煩。對方敵我尚未分明,他自然不會去做這樣的傻事。

  “我可以為您服務,二十年三十年都可以。”一字眉男毅然道。

  陳暮聳然動容,他沒想到對方為了學習斂息法,願意犧牲那麼大。陳暮盯著他,一字一頓問:“你為什麼這麼想學斂息法?”“斂息法已經失傳很多代。教我本領地人,他也不會。從小,我就被告訴我是十字夜,但後來才知道,不會斂息法的不能算真正的十字夜。”一字眉男露出緬懷的神情,他想起以前的事。

  “在這之前,我沒有想過有人會斂息法。但現在知道了。當然應該學會它。”一字眉男很理所當然道,他像在說一件很自然的事情一樣。

  陳暮思索了片刻,還是搖頭:“我不會把把斂息法教給你的。你可以走了。希望下次不要見到你。”

  “你需要什麼條件,無論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一字眉男堅持道。

  “無論什麼條件,我都不會教你。”陳暮的回答同樣非常堅定。

  一字眉滿是失望地轉身離開,他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來道:“這個女人我認識。她中洲集團的盧小茹。希望這對你有用。”說完他下便離開。

  一直等一字眉男離開,維阿忽然開口:“你為什麼堅持不教給他?”

  “斂息法太危險了!”陳暮地神情凝重。如果陳暮現在使用斂息法。他敢肯定,自己將比之前任何時候都要強大。陳暮之所以不敢使用斂息法,是因為它的副作用太強大。但是人們看到它的,卻更多的是它的威力強勁。

  “也許你把斂息法想得太強大了。”維阿淡淡道。

  “可能是吧。”陳暮聳聳肩:“可是,我們沒必要冒險,對吧。”

  維阿也露出贊同的神情,他指著地上的盧小茹道:“這女人有什麼問題?”

  “我也還沒有弄清楚。”陳暮搖搖頭。那個小球被他拿在手上,它一直在震動,紅燈也一直在閃爍。他仔細查看小球良久,卻還是沒有看出任何端倪。他有些疑惑道:“這女人地目標好像是我。但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對我感興趣。”

  維阿環顧四周,似乎在找什麼。陳暮不禁問道:“你在找什麼?”

  “魚缸。”維阿神情自然,陳暮聞言大汗。

  盧小茹醒過來時,她面前站著兩個人。陳暮的鬼臉花取了下來,露出本來面目。盧小茹很快就分辨出在背後偷襲自己的是誰,那聲帶著些許稚嫩地少年聲,只和那個少年吻合。

  兩人站在她面前,陳暮冷冷地看著她,而至於維阿,根本不需要表露任何表情,便已經足夠冷酷。盧小茹的心中暗自震驚,這一大一小,看上去氣質都有幾分相似,一看便是師徒。年輕的都那麼厲害,那另外一位,實力估計更高。心思電轉間,她明白了自己的處境,這個時候玩弄任何心思,對自己都沒有任何好處。如果只有少年一人,她還要考慮是不是色誘,但是這裡有兩人,這一招自然就沒辦法使用了。

  而且她深諳人心,一觸及到維阿的眸子,她便知道眼前這人地心志如同鋼鐵般堅硬,對人冷酷對自己也同樣冷酷。這種人面前。任何地誘惑都是徒勞。

  她看上去極為乖巧,有問必答,表現非常良好。很快,陳暮便弄清楚了事情始末。他沒想到,自己使用地通訊矩陣也會為自己招來如此橫禍。他根本沒有重視過地通訊矩陣也會引人垂涎。他這才明白手上通訊矩陣和千里卡的價值。不過他沒有多少野心,寧願它們的一文不值。

  心中輕歎一聲。這個世界總是充滿了紛爭。他此時方明白手中的這個小球為什麼會震動,明白盧小茹為什麼會目標直指自己。

  陳暮立即關閉了通訊矩陣,為了安全,他甚至還把度儀裡地千里卡抽出來。

  “她怎麼辦?”陳暮指著盧小茹問。盧小茹陡然緊張起來,自己的命運到了最關鍵地時刻。

  “殺了。”維阿一臉漠然。盧小茹的臉色驟然變得蒼白。

  雖然是預料中的結果,但是陳暮還是覺得有些難以接受。在戰鬥中殺死敵人,他沒有任何心理障礙,但是像這般殺死盧小茹,他還是覺得做不到。

  “有沒有其他建議?”陳暮猶豫了一下問。

  看了陳暮一眼。維阿說:“這是最安全的方法。不過,決定權在你手上。”

  這是陳暮與維阿之間的約定,一旦兩人的意見相左,陳暮擁有最後決定權。維阿對約定的事,執行起來一絲不苟。

  陳暮也知道維阿說的是正確的,可是他究竟和維阿不同。在他地內心深處,自己只不過是一位制卡師。他頓時感覺為難起來。

  “我願意做任何事。或者幫你們,我相信你們一定缺人手,我會做飯。會戰鬥,什麼都會。”盧小茹見陳暮有些猶豫,連忙道,她還補充了一句:“我還會一點化妝術,他們肯定認不出我。”大概是說著說著。她的思路也漸漸清晰起來。語氣也變得鎮定起來:“我可以帶你們去中洲集團,我知道他們最先進的實驗室在什麼地方。你們可以查清楚他們為什麼針對你們。如果你們無法信任我。可以給我服下毒藥,這樣也不需要擔心我會叛變。”

  陳暮看著維阿,出奇地,維阿這次點頭:“這樣的話,我也覺得可以。”

  陳暮一愣,他有些不敢相信維阿會如此容易地被說動。只見維阿的掏出一粒不知道是什麼的藥丸,塞進盧小茹的嘴裡。

  “這是什麼?”陳暮有些好奇地問,維阿會使用毒藥這並不稀奇,在村子裡,誰都會使用幾招,尤其是裡度紅,對它們情有獨鍾。

  “它還沒名字,我發明的。”維阿很平靜道:“只有我和小鬼會配製,我教他的。它有一定鎮痛作用,但一個月之內,需要服用另一種藥丸地話。”他忽然語氣一頓,歪著腦袋想了想:“我記錯了。小鬼用猩猩試過,是二十八天。”

  盧小茹的臉色更白了幾分。她強忍著胸中翻騰的嘔吐感,盡量使自己看起來平靜一些。陳暮感覺倒還好,在叢林中,毒藥是一種非常有用的手段。它們的使用和其他工具沒有任何區別,在村子裡生活過一段時間地陳暮很清楚村民們對毒藥地態度。

  實在很難想像維阿這樣的暴力男也對毒藥感興趣。

  “我還以為你不會放過她。”陳暮笑了笑,沒有什麼心裡負擔,他覺得輕鬆很多。

  “她會做飯。”維阿很自然道,接著補充了一句:“你做地,比它還難吃。”維阿重新拿出一顆藥丸,揚了揚這個地方不宜久留,陳暮和維阿便決定回天翼大樓。當來到天翼大樓時,陳暮一臉愕然,整座大樓的上面幾層幾乎被削去一半。他甚至能看到剩下的半截水槽,訓練室已經不能用了。而最讓陳暮感到憤怒的是他的制卡室。為了建立這個制卡室,花費了他幾乎所有的歐迪,眼看就要略具雛形,誰想到這次完全被摧毀。

  “這裡沒法住了。”陳暮看了一眼天空中。天空中,不斷地有卡修開始向這邊彙集,剛才的那場大戰,給羅柚市西北角帶來了極為嚴重的破壞。遠處還不斷地有各種各樣的卡修朝這邊趕來。最顯眼地莫過於維持治安的警備卡修團。他們統一的戰鬥服,極好辯認。而另外一組非常顯眼的,則是醫務卡修,他們大多出自各個醫療系統。這兩個組織的到來,大大穩定了局面。一些不相干地卡修。也開始幫忙在廢墟中搜救。

  每個人都是一臉悲傷。羅柚市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出現這樣的情況,這場戰鬥波及地區域非常大。而且這裡又是居民區,傷亡非常慘重,到處可以聽到有人撕心裂肺的哭喊。有些人半截身子被掩埋,有些人的腿被壓著了,有些人渾身焦黑一片,面目難辨。

  從這裡,可以清晰地看到下面的情景。沒由來,陳暮心中一酸,他沒說什麼。操縱氣流卡從大樓向下飛。維阿沒有說話,緊緊跟著陳暮。盧小茹見狀,連忙也跟了上去。

  三人沒言語,一著地便開始救人。盧小茹怕被人認出來,換了一件滿是灰土的男式茄克,而且臉上稍作改動,頓時換了份氣質。

  三人的效率很快。一會功夫,便救出六個人,其中還包括兩名婦女一名兒童。看著他們的慘狀。陳暮心下惻然,他從小經歷的苦難雖然不少,但是像這樣的慘狀,也極少見到。

  “這裡有一個人!”盧小茹地聲音中帶著一絲焦急:“我弄不開上面的東西!”

