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傲氣神鷹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都市言情] [岑凱倫] [愛神]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星座之星勳章

狀態︰ 離線
11
發表於 2010-2-3 21:28:41 |只看該作者
力祺正在辦公室工作,突然電話鈴響,玉嫻在電話呱呱叫:“你馬上來學校,雅悠不舒服。”
  “什麼?”力祺嚇得心跳:“雅悠怎樣了?”
  “還說?來了不就知道!”
  力祺放下所有工作,急召司機,他自己開車上班,但此時他需要一名司機。
  到校門,他跳下車奔過去,玉嫻看見力祺,便去拖雅悠出來。
  雅悠面色蒼白,力祺把她抱進懷裡,撫著她的臉問:“你哪兒不舒服?”
  “沒事!只是有點浮,想睡!好奇怪,以前從未發生過。”她笑笑:“沒事的,躺一下就好。”
  “快送她去看醫生。”玉嫻焦急:“我把雅悠交給你,別理她,一定要看醫生。”
  “我陪你去看醫生。聽話,玉嫻會不高興……對!這才乖!玉嫻,我送雅悠看醫生,學校……”
  “我已經代她請假,別忘了打電話到我家通知我雅悠的情況,快走!”
  力祺送雅悠去看醫生,何醫生是林家的家庭醫生,以前常給力祺媽咪看病。
  何醫生先給她詳細檢查,知道並不是病。見雅悠打瞌睡的樣子,叫力祺先送她回家,然後再回診所見他。
         ※       ※       ※
  雅悠懷孕七十天,在無可選擇之下,雅悠只好下嫁林力祺。林力祺非常非常的開心,二十八年來第一次那麼開懷,還把父親——林茂森請回來主持婚禮。
  林力祺送了雅悠五套名貴首飾,和一只雅悠戴上去就重得她叫救命的巨型鑽戒。
  本來計劃環游世界度蜜月,但這七十天來,雅悠最大的享受是睡覺。沒理由坐飛機到外地睡覺。力祺十分擔心雅悠的渴睡症。何醫生說:“不少孕婦懷孕初期都有一些異於平常的現像,這種現像在胎兒穩定後便會自動消失。”蜜月為胎兒壓後。
  雅悠和力祺結婚,有人反對。
  莫依芙十分生氣;“我有一個感覺,你嫁了林力祺,一定會受苦。”
  “我要為他生兒育女,苦不苦?”
  “丈夫好,應該為他生兒育女。但是,我不認為他會對你始終如一。你不聽我勸告,將來被他欺負,不要哭著回娘家訴苦,刺激你爸爸。”
  “他打我、扔我,在外面有一千個情婦,我沿街行乞也不回來,好不好?”
  “你……真不知好歹……”
  玉嫻也說:“你嫁給他,不就中了他的計?”
  “我總不能挺著大肚子面對同學,孩子更不能沒有父親。”
  “祖母說,你早婚不利。”
  “我們是大學生了,不要太迷信。”
  “為了林力祺放棄學業,值得嗎?嚇?”
  “不是為了林力祺,是為了孩子。我愛孩子,為孩子而犧牲,我認為很值得。不信?為林力祺我早就出嫁了。而且,力棋真的很愛我。”
  “愛你就不會耍手段令你懷孕。”
  “玄武門年代的事就別提了,喂!你還沒有向我祝賀呢!”
  也有人不喜歡力祺和雅悠結婚。
  當然是波姬,她一直夢想嫁力祺,但到目前為止,她只不過是力祺的普通朋友。就算心裡一萬個不高興,詛咒一億次,也輪不到她抗議。於是,就由各大嫂代為發言。
  “力祺,你怎能娶她?她還未長大,小孩一樣,和寶兒一起玩半斤八兩。她怎可以做林夫人?”
  “人會長大,老容易,青春就不會回頭,暫時讓她在家裡做林少奶,不要做林夫人。”
  “我看得出,你很愛她;但是,她似乎並不愛你。也許她不懂,也許愛得不夠多。波姬就全心全意愛你。力祺你好乖,你應該聽過……”
  “被愛者幸福,愛人者痛苦。”
  “知道還娶她?你要遷就她,討她歡心,她像女皇你像奴隸,想想就覺得你可憐。”
  “婚前和婚後是不同的,說不定她嫁來林家後,反過來她遷就我,討我歡心,她愛我比我愛她多一百倍!”
  “我才不相信,她年輕又嬌縱,你愛她還來不及。”
  “明天的事,沒人會知道,谷大嫂,你何不耐心點等著看?”
  “以你的社會地位,應該娶個像波姬那樣大方得體的女人做妻子。雅悠玩玩跳跳,根本不能……”
  “登大雅之堂,是嗎?”
  “那你娶她干嗎?”
  “生兒育女!娶妻當然要傳宗接代。出大場面可以找最出色的女人。生孩子,別人不可代勞。”
  “啊!力祺,你是在說我?”黃玉花很生氣:“不能為谷澄生兒育女?我不配做他的妻子?”
  “不!你是谷大哥的貴婦,你千萬別生氣。我只不過說。很難找到十全十美的妻子。”
  “哼……”
         ※       ※       ※
  其實,雅悠比力祺更煩。畢竟力祺已到結婚年紀,除了個別另有用心者,大家都恭賀力祺能娶個漂亮小公主。
  傅慶坤就很不滿意女兒年紀小小就出嫁,還退了學,雖然是暫時停學;但,這樣匆匆結婚,有害無利。他雖然沒有怪責女兒,但是,也坦白跟她談過,希望她改變初衷。
  雅悠把真相告訴父親,她清楚知道父親愛她,沒有理由騙他。
  傅慶坤聽了,反過來怪責自己:“都是我不好,我對你不夠關懷,我應該提醒你,女孩子未結婚之前,不能和男朋友……和男朋友……”
  “做壞事,對嗎?爸爸,你說過了,旁敲側擊、開門見山的跟我說過了,我自己也知道應該保持距離。唉!倒是那杯酒害事的。”
  “什麼酒?”
  雅悠把那晚的事說了一遍。
  傅慶坤聽到明白一切,再不怪責女兒;但是對力祺的好感打了折扣,輕歎:“你媽說得對。”
  “爸爸,你又提媽,我知道錯了,你不要生氣。”
  “爸爸沒有生你的氣。”傅慶坤撫撫女兒的頭:“爸只有你一個女兒,你殺人放火爸都不忍心怪責你,何況又不是你的錯。孩子,不要因為懷孕而胡亂嫁人,終身幸福要緊,孩子生下來爸爸養。”
  “爸,力祺那次雖然做錯了,但是,他很愛我。而我是嫁定他了,有沒有懷孕我始終會嫁他。只是提前罷了!爸,”雅悠投迸父親懷裡:“我和力祺是真心相愛,祝福我們。”
  “爸爸祝你婚姻幸福。你要什麼陪嫁,列條單子來。”傅慶坤擠出笑容,要令女兒開心。
  “也沒有什麼需要,力祺金銀珠寶都送來了。”
  “一部汽車!你的車牌考到了,還沒有一部真正屬於自己的汽車。”
  “力祺已答應送一部名牌跑車給我,反正我現在也不能駕駛。”
  “我忘了你嫁的是一位億萬富豪。幾時叫亞姨陪你去狂購衣物?”
  “到百貨公司去,什麼都有。”她才不願意和莫依芙購物。
  “我們百貨公司的,不全是歐美貨。還是到外面的一流公司去選購。總之,你喜歡要什麼就買什麼,嗯?”
         ※       ※       ※
  谷菱也很關心雅悠,她也認為雅悠既然能念書,有天份,應該念完大學。
  雅悠對谷菱也不說假話,因為她是力祺最喜歡的朋友。她就把力祺酒裡加酒的“陰謀”說了。
  “力祺不會這樣做,他不是這種人。”谷菱第一個反應:“會不會是誤會,或者巧合?”
  “菱姐姐,我爸常教我,不要和男生做壞事,那天若不是力祺加了酒,我人糊塗了,我一定會抗拒。不信,你去問力祺。”
  “我絕對相信你,你天真又純潔,我不會對你有疑問。力祺一向為人忠直,不擅用心計。啊!八九是我哥哥教導他的。”
  “嚇!原來谷大哥是壞人,我給他害死了。”雅悠嘟起了嘴:“我真的好想把大學念完。”
  谷菱被她逗笑,她天真又小孩子氣:“他也不是什麼大壞蛋,不過,他真是很疼力祺,大概他看見力祺太愛你,但是,又要等幾年,見他痛苦,患得患失,心裡不忍,於是,便替他做軍師。”
  “我的朋友說,力祺不是真心愛我,如果他真心愛我不會向我耍手段,傷害我。”
  “我也認為力祺不應該聽大哥的話。不過,如果說他不愛你,是冤枉了他。他一認識你,便不再和以前的女朋友來往。其實,一直有人追求他,他看都不看她們,天天陪著你,他疼你又寵你,簡直把你當公主看待,你應該感覺到的,是不是?”
  “是的!所以,我已經原諒他,接受他。”雅悠承認:“我也沒有後悔。”
  “能找到一個好歸宿,有個心愛的丈夫,放棄學業也值得,是不是?”
  “是的。”雅悠甜甜一笑。
  “不過,你現在有了BB,以後,對身體要特別小心,不要蹦跳得太厲害,不要穿太高跟的皮鞋,多休息,多吃營養豐富的食物,還有適當的運動,多聽音樂多看書。這是胎教,知道嗎?”
  “知道!菱姐姐,謝謝你!”
  “你真可愛。”谷菱由衷說:“有什麼問題,隨時告訴我。我雖然是力祺的好朋友,但我是你大姐姐。妹妹被朋友說,我一定站在你這邊。”
  “好啊!力祺有谷大哥,我有菱姐姐!”她開心的叫。
  雅悠今天真的忙得要命。
  早上到婚姻注冊處行禮(本來還要上教堂,谷菱怕雅悠會累,提出取消),午餐歡宴至親和好朋友。五點酒會開始。酒會、晚宴、舞會是直落的。一過了五點半,酒店的大BALLROOM已站滿了親友(絕大部份是有生意來往的社會名流)。
  雅悠穿一襲粉紅色全身釘珠的雞尾酒會禮服。及膝的,不失其活潑本性。何醫生剛好為她打了針,因為午餐後,她竟然想睡覺。現在很好,精神充沛,特別開心。
  她剛和玉嫻及一大班大學和中學的同學講笑話,莫依芙走過來:“有人要向你道賀,在入口處的右角。”
  “表哥已經向我道賀了。”
  “他是跨洋過海飛來的。”
  雅悠帶著好奇心走過去,看見個高個子的背影,穿套粉藍色西裝,當他回轉身看見雅悠,他那玫瑰紅的臉上,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齒和兩個圓酒窩。
  “家卓哥哥!”雅悠很意外,很高興:“真想不到是你,你怎會這時候回來的?”
  “特地回來祝賀你。”他的雙目注視著雅悠。
  “我沒有給你發請柬,因為你這時候應該要考試,我怕你不能回來。”雅悠好開心的打量他:“哈!我還是第一次見你穿西裝。”
  “很老套,是不是?參加婚禮酒會,不能穿套皮夾克。”
  “不!很帥,真的。家卓哥哥,看見你真意外,真高興。”
  “可惜太遲了。”
  “太遲?”
  “喔!我一直把你當小孩,我估計錯誤,你已經長大了。”
  “當然長大了,我現在是林太太,還有人叫我林夫人。”
  “嗯。”他咬住下唇,咽一下,眼睛有點潤,有點光,笑容還是那樣子拼死擠著,他由外衣袋拿出一只深紅的皮盒子:“我給你帶了禮物來,希望你喜歡。”
  雅悠接過盒子時,發覺家卓的手很冷:“為什麼不穿大衣?”
  “外面很暖。”
  “外面很暖?”齊家卓今天真特別,室內開了暖氣,外面已經刮北風。
  打開盒子,裡面是個玫瑰花的別針,用澳洲的奧普寶石做成,有枝有葉很名貴:“好漂亮!”
  “本來准備好聖誕節帶回來送給你的,可惜,人來遲了,禮物卻早送了,咳!”他說話的神態,令雅悠百思不得其解。“誰都說我聰明,只有你知道我笨。”
  “我沒說你笨,高材生!你笨?我就更不中用了!”
  “打令!原來你在這兒,”穿著白色禮服的力祺走過來,輕擁妻子的小腰,一看齊家卓,心想這漂亮小子哪兒見過?
  “我給你們介紹,我丈夫林力祺,齊家卓是我世兄,他特地由澳洲趕回來喝我們的喜酒。”
  一聽齊家卓三個字,林力祺打了個寒噤,手腳冰冷的,面色馬上一變,嘴卻說:“歡迎歡迎!”
  齊家卓看著林力祺點點頭:“恭喜你幸運兒,新郎果然儀表出眾。”
  “齊先生也年輕俊朗,多謝你來喝喜酒,先喝杯雞尾酒……”
  “謝謝!我來,並不是為了要喝喜酒,現在我要告辭了。”
  “既然來了便不讓你走,一定要吃飯跳舞。”雅悠一手捉住他。
  “對不起!我只夠時間來道賀。”
  “或者齊先生今天有事。”力祺在今天他大喜的日子裡,不願意看見這個情敵,不,是勁敵。力祺不會把任何男孩子看在眼內,但是,雖然今天已經和雅悠正式舉行婚禮,他還是很顧忌他:“齊先生今天可能真的沒有空,改天我們補請他吃飯。”
  力祺順勢把妻子的手拉回去。
  “恐怕,我再也沒有機會了。”齊家卓神情哀傷,哪兒像推飯約:“我要乘搭十時的夜航機回澳洲,快要去機場。”
  “走了?”力祺心花為他而開:“再多留一天不可以嗎?”
  “後天我要考試。”
  “那你早已來了。”力祺望住妻子:“齊先生回來了你也不告訴我,我應該替他洗塵。”
  “我不知道,他通常聖誕節才回來的。”
  “雅悠真的不知道,我昨天回家,祖母也嚇了一跳,我是臨時決定回來的。”
  “那樣說,你回來只有兩天?”
  “不超過二十小時。”
  “特地由澳洲趕回來,向雅悠祝婚?”
  “是的!特地來祝婚!我真的要告辭了!再祝福兩位!”
  “家卓哥哥,你等一等。”雅悠跑進去,一會拿出兩個蘋果跑回來,把蘋果塞在家卓的手裡:“不吃飯,就吃蘋果吧。”
  “謝謝。”他沙啞著聲音,一轉身,匆匆走了。雅悠望住他的背影納罕。
  “失戀是很痛苦的。”力祺由衷說。谷菱結婚時,他更傷心。
  “失戀?誰失戀?”
  “齊家卓。”
  “你怎知道他失戀,他有女朋友嗎?那負心的人是誰?”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負心人,但是,在我看來,齊家卓顯然是為你傷心。”
  “你亂講!你沒聽我叫他家卓哥哥?他是我世兄,不是我男朋友。”
  “他又不是你親生哥哥,雅悠小妹妹嫁齊家卓哥哥不行嗎?”
  “行!那我也可以嫁谷大哥,反正他又不是我親哥哥。”
  “嘎!你學得牙尖嘴利。”力祺捏一下她的臉,“哪一個損友教你?”
  “沒有損友。只是做了林太太,人長大了自然也聰明了。”
  “唔!讓我先祝林太太……”
  “喂!還沒到洞房花燭夜呢。”谷澄拍他的肩頭。
  力祺放開雅悠的小手,卻仍然擁著她。
  “我們一班朋友同學等著你。”谷澄問雅悠:“可否借用尊夫三十分鐘?”
  雅悠笑笑說:“我也去找玉嫻她們。”力祺親一下她的臉才讓她走開。
  “你是如假包換的老婆奴。”
  “最後今天,絕不展期。”
  谷澄拉他到幾個大男孩、大男人堆裡:“昨天為他開王老五歡送大會,過一晚最後瘋狂夜他不肯到,大家說今天怎樣處置他?”
  “晚宴他一定要和新娘敬酒,我們灌醉他。”
  “不行!我還要參加舞會,領新娘跳第一支舞。”力祺反對。
  “很難灌醉他,他是怕老婆會的會長,新娘口都不用開,瞟他一眼,他就不敢喝。”
  “真是摩登季常。”楊大衛說。今天波姬傷心沒有來,托哥哥聯合其他男士對付力祺:“現在剛舉行婚禮,以後一輩子怎樣過?”
  “別聽谷大哥亂講,我林力祺決不是怕老婆的人。”
  “娶個年輕貌美的太太要打醒十二個精神,一不小心,會給人偷去就慘了。”
  “分分鐘會戴綠帽。”楊大衛呵呵笑。
  “你們放一萬個心,力祺一天十二小時,不,不,由今天起一天二十四小時都陪著愛妻。他對雅悠,十分寵愛。快將三十的男人,為了討女朋友歡心,竟然扮初中男生,陪女朋友放風箏、跳飛機格子,還有……”
  “谷大哥!”力祺掩住他的嘴:“你怎可以亂曝內幕!”
  “谷澄不說,我們大家心中有數。我真佩眼力祺,我不行,就算那女人天仙化人,或者世上只有她一個女人,我也不能為她低聲下氣,做狗一樣,完全沒有丈夫氣概。”楊大衛冷哼著說。
  “大衛,你有沒有聽過,情場如戰場?要追求一個自己喜歡的女人,當然要用點策略。”力祺一向認為自己是個大男人:“你有沒有聽過大丈夫能屈能伸?我追求她幾個月,就把她娶回來了,再下氣低頭,也只不過是幾個月時間。她嫁了我,日子才長呢!”
  “那是以後的事,今晚要你喝酒你已經不敢應。”
  “誰說我不敢?等舞會完了,和你們喝到天光。”他豈能認輸。
  “到時,洞房花燭夜,新娘子不趕你出新房才怪。”
  “大衛,你敢不敢和我打賭?如果我太太不吵不鬧,任由我和你們鬧酒,你願賭服輸?”
  大衛心想,春宵一刻值千金,把他拉出新房,氣壞新娘,說不定還引來一次爭吵。唔!妹妹知道定開心:“好!如果你肯和我們喝天光,我願意輸一席酒!”
  “五千元以下的酒席我可不願意。”
  “人客任你請,菜單由你寫,行了吧?”
  “好。”力祺爽快道:“成交!”
  “喂!別太過分,”谷澄在他耳邊說:“今天是你大好日子,何必惹雅悠生氣?”
  “谷大哥,你放心,雅悠又純又乖,她最聽我的話。不信,等著瞧。”
  舞會才開始不久,雅悠又想睡覺;但是,她是女主人,怎可以扔下人客睡覺?便對力祺說:“我想,我要多打一支針,否則支持不住。”
  “一天打幾針,我擔心會對你的身體有影響,你再多玩一會,等人不注意我送你回房睡覺。”
  “人客走主人不用送客嗎?”
  “大家說好四點舞會才散,到時我再叫你起床送客。”
  “好主意……”
  結果呢!力祺輕輕松松和大家鬧酒,一直到天亮,全體都在樓下的客房睡覺。
  雅悠醒來,丈夫不在身邊,到樓下一看,力祺和谷澄還有另一友人加利同睡一房,力祺睡床,谷澄睡沙發,加利躺在地上。
  大衛他們又在另一個房間。
  雅悠獨個兒吃過早餐,又再回房間睡覺。雅悠果真沒吵沒鬧,沒過問。
  大家喝過檸檬鮮茄汁,離去前都認定力祺贏了。
  大家約好幾天後去吃晚飯、
         ※       ※       ※
  送走人客,也快到吃晚餐的時間,力祺上樓到新房。
  房內靜靜的,力祺穿過起坐間到臥室,雅悠擁著那張龍鳳被睡覺。
  力祺坐在床邊,撥開她臉上的發絲,用手指搔搔她的臉:“唏,懶豬,起床吃飯了。”
  雅悠緩緩張開眼睛,兩臂繞住力祺的脖子:“嘎,我終於見到我的老公。”
  “對不起,昨晚冷落新房,大衛他們纏住我鬥酒,我本來要回來陪你,他們又取笑我怕老婆,娶了個惡妻。”
  “我惡?我這麼大個人還沒有真正發過脾氣,幸好你和他們喝酒,否則我真變了惡妻。我現在最擔心,我昨夜沒有送客,舞會散你為什麼不叫我?你答應我的。”
  昨晚大家玩得很放,要留要走,全部自動進出,我也沒送客。你是新娘子,由早忙到晚,誰都應該明白你疲倦需要休息,誰都會體諒你,我爹爹和你爸爸都知道你睡了。”
  “糟糕!爸吩咐我新婚第二天要向家翁敬茶,我今天還沒見過他呢?”
  “爹爹?他貪玩,昨晚跳舞,一直到曲終人散,我們鬧酒,他也喝了兩杯。他一小時前才起床。周伯說,今天只有你一個人吃早餐和午餐,家中的老爺和少爺都在睡大覺。”力祺吻吻她,攬著她的腰扶她起床:“差不多要吃晚餐了。”
  “你等一等,我去換衣服。”
  力祺看她,身上穿了一套艷紅的柔軟針織套裝長褲,是那種運動套裝。
  “你不是穿了衣服的嗎?”
  “可以穿睡衣到樓下吃飯嗎?”
  “這是睡衣?”
  “對呀!”
  “我還以為你今早去散步呢!怎會穿運動衣當睡衣?”
