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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on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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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 湛清 】撿個好野人一之四【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我愛,故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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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3 11:36:31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中午休息時間結束﹐駱品沁回到辦公室﹐覺得自己灰頭土臉﹐再次成為一隻灰不溜丟的小老鼠。

    「品沁﹐老實招來。妳什麼時候跟老闆混在一起的﹖」巧軒忍了好幾分鐘的八卦期待心情﹐在看到她進辦公室時完全洶湧而出。

    不料駱品沁擡起頭來﹐臉上不是靦腆的笑容﹐而是灰敗得可以的臉色。「巧軒﹐我下午可不可以請假﹖」她看起來像是要哭了。

    蕭巧軒整個呆住了。

    為何她的表情跟預計的不一樣﹖品沁應該歡天喜地的分享著她甜蜜的戀愛才對啊﹐她剛剛看總裁那樣子就是很在意她﹐可見得兩人關係已經很明朗化了啊﹗

    「妳……怎麼了﹖」很會說話的巧軒這下也結巴起來。

    「對不起﹐我知道我不該臨時請假﹐但……我想我需要透透氣。」品沁為難地看著蕭巧軒。「如果妳覺得不方便准我假﹐我就放棄。」只是今天的工作效率恐怕會比較差了。

    蕭巧軒沒有回答﹐只是看著她幾秒﹐然後站起身來﹐從抽屜拿出皮包來。「走吧﹐我們一起蹺班。」

    「蹺班﹖」品沁的嘴巴張得大大的。

    「對。」蕭巧軒轉身跟旁邊的同事說﹕「素美﹐幫我跟品沁填個假條﹐我們兩個下午請假。」

    「沒問題﹐巧軒。」同事欣然答允。

    駱品沁還站在那邊愣著﹐蕭巧軒乾脆幫她將桌上的公文蓋起來﹐計算機關機﹐然後拿起她的皮包塞到她手中﹐然後拖著她走出JR生化科技大樓。

    十五分鐘後﹐駱品沁跟蕭巧軒已經坐在一家咖啡店喝起下午茶了。

    「我早就想來吃這家下午茶了﹐一直沒機會﹐它是只有周一到周五才有供應的。」蕭巧軒喝了口咖啡﹐然後用力地吃了口起司蛋糕﹐看起來挺愜意的。

    相對於光鮮亮麗的蕭巧軒那開心的模樣﹐坐在對面的品沁又垮著肩膀﹐哭喪著臉﹐看來果然是陽光與陰影的差別。

    「好啦﹐妳可以開始說了。」蕭巧軒看了她一眼﹐發現她根本沒有動嘴巴吃東西的欲望﹐所以直接切入正題。

    「說什麼﹖」品沁還有點恍惚﹐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只有她想請假﹐為何巧軒會坐在她對面。

    「拜託﹐小姐﹐妳回回神吧﹗」巧軒握著叉子的手用力的抖動著﹐好像威脅著她再不醒來就要把它刺向她。「就是總裁大人跟妳的戀史啊﹗」

    「哪有什麼戀史﹖」這一切搞不好都是他玩的一場遊戲﹐只有她傻傻地喜歡他﹐然後還愛上他﹐現在想來﹐格外的難堪。

    「哪沒有﹖我明明就看見你們兩個很親密地在吃便當﹐別跟我說你們是普通朋友﹐打死我都不相信的。幹麼﹖吵架了啊﹖瞧妳這張臉﹐真醜。」巧軒乾脆掏出皮包裡面的化妝鏡子﹐直接堵到她面前。

    品沁看著鏡子裡面的自己﹐忍不住又是籲了口氣。「我本來以為我們在談戀愛﹐但現在不確定了。」

    「怎麼說﹖妳不是正跟麵攤王子打得火熱﹐成天傻笑著就想著他……」

    「我哪有成天傻笑﹖」想著他是常常有啦﹐但成天傻笑……沒有成天吧﹖品沁很用力的想為自己辯解。

    「妳有。」巧軒非常篤定地說。「但那不是重點﹐重點是妳怎麼會離開麵攤王子﹐然後跟老闆在一起的﹖」

    「我沒有。」說到這個﹐她又垮下肩膀。此時她拿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嗯﹐不大好喝﹐她比較喜歡嚴雋煮的。唉唉﹐慘透了﹐到現在還在想他﹐或許她確實是成天傻笑吧﹗「嚴雋就是妳口中的麵攤王子。」

    「什麼﹖」巧軒輕輕地問﹐眨了兩下眼睛﹐一直覺得自己一定聽錯了。「妳是說妳一直交往著的那個麵攤王子就是老闆﹖」

    品沁點了點頭。「我今天才知道他是老闆﹐我一直以為他只是喬媽媽的兒子﹐他在公司附近上班。沒想到他就在我們公司上班﹐然後還是我的老闆。」想到這個就更氣﹐他有那麼多機會可以說﹐為何都不提﹖

    「可是他用假名嗎﹖那個麵攤王子不是沒什麼錢﹖跟老闆……這怎麼搭得上關係﹖」巧軒想象的面攤王子模樣跟嚴雋那冷酷的臉差太遠了﹐根本兜不起來。

    「他沒用假名﹐只是我一直沒注意到公司的總裁叫做嚴雋﹐我想就算注意到了﹐也不會想到是同一個人。不過他媽媽確實在賣麵﹐我帶妳去吃過的。水楊街那家喬媽媽麵攤﹐記得嗎﹖」

    「妳是說老闆的媽媽真的在賣麵﹖你們是在麵攤認識的﹖」巧軒每問一個問題﹐她就點一次頭。「這樣很好啊﹐妳撿到好野人了﹗妳知道我們老闆身價有多少嗎﹖幾百億身價跑不掉吧﹗哇啊﹐真像小說情節﹐好浪漫喔﹗」

    「可是……」品沁的臉看來更愁苦了。

    「妳那什麼臉﹖」巧軒一把舉起叉子逼近她鼻子。「幹麼一臉世界末日的樣子﹖男朋友有錢很痛苦嗎﹖」

    「問題是他一直都沒跟我說他的身分﹐讓我以為他只是一個普通上班族﹐有個擺麵攤的媽媽。」

    「他沒跟妳說是他不對啦﹐那妳罰他好了﹐叫他說一百次我愛妳﹐呵呵﹗」說著巧軒自己笑了起來﹐沒想到自己還挺浪漫的。「難道妳因為他欺騙妳﹐氣得要跟他分手﹖」

    「我不知道。」品沁悶悶地說。「我想生氣的成分沒有沮喪的成分多吧﹗他是JR的老闆﹐我們的世界相差這麼遙遠﹐我不適合跟這麼有錢的人交往﹐我們根本相差得太多﹐這樣不好……」其實是因為這種差異讓她不安﹐不過要她毅然決然放棄他﹐她又做不到。

    「天哪﹗」巧軒拍一拍自己的額頭。「搞半天妳是嫌棄他太有錢﹖這什麼跟什麼﹖難道有錢也是一種錯嗎﹖」搞清楚沒﹐有的人千方百計找有錢人還找不到呢﹐她隨便撿到了一個﹐還嫌棄﹖

    「沒有﹐我只是需要一點時間想想。」該說她是亂了吧﹗需要時間去整理自己亂到不行的思緒﹐也需要時間去考慮彼此的未來。

    「天哪﹐妳別鑽牛角尖。現在乖乖吃完蛋糕﹑喝完咖啡﹐等一下我陪妳去逛街買幾件衣服﹐反正女人不管失戀還是戀愛﹐都要好好妝點自己﹐讓自己從裡到外都亮起來。」

    「我不需要……」買衣服。她的話在巧軒凶惡的目光下又吞了回去﹐只好乖乖拿起叉子吃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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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雋是曾經預期到她會需要一點時間沈靜一下﹐然後他再好好跟她道歉一次﹐讓彼此言歸於好﹐沒想到這跟他預期的完全都不一樣。

    品沁根本就不見他。

    他打她手機﹐關機。

    他在上班時間去逮她﹐蕭巧軒就把他擋著﹐或者藉故讓她離開。每天中午﹐蕭巧軒都陪著她出去吃飯﹐他根本找不到她人。

    站在家裡的陽臺上﹐他煙一根接著一根﹐覺得整個人煩躁不安。

    想起那天她的內衣飄到他頭上﹐她又羞又窘地跑下來拿﹐她那模樣他到現在還記得非常清楚。

    每當她緊張時﹐說話會結巴﹐有時候眼神反而因此而閃亮亮﹐比平日更有生氣。或許是因為如此﹐他總愛惹得她哇哇大叫﹐或是羞窘得差點同手同腳走路。

    她是個很特別的女人。

    不特別漂亮﹐卻有著一顆柔軟的心。從外面看她﹐她沒有光芒﹐沒有顯眼的外表﹐也沒有張揚的能力。她所有的一切都是內斂的﹐包括那顆珍貴的﹑柔軟的心眼工作上無限的創意和能力。

    即使挑剔如他﹐看過她寫的企劃案﹐都不得不激賞。所以他毫不猶豫地將她拔擢上來﹐準備讓她接蕭巧軒的位置。

    若是以私心來看﹐他根本不該升她這個官﹐但他知道她喜歡這個工作﹐所以也不願意為了自己的私欲﹐為工議她更有時間陪他﹐而不讓她在職場上發光發亮。

    他居然將她的喜好與快樂置於他的之上﹐這也已經很明顯了──他恐怕是愛上這個女人了。

    「該死﹗難道就沒有辦法了嗎﹖」連著三﹑四天找不到人﹐他已經從焦躁變成恐慌了。

    可憐他一個大老闆﹐說個什麼話人家就照辦﹐偏偏他就是搞不定這個女人。因為關心﹐所以很容易混亂失措吧﹗他無法用眼神嚇唬她﹐趁她被嚇住時對她催眠﹐要她原諒他﹐而且就算要用這記爛招﹐也得見得到人再說。

    「不行﹐這樣下去她會繼續逃﹐而我最後會失去她。」即使只有一點點可能都不成﹗

    他按熄手裡的煙﹐走到玄關﹐拿起手機﹑鑰匙就出門。他連電梯都沒搭﹐直接走樓梯到樓上。

    「妳總要回家的吧﹖我就不信守著還會等下到妳。」他到她家門口﹐找了塊乾淨的地方坐下來﹐然後開始打她手機。

    當然﹐她是沒開機﹐於是他就坐在她家門口﹐對著語音信箱說起話來﹐也不管她會不會聽﹐反正他就想灌爆人家的語音信箱。

    夜色漸漸深了﹐他一通接一通地打﹐對著電話溫柔地訴說起自己對她的感覺……

    駱品沁其實在家﹐她也聽到門鈴的聲音﹐但她猶豫了很久﹐還是沒有去開門。她知道他在外面﹐但她不確定自己已經想清楚要怎麼做了﹐索性逃避。

    沒想到她卻發現他似乎就待在她家門口﹐然後一直在說著話﹐只是她聽不清楚他在說什麼。

    為了怕他影響她的心情﹐乾脆去做自己的事情﹐偏偏沒一件事情做得順心。

    於是她拿起室內電話﹐撥打到自己的手機門號系統業者那邊﹐聽取她的手機留言。很快地她就發現﹐這些留言就是他在門外說話的內容。

    因為留言的時間跟現在很接近。

    「小沁﹐妳這幾天想我嗎﹖我很想妳。我起先找不到妳很挫折﹐很生氣﹐妳知道的﹐我在公司是老大﹐說什麼算什麼。偏偏遇到妳這個小兵﹐說什麼不算什麼﹐偏偏我是個傻蛋﹐什麼也說不清楚……」

    聽到他熟悉的聲音從電話語音系統傳來。她忽然激動得差點滾下淚來。

    才三天嗎﹖她怎麼覺得好象一輩子沒聽到這個聲音了﹖

    「我知道我讓妳不安了﹐妳完全沒預期到我是妳的老闆﹐相信我﹐剛開始知道時我也很訝異。但是﹐小沁﹐身為一個老闆﹐我很慶幸有妳這個員工﹐妳寫的企劃案很優秀﹐我不是為了讓妳跟我合好才這麼說的。」他的留言繼續著。

    她已經忍不住握著話筒縮在沙發上了。她的情緒激動﹐但是手仍然繼續按著按鈕﹐讓那語音一則接一則地被打開。

    每當她聽完一個﹐就會有一則新留言出現﹐可見得他正坐在她門口說著。

    「我喜歡跟妳在一起﹐真的非常快樂。妳說話的模樣﹐妳垮著肩膀的模樣﹐妳害羞的模樣﹐我想我永遠都無法忘記吧﹗小沁﹐妳不會真的因為我太有錢而不再理我了吧﹖還是因為我是個欺騙妳的男人﹐所以妳再也不想理我了﹖那我可不可以重新追求妳﹖因為我發現……」

    她聽到了他聲音中故作的輕鬆﹐她聽出了他聲音的恐懼與焦慮﹐而淚水偷偷地滾出她的眼眶﹐她將臉埋進曲起的膝蓋中﹐輕輕抽泣著。

    隨著他的聲音﹐他倆相處的畫面一一閃過﹐她愈哭愈厲害﹐終於決定受夠了。

    她將電話掛回去﹐隨意抽了張面紙﹐胡亂擦了一下﹐大跨步地走到門口﹐用力將門打開。

    「……我不能沒有妳……」他的聲音消失在她乍然出現的身影中。

    「你有話不會進來說﹐你知不知道聽語音信箱也要錢的﹖」她對他生氣地說﹐說完就走了進去。

    才一轉身﹐她想到他那高大身子蹲坐在她門口的樣子﹐眼淚又跟著湧了出來……

    他走了進來﹐將大門關上﹐緩緩地走向背對他的她。她的肩膀微微聳動著﹐他知道她在哭﹐剛剛她開門時紅了的眼睛已經泄漏了秘密。

    他一把抱住她。「品沁。」

    他嘆息﹐好低的嘆息﹐聽來是那樣的蕭索﹐那樣的寂寞。

    她的身子一僵。

    他將臉埋在她的肩膀上﹐低聲地說﹕「我好怕……」

    「怕什麼﹖」她忍不住問﹐身子還是僵著。

    「怕妳再也不要我了。」他說著抱住她的腰﹐身子還微微震顫著。

    她的心一軟﹐原本冰涼涼的胸口忽然有道暖流被引了進去﹐她覺得自己又開始會心跳﹐開始有感覺了。

    「你……」她轉過身看他﹐才說了一個字﹐眼眶就紅了。

    他看得心痛。「對不起﹐是我不好﹐讓妳難過了。」

    他這幾天想她的時間多了﹐再把這件事情從頭至尾想一想﹐他的確沒有考慮到她的心情。

    他因為聽到了她跟蕭巧軒的對話﹐所以他很清楚她喜歡他﹐也很清楚她不是為了外在條件才接受他的。但是她並不是這樣﹐她不能確定這個第一天跟她求愛就帶她上床的男人﹐是不是真心愛她﹖她不知道這個忽然變成有錢人的男朋友﹐是不是只是在玩弄她﹖

    她的不安跟彷徨是可以預見的﹐但他居然都沒有替她考慮過這些﹐簡直是太豬頭了。

    以前他不覺得自己自以為是﹐但這一次﹐她讓他清楚地看到自己的這個部分﹐雖然不好受﹐但他還是得面對這個部分的自己。

    「你幹麼騙我﹖你不知道我是真的很喜歡你的嗎﹖我這樣像個傻瓜……」她抿著嘴哭﹐模樣看來好可憐。

    他不捨地將她抱進懷裡。「我知道都是我不好。我只是覺得好玩﹐都沒考慮到妳的心情。小沁﹐我一直都是真心喜歡妳的﹐喜歡得太多太多﹐以至於什麼時候變成了愛﹐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等等。」她打斷他的話﹐抹乾自己的眼淚﹐擡頭看他。「你剛剛說……愛﹖」如果他說的是那個字﹐她才不想因為顧著哭而錯過呢﹗

    他被她的反應弄呆了﹐滿肚子想說的話就全都縮了回去﹐只能傻傻地點了點頭。「是啊。我是說愛﹐對啊﹐我是愛妳啊﹗」難道他說錯什麼話了嗎﹖他用力地回想著之前說的話﹐不知道哪個地方出了問題。

    「呦呵﹗」她尖叫一聲﹐勾住他的脖子猛親他下巴。「你說你愛我﹖喔耶﹐我也好愛你喔﹗」她邊說著邊熱情地親著他﹐那漫天而至的亂七八糟的吻灑滿了他的下巴﹑脖子。

    他還在呆著﹐她卻跳著叫他。「你可不可以低下頭﹐你太高了﹐我親不到你。」她抗議地攀在他身上﹐徒勞無功地跳著。

    他終於反應過來﹐一把抱起她﹐讓她雙腿能勾在他腰間﹐順利地親吻到他。

    他也不是傻子﹐那個吻直接讓他接個正著。他迫不及待地重溫這個令人懷念的纏綿﹐吻得他捨不得放開她的嘴。

    她勾住他的肩膀﹐熱情地響應著他。很快地﹐她就察覺到她勾住的他正被喚起。

    「我好想妳哪﹐小沁。」他嘴巴不肯離開她﹐手卻忙著剝她的裙子。

    「我也是。」她只能響應他色情到不行的吻﹐然後任他的狼爪三兩下剝掉她的裙子。

    「不行了﹐我一定要擁有妳。」他覺得自己快爆炸了﹐那樣的熱情來得又快又急﹐或許是這幾天情緒像在坐雲霄飛車一 樣﹐起伏太大﹐以至於現在連熱情都沒辦法控散好。

    「嗯。」她神智不是很清楚﹐僅能發出這種單音。

    他抱著她﹐尋找著適合的地點。目光掃到半開著的盥洗室﹐發現她的浴室跟他家一樣都是乾濕分離的﹐且那個洗手臺旁邊剛好有一塊不大不小方便使用的臺子。

    他將她放上去﹐順手關上盥洗室的門﹐接著一把扯掉她礙事的小褲子。她都還來不及臉紅﹐他就釋放了自己的亢奮﹐直接沖進她的柔軟中。

    「阿……阿雋。」她輕呼。

    她畢竟經驗有限。於是﹐他緩緩地探至最深處﹐讓她的緊窒適應他的入侵。

    在他覺得自己大約快爆炸的同時﹐她已經先不耐地扭動著身子﹐似乎在抱怨著他此時多餘的體貼。

    「該死。」他的額頭上都是汗﹐握住她的臀﹐將她白皙的雙腿掛上他的手臂﹐他將她壓向她身後的鏡子﹐開始猛烈地沖撞著她﹐釋放這陣又急又凶的慾望。

    她沒有辦法說話﹐只能喘息著任他用最激烈的熱情將她撕裂﹐將她炸成碎片﹐在空中化成片片輕飄飄的碎片﹐這才緩緩地飄至地面……

    她喘息著﹐累極地靠著身後的鏡子﹐整個人都被這暴風雨般的情感沖擊得散掉了﹐就連他釋放在她裡面﹐也無法多考慮其他。

    「對不起﹐累壞妳了。」他傾身吻了吻她﹐這才退開來﹐將她衣服剝乾淨﹐也順便將自己身上的衣物脫掉﹐然後抱著她走進淋浴間﹐洗了個澡。

    駱品沁覺得自己已經好幾天沒有睡得這麼好了。

    天亮了﹐她醒來時神清氣爽﹐除了身子有些酸痛外﹐其他都非常的好。轉身看看睡在她旁邊的男人﹐她忍不住牽起一抹笑容。

    昨天她終於跟他合好﹐他整晚賴在她家不肯走﹐她只好讓他睡她這邊。

    昨天他像個無法饜足的孩子﹐一再索求著她的溫柔﹐纏著她不放。或許也真是累了﹐所以他到現在還沈唾著。

    她想到這個男人的眼睛﹐素日是那樣有威嚴﹐但昨天她看到了他眼底的溫柔。驀地﹐她想起那個傳聞﹐關於他摘下眼鏡就會大開殺戒的說法﹐她不禁覺得可愛。

    隨即她又聯想到最近流行的一封轉寄郵件﹐那封轉寄郵件有好幾種版本﹐都是幾個女人幫自己的男人臉上加工過﹐拍了照片供人欣賞的﹐結果這些郵件傳來轉去﹐居然也形成一種另類流行。

    她偷偷摸摸下床﹐拿來那天跟巧軒去逛街被迫買下來的化妝品﹐然後找出自己要用的‘色筆’﹐開始幫他化起妝來。

    「說你眼睛很嚇人是吧﹖那我幫你畫個漫畫那種閃閃發亮的眼睛﹐就像小丸子感動得閃動光芒的那種﹐啊﹐我該畫什麼顏色好呢﹖」

    她笑著在他閉上的眼皮上畫出一對閃亮亮的眼珠子﹐讓他就算閉著眼﹐眼睛都能閃亮亮﹐就跟綜藝節目中藝人畫的搞笑妝一樣。

    「噗哧﹗」她看著那張無辜的臉﹐笑得差點吵醒了他。「啊﹐拍照拍照﹗」

    她跳下床﹐跑去挖出數字相機來﹐對著他猛拍一番。最後還把自己的臉貼在他旁邊﹐騰出一隻手幫兩個人拍合照。

    「成功沒啊﹖」她才要檢視數字相機﹐沒想到他就有了動靜﹐她趕緊將相機藏好﹐躺回去裝睡。

    嚴雋一張開眼睛﹐就轉頭尋找她﹐她來不及閉上眼睛﹐只好咧開嘴對他笑。

    「妳醒啦﹖今天不是周六﹐怎麼不多睡會兒﹖」他摸著她的臉﹐湊過去就要吻她。

    但他眼皮上那個隨著他眼皮張掀而開合著的‘眼睛’﹐讓她差點笑出來。她啄了下他的嘴﹐然後溜下床去。「我去做早餐﹐你先去刷牙洗臉喔﹗」

    他的手撲了個空﹐嘴裡還喃喃抱怨﹕「跑那麼快做什麼﹖我都還沒抱夠。」

    「嘿﹐你知道再抱下去會發生什麼事﹐我不想整天都躺在床上。」她其實是怕親熱時張開眼睛的話﹐會因為他眼皮上的‘眼睛’而笑場。到時候他肯定會氣死的﹐還會懷疑起自己的男性魅力。