  陳暮連忙過去,有一個小女孩被壓在一根巨大的橫樑下面。兩人彎下腰才能看到她的小臉。小女孩的臉色非常不好。她的左腿被橫樑壓住,地上一灘血跡。

  “她受傷了。需要盡快救治,否則會沒命的!”盧小茹急切道,她地眼中閃過一絲焦灼。

  陳暮微微一呆,此時的盧小茹在他眼中,完全像另外一個人。沒有萬種風情,也沒有絲毫嫵媚,一件髒茄克,一臉的泥掩不住焦急,但那雙眼睛卻是明亮無比。

  感知散發開來,這堆廢墟地每一處結構漸漸變得清晰起來。陳暮微微閉著眼,神情鄭重。

  盧小茹大吃一驚,難道他能感知到裡面的結構?她看向陳暮的目光立即像看怪物一般。感知可以讓人的六識變得敏銳,但是這種敏銳卻是有限度的。更多地時候,它對於能量波動更為敏銳,這是一般感知特性。

  然而,這個世上,總是存在著各種各樣另辟蹊蹺地東西,感知也不例外。每一種感知鍛煉法訓練出來的感知,會有著截然不同地性質。比如有些感知擅長控制,有些感知更具爆發力,而有些感知卻更擅長變化,等等。

  擅長感知物理結構的感知同樣也存在。最著名的便是聯邦綜合學府的物煉法則。這種感知鍛煉方法有著非常悠久的歷史,是聯邦綜合學府從搜集之後,進行重新改良之後的感知鍛煉方法。它最大的特點便是,能夠感受到周圍的一切物理變化。

  所以你會見到學習物煉法則的學生走路的時候,往往都是閉著眼睛。

  物煉法則的實用性其實並不大,卡修之間的戰鬥,能量波動才是真正的關鍵。誰能夠感知到能量波動,誰就佔據了戰鬥的主動權。如今的卡修,是遠戰卡修的天下。他們之間的戰鬥往往相距幾千米。而那些波刃之類的能量體,飛行速度之快,單靠肉體的力量根本無法閃躲。而一旦對方的能量波動能夠捕捉到,就意味著你能提前規避,或者做出其他的應對措施。

  攻擊來到你跟前,你才發現,那為時已晚。

  物煉法則訓練出來的感知能夠感知的物理範圍,也不過二十米。而如果波刃飛到離你二十米的地方你才發現,基本宣告你死亡了。

  物煉法則之所以聞名,卻是因為在三十年前,聯邦綜合學府曾經出現過一位專修物煉法則的怪才。他是一位近戰卡修,而且極為精通格鬥。然而,他的精神有異常,極為嗜殺,當年死在他手上的卡修不計其數,有許多在當時都是聲名顯著的卡修。

  但是就是這樣一被卡修們視為洪水猛獸的精神病人,在普通民眾心目中卻有著崇高的聲望。許多平民狂熱地崇拜他,到現在,依然有無數人在傳頌他的事跡。他對平民無比的和善,會傳授他們各種技藝。但是倘若一旦知道對方是卡修,則很容易顯示出攻擊性。

  這便是歷史上赫赫有名的怪才卡修西澤!他的行徑,讓當時的聯邦綜合學府承受著巨大的壓力,各個方面其他五大齊齊向它施壓。無奈之下,聯邦綜合學府派出來了一組十名成員的抓捕團,想把西澤抓捕回校。然而沒想到,這十人無一生還。聯邦綜合學府此時方大怒,派出一個由五十名高手組成的剿殺團,而領隊的便是當年聯邦綜合學府第一高手帕夫察科,也就是現任聯邦綜合學府校長。

  那一戰,持續了三個月,西澤帶著這個完全由高手組成的卡修團不停地兜圈子,沙漠、戈壁、沼澤、叢林成了他最好的夥伴。到最後,這個聯邦綜合學府歷史上最豪華的卡修團活著回來的,只有十三人。這十三人,後來每一位在聯邦都成為當時都是極負盛名的卡修。

  西澤最終在與帕夫察科的戰鬥中重傷逃入從未有人生還的“海綿沼澤”,從此銷聲匿跡。

  也正是因為西澤,聯邦綜合學府物煉法則這個原本並不算出名的感知鍛煉法變得聞名聯邦,人所共知。而後來,雖然也有無數學生修習物煉法則,卻再也沒有人到達當年西澤的高度。

  盧小茹腦中第一個念頭是,難道他是聯邦綜合學府的學生?

  不過當她仔細地打量陳暮時,立即發現了許多不相符的地方。陳暮的一身穿著,簡樸得不能再簡樸。六大的學生福利之好,比起他們這些經驗豐富的高級卡修都要高許多。聯邦綜合學府因為位於京都之故,各方面的花銷更大,學校給學生的各種福利更為豐厚,斷然沒有穿得如此寒酸的道理。

  最讓她覺得不像的地方是陳暮的氣質。在她看來,這少年雖然還有些稚嫩,但是身上卻沒有絲毫學生的味道,相反,給她的感覺更像一位從小在卡修團裡廝混的少年卡修。

  但是,她眼前活生生正在發生的,卻是少年正在探索廢墟堆裡的結構。這兩人果然是充滿了古怪,一個像機器人一般,而另一位雖然看上去正常一些,但是擅長的卻是非主流的物理感知。

  盧小茹只是覺得古怪,倒並沒有覺得太多害怕。就算對方學習的是物煉法則,她也不覺得有什麼值得害怕的地方。每年學習物煉法則的人不計其數,到現在,也只不過出了一位西澤而已。

  陳暮睜開眼,向右走了兩步,來到橫樑的一處分支處。

  “呆會,我會抬起這橫樑,你立即把她抽出來。動作要快,我只能堅持三秒。”

  陳暮看著盧小茹,鄭重道。

  抬起來?盧小茹這下真的有些傻了。她看了一眼倒下的橫樑,這根橫樑直徑大約有二點五米,雖然採用的是輕質合金,但是也絕不是人力能夠撼動的。更何況,這上面還堆著許多磚石,重量驚人。

  當她再看看陳暮的體形,她愈發覺得陳暮是不是發昏了。不過她可不敢流露出任何懷疑的神情,而是試探地指了指那根橫樑:“它?抬起來?”