  “它像運動衣,但,是睡衣。我一直都穿這種睡衣,不過,這套是高級名牌,全新的,昨晚是新婚之夜嘛。”
  “打令!”力祺扶她起床,擁住她的腰:“以前你是小女孩,穿這種睡衣無所謂;你現在是林夫人,人家的太太,還快要做媽媽呢!穿這種睡衣不適合。”
  “要穿什麼?”雅悠用手指卷力祺的頭發,孩子氣不改。
  “穿睡袍,穿漂亮的睡袍,在床上吸引丈夫,那才是好嬌妻。”
  “睡袍。”她又搔他的脖子。
  “你不懂,不懂叫谷菱帶你去買,她還會教你許多。”
  “我懂,我現在都明白了。”她推開力祺進化妝間,化妝間對面有個衣物間,她換了條紅裙子出來,長發也刷得整齊發亮。
  “這才像樣一點,”力祺握緊她的手。他拉她走出房間,一面下樓梯一面說:“谷菱說你有了孩子,應該有人侍候。”
  “家裡佣人比主人多,我幾乎不用伸手倒茶。”
  “是要人侍候,照顧你的起居飲食,提點你什麼事情不可以做,譬如跳飛機便要暫停,這近身女佣一定要健康、端正、整潔,她跟你相處時間多。賤肉橫生的你不適宜多看。”
  “我們只不過請女佣,可不是開選美會,還要揀相貌?”
  “我們沒有要求她像你這麼漂亮;但必須五官端正膚色好。萬一請個黑炭頭你天天對著她,生個女兒黑黝黝,那可怎麼得了?”
  “你放心,你和我的皮膚都白,一定能養個白雪公主。不,我更正,是兒子。”
  “女兒,”力祺搶著說:“像念斯一樣嬌嗲可愛。”
  “兒子,像他爸爸一樣好看瀟灑。”
  “逗我開心,”力祺哈哈笑:“親一個……”
         ※       ※       ※
  力祺、雅悠和林茂森吃了一頓幸福的家庭飯,林茂森有約會要出去。
  他幾年沒回來,眾多老友要請他吃飯,聽他說,排足一個月。
  力祺陪雅悠回房間,看婚禮錄影帶,洗澡准備休息。
  力祺先由浴室出來,靠在床上在想齊家卓。有許多疑問,今晚一定要解決。
  “老公,看我的睡袍漂亮不漂亮?”雅悠由浴室出來,邊說邊擺款。
  那的確是一件睡袍,但不是力祺心目中的那種。
  力祺喜歡太太穿那些絲質、鑲裡士花邊的吊帶性感睡衣,連睡袍一套。
  雅悠穿一件粉紅色的長袖睡袍,棉質,胸口有只大米奇老鼠,老鼠頭上還有個紅色蝴蝶結。
  誰敢說不漂亮不好看!但,那是小孩的睡袍。
  “力祺,漂亮不漂亮?”雅悠一屁股坐在丈夫身上:“為什麼不說話?你怕老鼠,早知道穿件熊貓的。”
  “不,很好看,我喜歡極了。”那不重要,以後慢慢再加以教導,今晚要解決的是齊家卓。
  “雅悠,你事前沒有告訴我,你會請齊家卓。”
  “我沒有請他,我知道他現在要考試,沒理由要他來喝喜酒而影響學業。”
  “你不請他,他怎會來?”
  “多年感情,就算我不請他,他也可以來。”
  “如果他在這兒,林力祺娶傅雅悠,上流社會的人差不多都知道;但他在澳洲,我們的知名度不會跨越海外,直到澳洲吧!”
  “我相信有人通知他,不過不是我。這些日子我又忙,又想睡,連齊家卓的人都想不起,對了,亞姨!”雅悠記起來:“昨晚是亞姨通知我家卓哥哥來了。”
  “對!是她。”因為莫依芙說過,就算莫英俊娶不到雅悠,也輪不到他。因為力祺不配雅悠,齊家卓和雅悠才是天生一對,必然是莫依芙存心破壞。
  “齊家卓趕回來祝賀你,他對你真好。”
  “對呀,坐十個鐘頭飛機趕回來,連飯都沒有吃。”
  “是不是有點難過?”他應該吃點東西才離開的。”
  “你也追著給他拿蘋果。”
  “他喜歡吃蘋果嘛!他平時一天可以吃幾個,他有許多綽號,比如,蘋果王子、陽光王子。”
  力祺心裡不舒服:“為什麼不索性叫他白馬王子?”
  “是呀,你怎麼知道?”雅悠開心的說:“家卓哥哥,從去了澳洲,便愛上騎馬,剛巧齊伯伯送了一匹白馬給他,所以他在澳洲的同學又叫他白馬王子。”
  “他有沒有說你是他的白雪公主?”
  “沒有,他叫我妹妹,叫我靚女和小傻瓜。”
  “倒是蠻親熱。”
  “從小一起長大呀!”
  “青梅竹馬囉!”
  “對呀!”
  “小時候有沒有玩娶新娘?他有沒有說過等你長大了要娶你?”
  “沒有,他對別人說,我像他的弟弟,我小時候很頑皮,男兒頭一樣。”
  “現在也改不了多少的。”
  “現在不是啦!”她嬌嗲地伏在力祺的胸膛上:“我是林夫人了。”
  “你是什麼夫人?嘎!蹦蹦跳,林公子的千金差不多。”力祺給她逗笑,打一下她的屁股。
  “對了,為什麼你的朋友都叫你林公子?”
  “我是林公子,本來就是公子。”力祺不想分散話題,言歸正傳:“齊家卓接過你的蘋果時,我好像看見他眼中有淚。”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星座之星勳章

狀態︰ 離線
12
發表於 2010-2-3 21:29:36 |只看該作者
“家卓哥哥不會哭的,不過昨天他的樣子是有點不尋常。雖然,他不像我貪玩又無知,但是,他的性格一向很開朗,否則怎會叫陽光王子,那是原因之一。”
  “你結婚,他傷心!”
  “沒道理,我結婚是喜事,我們情如兄妹,他應該開心。可能坐飛機趕來趕去太疲倦,又沒吃東西呢!”
  “都不是。他暗戀你,情人結婚了,新郎不是自己,因此他傷心流淚。”
  “你好誇張,胡說八道!”雅悠打他:“我們之間好純潔,只有感情,沒有愛情,玩的時候,大不了拖拖手,但是他連愛呀、喜歡呀都沒有說過。你想想,連喜歡都談不上,怎會暗戀?”
  “可能他沒有機會向你表示。”
  “沒有機會?我和你認識幾個月,你也有機會,我和他認識十幾年。”
  “若他真是為了失戀而傷心,你會不會後悔?”
  “後悔什麼?”
  “早知如此,應該嫁給齊家卓,後悔就這樣嫁了給我。”
  “若是失戀,也只是他失戀,又不是我失戀,後悔什麼?”
  “你真的從來沒有愛過他,或喜歡過他?”
  “沒有,也許我太年輕,不懂這些。去年見他,才十七歲。而且,我一直把他當好朋友,不!是好哥哥。”
  “雅悠,”力祺托起她的下巴:“如果我從未出現過,齊家卓真的追求你,你會不會嫁給他?”
  “沒想過他會追求我。”
  “現在想,嘎?想想。”
  “現在更加不用想,我已經嫁了給你做林夫人。家卓哥哥不會追求有夫之婦,既然不可能發生,就不用想了。”
  “想想沒關系,比較一下,清楚自己有沒有嫁錯丈夫。”
  “有什麼好比較?人比人,氣死人。我不是三心兩意的人。”
  “跟定我一輩子?”
  “愛定你一個!而且懷孕了,好歹我也要和你一起。”
  力祺雙手捧著她的臉,用力吻了一下。
  雅悠再伏在他的懷裡,力祺擁著她,兩個人靜靜的依偎了一會。
  “齊家卓送了結婚禮物給你?”力祺突然問。
  “是的!一個玫瑰花別針,他第一次送成人禮物給我。”
  “我不准你佩戴那別針。”
  “為什麼?那別針用澳洲寶石造的,好美麗,我喜歡。”
  “你喜歡別針我送你一百個,鑽石、翡翠、珍珠、黃金;玫瑰、康乃馨、蘭花、玉米花什麼都可以,就是不要戴他的。”
  “我不明白,那豈不浪費?”
  “想不想知道原因?”
  “當然想,理由不足,我不依你。”
  “因為我妒忌,我妒忌齊家卓,你明白了嗎?”
  “啊!我明白了!你今晚說了一晚,原來妒忌齊家卓。”雅悠咭咭的笑:“好玩,好玩!”
  “笑!別摔到床下。”
  “我想,都沒有想過齊家卓,你白呷干醋了,哈……哈。”
  “我太愛你嘛。”
  “肉麻,噢!好肉麻!”雅悠笑得花枝亂墜。
  “肉麻?好,我就肉麻給你看看……”
  雅悠躺在他的臂上,黑發散到他的胸前,她已進入半睡狀態。
  力祺輕撫她的腹部,滑不留手,裡面有他們的女兒,也許還太小,觸摸不到。
  “雅悠,你愛不愛我?”
  “嗯!”
  “我從未聽你親口說過愛我,別懶嘛!”
  “都嫁給你了,孩子也有了,還問?”
  “那不同的,結婚和愛情並不一定是同樣一回事。”
  “我不愛你就不會嫁給你。”
  “到底是愛,還是不愛?”
  “呀!你好煩!”雅悠輕踢被。
  力祺深深吻她:“乖,告訴我?”
  “我愛你,好愛你!”雅悠把臉埋在他的腋下。
  力祺撥開她的頭發吻她的臉:“我是你第一個愛人,也是……”
  “最後一個愛人。”她答上。
  “我是……”
  “你是我第一個丈夫……”
  “不!不,是唯一的丈夫。”
  “唯一的丈夫……”
  “除了我,你不會再愛別人!”
  “再愛……別人……”
  “什麼?不要再愛別人!在這世界上,你只愛我一個!”
  “唔……”她的手移向前,攬住他的脖子。
  “雅悠,雅悠!”原來雅悠已經睡了,力祺憐愛的吻她:“爛睡豬!”
         ※       ※       ※
  雖然沒有度蜜月,但是,小兩口整天粘在一起,有時候,力祺看她睡午覺,也可以看一個下午。由於她懷孕,很多玩意兒不能玩,力祺就想辦法逗她開心。
  “給你做個秋千架好不好?”
  “秋千?”
  “黃昏我跟你輕輕的蕩秋千。”
  “太麻煩了,反正花園又有搖床。”
  “只要能令你開心便不麻煩。況且,我們將來的女兒也要玩秋千。”
  “不,是兒子。男孩子不蕩秋千的,娘娘腔。”雅悠輕撫丈夫的臉:“兒子一定要像爸爸,改天我替你把一張照片放大。”
  “要多大?”力祺握著她的手親吻著。
  “落地的,一整幅擺在床前,一醒來就看到。”
  “你哪天醒來看不見我?”力祺把她擁進懷裡:“看人不是比看相片更好?”
  “人要看,相片也要看,天天對你二十四小時,我不膩!你呢?”
  “對八輩子都嫌少,打令,我真愛你……”
  力祺陪雅悠玩砌圖游戲,突然雅悠叫:“暫停!”便走了開去。
  一會,她回來,雙手收在背後:“閉上眼睛!”
  “你不要乘我閉上眼睛溜走。”
  “溜走?溜去哪?”
  “去會齊家卓。他每年不是這時候回來度假?”
  “你怎麼天天提齊家卓?他今年不回來,也許,他以後都不會再來。”
  “你知道齊家卓不回來?”力祺大為緊張:“你們通過長途電話,還是你們一直仍在通信?”
  “通什麼信?你知道我懶,又怕寫信。你不閉上眼睛,一切後果由你負責。”
  “你先告訴我齊家卓……”
  “你先閉上眼睛嘛!”雅悠撒嬌,力祺終於屈服了。
  “把手伸出來,”力祺感到有硬紙放在他的手上:“可以看了。”
  力祺一看,是個聖誕咭,是齊家卓寄來,寫著林力祺先生夫人,咭上寫明今年在澳洲過新年。
  “你看人家多大方!你是小器鬼!”雅悠坐在丈夫身邊:“你是小器鬼!”
  “他是真的喜歡你;不過,總算有君子風度。”
  “這個也給你。”雅悠把個紅盒子拋向力祺。
  力祺揭開一看:“玫瑰別針,這是奧普石,齊家卓送的。”
  “你說過不准我佩戴它。如今我繳械,東西都給你沒收了,你以後不用擔心我偷偷佩戴。”
  “唔!真乖!”力祺捧著她的臉狂吻。
  “喂!停一下,我還有話說。”
  “說吧!嗯!”力祺仍然捧著她的臉兒。
  “以後不准再提齊家卓這個人。”
  “不提!保證不提!”
         ※       ※       ※
  林茂森提早離去,他和一個老朋友結伴去法國,順道回瑞士。
  傅慶坤為親家開個歡送會。
  本來大家都瞞住莫依芙關於雅悠懷孕出嫁的事。
  這天雅悠一直依著丈夫,力祺也一直挽住她,好讓她依靠。晚飯後,林茂森和傅慶坤喝咖啡談得開心。雅悠和力祺回到她的房間,看她小時候的相片。
  莫依芙進來,一副緊張的樣子:“雅悠,你沒事吧?”
  “什麼事?”雅悠反問她。
  “平時你坐不住跳來跳去,今天你動都不想動,是身體不舒服,還是婚姻生活不適合的……”
  “別猜了,亞姨,你猜不到的。”雅悠坦然說:“我懷孕了!人容易疲倦,你明白了吧。”
  “你出嫁還不夠一個月,奇怪,這麼快就懷孕?”
  “還有更奇怪的,我懷孕快四個月。”雅悠坦坦白白,絕不當一回事,真令莫依芙吃驚,“還有半年,爸爸就做外公。”
  “啊!那麼說,你們未結婚,先有孩子?怪不得,我也奇怪,為什麼嫁得那麼匆忙?又不去度蜜月,原來中大附小。”莫依芙搖一下頭:“我早知這姑爺沒安好心,雅悠,你太糊塗太笨。”
  “亞姨,你……”
  力祺按住雅悠:“亞姨!雅悠現在已經是我們林家的人,她的事,你最好不要管。”
  “我為什麼不可以管?雅悠是我的女兒。雖然我不是她的生母,但我是她爸爸的妻子,從小把她帶大的。”莫依芙沖著力祺說:“你最沒安好心,如果雅悠不是懷你的骨肉,她也不會放棄學業嫁給你。”
  “你那麼生氣,是因為雅悠沒有嫁給你的侄兒!”
  “她也不一定要嫁英俊。”
  “嫁齊家卓也可以,是不是?你把齊家卓由澳洲請來,想破壞我們夫妻感情。可惜不中用,雅悠一點都不愛他。”
  “所以我說雅悠太糊塗太笨,你安壞心她還肯嫁你。”
  “亞姨你不要亂說話。”
  “由她亂說去,總之,雅悠已經嫁了我。她只有嫁我才幸福,你問她,她有沒有嫁錯了?”
  “日久見人心。”
  “好!你一直看下去吧。”
  “嘿。”莫依芙冷笑:“我一定會看,等待看她哭著回來。”
  “你……”
  莫依芙已經出去。
  力祺氣下了,看看雅悠:“你不會受她的話影響吧?”
  “不會……我知道她所做的一切都為了莫英俊。”
  “我愛你!我不會讓你哭著回家。”
  “我不會理她,我只相信你。”
  “噢!雅悠。”力祺把她擁進懷裡:“你真是我的好太太。”
  “力祺,我要告訴你,新婚這段日子,我真的好快樂、好幸福!等孩子出世,我們的家一定更美滿的。”
         ※       ※       ※
  何醫生把婦產科專家洛醫生介紹給雅悠。何醫生仍然是林家的家庭醫生,不過力祺認為生孩子的事,還是由女醫生檢查妻子較方便。何醫生做了二十幾年林家家庭醫生,對力祺,他不會完全不了解。
  他不喜歡男醫生碰他的太太,特別是檢查呀、接生……不知道他是否遺傳了母親的保守,還是太愛妻子。
  不過,力祺和雅悠結婚後,十分恩愛,朝夕與共,感情濃到化不開。
  谷菱介紹的貼身女佣亞桂,已經上工。她是個潮州女人,四十歲,肥肥白白十分強壯。雖然說是貼身女佣,但雅悠夫婦常在一起,亞桂根本沒有什麼機會接近主人。力祺極少獨自離家外出,除了給父親送機,為雅悠添點零食,出外的時間,也是等雅悠午睡時,她睡醒前,力祺一定趕回來。這天,力祺又出外買東西。
  晚上睡前,力祺把一只粉紅色薄盒子、上面打了個紅絹花的送到雅悠面前。
  “如果你喜歡,我再買一打。”
  “是什麼?孕婦裝?但我的肚子還沒脹起來。書本裡的孕婦肚子像個大皮球。”
  “你的皮球還沒有打氣呢!所以就不脹大,只是比前豐滿些,快把禮物拆開看看喜歡不喜歡?”
  雅悠很開心的拆禮物,原來是套睡袍:一件粉紅的絲睡裙,一件鑲了山貓毛的粉紅色絹質睡袍。
  “喜歡嗎?”力祺一直望住妻子。
  “很華麗。”雅悠撫著毛裘。
  “今晚就穿上它。”
  “我已經換了睡袍。”她今晚的睡袍是白色長袖,又闊又長,袖口、袍腳印有紅花、綠草又有黃蝴蝶,雅悠已經覺得很隆重。
  “真的喜歡我的禮物?
  “真的。”
  “那就為我乖乖穿上它。”
  雅悠馬上捧著盒子到更衣室。
  不一會,雅悠緩緩的走出來,怪怪的,難為情,睡袍帶子束得結實。
  力祺迎上前,拖住她兩只手,由上到下的打量:“多漂亮,這樣才像林夫人。”
  雅悠第一次穿這種睡袍,感到有點不習慣,特別是裡面的那一件,腰套得緊緊的。
  力祺吻吻她,擁她到床邊:“睡吧。”
  雅悠馬上倒在枕頭上。
  “你就這樣睡?把睡袍脫下來,起床才穿的。”力祺替她解帶子:“而且,那些毛帶到被窩裡會令人打噴嚏的。”
  “那你就別買嘛。”
  “穿著它走路,好高貴……”
  “不要!”雅悠按著力祺的手:“裡面那件睡衣上半身布料很少。”
  “很性感,是不是?”力祺笑:“睡衣本來應該性感的。”
  “太暴露了!好像上面沒穿衣服,怪難為情。”
  “又不是穿著去見人客,上床睡覺罷了,暴露一點有什麼關系?房間裡只有我們夫妻兩個,有什麼好難為情的,怕女兒笑你嗎?”
  力祺替雅悠一脫去睡袍,雅悠馬上把被子蒙頭蓋上。
  力祺笑哈哈,替雅悠把睡袍放在床尾櫃上,也跳上床,鑽進被窩裡……
  半夜,力祺抱住雅悠正睡得酣,突然感到有人推他。
  是做夢吧!他心滿意足,就只是想睡。
  “力祺,力祺!”
  “唔!寶貝,睡吧。”他迷迷糊糊。
  “力祺,你送我去醫院。”雅悠飲泣的聲音。
  “醫院?”力祺極力睜著眼。
  “我要生孩子,我生孩子了!”
  “你!心肝,你做噩夢是不是?”力祺輕撫她的腰背:“十個月才能生孩子,現在才四個月,早呢!乖,快睡,唔。”
  “但是,我肚痛啊!肚痛就是要生孩子了……”
  “嚇,肚痛?”力祺一驚,完全清醒,輕撫她的腹部:“是不是吃多了東西?一晚沒聽你說肚痛。”
  “我上床之前肚子一點也不痛,是剛才……有些少痛,現在多痛一點。”
  力祺想想,撫撫她的臉、她的手,咦?手那麼涼,他這就慌了!床頭一排按鈴,他按了叫亞桂的鈴,又輕輕放下雅悠,打電話給洛醫生。
  “馬上送她到醫院,小心為她加衣……還有,一步都不能讓她走……”洛醫生在電話中說。
  力祺掛上電話,為她穿回那上半身布料很少的睡衣,再加睡袍。
  外面有鈴聲,力祺拉了件晨褸,穿上,一邊束帶一邊按搖控器開門。
  亞桂進來,力祺說:“把少奶那新的長皮草大衣拿來。”
  “少奶沒事吧?”
  “肚子痛,要馬上入醫院。你手輕點,別翻動少奶。”
  力祺想想,他自己不能開車,便又馬上召司機:“好了沒有?得趕快點。”
  “少爺,你親自送少奶?”
  “當然我親自送,你也要跟著去。”
  “你這身衣服怎能出門……”
  力祺這才記起自己還沒有換衣服。
  也顧不了許多,穿條長褲一件絨大衣,扣上鈕扣,沒人知道裡面只穿了件晨褸。
  他小心翼翼,輕輕把雅悠抱起來。
  亞桂也醒目,奔出去開房門,然後先到樓下去。
  力祺把她抱上車廂,司機准備開動,為了要雅悠舒服,力祺叫亞桂坐司機座旁。
  力祺用臉貼著妻子的臉,還是涼涼的,真令人擔心。
  “力祺,我是不是要生孩子了?”
  “噢!不是,還要等五個多月你才可以做最美麗的媽媽。”
  “但是,我肚子痛……”
  “洛醫生說,是我們女兒不聽話,在你肚子裡撒嬌。等會到醫院,洛醫生會教訓她一頓,她就會乖,你肚子不會痛了。”
  “我早就說他是兒子,”她安定些,沒那麼慌惶:“男孩子才會這樣頑皮。”
  “別說話,休息著,嗯。”力祺緊緊抱住她。
  他默默的禱告,別讓女孩流掉,更加不可以傷害雅悠。
  這妻子好艱難才討回來的,必須永遠擁有她。
         ※       ※       ※
  雅悠被送進急症室,力祺一個人站在走廊上,他感到寒意由四面八方侵襲而來。
  雖然亞桂拿著雅悠的皮草站在不遠處,但是力祺根本沒把她看在眼內。
  他一忽兒坐下,一忽兒起來踱步,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洛醫生出來,力祺望住她的臉,可以從她面上的神色看到情況的好壞。
  但跟著推出一張輪床,雅悠就躺在上面。
  “雅悠!”力祺馬上走過去。
  “她打針後不久就睡過去了,現在先送她回病房休息。大家小心點,床慢慢推,別蕩來蕩去。”浴醫生回頭看力祺:“你去哪兒?”