    她很善良的﹐不想看到那結果﹐所以趕緊選開。

    「我走了﹐你動作快點喔﹗要洗乾淨喔﹗」不然等一下她可不敢跟他出門﹐畢竟他眼皮上的‘眼睛’實在太驚人了。

    「妳溜得真快。」他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她趕緊跑進廚房﹐開始做起早餐來。

    才沒多久﹐她正在煎蛋時﹐他頂著那個可愛的妝﹐直接跑到廚房問她﹕「這樣很可愛嗎﹖」

    她轉頭一看到他﹐還是噗哧地笑出來。

    「顯然很取悅了妳﹐要不要我別洗掉了﹐這樣出門去﹖」他沒好氣地問﹐簡直被她打敗﹐沒想到她也有調皮的一面。

    「可以啊﹐那記得離我五公尺遠﹐然後千萬別跟我說話。」她才下想跟畫這種妝的人走在一起呢﹗

    「妳還真現實。」他[起眼看著她﹐說完無奈地回頭去洗瞼。

    唉﹐親自養壞了個女人﹐他也只能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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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3 11:36:46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又是一個周末﹐兩個人因為之前的風波﹐這個周末顯得格外甜蜜。彼此都不願意離開對方﹐致使她好幾晚沒回家睡覺﹐都被他綁在他家膩一起﹐簡直是過著半同居生活。

    到了周一﹐晚上約了跟孔紹迎﹑蕭巧軒這一對情侶吃飯﹐品沁有點尷尬﹐但還是得去這一趟。自然﹐這一頓嚴雋負責當金主請客。根據孔紹迎的說法﹐這是他們應得的補償。

    身為這對情侶身邊最親近的一對朋友﹐卻被隱瞞得這麼徹底﹐所以孔紹迎毫不客氣的敲了嚴雋一筆﹐選了最貴﹑最有氣氛的西餐廳吃晚餐。

    晚上七點半﹐兩對情侶開著兩部車抵達餐廳。

    「這家餐廳真不錯﹐還有現場鋼琴演奏﹐好有氣氛。」巧軒坐在品沁身邊﹐低聲跟她說話。

    四個人分別點了餐﹐只有嚴雋的臉色依然很嚴肅。

    「幹麼臭著一張臉﹐老闆﹖」孔紹迎笑嘻嘻地對著坐在他旁邊的嚴雋說。

    「約會多了電燈泡﹐你說我的臉能不臭嗎﹖」嚴雋皮笑肉不笑。

    「別這麼說嘛﹐這是你該請的啊﹗你就忍一忍吧﹐反正吃完飯後就各自活動了。」

    「對啊﹐老闆﹐你別太計較了﹐人家品沁都沒說什麼。」拜駱品沁之賜﹐現在蕭巧軒也敢對老闆開玩笑了。「唉﹐品沁﹐快給我看那個。」

    「哪個﹖」品沁一頭霧水地問﹐看到嚴雋好奇的目光掃過來了。

    「就那個啊﹐妳在辦公室給她們看到那張神秘照片﹐我都沒看到。」下午巧軒去孔紹迎那邊學著接手整個部門的工作﹐卻錯過企劃室喧嘩一時的照片。

    「照片﹖天哪﹐饒了我吧﹐沒什麼好看的。」品沁心虛地看了一眼嚴雋﹐發現嚴雋正詢問地回望著她﹐她真恨不得巧軒趕快閉嘴。

    今天她拿錢包要還同事幫忙訂便當的錢﹐被眼尖的同事們看到她放在皮包裡面的照片﹐正是那天她幫他化妝後拍下來的好笑照片﹐還好她們沒有認出來那是她們嚴肅又有威望的總裁大人。

    不過大家看了照片後﹐全哈哈笑成一團﹐說她真是可愛﹐把男朋友整成這樣。好幾個人都說要回家試看看﹐一群女人顯得躍躍欲試。

    「我知道妳不方便。」巧軒曖昧地瞄了一眼老闆﹐她當然猜得到照片中的人是誰。「我一個人看就好﹐看完馬上還妳。」

    「等一下不行嗎﹖」品沁為難地看著對面的嚴雋。

    「不行啦﹐我快好奇死了﹗我已經聽說了妳在裡面藏帥哥照片﹐不給我看我就用搶的。」巧軒開始耍賴。

    品沁沒辦法﹐只好掏出皮包﹐神秘兮兮地說﹕「妳小心點﹐我只給妳看。」

    巧軒猛點頭﹐接過皮包掀開一看﹐然後隨即蓋上。看了之後她臉上的表情很奇怪﹐瞄了對面面無表情的嚴雋一眼﹐很想笑卻又不能﹐忍得非常辛苦。

    不過嚴雋的臉色可就不大好看了。

    女朋友皮包中有男人的照片﹐他怎麼高興得起來﹖他怎樣都不會承認自己也很想湊過去看的。

    「好啦﹐湯來了﹐大家趕快喝吧﹗」品沁看到侍者上菜﹐簡直高興得不得了。

    這件事情於是被轉移了焦點。

    不過兩個半小時後﹐當四人用完了餐﹐各自開車回家時﹐嚴雋開口了。

    「可以也借我看看妳皮包裡面的神秘照片嗎﹖」他的聲音聽起來非常自然﹐只有握方向盤的手稍微使勁﹐而讓手指關節有些凸起。

    「照片﹖」品沁驚跳起來。「那個不行。」開玩笑﹐給他看了馬上就曝光了。

    「為什麼不行﹖」他更覺得有鬼。瞧蕭巧軒看完後笑得那麼詭異﹐肯定有古怪。「妳整個企劃室都看過了﹐我是妳男朋友﹐為什麼不能看﹖」

    「很多人都可以看﹐就你不成。」她抵死不從。

    「好﹐不看就不看。」他悶著聲音說。

    她偷瞄了他一眼﹐發現他的表情看起來很正常﹐似乎沒什麼情緒起伏﹐心下鬆了口氣。

    不過後來事實證明﹐她這口氣鬆得太早了。

    她被送到她家門口﹐而他說完再見轉身就走﹐完全沒打算留下來﹐或者邀她到他家去的意願。

    「阿雋。」她不安地叫住他。

    嚴雋停下腳步﹐但還是沒有回頭。

    「你生氣了嗎﹖」她咬著脣低聲問。

    他沒有說話﹐也沒有回頭。

    呵﹐果然生氣了。嘴上答應說不看了﹐結果還是因為沒看到照片就使性子﹐真像個孩子。

    「好啦﹐我讓你看﹐但你看完可要保證別生氣喔﹗」她無奈地妥協。

    他終於轉過身來﹐肯看她了。

    她走過去﹐嘆口氣掏出皮夾﹐然後擺到他手裡。

    他悶著臉自己打開看﹐卻在看到那張照片時﹐臉色變得很奇怪﹐一陣青一陣紅﹐好像拿不定主意要怎麼反應。

    「就叫你別看嘛﹗」她忍不住笑出來了。

    「唉﹐比起妳擺別的男人的照片﹐我是不是該感到安慰了﹖」奇怪﹐他怎麼有種愈來愈被她吃定的感覺﹖

    「是該安慰了啊﹗」她笑著說。「怎麼樣﹖我可以回家了吧﹖」她指了指自己的家門。

    他伸手握住她。「今天睡我那邊。」

    「又睡你那邊﹖我好幾天沒回家睡了耶﹗」她連保養品都被他自動自發地搬去他家了。

    「明天再回家睡﹐算了﹐下輩子再回家睡好了。」他說得可直接了。

    「別鬧了﹐那我先回去梳洗一下﹐拿點東西﹐等一下下去找你﹖」她好幾天沒在家裡睡﹐好歹該把家裡稍微整理一下。

    「好﹐我只等妳一小時。」

    「那超過一小時怎麼辦﹖就不給我進門了﹖」她好奇地問。

    「超過一分鐘吻一個﹐妳想要我吻妳幾次﹐妳就遲到幾分鐘吧﹗」他笑著威脅道。

    她對他吐吐舌頭。「走了﹐掰掰。」

    品沁拿出鑰匙打開門進去﹐一進門就覺得房子裡面怪怪的。她直覺房子裡有什麼不同﹐但又說不出個所以然。將鑰匙放好﹐心裡猶豫著要不要回頭叫嚴雋進來確認一下﹐說不定真有歹徒闖入。

    不過這個社區的保全是以嚴謹出名的﹐普通小偷很難進得來吧﹖

    猶豫間﹐其中一間房間的門被打了開來。

    「啊﹗」真的有人。

    她跳開﹐準備搜尋可用的武器﹐卻在看到門邊出現的身影時驚呼出聲﹕「大哥﹖你怎麼在這裡﹖」

    俞以鴻高大的身體站在房門口﹐要是真的是歹徒﹐恐怕她根本沒勝算。

    「我連打了幾天電話給妳﹐要跟妳說我要提早回臺灣﹐結果電話都沒人接。不管我什麼時間打來妳都不在﹐小沁﹐妳可以解釋一下為什麼半夜三點妳不在家嗎﹖」不愧是做人家大哥的﹐很快就抓到重點。

    不過駱品沁可慘了。「我我我去朋友家玩得太晚了。所以住在朋友家。」

    她大哥雖然自己很花心﹐但管起妹妹可是嚴得很﹐跟她媽的保守有得拚。她媽媽是因為自己是人家婚姻的第三者﹐難免不想要女兒重蹈覆轍。但是她大哥則純粹只因為活了二十幾年﹐好不容易有個妹妹﹐所以一點也不希望任何不夠格的男人搶走妹妹。

    「連續三天﹖妳不用上班嗎﹖」俞以鴻也是個精明人﹐他手底下有一間規模很大的公司﹐自然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同事啊﹐因為要熬夜弄企劃案﹐所以就乾脆在‘他’家過夜﹐隔天直接去上班。」品沁飛快地說著﹐想要唬瞬過去。「大哥﹐你剛下飛機嗎﹖一定什麼都沒吃吧﹖我幫你下碗麵。」

    「好啊﹐在美國真是吃那些粗糙的食物吃到怕了﹐還好我回來了。」俞以鴻看著妹妹進廚房﹐話題暫時是被轉移了。

    品沁動作迅速地找出食材﹐拿出菜刀開始切菜。「大哥工作結束了﹖要回臺灣定居了嗎﹖」她邊動作著﹐邊跟倚在廚房門口的俞以鴻聊天。

    「告一段落了﹐剩下一點收尾的動作﹐把工作移交給那邊的總經理﹐我就可以回臺灣了。不過因為我實在待到悶死了﹐所以先回來一趟。」俞以鴻看著妹妹快速地開火﹑爆蔥﹑熱炒﹐隨著香味流溢出來﹐他也跟著餓了起來。

    「那我最近可以找時間去看房子﹐等你回來我好搬家。」品沁盤算著﹐卻也清楚嚴雋恐怕會把她半哄半拖地帶回他家去﹐她能夠自己住的機率滿低的。

    「不准妳搬。」俞以鴻更狠﹐直接命令。「這邊就是妳家﹐妳要搬去哪裡﹖」

    「大哥﹐我只是來幫你看房子的。有我住在這邊﹐你帶女朋友回來很不方便的。」她知道她大哥的感情生活非常精彩。

    「那無所謂﹐我說妳不能搬就不能搬。」他好不容易把她拐來住這邊的﹐可不要地又回去窩個小得不得了的鳥房子。

    之前他就一直想買間房子給她﹐但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可倔強得很﹐不接受就是不接受。

    「大哥……」她將煮好的麵條起鍋﹐無奈地看了他一眼。

    俞以鴻接過那碗又熱又香的麵﹐拿出筷子跟湯匙﹐找了個位子大快朵頤起來。

    「老爸都死了﹐妳跟我客氣做什麼﹖按我意思﹐我是要把老爸財產分一半給妳的﹐妳不肯要﹐我買棟房子給妳﹐妳也不要。現在連跟我住都不要。小沁﹐妳是真的要跟大哥我撇清關係嗎﹖」

    「大哥﹐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品沁為難地看著他。

    「那就住下來。」俞以鴻果然是個生意人﹐很快就達到自己的目的﹐然後要起承諾。

    「好吧﹐我不搬就是了。」她勉為其難地點頭答應。

    說話間﹐門鈴居然響了起來。

    「啊﹗」她想起來剛剛跟嚴雋說好要下樓的﹐她趕緊跑去開門──

    果然是嚴雋。

    「小沁﹐妳怎麼那麼久還沒下來﹖我以為妳發生什麼事了。」嚴雋自動進門﹐沒看到她猛對他使眼色。

    「小沁﹐他是誰﹖」俞以鴻不知什麼時候也走過來了﹐看到嚴雋扶住她腰間的手﹐眉毛還誇張地挑了一下。

    嚴雋倒是沒被嚇到﹐也沒因此把手縮回去。

    「啊﹐我替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大哥﹐俞以鴻。大哥﹐這是嚴雋﹐我……」

    「把你的手放開。」俞以鴻打斷妹妹的介紹﹐怒瞪著嚴雋。

    嚴雋聳了聳肩﹐在她哀求的目光下﹐手不情願地放開來。

    「小沁﹐這個人就是妳這幾天夜不歸營的原因﹖」俞以鴻不是笨蛋﹐當然猜得到這麼晚還會出現在這邊的男人﹐肯定跟妹妹關係親密。

    「我我我……」品沁尷尬地看著有點劍拔弩張的兩個男人。

    「小沁是我的女朋友﹐跟我在一起是自然的。」嚴雋好整以暇地說﹐不喜歡俞以鴻說話的態度。

    「什麼叫做自然的﹖你一個大男人當然無所謂﹐但她是我妹妹﹐你也要替她想想。」俞以鴻對這男人的自以為是很感冒﹐完全沒想到自己也成天跟女人在床上滾﹐女友還一個換過一個。「今天已經很晚了﹐你先回去吧﹐有什麼話明天再說。」

    「我……」嚴雋的眉頭鎖住了﹐他看起來很不能接受這個結論。

    「阿雋﹐你先回去吧﹗」品沁拚命跟他使著眼色。

    嚴雋只好退一步。「好吧﹐那我先走了﹐晚安。」說完還在俞以鴻虎視眈眈的目光下親了她嘴巴一下﹐引來了人家瞪大了虎眼。

    品沁深怕兩個男人吵起來﹐趕緊將他推出去﹐揮手說再見後立即把門關上。

    一轉身﹐她就面對了一臉沈思的俞以鴻。

    「大哥……」

    「來吧﹐煮杯咖啡﹐然後坐下來聊聊﹐把妳跟他認識的過程跟大哥說一遍。」俞以鴻顯然不打算就這樣算了。

    「天哪﹗」品沁呻吟著﹐大哥有時差﹐可以不要睡覺﹐她明天可是要上班呢﹗更何況她等一下還得打通電話安撫安撫嚴雋呢﹗

    「咖啡我來煮好了﹐妳去洗澡。」俞以鴻乾脆幫她作決定。

    她只好乖乖地去洗澡﹐準備面對比老爸還嚴格的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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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問嚴雋什麼叫做飛來橫禍﹐他的答案應該只有一個﹐那就是──

    俞以鴻。

    是的﹐這個姓俞的傢夥簡直是回來整他的﹐不僅不讓小沁住他家﹐就連兩人見面都要受他約束。

    已經三天了﹐他每天下了班都沒辦法快樂的約會去﹐更別想晚上可以快樂地抱著女友睡大覺﹐他的好日子結束了。

    俞以鴻那天聽小沁交代完兩人交往的簡史﹐還是覺得兩個人進展得太快了。所以決定要嚴雋像個紳士一樣的追求她﹐而他則將自己提升到父親的地位﹐管東管西不夠﹐還想要管南管北。

    以至於他堂堂的JR生化科技總裁﹐這會兒得待在這陽臺上好跟女友私會﹐不過就算他拉長了脖子﹐也看不到站在樓上陽臺的女友。

    「小沁﹐妳在那邊嗎﹖」嚴雋的身體幾乎有一半都伸出陽臺了﹐但再怎麼努力也不可能看得到樓上的隋景。

    「我在這邊。」品沁也靠在陽臺邊﹐往下對他揮揮手。

    現在已經晚上十一點了﹐稍早嚴雋按照‘正常程式’到他家拜訪她﹐中間夾著一個俞以鴻﹐三個人一起看電視吃水果﹐然後聊一些有的沒的。其實大多是俞以鴻自己在跟品沁聊天﹐嚴雋沒說多少話。

    他們兩個中間像是隔著大海﹐只能偶爾遙望彼此﹐交換一個無奈的眼神。

    不到十點﹐俞以鴻就宣佈時間太晚了﹐將他這客人送出門去。

    好在他機警﹐傳了簡訊要品沁十一點到陽臺碰面﹐雖然隔了一層樓﹐但總比隔著一個殺風景的人來得好。

    「妳大哥睡了沒﹖」他咬牙問。說到這個俞以鴻﹐他真是咬牙切齒。

    「睡了﹐他還有時差﹐所以十點多就睡了。」品沁笑著說。

    「妳還笑﹐我都快悶死了。」嚴雋抱怨著。

    「哎呀﹐你再忍耐幾天﹐大哥好像還得回美國去處理些事情。」她不能常常跟他在一起﹐也很想念獨處的機會﹐但是俞以鴻畢竟是她大哥﹐她很重視的。

    「那他就不回來了嗎﹖」嚴雋的問句中含有太多太明顯的期待了。

    「處理完就回來﹐這次要回來定居了。」品沁嘆了口氣。

    「那怎麼成﹖那我要在他回來之前把妳偷走。」嚴雋也不知道是認真還是說笑的﹐居然這麼說。

    品沁莞爾。「怎麼偷﹖難道你要學羅密歐爬上來跟我私會﹐那可不成﹐我不敢爬陽臺﹐我懼高。」

    「妳不用爬。我來爬。」他認真地承諾。

    雖然看不到他﹐但他的聲音聽起來很認真﹐也很誠懇﹐聽得她心裡一暖。

    「阿雋﹐我忽然好想見你喔﹐我想抱抱你。」她靠著陽臺﹐低聲地說。聲音裡面有種醇厚的感情﹐還有些許落寞。

    「妳探出頭來﹐我就在這裡。」嚴雋對著樓上的她說。

    品沁真的趴到陽臺邊緣﹐往下看﹐真的看到了那雙擡頭看著她的熠熠目光﹐心跟著一燙。「阿雋……」

    兩人彼此對望﹐覺得真是咫尺天涯。

    他想抱她﹐想將她揉進自己的懷裡﹐想到心都痛了。

    「不行﹐我一定要見到妳。」他真的忍耐不住了。「我從這邊爬上去。」

    「爬上來﹖不好吧﹖這裡是五樓耶﹐掉下去可不是開玩笑的。」品沁覺得非常不妥﹐趕緊阻止他。

    「不會﹐這個很簡單﹐並不難﹐妳等著。」他估量了一下環境﹐發現這還難不倒他﹐於是他攀上陽臺﹐靠著他還不錯的體能﹐就這樣一步步攀上樓去。

    「你小心點﹐天哪﹗阿雋。」品沁阻止不及﹐擔心得不得了﹐只好掛在陽臺上擔心地看著他爬上來。

    就在快要成功時﹐樓下忽然有手電筒的燈光閃動著。

    「那是什麼﹖」品沁有著不好的預感。

    「先別管﹐我快成功了。」他攀住她陽臺的邊緣﹐打算將身體甩上去。

    誰想到他還來不及整個爬上去﹐手電筒的燈光就直直的打在他身上﹐樓下的警衛一手用手電筒指著他﹐嘴裡還「嗶嗶」吹著啃子警告。

    「天哪﹗毀了。」小沁趕緊抱住他﹐怕他因為一時的混亂而掉下樓去。

    嚴雋才不管已經造成騷動﹐他一把摟住她﹐用力地吻了起來。

    品沁一邊響應著他火熱的吻﹐一邊還要擔心樓下的警衛。

    他一定被當成小偷了﹐慘了﹐這邊保全系統做得不錯﹐恐怕麻煩大了。

    「天哪﹐我有一輩子沒有吻妳了。」他拚命地吻著她﹐簡直要把她整個包進懷中。

    「阿雋﹐警衛……我們得去解釋。」她分神地提醒著他。

    嚴雋哪聽得進去﹐他好不容易才見到佳人﹐一點放開她的意願都沒有。

    不過不管他肯不肯放﹐樓下警衛顯然是效率不錯﹐很快地她家門鈴就狂響起來。

    「完蛋了。」品沁才想要去開門﹐她大哥已經起床開門去了。

    俞以鴻才打開門﹐幾個警衛就闖了進來。

    「俞先生﹐我們發現你家陽臺有小偷闖入﹐請讓我們檢查一下﹐以確保安全。」警衛很專業﹐開始前後檢查了一逼。

    「小偷﹖」俞以鴻瞇起眼睛﹐轉頭就看見站在陽臺上緊抱著品沁的嚴雋。「你為什麼在這邊﹖」

    「大哥﹐這是誤會。」品沁急忙說﹕「警衛先生﹐對不起﹐是場誤會﹐你們剛剛看到的人是他﹐他是我男朋友。」

    警衛看到品沁身邊的男人﹐詫異地問﹕「嚴先生。你不是住樓下﹖」

    哎呀﹐好尷尬哪﹗

    「對不起﹐都是我們一時好玩﹐造成你們的困擾﹐你不會報警了吧﹖」品沁想到了這個更嚴重的問題。

    「原來是誤會﹐我們已經跟總公司聯絡﹐我現在馬上取消﹐以免警察還要來一趟。」警衛倒是挺鎮定的﹐不過看得出來嘴角悶著笑。

    「對不起。」品沁說。

    沒多久﹐警衛聯絡好了﹐其他警衛也順便檢查了屋子一圈﹐這才跟他們說﹕「嚴先生﹑駱小姐﹐陽臺還是有高度的﹐這樣爬來爬去是很危險的﹐希望你們以後要注意安全。」沒事別造成他們的麻煩了﹐真是太扯。