  “對。”

  陳暮沒有廢話,雙手輕輕地托著橫樑的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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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零五節 醫務卡修

  陳暮也有些不確定自己能不能舉起,他剛才瞄了一眼,維阿又不知道跑哪去了,這裏只有他和盧小茹兩人。盧小茹說得沒錯,小女孩倘若再不救治,會非常危險。而那些醫務卡修個個忙碌異常,警務卡修也沒有人閑著。這次波及的範圍太大,眼下的搜救人手根本就是杯水車薪。

  但這個小姑娘的情況已經不能再拖下去。

  今天自己的狀態不錯,而且他剛才探查清楚,雖然這橫樑上面堆積了許多的磚石,但實際上中間是中空的。他經過計算之後才選擇了這個位置,這個部位是他能找到最省力也是最安全的部位。他並不需要完全把橫樑抬起來,只要稍稍抬起,盧小茹便能夠把小女孩拖出來。

  最關鍵的是因為時間緊迫,不容他多做思考。

  “好了。”盧小茹半趴在地上,一隻手已經夠著小女孩的一隻胳膊。她抬起頭示意,只是看向陳暮的目光還帶著一些懷疑。很難想像,如此重的東西,有誰能夠單憑肉體的力量便能舉起來,但對方根本沒有給她置疑的權利,她只有做好準備。

  陳暮雙手輕輕托著橫樑下方,開始調整呼吸。他在腦海中不斷地回憶維阿平時教他如何發力的那些要點。腰要收緊,腿要踏實,背要直,同時用上大腿和小腿的力量,腰腹也要用力……

  突然間,他恍若置身於洶湧的水槽,渾身都被力量巨大的水流衝擊,耳中一片轟鳴。

  他驀地怒目圓睜,雙手猛地發力,這一剎那,他全身的肌肉有如鋼弦般。驟然繃緊。

  嘎嘎嘎!

  橫樑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上面堆積的磚石嘩嘩地向下滾落,而橫樑開始一寸寸地向上升。

  盧小茹的手死死抓住小女孩地胳膊,睜大眼睛,摒住呼吸,渾然不顧上面不時滾落的磚塊。她心中駭然,這傢夥的力氣居然大到這地步,真的能搬動橫樑!然而此時又容不得她胡思亂想,她需要等橫樑完全離開小女孩的腿時。把小姑娘一下子扯出來。

  陳暮脖子上青筋如同蚯蚓般凸現蜿蜒,他表情猙獰,全身的肌肉鼓起,整個人看上去就有如銅澆鐵鑄一般。

  啊!

  陳暮猛地暴喝,全身的力量在這一剎那間提升到極點,橫樑硬生生地被他提到腰部的位置。

  盧小茹眼前一亮。不敢有任何猶豫,抓住小姑娘胳膊的那隻手一下子用力。小姑娘一下子被她拉到面前,嘩啦嘩啦。無數磚石從橫樑上滾落下來,大有隨時可能傾洩而下地趨勢。

  盧小茹連忙雙手抄起被扯到跟前的小姑娘,團身向後一滾。這其間,便有好幾塊磚塊砸在她身上,沒有能量罩保護的她,和普通人並沒有太多的區別,頓時發出幾聲悶哼。

  見小姑娘被救出來,陳暮的一口氣頓時洩了。手上一輕,橫樑重重砸落,轟隆。上面的堆積地鬆散磚塊,立即塌陷,塵土四處飛揚。

  陳暮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氣。他現在渾身酸軟,兩腿不自主顫抖,剛才發力雖然不過兩三秒間,但是已經用盡他全身的力氣。

  “你好,請把她交給我好嗎?她需要緊急救治。”一個陌生而柔軟的女聲把陳暮驚醒。

  一位穿著醫務服地女卡修正在對盧小茹交流。

  盧小茹像見到救星般。連忙把手上的小姑娘放在地上。一臉懇切道:“她的腿被壓壞了,而且流了很多血。呼吸也很微弱。”

  “請放心,她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女卡修的聲音似乎帶著某種安定人心的力量,陳暮心頭一鬆。

  女卡修背對著陳暮,陳暮也無法看到她營救的措施。他還從來沒有見過醫務卡修如何來治療病人,心下好奇,便從地上掙紮著起來,朝兩人走去。

  醫務卡修,是以醫療為目的卡修。和普通卡修相比,他們更受民眾們歡迎。卡片的種類繁多,其中用作醫療用途的卡片,也是其中重要分支之一。比如測量血液的專用測血卡,還有用於促進骨骼生長地養骨卡等等。醫務卡修比起普通的醫生,有著許多的優勢。他們的感知敏銳,往往能夠察覺人體非常細微的病變。而且他們的治療手段也比普通的醫生要豐富有效得多。

  但是成為醫務卡修,有著非常嚴格的限制,最低級地醫務卡修感知強度也需要三級以上,除此之外,還需要經過非常系統地醫學類知識的學習,他們還需要熟悉各種常用醫療卡片地用法。醫務卡修協會,每年都會接到無數人的報名,但是能夠成為醫務卡修的,卻連五十分之一都不到。他們之中的絕大部分人,只能成為普通的醫生或者醫務人員。

  成為醫務卡修,不僅能夠獲得良好的社會地位,而且能夠獲得豐厚的報酬。醫務卡修,特別是高級醫務卡修,才是真正的稀缺資源,他們比高級卡修的數量更少,更是每個勢力競相追逐的對象。但是,現在的絕大部分醫務卡修,接近百分之七十的醫務卡修,都在隸屬於醫務協會。他們大多在各個醫療結構就職,享受著優良的待遇。

  令人稱奇的是,醫務卡修中,女性佔絕大多數。

  但是,倘若請醫務卡修就診的話,除了一些像慈善機構這樣的非盈利機構,一般而言,費用都十分高昂。陳暮以前哪裡有錢去請醫務卡修就診?只要不遇大病,他壓根不會去醫院,更別說什麼醫務卡修了。

  隨著慢慢接觸到卡修,陳暮的見識日漲,各式各樣的卡修也見過不少,但就是還沒有見過醫務卡修。他很好奇,這些醫務卡修究竟是如何給病人治病。

  走到兩人身旁,他立即被這位醫務卡修手上的那團光芒吸引。

  只見這位女卡修的右手輕輕地放在小女孩的受傷腿上,神情專注無比。而她手上散發的那團光芒並不顯眼,相反,十分的微弱。但陳暮的感知已經相當的敏銳,很快判斷出,她正在使用的是一種特別的探測卡。但是這張探測卡和他以前見過的都不盡相同,探測精度非常高,範圍卻小得可憐,只有半徑不到五十釐米的範圍。

  在卡修眼中,這樣的探測卡沒有任何使用價值。但是在醫務卡修們來說,這種探測卡是他們最好的夥伴。陳暮不由有些佩服,也不知道第一位使用這種探測卡的人是誰,但這人無疑充滿了智慧。

  很快,女卡修收回自己的右手,對盧小茹溫言安慰道:“比我想像的情況要好很多,不會有事的。”

  說完,她的神情重新恢復剛才專注的模樣。她從隨身的卡包中取出另外一張卡片,重新插入度儀的卡槽內。她的卡包裏起碼有二三十張各種卡片,

  陳暮不由大為驚奇,他見過再駁雜的普通卡修也不會在身上隨手攜帶如此眾多的卡片。不過想想也就釋然,醫務卡修遇到的症狀有如天上的星辰,數不勝數,想來這二三十張卡片也只不過是常見的卡片而已。

  想到這裏,陳暮對這些醫務卡修更感佩服,這的確是一門紛繁複雜的學科。正在此時,他被一股和剛才完全不同的能量波動驚醒。

  能量體!大約數十根細針狀的能量體飄浮在這位女醫務卡修的胸前,這些針狀能量體形狀各異,有長有途,有粗有細,有些甚至中空,有些還是彎曲。這細小能量體散發出的能量波動非常微弱,但是每一根針狀能量體無一例外,全都是高度能量實質化,看上去就像水晶針一般。

  女醫務卡修神色端莊,一身素白與淺藍相間的醫務卡修條紋服,令她看上去聖潔無比。

  一根尖銳的能量針從漂浮的針群中脫離出來,穩穩地紮進小女孩受傷腿,然後輕輕一劃,輕鬆切開小女孩受傷處的肌肉。

  血肉組織清晰無比地呈現在盧小茹和陳暮面前,受創的血管,骨頭碎片,裏面還有一些黑色的淤血,看上去十分可怖。陳暮和盧小茹都沒有挪開目光,兩人都不是普通人,這樣的場面並不能讓他們感到畏懼。