  “我去病房陪雅悠。”
  “我讓她多睡點,她明天中午才會醒來,到我辦公室喝杯咖啡好嗎?我想跟你談談。”
  對!他還不知道雅悠的情況怎樣,看樣子雅悠似乎睡得很熟,撫撫她的臉,也沒有那麼冰,微微暖。
  一進洛醫生的辦公室,他便問:“洛醫生,雅悠怎樣了?”
  “還好,應該母子平安。不過,在這五六個月內,不能再出事。特別以後三個月,嬰兒已經很大,流產固然孩子沒有了,雅悠的身體更會受損,也可能從此不育。”洛醫生除下眼鏡,捏了捏鼻梁骨:“雅悠懷孕的時候,何醫生沒有限你談過嗎?”
  “談,我常和何伯伯聊天。”
  “我指的是閨房內的禁忌。”
  “他沒有怎樣說,新時代,一切依照我們年輕人的意願。他只是說,不要過份親熱。”
  “你對雅悠,是不是過份親熱?”
  力祺滿臉通紅,對醫生很難講假話,但是這樣私人的事情,又怎可以說出口。
  “年少夫妻,又在新婚期內,這種情形很難避免,所以,我認為夫妻最好婚後第三年才養孩子。特別是雅悠太年輕,還像個小孩,不應該太快做媽媽。”
  力祺內心說,誰不知道夫妻最好風流快活兩三年,等熱情淡了些才懷孕最好,力祺一點都不心急做父親,可是,雅悠沒懷孕,她肯出嫁嗎?兩三年後,她可能已嫁了齊家卓,還輪到他嗎?世事兩難全,他就不痛苦?
  “雅悠從醫院回家後,你們最好暫時分房而睡。”
  “怎麼?分房?我以為古代才有這種情形,妻子懷孕,母親就不讓兒子踏入媳婦的閨房。”力祺突然心裡好煩,有點語無倫次:“我不單只不贊成夫妻分房,甚至連分床而睡也不可以。如果枕邊沒有太太,男人何必要成家立室?不!這樣子會影響夫妻感情!”
  “我也明白要一對恩愛夫妻暫時分開,是很困難,也不近人情。力祺,如果你肯保證你和雅悠一起可以控制自己不和她親熱,那未,就不用分房了。”
  力祺啞然!他怎能保證?他以二十八歲的男子漢,和嬌媚可愛的妻子同睡一床而能控制不動心,那未,他可以去當和尚。洛醫生一直望著他,等候他的答復。
  “所有太太懷孕,做丈夫的都要過獨身生活?”
  “這當然不是,是要看每個孕婦和他們的婚姻狀況而定的。雅悠是比較麻煩,因為她太年輕,她根本還沒有完全發育好,子宮未發育完成,卻去承擔一個胎兒,不小心便有危險。所以我常說女人生孩子的年齡最好是二十一歲至二十八歲。”洛醫生很耐心的解釋,也體諒力祺的失常,所以沒怪責他的不合作,失去平時的紳士風度:“雅悠第二次懷孕一定會比這一次好得多,甚至連第一次懷孕,身體因為不能驟然適應的渴睡情形也會消失。力祺,為了雅悠和孩子的安全,你應該同意分房。”
  浴醫生“迫”著來,力祺只好點點頭。
  咖啡已好,洛醫生把咖啡送上,她微笑說:“雅悠實在是個很迷人的小孕婦,我了解你的心情,不過,當你一看見自己的孩子,就覺得一切犧牲都值得。”
  力祺湊著干笑,這女兒一出世先打她三十大板,為了她竟然令父母分居。啊!若是兒子怎辦?不會的,男孩子討人厭,他和雅悠的女兒一定比念斯更美更可愛!
  雅悠不肯留在醫院,吵著要回家,寧願答應洛醫生,國家一個月內不下床。
         ※       ※       ※
  自從雅悠回家之後,力祺便感到很煩躁很苦惱。
  他習慣了擁抱著妻子入睡,醒來第一眼便看見他的美麗太太。
  如今只能擁枕而睡,睡醒身旁只有半邊空床,沒有美人。
  他一連三晚都睡不著,由床的一端鑽到床的另一端,翻來覆去直至疲倦才打一下瞌睡。縱然入睡也發噩夢,不是冰谷便是黑洞,一個人孤立無援。
  有時候他問自己,過去,十八年他都是一個人睡,頭貼枕套馬上便酣睡,為什麼現在不能?
  因為他結了婚,有了太太,太太還躺在隔壁床上,因為他們婚後十分恩愛,所以,他需要雅悠,不能一刻缺少她。
  他曾試過起床走到雅悠的房間,雅悠正熟睡,他一把抱住她。
  雅悠自然反應一轉身:“唔,別吵嘛!壓死我了。”
  “打令……”他把火燙的臉貼上去,心跳得很狂,就在這一刻,力祺腦海中洛醫生影子一閃,耳邊還好像響著她的話:“雅悠這時候流產,可能會危及她的生命。”
  力祺忙把雅悠放開,抹一把冷汗奔出房去拼命喝凍開水,然後倒在椅裡喘氣。好險,差點做了殺人凶手!他固然不想毀掉自己的太太,更不要被人視為色鬼。
  經過整整一個星期的折磨,力祺終於下定決心,提前結束蜜月期,投身工作。
  最初力祺准備用一個月時間陪雅悠度蜜月,婚後如魚得水,夫妻恩愛。力祺便把蜜月期延至兩個月;如今,又再把蜜月期縮短。
  力祺理由充份,他是個大男人,事業為重,家庭、婚姻、子女、太太,全都往後排。
  而且,他為了追求雅悠,把時間都荒廢了,機構業務也暫由各部門主管自行處理。雖然,幾乎全部的副總經理,不是老臣子,便是他一手提撥的忠臣;但是機構大,樹大有枯枝。
  他告訴雅悠要提前上班,雅悠沒有意見,因為她還要服藥一個月,吃了那些藥丸,比以前更加渴睡,力祺上班或留在家裡,對她也毫無影響。
  她活了十幾年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難受,她是個愛動的人,如今天天呆在床上,睡得連背肌也麻木了。
  她還抱歉地對力祺說:“真對不起,我不能陪你去看電影、吃飯、上的士高,又不能陪你打球、跳飛機、下棋,甚至連陪你看電視都提不起精神,害你一個人吃飯、睡覺。天天傻瓜似的看我睡覺,我真沒用。”
  “傻話!又不是你不肯陪我,是洛醫生迫你多睡多吃,又不准你下床,我要怪也怪洛醫生。”
  “她說是為我好,孩子差點沒有了,我好怕。”
  “現在不是已安定下來了嗎?沒事的,孩子和你一定都平安。”力祺握著她的手,另一只手輕撫她的臉:“我提前上班你不反對吧?”
  “不反對,有工作做,時間容易過。反正你留在家裡,我也不能陪你。”
  “我上班後便沒人陪你了。”
  “有亞桂呀!亞桂會侍候我。其實我根本不用人陪,整天不是吃飯便是睡覺。我現在才知道,要生一個孩子,就要做十個月豬,你去上班吧,不用擔心我……”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星座之星勳章

狀態︰ 離線
13
發表於 2010-2-3 21:30:31 |只看該作者
力祺一上班人就精神,天天開會:頭頭會議、緊急會議、高級職員會議,業務發展會議……一開開十天,開完會又請職員吃飯——政治飯,邊吃邊討論公事。
  總之,每天要把自己“折磨”到疲倦為止才回家,最初一兩天還是心思思睡不著,一個星期後終於倦極入睡。實在太疲倦,沒有精神想入非非。
  工作,不停的工作,努力,事事親力親為,所有文件報告書全部過目,還帶回家去工作,有時看報告書,看得睜不開眼,伏在書桌上便睡過去了。
  這天,剛去巡視衛星公司回來,谷澄已在座。
  “谷大哥,你來了?泰玲竟然不通知我。”
  “我叫她不要打擾你,我找你根本沒有急事。打電話到你家,周伯伯說你已經上班。力祺,怎麼一回事?你的蜜月期是兩個月,應該還在溫柔鄉。”
  “溫柔鄉,別提了。”力祺吩咐泰玲煮咖啡,谷澄喜歡喝他這兒的咖啡。
  “新婚第二周我們通電話你還說婚姻生活美滿,夫妻十分恩愛。嘩!兩個月不到就膩了?你比我還善變。”
  “你不提還好,一提夫妻恩愛就心痛,面對嬌妻的年輕貌美,俏麗迷人,別說和她親熱,連碰一下都不可以。你說,日子怎樣過?”
  “你老婆想削發為尼還是要建貞節牌坊?喂!你又沒死。你們結了婚,你做丈夫有權利,她做妻子有義務,她諸多留難你可以控告她。”
  “不關雅悠的事,她對我可真是千依百順,而且有我這樣的丈夫,她已經心滿意足,哪有留難之理?棒打鴛鴦的人,是洛醫生。”
  “洛醫生是什麼東西,她憑什麼?你又為什麼要聽她的?你夫妻恩愛與她何關?”
  “就憑她是雅悠的婦產科醫生。上次是我不好,不懂得節制,雅悠差點小產。她以此為理由,要我和雅悠分房而睡。雅悠不准下床走動,我也不准再和她親熱。唉!心又煩又躁。”
  “也難怪你,做了二十八年處男,一旦成家立室,家有嬌妻,當然要享受風流。節制?哪家貓兒不吃腥?聖人?和尚?”
  “可不是,害我晚晚睡不著。”
  “你不是真的和雅悠分床吧?”
  “豈只分床,還分了房,家有嬌奏仍然過王老五的生活,痛苦死。”
  “不要管她,做醫生的都誇張,你答應她,照做,她又不會天天去看你上床。”
  “不行的,雅悠要養鳳胎,如果不遵照洛醫生的話,雅悠會流產……”
  “真有那麼巧就中六合彩。流產就流產,雅悠才十幾歲,要生還可以生三十年。”
  “孩子事小,洛醫生警告,胎兒已經很大,這時候雅悠流產,會有生命危險。”力祺呼氣:“沒有理由明知故犯,害死女兒又害死妻子吧!”
  “這也是!亞菱也曾小產過,病得幾乎沒了命,人命關天。”谷澄搖頭:“那真難為你,每晚衾寒枕冷。”
  “我很難受,晚晚望天光,在家裡呆不住,便提前回來上班。每天不停的工作呀工作,倦死了才回家睡覺。”
  “你天天在外面忙,扔下新婚妻子,她沒有抱怨嗎?”
  “她根本烏烏龍龍什麼都不知道,她每天只做兩件事,吃東西睡覺,別的都不管,我不回家她也不知道;不過,無論多晚,除非開會開天光,否則我一定回家。”
  “早知道找你去喝酒、聽歌、泡妞吧!老婆懷孕,丈夫奉旨出外找消遣。喂!要不要找個臨時情人?”
  “大過份了吧,新婚兩月不到,她又沒做什麼錯事。”
  “你就是一條心,愛死了傅雅悠,不敢做對不起她的事。”
  “不是不敢,只是暫時還沒有這個需要。”
  “要找一個像雅悠那樣的超級美女也很難,條件太差你也不會感興趣。只好暫時過獨身生活。”
  “對了,谷大哥找我有什麼事?”
  “沒事,有麻煩也不會告訴你,我一直以為你仍在度蜜月。”谷澄喝著咖啡:“我是來向你報喜的。我的公司雖然在經濟不景氣當中,但仍然能夠賺錢,而且情況令人滿意。”
  “真的?那我就恭喜你!”
  “你恭喜我,我多謝你,我公司有一半生意,都是由你這兒撥給我的。沒有你的大力支持,要賺錢就難了。”
  “別說客氣話,我們是兄弟。”
  “我計劃的工廠,大概再過兩三個月,便可以設廠房投入生產。”
  “那就雙喜臨門了!老實說,谷大哥,你野心真很大!”
  “男人怎能沒有自己的事業?”
  “你爸爸有兩間工廠,一間貿易行。而你是獨子,谷家的一切,將來也是你的。”
  “家產?你以為我像你?你一出生就是億萬富豪,我只不過出生於小康之家。我爸爸那兩間小工廠,嘿!攪笑。如今全部是企業化、多元化。美國和其他國家不說,單是這兒,你管轄下做各類不同生意的也有十多間衛星公司。我只有兩間小工廠,怎能在上流社會立足?你不是不知道,這圈子有多勢利!將來我的工廠,規模起碼比爸爸的大五倍。”
  “有了自己的工廠和公司,下一個目標是什麼?”和黃玉花離婚。”
  “你不是開玩笑吧?真的不要她?”
  “開玩笑?我最初肯娶她,百份之七十原因,是她肯開公司由我全權打理。未婚前,她千依百順十分溫柔,新婚時我還想:她太好了,我將來怎忍心開口提出和她離婚?現在你看她那副德性!潑婦一樣,以為她自己是女皇我是奴隸。若我能忍,可能會多一間工廠或商行,但我受不住,有足夠錢開工廠,馬上便走。”
  “你和她離了婚,她一個人,好慘!”
  “我也慘!我為她犧牲了我幾年青春,醜八怪嫁了個英俊丈夫,幾年了,也歸本啦!而且,我為了她還犧牲了我的戀人,真是損失慘重!”
  “蘇欣妮最近怎樣?”
  “不知道!我到過她家,給她外婆用洗衣粉灑得全身白,她家人很恨我,把我當仇人。”
  “當初你怎忍心和蘇欣妮分手?”
  “沒有分手,分手我死也不肯。我把娶黃玉花的計劃告訴她,她反對。但最後還是被我的真情感動。我和黃玉花度蜜月回來馬上去看她,她已經和別人結了婚,並且出國去了。我千辛萬苦才查到她嫁到英國去,丈夫在英國開餐館的……唉!我不想提,提起真心痛,人在身邊不懂珍惜。她走了,我才發覺一生最愛的就是她,唉……”
  “谷大哥,真對不起,挖破你的傷疤!今晚有沒有空?我們兩兄弟去吃頓晚飯。”
  “你不用回家陪新婚太太吃飯嗎?”
  “不是我不陪她,是她不能陪我。她不能下床,吃喝都在床上。我每天回家也是一個人吃飯。”
  “成家立室,還是孤家寡人的吃飯,豈不慘?”
  “所以我根本不想回家吃飯。”
  “好極了!自從你追雅悠,我很久沒有和你一起瘋過。今晚吃飯,到酒廊聽歌,去夜總會跳舞,直落……”
  以後谷澄常找力祺出去玩,力祺公余也想散散心。像未追求雅悠前一樣,風流快活。
  他和谷澄不同之處是:力祺玩倦了一定回家睡覺,可是谷澄還繼續和他的霧水情人玩樂下去。
  力祺已經習慣了新睡房,習慣了沒有雅悠一樣能入睡。他也想通了,他現在很好,人家成家立室,他也成家立室,他太太比人家的太太都美。人家有兒女,他很快就會有兒女。
  結了婚還能像他那樣自由的,又有多少人?谷澄還常和黃玉花打架。有時候,他們一大班人玩,男男女女,十分熱鬧。總之,新朋友還以為力祺……尚未娶妻!
         ※       ※       ※
  時間過得很快,雅悠已懷孕八個月。這天,用不著亞桂叫她,她便自動醒來,人覺得清爽了不少,不像過去,醒來迷迷糊糊。想起力祺,一看鐘,已經九點半,他應該已經上班了。
  躺著無聊,她不知道平時什麼時候醒來,也不知道亞桂什麼時候給她送早餐。當然可以按鈴把亞桂召進來,又覺得沒有這個必要。想去洗手,便下床自己去廁所,順便去浴室洗把臉,回來上床才記起洛醫生不准她下床。嚇得她身都不敢轉,怕孩子被她這麼一走動,便弄掉了。
  唉!懷孕真是最最痛苦、最最難過的事。她天天躺床,背都壓損了。完全沒有人生樂趣。但,一想到可以給力祺添個小兒子,她就滿心喜悅,毫無怨言。
  十時,亞桂送早餐進來,雅悠裝睡,亞桂一叫,她就睜大眼晴,看著餐盤。
  亞桂很意外:“少奶,你今天精神很好。”
  “平時不是這樣子嗎?”
  “平時叫你很多次你還要睡,靠著枕頭吃早餐,眼睛還沒有完全睜開。”亞桂一邊扶起她靠著,一面把餐盤放在架上,推過去。
  她拿起杯子就喝牛奶,平時,是亞桂拿著杯讓她喝的。今天整盤早餐,幾乎由雅悠自己一手吃下肚子裡,亞桂只需在旁幫小忙。
  過去是亞桂為她梳洗後,她便昏昏沉沉入睡。
  洛醫生已經停止了那種令她昏睡的藍色藥丸,但是,她還是很渴睡。
  今天,她雖然躺在床上;但是,她精神似乎不錯,不想睡。吃過早餐倒是睡過了一陣。但晚飯後她精神又很好,她是想下床走走,看看花園的花。但她不敢,怕又會出事。她身體逐漸好轉,這是事實。
  她很想告訴力祺,但那天晚上,力祺有應酬。雅悠沒有睡,間中力祺回家會先到她的房間看看她,但那天他沒有出現。也許工作太疲倦,一回家就上床睡覺。
         ※       ※       ※
  第二天,力祺正在開緊急會議。突然泰玲拿了部電話進來。
  “泰玲,我說過不聽任何電話,不接見任何人。”
  “林太太從未來過電話的,我擔心……”
  力祺忙向大家道歉,接過電話,走近窗前,很緊張的急問:“雅悠,你哪兒不舒服?”“舒服,我舒服呀!就因為人舒服了,閒著無聊,打電話來和你聊天。力祺,你好嗎?今天下午吃中餐還是……”力祺幾乎被她氣死,剛才還嚇出一身汗呢!
  “你昨晚什麼時候回來?”
  “雅悠,我有客在,閒著多睡覺。”力祺沒罵她,他一向很少罵人,發發少爺脾氣是有的。
  “你今晚回家吃飯嗎?”
  “我正在開緊急會議,有什麼話回家再說吧。”他掛上了電話。回轉身發覺,所有人都在看他。
  那邊的雅悠,一面放下電話,一面吐舌頭。
  她不是那種不信任丈夫,分分鐘打電話到丈夫公司查勤的女人,只是無聊罷了!
  傅慶坤也不喜歡莫依芙打電話到百貨公司去。男人工作起來,真是六親不認。
  她就不明白,以前她和力祺拍拖,她也有打電話給他。力祺次次接到她的電話,不知道有多高興呢!他變了嗎?怎會?一定是他以前空閒,像她一樣無聊。如今生意好自然忙碌,何況他還在開會,她不該打電話的,囉囉唆唆,哼!女人,煩死了!
  她只希望力祺今天沒有應酬,回家可以聊個飽。
  可惜,那晚力祺又要請客戶吃飯。唉!想見丈夫一面,也不容易。
         ※       ※       ※
  力祺回家,一手開燈,一手放下公文箱。
  脫下西裝,由起坐間走向臥室,竟然看見雅悠坐在床邊的軟皮椅上。
  “雅悠,你怎會到這兒來?誰抱你來的,亞桂呢?”
  “林公子,現在兩點了,亞桂早就睡覺去了。”
  “亞桂扔下你就睡覺,出了意外她擔當得起?雅悠,你沒事吧?”
  “沒事,我等你回來,想見見你。”
  力祺握著她的手:“那天對不起,我正在和客戶開會,你還沒說完我已經掛上電話。真沒有禮貌,你有沒有生氣?”
  “你不提,我都忘了,是不是開會不能聽電話?”
  “如果聊天就不好,對方以為你不尊重他,或者沒有誠意和他做生意,人家不開心,生意就過門不入了!郊暴有重要事當然可以打電話來。人比生意重要。你不是生意人也許你不明白我的苦衷。”
  “現在我明白了。其實,我也知道做太太的不應該無緣無故打電話到丈夫的辦公室去。更何況開會?別說你,我爸爸也不喜歡。啊!說起來,要道歉的應該是我。”雅悠眨眨眼睛:“對不起,打擾你了,沒把客戶煩走吧?”
  “沒有,沒有。”力祺點點她的鼻尖:“你懂事了,大個女。”
  “大個女?我快要做媽媽了。”雅悠笑:“我的肚子大得像皮球。”
  力祺用手輕撫她的腹部:“女兒乖不乖?她再調皮讓你受苦,我不疼她了!”
  “是兒子!”雅悠馬上更正他:“他很乖,靜靜的在裡面睡覺。力祺,我告訴你,今晚不是亞桂抱我進來,是我自己走過來的。”
  “你……能走路了嗎?不怕危險嗎?”力祺聽了倒是很高興。
  “其實我四五天前精神已經很好,已經不打瞌睡,只是比平常人多睡一點。就因為天天躺床睜著眼,無聊極了,所以才會打電話找你聊天。直到今早洛醫生來看我,我把情形告訴她,她說我可以下床試走走,怕我躺床太多,對將來生產有影響。多散步對孕婦有好處,對生產時也有幫助。”
  “你能走路了,你終於能走路了!”力祺開心得把她抱起,雅悠哇哇大叫:“你別把孩子也摔出來了。”
  力祺把她抱在膝上,一手抱緊她(真怕她摔下去),一手托起她的臉,很久沒有好好的看她,她胖得臉圓圓,紅紅白白,可愛得像個洋娃娃:“小肥豬!”
  雅悠兩臂搭在力祺肩上,她對丈夫是越看越愛,在她心中力祺簡直就是白馬王子,完全和她從小夢想的一樣,就是成熟些:“大狒狒!”
  大眼睛看著大眼睛,豐厚的嘴唇吻在菱角小嘴上,兩個人都有點情不自禁。
  這些月,力祺本來已經控制了情欲,如今嬌妻在懷,又美麗又可愛,他真是招待不住,把雅悠抱到床上去。
  夫妻倆熱情如火,體溫暴升,兩個人的臉都紅撲撲,正在糾纏不休之際,突然雅悠腦海一閃,她急忙推開了力祺。
  “寶貝!”力祺仍然擁抱她,喘息問:“你怎麼了?”