    「麻煩你們了。」嚴雋點頭﹐他那嚴肅的臉看來不大好搞﹐明明是他做錯了事﹐偏偏警衛也沒什麼膽訓他。唉﹐人臉蛋長得嚴肅凶惡也是有好處的﹐至少可以不吃虧。

    「那今天就這樣﹐但我們還是得做個紀錄﹐明天早上請兩位上班時順便到警衛室簽個名。」畢竟出動到警力。這不是開玩笑的。

    「好的﹐幾位慢走。」嚴雋臉色紅都沒紅﹐比起品沁來算是鎮定得多。駱品沁滿臉困窘的紅潮﹐又覺得好笑﹐又覺得丟瞼。

    看著嚴雋宛若男主人似的送走了警衛﹐俞以鴻的不爽累積到最高點。

    「你們兩個到底在做什麼﹖」俞以鴻生氣地問。

    「不關品沁的事﹐是我莽撞。不過我之所以會這麼莽撞﹐是因為你這位大哥不肯給我們獨處的機會﹐是人都會反彈的。」嚴雋倒是不客氣地直指問題核心。

    「是這樣嗎﹖」俞以鴻[起眼。「小沁﹐妳怎麼說﹖」

    駱品沁縮了一下﹐但還是回答了。「大哥﹐你不要對嚴雋那麼凶﹐他是真心對我的。」

    「妳也覺得我管妳太多﹖」俞以鴻像個爭寵的孩子﹐有點任性。

    嚴雋受不了地猛翻白眼。

    「大哥﹐你別這麼說﹐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是你多跟阿雋認識認識﹐也會喜歡他的。」她總覺得大哥是使盡全力在抗拒著嚴雋。

    嚴雋看他們兩兄妹快要吵起來了﹐趕緊介入。

    「小沁﹐別說了﹐今天大家都累了﹐這些事情改天再談吧﹗」嚴雋看得出來那傢夥只是在吃醋妹妹倒向自己這邊﹐所以不想品沁再跟他爭辯﹐免得他真的惱羞成怒。

    嚴雋知道她很在意自己的大哥﹐所以不想她難過。唉﹐反正這麼多天都忍了﹐再想其他辦法就是。

    品沁看了他一眼﹐只好說﹕「好吧﹗」

    今晚的烏龍樓臺會就到此告一段落。

天使長(十級)

我愛,故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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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3 11:37:05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如果說之前的日子對嚴雋來說是地獄﹐那麼接下來這幾天該算是煉獄了。

    爬陽臺也會不到佳人﹐反而把警衛﹑保全都給弄到她家集合﹐這種烏龍事幹一次也就夠了。

    他們兩個唯一還剩下可以見面的地方﹐就是公司了。

    「品沁﹐妳這幾天怎麼看來都沒什麼精神﹖」巧軒關心地看著駱品沁。

    「沒有啊﹐我每天作息非常正常﹐上班﹑下班﹑吃飯﹑睡覺﹐正常到令人發指的地步。」說著她的嘴都扁起來了。

    「有那麼誇張嗎﹖正常有何不好﹐需要令人發指﹖」恐怕是忙著戀愛吧﹐照她看老闆黏她的模樣﹐應該撐不了多久就會宣佈婚期了。

    「對啊﹐妳知道我大哥回來了﹐我現在跟他住。」品沁拿起手上的原子筆甩來甩去﹐整個人心情也很悶。

    她今天是沒穿灰色套裝﹐否則不用照鏡子﹐也知道自己肯定又變成灰色老鼠一隻。最近她開始會穿巧軒陪她逛街買的衣服﹐同事們都說她變漂亮了﹐殊不知她原本姿色就不差﹐只是不想把這點突顯出來而已。

    「我知道啊﹐那又怎麼樣﹖」巧軒困惑地問。這一對應該在熱戀才對啊﹐怎麼她昨天還聽孔雀說老闆最近火氣很大﹐對誰都很不客氣。

    「我大哥反對我跟嚴雋交往﹐也不是反對啦﹐就是覺得我們進展太快。」

    「會太快嗎﹖」巧軒不懂。「這種事情有標準值嗎﹖他哪裡看老闆不順眼﹖好歹我們老闆也是個優秀的企業經營者﹐對女朋友也好﹐他有什麼不滿﹖」

    「對像是誰根本沒差﹐阿雋說……我是說老闆說﹐我大哥只是愛吃醋而已。」品沁說漏嘴﹐趕緊改口。

    「拜託﹐他吃哪門子醋啊﹖」巧軒聽了覺得好笑。

    此時﹐她桌上的電話響起﹐巧軒接了起來﹐沈默了幾秒後回答﹕「好﹐我請她送上去。」

    「老闆找妳啊﹖」品沁直覺地問。

    「對﹐老闆找﹐要妳把早上送的那份企劃案﹐連同細目的數據都送上去﹐他現在就要。」巧軒對她神秘地眨了眨眼。

    品沁臉紅了。

    這真的是擺明瞭假公濟私。唉﹐但他們現在要碰面都頗有困難﹐所以她也顧不得這樣做好不好了。

    「好﹐那我去一下。」她紅著臉﹐收了收文件說。

    「快中午了﹐妳去了之後直接去吃飯吧﹗如果妳老哥打電話來查勤﹐我會跟他說妳在開會。」巧軒索性好人做到底。

    「好﹐謝謝妳了。」品沁感激地說﹐抱起文件就走出企劃室。

    她搭上電梯﹐來到頂樓的總裁辦公室。

    「我是企劃室的駱品沁﹐總裁要我拿一份企劃案上來。」品沁對著秘書說話時﹐努力使自己不臉紅。

    總裁秘書倒是沒有露出什麼怪異的神色。自然地說﹕「妳自己拿進去吧﹐總裁正在等呢﹗」


    「喔﹐好﹐謝謝妳。」她跟人家點頭致意﹐走到辦公室前面敲了下門。

    「進來。」他的聲音既熟悉又陌生﹐因為她不曾聽過他這種公式化的聲音。

    她緩緩地推開門﹐遲疑地站在門口。「總裁﹐我把企劃案的細目都帶上來……」她話都沒說完﹐就被他矯捷竄至的動作給嚇到了。

    他動手關上辦公室門。順手落了鎖﹐馬上將她壓在門上狂吻一番。

    「唔……」她喘口氣﹐他又吻了上來。原本手上的公文落了一地﹐紙張四散開來。「會有人看見的。」她看著四周亮晃晃的窗戶﹐覺得很沒有安全感。

    他將她抱起來﹐半挾持著她走向座位﹐在辦公桌上找到遙控器﹐將所有落地窗的窗簾全都關上﹐頓時整個辦公室就變成一個十分隱密的空間了。

    他將她抱坐在椅子上﹐桌上一堆公文散落﹐有的還被掃落到地上﹐但他一點都不想去管。只想好好吻她。

    「天哪﹐我多久沒有吻妳了﹖」他嘆息著﹐想到她那個瞎攪和的大哥﹐就有股想殺人的沖動。

    「不行﹐你的秘書在外面﹐會……聽到。」她極力在維持理智﹐但是他剝著她上衣的手可一點都不給她機會好好想。

    她胸前的扣子被解開好幾顆﹐他擡眼看她﹐眼底充滿了跳動著的火焰。「今天是粉藍色的﹐我喜歡。」

    她不為人知的喜好之一﹐買各式各樣漂亮性感的內衣。當然﹐他樂得她養這種‘興趣’﹐因為他是受惠者。

    「你小聲點。」她的手蓋住他的嘴。

    他順勢吻了她掌心一下﹐隨即從她掌心舔吻而下﹐一路吻著她的手腕內側﹑手肘內側來到胸口。

    「放心﹐林秘書去吃午餐了﹐我交代過她﹐妳來了她就可以去休息了。」他安慰著她﹐脣可沒閑著﹐透過薄薄的蕾絲親吻著她的尖端。

    她往後躺﹐差點沒癱軟在辦公桌上。

    她拉住他的頭髮﹐不知道該推開他﹐還是抱住他。

    「小沁﹐我們兩個乾脆偷偷休假﹐飛去拉斯維加斯好了。」他一邊撕扯著她的衣服﹐一邊低語著。

    「為什麼要去拉斯維加斯﹖」她腦子一片模糊﹐不甚清楚。

    「那裡二十四小時都可以結婚。」他開始解著她那保守到不行﹐無聊到透頂的黑色裙子﹐覺得只穿著裙子跟絲襪的她好性感﹑好可愛。

    「喔﹐為什麼要結婚﹖」她還是沒有聽懂。

    「因為我想要妳一直在我身邊﹐任誰都不能搶走妳。」他額頭開始冒汗了。

    為什麼在這種激情的時刻﹐她還能問這種無厘頭的問題呢﹖

    「等等﹐你是說你要跟我結婚﹖」她終於搞清楚了﹐整個人在他腿上坐正。

    「妳小心點。」他覺得自己的堅挺灼熱到不行。

    「你回答我的問題啊﹗」她急著問﹐覺得這件事情應該正經一點。

    「天哪﹐妳不能在我這種狀況下要求我談這件事﹐一點都不人道。」

    「好嘛﹐那我們什麼時候談﹖」她也不是不能體諒他啦﹗

    「二十分鐘後﹐不﹐我想我需要一個小時。」他說著不顧她瞪大的眼睛﹐低頭再度吻住她……

    品沁無力地癱靠在沙發上﹐責備地瞪了那個罪魁禍首一眼。

    嚴雋倒了杯水給她﹐順便將她散落的髮絲塞回耳後。

    經過了一場激情﹐她只能勉強穿上衣服﹐衣物還是亂亂的﹐頭髮也還沒力氣盤起來。

    「好了﹐現在我們來討論拉斯維加斯。」他坐到她身邊﹐將她摟進懷中。唉﹐有親愛的在懷中是多麼快活啊﹗

    「什麼拉斯維加斯﹖啊﹗」她想起來了。「你……是認真的嗎﹖」結婚﹖她認識他一路就像在飛一樣﹐根本沒時間停下來想這些﹐現在他已經提到婚姻了。

    「當然是認真的﹐我們今天就去買戒指。」他已經思考過這個問題﹐這並不是衝動之下的結果。

    「可是﹐你為何會想結婚﹖只是因為大哥擋在我們中間﹐不讓我們獨處﹖」不可能吧﹖只為了這個而結婚﹐未免太蠢。

    「之前就在想了﹐只是他讓我更快將結婚這件事付諸實行罷了。」嚴雋說。「我記得剛認識妳時﹐妳那種敦厚的處世態度讓我印象深刻。我記得我也跟妳說過﹐我是那種以牙還牙的人﹐與妳相比﹐顯得沒氣度許多。」

    「哪裡﹖我這種叫做鄉願﹐巧軒都這樣說我。」品沁扁扁嘴﹐倒也有點認同。不過她就是改不了。要她因為別人的過分而去報復別人﹐她也做不出來。

    「或許吧﹐但是妳面讓我開始從另外的角度去看事情。認識妳以後﹐我察覺到我居然是一個頗自以為是的人﹐這些日子我也不斷地調整著自己。」

    「你很好。」她很認真地擡頭看他。「沒有人能夠十全十美﹐但你察覺到自己的缺點時很願意去做改變﹐很少人做得到﹐我覺得你很棒。」

    「真的嗎﹖棒到願意嫁給我嗎﹖」他笑著看她。

    「可是你讚美我的話都還沒說完﹐我還想聽耶。」她頑皮一笑。

    「好吧﹐那我繼續說。」他沈默了一下。「我曾經想過﹐如果我有個孩子﹐我會希望孩子像妳﹐一樣的認真﹑敦厚﹐一樣的有這樣內斂的光華﹐讓人挖掘不盡﹐一樣的讓人在靠近他的同時﹐感覺想要讓自己變得更好……」

    他的述說讓她濕了眼眶。

    「我沒有你說的那般好﹐但我也想要有個跟你一樣的孩子﹐很珍惜另外一半﹐很尊重對方的喜好跟自由意願。」她細數著他的好﹐感覺到自己心裡有抹溫暖的情感流過﹐感覺非常的平靜﹑喜悅。

    「這麼說妳是答應了﹖」他驚喜。

    「可是可不可以別去拉斯維加斯結婚﹖我媽可能會很生氣。」她想到自己都沒有帶他回去見母親﹐不知道母親是否會跟大哥一樣刁難。

    「那沒問題﹐這些細節我們可以克服。」他開心地抱起她大轉圈圈。「哈哈﹐妳要變成嚴太太了﹐真棒。」

    「啊﹐你放我下來﹐你樂瘋啦﹖」她驚叫著﹐只能任他抱著她旋轉。

    正當兩人開心的同時﹐辦公室的門砰砰砰地響了起來。

    「是哪個王八蛋敢來打擾﹖」嚴雋咬牙道。

    「我是你媽啦﹐小王八蛋。」喬肅瑤在門外咆哮著。

    「喔﹐天哪﹗她怎麼會來﹖」嚴雋低呼一聲﹐趕緊過去打開門。

    「媽﹐妳要來怎麼不先打個電話……」

    「哎呀﹐你這死小子﹐我要是不來見得到你嗎﹖你說說你多久沒回家吃頓飯了﹖叫你找個好女孩結婚也不肯﹐你是想拖到我跟你爸都死了才肯結婚是吧﹖」喬肅瑤一進門就開始連珠炮似地說話。

    品沁尷尬地想要整理自己的外表﹐卻徒勞無功。

    嚴雋嘆口氣﹐阻止了母親的碎碎念。「媽﹐這是品沁﹐妳認識的。」他將她拉到身邊來。

    喬肅瑤像是現在才看到她的存在﹐整個人呆了一下。「品沁啊﹖好久沒見到妳了﹐怎麼沒到喬媽媽攤子上吃麵﹖我想妳得緊……」

    「媽﹐小沁現在是我的女朋友﹐我剛剛跟她求婚﹐她答應了。」嚴雋沒有太多耐性聽老媽念。

    「真的嗎﹖」喬肅瑤目光一掃﹐發現兩個人的衣物不怎麼整齊﹐加上她剛剛敲了半天門﹐很快地她就想通了這兩個人剛剛在裡面幹麼了。「呵呵呵呵﹐要結婚啦﹖很好﹑很好。」

    品沁只能靦腆笑著。

    「媽﹐可是我們有困難﹐她大哥反對我們……」

    「誰敢反對的﹐讓我來對付他。」喬肅瑤真恨不得手上有把菜刀﹐能夠加強她這句話的語氣。

    「媽﹐我會把情形跟妳說﹐妳要不要坐一下﹖」嚴雋將母親帶到沙發上坐好﹐跟品沁坐在旁邊﹐開始跟母親報告她大哥的狀況。

    過沒多久﹐喬肅瑤拍了拍胸脯。「沒問題﹐老媽幫你搞定。」

    星期六﹐今天駱品沁沒有上班﹐整天都陪著俞以鴻。

    她纏著他去逛街﹑看電影﹐纏著他去吃這個﹑吃那個﹐讓俞以鴻陰霾的心情好了許多。

    「妳今天怎麼這麼好﹖放了假沒有去約會﹐還陪著大哥﹖」俞以鴻很驚訝﹐以為今天又得跟那個死小子來段攻防戰了。

    「我跟嚴雋說我要陪你啊﹐阿雋也說好。」品沁勾著大哥的手﹐撒嬌似地說﹕「畢竟大哥很久沒回來了﹐我也很想念大哥啊﹗」

    「嘴巴這麼甜﹐有詐。」俞以鴻雖這麼說﹐但笑得可開心了。

    自從他們的父親過世﹐他就自己擔任起長兄跟父親的角色﹐對她是又寵又管﹐無法輕易放下。

    這次回國一看到那個忽然出現的‘青仔叢’﹐他簡直不能接受。不過慢慢的他也發現﹐品沁有了些許改變﹗她開朗了許多﹐也不再像以前那樣。在外表上用力壓抑自己。

    她的改變他看在眼底﹐所以也沒有徹底反對嚴雋﹐只是要他馬上接受那傢夥成為他老妹的親密愛人﹐他怎樣都無法接受。

    他自己浪蕩成性就算了﹐但自己的妹子一定要得幸福。

    「大哥﹐你肚子餓不餓﹖我帶你去吃好吃的。」品沁看著大哥一掃近日的冷臉﹐心裡一喜。

    「好啊﹐去哪兒吃﹖我請客。妳想吃哪種料理﹖法國菜﹖」他很自然反應就是想到餐廳。

    「我不要吃餐廳﹐那些你平常也很多機會吃﹐吃應酬飯都吃不完。」她大哥其實工作很忙﹐近日為了盯著嚴雋。恐怕連應酬都推掉了不少。「我帶你去水楊街吃小吃﹐那邊有很多美食喔﹗」

    「水楊街﹖在哪邊﹖」小吃也挺吸引入的﹐俞以鴻欣然同意。

    「我帶路﹐我們搭出租車去吧﹗」她建議著。

    「好﹐走﹐這邊搭車。」他拉著妹妹招了輛出租車。

    二十分鐘後﹐出租車停在水楊街口。

    「大哥﹐我跟你說﹐這邊有一家燒烤丸子很好吃﹐來一串吧﹖」她果真領著俞以鴻從第一攤開始吃起。

    一整條水楊街有許多賣吃的店鋪﹐經過她的介紹﹐俞以鴻每樣吃一點﹐覺得真是很不錯。

    「想不到妳對吃的研究這麼多﹐還真是不錯。」

    「那當然﹐我在這邊也住過一段時間呀﹗」品沁開心地說。「啊﹐那家豬腳很好吃喔﹐我們等一下買一份帶回家。然後旁邊那家麵攤的麵條很棒﹐我們去吃一碗﹖」她有點緊張地看著他。

    俞以鴻聳了聳肩膀。

    兄妹倆踏進攤子﹐品沁就問他﹕「大哥吃什麼﹖」

    「看妳吃什麼﹐我吃一樣的﹐反正妳是美食報馬仔。」俞以鴻輕松地找了個
位子坐下。

    「老闆﹐我們要兩碗榨醬麵加鹵蛋﹐然後來兩碗魚羹湯。」品沁故意拉開嗓門說話﹐讓那個沈默地站在攤子後面煮麵的男人得以聽見。

    「老闆又不是耳聾﹐妳也叫得太大聲了。」俞以鴻笑著說。

    說話間﹐喬肅瑤不知道從哪兒跑出來。「品沁﹐好久不見哪﹗妳這麼久沒來我這邊吃麵﹐想死喬媽媽了。」

    她很自動自發地坐到他們這一桌來。

    「對啊﹐喬媽媽﹐好久不見。」品沁笑瞇瞇地打招呼。「大哥﹐這是麵攤老板喬媽媽﹐我以前常來這邊吃麵﹐喬媽媽很照顧我。」

    俞以鴻一聽到這樣﹐馬上對喬肅瑤點頭致意。「謝謝妳照顧小沁。」

    「別這麼說﹐品沁是個難得的好女孩﹐我非常喜歡她呢﹗以後你有空也來﹐喬媽媽煮好吃的麵給你吃。」

    俞以鴻有點被喬肅瑤的熱情給嚇到了﹐他自己的母親是那種冷淡的女人﹐所以第一次碰到這麼熱情的長輩﹐一點都招架不了。

    「喬媽媽﹐我大哥之前大多在美國﹐所以都沒吃好吃的食物﹐今天我特地帶他來水楊街吃東西呢﹗」

    「這樣啊﹐那你一定要嘗嘗我自己做的泡菜﹐一流的﹐只給我喜歡的客人吃﹐不是誰都吃得到的喔﹗」喬肅瑤馬上拿出她的泡菜來﹐熱絡地幫俞以鴻拆筷子。「快吃快吃﹐年輕人要吃得飽才能幹活。」

    「謝謝喬媽媽。」俞以鴻被熱情招待﹐臉上的不自然笑容也很快變得活絡﹐沒有人能抵擋喬媽媽的熱情。

    「麵怎麼還沒煮好。」喬媽媽急著喊﹕「阿雋﹐你麵煮好沒啊﹖都快餓死了啦﹗」

    俞以鴻笑著說﹕「不急﹐喬媽媽。」

    但喬媽媽這一喊﹐沒多久﹐麵就端過來了。

    「榨醬麵加鹵蛋﹐還有魚羹湯﹐請慢用。」嚴雋客氣地說。

    「是你﹖」俞以鴻詫異。「你怎麼會在這邊﹖」嚴雋居然在這邊煮麵﹐還穿著T 恤跟牛仔褲﹐讓他大大驚訝。

    「這是我媽的攤子﹐我有時候來幫幫她。」嚴雋的表情沒有太大變化﹐轉身又回去煮麵了。

    「小沁﹐妳是故意的﹖」俞以鴻再傻也知道這是誰安排的。

    「大哥﹐你別生氣。」品沁為難地看著她大哥臉色變了。

    「年輕人別這麼激動﹐我知道你對我兒子有些意見﹐事實上我也對他有些意見﹐但是不如你就好好吃頓飯﹐順便觀察觀察他﹐再慢慢決定要不要讓品沁跟這小子在一起。」喬媽媽畢竟年紀比較長﹐說話也比較有分量。