  一根根形式各異的能量針在女醫務卡修的控制下,朝切開的傷口處飛來。一陣眼花繚亂的操作,看得陳暮嘆服不已,這些能量針的動作精確無比,它們的每一次動作,精度都在毫米級別,甚至精度更小。在精度方面,醫務卡修比起普通卡修來,實在要高出太多。

  很快,小女孩的右腿便已經縫合,整個過程大約只花了三分鐘不到。這位女卡修表現出非常高超的技巧完全折服了陳暮和盧小茹。她抬起頭,笑著對盧小茹道:“好了,已經沒什麼問題了。只是要注意,她的腿還不能受力,需要小心的療養,大概兩個月就可以痊癒。你們先在這裏等等吧,呆會會有梭車過來接你們到醫院。放心好了,是免費的。”

  說完,她此時才注意到身邊多了一個人,目光不由挪向陳暮。

  而陳暮此時才看清楚這位女醫務卡修的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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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零六節 蘇流澈柔

  陳暮第一眼便被吸引的,是她那雙秋波般的眸子,還有眸子裏不由自主流露出的那抹溫和,一觸及她的目光,陳暮的心境忽然變得寧靜起來。

  “你好。”對方很有禮貌地驚醒了陳暮,她露出微笑:“很榮幸我剛才目睹你的表演,真是精彩極了。你的力氣真大,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真是讓人很難置信呢。”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感染,陳暮也露出笑容,只是他的笑容看上去僵硬無比。相較於他臉部表情的僵硬,他說話則顯得流暢和平靜許多:“謝謝你的誇讚。”他此時注意力才挪到對方的臉上。這是不是陳暮見過最美麗的臉,他不肯定,但是如果讓他自己評定的話,他會毫不猶豫地把這一票投給她。

  可是讓他說,對方哪里漂亮,他又覺得自己的詞語是非常匱乏。面對她,陳暮感到很舒服,她身上的氣質是那麼溫和,沒有絲毫咄咄逼人的味道。這在見慣了卡修的陳暮眼中,顯得尤其珍貴。

  “您是高級醫務卡修!”盧小茹忽然發出一聲驚呼,她吃驚地盯著對方的胸前。

  陳暮的目光也順著盧小茹的目光轉到對方的胸前,她胸前戴著一枚胸牌,上面寫著:高級醫務卡修蘇流澈柔。

  蘇流澈柔,這個名字有些奇特,不過對方竟然是高級醫務卡修,這一點也出乎陳暮地意料。高級醫務卡修在醫務卡修中地位非常高。他們往往是一家醫院最高水準的代表。更高層次的醫務卡修,便很少再會去醫院就職。

  看蘇流澈柔的年齡,也不過二十左右,竟然已經是高級醫務卡修,這下連陳暮也感到吃驚。醫務卡修分初級中級和高級,它的晉級之路。比起普通卡修更為困難。因為他們不僅需要在感知方便有著出色天賦,在醫學體系中,也有著更高的要求。一般而言,成為中級醫務卡修大多是在三十歲左右,而高級醫務卡修,很多人一輩子都無法到達。

  二十歲左右便能成為高級醫務卡修。雖然不能說前無古人,但也是鳳毛麟角。

  蘇流澈柔笑了笑,不以為意:“是啊,你們以後生病了。可以來找我啊。像倆位這樣擁有善良地心的人,我是很願意效勞的哦。”

  正在此時,維阿忽然抱著一位小男孩出現。小男孩也是昏迷不醒,面無血色,不過他的模樣比起剛才那位小姑娘要慘許多,整個左臂都被截斷,正在滴嗒滴嗒地流著血。

  所有人嚇一跳,蘇流澈柔連忙上前,她的臉上也現出凝重之色。

  “請把他平放在地上。”蘇流澈柔急切道維阿不為所動,而是把目光投向陳暮。見陳暮點頭,才把小男孩放在地上。

  “怎麼回事?”陳暮低聲問。

  維阿道:“在前面發現的,被卡在兩個斷壁之間。左臂已經壞死了,我就把它切掉了。”維阿說得很自然,一旁地盧小茹卻有些艱難地吞口水,這個冷酷男實在是冷酷得變態。

  蘇流澈柔聚精會神地的控制著各種卡片,她的動作比起剛才。要快許多。而且使用的卡片也更多。看得陳暮大開眼界。

  維阿第一次見到醫務卡修,在他眼中。這些醫務卡修地手段充滿了神奇。從他目不轉睛便能看得出來,他對這種手段充滿了興趣。

  蘇流澈柔不時地從隨身攜帶的醫藥箱中取出一些藥物,有些注射入小男孩的體內,有些喂服,還有些擦拭在小孩的傷口處。

  “他的問題很嚴重,需要馬上送回醫院。”蘇流澈柔的聲音中,再也聽不到那絲溫和,而是變得俐落乾脆。她臉上始終掛著的溫和笑容也消失不見,而是充滿鄭重和嚴肅。

  說完她啟動自己的通訊卡,呼叫同伴的支援。過了大約半分鐘,一輛梭車從天而降,停落在眾人面前。剛一停落,便有幾位醫務人員沖了下來,他們帶著擔架。蘇流澈柔有條不紊地的指揮著他們,把地上地傷患運輸上梭車。

  這輛梭車的體形比起普通梭車要大許多,可以容納更多的傷患。而且梭車身上噴塗了醒目地醫務梭車標誌。

  蘇流澈柔則把一張幻卡交給一位醫務人員:“這上面是他們的初步症狀分析,你們帶回醫院存檔。”這位醫務人員一臉崇敬地接過這張幻卡,然後重新回到梭車上,梭車緩緩升空,朝醫院方向飛去。

  “如果你們想繼續關注這幾位受傷的人,需要登記一下你們的姓名和聯繫方式。這樣,一旦他們情況好轉,我們便可以通知你們。”大概是剛剛做完一件緊急的事,蘇流澈柔臉上地凝重散去,重新綻放出平時溫和地淺淺的笑容。

  盧小茹想開口,但是她立即意識到,這種事可不是由自己說了算。她地目光落在陳暮身上。

  陳暮搖搖頭:“不用了。”現在的他,對於這些可能洩露自己資訊的行為,相當的慎重。

  “真的不需要嗎?”蘇流澈柔似乎注意到盧小茹眼中的那份渴望。心下卻有些詫異,這個團體給她非常怪異的感覺。為首的居然是那位最年輕的少年,這令她感到意外。

  “謝謝,不用了。”陳暮的回答很堅決,與此同時,盧小茹眼中閃過一絲失望。

  見陳暮的回答如此肯定,蘇流澈柔也就不多問了,微笑道:“嗯,這樣也好。無論如何,這次都要多謝三位,你們挽救了很多條生命!謝謝你們!”她的聲音中充滿真誠。

  她忽然話鋒一轉:“不知道我能不能知道你們的通訊卡呢?以私人的名義。”

  陳暮剛想拒絕,忽然想到觸及到她眼中的那份寧靜,到嘴的拒絕有些難以說出口。旋即一想,自己體內還有那根綠絲,她既然是高級醫務卡修,說不定能有辦法。想到這裏,陳暮與蘇流澈柔互換了通訊卡號碼,她還與盧小茹互換了號碼,不過維阿沒有通訊卡,只有作罷。

  四面八方趕過來的卡修和普通的民眾越來越多,做完這一切的三人便向蘇流澈柔告辭。蘇流澈柔還要繼續工作,也沒有挽留。

  看著三人離開,蘇流澈柔便重新投入到工作之中。

  三人一脫離蘇流澈柔的視線,便立即提高速度,他們可不想在這裏遇到一些不想遇到的人,比如中洲集團的人。

  “我們現在去哪?”維阿問。

  這個問題把陳暮問倒了,天翼大樓幾乎被削去一半,下面幾層雖然還大致完好,但是此時住進去,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猶豫了一下,盧小茹還是開口:“我在城西有一套房子,沒有人知道,我們可以先去那裏住一段時間。”