  雅悠無奈的搖頭:“不可以,我要回房間了。”
  “為什麼?你不喜歡這兒?”力祺邊吻她邊喃喃的說:“好!我抱你回我們的房間。”
  “不!你也不能到我房間,我們要分房呀!”
  “傻瓜,那是以前的事,你不喜歡和我一起嗎?”力祺撥著她的頭發。
  “喜歡,怎麼不喜歡?沒出事以前,我們一起多幸福,我喜歡躺在你胸前睡覺,好舒服。現在我一個人睡在那張大床上,好孤清……”雅悠委屈的望他:“老公,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想瘋了,想死了,好端端的一對恩愛夫妻為什麼硬要分開?”力祺用力吻她一下:“現在好了!你身體康復,甚至可以自由走動。我們又可以繼續在一起,過去的算是個噩夢,打令,我愛你,想你,需要你……”
  “力祺,不要!”雅悠捉住他的手:“洛醫生今天剛踏出房門,又回過頭來叫我們繼續分房。”
  “為什麼?”力祺有點躁:“你沒有問她為什麼嗎?”
  “我問了,我坦白告訴她我很寂寞,要丈夫陪。她叫我買個長軟枕,或是買個大熊貓。”
  “噢,天!”力祺撐著起來,仿佛被人迎頭潑了一盆冰水。
  雅悠扣上鈕扣,結好了睡袍的大蝴蝶:“力祺,醫生的話是不是一定要聽?”
  “唔。”力祺沒好氣,抹一把汗:“時候不早了,我送你回房間。”
  “我還不想睡,多聊一會兒。”
  “我要睡呀!”力祺又覺得語氣太重,雖然雅悠令他失望,但那不是她的主意,他輕撫她的臉,拖她起身。
  力祺替她開了房門,在她額上輕吻一下,便說晚安!
  那一晚,他又睡不著,很難受。
         ※       ※       ※
  第二天垂頭喪氣的上班,洛醫生的電話來了:“我以為你知道雅悠身體好了會很高興;但,雅悠今天打電話給我,說你不開心,並要求不要分房。”
  雅悠真是孩子氣,不該說的也說,洛醫生以為他是個急色鬼。
  “她還是小孩子,根本分不出我開心不開心。而且昨晚我很累,開了一天會只想睡覺。”
  林力祺未去美國時,樣樣無所謂,就是因為母親太保護,不能合群,被大伙排擠而又有點自卑。如今一反常態,自尊心很重,有點自大。
  “我希望你們繼續分房,是有原因的,足月的孩子,特別容易帶。如果孩子早產,先天不足,會影響他的健康。雅悠有過差點小產的紀錄,我怕你們太親熱會促使孩子早產。力棋,你明白嗎?”
  “明白,當然明白。”
  “況且,你還有一個多月便可以做爸爸,看見健康可愛的孩子,就覺得一切犧牲都沒有白費。”
  “洛醫生,你把我說得太偉大了,我沒犧牲過什麼。”
  “年少夫妻又新婚不久,要你和妻子分房,的確是殘忍了些。”
  “我倒不覺得,我沒有女人一樣可以生活得很好。我生意太多太忙,根本無暇去分神。不過,洛醫生對我的關懷,我還是十分感激。謝謝你,洛醫生……”
  力祺為了避免和雅悠親近而產生欲念令自己難受,他盡量沒事找事做,每晚很晚才回家。
  回家若雅悠仍在他房間等候,他會裝作倦得不想說話,倒在床上便大睡,雅悠出去他馬上起來。
  兩夫婦聊天都是各坐各的。一個靠前一個躲,感情自然會淡。
  其實,雅悠也不想要求什麼,只想靠靠丈夫,承受他一個吻。
         ※       ※       ※
  有天,亞桂替雅悠刷頭發時,她說:“少奶,有些話,我放在心裡很久了,就是不敢說。”
  “你想放大假,是吧?”
  “少奶產期接近,我還要放大假?太過份了吧。”
  “有事可以請假,下個月常太太會為我多請一個佣人。”以前她天天昏睡,玉嫻和谷菱都不敢打擾,傅慶坤倒是常來,看著女兒睡覺也好,莫依芙偶然來,呆坐著。
  最近雅悠閒著,主動打電話和各人聊天。
  “那個做陪月,專門待候你產後的補品、飲食,大家工作都不相同。”谷菱的保母人緣好,陪月、保母,都由她代找。
  “那你到底想告訴我什麼?等錢用?要多少?”
  “不!這兒人工高,我每月都省下不少錢。少奶待我又好,什麼都少不了我亞桂的,我能侍候少奶真是幸運。”亞桂把她的頭發弄得又柔又爽:“我是說……少爺。”
  “少爺不大習慣和你們聊天,就是周伯,他也很少跟他說話。那是他的性格,不是擺少爺架子。”
  “少爺和女工人沒有什麼話好說的,我是說少爺對少奶。”亞桂替雅悠脫下化妝袍,因為頭發已梳好。“看見太太懷孕,做丈夫的都會特別緊張、特別關心……但是,少爺難得回家吃飯,把少奶一個人悶在家裡。”
  “啊!”雅悠站起來,緩緩的轉過身照鏡子:“他生意忙呀!出外是辦正經事。況且前些日子我睡得糊裡糊塗,我也把他冷落了好兒個月,如今拉平啦!”
  “我剛來上工時,少爺和少奶很恩愛,少爺對少奶不知道有多好,少奶睡覺,他就拉把椅子坐在床邊,拖著你的手,看著你。現在呢?看多一眼都好像沒有時間,”
  “亞桂啊!你剛來時,我們正在度蜜月,他又放大假,當然可以天天陪我。”雅悠笑了起來,她拿了蘋果放在亞桂手裡,自己啃一個:“如今他要上班,少爺要管許多生意,事務多,應酬又多。我大著肚子不能陪他到處跑,洛醫生又要我們分房,所以,表面上看起來,我們感情似乎冷淡些。其實,少爺心裡是疼愛我,我也漸漸懂事,體會到丈夫是最好、最可愛的。”
  亞桂這就不敢說下去,寧教人打仔,莫教人分妻,她當然明白。
         ※       ※       ※
  力祺開會完畢回到辦公室,泰玲馬上敲門進來:“總經理,桂姐剛才打了個電話來。”
  “唔。”他簽了個名又抬起頭:“她有什麼話說?”
  “太太已經送了去醫院。”
  “去醫院?又不舒服。”
  “太太肚子不舒服,以為吃錯東西,打電話給洛醫生,洛醫生說太太要生產了。”
  “生產了?”力祺忙放下筆,一邊急說:“通知司機,啊!先替我打電話國家。”“桂姐等不及,已經和周管家送了太太去醫院。”
  “嘎!亞桂什麼時候打電話來?”
  “下午兩點。”
  力祺一看表,五點四十分,他心房一收縮直拍桌子。
  “家裡兩點鐘來電話,你到六點鐘才通知我?我在新加坡也回來了!”
  “對不起,總經理。你吩咐開會不聽電話,太太來的電話也不聽,兩點鐘你剛進入會議室……”
  “我太太生孩子,不是來約我聽音樂會。”力祺瞪她一眼,一手拉過大衣,便飛奔到電梯。
         ※       ※       ※
  力祺來到醫院,這間私家醫院的人,差不多都認識林公子,所以很快有人接待他。
  力祺來到產房外面,看見管家周伯,陪月的玉姐,近身女佣亞桂都站在走廊。
  “亞桂,少奶怎樣了?”
  “太太吃午餐前說肚痛,我以為少奶早餐吃多了。到一點半,少奶肚子還是不舒服,吃不下午餐,她第一次不肯吃東西,我著慌了,一面找洛醫生一面通知少爺。洛醫生要馬上送少奶到醫院,因為找不到少爺,我做主把少奶送來了。”
  “好,做得好。”力祺滿意的點頭,對玉姐說:“少奶生孩子為什麼不回家燉補品?”
  “少奶……”玉姐看了看亞桂。
  “亞桂,少奶呢?”
  “少奶在產房。”
  “對!生孩子,”他笑:“生了個小小姐吧?”
  “小主人還沒出世,所以少奶還在產房。”
  “什麼?一點鐘肚痛,現在快七點了,五個多鐘頭,孩子還沒有生出來?”力祺驚異。
  “第一胎不會那麼快。”玉姐說:“可能還要等兒個鐘頭。”
  “兒個鐘頭?你不是說十個小時才能生孩子吧?”力祺不寒而栗:“痛都痛死了!”
  “女人生孩子就是這麼慘,”亞桂很不滿男人聽見老婆生孩子也不趕來,故意說:“受盡痛苦,而且就和地府相隔一張紙。上天保佑,少奶母子平安!”
  一個護士匆匆出來,力祺上前擋住她的去路。
  “啊!林公子,你來了,快跟我進產房。”
  “我可以進去看我太太嗎?”力祺喜出望外。
  “洛醫生說可以。”
  護士帶領著,推開一扇門,那兒有個布屏障,再推開一扇門,護士帶力祺穿上消毒的白袍和帽子,力祺已經聽見產房內難忍的叫聲。
  “呀……呀……力祺,洛醫生,找到力祺沒有?呀……”
  洛醫生在哄她,安慰她。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星座之星勳章

狀態︰ 離線
14
發表於 2010-2-3 21:31:29 |只看該作者
力祺聽到雅悠的叫聲,覺得很恐怖、很凄慘,帶子沒結好便飛奔前去。
  “雅悠!”雅悠一臉的汗,一臉痛苦,雙拳緊握,像經歷了一場大仗:“我來了,我陪你,不要害怕。”
  “力祺!”雅悠看見丈夫顯然很高興,盡力擠出一個笑容。
  力祺用毛巾替她抹汗,憐愛地輕吻她。她的活潑呢?她的調皮呢?她的活力呢……她還能挨下去嗎?
  突然雅悠用手抓住力祺的臂。力祺真不敢想像,雅悠力氣那麼大,竟抓痛了他的手臂。雅悠一面抓住力祺,背向上挺起,汗又急冒,面肌收縮,“呀”的一聲慘叫隨之而起,力祺被嚇得抖了一下。
  只聽洛醫生說:“乖,躺好,用力,再用一點力……”
  力祺屏息靜氣,等候孩子出世。
  雅悠氣一泄,抓住他的手松開,眼角滴下一顆淚。
  力祺雙手捧住她的臉,心如刀割,一面向洛醫生質問:“那小東西到底還要折磨雅悠多久?”
  “生孩子是一件偉大的事……”
  “請別跟我宣揚大道理,”力祺替雅悠抹汗抹淚:“她這樣痛苦,我實在受不住,她叫一聲,我魂魄都飛了。用力?她還有什麼力氣?”
  “她陣痛的情形是不太理想,孩子很調皮的,動一下,又睡一陣,不肯和媽咪合作。”
  “睡覺?她媽受苦,她睡大覺,這女兒生出來我先打她三十大板,害媽咪受那麼多苦!”
  “說不定是個白胖可愛的小公子呢,”洛醫生慈祥的說。
  “兒子?若是兒子我把他丟到大海底,”力祺見妻子慘狀,大受刺激,語無倫次,十分火爆:“不生了,女兒什麼都不要了!”
  “力祺,不要動氣……”雅悠全力地向力祺笑,想舉起手撫他的臉。力祺忙握住她的手。雅悠說:“我聽話,不再叫了。令你心煩……”
  “不……”
  “雅悠,現在吸一口氣。”洛醫生叫。不久雅悠又抓住力棋的手,他知這陣痛又來了,她又要受苦了:“用力,再用點力……這一次好一點。”
  雅悠又汗如雨下的望住力祺歉然而笑。但整個過程中,雅悠真的沒哼過一聲,只是咬緊了牙。
  一個鐘頭內,大痛小痛無數,雅悠忍住叫,把自己的嘴唇都咬損了。
  “寶貝,別這樣,會把自己弄傷,”力祺吻她的口唇:“你覺得痛就叫,只要能令你舒服一點,喜歡怎樣做就怎樣做。生孩子是一件很偉大的事,你可以像示威那樣的叫,嘎,寶貝……”
  “我真麻煩,你站得累了,現在是什麼時候?”雅悠問。陣痛不來,她可以舒服一陣子。
  “九點了。”
  “九點,你還沒有吃飯呢!快去吃飯吧。”
  “晚飯?你連午飯都沒有吃,餓了一天痛足八個小時。”力祺望往洛醫生:“她本來就餓不得,哪有氣力生孩子………
  雅悠陣痛又來了,醫生、產婦、丈夫都冒汗,一陣痛楚之後雅悠竟昏了。
  “洛醫生,雅悠她……”
  “別怕,她是疲極昏睡了。”洛醫生脫下了手套,對力祺說:“我讓她睡一會,我們到那邊談談好嗎?”
  “我不想離開我的太太。”力祺吻著她的手指,動都不動。
  “我們必須談談。”
  “她痛的時候我要在身邊支持她。”
  “她暫時不會再痛,孩子在裡面睡著了。”
  “豈有此理的小東西,早知道生孩子這麼磨人,我連這個也不要!”
  “生孩子最緊要痛得急,痛得大,是那種大痛,再加上孩子和母親都要用力,孩子才容易生產出來。”洛醫生也抹一把汗:“這樣歇一陣,痛一陣,最磨人。我有過一位產婦,就是這樣子痛了四日三夜……”
  “你在說什麼?雅悠都痛死了,還有命?”
  “我早說過雅悠年紀太輕,身體還未發育好。這是她第一胎,沒有經驗不會用力,再加上孩子太大,還貪睡,”洛醫生搖一下頭:“這樣生產可能會有困難。”
  “洛醫生,你要給雅悠想辦法,你不能不理她。”力祺心一酸,眼眶都熱了。
  “替她用無痛分娩好不好?”
  “好,當然好,你為什麼不早說,害她痛了那麼久,快,快呀!”力祺開心得一眨眼睛,笑了。
  “我的意思是說,施手術把孩子拿出來,剖腹產子。”
  “嚇。”力祺定了定:“剖腹?那是……大事,會不會傷害雅悠?”
  “傷害雅悠的事我也不會做,不過,麻醉藥過後,傷口會痛。”
  “又是痛?她已經夠慘了,不痛不可以生孩子嗎?”力祺自己已經心痛了。
  “她傷口痛可以打針和吃止痛丸,無論如何比她現在的情形好些。”洛醫生又說:“不過,對孩子而言,自然分娩比動手術好。”
  “我不管孩子,只要雅悠平安,不再痛苦就行。孩子沒有了,我也不在乎。”
  “放心,會母子平安!我先去跟雅悠說說。”
  “說什麼?快動手,她痛昏了也餓昏了,取出孩子再說吧。”
  “我還沒有告訴你,剖腹生子,只能做三次。”
  “還生三個,一個我都嫌多,”力祺萬分焦急:“洛醫生,求你趕快點,我們再不要孩子,怎樣做都沒關系,雅悠要緊!”
  “但雅悠說要為你生六個兒子四個女兒,三個她不能接受。”
  “十個?那分明是孩子話。她懂什麼!她也告訴我,聽人說生孩子像上廁所,一、二、三,孩子就生出來了,但剛才她怎樣?痛得死去活來,你又不是看不到,不要管她啦!”
  “但她是母親,應該尊重她,跟她商量一下,否則,將來她會怪我自作主張。”
  “她生了孩子我會說服她。她一向最聽我的話,我說什麼,她就做什麼。總之一切包在我身上,你放心吧!我是丈夫呢,有沒有權決定太太剖腹生產?小孩生小孩,她連自己都顧不了。”
  “好吧!那我就去替她做手術,你要不要看她生產?要全身消毒。”
  “當然要!她孤軍作戰有多慘,我一定要在她身邊支持她。”
  “不過,麻醉藥生效,她便不省人事,孩子取出後才會慢慢醒來。”
  “既然我幫不了忙,我不進去,剛才看見她受苦的慘狀,我差點支持不住,我……”他打一個寒噤:“剖腹產子,好恐怖,我受不了!我在手術室外等。”
  “你可以利用這段時間先去吃飯。”洛醫生說:“孩子出生了,我馬上通知你。”
  力祺脫下白罩衣出去,告訴三個下人,少奶要動手術。
  “我先去准備炒姜蛋飯,少奶醒來一定肚子餓。”玉姐說:“烏豆茶也堡好了。”
  力祺叫周伯回家等好消息,不必再來,一來他是管家,二來他是男人。
  力祺正要上餐廳,看見亞桂還在。
  “你還不趕快追上他們?司機還以為你不走了。”
  “少爺,我不走,我等少奶的好消息。”
  “你留下來也好,我叫餐廳派人送東西給你吃,你要吃什麼?”
  “謝謝少爺,少奶未生孩子,我什麼都吃不下。少爺有心了。”
         ※       ※       ※
  力祺到餐廳,湯喝一口,想起雅悠滿頭滿面的汗,他喝不下,吃牛扒,一拿起刀便想著洛醫生現在也可能拿著手術刀,便快把刀放下。吃炒飯,飯粒都像雅悠眼角淌下的淚珠。吃甜品,胃口便自動閉起。雅悠吃過早餐到現在,起碼超過十二小時,她挨餓痛得半死,還要挨一刀,他怎能夠安然坐著吃甜品?終於還是喝了兩杯黑咖啡,定定神,他心裡好疲倦。
  他回到手術室外面走廊,看見亞桂的神態,就知道孩子還沒出生,他呆坐著,閉起眼晴養神。不知身在何處,突然聽見有人叫:“林公子!”
  “啊!”他整個跳起:“什麼事?什麼事?”
  “恭喜林公子,你添了位小公子。”
  “兒子?唉!怎麼不是女兒?”他禁不住的怨。
  “他好漂亮,又肥又白,足足十一磅重,五千克。”護士興奮又開心。
  “十一磅重?我出生時才八磅,小孩子怎能生個大BB?”力祺精神一振,急問:“林太太沒事吧?”
  “沒事,洛醫生在替她縫傷口,小公子洗過澡後抱給你看。”
  “我想去看我太太。”
  “洛醫生吩咐,林太太快會送回病房,請你在病房內等她,現在進去不方便。我是特地出來向你報喜的。”
  力祺一點都不覺得開心,第一,看不到雅悠;第二,真的生了個兒子,真泄氣,真沒緣份。雅悠拼了命竟生了個兒子,不值得。他還是迫不上常柏青,他有谷菱,有個公主似的念斯,這小念斯簡直就是小谷菱,等於說,他擁有兩個谷菱。
  而他,只有一個谷菱的影子,連小谷菱也沒有,世界何等不公平!
  他到早已預訂的病房去等雅悠,算了!雅悠平安就好。那小子幾乎要了他媽的命,真可惡,未看到已經沒有好感。若換了是個小女兒,肯定不會令雅悠受那麼多苦。谷菱女兒多乖,唉!說到底還是女兒好!
         ※       ※       ※
  雅悠生孩子,只有兩個人真正不開心。當然第一個是力棋,他有偏見,早就不想要兒子,他要的是女兒。再說,雅悠出院回家休養前,洛醫生婉轉的和他說,希望能讓雅悠休息三個月,表面上力祺毫不介意一口答應。因為那幾個月都挨過去了,也不在乎再多等三個月,最重要是他已習慣了“獨身”的生活;於是,他又把怨氣出在兒子的身上,認為這兒子是克星,專門離間父母感情。
  第二個是楊波姬,雖然力祺和雅悠結婚,但她並未死心,因為力祺婚後常出來玩,又傳他們“分居”,她認為自己很有希望取代雅悠的地位。她追求力祺,已經轉了手法,不著痕跡。
  雅悠養胎時,力祺常和谷澄去吃飯。到酒店聽歌、上的士高消磨時間,到sNooKERSCLUB打桌球。多半會和谷澄賭一場,三局兩勝制,每場五千元。
  力祺在美國留學,較多玩桌球,因此,總是力祺贏多輸少,贏了五千元拿來吃飯,谷澄喜歡人多熱鬧,便把楊大衛、金大班(他父親是買賣黃金的,大家貪玩便給他起了這個綽號)、史提夫……還請幾個社會名花助慶。
  楊大衛就很巧妙的把妹妹帶進去。楊波姬對力祺絕不痴纏,落落大方,令力祺對她消除戒心。大家老喜歡取笑力祺怕老婆,力祺氣呼呼,楊波姬就說:“力祺怕老婆?他才不會。他堂堂男子漢,在外是成功人士,在家是一家之主。我覺得力祺是個大男人,不怒而威……”力祺要威,波姬讓他威,他很稱心。間中楊波姬向他挑戰,力祺也不客氣連下兩局把她贏了。波姬心甘情願拿錢出來,大家去吃飯,又上的士高。力祺已經把波姬視為同性友好。
  但雅悠生了個孩子,就少出來玩,特別在假期。波姬誤以為力祺有子萬事足,她不知道,力祺是因為看過雅悠陣痛的慘狀,和施手術後身體似乎弱了,所以多陪她。
  傅慶坤,林茂森可就開心了,林茂森還特地由瑞士回來看男孫。本來林茂森要為男孫擺滿月酒,力祺以雅悠身體未復元為理由婉拒。其實,如果產下的是女兒,他何只擺酒,還要普告天下。
  谷菱親自為BB帶著個保母來,常柏青還帶了寶兒和念斯一起到來。力祺說他來示威,常柏青好好先生,就是幸福的笑。玉嫻、谷菱、黃玉花常來看嬰兒。甚至莫依芙聽丈夫形容BB,她也動心了,便跟著丈夫來,一看嬰兒,就愛上了。
  莫依芙常來看BB,力祺三重不歡迎,第一為了莫英俊,第二為了齊家卓,第三肯定她與他是作對。他喜歡女兒,她偏說女兒沒用,生兒子才有福。
  谷澄當然要來,看過BB,把力祺拉過一邊:“嘩!你老婆還是小孩,怎能生個巨型兒子?”
  “她可慘,小孩生小孩,痛得她幾乎沒命。唉!慘痛十個多小時,最後還要動手術。”
  “剖腹產子?喂!好主意,”谷澄搭住力祺的肩膊:“你聰明了!不讓雅悠自然生產。這麼大個小人兒,女人經過生產後,嘿!簡直不堪了!為了維護丈夫的權益,應該要太太剖腹產子。是不是我教過你?”