    俞以鴻聽了就不再針對此事發難。

    然而﹐慢慢地在閑聊中﹐喬肅瑤說了不少兒子的事情﹐讓俞以鴻慢慢對嚴雋有了多一點的瞭解。加上自己看到他一個大老闆都願意來幫母親賣麵﹐那好感頓時增加了不少。

    慢慢地﹐俞以鴻也不那麼排斥妹妹跟這男人交往的事實了。

    加上今天老妹很有誠意地陪了他一整天﹐他心裡頭的悶氣也消散了不少﹐其實他又何嘗不知道自己生這種悶氣很幼稚。

    當天晚上﹐他們在喬媽媽那邊聊天聊了好一陣子。後來﹐他跟品沁散步回家﹐品沁說起自己為何喜歡上這個男人。

    最後﹐俞以鴻終於鬆口。

    「妳不准在我回美國這段時間偷偷結婚﹐要結也得等我回臺灣﹐否則我不原諒妳。」

    「那當然﹐你是我大哥﹐我只有你這麼一個哥哥耶﹐你不來﹐我怎麼肯結婚﹖」品沁開心極了﹐恨不得跳起來。

    俞以鴻無奈地笑著﹐正式的投降。

天使長(十級)

我愛,故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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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3 11:37:16 |只看該作者
尾聲

    JR生化科技大樓裡面﹐十五樓會議廳外面站了幾個主管﹐正在為等一下要開始的會議做準備﹐但還是有些人在閑聊。

    全場最焦躁的﹐應該就是總裁大人了。

    「老婆﹐妳等一下別站著報告﹐那樣太辛苦了﹐坐著吧﹗還有﹐我幫妳準備了飲料﹐妳別喝錯﹐喝到茶或咖啡了。」那個人稱硬漢的嚴大總裁﹐這會兒正追著一個大肚婆跑。

    那個挺著顆球走路的﹐正是JR的企劃室主任駱品沁。

    「這是公司。請叫我駱主任﹐或是駱小姐。」品沁很正經地說。雖然她很想繼續穿著她的灰鼠色套裝﹐但是沒有一件套裝塞得下她這顆肚子﹐於是她只好妥協穿孕婦裝。

    不過﹐在巧軒的堅持下﹐她打算買灰色孕婦裝的企圖被徹底的否決了。

    當時她還不平地說﹕「我老公都不管我穿什麼﹐妳管得還真多。」

    不過蕭巧軒可不吃這套。「我為了我自己的眼睛著想﹐不想看一頭大象在眼前晃來晃去。」

    蕭巧軒已經被升為公關部副理﹐但還是常跟品沁一起工作。她跟孔紹迎的婚期訂在下下個月﹐等品沁坐滿月子好去參加婚禮。

    對了﹐沒錯﹐那正是說駱品沁的預產期近了。她現在隨時都可能生。

    「醫生說妳隨時都可能生﹐怎麼不在家休息﹖」嚴雋苦著一張臉﹐他發現她懷孕﹐他比誰都辛苦。

    因為這個媽媽實在太愛工作了﹐背了顆球也硬要來上班﹐讓他這個做老公的心驚膽跳。

    「休息﹖那這個案子你要報告嗎﹖」她瞪他一眼。「我開完這個會就回家﹐反正後續有別人接手了﹐你可以不要再擔心了嗎﹖總裁大人。」

    「好吧﹗」嚴雋不得不同意。「那我們開始吧﹗」

    在老闆的親自招呼下﹐會議很快地召開。

    輪到品沁報告時﹐嚴雋幾乎沒辦法專心聽﹐真怕她太累或是忽然說要生了。

    「……所以總裁對這個案子還有什麼意見沒有﹖」品沁將問題妳到嚴雋身上。

    嚴雋沒有反應﹐等到大家都把目光聚集在他身上﹐他才發現她剛剛那個問題是在問他。

    「我沒有什麼意見﹐就按照案子上面寫的做吧﹗」他得到她的瞪視﹐真不知道誰才是老闆。

    好在下一個人的報告很快將重點轉移。

    終於﹐等最後一個人報告完大家就可以散會了﹐駱品沁忽然覺得肚子一陣痛。

    她皺眉﹐忍耐了一下﹐但那痛楚並沒有消退﹐甚至有愈來愈嚴重的趨勢。

    「品沁﹐妳怎麼了﹖」坐在她身邊的巧軒馬上察覺不對勁。

    此時嚴雋已經忍不住沖過來了。「哪兒不舒服﹐是不是要生了﹖」

    品沁忍著痛﹐對他說﹕「還有人沒報告完﹐等等再去醫院。」

    這下可惹火嚴雋了。「去他的會議﹐妳都要生了﹐難道還要叫寶寶等一等嗎﹖妳真是逞強﹐亂來。」

    場面頓時有些慌亂﹐大家都停止了會議﹐站起來專心看著老闆的家務事。

    「會議延後﹐誰來幫我開車﹐我要送她去醫院。」他抱起品沁就往外沖。

    「我來開車吧﹗」孔紹迎反應迅速﹐跟了上去。

    駱品沁勾住老公的脖子﹐還趁著陣痛的空檔說﹕「你剛剛罵臟話﹐會教壞寶寶。」

    「天哪﹗我才不管教不教壞小鬼﹐妳最好有心理準備﹐我要把妳綁在床上一個月﹐不准妳再亂亂跑了。」

    「老公。」她輕輕地叫了他一聲。

    「嗯。」他的火氣終於消減了一點。

    「你真的嚇壞了﹐是吧﹖」她忍著痛笑問。

    嚴雋悶不吭聲﹐拒絕承認自己的軟弱。

    「那你等一下千萬別進產房﹐我怕你會昏倒。」她笑著說。

    「哼哼﹐再說。」其實他也很清楚自己可能真的會昏倒﹐只不過在外面等﹐他一樣會緊張兮兮的﹐進去與不進去﹐就讓他再掙扎兩分鐘吧﹗「妳閉上眼睛休息一下﹐等一下有得妳累的。」

    「嗯﹐謝謝你﹐老公。」她窩進他懷中﹐嘴角含著滿足的笑靨。

    「傻瓜。」他罵了聲﹐將她的身子摟得更緊了些。


〈全書完〉



後記

前陣子清上臺北,到出版社看了一下這次「撿到好野人」的活動,發現來共襄盛舉的讀者不少,大家的熱情讓阿清好感動。在這邊也要提醒大家,還沒寄明信片的動作要快了,有不錯的獎品等著各位喔!

  大家看完這個故事,應該猜得到這本正是本系列的精神所在。

  沒錯,嚴雋的母親是賣麵的,這是這個系列最先開始的構想,所有的故事都是從這個點發展出來的。當然,當初也沒想到自己會把四個故事發展成目前的樣子。

  有時候創作就是有這點好玩的地方,在你真正完成作品之前,你也不知道自己會捏塑出什麽樣的作品。

  當然,下一本《專業少爺》還沒出現在大家面前,所以要說全貌目前也不得而知。

  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歡這個系列。這樣寫系列的方式是清第一次嘗試,覺得寫得滿開心的。

  嚴雋跟品沁的故事在我心裏演變過許多種版本,一直到我在寫最後三章時,兩天內我自己換了三種版本。不過我最後還是選擇了比較吻合這兩位調性的情節來發展,好讓這個故事味道能夠出來。

  不知道各位看故事時有什麽感覺,但阿清要暫時去喘息一下,準備跟下一本男女主角培養感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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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實說,春天要人「呆」在家裏寫稿,真是最不人道的事情了。

  外面風光多明媚,太陽不大也不小,天氣好得不得了,窩在家裏實在太對不起大自然了。

  不過,很不幸地,阿清才從美國度假一個月回來,半點休假的資格也沒有,只好望著外面明媚的春光興歎。

  然後,唯一的樂趣就是看蛋卷追自己的尾巴。

  搞不懂爲什麽貓那麽愛追自己的尾巴,或許是眼角看到一團黑影,忍不住要去撲,結果一轉身,尾巴當然跟著轉,於是就在原地不斷繞圈圈。

  最後,終於奮力一撲,蛋卷撲上自己的尾巴,死命地咬咬咬。

  唉,我在旁邊看得嘖嘖稱奇,她怎麽咬不痛?這一咬總該知道那是自己的尾巴了吧?真是笨貓。

  這就是阿清我最大的娛樂,逗貓。

  還有,另外一個最大的娛樂,就是幫一隻新貓把屎把尿。

  清大妹撿回來一只要被棄養的貓,才六、七個月大。白色波斯,藍眼睛的,像只小狐狸,整天神經兮兮的,就只會躲起來。

  要命的是飯團(清幫她偷了梁依依愛貓的名字來用)很膽小,偏偏又耳朵長黴菌,醫生說每天要搽三次藥。

  三次?

  讓我死了比較快!待我說完搽藥的流程,大家就會知道爲何清想殺了自己比較快。

  每次搽藥得準備浴巾一條,兩人一貓在近四十坪大的房子裏玩「躲貓貓」。飯團年輕體力好,一下子就溜得老遠,一路追著,簡直要跑掉我所有的精力。

  慘的是飯團無敵膽小,因爲小時候被前主人揍過,所以格外容易緊張。她一路跑,一路拉屎拉尿,簡直讓阿清滿臉面線。

  好不容易抓到飯團,被她用牙齒狠狠咬了無數個傷口,血還在噴,根本顧不得去擦血,就先包起她,安撫她。

  飯團心跳得很快,渾身發熱,喘得不得了,像是快要中風昏迷了一樣。

  等到她安靜下來,不緊張了,心跳也比較趨緩,清才幫她搽藥,然後把她屁屁用溫水洗乾淨,再用吹風機吹乾。

  等一切都弄妥,開始擦地板,把她的屎啊尿啊擦乾淨,再來個大掃除一番,然後包紮自己的傷口。等一切都弄完,清覺得自己流了一身汗,也該去洗澡了。

  各位覺得這樣有辦法一天來個三次嗎?讓我死了吧!

  不過最悲慘的,我還沒說。

  正當我在趕這本稿子,明明進度已經不理想了,某天幫飯團搽藥時被她狠咬了一口。

  嗚嗚,我的食指出現一個深約零點四公分,長約一公分的血洞。

  天哪,血洞。沒錯。而且還是在食指上,不知道打字時食指要負責多少個鍵嗎?這只臭貓,嗚嗚。

  於是可憐的阿清就只好包著手指頭,一字一血淚的打稿,真的是字字血淚哪!

  好在經過幾天的痛楚,手指頭終於癒合了,清才能將稿子順利寫完。

  不過飯團這傢夥好像發情了,成天鬼叫個不停,清只好再當貓奴,帶她去看醫生了。

  各位再見吧,關於貓奴血淚屎,喔下,是血淚史。有機會清再說給大家笑笑。嗚嗚……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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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3 11:37:40 |只看該作者
專業少爺《撿個好野人之四》- 湛清

對於這個管家爺爺硬塞給她服侍的少爺,廉爾晴真的覺得很煩耶!
一個二十八歲的男人,已經像個老頭子一樣很愛碎碎念,
管她說話、管她衣著…… 能管的他都想管,氣死人!
還很愛出怪招刁難她喔,誰不知道他這是變相地想攆她走,拜託~
她可是超有個性、超不服輸的青春無敵美少女,不可能輸他的啦!
在她代理當女僕的這陣子,最好相安無事,不然……
哼哼,走著瞧!搞清楚!她才是管家爺爺硬塞過來煩他的磨人精。
他仁心仁術、醫術高超,卻被她貶得像個蒙古大夫,
說她來服侍他,倒不如說是來氣壞他、整死他比較像。
一有不爽,就「靠靠靠」地用髒話回敬他,已成年卻看起來像未成年少女,
每天穿得無比清涼,在他眼前晃來晃去,晃得他這個大男人心都慌了。
想他裴聖妙招一堆,相信很快地就會讓她哭著跑走……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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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3 11:37:54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噗……噗……噗噗噗!」

  往陽明山的仰德大道上,一輛破爛的五十CC機車很用力地喘著,彷彿在昭告它的主人,它有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你可別給我熄火,爭氣點。」

  騎在機車上的纖細身影警告地踢了自己機車一腳,經過那雙白布鞋用力地「哈聲」後似乎有效,機車雖然仍不斷發出恐怖的喘息聲,倒是一直撐了下去。

  飄了二十分鐘,她終於抵達目的地,將那輛可憐的機車騎進裴家寬大的車道,婉蜒而上來到大門口。

  「你好,我找廉松勤,我是他孫女兒。」廉爾晴對著門口警衛打招呼。

  「是廉管家的孫女兒啊,他請你從後門進去,進去以後會有人告訴你怎麼走。」警衛看了眼廉爾晴那身打扮,完全無法將她跟廉管家那古板的模樣連結在一起。

  廉爾晴聳聳肩膀,將機車停在旁邊,繞到後面去找所謂的後門。

  「靠,下人是怎樣?是下等人,所以要走後門?爺爺的腦袋真是一點進化也沒有。」真不是她愛說,正常的六十五歲老人家應該都退休了吧?只有她那個無敵老頑固的爺爺,無論如何都下想離開裴家。

  若不是他是她在臺灣唯一的親人,她真想扁那老頭一頓。

  嘴裏罵著罵著,她還是順著僕人的指示,腳步飛快地找到了爺爺的房間。

  「爺,你居然把自己弄成這樣。」廉爾晴看到那個站在房裏拄著拐杖、腳上裏著一大層石膏的清瘦老人,嘴裏罵著,眼眶卻紅了。

  「爾晴,你來了啊!過來。」廉松勤招了招手,看著孫女兒剪得短短的頭髮又染成了紅色,忍不住皺起眉頭。「你就不能老老實實的當東方人嗎?上次是金色,這次是紅色,下次難道要染綠的?」

  看到爺爺還有力氣數落她,廉爾晴鬆了一大口氣,這一路上壓在胸口上的大石暫時得以放下了。

  「其實我覺得紫色不錯,正在考慮呢!」她頑皮地回嘴。

  「你喔!」廉松勤歎了口氣,也懶得說她了。

  廉爾晴的臉蛋小巧,卻生著雙靈動的大眼睛,看起來聰明慧黠,配上小小的紅櫻桃嘴兒,如果留起長髮,穿起洋裝,鐵定是淑女一個——

  可惜那種打扮從不曾出現過,廉松勤也已經認命了。

  「爺,你怎麼摔的,怎麼把腿給摔斷了?醫生說後續要怎麼處理?」廉爾晴攙著爺爺,一邊還不忘趕緊問正事。

  「不就是因為人老了,骨頭脆,不小心跌一下就裂了。」廉松勤乘機抱怨一下自己的身體,好像對自己的身體很不滿。

  廉爾晴忍不住又猛翻白眼。「拜託,你都六十五歲了,人老了就要認老,你偏要一直工作,還責怪自己的身體不認真工作嗎?」

  「那當然,在這重要時期,我怎麼可以摔斷腿?!」廉松勤還氣得很認真呢!

  「你還有不是重要時期的時候嗎?還好我放暑假了,可以陪你去醫院做復建,慢慢來,總會回復健康的。」她已經在盤算著要去租間靠近醫院的房子,好讓爺爺住得舒服點。

  這些年爺爺都待在裴家工作,也一直住在裴家,她自己則住在學校宿舍。每當爺爺有休假時,祖孫倆才約了出去吃飯喝茶的。她這個爺爺比她這個荳蔻年華的少女還要忙,真是夠了!

  「我不用你來帶我去復建,這邊有人可以幫我。」廉松勤拒絕。

  「可是我是你孫女,我照顧你是應該的……」

  「你要真有心就答應我去幫我做件事情,這件事情讓我耿耿於懷,到現在都不能安心休息,晚上想到都還會睡不著……」

  「什麼事情這麼嚴重?我可以怎樣幫?」廉爾晴很訝異,沒想到爺爺有這麼大的煩惱。

  「你先答應我,爾晴。」廉松勤激動地握住孫女兒的手。「這泛件事情沒辦好,我死都不瞑目。」

  「好好,我答應就是。現在可以跟我說,什麼事情這麼嚴重了嗎?」還死不瞑目,有這麼嚴重嗎?

  「你答應了就好。」廉松勤似乎真的大大鬆了口氣,整個人都鬆弛了下來。「今天晚上開始你就住在這邊,我要幫你特訓。」

  「特訓?幫爺爺做事情還得特訓?」難道爺爺要她去偷回家傳的什麼寶貝嗎?否則幹麼特訓?不過她的體能很好,身體柔軟度也夠,相信就算要當小偷,應該也是屬於有潛力的那種。

  「對,你看你飯也煮不好,地也不會掃,燙的衣服根本不能穿,這樣你去了少爺那邊我會很丟臉。」廉松勤一樣一樣的數落她,把她嫌得一無是處。

  「等等,爺,你幹麼說到我飯煮得好不好、家事做得好不好?」拜託,這年頭還有人自己燙衣服的嗎?爺爺這樣嫌她也太超過了點。「還有,那個什麼少爺的是怎麼回事?」

  她有一種很下妙的感覺。

  少爺——多麼舊時代的稱呼,她聽了都要皺眉頭。

  少爺有什麼了不起,她還是少女呢!橫豎都有個少字。

  「咦,我沒說嗎?」廉松勤老歸老,還是很有力氣要狐狸。

  「你沒有。」廉爾晴很肯定這其中必然有鬼,瞧他那賊樣就知道這不會是件好差事。

  「是這樣的,我們少爺最近要回到臺北開業,所以老爺決定派個人去服侍少爺,原本是我要去的,但你知道我……」他的目光下移到自己包裹著石膏的腳。「幸好有你可以替我去,否則我一定愧疚死。」

  「什麼?你是說要我去當某個紈絝子弟的女僕喔?」還有比這更爛的差事嗎?

  「我才不要去服侍那個什麼少爺的,他們裴家沒有人了嗎?我一路來僕人多得很呢!」
  廉爾晴對有錢人沒什麼幻想,一點也不想去接觸到豪門,更何況去當人家的僕人,怎樣都矮人一截。爺爺甚至會堅持她叫那人少爺,真是夠了!

  「是我的工作當然我要做,不然我不就是不負責任了嗎?爾晴,爺爺以前是這樣教你的嗎?」廉松勤義正辭嚴地說。「好吧,既然你不肯,我也不能勉強,我自己來就是了。」

  「你自己來?有沒有搞錯,你腿斷了耶,聽清楚喔,是斷了!」想到這個臭爺爺可能真的要裹著石膏去服侍人家,她對那所謂的少爺更沒好感了。

  「你這女孩子說話就不能好聽點嗎?在我面前斷了斷了的直喊,哪天我病了,你是不是要在那邊死了死了的說啊?」廉松勤是一個很遵守傳統的老人家,他一生幾乎都在裴家工作,對於孫女兒這種性格頭痛得很,偏偏怎樣都無法改變她的習慣跟性格。

  「本來就是斷了啊,你顯然不知道或忘記了,所以我就很用力地提醒你啊!」還想去當人家的僕人,拜託,照她看他才需要一個僕人呢!

  「如果不是你不肯去,我有必要這樣歹命嗎?」廉松勤一臉哀歎,彷彿他是多麼歹命的老人家,被兒女不孝,孤孤單單的只好勉力養活自己。

  廉爾晴無奈地看著爺爺,再放任他演下去,等一下就變成孤獨無依到需要在天橋上乞討的老人了,還是認命點吧!

  「好啦好啦,我去就是了。」

  「你答應了?」廉松勤的眼睛裏閃動著感動的光芒。

  她不甘心地點了點頭,忍不住在心裏嗆聲——

  那個姓裴的少爺,你給我注意點,我廉爾睛一定讓你自動求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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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聖一下飛機,就被家裏的司機逮個正著。

  「你們怎麼知道我今天回臺灣?」裴聖懷疑地看著家裏的傭人,他去匹茲堡開一個為期一週的醫學會議,才一踏進國門就被逮住,未免也太神了點。

  「少爺,是老爺要我們來接你的。老爺說少爺很久沒回家吃飯了,所以請少爺回家一趙。」司機畢恭畢敬地說。

  「回去跟我爸說我有空會回家一趙,但我現在有事。」他想回去自己的住所,好好整理一下這次開會的資料,一點都不想回去大宅被老爸念。

  他們都希望他搬回家,但他從來不曾考慮過。

  從小他因為出身富裕,所以同學都戲稱他是住在城堡的王子,他實在討厭那種稱號。所以高中開始就住在外面,吃的用的也都非常簡單,完全看不出他是個有錢人家的少爺。

  「可是老爺說一定要接到少爺。」司機?難地看著裴聖。

  裴聖歎了口氣。「算了,不為難你們,但是我不喜歡人家叫我少爺,別再這麼叫了。」稱呼讓人有了階級之分,他下喜歡那樣。

  偏偏老宅裏面就有一堆謹守本分的僕人,堅持要這樣稱呼他,其中最嚴重的就是廉管家了。他都懷疑廉管家是回去過古代留學,學的正是當僕人的學問。

  「那麼我們在外面就稱你為裴先生,但在家裏還是得稱呼少爺,這是廉管家規定的。」

  又是廉管家!

  對於這個看著他長大的長輩,他一點轍也沒有。「算了,我們走吧!」

  一個小時後,他回到陽明山裴宅。

  「少爺、少爺,你終於回來了。」廉松勤果然拄著拐杖來迎接。

  「廉叔,你的腿怎麼了?」裴聖一看到那裹著石膏的腿就皺眉頭。

  「我沒事,只是老了骨頭不經摔,一不小心就給摔裂了。少爺你終於回來了,晚上老爺會跟你一起吃飯,少爺先去休息一下吧!」廉松勤忙著招呼。

  「不忙,我幫你看一看。到你房裏吧!」裴聖拎起自己隨身的行李,攙著他往屋裏走。

  「少爺,你真是個好人,沒枉費我疼你。」廉松勤感動地說。

  沒多久,裴聖問過了他所有症狀,開了張藥方子。「你照這方子去抓藥,每天泡腳十五分鐘,不要泡到石膏,泡腳盤的部分就行。這樣可以幫助你活絡筋脈,肯定好得快。過些日子,要是醫院西藥吃不好,打個電話給我,我給你開別的藥。」

  「還是少爺的醫術好,醫院的醫生跟少爺怎麼比?!」在廉松勤心目中,裴聖是世界第一大神醫,再沒人比他強的了。

  「廉叔愛說笑。這些日子你就多休息,千萬別忙。」裴聖不忘叮囑著。

  「唉,人就是老了喔,本來我還想親自去照顧少爺的,誰想到現在下行了,下過我已經幫少爺找好人了,爾晴那丫頭雖然什麼都不精,但還挺聰明的,學什麼都快,我會儘快讓她學會……」

  「等等,廉叔在說什麼,我怎麼都聽不懂?」他有非常不妙的預感。

  他從不讓裴家派僕人去照顧他,無論在哪裏都一樣。他一點也不希望讓人家知道他是有錢人,怎可能會喜歡這一套?