  陳暮現在也沒有什麼其他的選擇,而且有維阿的“鎮痛藥”,也不怕盧小茹玩什麼花樣。兩人便在盧小茹的帶領下,朝城西前進。

  這是一幢普通的民房,有三層,面積不算大也不算小,從外面看,非常不起眼。但是一進去,便能感受到裏面的裝修比起它的外觀,不知要強多少倍。如果懂行的人在這,便知道這套房子裝修上的花費,起碼能夠買下三套這樣的房子。這裏的每一件傢俱,甚至小到茶匙,都經過精挑細選,能看到它主人的生活品味和情趣。

  可惜,無論是陳暮還是維阿,他們的大腦中,根本沒有品味和情趣這兩個詞。兩人打量了一下房子,便立即開始行動起來。維阿在所有的出入口開始佈置陷阱和警報,而陳暮也會把一些小玩意,放置在一些必經之路上,然後提醒盧小茹不要去觸碰它。

  兩人表現出的專業水準完全可以媲美那些職業殺手,這把盧小茹嚇得不輕。她感覺,自己在這兩人面前仿佛突然間變得膽小起來,似乎總是容易被嚇到。不知道是因為自己變膽小了,還是這兩個傢伙實在太變態了。

  陳暮佈置的都是一些小卡械,這些東西大多還是受阿方索的啟發。它們並沒有太大的威力,但是由於能量波動極為微小,除了那些真正的高手,像他這樣水準的卡修根本無法察覺。這些卡械,花樣繁多,有些甚至是複合攻擊的。陳暮以前從扳手那裏學到的並行結構起了關鍵的作用。這也讓這些卡械能夠釋放的攻擊從單一而變得豐富起來。

  說起做陷阱,村子裏隨便一位小孩,都要比他熟練而且有創意得多。裏度紅這個小鬼便其中的典型,他似乎在這方面同樣有著出眾的天賦。這些卡械陷阱的創意大多是來自他,怎麼說,他也是陳暮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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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零七節 任文洲的反擊

  一旁的盧小茹心直在滴血,這條椅子,在市面上售價五萬歐迪。

  維阿當然不知道它的價值,不過就算知道,他的行為也不會發生任何改變。他把最長的那根沉柚木條頂端釘上一根被削尖的短棍。然後把它彎曲,套上繩子,而繩子的另一端套著一個可以活動的機關。這個陷阱放在一處窗戶後,而觸發開口則在窗戶下方。任何翻窗而入的人,都會踏中觸發機關,然後這根沉柚木條便會在一剎那失去束縛,陡然繃直。這突然爆發的力量能夠獵殺叢林中一些強大的野獸。

  其實維阿也沒想到這裡居然有沉柚木製作而成的椅子,它的彈性上佳,非常適合用來製作這類陷阱。

  而如果釘在人身上,那根削尖的短棍便會在瞬間穿透潛入者的胸膛,把他釘在窗框上。

  這個簡單粗糙但又充滿了暴力的陷阱,一看便令人心生畏懼。相較之下,陳暮的陷阱看上去便要文明許多。

  在極短的時間裡,房間裡便面目全非,危機四伏。親眼目睹它的改變,盧小茹不敢有任何怨言,她的小腿在哆嗦。如果說在之前她對倆人的身份還有絲毫懷疑的話,現在她敢百分之百肯定,他們就是刺客卡修。

  除了那些喜歡幹黑暗勾當地傢伙。還有誰會做這些事?

  “天翼毀了,我們需要考慮一下接下來去哪。”陳暮很無奈道。天翼他並沒有花太多的心思,所以毀了也不心疼,但是那個制卡室卻是他心血所系,這一下子化為烏有,心中頓時頗為胸悶。再加上中洲集團對他手上通訊矩陣的覬覦。他越發覺得這個地方不宜久留。

  “你說了算。”維阿無所謂道。

  注意到盧小茹似乎有話說,陳暮轉過目光:“你有什麼想法?”

  盧小茹猶豫了一下,方道:“如果我沒有猜錯,這次的動靜這麼大,市裡肯定不會沒有一點反應。按照以前的慣例,像發生了這樣的事政府一定會給予相應地補助。我們應該會收到不少,畢竟那是一座大樓。”

  “補助?政府掏錢?”陳暮覺得這個說法有荒謬,他不相信聯邦政府會如此慷慨。

  盧小茹搖搖頭:“不是,估計這次會由中洲集團出大部分。政府會出小部分。這些人裡面,中洲集團的人最容易被查出來,他們這次要大出血了。他們也算是肇事者。”盧小茹雖然談不上幸災樂禍,但是對她的老東家,並無太多的好感。“哦,有這種事?”陳暮頓時來了幾分興趣。

  幾天的時間裡,任文洲的鬢角變得一片花白,面容驟然蒼老許多。在他身旁,錢銘一也是神色黯然。他們誰也沒想到,事情會糟糕到如此地步。剛剛他們已經接到了政府地要求他們繳納補助款的通知。

  倘若是平時。這些政府官員哪裡敢用這種語氣和他們說話,但是此時,他們只有忍氣吞聲。這次的動靜實在太大了。雖然中洲集團是羅柚市屈指可數的大集團。

  其他所有地集團對中洲集團這一次如此肆無忌憚的行動激怒了。中洲集團這次觸動了所有人的利益,羅柚市裡勢力無數,他們沒有人希望這個城市變成廢墟。

  廢墟無法給他們帶來任何利益。

  短短的時間內,羅柚市裡其他勢力都明確表明了態度。任文洲面臨前所未有的壓力,這也是中洲集團有史有以來最大的危機。他們已經被逼到絕境了。

  “只有田天還活著。盧小茹失蹤了,凱犧牲了。”錢銘一黯然道。

  任文洲的臉色更差了幾分。他嗓音沙啞:“查出那些人的來路了嗎?”

  “根據田天形容,對方有不是一路人。其中一路我們也查清了,他們就是之前一直與我們談判的中達書府。”錢銘一的語言間對中達書府充滿了怨恨:“不過他們地損失也非常慘重,據說只有七八個還活著。於國正那個老傢伙已經帶人回去了,不過估計中達書府肯定不會對這件事善罷甘休,很快他們會重新派人前來。”

  “中達書府!”任文洲冷哼一聲。之前便是中達書府一直在與他們談判,相信這次其他勢力之所以那麼快便表明態度,很有可能便是中達書府在暗中推波助瀾。中達書府身為六大之一,勢力之龐大,遠遠不是中洲集團能夠抵擋的。這些天如果不是他態度極為堅持,相信中洲集團已經成為中達書府的一個附庸了。

  但是這對于素有大志地任文洲來說,無疑是他極不願意見到的,所以他才一直力排眾議,堅持己見。

  然而這次,中洲集團已經岌岌可危,稍有不慎,便會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中達書府巧妙地利用他們各方面的力量,在不斷地壓迫著任文洲的空間。

  “另外那個勢力還不清楚,不過估計也是個大勢力。他們這次地損失也很大,只剩下廖廖幾人。”

  “哦!”任文洲精神陡地一振,神色多了幾分生氣:“也就是說,我們有一段喘息地機會了?”

  錢銘一愣,不過馬上會意,老闆一定是有了新想法,點頭道:“應該是,這次不光是我們,他們雙方都損失慘重,那個神秘勢力雖然要好些,但也只剩下幾人而已,我相信他們一定會等待支援力量的到來,而不會在人員嚴重不足地情況下勉強出動。”

  “那就好。”任文洲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窗前,看著遠方的景色,聲音卻驟然變冷:“只挨打,不反擊,又豈是我任文洲的風格?”