  “你怎樣教?我事前也不知道她痛得那麼厲害,那小子又睡覺,沒有辦法只好施手術。那是為雅悠好,我有什麼權益?”
  “咳!你已為人父,就別扮純情了。六七磅還可以,十一磅怎能讓她自然生產?”谷澄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力祺用疑惑的眼神看他。“真的!不騙你,她就像完全沒有生過孩子一樣。你真是好命,有個超級巨嬰,又得回一個嬌妻。”
  “雅悠實在難得,你看她是不是很蒼白?玉姐又說要生產十天後才能吃補品。那些三姑六婆,若不是谷菱介紹的,我一腳把她踢走!”
  “你放心,亞菱說玉姐很有經驗,念斯出世,也是她做陪月。谷菱也被她侍候得胖胖白白。何況雅悠年輕,身體又比亞菱好,亞菱流過產又大病一場差點完蛋。”
  “她施過手術,比前差了些。”
  “放心啦,她很快復元。力祺,我來過幾次,沒見你抱過大肥仔。”
  “抱他?看都不想看。我根本不喜歡兒子,我喜歡女兒,而且,我總覺得這小子對父母不利。”
  “特別是爸爸……”谷澄眨眼。
  “對呀!對呀!他完全不利我。”
  “要你做足半年和尚……”
  “半年?開胃。還要再等三個月,總之這東西令父母分離,差點沒為他鬧家變。別呆在這兒,回去陪雅悠……”
         ※       ※       ※
  雅悠產子方知母親恩,幸好她復元得快。洛醫生就說她體質好,年紀輕到底精力充沛些,復元快些。雅悠對兒子擺不擺喜酒,覺得無所謂,她也不大懂這些,但對於替兒子取名字,她便很重視。
  “我一直以為他是女兒,已經為他想好一個名字一一思菱。”
  “斯鈴?什麼意思?”
  “如今生了兒子,沒用啦!由爸爸決定吧。”
  “依照族譜是森、祺、迪,”林茂森說:“寶寶就叫林耀迪。小名可以叫小迪。”
  “小迪?”這名字好有親切感,但一時間又想不起在哪兒聽過。她情不自禁的叫:“爹爹!小迪這名字好,就叫小迪。”
         ※       ※       ※
  玉嫻來看BB,雅悠跟她說起,玉嫻說:“當然熟識了,名公子裡面有呀!”
  “想到了,安迪臣的兒子就叫做小迪。”雅悠很高興。
  “你可能不會做采夢,但,你兒子似乎有點像小迪,‘名公子’的小迪。”
  “胖胖嘟嘟的很可愛,是嗎?”
  “還有,大家都是十一磅。”玉嫻拉著雅悠的手:“林力祺似乎也和安迪臣一樣。”
  “哪方面?”
  “對兒子,力祺似乎不大喜歡兒子,我從未見他抱過小迪。”
  “力祺原來真的喜歡女兒……”
  “但女兒兒子不是由你選,生了個漂亮王子還不滿足?”
  “不是這樣,玉嫻,你誤會了。”雅悠忙說:“力祺跟我說過,他陪我生小迪,看著我受了很多苦,偏偏小迪在我肚子裡睡大覺,變成我一個人努力,力祺為我心痛,所以對兒子有點氣,過些日子就沒事了。力祺很喜歡孩子,你看他多疼念斯……”
  “因為念斯是女兒。偏心,他心理不正常……”
  “打令,”力祺下班回來,吻了吻雅悠:“你今天面色好多了。你看,我買了許多開心果。”
  “玉嫻來了。”雅悠提醒丈夫。
  “嗨。”力祺冷冷談淡,剝開心果給雅悠吃。
  “力祺,不介意談談?”玉嫻問。
  “不介意。”力祺向雅悠笑:“老夫老妻了,還介意電燈泡?”
  “人家說,一對恩愛夫妻的第一個孩子,是夫婦的愛情結晶,你承認不承認?”
  “唔。”
  “你應該很寵愛小迪。”
  “哦。”
  “但你似乎不大喜歡小迪。”玉嫻很不滿意他的態度。
  “小迪是我的兒子,喜歡他,不喜歡他,是我的事,不會影響外人。”力祺給雅悠遞杯鮮橙汁。
  “你不喜歡小迪,因為他是男孩子,不是女兒。你不否認你喜歡女孩子吧?”
  “你說這話可得小心點,我已經是有婦之夫。我是喜歡女兒,不是女孩子,那會令我太太產生錯覺不開心。”
  “如果你真心愛雅悠,她和你養的無論是女兒還是兒子,你一樣會寵愛,特別是第一個。又怎會因為他是兒子不是女兒而不開心?甚至漠視他?重女輕男,我懷疑你有毛病。”
  “什麼毛病?神經病是不是?隨便你怎樣說,反正一開頭你就反對雅悠嫁給我,常跟我作對。”
  “力祺,你少開口。”雅悠勸住:“玉嫻,吃開心果。”
  玉嫻拍拍她的手說:“我承認不喜歡雅悠嫁給你。她早婚不宜,放棄學位更不智,我還感覺你並非真心愛雅悠,小迪的事就是……”
  “玉嫻,你要上學,就不要老遠跑來看雅悠。”力祺對她忍無可忍,她老跟他作對,和莫依芙一樣的討人厭:“雅悠有十幾個佣人侍候,還有我照顧陪伴,用不著你費心。”
  “啊!你下逐客令?”玉嫻站起來:“你聽著,我來這兒,不是見你,只為了雅悠。雅悠,我走了!能出門走動就來我家!別忘了多疼小迪,母愛父愛都靠你。”
  “玉嫻……”雅悠起來追她幾乎僕倒,力祺忙一把抱住她:“你身體雖然康復,但動手術生孩子還未完全復元,當心自己身體!”
  “力祺,你不應該這樣對玉嫻。”
  “誰叫她挑撥離間?人家兒子都有了還來離間。討厭!”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星座之星勳章

狀態︰ 離線
15
發表於 2010-2-3 21:32:30 |只看該作者
孩子滿月後,林茂森回瑞士去了。來探望雅悠的親友,也逐日減少,每個人都有他們自己的生活。晚上還好,力祺多半回來陪她;但力祺上了班,她一個人便感到很無聊。何況她是個動慣了的人,特別覺得時間難過。
  力祺以愛護她身體為理由,不准她到嬰兒房。孩子洗過澡,才有特護抱進房間讓雅悠看一會。其實,孩子根本不用她擔心,除了有位長期保母,第一個月還請了個特護為孩子洗澡。
  可能雅悠從來沒有弟妹,又可能她還很孩子氣,小孩愛小孩,因此,雅悠萬分喜歡小迪。
  這天,她第一次走到嬰兒房去。
  護士已不在,因為孩子滿月了,用不著兩個人帶小孩。小迪剛吃過奶,躺在小床上,保母正在收拾奶瓶和小迪用過的毛巾。雅悠走到床前,看著他,兒子也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著她。
  “小迪已經那麼大,好像人家六個月的小孩。”雅悠邊欣賞兒子邊對保母說。
  保母就笑了:“他是我所帶過的孩子中最美麗有趣又強壯的一個。昨天何醫生替他磅過,才一個月的小人兒就有十四磅。”
  “他真的好漂亮,比娃娃還漂亮。”雅悠拿起小迪那胖胖的小手。
  “是呀!他皮膚粉紅粉紅的,眼睛又大又黑,五官都生得好,他長大了一定像個美潘安。”保母把嬰兒室清理好:“媽媽是下凡仙女,連爸爸也長得一貌堂堂,小少爺當然好看。”
  雅悠逗逗他那圓面珠,小迪便咧開了嘴笑。雅悠像發現新大陸似的歡呼起來:“他笑了,他對我笑啦!”
  “小少爺好聰明,出世沒幾天就會笑、會看燈、會聽聲音……”
  “是嗎?保母,你把小迪抱上來讓我抱抱他。”
  “少奶,小少爺很重,而且少爺吩咐過,要讓少奶休息,不能讓小少爺打擾你。”“休息,我睡得人都軟了。少爺是關心我,但我精神很好。”
  “若是給少爺知道了……”
  “我們不讓他知道,他下班前我回房間,我一定要抱……”
  雅悠天天去和兒子玩,甚至喂奶,學換尿布,看他洗澡、看他睡覺……亞桂總會提醒她什麼時候該回房。
  有天好險,亞桂飛奔進來:“少爺提早下班,已經進大廳了。”
  雅悠馬上走回臥室去。
  可能是天性吧!小迪特別喜歡雅悠,看見雅悠便笑,雅悠和保母或亞桂說話,他就轉動大眼睛,視線追隨著母親,令雅悠既心甜又感動。兒子才滿月不久呢!
  她就越發愛兒子。
  這天,力祺下班回來,公文箱內裝了一袋松子——雅悠喜歡吃的零食。走進雅悠的房間,一看,空無一人。連洗手間都找過了,她去了哪裡?一面按鈴叫亞桂,一面找到房間外面。步過走廊,隱約聽到嬰兒房傳出嬌脆的笑聲。
  他馬上走進嬰兒房,雅悠抱著兒子,亞桂扮鬼臉引小迪笑。
  “雅悠,你進來干什麼?”
  雅悠和亞桂都嚇呆了。
  一會,雅悠笑盈盈的走過去,舉起兒子向著力祺,臉上充滿母愛的光采:“你看小迪多可愛,他已經十四磅了,好重呢!他會笑、會玩,還認人……”
  “雅悠,你剛生過孩子,洛醫生要你休息,你竟然來抱著這十四磅的肥豬,他要把你墜倒了。”
  “我生了孩子一個多月,洛醫生叫我多散步活動。除了不能爬山、跳高,我要做什麼都可以。”
  “你為什麼不去花園曬曬太陽、蕩蕩搖椅或看看小說?”
  “等小迪大一點我會帶他到花園曬曬太陽,小迪睡了我也有看育嬰指南。”
  “小迪有保母帶,不用你辛勞,如果你喜歡可以再為他請特護。”
  “我知道,我知道!我進來沒做什麼,只是和小迪玩,和他在一起我很開心,真的。”
  “你答應過我的全不管了?我也是為了愛護你,我要你享福,你偏要來做帶孩子的事情,他又大又重……”
  小迪突然扁扁嘴哭了起來。
  雅悠馬上蕩他,哄他,一面埋怨:“你別大聲唬他嘛!嚇得他哭了。”
  亞桂看不對勁,忙走過去:“少奶,小少爺由我抱,保母很快就回來,你陪少爺吃點心。”
  雅悠抱著小迪不放,力祺轉身出去,亞桂馬上抱過小迪,輕推雅悠。
  雅悠追上去:“你生什麼氣?”
  “你為你寶貝兒子埋怨我,我留下來討你憎?”
  “什麼我的寶貝兒子?小迪是我們的兒子。我一向以為你和我一樣喜歡小孩,誰知道你根本不喜歡孩子,看見他,抱都不抱一下。”
  “我不會抱小孩,怕摔著他。”
  “我見過你抱念斯。”
  “念斯兩歲多,懂事。小迪才一個月多,體骨好脆弱,抱不好他會掉下來。特別是你,看見你抱著小迪就恐怖,你根本不會帶孩子,這些事為什麼不由保母做?”
  “我無聊啊!白天你上了班,就只有我一個人,況且,小迪實在令人愛不釋手。”
  “我知道你無聊,所以我一下班便趕回來陪你。應酬盡量不參加,有時工作未做好,怕你悶,也放下生意趕回來。誰知道你根本不在乎,有子萬事足,我白費心機!”
  “我們來個約法三章好不好!你上班,我去和小迪玩。你下班,我馬上陪你。”
  “不好!你無聊,我請位舞蹈教師回來教你跳健康舞。你現在腰圍是多少?”
  “二十六。”
  “以前?”
  “二十。”
  “你胖成這樣子還不減肥?節食就不好,最好運動。”
  “我不喜歡跳健康舞!我就算做運動也有多余時間陪小迪。”
  “你不聽話又不守信用。”力祺進她房間,打開公文箱,把一袋松子拿出來扔在茶幾上。
  “我承認我違約,但是、我真的很無聊。”雅悠過去拉著他的手:“你不喜歡我回娘家,又不准我去找玉嫻,難道叫我一個人在街上走?”
  “好吧!我特別批准你,我上班時你可以去和小迪玩;但不准被他纏上身。還有,我回家不要看見你還在嬰兒房內,怎樣?”
  “成交。”雅悠好開心,兩手擁了力祺一下,抬起頭,輕輕問:“我什麼時候可以上街?”
  “想去找玉嫻?不行!上街也可以,一定要和我在一起,不准單獨出門。”
  “嘩!我和奴隸有什麼分別?”
  “奴隸?你不知道我多緊張和關心你?有個美麗太太是要戰戰兢兢,否則讓人偷去了怎麼辦?”力祺捏捏她的臉。
  雅悠心又甜了,靠住丈夫嬌笑沒異議,完全沒有自由也不介意。
  整整一個星期,力祺見她行為良好,每天按時做運動跳健康舞,每天下班雅悠都到露台處等他。
  “明天和你去看電影好不好?”
  “好啊!我一年沒有看電影了。”雅悠心花怒放。
  “說過聽話有獎。”力祺點點她的鼻子:“明天我們先去吃下午茶,才看七點半。晚餐地點由你選,我明天叫泰玲訂座。你五點鐘換好衣服等我,我五時十五分准時回來接你。你好歹也穿條裙子,求你別再大毛衫牛仔褲全套。你現在已經是林夫人。”
  “得啦!我不單只穿裙子戴珠寶,還穿皮草!”
  “過了復活節啦,二十度還穿皮草?”
  “不能穿,熱死!”她縮著脖子笑:“放心,我一定會隆重打扮……”
         ※       ※       ※
  “雅悠,雅悠!”力祺沒看見雅悠打扮隆重的在等他,心一沉,走去找,果然在嬰兒房。
  “你還沒有換衣服?”
  “你等一等,很快,我哄哄他就行。”雅悠十分狼狽,衣衫不整,長發遮臉,不修邊幅如村婦。
  “你怎麼搞的?快五點半,由這兒到市區也要二十分鐘。”
  “小迪學會認人,我抱著他就笑,一放下便哭。我四點鐘已放下他,一個多鐘頭還離不開手。”
  “交給保母,她帶孩子的,自然有辦法。”
  “少奶,讓我抱小少爺。”保母抱過小迪。
  一過手小迪便哭,望住媽媽哭得好可憐。
  雅悠心痛,舍不得,又抱回去。
  “孩子哭會擴大肺量,哭倦了自然會睡覺。他一哭你便抱住他,會把他寵壞。”力祺真是看不順眼:“你由早到晚抱住他嗎?對你對他都沒有好處。”
  “孩子都喜歡跟爸媽,你抱著他,我去梳洗。”
  “保母都不要,怎會要我?我們還要上街,把我的西裝弄濕了怎麼見人?”他不想抱,也從未抱過小迪。
  “力祺,或者我們不去吃下午茶,你在家裡吃點心,我再哄他!一定趕得及看七點半,去呀!”
  力祺也不想留下,三個婆娘一個喊包,他下樓吃蛋糕喝咖啡看新聞報告。
  六點半雅悠還不見人影,他一進嬰兒室就說:“這套電影我一直想看,戲票都買了,你究竟去不去?”他聲音大,小迪被他嚇哭了。
  雅悠邊呵護他邊說:“戲今晚看不成了,改明天好嗎?明天我一定陪你。”
  “明天,今日最後一天,絕不延期。”力祺滿心不悅:“今晚不看便看不到了,白費心機又浪費金錢。”
  “你請谷大哥陪你好嗎?”
  “你以為他是近身隨從?”力祺不忿被個小孩鬥倒,這小東西永遠是破壞者,專門為破壞父母感情而生:“你到底去不去看電影?”
  “對不起,力祺……”
  “算了!不用等我吃飯……”
  結果力祺那天很晚才回來,雅悠早已入睡了。
  第二天亞桂為雅悠刷頭發:“小少爺真是很聰明,不足兩個月便會認人,又會撒嬌。”
  “是啊。”雅悠心花怒放:“他特別親我,知道我是媽咪。”
  “一哭便抱,那會縱壞孩子……”
  “他是我親生的兒子呀!漂亮又可愛,比他爸爸更迷人。”
  “孩子哭哭沒關系,正如少爺說,孩子哭倦了就會睡。”
  “讓他一味哭,等他哭倦了?多殘忍,他爹爹當然這樣說,我看他好像不喜歡小迪,抱都不抱他一下。小迪沒有爹爹疼,我自然要加倍疼他。”
  “不過,少爺對你比前好,他肯陪你看戲行街。自從小少爺出世後,他很少晚上出外,都陪你,剛才我聽護衛員說,少爺昨晚兩點多才回來。”
  “他有公事,有應酬,我懷著小迪時,他不是常三四點才回家?”
  “但昨天不同,他在生你的氣呢。”
  “生我的氣?我又沒犯他。”
  “你為了小少爺不肯陪他看電影,他不高興,就跑了出去。你這樣冷落他,我怕少爺……”
  “在外面找女人?不會的!他不是那種人,大概和谷先生找個朋友去喝酒聊天。況且昨晚又不是我故意失約,孩子哭得厲害,小迪我們都有份。”
  “男人好奇怪、好麻煩,我以前有位男主人,就是因為女主人生了個孩子冷落他,他竟然妒忌孩子,在外面金屋藏嬌。你再不理少爺,他寂寞,常在外,就算他無心,也有女人追求他。”
  雅悠呼口氣:“哎!左右做人難。”
  幸好那天力祺下了班便回來,雖然晚了點,也趕得及吃晚飯。
  不過,他說話少了,雅悠老是逗他,他只是有問必答。
  兩天過去,力祺回家在車裡已經看見雅悠在露台外等他。他一下車,雅悠便走下去,拖住他的手。她另一只手握著紙張:“你猜這是什麼?”
  “你說吧!忙了一天,不想,再傷腦筋。”
  “懶豬!這是兩張戲票,雖然不是你喜歡的那一套;但是,也是你喜歡看的大卡士片。明天我請你看戲,吃飯,我已經訂了座位。”
  “明天你有空嗎?”他聲調軟了。
  “有空,家庭主婦,又不用上學,天天有空。”她咧開了嘴唇,像女兒討好爸爸。
  “家庭主婦就要帶孩子,小迪一哭,你馬上便忙著帶孩子做好母親了!明天你多半是不出大門,小迪會哭啦!”
  “不會,我以信用擔保不會。我做過實驗了,我只要明天由早上開始不進嬰兒房,小迪便不會找我,准五時我換好衣服等你。”
  “真的?”力祺看著她。
  “真的!你別生氣嘛!你生氣的樣子好凶,像牛魔王,我會做噩夢。大人不記小人過,嗯。”
  力祺忍俊不禁的笑了起來。
  “好啦!好啦。”雅悠搖著力祺的手:“一天都光啦。”
  “鬼靈精!”力祺捏捏她的下巴。雅悠埋首在他脅下咭咭笑。
         ※       ※       ※
  第二天雅悠三點鐘就叫亞桂給她洗頭,四點已穿上綠色燈芯絨裙,綠底紅花的長毛衣,還穿上一對一寸半高跟的紅色皮鞋。為了討好力祺,她細心的塗口紅。
  突然保母闖進來:“少奶,小少爺有點發燒……”
  雅悠扔下唇膏奔向嬰兒房,差點摔倒……
  力祺進房間,看不見雅悠,已冷了大半截,憤然走向嬰兒房,看見何醫生也在,便忙問:“發生了什麼事?”
  “小迪有輕微腸胃炎,加上著涼,所以,不舒服啦。”
  “有沒有危險?要不要送醫院?”
  “沒有危險。”何醫生搖著頭:“我已經告訴雅悠,小迪體質好,沒事,只要按時給他服藥,不要讓他發高熱,小心點,吃三四天藥便會復元。”
  “我和雅悠有應酬,要不要取消?”
  “保母會照顧他,大多人圍著他反而不好,你們盡管去玩,沒事的。”何醫生走前說:“小迪退熱之前,晚間一樣要依時吃藥,我明天再來。”
  力祺走到床邊,摟住雅悠的肩膊:“小迪已經睡了,我們出門吧。”
  “力祺,我擔心……”
  “何醫生都說沒事,還擔心些什麼?”
  “我擔心他熱度升高。他病了,我怎忍心扔下他……”
  “你不是不守信用,又說不去看電影吧?”
  “不是,不是,少奶,我已經替你把手袋拿來了。”亞桂把一個紅手袋放在雅悠手裡。雅悠沒留意,亞桂擅觀面色,力棋一進來,她就知道他不高興。
  “少奶,你和少爺去看電影吧。”保母也說:“我會小心照顧小少爺。”
  “我們走吧。”力祺擁著她朝房門口走。
  “你別走開,要什麼亞桂幫你。”她一步一回頭:“每小時探一次熱。周伯,有時間你也上來看著。”
  力祺綁架似的才把她推上汽車。
         ※       ※       ※
  看電影時,雅悠無心觀看,一直掛念著小迪,腦海裡全是小迪那紅紅的圓臉兒,心裡又煩又躁。
  腸胃炎?一定吃了不潔的東西,保母怎會這樣不小心?著涼?一定是衣服穿少了,被風吹著。保母太大意,不負責任,怎可以把兒子交托給不負責任的保母。
  她忍不住問力祺:“把你的無線電話給我,我要打電話回家。”
  “我沒有帶來,全心全意要和你享受一晚。”
  “真糟糕。”
  “你去哪兒?快坐下。”
  “我到外面借店子的電話。”
  “別去了,沒亮燈,黑墨墨,又穿了有跟鞋,會摔倒的。”
  “可否請這位小姐坐下,”一位外籍婦人伸首過來輕語:“並請保持肅靜。”
  力祺忙把她拉下來,握著她的手,很輕很輕地說:“難為情了吧。”
  雅悠坐不安寧,好不容易才“挨”完一場戲。
  一坐上汽車,馬上打電話回家,知道小迪熱還未退,很擔心。到扒房她又打電話。
  回座,力祺把一株紅玫瑰交給雅悠:“扒房經理送的。”
  “他人呢?”雅悠喝口餐前開胃酒。
  “等了一會,走了。我們今晚吃海鮮:龍蝦湯、芝士鮮帶子、焗釀蟹蓋,好嗎?”