  「少爺都忘了嗎?少爺上次答應老爺要讓我過去照顧你的,至少當你在臺北開業的時間,我都會負責照顧你的。」

  「我答應過?」他怎麼沒印象?他怎麼可能答應呢?一定是他正在忙的時候,他老爸跟廉叔在旁邊吵,他被弄得煩了,不小心跳進陷阱了。

  「是啊,少爺答應過給我一個願望,就上次我六十五歲生日時說的,我後來說過我的願望就是去服侍少爺……」

  「那個不是開玩笑的嗎?」原來是那次啊!

  「我怎麼會開玩笑?我一直都很認真的。」廉松勤臉紅脖子粗了。

  「可是廉叔,你現在受傷了,總不能拖著傷來照顧我吧?等你傷好了再說吧!」先拖過一時吧,反正等廉叔好了,說不定他又飛到哪裏去參加醫學研討了。下次乾脆來定居美國個三、五年好了,真煩。

  「不必等,我找好幫手了。我的孫女兒爾晴放暑假了,我會把她訓練好,等少爺在臺北的住所確定了,我就讓她過去。」

  「孫、孫女?」他差點被嗆到。他才不要一個女人跟著他呢!

  「少爺是嫌棄爾晴了?那我親自去,少爺你等我,我很快就會拆掉石膏……」廉松勤說著就要去扯石膏。

  「廉叔你別開玩笑了。」裴聖頭痛地阻止他。「我讓她來就是了,等我找好住所再跟你說,不急、不急。」

  「少爺,我真是太高興了,終於有人能夠照顧你,我會好好訓練爾晴那丫頭的。」廉松勤開心得眼淚都流下來了。

  無奈的裴聖只好望著天花板興歎,心中暗自發誓——

  那個叫什麼爾睛的,來吧!我會讓你用最快的速度哭著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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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廉爾晴依然騎著她那堅忍不拔、剛毅耐用的無敵霹靂小綿羊,腳踏墊上還放了一包行李,裏面大多是爺爺交代要帶的東西。

  經過了兩週非人的特訓,廉爾晴決定要用力恨死那個叫做裴聖的少爺。都是他害她成天學著燒飯、拖地、整理家務。那些事情簡直是拿來折騰她的,偏偏她每次想唬弄過去時,爺爺就開始長籲短歎,弄得她只好投降。

  別想她好好伺候那個紈絝子弟,她的目標就是——整、死、他!

  然後,嘿嘿,他受不了她自然會打電話跟爺爺求饒,那麼她就可以順勢退下,回去過她的逍遙日子。

  暑假才開始,她還想跟同學約了去花蓮泛舟呢!

  「這什麼怪地方啊?」

  爾晴一邊對照著地址,一邊抬頭看這棟坪數顯然都不大的公寓。「靠,沒電梯,還五樓?這什麼爛公寓,有錢人住這種地方,有沒有搞錯?」

  她提起機車上那一大包行李,踢開人家虛掩著的大門,直接爬到五樓。來到五樓,她將行李一放,按了下電鈴後趕緊擦汗。即使她穿得很清涼,依然熱得要命哪!

  電鈴按了半天,就在她舉起那雙穿著白布鞋的腳,正要用力踹門一下時,門被打開了。

  「啊……」爾晴一隻腿兒舉在空中,瞪視著出現在門後的那個高大男人。「我找裴聖,你就是嗎?」

  男人的眉毛整個都擰了起來,看著她的目光好像在看一隻害蟲。

  「廉叔明明說要弄個女僕來,怎麼會出現一隻猴子?」裴聖雙手環胸,一臉不解地打量著她——

  廉爾晴剪著很短的髮,剛好整個露出她比一般人深邃的五官,滴溜溜的眼珠子此刻正冒著大火死瞪著他。

  她的上身穿著一件無袖背心,下身穿著一條低腰短褲,中間露出一截白皙的肚皮。再往下,那雙白皙修長的腿兒光裸著,只有一條腳鏈懸在布鞋上方。身材雖不是很高,但卻屬於瘦長型的。

  不過裴聖怎麼看,都覺得她未成年。

  「什麼猴子?!」她真的跳了起來,那柔軟度跟靈敏度比猴子還要好。「你這沒禮貌的傢夥,道歉。」

  「我為什麼要跟猴子道歉?」他倒是回答得很理直氣壯。

  「你這個沒禮貌、未進化的老頭子。」爾晴纖細的食指直直指到他面前,差點戳進他的眼珠子中。

  裴聖反射性地往後退了一步,隨即張嘴——

  「啊!」廉爾晴跳了起來。「你幹麼咬我?你放嘴,放嘴!」用力地拔著被咬住的手指頭,她才一脫身,馬上往後退一大步,然後用力地瞪著他。

  正打算再次用力譴責他的暴力行為,他人已經退後進屋裏去,就這樣把門敞著。

  廉爾晴呆了呆,只好提起行李踏進那間屋子。

  「你可以開始工作了。」裴聖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塞給她一堆抹布跟掃把,人就直往旁邊那堆書去,繼續他剛剛中斷的工作。

  「有沒有搞錯?」爾晴看了一眼這個一眼可望盡的房子,非常懷疑地看著他。

  這間屋子大約有二十坪,但是並沒有任何的隔間,只有一個開放式的廚房,勉強跟客廳隔開來。

  所謂的客廳擺著一組沙發,再過去那一區居然就擺著床了。

  這根本是間放大的套房,為何他一個有錢人的大少爺會住在這種地方?

  更別說他似乎才剛搬進來,整間房子呈現一種亂七八糟的程度,中間空著的地方幾乎被紙箱給占滿了。

  「怎樣,不能勝任嗎?」裴聖不知道何時又溜回到她身邊,笑眯眯地對她說:「那麻煩你回去跟廉叔說你沒辦法做,要辭了工作。」

  如果他可以讓她自動回去,那麼廉叔就算再派人來,他也可以一一把人嚇走。到時候他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免除被個僕人纏身的痛苦了。

  「為什麼我要回去跟我爺爺認輸?你要是不滿意我,就自動打電話跟我爺爺說你不要僕人,或者說要再找別的人來,我都可以。」廉爾晴才不想回去看爺爺淚灑陽明山呢!除非這男人自己說不要她,否則她肯定擺脫不了被爺爺煩死的命運。

  「如果我可以這樣做,幹麼要住進這地方?」裴聖咬牙。他有多少個選擇,可以去住大房子,好歹是舒適一點的地方,但為了讓他老爸跟廉叔別再派人來服侍他,他可是費盡心思哪!

  這個屋子甚至沒有其他房間可以給其他人睡,所以僕人在這邊是沒有容身之處的。他打算藉此逼退她。

  廉爾晴當然也清楚這傢夥的意圖,顯然他跟她的企圖是一樣的——都不想要跟對方綁在一起,卻又不能去當那個壞人。所以死命的要對方去承擔這個責任。

  她怎麼可以敗下陣來?!

  「我做,你要我打掃哪些地方?」廉爾晴可不是隨便可以被打敗的。

  裴聖訝異地看了她一眼,微挑了下眉。「先從客廳開始好了,把那邊整理乾淨、東西上架,然後所有櫃子都要擦得一乾二淨。」

  「請問一下少爺,這裏一大片,到底哪邊是客廳?」她雙手插腰,很不爽地看著他。這傢夥以為他是皇帝喔,隨便開口說得簡單,其實內容可累死人了。

  「沙發在哪邊,哪邊就是客廳。你這樣真的是訓練優良的僕人嗎?我看你乾脆回去承認你不適合這工作。」裴聖還在勸退。

  「哼。」這是她唯一的回答,拿起抹布、提起水桶,她直接奔往洗手間提水。做就做,誰怕誰!

  以為她年紀小好欺負,那這個老頭子就錯了。她廉爾晴別的沒有,意志力比別人強,牛脾氣比別人持久,想逼退她,門兒都沒有。

  她刷刷刷、她洗洗洗、她拖拖拖、她擦擦擦,把所有怒氣都發泄在他的家具上。

  總之,看誰撐得久,誰就是最後的贏家嘍!

天使長(十級)

我愛,故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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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3 11:38:06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經過了三小時的刷刷洗洗,這間房子的地板跟所有家具都被擦得亮晶晶了,廉爾晴攤在地板上,望著天花板的吊扇,只想昏昏沈沈地睡個遲來的午覺。

  偏偏她沒那麼好命。

  「弄好啦?那天色不早了,你該準備晚餐了。」裴聖穿著麻料長褲的腳赤裸著,連拖鞋也沒買,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擋住了她的視線。

  「拿開你的臭腳啦!」她用力地拍開他的腳,發覺這男人的腿長得很過分,長得很令她嫉妒,長得很礙眼。

  還有,他綁在腦後那一束頭髮怎麼都不會亂?她這沒幾公分長的頭髮都能亂成雞窩,他那長過肩膀很多的長髮怎麼一點都沒有亂飛?

  「你書都排好啦?這麼快?」爾晴站起來,順著沿房間四周擺放的書櫃,一一檢視他那幾千冊的藏書。「這些你都念過嗎?不覺得看到就頭痛嗎?」

  雖然爾晴已經念到大學了,但對於她不喜歡的科目,她可是用盡全力的抗拒呢!還好大學裏面很多科目若不是專業科目,老師都不會非常嚴格,否則,憑她那種爛成績,恐怕會有好多科被當掉。

  「頭痛?不會啊,這些很有用的。不過現在要是能做成電子檔會比較好一點,真希望有人能幫忙全掃起來整理,然後建成一個大的資料庫……」裴聖邊說話邊盯著她看。

  「你看我幹麼?」她趕緊跳起來撇清。「少打我主意,我是來打點你生活所需的,可不包括幫你念書。再說你都幾歲了,應該早畢業了吧?」

  這傢夥怎麼看都不像有工作的人,瞧他的打扮,寬鬆的麻質長褲配上棉質上衣,腳上連雙拖鞋也沒,看來起非常的釋放自己,非常的輕鬆自在,根本像是該躺在某海灘曬太陽的模樣。

  很難想像這傢夥穿西裝打領帶,端坐在辦公桌後面工作。

  「怎麼,開始對我有興趣了?」他挑了挑眉,曖昧地看她一眼。「你可別愛上我,我會很困擾的。」

  爾晴愣了一愣,然後做出一個嗯心的動作。「老頭子還愛搞笑喔?」

  老、頭、子?!

  裴聖覺得自己有點咬牙切齒了。「叫你去煮飯還不快去,扣分、扣分。」

  「還扣分?怎樣,要不要小的我去幫你買個計分板?」爾晴做了個鬼臉,非把他氣死不可。

  「你去是不去?反正你不做也沒關係,廉叔總會打電話來關切我的,到時候廉叔捨不得我沒吃飯,奔也會從陽明山奔下來。」裴聖再一次掐住她的死穴。

  「我有說不煮嗎?」該死,她知道爺爺確實會奔下陽明山,到時候她可沒安寧日子可過了。這傢夥還挺聰明的,知道她的罩門。

  不過她這樣欣賞敵人,是不是太不智了?

  不管怎樣,爾晴還是直起身子,走到廚房去弄吃的。

  她一邊翻找廚房裏面的食材,一邊皺起眉頭。「根本沒什麼菜,還煮飯呢!」

  算了,先煮飯吧。找出米來,她先洗了米放進電鍋煮,然後再蹲回去冰箱前面研究要怎麼變出晚餐來。

  一小時過後——

  廉爾晴將已經清乾淨的客廳桌子鋪上報紙,然後將菜一一放到桌上去。「少爺,吃飯了。」每次她喊「少爺」這兩個字,就特別的咬牙切齒,特別的用力。

  原本埋首在厚重書籍中的裴聖,詫異地看著她端出了幾樣菜。「你真的會煮飯?我以為像你這樣的小鬼只會去Pub搖頭。」

  裴聖知道自己這樣說又要惹得她像只猴子‘撲撲跳’,但是他就愛惹她,喜歡看她生氣瞪大眼睛的模樣。唉,或許他真的有病。

  「是啦,以大叔你的年紀確實很難想像我們年輕人的生活啦!」將一鍋炒飯放下,她才翻了白眼諷刺他。

  「大叔?拜託,我也才二十八歲,你有必要這樣叫我嗎?雖然你未成年,但那不表示我很老。」他好歹也是有很多女人愛慕的,更別說這些女人的年齡層從五歲到七十五歲都有。

  「什麼未成年?我哪裏未成年?」她氣唬唬地從皮包中掏出皮夾,然後挖出身分證,一把貼到他臉上。「看清楚,我二十一歲了,就要升大四了。正是花樣年華、可愛美麗又活潑的年紀。」

  裴聖差點被她玉掌一拍給拍倒,他接過她的身分證仔細看著。「哈,你這張照片是國中拍的吧?真是清純哪!」

  照片裏面的女生一頭清湯掛麵,穿著白襯衫,頭髮整齊地貼靠著臉,更重要的是頭髮是黑的。所以整個人清秀得很,跟眼前看似叛逆的少女簡直是不同一人。

  他忽然想看看她留長髮的模樣,她那好看玲瓏的身材若是穿上旗袍,肯定也非常有味道。

  「你看夠了沒?」爾晴一把搶回她的身分證,打破了他的冥想。

  裴聖有點困窘,從來沒有這麼容易對一個女生產生這種遐想。雖然她已經成年,但看起來就是好小,他對她來說確實是滿老的。

  「吃飯吃飯。」他拿起碗筷準備吃飯,卻馬上愣住了。「我有沒有看錯?荷包蛋、蛋炒飯、蛋花湯配上蔥蛋?難道你只會做這種東西?」

  「拜託,是你的冰箱空空如也,只有蛋跟蔥,我能變出這些不錯了。」爾晴也下管他的抱怨,拿起碗添了飯就坐下去吃了起來。「怎樣?難不成你要說我是僕人不能跟你同桌吃飯?」

  爾晴的表情說得很清楚,他要是敢點頭說是,那一桌子菜恐怕會被她翻了。

  裴聖還不至於白目到那種程度。

  事實上,一般人所認識的他是成熟穩重的、是值得信賴的,跟在這邊和她鬥嘴的模樣很不相同。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這麼好興致,愛跟她鬥來鬥去的。

  「如果我說是,那碗蛋花湯是不是會淋到我頭上?」他好笑地問。

  「你還頂聰明的嘛!」爾晴綻開一個過分燦爛的笑容。

  裴聖聳了聳肩,拿起碗來吃飯。

  「你是廉叔唯一的親人嗎?我記得他有兒子的,只不過好像不在身邊。」裴聖這些年都很少回家,所以對家裏人的狀況也不大瞭解。

  「我老爸跟老媽在美國,移民過去很多年了。臺灣只有我跟爺爺,只有爺爺放假才會見面,我一直要他退休他又不肯,搞得摔斷了腿,真是……」爾晴一邊說一邊皺起眉頭,想到爺爺她還是不大放心。

  「我想那邊有人會照顧他的,這個你不用擔心。廉叔的腳很快就會好了,只要我開給他的藥有持續在吃。」他想到那天幫廉松勤檢查的狀況,忍不住出口安慰她。

  雖然這女孩實在不怎麼斯文有禮,講話也是這樣大刺刺的,但是她對自己爺爺所流露出來的關心還是打動了他。

  「你開的藥?你年紀又不大就當起蒙古大夫來了?」她懷疑地看他一眼。這傢夥怎麼看都不像醫生,難不成去哪弄來什麼秘方嗎?

  「你爺爺都不嫌棄,你嫌棄什麼?」他也不打算解釋,就任她懷疑的目光毫下掩飾的搜尋著。

  他心中暗自好笑,這女孩的臉上寫得很清楚——擺明一點都不相信他是醫生。

  「最好他吃了沒事,否則……」她死盯著他。

  「好,否則我就賠一命給你,好不?」他這下真的是哭笑不得了。多少人從多遙遠的地方跑來,就為了給他看病,這丫頭居然這樣看不起他?

  爾晴不管他,端起碗來用力的吃飯。

  「對了,給我一點錢,我等一下要去賣場買點日用品,你這邊還缺很多東西。」她說。

  裴聖點了點頭,找出自己的皮夾,從裏面抽出幾張千元大鈔。「這些先用吧,用完再跟我拿,記得食物不用買太多。」

  「為什麼?你這邊根本沒有食物了,難道你願意三餐吃便當?那我也可以每天出去買給你吃啦!」這樣她還省得煮飯,要是她自己一個,乾脆泡面過活。

  像她這種懶人,自己都懶得吃暍,隨便吃隨便暍的典型,居然要她伺候人家吃的暍的,那簡直太痛苦了。

  「我過幾天可能要出門。你買乾糧可以,新鮮的食物就不要買太多了。然後去幫你自己買個床墊還是睡袋什麼的,我這邊只有一套寢具。」他揮了揮手,將碗一放就要回去看他的書。

  「等等,你要出門我是不是可以回宿舍,等你要回來再通知我?」她滿懷希望的問。「還有那個床墊睡袋是啥意思,你是說這邊真的沒有其他房間嗎?那我睡哪裏?」舉目所見,確實只有一張雙人床。

  「關於你這幾天的去向,等我考慮過後再跟你說。然後,是的,這邊只有一間房,一張床,所以你要睡地板,或者你可以打道回府,明天去跟你爺爺說明你不適合這個工作。」

  「你這分明是想逼退我?」她雙手插腰,不層地看著他。

  「答對了,你要是現在要走,那幾幹塊就當作你的遺散費吧,感謝你解決了我一個麻煩。」裴聖開心地跟她揮了揮手。

  「我幹麼讓你好過?」原本她收下這筆錢閃人會是比較聰明的做法,不過她不想讓爺爺失望,也不想讓這傢夥得意。「我決定住下來了,你等著,我會讓你煩死,煩到你後悔不早點打電話叫人把我辭了。」

  「隨便你。」不知怎地,看到她挑戰的神情,他居然有種興奮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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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忙了一天,但是爾晴去到大賣場還是逛得很開心。

  她毫不客氣地買了一堆日用品,還有一套薄的床墊,跟一床薄被子,幾乎把那幾千塊花光光。然後她扛著一堆東西回來,爬了五層樓上來,喘得差點沒昏倒。

  「我真是豬頭,幹麼跟自己過不去呢?」將東西擺好,發現裴聖居然已經接好電腦的網路線,在他的書桌那邊使用電腦了。

  「買這麼多啊?怎麼不叫我去幫忙拿呢?」裴聖神清氣爽地穿著一套棉質的睡衣,很明顯地剛洗過澡,頭髮還濕濕的。

  「是啊,我就是忘記你住這怪公寓,居然沒電梯,害我爬得差點沒斷氣。」她說著將東西一扔,拿出她的行李袋,掏出必要的用品。「我不管了,我今天再也不做事了,我要去洗澡,然後睡覺。」

  很久沒有這麼勞累過了。是說這傢夥明明也搬書、排書弄了一整天,怎麼他的精神看起來好得很?

  「那快去吧!」看她很累了,裴聖也下好繼續跟她抬杠。

  爾晴才走進浴室洗澡,他就忍不住好奇地走過去看她買了什麼。

  「床墊哪?嘖嘖,這個睡起來一定很不舒服,這麼薄,地板很硬耶!還不如睡沙發。」他說得很客觀,好像害人家睡地板的人不是他。

  當初他就是為了嚇跑所謂的女傭,所以特意買這麼一間小房子。他想用這招把人趕跑,但這個廉爾晴,居然半點也不打算退卻,讓他白折騰了。

  其實他在臺北近郊有個很舒服的住所,這些年大部分時間也都住在那邊。不過由於老爸很堅持他要有點時間留在市區,以免家人老要跑那麼老遠才見得到他,所以強烈建議他在市區弄個診所。

  其實這樣做很不經濟,畢竟他就算在臺北市區弄個診所,一個禮拜頂多只能開兩天。其他時間他有固定的義診,還有郊區那邊也有個門診,加上他時常要飛出國去參加一些國際性的醫學會議,他的時間可說排得滿滿。

  「別說我虐待僕人,我幫你鋪好。」裴聖難得有良心,幫她把克難的床給鋪好,然後將棉被跟枕頭都擺好。

  沒多久,爾晴洗好澡出來,就穿著一件清涼的背心跟短褲,看起來非常的清爽叫口。

  裴聖大皺其眉。「你不覺得你應該穿多一點嗎?我們現在可是孤男寡女,你這女人怎麼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當他死人哪?他好歹也是個正常的男子漢,好不?

  爾晴擦著頭髮,很隨便地睨他一眼。「你對我有意思啊?」說著還不忘幫自己倒杯水,仰頭灌了下去。

  那水灌得太快,有一串水珠從她嘴角滾落,順著下巴滑過她脖子,消失在她微微賁起的柔軟中。

  該死的。

  他怎麼會對一個小鬼有感覺呢?

  「當然沒有,你身上搞不好還有奶味呢,我沒興趣當奶爸。」口是心非哪,不如此也不行啊!裴聖困難地栘開目光。

  「那不就得了,我想你也沒那麼好胃口啦!」喝完了水,她伸手關大燈。「我睡覺不怕吵,但一定要關燈,你要看書、用電腦請使用小燈。」

  裴聖看她拉起棉被,躺下去真的要睡了,他忍不住開口阻止。「你頭髮都還沒乾呢!」

  爾晴翻白眼。「拜託,你不是我爸吧?那就停止碎碎念。」

  「我碎碎念?我真是好心沒好……」他話都還沒說完,她就翻身過去睡大頭覺了 。

  裴聖很悶地瞪著她後腦勺看了幾秒,真不明白他是整到誰了。

  她不是該花容失色地逃走嗎?