  錢銘一精神陡地一振,他在等候老闆的吩咐。他跟了任文洲二十餘年,可謂忠心耿耿,而且他對老闆的實力有著足夠的信心。

  任文洲轉過身子,嘴角噙著一絲冷笑,寒聲道:“既然中達書府這麼著急,那我相信,肯定還有其他勢力對它感興趣。中達書府想得到它,不出點血怎麼行?他們現在之所以敢這麼毫無顧忌地壓迫我們,不就是因為沒幾個人知道嗎?哼,既然如此,那我們幹脆把它曝光,讓整個聯邦都知道,我相信,一定會有很多人對它感興趣的!”

  他接著悠然道:“到時中達書府想硬來,也要看別人同不同意了。”

  錢銘一臉上陡地露出喜色,老闆這一手,妙不可言,讓他們立即從被動化為主動。

  “我馬上去辦!”

  “去吧,聲勢越大越好。”任文洲揮揮手,示意錢銘一可以退出房間。忽然,他突然開腔:“等一下。”

  錢銘一停下腳步,恭敬地等待老闆的新指示。

  “知道那些信號這件事的員工,無論是誰,全都控制起來。這個時候,這個消息一定不能洩漏出去,明白麼?”

  “是!”錢銘一心下一凜。

  等錢銘一退出房間,任文洲臉上老態更顯,他疲倦地嘆了口氣,心中悲意漸起。他一直明白這項技術的重要性,所以保密一直做得不錯。但是沒想到,消息還是洩露出去。這一洩露,便給中洲集團帶來了巨大麻煩。中達書府可不是中洲集團能夠反抗的,就是那個神秘力量,他也有預感,對方一定同樣是個龐然大物。

  如果,如果保密工作沒有出錯,那再過十年,中洲集團一定成為像它們一樣的龐然大物。可是……

  任文洲下意地攥緊自己的拳頭!

  錢銘一為他這一招贊嘆不已,殊不知這只不過是他的無奈之舉。如今想中洲集團獨自分享這項技術,已經不可能了。既然如此,他只能為中洲集團和自己謀取最大的價值。

  錢銘一素來幹練,像造勢這類事,對他來說只不過輕而易舉。

  事實上,錢銘一也沒有讓任文洲失望,他很快便想到了辦法。他的辦法很簡單,那就是廣告。

  他所有的手下都被他召集起來。

  “現在我們需要做一份廣告,我需要一個最有實力的廣告公司,而且我們的時間很短,需要兩天內完成。”錢銘一沒有嗦,直奔主題。

  手下們面面相覷,從老大的語氣他們就明白這事非同小可,而且最近公司的各種風言風語也層出不窮。當下所有人不敢怠慢。

  手下一個人道:“老大要求時間那麼短,那只能是本地的幻卡廣告公司了。本地的話,最近風頭最勁的就只有天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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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零八節 做吧

  “是啊是啊,我覺得天翼也是最好的。”

  “可不是,我女兒買了一本天翼出的教材,看得我眼睛都直了。”

  手下們七嘴八舌道,但無一例外,全指向天翼。

  “天翼,我怎麼沒有聽過這個名字?”錢銘一有些狐疑地問。

  “嘿,你看我這記性,老大,我包裡正好帶了那本教材,女兒出門忘了帶,讓我給她捎過去!”手下一人拍腦袋。

  錢銘一一挑眉毛:“還不快去拿來。”

  當那份幻卡教材送到錢銘一的手上,錢銘立即把它插入卡影播放儀中。

  漫天星辰,無邊宇宙,浩瀚而深邃!

  會議室裡,忽然一片寂靜。每個人都瞪大眼睛,一臉震撼的表情。

  足足過了半分鐘,會議室裡忽然炸開了。

  “我說這教材敢賣這麼貴,而且還居然有那麼多的人買,果然是好東西啊!”

  “天翼真厲害!這水準,我估計擺到五大華區也是精品啊!”

  “不同凡響,不同凡響……”沒有見過如此震撼人心的幻象。不顧手下們熱烈的討論,他迅速做出決定:“嗯,就是天翼了。你們一部分人馬上去找天翼的老闆過來,或者他們的總監也行。給你們兩個小時,快去。”

  手下齊齊停住討論。面面相覷,兩個小時?老大瘋了嗎?在羅柚市找一個人,兩個小時哪裡夠,而且更何況還是天翼的老闆?

  錢銘一根本沒有給他們討價還價地機會。繼續道:“另外一部分人,現在就去給我跑各個交流平臺,我們要黃金時段的所有的廣告播放權。如果賣出了,從就別人手上買,不惜任何代價,明白麼?”

  最後一句,錢銘一聲色俱厲。所有人心下頓時一凜,皆明白老大動真格了。看來外面流傳的關於集團地各種猜測果然不是空穴來風啊!

  當下,經過短暫的分工,會議室裡的每個人,除了錢銘一,全都飛快運作起來。

  陳暮和維阿還在悠閒地喝著盧小茹煮的松子茶。不得不說。盧小茹的生活品味的確不錯,手藝讓維阿大為滿意。這也讓盧小茹心頭微鬆,她看出來了,這兩人雖然是以陳暮為首,可這個冷酷男卻也是不能得罪的。

  盧小茹的費心盡力地討好,陳暮和維阿地生活質量便以驚人的速度迅速上升。

  他們倆過得愜意,哪裡知道此時正有人像瘋了一般找他們呢?也許就算知道,他們也不會太在意吧。

  被找到的是卜強東,以中洲集團的力量,想查一個羅柚市有名有姓的人。還是相當容易地。

  當卜強東被帶到錢銘一面前時,這傢夥差點被嚇壞了!人的名,樹的影。中洲集團在羅柚市本土民眾的心目中,簡直是高不可攀的代名詞,便是他以前的東家雷文家,在中洲集團面前也只不過是小弟弟。卜強東是天翼的總監,找不到陳暮的那些傢夥。只好把他請來。

  “你好。請坐,我是錢銘一。”錢銘一溫和平靜的自我介紹。

  錢銘一?錢銘一是誰?卜強東腦子裡打著轉。一時間有些想不起來,只覺得這名字似乎有些耳熟。滿臉納悶地正準備坐下來,他忽然臉色劇變,兩腿險些一哆嗦!我的媽呀,錢銘一,居然是錢銘一!他終於想起錢銘一是誰了!羅柚市響噹噹地人物,中洲集團不折不扣的實權人物。

  在很久以前,便很少會有人會直呼其名,大家一般都尊稱其為錢叔。

  卜強東這傢夥鬼精得很,連忙站了起來,臉上堆起受寵若驚的表情:“錢叔面前,哪裡有我這樣地小輩坐的份。”

  錢銘一咧嘴笑道:“坐吧,不需要客氣。我也正好有事需要你幫忙。”

  卜強東連忙道:“錢叔有事儘管吩咐!”他心下充滿得意,在羅柚市,能讓錢叔說一句幫忙的人能有幾人?他以前從沒想過,有一天能夠在錢叔這樣的大人物面前坐著,對方還會求自己幫忙。

  不過卜強東心下清楚得很,錢叔雖然說得客氣,但也僅僅只是客氣而已。自己如果因此而忘乎所以,那就太愚蠢了。他心中得意,但臉上始終保持恭謹。

  “天翼最近風頭很好啊。”錢叔老氣橫秋道,他有足夠的資格如此說,所以聽到卜強東耳中也沒有什麼反感。

  卜強東身子微微向前躬:“是。”臉上依然保持著恭謹,他地心思卻不由飛到別處。他突然想到老闆來地第一天,誰也沒想到這個看上去有幾分瘦弱的少年,一下子震懾住所有人,包括自己。當時更不會有人想到,天翼在換老闆之後,不退反進,在這麼短地時間裡發展得如此迅猛。