  “我無所謂,反正胃口不開,小迪剛吃過藥,睡了。”
  “雅悠,小迪沒事的,小孩子發發熱也很平常,你不用擔心。”
  “平常?發高燒會燒壞他的腦袋。”
  “保母會小心留意他的狀況,不會讓小迪病情惡化。”
  “保母根本不可靠!”
  “何醫生是個有經驗又細心的好醫生,我小時有病,媽咪也放心讓他醫理。別說這些,否則你真的沒胃口。”力祺轉了一個話題:“戲不錯,比我想像中還要好,你有眼光。”
  “好嗎?”雅悠惘然:“我根本沒看,只覺得很吵。”
  力祺吐一口氣,很是沒趣。
  頭盆雅悠吃了兩只小蝦,湯喝了幾口,匆匆忙忙,力祺逗她聊天,希望分散她的精神,但她答非所問。上主菜時,雅悠又去打電話。她固然不安寧,力祺也很難安安定定吃一頓,覺得很沒有意思。
  她回來,上氣不接下氣:“小迪被保母弄哭了,奶和藥都吐出來……”
  這回卻是輪到力祺沒胃口。他壓著聲音說,“我們晚餐都不要吃了,馬上回家好不好?”
  “好,我早就想說了。”雅悠忙去拿手袋,人已站起來。
  力祺翻了翻白眼,簽單結帳,開車回家。
  汽車一停,力祺本想拖她下車。但她已開了車門一步跨下,看都不看力祺,自己跑進屋子。
  力祺站了一會,心情落寞,也有點傷感。在力祺眼中,她只有兒子,根本沒有丈夫。
  他一咬下唇,重新上車,司機也隨著上車:“少爺要去哪兒?”
  “哪兒有路去哪兒。”
         ※       ※       ※
  “喂!平時你喝酒,一杯還要加冰加水,今晚淨飲已經兩杯了,不怕醉?”谷澄問。
  “兩杯不會醉,我酒量越來越好,四杯才會醉。唉!醉了才好。”
  “你醉著回去見嬌妻,她會不高興。”
  “我沒有老婆,我沒有。”
  “我知道你還在當和尚,但那凄清歲月也快過去啦!”
  “我不單只肉體上沒老婆,連精神上也沒有,我老婆給人搶了。”
  “什麼?真復雜,又是肉體又是精神,算啦!你自己也說那是醫生的錯。”
  “她不能和我同床,我是難受,不高興;但我沒怪她,因為那不是她自願的。所以她生了孩子,我覺得她實在受苦,對她特別好。”
  “沒有享受權利仍對她好,難得。”
  “可不是?她還不領情,以前對我的確痴心一片,如今簡直不把我看在眼內。”
  “變心,紅杏出牆。”谷澄指住力祺:“莫英俊還是齊家卓?”
  “都不是,這方面我絕對放心,她很單純,愛一個男人愛到死,何況我是她第一個男朋友、第一個男人又是她丈夫。”
  “到底誰搶走了你的老婆?”
  “那小東西,現在她眼中就只有個林小迪。”
  “大忌!女人以為有子萬事足,有了兒子就不關心丈夫。這通常也是令丈夫外騖的原因。不過,你那兒子真是可愛,誰看了他都想咬他一口。”
  “這小東西不好,他投胎的任務好像就是要分離父母,有了他,我沒有一日好日子過。我們產生的電波嚴重抗拒,中國命理的五行相沖。”
  “你在吃你兒子的醋,哈!都在爭奪一個女人的愛。喂,林力祺,你又失戀了!”
  “別惡心!失戀?簡直胡說八道,愛上一個人,失去她才叫失戀。”
  “你不愛她干嘛拼命追求她,要把她娶回家,甘願受困!”
  “首先聲明,我沒有受困,婚前婚後,我一樣自由,你們早知道她不敢管我。別以為你谷大哥大男人,其實,我更大男人。我管她、控制她才是真的。”
  “你還沒有答我為什麼拼命追求她?如果毫無愛意的話?”
  “你千辛萬苦弄間工廠,你和你的工廠戀愛?要和愛,是兩回事。總之人有妻子我有妻子,年輕貌美就算了。你懂了吧。”
  “我懂,那麼,你真正愛的人是……”
  “她……不告訴你,你專門曝我內幕。”
  “你有什麼內幕?”
  “我陪雅悠放風箏、跳飛機的事,也對楊大衛他們說。”
  “都為你,好叫波姬死心。不說便算,反正你喝醉酒會主動爆內幕,其實我也心中有數,你果真是個多情種。好啦!你該回家了。”
  “我今晚不想回家,小東西有丁點不舒服,雅悠便飛奔回家,今晚一定又有通宵服務。我回家反正也是一個人,很悶,很沒有意思!你陪我多聊聊,今晚我睡酒店。”
  “既然不回家,索性到楊大衛家打桌球。上次他開舞會讓人參觀他的球桌,你沒參加。”
  “嘗試做好丈夫陪老婆呀,誰知白費心機!現在去楊家不大好,半夜騷擾他家人。”
  “球桌在他家別墅,只有他和波姬及幾個佣人,方便得很。他們一班人常常打球打天光,倦了又有客房。”
  “看見波姬……”
  “你放心,波姬已經對你死心。她親口告訴我,她夢醒了,現在只把你當同性知己。小迪未出世前大家也常玩在一起,她有沒有糾纏你?”
  “沒有,只是還很關心我,難得。”
  “好啦!先打個電話,然後去楊家,擔保你還會見到其他老友……”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星座之星勳章

狀態︰ 離線
16
發表於 2010-2-3 21:33:23 |只看該作者
力祺又跟谷澄玩在一起,極少回家,就算和雅悠一起吃飯,也只是閒聊幾句而已,再沒有和雅悠上街,上兩次釘子把他碰傷了。實在的,他對雅悠甚感不滿。
  雅悠閒著,想帶小迪回娘家,力祺有話說:“小迪看他外公,我沒意見,你又不是奴隸賣身到林家。但我不想你再和莫依芙在一起,她人怎樣,這一點,你最清楚。”
  “不過,奇怪,自從小迪出生後,她很疼愛小迪,我看得出她是真心的,她多次請求我帶小迪回家。她來,又怕你不高興。”
  “當然啦!她自己沒有生育,看見人家孩子又肥又白便當娃娃兒,我兒子可不是玩具。”
  雅悠就不敢回娘家。
  有天玉嫻打電話來告訴她,中學一位要好的女同學要移民,下午有個歡送茶會,希望她參加。
  雅悠知道力祺不回家吃飯,便去玉嫻家和老同學聚聚。玉嫻堅留雅悠在她家晚飯,雅悠答應了才接到亞桂的通風報訊,力祺回家更換衣服,回家看不見雅悠很不高興。雅悠應允在前,不忍令玉嫻和同學失望,她硬著頭皮吃了晚飯馬上回家。
  結果力祺一連兩天不回家,到楊家大伙兒喝酒、聊天、玩紙牌、打桌球。
  此後雅悠不敢再去見玉嫻。
  雅悠很看重小迪的成長經過,最初一個多月,力祺也有聽從雅悠的話,每星期為兒子拍一次錄影帶,拍下他的成長過程,相片呢?是有空便拍。自小迪患病後,力祺在家時間少,又左推右搪,因此,雅悠只好自己來,可能初學,效果沒力祺拍的好。
  “下了整整一個月雨,終於陽光普照。力祺,小迪兩個多月,很趣致,他還沒有拍過戶外照。星期六或星期日,我們帶他到公園拍些錄影帶和相片。”
  “星期六我要開會,我們要收購別間公司,一連幾個星期也不會有空閒,可能還要去日本、美國跑一趟。你和小迪拍吧。”
  “我可以帶小迪出外嗎?”
  “為什麼不可以?我說過你不是賣身來我家。除了莫依芙和許玉嫻家,你哪兒都可以去……”
  於是,雅悠帶小迪去百貨公司見外公,不知怎的,莫依芙知道小迪在公司,她便聞風趕去,抱抱小迪就開心。
  “以前都是我不好,自私、偏心又有成見,落得今日的下場。”
  “亞姨不要難過,我會慢慢向力祺解釋,他終於會諒解的。”
  “我不敢怪力祺,自己做的好事,三番四次破壞你們的婚姻。換了我是力祺,也會恨一輩子。我不怨人,全是我錯。如今,看見小迪,你們一家三口,真是好幸福好美滿。我又能看到小迪,我已經很滿足。雅悠,我或者沒有當你是親生女兒;但,我可真的把小迪當親生孫兒,我做夢也夢見他那胖胖的臉兒。唉!人老了,越來越需要親情……”雅悠也去看谷菱,自從念斯上學念幼兒園便常生病,因此谷菱根本沒有時間去林家。
  谷菱很羨慕雅悠,因為小迪又胖又壯。念斯由於先天不足(念斯之前,谷菱流產動過大手術),所以從小體弱,谷菱下了不少苦功把她養胖了。一上學,接觸外界,過群體生活,感染細菌的機會增多,她病就多了。
  這天,雅悠又帶兒子到百貨公司。莫依芙一手抱過小迪,告訴雅悠附近剛有一間精品店開幕,賣的都是歐洲貨,五光十色,值得一看的。
  雅悠便帶亞桂出去走走,反正莫依芙抱了小迪就不想放手,她也不想抱著小迪通街走,怕人多空氣不好。
  她們站在行人道上,等綠燈過馬路,突然亞桂指住對面行人道低叫:“少奶,你看,少爺和那個女人……”
  雅悠望過去,力祺和波姬並肩走路,邊走邊談,突然波姬伸手挽住力祺的臂,兩個人對望而笑。
  其他人都過馬路去了,雅悠還站著,看表,十二時半,一定是波姬接他去吃午餐。
  “竟然和狐狸精當街打情罵俏。”亞桂冷哼著。
  奇怪!為什麼不坐車?一直看他們轉了彎,對了,力祺公司不遠處有間俄國餐館。
  “少奶,三次綠燈,要不要過馬路?”
  “不去了!我們回百貨公司……”
         ※       ※       ※力祺沒有回家吃晚飯,雅悠吃了飯便到力祺房間等他。
  亞桂送茶進來:“少奶不用等了,少爺一定在那狐狸精那兒!”
  “不會吧?泰玲說他有公事應酬。”
  “那位小姐是少爺的秘書,當然替他說好話。怪不得少爺最近常常不回家,對少奶又冷冷淡淡,連小少爺也不肯多看一眼,原來在外面真的有個女人。”
  “你別亂說,那位楊小姐少爺早就認識,如果喜歡她,也不會和我結婚。”
  “最好現在打電話找那女人,如果少爺真是和她在一起,那麼百分之一百,他們一定有奸情。如果不是,為什麼兩個人由大白天到深夜都在一起?那女人和少爺有生意來往嗎?”
  “沒有,她沒有做生意,她只是谷太太的好朋友。”
  “她們在一起,沒有生意可談,當然是談情說愛,快打電話去查。”
  “我和波姬不大來往,無緣無故打電話給她干什麼?就問她為什麼和我丈夫上街?”
  “她做錯事連問都不准問?”
  “若果力祺不是和她在一起呢?況且,今天他們可能偶然碰到,若冤枉她,她會生氣,力祺會怪我不信任他。”
  亞桂想一想,她年過四十,打工也打了二十幾年,見過不少世面,懂得比雅悠多:“少爺很大男人,若事情鬧開了,他老羞成怒,一翻臉要和你離婚,或把你擺在家裡從此不理,可就慘了。夫妻床頭打架床尾和,你們打架床頭床尾都沒得碰。論樣貌人才,那女人搭飛機也追不上你。但是,那女人可以陪大少上床,你不能。少奶,你和大少分房,真是大大吃虧。”
  “亞桂,你不要說得那麼難聽吧,少爺不是那種人!”
  “什麼人?始終是男人,男人哪有不想那回事的?雖然狐狸精難與你比;但關了燈,那些男人就盲了,爛野花也當牡丹。”
  “又不是我要分床,洛醫生吩咐的。”
  “洛醫生也是為你好,以前的人產後還要分房一百日。三個月不算多;不過,現在三個月也快過去了。唔!電話就不要打,多等十天八天。”亞桂計算著:“你不單只不能讓少爺知道今天的事,還要忍耐,對少爺特別好。”
  “那麼復雜?”
  “當然,你們分房,你已經失去少爺的人。你把全部時間,放在小少爺身上,不大關心少爺,他對你也日見冷淡,顯然連他的心也失去。少奶,不要怪我多嘴,兒子好,丈夫更重要,為了兒子失去丈夫,那多不劃算。”
  “兒子是我們的,他也希望我做個好母親。”
  “男人就不是這樣想,沒生孩子,休了你;生了孩子冷落他,一樣會休了你。所以,你以後要對少爺加倍好,先把他的心搶回來,等三月期滿,少爺可以和你同房,你把他的人一並搶回來。再對付那狐狸精,和少爺算帳……”
  雅悠反反復復的想亞桂的話,再檢討一下自己,發覺自己也犯了不少錯誤。
  她太緊張小迪,很少關心陪伴力祺,兒子是命,丈夫也是命,她不願意失去其中一個。由那天起,她盡量討好力祺,可惜力祺反應冷談。
  提議和他出外玩,他就推沒空。他朋友生日擺喜酒要請先生夫人,雅悠主動要求陪他出席,並願意穿高跟鞋晚扎服。力祺叫她留在家中休息,多照顧兒子。
  力祺完全不讓她加入他的社交生活,連和谷澄一班朋友去離島別墅度周未,也婉拒她,不肯帶她。她真的失去他的心?
         ※       ※       ※
  “力祺,星期一你記得是什麼好日子?”
  “星期一?不是我生日,我生日還沒有到,你生日?”
  “開玩笑,我是冬天生日。”
  “你爸爸生日?”
  “也不是,想想小迪,這是最好的提示。”
  “小迪一歲了嗎?不可能。哎!太煩了,我工作太忙,傷腦筋。”
  “那就不要再想,答應我,星期一回家吃晚飯。”
  “沒有應酬我一定回來。”
  “若有應酬,不是太重要,也請你回來,我求求你。”
  “好吧!不過公司實在忙,星期一吃早餐時你再告訴我一遍……”
         ※       ※       ※
  星期一,雅悠一直送力祺上車,千叮萬囑請力祺別忘了回家吃飯。
  亞桂在廚房和廚子安排晚餐,今晚是燭光晚餐,餐廳和餐桌由雅悠自己親手布置。
  一切妥當,雅悠開始打扮自己,一件玫瑰紅的及膝裙,她昨天在百貨公司花了兩小時挑選的,莫依芙還幫忙著提意見。亞桂又為她在長發上插了一朵還凝著水珠的玫瑰。
  “少奶,噴點香水。”亞桂十分熱誠,雅悠一向最怕香水什麼的,也順意噴了點。
  七點,雅悠已經緊張得團團轉。近日來力祺已沒有回家吃下午茶,他說生意忙,就是回來吃晚飯,也要七點多,趕及晚飯時間。
  雅悠回睡房再拉好那昨天由百貨公司拿回來的粉紅床罩,上面一套粉紅色的性感睡袍、睡裙,這全是力祺喜歡的。她想想又在床頭噴了點香水,再弄好那瓶紅玫瑰,自己又照了照鏡子,連發絲都撥好了。
  八點,力祺沒有回來,但雅悠對力祺有信心,她沒求過他什麼,今早他答應了一定會做。
  九點,雅悠仍在耐心的等。
  十點,雅悠打電話到辦公室,沒人聽,再打電話到保安室,只不過五分鐘,就查到力祺四點三十五分和谷先生、楊先生、朱先生離去了。
  “原來谷大哥把他拉了出去,他對谷大哥很好,大概不好意思推拒。他吃過飯便會回來。”
  “那谷少爺怎麼不通情理?今天是少爺的大日子,他也不放過少爺。”
  “谷少爺怎可能知道今天是少爺等候已久的好日子?”
  “嘿!我看少爺自己也記不住,否則為什麼少奶提點他幾次,他都不知道?”
  雅悠嘴裡沒說什麼,心裡有點難過。雅悠剛生下小孩不久,力祺曾對她說,一個人很寂寞,好懷念新婚前的日子,他還計算到三個月後是哪一天,他說那天一定要好好慶祝“夫妻團聚”,但願永不分離。雅悠沒有什麼肉欲上的需要,只要力祺開心,她便開心。她年輕不更事,不知道力祺的“痛苦”感受。不過,她也感到他們夫妻未分房前很恩愛,力祺很疼她很寵她,現在差遠了,冷冷淡談。
  最初一段日子,雅悠一顆心全在兒子身上,根本無暇理會力祺。自從碰見他和波姬在一起,她對力祺關注起來,便發覺力祺對她很冷,不在乎,連起碼夫婦的關懷也沒有。對小迪,那就更不用說了!力祺老說忙,收購公司令他大傷腦筋,雅悠就相信他只是忙。他忙過了,夫婦也不再“分居”,她相信情況會好轉。
  只要丈夫愛她,她受點委屈絕不會在乎;而她十分相信丈夫很愛她。
  如果不是因為力祺愛她,她怎肯舍棄學位去嫁人?有人想迸大學都想瘋了;如果不是因為力祺愛她,她怎肯在她該玩該跳的年紀,足足躺在床七個月為他生孩子?
  生孩子的事,對她來說是個最長的噩夢,幸而小迪很可愛。
  她不是個計較的人,她不是個小器量度窄的人,她不是個不信任丈夫的人。看見有些女人,因為一點小事便和丈夫大吵大鬧,絕不體諒丈夫,她很怕。
  只要夫妻相愛,其他生活小節,就變得完全不重要了。
  因為丈夫忘記結婚周年紀念由大吵弄至離婚,多無聊!
  “少奶,你先吃晚餐吧。”
  “不好!等少爺回來吃消夜。”
  “吃消夜?少爺最近深夜回來,哪一天不是喝醉了酒,唱歌啦!說話、曝內幕啦!比嚴刑迫供更有效。”
  “酒後吐真言罷了!他不吃,等他明天吃早餐時看見了慚愧。”雅悠毫不動氣:“叫廚房給我隨便弄點吃的就可以了。”
  吃過了東西,雅悠要到露台等候力祺,後來又進大廳看電視,放映粵語長片時,她靠在椅上睡過去了。
  朦朧間,聽見一些聲音:“少奶,少爺回來了。”
  “啊!”雅悠揉揉眼,提起精神:“少爺呢?”
  “又喝醉酒,我和周伯扶他到長沙發躺下。”
  “為什麼不送他回房間?”雅悠連忙站起來去看丈夫。
  “他喝醉酒都不肯上樓。少奶,你想不想知道少爺今晚是不是和那狐狸精在一起?”
  “不會啦。”她坐下來,把力祺的頭抱到自己膝上。周伯去拿醒酒湯。
  “少奶不是說少爺酒後吐真言?問問無所謂,反正他明天酒醒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雅悠想:當面問他會不高興,乘機了解一下,消除心中陰影也好。
  “拿酒來……”力祺在叫。
  “拿酒給你可以,不過,你要回答我一些話,肯不肯?”
  “谷大哥,你怎麼問了又問?好吧!我告訴你,給我酒……”
  雅悠接過亞桂的茶杯,扶起力祺灌他喝了兩口茶。
  “酒味怪怪的,噎!你聽著啦,我真正心愛的人是谷菱。”
  “谷菱?”雅悠意外,茶杯差點扔在地上,她急不及待的追問:“你不愛雅悠嗎?”
  “我告訴你……人只有一顆心,人只能愛一次……除了谷菱,我誰都……不愛。”
  雅悠的心房像被利刃插了一下:“你既然不愛雅悠,為什麼要娶她?”
  “既然得不到谷菱,娶誰都一樣,反正都是沒有愛情。雅悠長得像谷菱,我就娶了她……”
  “雅悠豈不是變了谷菱的影子?”
  “唔……娶了雅悠就等於擁有了谷菱,若生了個女兒,就像擁有一個念斯。”
  “原來你真的喜歡生女兒……”
  “唔……唔……”他不住點頭。
  “你不喜歡小迪,因為他不像念斯?”
  “小迪不好,這小東西是害人精……念斯好,念斯乖又漂亮……”
  “你心裡只有谷菱,根本就不把雅悠母子放在眼內……”雅悠雙眼都迷蒙了。
  “不要提他們,不要煩我,我要喝酒,我要睡覺……”
  “亞桂你過來侍候少爺。”雅悠放下力祺對亞桂說。
  “少奶,你……”
  雅悠向前走,搖一搖手,又對剛才進來的周伯說:“把餐桌收了,晚餐也不要了……”
  她急奔上樓梯,到房間,她鎖上了門,靠在門上喘了幾口氣,她疲累,像受傷的羔羊,一步一步到臥室,倒身在床上。寒意,由心底裡升起,她抓起被子蓋在身上,人瑟縮在床頭。耳邊不斷響起了力祺的話:他一生一世只愛谷菱,她是谷菱的影子,力祺根本不愛她……
  過去,莫依芙的話,玉嫻的勸告,就好像預言家,一一實現。她想了許許多多,由開始到今晚,她覺得自己很蠢、很悲哀、很可憐。還有無辜的小迪。
  她第一次領悟到什麼叫心如刀割,痛心疾首。
  她的心陣陣切痛,眼淚一顆顆地流下,她本來想痛哭一場,但是,她哭不出來。
  窗外由漆黑一片到灰白,再由淺黃到刺眼的紅,太陽透過窗口射進來,但是雅悠全無感覺。
  突然她推開被子起來,脫下華麗的裙子,摘下鬢上已殘的玫瑰,換了牛仔褲和T恤,便往外走。
  原來亞桂一直守在門外,看見雅悠那張憔悴的臉,便憂心的問:“少奶,你沒事吧?”