  畢竟跟一個第一次見面的男人睡在同一間房間,是正常女人都會逃的吧?沒想到這女人的牛脾氣比他還嚴重,居然不顧死活也要賴著?

  悶著悶著,他還是又回到工作上,將幾篇專業報告給看完,這才關了電腦準備睡覺。

  他才脫去上衣躺到自己舒服寬大的雙人床上,就看到已經睡了一陣子的爾晴迷迷糊糊地起身,走到廁所去。

  他躺回去,感覺有點罪惡,畢竟他這床多麼舒服,而她卻睡在地板上。算了,明天給她買張床吧!唉,可是這樣住在一起也不是辦法,她怎麼不趕快投降呢?

  思緒翻轉間,爾晴已經去上完廁所又回來了。

  但她眼睛根本沒張開,彷彿還在睡著,只勉強睜開一條縫,看了他的方向一眼,然後直直朝他走來。

  「你幹麼?」他被她的動作嚇到,不知道她為何朝他走來。「廉爾晴,你夢遊啊?」她怎麼似乎沒在看他,眼睛還閉著呢!

  她果然沒回答,反而直直朝他走來。

  裴聖正要坐起來搞清楚她在幹?,沒想到她居然很自然地躺上了床,還推了他一把。「走開……走開……」

  她的聲音模糊不清,顯然根本不清醒。

  「喂,這是我的床,你的床在那邊。」裴聖被擠到內側,努力地想要搖醒她。

  誰想到爾晴的睡功真強,一點也沒被吵醒,只是伸出手揮了揮,彷佛在揮一隻討厭的蒼蠅。

  「你真的夢遊?」他沒轍地望著替自己找好舒服位置的她,一時間實在無奈到極點。

  他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看著旁邊睡得一臉無辜的她,他想推開她也推不下手。「罷了,你明天別來埋怨我。」

  動手將她亂擺的手給擺好,他努力地想讓自己入眠,無奈,這是一個失眠的夜晚。

  唉,不知道是誰在折磨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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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陽光從窗簾後面照了進來,床上的人蠕動一下,更往棉被深處窩去。

  「嗯……」將臉摩挲著棉被,爾晴發出舒服的咕噥。

  隨即發現什麼不大對勁,她倏地張開眼。

  「啊!」她彈坐起來,背心的肩帶還掉了一邊,露出她圓潤的肩膀。「我怎麼會在床上?怎麼會?怎麼可能?」

  看了看空無一人的房間,她慌亂地呆坐在床上,用力的回想著。「毀了,難道我迷迷糊糊爬上那傢夥的床?」她檢查一下自己的衣服,還完好如初地穿在身上,只是頭髮亂得不得了。

  不過那不是重點,重點是她爬上他的床了!

  她趕緊連滾帶爬地溜下床,湮滅證據似地躲進浴室刷牙洗臉。趁著空檔看了下手錶,她訝異地發現,時針居然指著十點鍾。「不會吧?我是豬喔,睡這麼晚?」

  三兩下梳洗好,她摸出浴室,發現還是不見裴聖的人影。

  「去上班了嗎?那傢夥有工作嗎?」她很懷疑地在室內晃了一圈,最後在他書桌上找到一張紙條——

  色女:

  醒來後把你的行李打包好,到這個地址來。

  裴聖

  「誰是色女啊?沒禮貌。」她撇了撇嘴,其實還頗心虛的。畢竟她睡到半夜摸上人家的床,這是不爭的事實。

  唉,她還有沒有做些奇怪的動作?她睡覺習慣抱著東西,該不會抱了他吧?真是虧大了,這下子恐怕要被他嘲笑一輩子了。

  呸呸呸,她才下要跟那傢夥糾纏一輩子。頂多做完這個暑假,她就要閃人了,何況學校也開學了啊!

  「靠,這是個什麼鳥不拉屎的地方,還有地圖呢!這是在鄉下了吧?」臺北近郊有這種地方嗎?她看著地圖研究著,非常的懷疑。「這傢夥把我叫到這荒郊野外,不會是要毀屍滅跡吧?」

  半懷疑著,她再度將還沒完全拆封的行李給打包好,順便連同昨天買的幾包泡麵也塞進去。天知道那會不會是荒郊野外,好歹帶點糧食吧!

  扛著她那包誇張的行李,她拿起鑰匙將門鎖上,這才吃力地下樓去。

  騎著她無敵刻苦耐勞的小綿羊,她往那地圖所畫的地方騎去。「靠,太陽這麼大,熱死我了。」

  一路上她就這樣「靠」來「靠」去的,不忘詛咒詛咒她那個沒良心的少爺。「少爺有什麼了不起,我可是少女呢!要走也不會叫一下,讓我這樣奔波……」

  除了中途停下來買了瓶水,爾晴根本連早餐都沒吃,就這樣騎著車子往郊外而去。隨著地圖的方向,她騎到了一個村落。大多是蓋著平房,感覺很悠閒,卻又不像鄉下那般落後。

  「臺北居然有這種地方?好怪喔,怎麼找到這種怪地方來的了」爾晴將車子停靠在一邊,對照著地址。「是這戶了吧?」

  眼前是一棟兩層樓建築物,建築物本身就夠大了,更別說它前後左右的空地眼庭院,好歹也占地好幾百坪。

  門口花木扶疏,建築物本身古色古香,那一整排的竹子讓她以為自己走到茶藝館了。

  「小姐,你要找誰?」一個路過的歐巴桑好心地問著。

  還跨在小綿羊上發呆的爾晴呆呆地回過神來。「請問這戶人家姓裴嗎?」

  「你找裴醫師喔?他住這邊沒錯,你也是大老遠跑來看病的吧?看你年紀輕輕,身體哪邊不好啊?該不會是那個月經給它不順吧?還是那個個子不夠高,要裴醫師幫忙啊?你放心啦,裴醫師是神醫,他一定會治好你的毛病的。」

  「神醫?」爾晴被這個字眼嚇到。他不是個蒙古大夫嗎?難道他真的是個醫生?「那個……大嬸,我沒有病,我是來找人的。」還月經失調呢—這位歐巴桑真熱心,熱心到讓人爆汗。

  「唉呀,這也沒什麼好害羞滴,就是女孩子常有的毛病咩……」歐巴桑還要繼續哈拉下去,但門口出現的人影打斷了她。

  「廉爾晴,你動作真慢,現在才到?」裴聖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張大嬸,你也來啦?到裏面喝茶等一下吧,我今天病人很多呢!」

  「不忙不忙,裴醫師你慢慢來。」歐巴桑張大嬸笑眯眯地說。

  「廉爾晴,還不快進來。」裴聖喊了喊呆在那邊的爾晴。

  爾晴只好把車子停好,然後扛起那包行李往他消失的那道門走去。

  她才進門,人就被他逮到。

  「我今天很忙,你先去幫我找小娥,然後喂它吃飯,接著就可以開始做中飯了,我中午吃麵就可以了。」裴聖一連串的命令聽得她滿頭暈。

  「小娥是個什麼鬼?」她趕緊抓住第一個問題。

  「是我的寵物,你快去,我沒時間跟你解釋那麼多。」裴聖說完轉身就走,馬上跑得不見人影。

  小娥?

  什麼寵物會叫做小娥?狗?貓?

  什麼怪名字啊!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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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3 11:38:19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喵喵,小娥?汪汪,小娥?靠,到底是啥動物,也不說清楚一點,寵物也有分很多種啊,該不會是蝴蝶吧?小蛾小蛾?惡惡惡~~」

  可憐的廉爾晴肚子餓得要命,額頭還冒著汗,她屋前屋後跑,每轉過一個角落就喊著「小娥」,愈喊愈覺得自己蠢得要命。

  「啊你找小娥喔?」剛剛在門口碰到的那位張大嬸叫住了她。

  「對對,請問你……」知道那是只啥鬼嗎?

  「在屋子後面,我剛剛看到它走過去,應該在後面納涼。」張大嬸很好心地指點她。

  「謝啦!」爾晴轉身才發現自己忘記問問那是什麼動物了,不過反正走到屋子後面,如果有一隻活的動物,應該就是了。

  「小娥,你識相點快點滾出來。」她邊念著邊打開後門,發現後面有個院子,還挺大的,有著陰涼的樹蔭,種著一堆她喊不出名字的樹。「這根本是樹林吧?這傢夥是土財主還是田僑仔,這麼大的地?」

  就在她忙著讚歎這片「森林」時,一隻白毛的鵝搖搖擺擺地走到她跟前,她低頭一看。「好肥哪!」

  那只又大又肥的鵝?頭看她,還啄了她腳盤一下,讓她跳了開來。「喂,你幹麼啄我!你這只肥鵝……鵝……娥?小娥?」

  沒想到那只肥鵝聽到她的叫喚,居然發出粗嗄的叫聲。

  「小娥?小鵝?靠,這根本是只肥鵝,還什麼小鵝,我看是小惡吧!」爾晴嫌惡地瞪著眼前的白毛畜牲,眉毛整個兜攏在一起。一時間竟然只能跟一隻肥碩的鵝相對兩瞪眼。「到底鵝是吃啥來著?」

  爾晴努力地想,正在此時,白肥鵝又鬼叫了一聲,然後又啄了她腳一下,爾晴像只猴子似地跳開,這才看到旁邊的樹下有一盆飼料。「吃這個嗎?」

  她將盆子打開,發現裏面有弄好的飼料,而那只肥鵝已經迫不及待地湊過去猛吃起來,一點也不在意剛剛幫它當過奴才的爾晴。

  「天哪,我居然跟一隻鵝對話。」爾晴抬頭看天空,忽然覺得頭暈了起來。「我看在這邊工作上一個暑假,我可能會變成怪物中的怪物。唉唉唉!」她連歎了三聲,以示她的無奈。

  而那只鵝一點也沒有打算浪費寶貴的吃飯時間,連抬頭看她都不曾。

  放任那鵝飽餐一頓,爾晴看著看著開始覺得饑腸轆轆,所以馬上起身回屋子裏,準備先給自己弄點什麼來吃。

  結果她走進屋裏面,在廚房找半天找不到食物,才掏出預先帶來的泡麵,準備飽餐一頓時,裴聖過去一把抓住她。

  「你去得真夠久,快點來幫我。」他拎住她的後頸,像在抓小貓那樣一路將她拖出去,拖離開她心愛的泡麵。

  「我還沒吃東西,我好餓,我好渴。」她一路抗議地哇哇叫。「沒良心的少爺,沒良心、沒良心、沒良心。」

  他一把拿起桌上的茶杯塞入她手裏。「渴了先喝這個,先忙完這些病人,我就讓你吃飯。」

  爾晴捧過那個陶杯,暍了一口冰涼的茶水,那茶水帶著淡淡的菊花味,卻又溫潤地回甘,她忍不住又大口暍了幾口。

  她把水暍得涓滴不剩,這才心滿意足地抬頭。「咦?這麼多人是幹麼的?」她這才發現屋子裏面有不少人,有的在看報紙,有的在看電視,也有的在聊天,甚至有的在……下棋?

  「啊小姐還用問喔,我們素來看病的啦!」一個歐巴桑好心地跟她說。

  「看病?」她懷疑地轉頭看裴聖,發現他還真的坐著幫人把脈。「靠,這傢夥真的是醫生喔?不是蒙古大夫吧?」

  「還愣著幹麼?去那邊幫小可包藥。」裴聖喊了她一下。

  「裴醫師,這小姐新來的喔,很水溜!」一個歐吉桑開口。

  「對啊,新來的,笨手笨腳。」裴聖笑著回答。

  爾晴扁起嘴,正想跟他抗議,但小拳頭舉起又放下。「哼,不跟你計較。」說著就往他

  剛指的方向去,那邊有個穿著洋裝的長髮美女在包藥。

  「你是來幫我的嗎?我是小可,你好。我也是替裴醫師工作的。」長髮美女邊包著藥邊說。

  「這些是西藥耶?」爾晴瞪大眼睛看著小可手上的藥包。

  「對啊,但有的病人需要一些藥草或是中藥,你要仔細看裴醫生寫的,要弄對。你只要幫我裝袋寫名字就行,不用包藥了,我想你對這些藥的名稱並不熟悉吧?」小可稀鬆平常地問。

  「你是護士?那個有牌的那種?」那傢夥不會是無牌的蒙古大夫吧?真是這樣也未免太好膽。不過如果不是,有哪個醫生會開一間診所不像診所、醫院不像醫院的……,呃,該怎麼稱呼這地方呢?

  「我不是護士,但我也有牌。」小可好笑地說。「我是個藥劑師,西醫的,目前也在學中醫的課程。」

  「這樣喔?」爾晴吞下滿肚子疑問,開始動手幫忙,反正小可交代她做什麼,她就做。

  就這樣忙碌了一個多小時,病人終於看得差不多了。送走了最後一位,小可笑著說:「今天真是謝謝你了,我要下班了,過幾天見。」

  「過幾天?你不用天天上班喔?再說現在才快兩點,你下班了?」怎麼有這麼好命的?那為何她就要一天二十四小時跟那個老頭子綁在一起,被他呼來暍去的。

  「對啊,裴醫師一個禮拜只看診兩天,你不知道嗎?不然我幹麼大老遠跑來這邊上班。」小可忍著笑,覺得爾晴的表情真豐富,真好玩。

  這個女孩坦率又自然,又有著旺盛的好奇心,裴醫師肯定會被她搞得人仰馬翻的。小可期待地想著。

  「喔,那再見。」一個禮拜只看診兩天?這個裴大少爺也未免太好命,不管他是蒙古大夫還是庸醫,這種生活也真是好命到極點哪!

  還在發著呆,裴聖不知何時走過來,敲了她後腦勺一記。「工作做完了還不去煮飯,我餓死了,真是不專業的女僕,唉!」

  爾晴轉過頭來怒瞪著他。「就只會吃,臭老頭子。」

  「你說誰是臭老頭子?」裴聖眉峰一聳,雙手環胸由上往下看著她。

  「誰應聲誰就是嘍!不高興可以把我辭退啊,要不要我幫你撥電話給我爺爺啊?」她斜睨他一眼。

  「不用了,小猴子。」裴聖說著走開,不管她張牙舞爪的表情。「對了,半小時內我要吃到午餐。」說完他就往後院走去,手指間還夾著一根沒點燃的煙。

  「半小時內我要吃到午餐。」爾晴學他說話的模樣,然後不層地撇撤嘴。「慢慢等啦,臭老頭。」

  雖然她很不甘心去張羅吃的,不過她也確實很餓,所以還是回到廚房。

  十分鐘後,她手裏拿著筷子跑到後門,對著後院那個站著抽煙,還一邊跟鵝玩的傢夥喊:「可以吃了,要吃就快來。」說完就往回跑,打開電風扇,拿出板凳,快樂的吃起她的午餐。

  裴聖沒多久就進來了,一看到她大快朵頤的樣子,不禁失笑。「你餓死鬼投胎啊?」

  「拜託,我今天的第一餐耶。」她說著還是繼續埋首在碗中。「快點吃啊!雖然是夏天,但麵泡爛了很難吃的。」

  「什麼,你要我吃泡麵?」不敢相信桌上那碗還蓋著的麵就是他的午餐,這女僕也未免太不專業了。

  「不吃拉倒,反正我沒力氣煮飯,再說現在煮也來不及,晚餐再做好了。」爾晴呼嚕嚕地吃著面,彷彿那是人間美味。

  裴聖無奈地瞪著她的頭頂,還是走過來掀開蓋子,然後吃了起來。

  爾晴訝異地看他一眼,偷偷笑了。

  「偷笑什麼?」他連頭都沒抬地說。

  「靠,這樣你也知道我在笑,你頭頂有眼睛喔?」爾晴忍不住瞪著他有著豐厚頭髮的頭頂看。他的頭髮滿長的,整齊地束成一束垂在身後,那髮絲看來很柔順,令她想摸摸看是否如看來那般贊。

  「你又罵髒話,這種習慣要改掉。」他抬頭,望進她錯愕的眼睛裏。

  她的眼睛對上他的,霎時間忘記抗議他的‘管教’。因為他的眼神那樣有神,溫潤的眼珠黑得很漂亮,那根根分明的睫毛,喔,比女人還美。

  「如果你不要這樣瞪著我,我想我會比較吃得下去。」他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起來。

  這時爾晴才回神,發現了自己的失態,不過她倒是不大介意這種失態,反正她從來不是以端莊取勝的。「我發覺你是個怪人,如果我爺爺自己來服侍你,恐怕會被你嚇死。」

  廉松勤的觀念挺保守的,而裴聖的所有事物跟正常、一成不變等字眼距離很遙遠。恐怕她爺爺會整天神經兮兮,對於他這寶貝少爺的崇拜會幻滅。

  「會嗎?我哪裏怪?」他絲毫不以為意。

  「到處都怪。」爾晴馬上說。「誰會家裏很有錢還住那種老公寓,又小又舊,根本沒有電梯。」

  「那是為了把你趕走。」他涼涼地應,暍了一口湯。

  「我就知道,你還真誠實。」真不知道該贊許他,還是罵他。爾晴第一次感到無奈。

  「還有,居然有人養鵝當寵物,讓我一來就幫你找什麼‘小娥’,誰會想到是只鵝呢?還有,那根本是肥鵝,它一點都不小。」

  「它曾經小過。」裴聖繼續吃面。

  「你該不會從它還是蛋的時候就開始養了吧?」有人養鵝當寵物的嗎?這種還不能榮登“怪咖”排行榜的話,誰還能上榜呢?

  「哈哈哈,當然沒有。人家送我時它就長得很大了,那是我一個病人送我的,他說繳不起醫藥費,但是堅持送我他的鵝,我又不敢殺來吃,就這樣一直養著啦!不然你去殺來吃?」

  「我才不要。」她馬上拒絕。「雖然它有一個蠢名字,但我才不要對任何有名字的動物動刀,簡直是謀殺。」

  「看不出來你也挺有愛心的,那接下來的日子就請你用愛心來照顧我這個少爺了。」裴聖平常不喜歡下人喊他少爺,不過他卻不介意一直在爾晴面前提起,只因為那會激怒她,而他喜歡激怒她,簡直太喜歡了。

  「哼,我現在不就用我的泡麵來照顧你了嗎?」爾晴不層地說。

  裴聖聳聳肩沒搭腔,卻發現有她在的時候整個人都覺得有活力起來,或許鬥嘴有益健康。

  「你下午去買點需要的東西吧,樓上的房間自己挑一間睡。」他交代著。「弄好到後院來,我教你曬藥草。」

  「怎麼,不堅持我睡你腳前的地板啦?」想到他故意弄那種小公寓來趕跑她,她就覺得這男人城府也滿深的。

  「唉呀,我怕你又半夜摸上我的床,所以為了我的貞操著想,我還是別冒險了。」他故意裝作很憂慮的樣子對她說。

  他的話讓她的臉轟地脹紅了。

  「那、那個只是意外、意外啦!」靠,這樣下去她豈不是要丟臉死了,那天怎麼會不小心摸上床睡覺呢?「你這種老頭子我才沒興趣呢!」

  「喔,是嗎?我還怕你爬上我的床,我還會被告誘拐未成年少女呢!」他的目光故意在她穿著背心的胸口來回,暗示著她的身材引不起他的慾望。

  她脹紅著臉,氣鼓著腮。「我二十一歲了,什麼未成年,老頭子。」

  「二十一歲啦?嗯,真看不出來。」不知為何,知道她已經成年讓他有鬆了口氣的感覺,真怪。「我今年二十八,距離你所稱的老頭子應該還很遙遠。」

  「對於年輕的二十一歲少女來說,二十八歲真的是老頭子了。」她在幾個重點字眼上特別加重語氣,好比‘年輕’啦、‘少女’啦,這些字眼。

  裴聖只是笑,那笑容惹怒了她。彷彿他是個成年人,不需要跟她計較似的。

  「喂,你到底是中醫的蒙古大夫,還是西醫的庸醫?居然開的藥有中藥也有西藥,你知道中西藥亂搭可是會吃死人的,不是嗎?」她也有點擔心,萬一雇主被抓去關,幫忙包藥的她會不會也有刑責。

  「我是中醫也是西醫,而且我頂多是庸醫,不是蒙古大夫。」裴聖笑笑地說,也不辯解什麼,就算被她這樣貶低,也沒有半點不悅。她的坦率跟直言有時候會嚇到他,有時候她甚至稱得上是口無遮攔,不過這女生很有意思。

  「那麼說你也有牌嘍?拿來借我看一下。」她伸長了手。這傢夥該不會是‘唬濫’的吧?