  而他,也終於有資格坐在錢叔這樣的大人物面前了。

  說得不過份一些,這全都是因為他們有一位強大的老闆。倘若沒有老闆,天翼現在只怕還是像以前那般死氣沉沉。如果卜強東自己選,就算給他現在兩倍的薪水,他也不願意再回到從前。如今的天翼,如今的他們,已經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本質的變化。

  他們找到了自己的價值,這同樣是老闆的功勞,起碼卜強東是這樣覺得。然而仔細想想,老闆和他們說過的話,差不多連一根手指頭都能數過來,而且大多只是一些行政指令。但是就是這樣一位沉默寡言的老闆,卻讓他們不由自主地追隨著他地腳步。

  錢叔感慨道:“我看了你們製作的幻卡教材。水準一流啊。”此話一出,卜強東心更是驕傲,這套教材到現在,銷售狀況依然持續火爆。可以預見,這種狀況還將持續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這樣的成績,在羅柚市,之前從未出現過,他們創造了一個不大不小地奇跡。

  能得到錢叔這樣的人稱讚,是件相當不容易的事。

  “我手上有一個很重要的單子。只是時間比較緊,我希望能在兩天之內完成。而且我希望能讓貴公司老闆出手,至於報酬。你們開價。”錢叔終於說出這次的目的,他神色從容,聽起來輕描淡寫,卻給卜強東強烈的壓迫感。

  卜強東有些激動,能接到中洲集團的單子。對天翼無疑有著極大地幫助。只是對方的要求讓他沒有輕易開腔,對方要求兩天之完成,而且還需要老闆親自出手,這便不是他能決定的。

  卜強東略為思索,臉上依然保持著恭敬:“錢叔的吩咐,自然不是問題。但這涉及到老闆,我這個做手下的,也無法替老闆做主。不知我能不能聯繫一下我們老闆?”

  錢叔笑了笑,悠然道:“這個自然。”接著示意卜強東可以現在就聯繫陳暮。

  卜強東心下微微一驚,沒想到地對方如此著急。看來事情果然緊急無比。他的大腦立即冷靜下來,這些大集團固然不吝花錢,但是如果沒有做成。後果也同樣相當嚴重。

  卜強東定了定心神,啟動通訊卡。

  盧小茹的房屋裡舒適無比,溫暖如春,地面鋪著一層厚厚的羊毛地毯,踩在上面十分鬆軟。而那些椅子沙發更是柔軟。一坐進去。整個人差不多都可以陷進去。陳暮和維阿反而極不適應這種鬆軟的沙發,兩人乾脆坐在地毯上。一旦遇到情況,兩人也可以迅速做出反應。

  陳暮正在研究盧小茹的卡片。他對盧小茹的卡片一直很好奇,現在放鬆下來,又怎麼按捺得住好奇心?

  仔細研究這張卡片的構紋,陳暮才恍然大悟為什麼自己沒有始終沒有看到盧小茹的攻擊。

  這是一張音波卡,它能生成一種類似發聲器結構的能量體,從而放出極有強殺傷力地音波攻擊。而且這些音波並不是發散的,而是被壓縮在一個極小的區域內,形成了類似高壓縮地音波炮。

  它所產生的音波炮威力驚人,而且音波炮一旦擊中能量罩,便會使能量罩高頻振動起來,這樣能量罩裡的卡修也無法以倖免。聲音可以通過空氣傳遞,卡修的會陷入一種奇特的半昏迷狀態。這也是為什麼那天他會看到那些卡修突然失去反抗能力。

  這是一張相當另類地卡片,在這之前,陳暮從沒有過見過種類型地卡片。大漲見識之餘,他興趣也愈發濃厚起來。

  從盧小茹那裡得知,這張卡片叫做束音,是她在一次戰鬥中,從一位殺死的卡修身上獲得地。但是由於沒有使用方法,她也僅僅只會幾種簡單的攻擊方式。

  對於新鮮的卡片知識,陳暮總是充滿了興趣。他如今的眼界,比起以前,不知高多少。有籌理論做核心,讓他總是能從這些卡片看似紛亂的構紋中找到規律。

  然而正在此時,他手上的度儀忽然響了起來。

  是卜強東,陳暮的接通,眼前彈出的光幕上,出現卜強東的臉。

  陳暮有些詫異,這個時候,卜強東來找自己有什麼事?今天是週末,以卜強東的習慣,他是斷斷不會在週末來打擾自己,除非有重要的事。

  “什麼事?”他很直接地問。

  卜強東的眼角餘光瞥了一眼在不遠處的悠閒喝茶的錢銘一,他現在離對方頗遠,倒不虞對方偷聽。

  “老闆,中洲集團今天找我。”

  “中洲集團?”陳暮心下驟然一跳,這場大戰的始作甬者不就是中洲集團?而且正是他們,打他手上的通訊矩陣和千里卡的主意。中洲集團已經被他拉入黑名單,如果不是他的運氣比較好,這次倒楣的就是他。他絕不相信,中洲集團那麼一大幫卡修會以非常和平的方式來解決問題。

  難道他們又發現了什麼?

  陳暮的目光陡然變得有如劍般銳利。另一頭的卜強東頓時被嚇一跳,他本身對陳暮就敬畏不已,但他從未見過的老闆這樣可怕的眼神,頓時嚇得不輕。

  “您與中洲集團有過節嗎?”卜強東小心翼翼地問。

  陳暮沒有回答,而是問道:“他們找你什麼事?”

  陳暮的目光有如實質,極具壓迫,卜強東只感到頭皮發麻,難道中洲集團和老闆真的有過節?當下只有硬著頭皮道:“他們想做一則幻卡廣告,不過要得比較急,兩天之內。而且他們希望您親自出手。”

  “幻卡廣告?”陳暮不由心頭微鬆,這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他忽然問:“報酬多少?”他身上的閒錢本來就少,錢都投入制卡室了,現在手頭上立即拮据起來。如果報酬不錯,倒是可以考慮,從盧小茹嘴裡,他知道中洲集團還不知道目標就是自己。而且那信號球,只要自己的通訊矩陣和千里卡不啟動,對方也無法察覺蛛絲馬跡。

  卜強東聞言,心頭微鬆,連忙道:“價錢應該沒有問題。起碼在五百萬以上,對方比較急,我們稍微提高點價價格,他們不大會在乎。但是時間比較緊,要兩天之內完成。”猶豫了一下,他繼續道:“他們的要求可能會比較高。”

  五百萬!這個價格頓時讓陳暮心動起來,現在幾乎身無分文的他,急需要一筆錢。出身貧寒的他可是明白,如果沒有錢,那是哪裡也去不了,什麼也做不了。盧小茹所說的補償款他壓根沒抱什麼希望。

  “好。你去談價格。把他們需要的要求仔細列出來。”作出決定的陳暮毫不猶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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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4-4 17:18:36
第兩百零九節 卡片 束音

  卜強東聞言大喜,他對陳暮的實力佩服得五體投地,從來不相信有什麼是老闆做不到的。他只怕老闆不願意做,那就沒辦法。他深知這次的機會對天翼是何等重要,只要這次能做成功,天翼的聲望將達到空前高度。

  到時不要說羅柚市,只怕在整個明正區,也是小有名聲。一家幻卡廣告公司想做到這一步是何等不容易,便是現在羅柚市最大的幻卡廣告公司順風,也無法達到這種高度。

  關閉度儀的陳暮轉過臉問盧小茹:“給我說說中洲集團。”

  盧小茹斟酌了一下,方才道:“中洲集團由現任總裁任文洲二十歲時創立,現在是羅柚市實力最強的集團。任文洲當地的背景深厚,他父親任文生,便在本地做幾十年的警備司長,極具聲望。我對中洲集團的瞭解也並不是很多,但是我知道他們的實力很強。他們有很多實驗室,這些年,任文洲對實驗室的投入相當大,他們似乎在進行什麼重要的實驗。”

  陳暮頓時來了興趣:“哦,你怎麼知道的?”