  雅悠輕輕搖一下頭。
  “少爺還沒有醒來。”亞桂告訴她。
  “他問起我,告訴他我出外走走。”說了這話,覺得很多余,力祺又怎會關心她的去向?她又不是他的愛人。她坐林家的車子到常家,谷菱看見她,很意外,也高興。
  “菱姐姐,我想和你單獨說些話,可以嗎?”
  “當然可以,我剛送了念斯上學,常大哥也上班了。你吃過早餐沒有?一邊吃一邊談,好嗎?”
  雅悠把力祺當初認識她和昨晚的事,全部告訴給谷菱聽。
  谷菱聽得目瞪口呆,也有點尷尬,不斷說:“怎會這樣?怎可以這樣?”
  “你不知道,他過去一直都很愛你。”
  “他過去是待我很好,我們三個人常一起玩,當我和邱崇文離婚後,他也由美國回來,常來看我陪我。我也感覺到他對我好,但他從未開口說過他愛我。”
  “你呢?你對他的感情?”
  “坦白良心說,我以前不單只不喜歡他,還有點討厭他,他媽媽未去世前,很娘娘腔,令人受不了。他由美國回來後,脫胎換骨,我對他也有好感,但我由始至終沒有愛過他,否則,我已經和他結了婚。”
  “不覺得他條件比常大哥好?”
  “我早知道,就因為他條件太好,所以,我根本不會考慮他。他還是個好男孩,我呢!跟人訂過婚,同過居,結過婚,小產過,又離過婚……太復雜,配不起力祺,只有配柏青最適。”
  “但他始終還只是愛你一個。”
  “他太傻,想歪了,愛情不是單方面的事,況且,他不愛你,卻去愛一個不值得愛的人,簡直愚蠢。”谷菱問:“你不會恨我吧?”
  “不會,我相信你的話,是他自作多情。”
  “有什麼事我可以幫忙?你准備怎樣處罰力祺?”
  雅悠搖一下頭:“我只要離婚!”
  “離婚?”谷菱嚇了一跳:“教訓他一頓是應該的,離婚太嚴重了,一個大好家庭。”
  “根本沒有家庭,他不以我為妻,不以小迪為兒,我們母子倆留下來根本沒有意思。”
  “我總覺得你們是很相配的一對,離婚太可惜。”
  “如果他有婚外情,在外面和波姬胡鬧,我可以忍受,並且有信心可以把丈夫爭取回來。但是,他根本沒有愛過我,我只是你的影子,怎樣爭取?得到他的人,也得不到他的心。他真的完全不在乎我,昨晚那麼重要的日子,他也忘了,還喝得醉醺醺的回來。我想了一晚,我們真是情緣盡了,所以我決定帶小迪離開。”
  “不要,雅悠,除了你,沒有人更愛力祺,他不能失去你。”
  雅悠只是搖著頭,泣不成聲。
  “雅悠,聽我一次好不好?昨晚,他畢竟說的是醉話,你一聲不響的走了對他不公平。就算要離婚,也應該當面說清楚。你坦白告訴我,你還愛不愛力祺?”
  “愛,為什麼不愛?”雅悠毫不考慮,邊抹眼淚邊嗚咽:“他是我第一個男朋友,第一個愛人,他是我的初戀情人,我的丈夫……我不愛他,愛誰?”
  “那就給他一個最後的機會,和他談談,把你的心事告訴他,讓他知道他犯了大錯。我馬上打電話給他,叫他回家和你說個明白。”
  “不!菱姐姐,勉強就不好,你也不要責備他,他聽你的話對我好三兩天,沒有用。”
  “你答應我給他最後一個機會。今天他酒醒了,一定記得昨晚是什麼日子,就算白天上班,也一定會回家陪你吃晚飯。你也說過你們新婚初期很恩愛,所以,他潛意識始終是愛你的。聽我的話,好好回家睡一覺,等他回來當面說明白,好嗎?”
  “好吧!我給他最後一次機會,若他今晚回來,我會開門見山把一切說了。不過,菱姐姐你答應我,別迫他今晚回家。”
  “好!今天我答應什麼都詐作不知,但日後我真要訓他一頓,他太過份……我送你回家好嗎?”
  “不用了,司機在等我,要是有好消息,明天早上我給你電話。否則,我還是決定離婚。”
  “千萬不可意氣用事……”
         ※       ※       ※
  她踏腳回家,管家便說:“少爺出遠門去了。”
  “出遠門?去了哪兒?”
  “少爺本來想等少奶,但又不知道少奶什麼時候回來。少爺趕得很急,不過,他吩咐下來,請少奶今晚十點半等他的電話,他會詳細告訴你出門的事。”
  她知道他最近很忙,也提過出門。本來今晚解決一切最好,但因公出門辦事,也無可奈何,況且他趕急出門,還記著要給她打電話,就看他今晚怎樣說。
  “少奶,”亞桂隨她上樓:“你沒事吧?”
  “我沒事,就是睡不好,洗個澡睡一會,十點前把我叫醒。我先去看看小少爺。”
  心裡掛念著,也沒睡多久,七點便醒來,和小迪玩了一會,吃過晚餐,便回房間守候電話。一直傻傻的等,太無聊,開了電視機看電視,後來不知不覺便睡過去了。
  醒來,七點多了,顯然,力祺沒有打過電話回來。可能他坐長途機,可能去了美國日夜顛倒,更可能力祺是說今晚十點,那就再多等一天。今晚,無論去哪兒,總該到達了,也應該來電話了。
  正午谷菱來電話,關心她和力祺的情況,她告訴谷菱力祺出了遠門,電話還沒到。
  谷菱說要找谷澄去查。
  小迪午睡了,雅悠又回到睡房去等電話,如果他今晚再沒有電話到,證明他心裡真的沒有她。
  一個人東想想,西想想,突然記起他們新婚時,雅悠把力祺送給她的幾套名貴首飾,還有林茂森的鑽石項鏈,全部放在一個抽屜裡。她曾笑著對力祺說:“那是我的寶藏,我全部財產都在那兒,你可不要動它分毫。”
  力祺也笑指住他的櫃:“我那邊抽屜,我把我最心愛的東西全放在裡面,你不准偷偷的看……”大家都知道彼此絕不會偷看別人的私有物,縱然是夫妻。
  晚飯後她又回到房間等電話。她又看著那櫃,突然好想看看力祺的抽屜,看他心愛的東西。終於,她忍不住走過去打開了櫃,當她把抽屜拉出來時,緊張得心跳手顫,如果看見裡面有一張他們的合照,或訂婚後雅悠送他的襟針,她會很感動,因為,力祺心愛的東西少不了她的。但裡面有一個很名貴的首飾箱,打開一看,全都是名貴珠寶,上面有個小信封,裡面有張卡紙:送給我的賢媳婦。雅悠知道全是力祺母親留下的首飾。力祺為什麼不交給她,卻另買首飾?唔!他一直不當她是林家媳婦?是吧?不是吧?下面有個相簿,裡面大部份是林老太和力祺少時的相片;谷澄、力祺以前的相片;近年谷菱、谷澄、念斯和力祺的相片,最末一張是谷菱手抱念斯的近照。
  她把相簿由頭翻到尾,一次又一次,竟然沒有她的相片,當然更沒有小迪的相片。
  她渾身一陣冷冰,頭上冒汗,人飄飄想吐,她拼命抓住抽屜,終於還是向下滑,暈倒地上。醒來,滿頭是汗一臉是淚,看看鐘,十一點,力祺的電話不會來,就算現在來,也太遲了!
  她不能和一個對自己沒有愛意的人生活在一起。她不要已經沒有心的丈夫,更不要做人家的影子!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星座之星勳章

狀態︰ 離線
17
發表於 2010-2-3 21:36:23 |只看該作者
林力祺公干回家。周伯慌惶地追著他:“少爺,少奶已經走了。”
  “她大概不知道我今天回來,由她。我要洗個澡,松弛一下。”
  “少奶帶了小少爺一起走,已經三天三夜役回來,今天是第四天了。”
  “一定是趁我出門回娘家了,打電話請她馬上回來。”
  “電話我打過了,聽親家奶奶的語氣,她根本不知道少奶離家出走,便不敢問下去。”
  “你做得很好!別求她。”
  “但是……”周伯十分憂心:“少奶離去時,面色很蒼白,雙目紅腫,聲音沙啞,抱住小少爺,似乎很虛弱。”
  “莫不是他爸爸出了事?”力祺忙撥電話。
  傅慶坤的秘書說:“老板和朋友吃飯去了,至於大小姐,她好久也沒有來過。”她證實傅慶坤的身體很好。
  “把所有的司機召來,看他們把少奶送去哪兒?”
  “少奶沒坐家裡的車,是召計程車來接她的。”
  “叫亞桂!”力祺煩得一頭煙,他心想,雅悠簡直作反。
  “最初少奶抱了小少爺走,後來亞桂追上去,也走了。兩天後才回來拿東西,我問什麼她都不說一句。”
  “少奶去了哪裡?你沒問嗎?她把東西搬走,你為什麼不制止她?”
  “她沒有搬東西……”
  “你以為我怕她搬古董珠寶?她帶走行李就不是出去溜溜那麼簡單,你這個管家怎樣當的?”
  “少爺,少奶是女主人,我是下人。不過我也問過了,少奶就只是說再見,當時她哭,小少爺又哭,我……嚇個半死。少奶沒帶行李去,只帶了個小小的白色旅行袋。少爺,你回房間看看,或者會有發現……”
  力祺都看了一遍,雅悠的珠寶、衣服全沒帶走,可是她的全部身份證及旅行證件不見了,就連小迪的出世紙也沒蹤影。
  “真是膽大妄為,連兒子的出世紙都帶出去玩。她少不更事,真是少看一周也不行?哼!”
  幸而他送給她的訂婚戒指,他們的結婚戒指她都帶著。這證明她還記得自己是林夫人。
  現在先不管,等她回來,真要好好教訓她,幾天不回家,太不像話。
  力祺就再不理她,洗個澡睡大覺。
  第二天林力祺上班,工作很多,又開會又簽文件,突然有個律師來見他,請他簽離婚書。
  “誰要離婚?我又不認識你。”
  “我的當事人傅雅悠小姐要求離婚,離婚的理由寫在這兒……”
  “什麼鬼理由。”力祺真是好生氣,這多麼丟面,老婆要求離婚,他豈不是被拋棄:“我不要離婚,也不在離婚書上簽名!”
  “但傅小姐已經簽了,林先生不肯簽,分居日期由傅小姐離開林家那天開始算。”
  “我沒批准她出去,叫她馬上回家!”
  “我會轉達林先生的話。”律師告辭,並把一個信封留下:“傅小姐托我交回給林先生。”
  律師走後,他打開信封,裡面竟然是那巨型鑽戒和結婚戒指。
  他感到事態嚴重,雅悠發什麼神經,無緣無故要離婚?還先斬後奏帶走了小迪。雖然他對小迪沒什麼感情,但他是林家長子嫡孫。
  他馬上打電話找傅慶坤,傅慶坤不在。打電話到傅家,奠依芙接上電話便冷嘲熱諷的把力祺訓一頓,到尾還沒有結果。因為她一口咬定力祺軟禁雅悠母子,不許她回娘家。
  力祺心煩,又急又亂。谷澄是他唯一可以傾訴和商量對策的人,可是,谷澄像失了蹤一樣。
  忍無可忍,打電話到他家,黃玉花搶著來聽電話:“谷澄死了,你們男人都不是好東西。”
  力祺被罵得莫明其妙,他也不怪。黃玉花這個人根本莫明其妙。
         ※       ※       ※
  這些天,他煩極了。本來脾氣不壞的他,見人便罵。他無精打采的回家,谷菱在座。
  “谷菱,雅悠她……”力祺先是很高興,終於又把話收回:“你來了真好,念斯呢?”
  “念斯感冒,我扔下她特地趕來,想和你談淡雅悠和你離婚的事。”
  “你知道?娶個不懂事的女孩真麻煩,她以為結婚是參加露營,喜歡住進來,不喜歡便走,走也不說一聲,她任性又不負責任。”
  “你仍然可以怪責她?我很佩服你!”冷笑著,谷菱有很大的感慨。
  “她要離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是我做錯嗎?”
  “當然是你錯,由你第一天認識雅悠,你就錯。不過離婚的導火線,卻發生在雅悠看見你和波姬在公司附近有說有笑地挽臂而過。”
  “啊!就為了這個,真冤枉,你們也知道我對波姬沒有愛意,我承認大伙兒甚至有單獨吃飯,但是,我只是把她當作普通朋友。婚前婚後,我沒做過對不起雅悠的事。”
  “你不用解釋,離婚絕對不是為了波姬,雅悠說:如果你有婚外情,她可以忍受,並且有信心把你爭取回來。”
  “她既然會想,為什麼還要離婚?”
  “因為,你根本從來就沒有愛過她。她只是一個別人的影子,又怎樣去爭取,縱使得到你的人,也得不到你的心。她說情緣盡了,所以一定要離婚。”
  “她亂講,發神經,不愛她,為什麼要娶她?我追求她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她以為我吃飽飯沒事做?荒謬!”
  “我相信你從來沒有愛過她。”
  “不!我們新婚時不知道多恩愛。”
  “那是肉欲,不是愛。由於你根本不愛她,後來她懷孕分房,又沒有了性生活連系,你對她便開始日漸冷淡。”
  “夫妻本來是靈肉一致,又誰知道她懷孕那麼麻煩。”
  “不!你錯了!”如果你愛她,不會因為不能和她做愛而埋怨、不滿,特別是她為你而懷孕的。麻煩?你以為只有你最偉大?我懷念斯的時候,我沒有和柏青分房……”
  “是不是?雅悠最麻煩了。”
  “別吵,你聽我說。”谷菱喝止他,事到如今他還不醒悟:“我們雖然同床,但我懷念斯到生念斯,足足一年沒有和柏青親熱。雖然如此,柏青不單只沒有怨我,反而對我更體貼關懷。他為什麼可以忍受而你不能?因為柏青愛我,而你不愛雅悠。”
  “我看見她生孩子辛苦,最初我對她也很好。是她不重視我,有了兒子便不要丈夫,她忽視我、冷落我,她沒有錯嗎?她全對嗎?”
  “母親愛子女是天性,況且,你天天上班、應酬,她寂寞,不愛孩子,愛誰?兒子是你們的,你應該愛雅悠,也愛兒子。你也知道我多愛念斯,一顆心都在她身上,為了她我很少陪柏青應酬。柏青什麼時候怨過我?甚至我把女兒改名念斯紀念查格斯,他也不介意,他能忍受一切,皆因他愛我。你不肯為雅悠犧牲一點點,因為你根本不愛她。”
  “她愛兒子不要丈夫的情形,你根本不知道。”
  “也許她過份些,年紀太輕,不知輕重,但自從她碰見你和波姬,她也反省了,並力求補過:她提議陪你出外玩,你說沒空,朋友請客,她求你你也不肯帶她去,還叫她留在家看兒子……總之她越對你好,你越冷淡,又不許她加入你的社交生活。你不給她機會,她想彌補也沒有機會。”
  “那時候我真的很忙,況且,她孩子氣,不適合上流社會的酬酢生活。”
  “你們三月期滿的好日子呢?亞桂提醒她,分房令你們夫妻情冷,雖然她根本沒有這個需要,但為了討好你,便把那天好日子重視起來。她幾次提點,你都忘了,直至那天早上她送你上班,她還求你下班回家吃飯。”
  “原來那天……”力祺面一紅。
  “你既然對她有欲無愛,那天正好是你們夫妻團圓的好日子,雅悠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布置餐廳,自訂菜單,連房間也布置得又香又美,等候你回來,為了等你,她飯都不吃,一直呆坐到半夜三更……”
  “那天本來我真的想回家,”力祺真是有點心痛:“那天谷大哥來接我下班,我……”
  “大哥是個損友,別提了……如果你不是那麼輕視雅悠,那麼重要的日子,大哥就算用鐳射槍指住你,你也不肯隨他而去,更不會胡鬧到半夜三更,還大醉回家盡吐心事,把雅悠傷害到極點。”
  “我說了什麼?”
  “你說你一生人只愛一個谷菱,得不到谷菱娶誰都是一樣,因為你已經沒有心,雅悠只是谷菱的影子……”
  “噢,不……”力祺的臉紅得像個番茄。
  “你又說小迪是害人精,你希望雅悠生個女兒,是要女兒代替念斯,也就是說,雅悠是谷菱的影子,女兒又是念斯的影子,你親口說過不愛雅悠……”
  “不,不……”
  “我不管你是真是假,如果你愛上我,你真是可悲,因為,我由第一天認識你到今天,我從來沒有愛過你一分鐘。你去愛一個完全不愛你的人,愛人家的妻子和母親,你真是最笨最蠢。”谷菱硬起心腸,也不管力祺的自尊,真話直說:“我愛我的丈夫,我愛我的念斯和寶兒,我不會愛你,絕對不會。你真傻,一廂情願去愛一個不愛你的人。雅悠真心愛你,還要傷害她。你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雅悠愛你。她親口告訴我,你是她第一個男朋友,第一個愛人,第一個丈夫,生命中第一個男人,也是她一生難忘的初戀情人。”
  力祺自尊心受損,另一方面,也心痛傷害了雅悠。
  “這樣好的女孩子往哪兒找?年輕、活潑、美麗、可愛……為了你放棄學業,為你辛辛苦苦生孩子。你把她當囚犯,不准去見同學,不准回娘家,你要她做什麼都依你。聽話又乖,人又大方,你常在外胡混,她問都不問,你以為她不關心你?她是信任你,不想煩你,這樣通情達理的女孩子,往哪兒找?”
  “我知道是找不到了,但是,她有話應該當面跟我說,不應該光信醉話。”
  “對呀!她來向我投訴,我也叫她給你一個最後機會,大家面對面解決問題。她答應,乖乖的回家,誰知你一聲不響出差去了。雅悠還存有希望,因為你答應打電話回家,她等了第一晚,又再等第二晚,她真是對你痴心一片,舍不得離開你,只要你說你愛她,她就留下來;但等了兩日兩夜,你電話還沒有到。她連你去了哪兒公干都不知道,她就認為你心裡沒有她。我想全世界的女人都有這一種感覺。”
  “沒打電話是我不對,但我除了乘搭飛機費時,實際只有五天時間在美國公干。工作忙,時間又和這兒不同。況且雅悠一向不關心我,每天對住兒子便開心,我以為她根本不會在乎我出國多久或身在何處,所以我就沒有蓄意去打那個電話,更不知道會出事。”
  “她一連等了你兩晚是很失望,但令她傷心欲絕、決心離開你,還有另一個原因。”
  “那麼多原因?我真不了解她。”
  “她也不了解你。當她等你的電話等得絕望時,她忍不住偷看你那個抽屜,看見林伯母寫明留給兒媳婦的首飾箱,但你沒有給雅悠,雅悠就覺得,你實際沒把她當作林家媳婦。她又看見你收藏的照片,那兒有你小時的相片、伯母的遺照、大哥和我的相片,甚至有我抱住念斯拍的近照。但全都翻過了,竟然沒有一張你們夫妻的合照。你最心愛的寶藏,竟然沒她,那已證明你根本就是不愛她。她大受刺激而暈倒,第二天便帶小迪走了。”
  “她不該偷看我的東西。”
  “現在這個時候你還說這種話?你心理不正常,要看心理醫生。”谷菱真是很憤怒:“你小時候太依賴母親,不能與人合群,人變得很自卑;後來你出國,要自立,怕人家看不起你,又由自卑變得自大。你為了做個大男人,在外威風,不關心雅悠,還盡情欺負她。你以為你很了不起,你現在還能威風?妻子沒有了,兒子也沒有了,這兒還算個家嗎?”
  力祺一時無語。
  “這個世界上,最愛你的女人是雅悠,你放棄她,以後,你很難找到一個人如此真心愛你的。”
  “我沒有要她走,她偷偷離去,我根本不知道。”力祺輕歎起來:“我也沒說不愛她,她畢竟是我妻子。明天,我派人四出找她。”
  “你找不到她,她昨天已經離開這兒到外國去了。”
  “嘎?”力祺著急的問:“你怎會知道?她去了哪兒?”
  “昨天她起飛時,在機場打電話給我,她求我今天才來看你。我問過她去哪兒,她不肯說我就不強迫她。”
  “你為什麼讓她走?你為什麼不留住她?”力祺人一急使亂了:“你沒理由不問清楚她去哪兒,至少,你昨天應該通知我去機場接她回來,你怎可以任由她一走了之?”
  “你為什麼不檢討你自己?你到底有多少缺點?你自己知道不知道?”谷菱反問他:“出了事自己不後悔,反而把責任推在別人身上。我為什麼要強留她?你既然不愛她,硬扯她回來讓她痛苦,她還年輕,為什麼不給她一個新機會。”
  “你是我朋友,你一點都不幫我。”
  “雅悠也是我朋友,助紂為虐,我可辦不到。你們的婚姻雅悠是受害者,我支持她。”
  “我就不受害?妻子走了,連兒子也沒有了。”
  “不怕,你有許多好朋友,你家有嬌妻,何嘗不是天天在外玩到半夜三更。你什麼時候顧念過妻兒?”谷菱站起來:“力祺,最後我只有一句話:希望你好好反省……”
         ※       ※       ※
  兩天後,谷澄去看力祺。
  “我給亞菱罵了一頓,說我是損友。最初我很生氣,想了一晚,覺得她也說得對。你的婚姻破裂我也要負責。”谷澄說。
  “我並沒有怪你。”
  “但,這樣好的妻子往哪裡找?年輕貌美就不用說了,就是純潔可人便沒處找。你常跟我在外留連,她哼都沒哼過。你看黃玉花,她又吵又打,亞菱也不會那麼大方,柏青從不敢夜游。”谷澄唉聲歎氣:“她本性溫柔,對你一往情深,聽話又賢慧,往哪兒找?我真不明白你為什麼想生女兒。你有那麼多生意,不想生個兒子後繼有人?如果是我,我要十個兒子也不要一個女兒。因為她生個兒子,你連滿月酒都不請,也不怕為人母者傷心。”
  力祺很頭痛,用手托住額。
  “你的兒子又肥又白又漂亮,真是人見人愛,你不疼他,反而嫌他不是女兒。念斯跟他比,怎樣比?雅悠都為你養下兒子,你就應該好好待她。”
  “唉!”