  「證書喔?我想想丟哪去了。」他四處張望著,然後從泡面的蓋子下面抽出一張挺厚的紙,那紙還護貝著,看起來挺耐用的。「這個就是了。」

  她接過去一看,果然是一張證書。「這個是我剛拿來蓋泡麵的……」

  他聳了聳肩。「我通常拿來墊便當,你知道護貝過真是很不錯,還可以防水。

 「你瘋啦?這是證書耶,有誰會把醫師執照拿來墊便當?」她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彷彿他幹了什麼窮兇極惡的事情。

  「可你剛剛還不是拿來蓋泡麵?」他精準地指出重點。

  「我……」她無言,剛剛確實很順手的拿去蓋泡麵,誰想到去看看那張厚厚的紙是幹麼的。「那是因為你亂丟啊,我只是順手拿來蓋,誰知道你不把證書收好,居然亂丟。」

  「它不是還好好的存在著,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裴聖優雅地將吃完的泡麵碗丟到她面前。「收拾乾淨,這是你的工作。」

  「你不會自己丟喔?」爾晴那對秀朗的眉兜成一團,怒瞪著他。

  裴聖只是帶著挑釁意味地笑笑。

  「哼。」她一把抄起兩個空碗,投進垃圾桶中。

  「啊,對了。」他看似不在意地打斷她離開的腳步。「你有些地方實在需要改進,從現在起,你每說一次髒話就扣五十塊,從薪水中掃。」

  「靠,你是土匪啊——」

  「五十塊。嗯,記住了,你一個月才三萬塊,可別不夠扣。」他咧開嘴笑得好得意。

  「靠,我答應你了嗎?再說‘靠’根本不能算是髒話。」爾晴真想沖上去扁他一頓,要不是看他又高又壯,自己肯定打不過,她恐怕早就沖出去廝殺了。

  「再加兩次,總共一百五了。再說,那個字當然算是髒話,尤其當你把它當口頭禪的時候。」裴聖早就發現她滿嘴不雅的字眼了,只是之前以為很快可以把她趕走,也沒有管太多。看來她暫時不可能離開,所以他就準備改造她,順便把她惹怒,呵呵。

  「那個是發語詞,語助詞,加強語氣用的,就像驚歎號一樣的功能,你懂不懂,臭老頭?」爾晴瞪大眼睛,試圖用淩厲的眼神逼退他。

  可惜,她的怒氣、她的淩厲,望入他的眼中,居然讓她迷失在那又黑又濃的眸色中,差點忘記要生氣。

  靠,這男人會使魔法,還是少看他為妙。

  「不管那是什麼詞,總之每出現一次就扣五十,就這樣。還有,下午我會找人來幫你做制服,你去買東西的話早點回來,別亂跑。」他交代完就打算轉身離開。

  「制服?」她尖叫。

  「有問題嗎?」他停下腳步,微微轉身。

  「當然有問題。誰說我要穿那什麼蠢制服來著,你有病啊?」爾晴彷彿在看神經病似地瞪著他。靠,這兩天眼壓好大,都是因為要用力瞪他的緣故,真酸。

  「我這邊民風淳樸,你這種暴露的衣著不適合。」他簡短地說明,彷彿這樣她就該懂了。

  「我這哪裏暴露?」她低頭看看自己的背心,只是有點短,跟低腰短褲間露出一截可愛的白皙肚皮,她都不覺得害羞了,他在替她涼什麼?「這是正常年輕人該有的穿著,是你這種老頭子無法理解的。」

  「嗯哼。」他挑了挑眉。「很不幸的是這個老頭子偏偏是你的老闆,你的少爺,所有的命令你都不得違抗。」

  「靠,你還是我的神勒!」她猛翻白眼。怎麼有男人這麼白目,讓她不想恨他都不行。

  「你要把我當神崇拜,我也很難反對啦!記得,五點前回來。」他說完人就走掉了,這次沒給她機會攔住他。

  「變態!」她朝他背後吐舌頭。「哈,我剛罵髒話他沒算到,嘿嘿。靠,我得意個什麼勁兒啊?」

  爾晴敲了自己腦門一把,覺得自己再跟這個怪男人混下去,到時候一定無法回去適應正常人生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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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廉爾晴發現這真是一個怪地方,附近集合了所有的現代與未開發因素,矛盾得緊。好比附近有最大、最現代的大賣場,卻有著一些看起來很古老的店鋪,今天她還經過一家當鋪呢!這年頭,居然還有當鋪這種東西。

  當然,一般的汽車借款什麼的也是有,但那家當鋪還真的建築得古色古香,跟古時候的當鋪很像,一點也不像汽車借款什麼的,反而比較像古跡。

  「怪,怪,怪。」她動手料理著下午去超市買回來的食材,準備晚上煮個海鮮粥。

  不過這棟大屋子好像真的只住了裴聖一個人,其他工作的人下班後就走了,彷彿早上那種門庭若市的景況是她幻想出來的。

  「唉呀,好好的暑假我該去花蓮泛舟的,居然在這邊切筍子,洗蛤蜊,煮粥,真沒出息,浪費青春。唉唉唉……」她手裏邊動著,嘴裏還念著,心裏下忘哀怨一下。

  「你幹麼自言自語?」裴聖走進廚房,跑到她旁邊參觀了一下。「總算要弄點像樣的食物來吃啦?」

  爾晴忙了整個下午,連偷懶睡午覺的時間都沒有,所以懶得回答他,更懶得跟他繼續鬥嘴。

  「多煮一點,晚上有人跟我們一起吃飯。」裴聖說。

  「客人喔?我為什麼要服侍你的客人,給我加班費。」她手裏繼續切筍子,看都沒看他一眼。

  「你吸血鬼啊?只多一個人吃飯,什麼加班費?」

  「那你就可以吸我的血,擅自扣我薪水,我為什麼不能要加班費?」她想到下午被他恐嚇不能說髒話,就覺得虧大了。

  她一時間是不可能改得過來的,所以照他這樣罰,她的薪水恐怕會去掉大半。乾脆巧立各種名目,要他加薪水,加減補貼一下她的損失。

  「好,反正我是個寬大的老闆,加你兩百好了,反正你只要說四次髒話就用掉了。」他無所謂地笑笑。

  爾晴斜眼看他,發誓總有一天要在他面前喊出一整串的「靠」,靠給他倒。靠!

  「親愛的少爺,你說完的話可以滾了,廚房多了你也算太多。」她咬牙道,恨不得把菜刀舉到他眼前揮動著。

  「看來你說話的禮貌問題也有待訓練,不過今天先放過你吧!」裴聖不打算現在跟她杠上,反正晚一點還有得她跳腳,先吃完飯再來吧!

  有時候鬥嘴也是滿需要熱量的。

天使長(十級)

我愛,故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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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3 11:38:31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爾晴將三大碗海鮮粥送上桌,然後再把整鍋的粥擺到飯桌旁邊,餐桌的正中央擺了碗清湯,還有幾樣小菜。
  「筱海,多吃點。雖然這小鬼的廚藝有待加強,但吃不死人的。」裴聖招呼著客人。

  「對啊,我廚藝不好,所以往後煮泡麵當正餐的機會恐怕滿多的,你還是好好享受吧!」要想爾晴收起她的爪牙是很困難的,尤其當另外一個人老是拿著紅巾在她面前揮動,就算她不想當牛也會忍不住去撞。

  坐在餐桌前的裏筱海,嘴邊忍不住揚起一朵婉約的笑容。

  爾晴這才抬頭看她,發現裴聖這個客人居然是個美女。

  襄筱海美得很有古意,線條優美的丹鳳眼經過妝點,顯現出一種難言的媚態。盤起的髮絲柔軟地貼著頭顱,就連那腦後的髮髻都那樣優雅迷人。還有她身上的衣服,精致而考究,貼著她美好的身段,將她纖長的體態優點都展現出來。

  「你穿旗袍?!」爾晴瞪大眼睛。她是否走錯年代啦?

  為何裴聖這個怪人身邊也都是怪人,住的房子怪,認識的人也怪。

  眼前這位美女簡直像是從古裝片場走出來的一樣,跟這時代有很大的落差。還有,正常人會穿著旗袍到處跑嗎?

  「旗袍是考究的服裝,你多跟筱海學學,不要每天都東露西露。」裴聖看著她那白皙光裸的肩膀,內心有一陣怪異的騷動。

  他壓抑下那種躁動,更是堅持要她換穿保守一點的服裝。他的病人來來去去這麼多,他可不想因為她的出現多了什麼騷動。

  「拜託,我這哪叫東露西露?」爾晴覺得裴聖真是個頑固的老頭子,說都說不通。他真的只有二十八歲嗎?應該是八十二才對吧?

  「對了,忘記跟你們介紹,這位是我的朋友襄筱海,在這附近經營一家當鋪。」裴聖不打算聽她抗議,打斷她的話。「筱海,這個小鬼是我老家塞給我的麻煩,叫做廉爾晴。」

  「什麼麻煩?你才是人家塞給我的麻煩。」爾晴趕緊抗議,拒絕被譭謗。

  襄筱海笑了,毫不掩飾對這兩人鬥嘴的興致,開心地說:「我不知道你們兩個這麼合,吃頓飯說的話比我一天說的都多。」

  「誰跟他合?!」她跳起來反駁。

  「誰跟她合?!」他淡淡否認。

  「看吧!」襄筱海笑著拍拍手。「真是合哪,這麼有默契。」

  爾晴跟裴聖對看一眼,然後忿忿地移開目光,兩個人卻是同樣的忐忑。

  她覺得自己心跳得太快。今天晚上看到他身邊有個美女,她就覺得不舒服。一定是這傢夥太討她厭了,所以她下喜歡讓他快活,一定是這樣。不然該怎麼解釋她心頭的不舒坦呢?

  他居然叫人家來教她穿衣服,她廉爾晴雖然不是舉世無雙的大美女,好歹也清秀可人,加減也有人追,他就這麼看扁她,覺得她端不上臺面嗎?

  她的肌膚白皙無瑕,很多同學都羡慕的,沒必要在他面前顯得這麼見不得人吧!一定是他這老頭子不懂得欣賞,哼。

  那一頭,裴聖內心的波動讓他自己都困擾。他一開始只是覺得她好玩,不過今天他覺得事情開始有點不好玩了,當他第三次察覺到自己目光過多停留在她身上,他就覺得自己太不正常了。

  他歸因於她過分暴露的穿著。

  男人是感官的動物,所以他才被迷惑的。絕對不是因為她看起來很可口,讓人想捏一捏那肌膚是否真的掐得出水來。更不可能是因為他喜歡這丫頭。絕對不可能……吧?

  「裴聖,你真的要爾晴穿旗袍嗎?不是大家都習慣穿這種衣服的。」裏筱海倒是同情爾晴多一點。她是聰明的女人,自然看得出裴聖表面之下的某些原因,所以忍不住想看更多好戲。

  「是啊,如果她不會膽小得不敢穿,我是希望你幫她弄一套來,做旗袍對你也不成問題,不是嗎?」裴聖避開爾晴氣唬唬的表情,直接回答。

  「當然不成問題,就算我不能做,也會找最好的師傅做。爾晴,你放心好了,我一定讓你穿得美美的,說不定你也會愛上旗袍。」襄筱海內心已經有了好主意,誰說旗袍保守?這才是最能襯托出女人身段的衣物,屆時誰要後悔還不知道。

  「我不要。你乾脆弄一套長袍馬褂給這傢夥穿好了,他的思想觀念根本是個古人。」爾晴氣憤地端起碗,故意呼嚕嚕地吃起稀飯,表示她跟淑女式的服裝正式劃清界線。

  「不勞你費心。」裴聖悠哉地繼續吃粥,感覺自己開始掌控一切,內心稍稍滿意了一點。

  「我吃飽了。」爾晴重重地放下碗筷。「少爺,請容我先告退,小的忙了一天,需要先去休息了。」她決定回去房間幫他釘小草人,射飛鏢。

  「好,我容許你退下。」裴聖故意激怒她地回答。

  爾晴恨恨地瞪他一眼,收掉自己的碗筷就往樓上跑。

  一路跑進自己的房間,爾晴氣憤地將門用力關上。

  「哼,少爺有什麼了不起,死老頭子。看到美女就腦子僵硬了,自己喜歡人家就去喜歡,幹麼要強迫我變成那樣子,我就算穿一百件旗袍也不可能變成襄筱海的。可惡可惡可惡的臭老頭,靠靠靠靠靠你頭!」

  對著牆壁揮了揮拳頭,她終於泄出一口怨氣。

  哼,他可以找人做,不過她死都不會穿的。他只是白白浪費錢而已,他將會知道,她最大的特色不是坦率,也不是滿嘴髒話,而是擇善固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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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幾天,爾晴跟裴聖都不大好過。

  爾晴為了旗袍的事情跟他嘔氣,根本就不跟他說話,每次他交代事情,她連「喔」一聲都懶,不過都會把事情做好。

  裴聖為了讓她開口說話,反而一直找事情給她做,希望她開口,就算是罵他也好。偏偏爾晴的臭脾氣發作起來也很驚人,不回嘴、不回應、不理會。簡直是三不政策,氣煞他也。

  不過幸好裴聖真的挺忙的,先是忙著看了兩天診,然後又有事情出門一整天;而爾晴被派去學習曬藥草,也是整天忙。

  在裴聖這邊工作的人她大致都見過,也是到了現在她才知道,原來裴聖真的是個醫生。不僅如此,他真的同時持有中西醫的執照。此外他居然是頗有名氣的醫師,這一點在她察覺到病人很多是從外縣市千里迢迢跑來看病的這一點,就知道個大概了。

  算他還有點用處,不純粹只是遊手好閒的紈絝子弟。

  不過這也不能掩飾他是個自以為是的混蛋,居然要她穿制服,她抵死不從,就連小可也都沒穿制服,憑什麼要她穿?

  「自以為是的臭老頭子。」她嘴裏咒罵一聲,拿起一把正在整理的草藥,恨恨地摔在地上。

  小可跑了過來,制止她的動作。「爾晴,這個不能這麼大力甩,這個藥的重點是那些種子,你這樣甩會把種子甩掉的。」

  爾晴呆了一呆,看了眼手裏的草藥,不好意思地朝小可咧咧嘴。「好,我會溫柔一點的。」

  「先別管這個,裴醫師找你,你到客廳去吧!」小可蹲下去接手被她弄亂的草藥,比起她的粗魯,小可對草藥真的很有興趣又很細心。

  「裴聖找我?要做什麼?」八成又是要奴役她了。

  「不知道耶,不過襄小姐來了,你見過她吧?總之你先過去一趟吧!」小可催促著,這幾天看夠了裴醫師難得的臭臉,已經很哀怨了,她不希望爾晴繼續跟裴聖吵架。

  「襄小姐?」爾晴倒抽口氣,有種不好的預感。她丟下手裏的草藥,三步並作兩步地朝客廳奔去。

  沒多久,她直奔進客廳,而襄筱海真的坐在客廳裏面,她跟裴聖中間的桌子上攤了套粉色的旗袍,繡工看來非常精致,不過爾晴一點都不打算妥協。

  「爾晴,你趕快過來看看,我灼了讓你快點穿到,要人連夜趕工,從沒這麼快做好一套衣服過。」裏筱海對自己設計的作品感到非常滿意。

  裴聖卻對著旗袍猛皺眉頭。「這會不會太短了?」

  與其說是旗袍,不如說是改良式的洋裝,因為這衣服長度可能不到膝蓋,會露出她那雙又筆直又勻稱的腿吧?

  「拜託,裴聖。她是個小女孩呢,你難道要她穿著到腳踝或是小腿肚的裙子嗎?當然要改良一下啊,不然很土耶!」襄筱海回答。

  筱海的話爾晴很贊同,但她還是不想如他意,穿上所謂的制服。

  「我不會穿的,你別作夢了。」爾晴怒瞪著裴聖。

  裴聖很有深意地看她一眼。

  「真的不肯穿?」不知為何,他今天的嗓音特別輕柔,令她懷疑她聽錯了。

  「絕對不穿。」她篤定地搖了搖頭。

  「瞧你跑得滿頭大汗,喝杯茶吧!」他將桌子上面那一大杯茶推到她面前。

  爾晴確實滿渴的,她看了他溫和的臉龐一眼,還是端起茶杯大口喝了幾口茶。「你不逼我穿了嗎?那我可以走了嗎?」

  「我是那種會逼迫人的人嗎?我是文明人,不做那種事。」看著她再暍了一口茶,他的神情更溫柔了。

  他的溫柔讓她有點不安,還有他眼底若有所思的小小火焰讓他看來更為神秘。不知為何,這時候她強烈感受到他是個吸引人的男人。

  如果他平日不是那麼惡劣,如果他溫柔一點,恐怕她也會被迷住吧!

  「那我可以回去做事了嗎?」她眯起眼問,總覺得怪怪的,但又看不出哪邊不對勁。

  「不急,要下要再喝一杯?這邊還有。」他又幫她倒了杯茶,那甜甜涼涼的味道讓她消了點暑,所以她忍不住伸手接過去,繼續喝掉第二杯茶。

  「好了,我走了。」她暍完了茶,放下茶杯,朝襄筱海點了點頭致意,這就轉身要退開。

  「慢走,等一下可別後悔地回來找我喔!」裴聖涼涼地拿起她剛喝過的茶杯,加滿了茶,優雅地暍了起來。

  她愣住,狐疑地轉身。「我怎麼覺得你好得很不正常?你該不會在茶裏面下毒吧?」

  可是他也喝了啊,如果要在茶裏面動手腳,沒道理他敢暍。

  「就為了讓你穿上這衣服嗎?你說我會幹那種卑鄙的事嗎?」他舉高手裏的杯子,像是朝她致意似地仰頭喝掉那杯茶。

  他那率性的動作迷惑住她,她忽然覺得他也滿帥的。

  「諒你也不敢。」她微紅著臉罵道,轉身離去。

  都是因為太快轉過身子,所以她才錯過他嘴角那抹不懷好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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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要殺了他!

  廉爾晴在一小時內第十次發誓,她一定要宰了裴聖那個混蛋。

  一個人一天能拉幾次肚子?吃壞肚子怎可能拉到虛脫呢?

  「靠,一定是他幹的,一定是他……唉喲……」她坐在馬桶上,呻吟地抱住肚子。「居然還敢無辜地說自己不會幹那種事,可惡!喔,好痛好痛……」

  半小時後,爾晴終於爬出廁所。而她之所以沒再繼續拉的原因,只是因為肚子裏面完全沒有東西可以拉了。

  她要去宰了他,不過現在沒有力氣,剩餘的力氣只夠她爬出房間裏面附屬的廁所。

  「你怎麼會坐在這邊?」她赫然發現剛剛詛咒的物件正一臉快樂的坐在她床上,那感覺真是讓人想咬牙切齒又沒力氣哪!

  「你剛剛罵了一次髒話,所以再扣五十塊,你這個月薪水累積至今已經扣掉一千三百五十元,請繼續努力。」裴聖的腿優雅地蹺著,彷彿是個坐在高貴椅子上的貴族。

  「靠,你自己跑來偷聽人家講話,還敢扣錢?」土匪也比他善良吧?

  「一千四百塊,嗯哼,請繼續。」他看到她已經蒼白的臉蛋,心下居然一陣不捨,甚至有種罪惡感產生。這意外覺醒的良心讓他呆愣了一下。

  裴聖這人平日看來就是很自在,但他其實是個挺任性的人,無論擁有多少卓越的條件跟能力,他也只想過他自己要的生活。這樣的人性格上說沒有一點任性,那也是不大可能的。

  而認識廉爾晴,簡直是把他這部分的因數發揮到極致,可以說他為了自己的好玩,不惜把她惹得哇哇叫,老像只猴子似的上下亂跳。好吧,或許他真的有點變態,他承認。

  「說,我會拉肚子是不是你幹的?」她像個老太婆似地走向他。

  「讓你拉肚子的是那杯你說好喝的茶,我又沒叫你喝那麼多。」他無所謂地聳聳肩,表情無辜得很欠扁。

  「裴聖臭老頭——」她忽然低吼一聲,使出剩餘的力氣往前沖,然後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將他整個人撲倒。「我掐死你、掐死你。」

  她的舉動教裴聖一怔,因而被推倒,不過他很快地回過神來。

  只不過爾晴的眼神雖然很尖銳,好似有箭要把他射穿,但是掐住他脖子的手卻軟綿綿的使不上力氣,整個人更是虛脫地掛在他身上。

  裴聖很快地發現了這一點,他一動也不動,僅是伸手圈住她腰身,以免虛弱的她滾下床去。「看,你就是這麼衝動,把自己搞得這樣軟綿綿的,要殺人也得要有力氣啊!」

  他說話的語調溫柔,像在哄孩子似的。

  「還不是你害的?!」她抬高下巴往上看他,頓時覺得委屈上心頭。這些日子她也挺辛苦的,這麼多家事都是她以前不曾或不熟悉做的。「你居然因為我不穿那件旗袍,就給我下藥……嗚……」

  她邊說著眼眶裏的水居然啪答答地掉了下來,讓他霎時慌了手腳。

  「爾晴,廉爾晴,小猴子,你別說哭就哭啊!」他無措地拍拍她肩膀,任她軟綿綿的身子繼續壓在他身上。

  她並不重,只不過很軟。

  她看起來都是骨頭,沒想到身子這樣的柔軟,難道這就是女人的奇妙嗎?

  他想著,忽然覺得身子熱了起來。啊,夏天的高溫太早來了,這房間需要開冷氣了。

  「哭也不行嗎?」她扁著嘴,索性乾脆哭了起來。剛剛的眼淚是意外,是突如其來的脆弱,但是現下就真的是故意的了。「哭也要扣錢嗎?你以為你是少爺就了不起嗎?嗚嗚,暴君……壞蛋……惡人……」

  她邊控訴著還不忘邊捏著他胸膛的肉,偏偏這男人外表看來瘦歸瘦,胸膛倒是挺結實的,捏都捏痛了她手指。

  「行行行,不過你哭少一點,我的衣服都濕了。」他身體的熱度持續飆高,讓他開始懷疑自己也生病了。

  裴聖,你這個禽獸,她只是個小女生。

  他想要找機會將她推離開自己過分渴望的身體,偏偏她卻哭得很專心。

  「嗚嗚,人家肚子很痛耶……」她哭得累了,索性趴在他胸膛上,枕著那寬厚的胸膛休息起來。

  「很痛嗎?我幫你看。」他將她抱起來,自己也爬起身。

  不過爾晴的身子真的軟綿綿的,又朝他靠去。

  他扶住她,擦去她臉上亂七八糟的淚痕。

  她可憐兮兮地看著他,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彷彿有種魔力讓他止住了動作,只能將她半摟在懷中,呆愣地看著她白皙可愛的臉蛋,一點都捨不得放開。

  「裴聖。」她又低聲叫了一聲,嘴巴微微嘟起來,眉頭抗議地微攏著。

  看得出來她不大舒服,可是他怎麼看都覺得她的唇像果凍一樣誘人,她的眼睛無辜得像在召喚他去實現此刻內心莫名的躁動。

  不行,他不能吻她。

  這樣算是摧殘國家幼苗吧?