  “其實中洲集團這些年已經不斷有成果出來,只是到現在,還沒有形成比較成功的產品。前段時間有一次,我遇到法利那個老色鬼,他是集團首席制卡師,他當時很興奮,告訴我,他已經取得重大突破,不久後,就是中洲集團的天下。我當時不是很相信,法利老鬼說話向來水份重。況且集團地底子在那。這天下哪里輪得到中洲?”

  盧小茹一邊回憶,一邊緩緩道。

  “後來呢?”

  “後來我就沒遇到法利老色鬼了,倒是錢老大遇到過幾次。哦,錢老大就是錢銘一,他是總裁的得力心腹,在總裁身邊已經幾十年了。我們平時都是和錢老大打交道,比較熟悉。這一陣子。錢老大的心情很不好,我感覺他的壓力很大。這段時間集團裏的各種傳聞很多,大家都比較躁動。”

  陳暮立即露出注意的神情:“什麼傳聞?”

  怎麼看,陳暮也不像一個八卦的人,盧小茹有些詫異地地看了陳暮一眼,不過還是繼續道:“似乎有個大集團在准備收購中洲,而且據說對方是聯邦裏屈指可數的勢力,所以集團裏人心惶惶。不過因為和我們沒多大關系。我也沒在意這方面的問題。”

  陳暮瞭解地點點頭。的確和盧小茹他們沒有多大的關系。像盧小茹這樣級別的卡修,沒有哪個勢力會不熱力籠絡。

  盧小茹接著一攤雙手:“隨後我們就接到命令,集團給我們每個人發了一個信號球,說信號的發射地就在羅柚市的西北區。我們地任務就是找到信號地發射者,和他的所有相關設備。”她小心地看了陳暮一眼,有些怯生生道:“錢老大說,人可以受傷,但要留一口氣。東西不能拉下一件。”

  陳暮默然,臉上神情不變。然而,在的心中,憤怒就像一場漸漸成形的風暴。盡管錢銘一的要求並沒有太出乎他的意料。他依然感到憤怒。也許自己只不過是個再普通不過的人,但是他不認為自己的命運和生命可以這般被別人隨意揉捏。

  他自己還沒有感覺到,不知不覺中,他已經和以前有了相當大地區別。

  深深地吸一口氣,壓下心中漸起的憤怒。他重新恢復冷靜。現在的中洲集團遠遠不是自己能夠對抗的。但是……

  陳暮下意識地握緊拳頭,目光忽然間變得幽深起來。

  陳暮地目光把盧小茹嚇一跳。她有些後悔後面自己加上的那一句。把對方的激怒了,對自己可沒有任何好處。

  出乎她意料的,陳暮並沒有對她大發雷霆,而是很冷淡很平靜地揮揮手:“好了,我要工作了。”觸及到陳暮幽深冷靜的目光,盧小茹心中陡然一寒。眼前地少年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左右,可是對情緒地控制已經達到這地步,渾身上下完全看不到任何一點年輕人所特有的躁動,老練而成熟,以後地成就只怕不可限量。再想想對方年紀輕輕,感知強度便和自己一個水準,她愈發在心中肯定這個推測。

  陳暮的想法並沒有盧小茹猜測的那麼多。從小的生活便讓他明白了什麼叫做現實,他很清楚,自己現在所遇到的,也只不過是現實的一部分。而他也同樣清楚,這現實其實還有另一面,但倘若要把現實的從這一面推到另一面,需要實力。

  陳暮所謂的工作,是研究束音卡。這張另類的卡片讓他大看眼界之餘,也讓他學到了許多東西。

  看著陳暮研究自己的卡片,盧小茹卻是無可奈何。普通卡修都會練習一點拳腳格鬥什麼的,但沒有人會把這當真,盧小茹也是如此。所以當卡修一旦沒有度儀時,和普通人沒有什麼區別。盧小茹可不指望自己的那一點拳腳能夠在這兩人面前討得了什麼好,特別當她看到維阿很輕松隨意地的單手把沉柚木椅劈成沉柚木條之後,更是絕了這個念頭。

  她也很好奇,陳暮能把她那張卡片研究出什麼花樣。束音卡她得到之後,一直在苦心琢磨,但是所得相當有限,她現在會的也僅僅是幾種最基本的手段。

  束音雖然不能算陳暮見過最另類的卡片,但是依然算得上非常獨特。這張卡片大概有些年歲了,從手感就能感覺出來,它一定不止經歷了一位主人。束音是一張三星卡片,卡片主體是由礦棘枝條表皮鞣制而成,手感略顯粗糙。礦棘是一種相當常見的灰色灌木,它們隨處可見,而礦脈上尤其密集,常常會長有成片成片的礦棘,它們也因此而得名。在以前,它們是探礦者們判斷地下是不是有礦脈的一個很重要的指標。

  當然,現在探礦手段更加先進,很少有人再會去關注它了。

  當陳暮判斷束音卡片主體是由礦棘表面鞣制而成時,他感到相當吃驚。令他吃驚的,並不是因為礦棘是一種很普通的植物,而是礦棘有著一個很特別的特性。雖然在《材料圖鑑》裏有關於礦棘的介紹,但是實際上,很少有人會用礦棘來製作卡片。因為礦棘往往生長在礦脈上,而生長在不同礦脈上的礦棘有著不同的細微差別,這才是制卡師們很少用及的根本原因。

  這些差別雖然細微,但是對於講究精確的制卡領域來說,它們的存在,就表明有太多不確定因素。正因為如此,陳暮才為它的材質感到吃驚。而繪制構紋的卡墨,他還暫時沒有辦法推測出它們究竟有哪些成份。

  陳暮並不打算試圖去仿製束音,像這類奇特的卡片想仿製,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而它最難的,便是在於卡墨成份的鑑定。現在雖然也有能夠進行成份分析的儀器,但是這些分析會對卡片本身造成一定程度的損壞。要知道,卡片最精密的便是卡片表面的構紋,構紋出現任何一點操損傷,這張卡片都極有可能被毀掉。而且就算知道了其成份,其中的具體配比比例,更是傷人腦筋。

  一般制卡師遇到的新奇卡片,首先做的便是對其原理的分析,然後是對其構紋的分析,再來分析材質,推測其有可能的配比,最終才是實驗。但是一旦遇到真正高級的卡片,這個方法根本不具備可行性。比如星院校長手上的那張出自海納•梵森特的星辰,為什麼沒有仿製品?一方面固然是它的原理艱深玄奧,而另一個原因則是它的材質難得,不要說實驗了,便是海納•梵森特還活著,想做第二張星辰,也面臨無米下鍋的局面。

  束音的原理並沒有難到陳暮,有了籌理論的幫助,他很快便從紛亂的線團之中,找到規律。製作束音卡片的制卡師的思路相當奇特,音波想產生威力,需要消耗太多的能量,而且一方面威力不夠大,另一方面則是攻擊不分敵我。而這位制卡師,卻想到壓縮音波的思路。

  他的思路很奇特,兩片由能量組成的簧片,用感知輕輕撥動,便能高頻振動起來,從而產生較強的音波。產生的音法隨即會進入一個能量管道裏。這個能量管道由兩層能量管壁組成,管壁之間是真空,這樣便能有效地防止音波向其他方向擴散。

  音波在能量管道中進行壓縮強化,它的威力立即提高幾倍,這樣就大大減少了能量的損耗,而且提高了音波的威力。最令陳暮稱奇的是,束音卡形成的能量管道只有二十釐米長。但是它的飛行速度卻剛好和音波的速度一致,音波在抵達敵人的路程中,不斷地在管壁內碰撞壓縮,這同樣也能夠阻止音波在攻擊到敵人前因為變得發散而降低威力。

  這真是個絕妙創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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