  她那樣年輕,看來好小好小,可是?何她的人這樣吸引著他的靠近,完全散發出該有的女人味。

  不行,不行……

  上一秒他還在掙扎著,下一秒他發現自己已經低頭貼上了那唇。

  好軟、好香……該死的棒極了。

  他此刻也真想罵髒話,難怪她老是髒話不離口的,看來髒話有時候也很必要。

  爾晴瞪大眼睛看著他,發現自己被摟抱在他懷中,而他的唇貼著她緩緩地移動著。

  「你幹……」她才一張嘴,他的舌居然竄了進去,哇勒,這未免太過激動了!

  但是爾晴不大有機會保持理智地批評他,因為他的吻很快地引誘了她。

  她好奇地張開嘴,任他更多的探索了她,更親密的接觸了她。她沒辦法說話,只能輕揪著他胸前的襯衫,小小的手指頭糾結在一起,像是非得如此無以承受這份激情似的。

  兩個人的唇交纏了好久,差點停不下來。

  「嗚,等一下……」她發出微弱的聲音,然後整張臉皺了起來。

  「怎麼了?」他看到她原本被吻得嫣紅的嘴又變白了幾分,下禁心頭跟著一沈,完全忘記自己正在親吻著一個病人。

  「我肚子痛。」她咬牙要跳下床,卻一陣腳軟,差點跌倒。

  「我抱你去。」他跳起來,一把橫抱起她直往洗手間跑。

  「天哪,你讓我死了吧!」她掩住臉,覺得真是丟臉丟大了。

  裴聖倒是一臉嚴肅,將她往馬桶一放。「我幫你脫……」

  「不用了,你趕快出去、出去啦!」她困窘著臉,難得整張臉脹得紅紅的。

  「求求你快點出去,離開我的房間。」當你拉肚子時,門外還有人守著,那還真是挺尷尬的。

  「可是你看起來很虛弱……」他遲疑著。

  「也不想想是誰害的?」她想瞪他,卻瞪得一點都不夠兇悍。

  他愧疚地看著她,萬般後悔自己幼稚的行?。

  「快點出去,我拜託你。」她在下一波肚子痛開始前,先把他推出去,然後再來跟造反的肚子奮戰。

  裴聖無奈地被趕出來,只好滿臉愧疚地看著洗手間的門。

  十幾分鐘後,當爾晴解決了一波痛楚,爬出洗手間時,他已經去而複返。

  「我扶你躺下,很快就會好了,再忍一下。」他將她抱到床上躺好,然後拿出

  他剛剛下去拿的東西擺在床邊,開始拿起酒精棉花擦拭著她身子的某些點。

  「等等,你拿那根針要幹麼?」爾晴瞪大的眼睛看著他抽出一根細長的針。

  「幫你針灸啊,乖,這不痛的。」他壓住她,低聲哄誘。

  「不准你拿任何針紮我!」爾晴開始提高聲音,瀕臨尖叫的邊緣。「姓裴的,你走開啦!把針拿開、拿開啦,嗚嗚……」

  當然,軟綿綿的病人是敵不過怪醫的魔掌的,廉爾晴很快地敗下陣來。

天使長(十級)

我愛,故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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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3 11:38:41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爾晴瞪著桌上攤著的那套粉嫩嫩的旗袍,然後目光栘到那個滿臉愧色的男人臉上,再度狠狠瞪他一眼。

  「就為了這個,你下藥把我弄得拉肚子?」她眯眼,有點氣不起來了。

  畢竟當一個人經歷了那種狂拉肚子的痛楚,又經歷了針灸的折磨,雖然得以恢復,卻是早去掉一身氣力了。

  「是我太衝動了,我只是想看看你穿起來的模樣。」裴聖說著居然自己感到羞赧,畢竟這行為確實有點離譜。

  「我只穿一次。」爾晴沒好氣地瞪他一眼。

  她拿起桌上的衣服,在他訝異的目光下,轉身進洗手間。沒多久,洗手間的門被推開,爾晴雙手插腰走了出來。

  「這樣你甘心了吧?下次再給我下藥,我就掐死你。」

  結果爾晴發現某人已經呆掉了。

  她真的很漂亮。

  旗袍是一種很貼身的衣物,沒有好的身段是不敢穿的。平日爾晴雖穿著清涼,但是這件改良式旗袍更是把她的纖細跟修長給襯托出來,那玲瓏的身材,還有那粉嫩嫩的顏色襯著她肌膚的柔白,給人一種珍珠般的光芒,讓人捨不得移開目光。麼

  「有那麼難看嗎?你為何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我覺得挺棒的耶,你看,這長度剛剛好,又是無袖的,然後料子又很通風。我決定了,我以後要繼續穿。你請襄小姐再幫我做一件好不好?」

  爾晴開心地轉了轉圈,不斷在鏡子前面檢視著自己。

  裴聖的臉從驚豔到沈下去,僅只幾秒鐘時間。

  他不能讓她穿這樣出去。

  她的腿兒多麼漂亮修長,那個旗袍居然連她膝蓋都不到,說不定一彎腰就看得到更多,還有那旁邊居然還開叉,他要去跟襄筱海抗議。

  「你不能穿這個。」他陰沈著臉說,撲息了她的興奮之情。

  「為什麼?」她挺不高興地看著他陰沈的臉色。這傢夥搞什麼鬼,就算她穿起來沒有襄筱海好看,他也不必臉色這樣難看。

  「你不適合。」他非常違背良心地說。

  「是你要我穿的啊,再說襄小姐都可以穿,為什麼我不行?」難道他真的喜歡襄筱海嗎?比起襄筱海的古典氣質,她是真的挺孩子氣,不過她總會長大,會愈來愈成熟啊,難道他不能等等她嗎?

  「你們兩個不一樣。」他咬咬牙。當她低頭跟他說話時,那胸口的賁起很快的讓他心跳加速。他真想將她壓在她身後的椅子上狂吻一番。

  所以,他會讓她這樣子被別人看到,那才有鬼!

  「哪裏不一樣?」爾晴氣憤地挺挺胸膛。「雖然你一直叫我小鬼,但是我已經是個女人了,該有的都有,你少瞧不起人了。」

  她覺得委屈。

  昨天他吻她的時候可沒抱怨這個,現在居然連讓她穿跟襄筱海一樣的衣服都不肯。難道他不是因為喜歡她才吻她的嗎?虧她還心神震蕩了好久,晚上睡覺都還一直想起,可惡!

  「唉……」看著她氣紅了眼,裴聖歎了口氣投降。「筱海愛穿怎樣我管不著, 但我不想要你的身子被別的男人看到。」他說話的模樣有點彆扭,理智面的他也不能接受自己的佔有欲,但是感情面卻再贊同也不過了。

  「你……」她驚訝地愣在當場,然後臉蛋緩緩地泛紅了。「我……愛穿怎樣就穿怎樣。」她的聲音若不是這樣虛弱,會更有說服力。

  「是嗎?」他凝視著她的目光變得灼熱:「那麼我似乎需要好好跟你‘談談’!」他唇邊扯出一抹笑,那笑容忒地性感。

  「你幹麼笑成那樣?」她的腳有點虛浮,無助地看著他朝她靠過來。

  「笑成怎樣?」他依然笑著,大手一拉,緊緊圈住了她纖細的腰身。

  她的手抵著他厚實的胸膛,腦中亂紛紛。雖然昨晚她已經想了一晚,關於自己怎會喜歡上這老頭子,還有這老頭子為何喜歡她的事情,但是因為想得太累了,就給他睡著了,以至於根本還沒想清楚。

  然而現在想也來不及了,他的頭堅定地俯向她,再度捕捉了她的唇。

  是不是每一次接吻都那樣……魅惑人心?

  為何第二次了,她還是覺得整個感官都被牽動了?是他的嘴巴有電嗎?她噘起嘴再吻了他一下,引起他低歎一聲,大手同時掩上她包裹在粉嫩旗袍中的綿柔隆起。

  這這這實在太過於刺激了。

  她放開嘴,低頭看他揉撫了自己的胸口,腦子熱熱的,居然不知道該推開他,還是再吻他一次?

  裴聖隔著衣服揉弄著她,感覺自己渾身都熱了起來。最後,在最後一抹理智消失前,他用盡力氣命令自己放手。

  天哪,她還太小,不適合發展這種關係吧?

  「現在你知道我為什麼不讓你穿了吧?」他氣息不穩地問,不放心地退開兩步遠,以免雙手有自己的意志。

  「知道了啦!」爾晴嘟起嘴說。

  「我還是先出去好了,你等一下去喂小鵝。」裴聖不信任自己的自制力,趕緊退去。

  爾晴沒阻止他,任他走開。

  她燦亮的眼睛看著鏡子裏面的自己,伸手摸了摸紅腫的唇,她忍不住內心湧起一抹激動。

  這就是所謂的愛情嗎?

  好怪的感覺,卻又那樣的讓人活了起來。

  「好吧,今天就穿一件布料多一點的。」想起他的佔有欲,她居然有點小得意。拿出一件T恤跟五分褲,她決定今天就乖一天。才換好衣服準備出去喂那只肥鵝,她扔在桌上的手機就響了。

  「爾晴啊,我是爺爺。」電話裏面的聲音很熟悉。

  「爺,你的腿好嗎?我最近比較忙,沒有常打電話給你。」爾晴忽然驚覺自己有多麼疏忽自己的爺爺,剛到這邊時她打過電話,聽到爺爺的腿復原狀況良好,之後她就一直沒再打了。想不到她在這邊瞎忙也忙掉好多時間。

  「你有沒有好好照顧少爺?沒給我丟臉吧?」廉松勤開口就先談‘公事’,連回答她的問題都沒有。

  「有啦,他都這麼大了,他不整我就不錯了。」爺爺要是知道他心愛的少爺才差點整死她,讓她昨天下午整個人癱軟成泥,會不會覺得幻滅呢?

  「你說那什麼話?」廉松勤馬上斥責。「你平日說話沒大沒小就算了,但在少爺那邊要規矩一點,做事情勤快一點,不要等到人家叫才動。」

  「好好好,爺爺你真偏心耶,打電話來就只關心裴聖,都不關心我。」爾晴真不是滋味,不知道誰才是爺爺的孫女。

  「你怎麼可以叫少爺名字?你平常該不會都直接叫少爺名字吧?」廉松勤狠狠地倒抽口氣。

  「沒有啦,你別激動啦!」她只是都叫他老頭子而已,平常滿少叫他名字的 爾晴對著手機吐吐舌頭。

  「那就好。」廉松勤稍稍鬆了口氣。「我上次給你畫的那張圖,你有沒有按照上面的煮給少爺吃?如果有不懂得怎麼做的菜,記得打電話給我。」即使已經年紀好大一把,廉松勤還是個工作狂。

  「圖?」啊,好像有這麼一回事。爺爺眼睛不好,寫字對他也比較吃力,所以上次她出發前給了她一張圖,上面塗鴉了一堆有的沒的,她接來之後就隨便往行李中塞……

  「你該不會都沒弄給少爺吃吧?你這個女僕真不專業,我真是愧對少爺哪!」廉松勤開始長籲短歎。「我等等給少爺打個電話賠罪,不不,我親自去賠罪。爾晴,把地址給我。」

  蝦米?爺要殺過來?

  「爺,我有煮啦,少爺挺喜歡的。我只是因為你突然這樣說,一時間反應不過來罷了。」拎起衣角擦了擦汗,爾晴差點被爺爺嚇死。

  他的腿都還沒全好,他該不會想過來趴在地上擦地板吧?想到她都會發抖。

  「唉,你真讓人不放心。」廉松勤又歎了口氣,好像自己的孫女很不爭氣似的。

  爾晴無奈,她好歹也是個大學生,被爺爺說得好像比塵土還不值,該歎氣的是她吧?

  「爺,你別擔心,好好把腿弄好,這邊我會處理的。少爺很好,這邊一切都很順利,你別擔心了。」爾晴一手拉出行李袋,掏掏掏,掏出張縐縐的紙,是一張折好的壁報紙。這應該就是上次爺爺交給她的圖了吧?

  「你要機靈一點,少爺是很重要的人。你不知道他救活了多少病患,少爺在醫學上的成就少有人能及,年紀輕輕就念完了中西醫,還拿到博士學位,你可別有眼不識泰山,你知道多少人想請少爺去工作嗎?」

  有這麼厲害?醫學博士?可是他也才二十八歲,怎麼算也很難念這麼快吧?

  「爺,你是不是記錯啦?他有中西醫執照我知道,但是博士……他沒那麼老吧?」

  「唉,雀鳥焉知鴻鵠之志!你這孩子別以自己的程度來衡量少爺。少爺從小就是資優生,一路跳級念書,哪需要那麼多年時間?」這成語是這樣用的嗎?爾晴傻眼。

  再說,有必要因為心目中的少爺是鴻鵠,就把她貶為雀鳥嗎?念那麼多書?

  啊,她就打算大學畢業就不念了,永遠不必再考試或是交報告,爽!

  「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道少爺這麼偉大。」來這邊一段時間了,她也終於于搞清楚那傢夥不是蒙古大夫了,再說每次看診時那些從外縣市跋涉來看病的人,早就說明瞭這一點。

  「好了,你趕快去工作,記得要用心一點。」廉松勤交代完一‘拖拉庫’的注意事項後,終於掛掉電話。

  「偏心的爺爺。」爾晴噘嘴,順手攤開那張已經被弄得爛爛的圖,上面密密地畫滿了各種食物,還不時拉出一條線來說明該食物怎麼煮。「這傢夥喜歡吃毛豆、鬆餅,還有饅頭呀!」

  爾晴拿出圖釘將那一張圖隨意給貼在桌子前面的牆壁上,然後拿出筆來做了一張長條形的紙,寫好後滿意地貼在那張美食圖旁邊。

  「廉爾晴的標語——少爺有什麼了不起?哈哈哈!」發泄似地寫完、貼完,爾晴心情又好了起來。

  貼得高興,她索性再度找出一張大紙,開始畫自己愛吃的食物。

  「零食,一定要這個牌子,豆乾一定要夠軟……」她一邊念一邊畫,自得其樂。畫完了一看手錶,才發現自己耽擱了整整一個小時。「慘了,那只肥鵝肯定餓死了,說不定在鬼叫了。」

  於是她筆一丟,三步並作兩步跑下樓去。到後院時,那只肥鵝果然已經在嘎嘎隊,甚至怒瞪著她。

  「晚一點吃會怎樣?難道你也要畫一張你愛吃的食物嗎?哼,我可不鳥你喔!」幫鵝弄好飼料,它急呼呼地吃了起來。

  爾晴好笑地看著它吃,轉身進屋子。

  「爾晴,」裴聖正好到處找她。「幫我一件事情。」

  「什麼事?」爾晴問。

  「我今天下午要去山上看診,你幫我帶個便當好不好?」裴聖直接說。

  爾晴來了有段時間了,終於摸清楚他的工作分配。他一周有兩天在這邊看診,所開的藥跟療法綜合中西醫,甚至中藥有很多都是自己種植、曬製,所以連著住所後面那一大片林子,據說都是他的地。

  另外有一天他會回到市區去看診,據說那是他父親要求的,半強迫地要他在那邊弄個診所,一周只看一天。好在房子是自家的,不需要店租,否則光租金都不夠用。

  然後,他每周都抽一天去一些稍微偏遠的山區幫老人家看病,這是義診,爾晴知道時還真的感動了好大一下,看不出他也是這種熱心的人。而今天又是他上山義診的時間。

  「為什麼?你不是很受那些老人家的歡迎,我聽小可說,大家都要你去他們家吃飯,你光排吃飯的地方就擺不平,幹麼還要自己帶便當?」爾晴困惑地問,便當帶到那邊都冷了,會好吃嗎?

  「就是這樣才困擾。那些老人家經濟狀況並不好,每次去那邊吃飯,他們把好吃的都搬出來,我……」

  「啊哈,想不到你這人心腸真軟。」爾晴取笑地說。「好吧,看在你好心的分上,我就幫你做便當。你什麼時候要走?」

  「你弄好我就走,其他只要整理一些藥帶去就夠了。」裴聖回答。

  「好吧,你等我,飯快煮好了,我先去幫你做菜。」爾晴興衝衝地跑進廚房。

  「毛豆毛豆,喜歡毛豆嗎?哈哈哈。」

  她邊做便當邊哼歌,想到他打開便當的表情,她就忍不住哈哈大笑。

  喜歡毛豆是吧?那就給他帶個毛豆便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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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因為裴聖去山上義診,所以爾晴涼得很,攤在樹蔭下看書、喝果汁,順便睡個午覺。

  小睡片刻醒來,天色已經稍暗,可見得太陽要下山了。

  「唉呀,這才叫做暑假嘛!」伸了伸懶腰,爾晴快樂地攤回去。

  其實住在這邊也很不錯,因為房子又大,地也大,甚至後面的院子也頗大,地上樹又多,這個夏天過得比較不那麼擁擠,不那麼燠熱,她的心情也就快活起來。

  即使她這個月薪水已經因為說髒話被把掉三千五百五十元,她也不因此心情低落。「唉啊,要是買得到我最愛吃的那家蛋糕,這個夏天就完美無缺了。」

  爺爺就會把裴聖愛吃的東西畫成一張圖給她,那什麼時候才有人要捧著她那張「爾晴美食圖」奉為圭臬,幫她準備好吃的?

  「天氣好涼,再睡一下下。」她才又躺回去涼椅,就被前院的車聲吸引了。

  「啊,裴聖回來了。」那是他那輛休旅車的聲音。

  開心地跳起來,她跑進屋子,人還沒跑到前院,就看到裴聖朝她疾步而來。

  「走這麼急,有這麼想念我嗎?」她才張嘴嘻笑,裴聖一個箭步來到她面前,丟下手裏的東西就往她脖子掐來。「啊——」

  裴聖沒有真的掐她,但修長的手指還是握住她的脖子前後搖晃。「我掐死你,你這個報復心重的小鬼。」

  「咳咳,什麼……你幹麼掐我?」爾晴咳了兩聲,這才從他的魔掌中掙脫出來,看到他不善的臉色,忽然意識到可能發生的事情,臉色微微一變。

  「你也知道自己幹了什麼事吧?你知道我今天看多少病患嗎?差點沒餓死!」他火大地瞪著她。
  爾晴乾笑兩聲。「好辛苦喔,我馬上去煮晚餐給你吃,乖。」她拍了拍他的臉頰。

  裴聖一把捉住她拍完就要溜開的手,然後放到嘴裏咬了一下。

  「啊,你幹麼咬人?!」爾晴抽回手,吃痛地瞪著他。

  「知道痛吧?那你知道餓了整個下午工作的滋味嗎?」他沒好氣地將她準備的便當拿出來,塞到她懷裏。

  「我有幫你帶便當啊,你沒吃完嗎?幹麼餓肚子?」她說話聲音小小聲的,怕 再被他掐。她想退後幾步離他遠點,但他不准,將她逼到牆邊。

  「你那個叫做便當嗎?!」說到這個裴聖真火大,下午看完一半病患,他拿出便當吃飯,一打開便當就傻眼了。「只有白飯跟毛豆,什麼菜都沒有,有這種便當嗎?你甚至連鹵汁都沒有,請問我怎麼吞?」

  爾晴看到他的表情差點笑出來,不過她趕緊忍住,以免他真的控制不了自己。

  「你不是很喜歡吃毛豆嗎?我爺爺說的,今天我爺爺還打電話來交代說要好好照顧你,所以我就照他畫的圖,給你弄你愛吃的食物啊!」她想要裝作無辜一點,但是因為太想笑了,所以無辜的表情不夠純正。

  「有人帶毛豆便當的嗎?再愛吃會把它當正餐嗎?那個是零食吧!」想到他打開便當時,那些老人家驚訝的臉,他就想咬牙。最後大家還一直傳說裴醫師很愛吃毛豆,愛吃到連便當都帶毛豆便當。不多久,整個村子都知道這件事情了。

  「我喜歡吃蛋糕,有時候也把蛋糕當正餐吃啊。」她辯解,趕緊吞掉嘴邊要冒出來的笑容。

  「那是你飲食不正常。」他沒好氣地說。

  「好嘛好嘛,你別生氣,晚上煮你愛吃的水餃跟酸辣湯好不好?」爾晴討好地搖著他的大手,諂媚地說。

  「那你快點,不然我把你吞了充饑。」他終於不再生氣。

  他的雙關語讓她紅了臉。

  「那你快點放開我,不然我怎麼煮飯?」她被他堵在牆角,身子清楚地感受到他身體堅硬的曲線,發現自己有點心猿意馬。

  唉,不過才接過幾次吻,為什麼愈來愈被他牽動呢?

  「你不覺得要先彌補我下午的痛苦,先喂我吃點點心嗎?」他低頭看著她的唇 瓣,目光又變得灼熱起來。

  「什麼點心?冰箱還有一塊三明洽,要吃嗎?」她不安地欠動著身子,顧左右而言他。

  「誰要吃三明治。」他一把扣住她後腦,一低頭,終於滿足了他想了一下午的欲望。

  唉,這種感覺該死的對。

  幸好他沒說出口,否則換她要罰他五十塊了。不過經過了一整天,她的氣息怎麼還能這麼清新呢?

  他的唇摩挲著她的,手掌撫弄著她已經慢慢長長的頭髮。「你留長髮不知道是何模樣,真想看看。」

  爾晴氣息有些不穩地抬頭。「別想叫我留,我懶得整理。」

  「也好,否則我怕你女人味太重,我會忍不住攻擊你。」他笑著埋進她耳後。

  他的話反而讓她心一蕩,這下她可真的開始考慮留頭髮的事情了,她想看他迷戀她,呵呵。

  嘴裏還笑著,她慢慢發現他的身子愈來愈沈重,推了推他。「你怎麼了?該不會睡著了吧?」

  誰知裴聖還賴在她身上。「我餓扁了,沒力氣了。」

  爾晴沒好氣地翻白眼。「那還不快起來讓我煮飯?」

  唉,都怪她一時好玩,下次下敢再給他弄毛豆便當了。可惜,她本來還想做其他口味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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