  “你愛亞菱,最莫名其妙,我早就知道,但以為你想想而已,怎知道你當真。其實,亞菱真的沒有愛過你;以前,她寧願主動去追求張克勇,也不願意和你去看一場電影。”
  “這件事,我真慘,我真沒有面子,是大錯特錯的平生憾事。其實,我根本沒有戀愛過,只是單戀,我真的很傻。”
  “對呀!戀愛是應該彼此相愛。雅悠愛你,如果你也愛她,你們便是真心相愛。有個美麗賢妻,有個可愛兒子,有個幸福的家,多美滿!可惜,被你一手毀了。”
  “你以前為什麼不提醒我?”
  “所以谷菱罵我是損友,我也知道自己罪孽深重,我以後,也不會來帶壞你了……”
         ※       ※       ※
  消息傳得快,不久,林茂森也知道了。
  林茂森打了一個長途電話給兒子,一開口便激動地罵:“我真想不到你變得那麼壞,結婚才一年便在外面胡搞。”
  “爸爸,我沒有。”力祺呼冤。
  “沒有?沒有雅悠怎會走?雅悠是個賢妻良母,外表美麗、心地善良,誰都羨慕我有一個好兒媳婦。如果你不是令她太難受,她怎會走?”
  “爸爸,我……”唉!真是四面楚歌。
  “你不用說,自己摸良心,你馬上把雅悠和小迪找回來。如果她不肯回來,我也不會回去,你也不用再來看我。你真是令我失望,哼……”
  於是,力祺只好四出去找,他本事,知道雅悠乘機去了英國,去英國找人,又找不到,聽說她又走了。去了哪兒,他就沒本事查得到。
  他也曾想過雅悠可能去了找齊家卓。他死纏爛打,傅慶坤終於肯見他,並把齊家卓澳洲的地址給了他之後,聲言傅、林兩家絕交。
  林力祺請私家偵探去澳洲跟蹤齊家卓整整三個月,始終找不到雅悠。林力祺筋疲力盡,日子久了,心也灰了。知道雅悠並非一時之氣,她真的不會再回來了。
  谷澄一直沒來過,林力祺忍不住去找他。谷澄見他憔悴又寂寞,心裡不忍,便陪他散散心,又為他介紹女朋友。少說也介紹二三十個,力祺不是嫌對方不夠漂亮,便是不夠年輕,漂亮的又嫌人家不夠純情,總之沒一個看進眼裡。他也不肯再和波姬來往。谷澄也累了,不再蓄意為他做媒,只是有空便陪陪他。
         ※       ※       ※
  一晃眼,又過了兩年。這兩年間,林力祺的生活十分孤單,父親不肯原諒他。力祺去瑞士看他,他便飛回香港,唯一的話是:“雅悠呢?小迪呢?”
  谷菱每逢時節都邀請他回家吃飯過節。但是,林力祺對谷菱耿耿於懷,她一口咬定從未愛過他,永遠不愛他,令他自尊受傷害。因此,他心底裡對谷菱不滿。
  谷澄偶然陪伴他,但谷澄本身也有問題,他和黃玉花搞離婚,情況也一團糟。
  林力祺的事業,倒是發展良好。近月,慈善餐舞會特別多:為老人籌款、為饑民籌款、為孤兒籌款、為病弱者籌款、支助青年留學基金、為各私營醫院籌款、公益金、聾啞人士……等等,單是這個月已經第三次。
  今晚,林力祺又和樂妃到一間大酒店出席晚會。
  泰玲已經結婚移民,她離去前推薦她的表妹代替她的職位。
  樂妃在夏威夷土生土長,曾入大學一年,二十二歲,樣貌比泰玲漂亮許多,由於出身不錯,風度也好,能出大場面。最初力祺對她沒有什麼信心,他一直認為靚女多數中看不中用。泰玲樣貌平凡但十分能干,所以力祺很喜歡她。
  觀察一個月,發覺樂妃頗為聰敏,也許稍遜於泰玲,但工作都能應付過去。至於交際應酬,她比泰玲更出色,可助力祺一臂之力。
  晚餐前的酒會,大家通常用作交際、談生意。由於林力祺美國有不少生意,又拿美國護照,因此,很受上流社會的人歡迎,不少人想投資到他美國的公司,為日後舖一條財路。在這種場合,林力祺通常應接不暇。
  遇上個美國同學占美,占美問力祺:“聽說最近有人很不給你面子。”
  “什麼事?”力祺很敏感。
  “澳洲查利牌的毛織品總代理權。”
  “我本人對澳洲產品不大感興趣,所以,也沒有把它放在心上。”
  “你想不想知道誰獲得代理權?”
  “誰?”
  “吉慶百貨公司。”占美嘿嘿笑。商場如戰場,力祺這樣受歡迎,他看不過眼,他家在美國也有生意:“敗在前任岳丈的手裡,雖敗猶榮。”
  力祺是知道傅慶坤的百貨公司暫停營業,重新裝修,但不知道連百貨公司也易了名,因為,百貨公司還未再度開幕。
  “百貨公司改名,是因為有新股東加入。”
  “那是件好事,百貨公司會更具規模。”
  “也不全是好事,聽說,那代理權,就是由新股東奪得的。”
  “是好事,我說過對澳洲產品興趣不大,由傅伯伯得到最好。”
  “我還查到新股東是誰。”占美陰陰笑:“要不要知道?”
  力祺的確想知道,但口裡說:“我興趣不大。失陪!我女秘書找我……”
  “……明天上班第一件事,調查吉慶百貨公司的新合伙人是誰?誰取得查利牌的代理權?”力祺輕聲吩咐樂妃。
  “現在也可以調查,這兒也有有關的人。”
  “明天查。別讓占美暗裡發笑……噢!鐘議員,對不起,失陪了。”
  力祺又和鐘議員交際去了。鐘議員總想拉他去競選議員,還聲言可以全力支持他,但是,林力祺寧願做善事,對政治一向沒有興趣。
  大家都聊著聊著,華盛頓、北京、莫斯科、華爾街……
  鐘議員的目光,突然停留在大堂的入口處。
  “為什麼總沒有這樣漂亮的小姐去參加選美?”鐘議員喃喃的:“這麼美的小姐我還沒有見過。林公子,你呢?”
  “我?”力祺當然見過,谷菱、雅悠都是美人,但禮貌上總得說:“我也沒有見過。”
  “紫色不是人人可以穿,皮膚一定要雪白,樣貌身段一定要好。她穿紫色真好看,浪漫、高貴、美艷。”
  力祺一直也認為女人穿紫色的衣服應該很美,但谷菱極少穿,傅雅悠根本是大紅大綠。力祺被紫色兩字所吸引。於是,他向入口處望,幾個人圍住一對男女。
  男的穿白色禮服,女的穿件連帽的紫色天鵝絨長鬥篷。由於她戴上帽,又背向著他,因此看不到她的樣貌,但從她風姿秀麗的背影,可以肯定她是位美人。
  當時,主席夫婦親自歡迎,她伸手轉身,呀!帽裡面那張俏臉,像天鵝絨內的鑽石一樣閃耀。她竟然是雅悠!真是美艷不可方物。
  力祺心弦為之一震,他匆忙地說聲失陪,便走了開去。
  “年輕人……”鐘議員微笑。
  力祺一生見過兩個美麗的女人,但由於谷菱從小認識,對她未有過怦然心動的感覺。看見雅悠,由於她是谷菱的影子,他只有驚喜。
  但現在她令力祺驚艷、興奮、心跳得亂七八糟,幾乎無法控制自己。
  他走前才看見穿白色禮眼的是齊家卓,沖動的心情緩和了一點,他走前幾步,那位置既不易被人發覺,又可以清楚看到他生平所見最美麗的女人。
  齊家卓為她卸下鬥篷。嘩!真不得了,更迷死人!
  她裡面穿襲紫色釘膠片珠子的長裙,長袖一字領,長發梳在後面結了個髻子。臉上薄施脂粉,一雙珍珠垂吊耳環伴著她的俏臉,更覺光彩迷人。主席夫人為她找來朵黃色康乃馨插在她髻旁,她就更見妍麗。她再次轉身,她的晚禮服原來是露背的,正露出一截奶白色的背部,背上還有兩串珍珠垂掛,迷得人想上前輕撫她一下。
  身段之佳,絕不遜於她的外貌,她豐滿了。唉!她真的長大了,成熟了。
  她和大家喝酒聊天,應酬了好一會,她放下酒杯獨個兒走開,大概不停的應酬,連笑容都僵了,要到洗手間松一口氣。
  乘她一個人,力祺忙走上前去:“雅悠!”
  她有點意外,但並不驚異,臉一寒,連酒渦都不見了,只冷冷地招呼:“林公子。”
  “雅悠!”他情不自禁,的想握她的手。
  她把那奶白的小手抓緊紫色晚裝手袋往後一移:“你忘記我姓傅?還是叫我傅小姐好了。”
  “若要叫.我叫你林夫人,你仍然是我太太。”力祺重見雅悠,百感交集,連聲音都抖了。
  “過兩天我的律師會把離婚書再次送給你。”
  “我不會簽,我不會離婚。”力祺想過不再等下去,但此刻他反過來要爭取,他真的不能放走雅悠:“一天手續未了,我還是你的丈夫。”
  “沒關系,我還年輕,我可以多等兩三年。”
  “雅悠,你怎可以一聲不響的離去?我有很多話跟你說,你回家好不好?”
  “我當然要回我的家。”
  “我是說,我們的家,以前的家。”
  “我永遠不會再到那兒。”一直平靜的雅悠,說至此也有點激動。
  “我去你家看你,你是不是住娘家?”
  “不是,你不要去煩我爸爸,也不要去請私家偵探查我的地址。我告訴你,林公子,一切已經完了。”
  “不……”
  齊家卓過來,雅悠如遇救星:“家卓,還記得林公子嗎?”
  齊家卓看看雅悠微笑:“要不是在這兒碰見,差點忘了。”
  “是的,我們都忘了。”雅悠也說。
  力祺看見齊家卓很生氣;對手,真是強勁的對手:“齊家卓,你不要乘人之危,雅悠是我的太太。”
  “我沒有乘人之危,不過,你倒是乘虛而入。”齊家卓和上次完全不同,一洗憂郁之氣:“幸好,我和雅悠仍然是好朋友,但是雅悠和你,已經斷了。”
  “沒有這回事,夫妻誤會不和是有的,你不蓄意破壞就好。”力祺不理齊家卓,柔聲對雅悠說:“明天我們約個地方見面好不好?”
  “對不起,最近我很忙,實在抽不出時間。改天,改天我們請你晚宴。”
  這時候,樂妃走過來,對力祺說:“晚餐開始了,不少人已經入座。”
  樂妃看見雅悠很意外……這樣美麗的女孩?好像在哪兒見過。雅悠也看了看她。
  力祺失魂落魄,一直以為身邊是雅悠熟識的秘書——泰玲。因此不以為意,及至省起是樂妃,他這才猛然地叫:“雅悠,她是……”
  雅悠輕挽齊家卓的手臂:“胡夫人在那邊等我們入座。”
  他們這就走了,大庭廣眾,力祺也不好意思追上去。
  大家又被安排在不同的座位,雅悠、齊家卓和主席伉儷同一桌,力祺更不可造次。
  他只好遙遠注視雅悠。
  樂妃低聲說:“波士,我記起來了,那位傅雅悠小姐不就是你以前的太太?”
  “什麼以前以後?她一直是林夫人,我擔心她誤會你是我的女朋友。”
  “她也有男朋友。”
  “什麼?”力祺厭惡的盯她一眼:“他們是世交罷了,什麼男朋友。”
  樂妃低頭努努嘴。老實說,樂妃可屈就做力祺的秘書,是另有所圖,她在表姊那兒認識林力祺,對林力祺頗愛慕,再加上力祺兩年來孤家寡人,太太不知所蹤,她希望能有一天成為新林太太。看見雅悠,自卑感油然而生,自知難與雅悠相比;但看雅悠的態度,對力祺並無好感,加上她身邊又有另一位俊男。
  她也有留意雅悠,雅悠一直很投入她身邊的人,和齊家卓一直有說有笑,連他們這邊也未望過呢!這還不是襄王有夢,神女無心?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星座之星勳章

狀態︰ 離線
18
發表於 2010-2-3 21:39:03 |只看該作者
樂妃覺得自己還是有希望的,只要循序漸進,況且又近水樓台。
  晚餐後,舞會開始,力祺很想過桌請雅悠跳舞,可是,有齊家卓在旁,他不敢上前,因為剛才雅悠就當著齊家卓面前,不給力祺面子。他看著齊家卓和雅悠翩翩起舞,他想不到雅悠跳交際舞的舜姿也如斯優美。他突然靈機一觸,音樂一起,齊家卓請雅悠跳舞,力祺便拉了樂妃出去。樂妃很高興,因為這是力祺今晚第一次請她跳舞。
  到舞池一角,力祺說:“去請齊家卓先生跳舞。”
  “不,我……”
  “這是公事。”一句話壓下來。
  “但我不知道哪位是齊家卓先生。”
  “就在我後面,和我太太跳舞的那一位。我要跳到他身邊了,你敏捷些……”
  “齊先生,賞面跟我跳個舞嗎?”
  在社交上,齊家卓不能拒絕,況且,力祺已及時代替了他的位置。
  力祺終於可以握住雅悠的小手,輕擁她的蠻腰。他輕撫著雅悠的手背說:“雅悠,我知道你痛恨我,我們之間有太多誤會。誤會是可以解釋的,讓我一一向你解釋好不好?”
  雅悠一直望前含笑,保持她的最佳儀態,但顯然不開心聽力祺的說話,也沒有開口說話。
  “我們是夫妻,中國人說的一夜夫妻百夜恩,你明白的,我錯了你告訴我,也聽聽我的解釋。怎可以一聲不響的走了?”力祺拍拍她的腰:“不要不理我,你說句話啊!”
  “我們之間已經無話可說,況且事隔兩年了,還重提舊事干什麼?你忘記它吧!”
  “你和我回家,你肯回家,我往事不提。”
  “我是不會回去的,也不想聽什麼解釋。我已經開始我的新生活。林公子,此後請你別再打攏我。”
  “我不會和你離婚,不甘心就這樣和你分手,你說過愛我的,愛我便應該體諒我。”雅悠默然不語。
  “雅悠,為什麼不說話?”
  “肉麻話我是聽不進耳裡的。”
  “夫妻相愛也算是肉麻嗎?”
  “音樂停了,林公子,謝謝你請我跳舞。失陪!”
  力祺不放手,雅悠皺皺眉頭,力祺手一松,雅悠馬上轉身。齊家卓已在等候,輕輕扶著她的腰回座。
  力祺很氣,看齊家卓不順眼,不習慣被女孩子冷落,覺得樂妃很沒用,為什麼不纏住齊家卓。
  “為什麼不和齊先生繼續跳舞?你不知道我有要事和林夫人商量嗎?”他忿忿的責備樂妃。
  “他根本無心跳舞,追隨著你們在打圈。”樂妃委屈地。
  “你的魅力呢?”
  樂妃垂首不語。力祺也不和她跳舞。由舞池回座位,一看雅悠那一桌,她和齊家卓已不在,舞池沒影子,八九已經離去。
         ※       ※       ※
  第二天,樂妃已經查到一切。吉慶百貨公司的新合股人,是齊吉麟,占股百份之四十九。新百貨公司,兩位合股人各取一字,變成了吉慶百貨公司。
  查利的總代理權,是由齊吉麟取得。憑他在澳洲的人面財力,那代理權當然比外人容易獲得。怪不得雅悠和齊家卓出雙入對。齊家卓追到身邊還斥資合股,無非想守住雅悠占便宜。力祺很氣忿,恨的不是雅悠,是齊家卓、傅慶坤甚至莫依芙。
  他馬上打電話去百貨公司。很久,傅慶坤的秘書瑪利才來聽電話。
  瑪利說傅慶坤不會回來上班了。
  “是不是因為裝修?公司什麼時候可以再啟業?”
  “裝修是原因之一,最近,董事長身體不大好,所以,他會多休息少辦事。”
  “他不舒服?大小姐是不是因為她爸爸生病,所以由外地趕回來?她由哪兒回來?澳洲?”他一口氣的追問。
  “大小姐回來有很多原因,公事、私事。據我所知,大小姐不是由澳洲回來。林公子,對不起,我還要到樓下看工程……”
  力祺放下一切工作趕去傅家。但傅慶坤曾說過傅、林兩家絕交,力祺不得其門而入,被大廈管理員加護衛員請了出去。力祺氣極,吩咐樂妃通知秘書室,由各初級秘書輪流打電話到傅家。這樣弄了兩天,莫依芙的電話來了,傅慶坤答應五時在家裡接見他。
         ※       ※       ※
  力祺兩年多沒到過岳丈家,重臨舊地,想起當初追求雅悠時的甜蜜,不無感慨。傅慶坤坐在大廳的安樂椅上,清瘦不少,但精神似乎還不錯。莫依芙坐在他身後,拉起了晚娘臉。
  “坐吧,找我找得那麼急,有什麼重要事情?”
  “前幾天在一個宴會,我看見雅悠和姓齊的雙雙出現。”
  “雅悠的確回來了。”
  “由澳洲回來?”他再多此一問。
  “不是,雅悠是由美國回來的。”
  “原來雅悠一直在美國。”力祺歎息:“我去美國便不愁找不到她。”
  “不是,她不是一直在美國,她首先由英國去法國,再由法國去意大利,最後一站去美國念工商管理。”
  “齊家卓就去美國陪她?”
  “雅悠很自立,況且去美國念書又不是游玩,不必玩伴。雅悠念完課程正准備回來,碰巧家卓公干去美國,大家碰到了,便結伴回來。”
  “有那麼巧?”
  “你既然不相信我,何必問我?我也沒必要向你編故事。雅悠有自由,你們早就分開了。”
  “但我一直仍然當她是太太。”
  “真賞面!不必了!現在,雅悠生活得很快樂很稱心滿意。”
  “雅悠回來,當然住在娘家,她在不在?”
  “不!她不住在這兒。雅悠早出嫁了,她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家。”
  “她自己的家?”力祺念頭一閃:“雅悠是不是和齊家卓住在一起?”
  “你這烏鴉嘴。”莫依芙喃喃暗罵。
  “你怎可以說這種話?你在侮辱雅悠。”傅慶坤聲顫顫很生氣:“雅悠是個怎樣的人你都不知道,她會無名無份和人同居?就算她笨,在你那兒已經得到教訓。她再也不會被男人欺負。”
  “對不起!爸爸,我心一急便亂說話。近年我心情壞,常語無倫次,你老人家不要生氣。”力祺忙道歉,他是應該相信雅悠。齊家卓拼命追求她是一回事,雅悠不會愛他:“我有很多事情需要解決,一定要和雅悠單獨談談。爸爸,請把雅悠的地址告訴我。”
  “對不起!雅悠吩咐我們千萬不能把她的住處告訴你。我不可以做個不守諾言的爸爸。至於你們之間的事,既然雅悠已經回來,相信你不找她,她也會找你。”傅慶坤點了點頭:“你還沒有在離婚書上簽字?”
  “我不會和雅悠離婚。”
  “時間問題而已,事實上她有足夠理由和你離婚。”傅慶坤誠懇地:“希望在這兩三年內,你能感動雅悠回心轉意。我要吃晚飯,失陪了……”
  l
  林力祺站在街頭不知道何去何從,以前雅悠天天呆在家裡等他回家,他偏要在外游蕩,如今想見雅悠一面,也欲見無從。他只有去找谷澄。谷澄已搬回谷家居住,因為他和黃玉花正辦理離婚,他要把一切,包括:公司、樓字、來往錢銀戶口,全部交回黃家。當然,黃玉花並不知道洋行和工廠的事,否則,谷澄真是一無所有。
  “我已聽聞說由美國來了位美人,原來是雅悠。她肯回來,證明你和她之間有轉機。”谷澄倒是很樂觀:“女人都善忘,兩年啦!什麼氣都下了。”
  “谷大哥,她不是回來和我重拾舊歡。她要和我離婚,後面還跟了個齊家卓,這小子擺明車馬追求雅悠。”
  “美麗的女人,當然有許多人追求。你根本不必把他們放在眼內。雅悠是你妻子,過去她又對你痴心一片,她氣走是恨你不愛她。只要你表明真心愛她,不就天下太平。唉!你到底有沒有愛過她?”
  “不知道,分開兩年,才第一次見面。不過,一看見她好像便一見鐘情。”
  “因為她像谷菱,一見如故。”
  “看見她倒沒有想到她像誰,只是覺得眼前這個女孩子很迷人。”
  “只不過分開兩年你便認不得她?”
  “你說得對,真有點認不出來,她變得好厲害,大家距離又遠,隔著人群看她,只覺得她明艷照人,很有吸引力。”
  “大概她沒有穿牛仔褲,沒跳來跳去像個小娃娃。”
  “不單只這些,真是脫胎換骨,你看見她也會詫異。說真的,她又不太像谷菱,總之自成一格,變得風姿綽約。我第一次看見靚女心在劇跳。”
  “那不簡單,你對谷菱和雅悠,好像也沒有心跳過,”
  “所以呢!根本就是新形像,她好像是另一個人,我又像是第一次為女孩子神魂顛倒。”
  “她到底變成怎樣?”
  “我也不知道怎樣說,你以前也說過雅悠什麼都好,就是不適合上流社會,太孩子氣、太幼稚。現在,她不單只可以適應,而且非常出色……一言難盡,你看見當然明白。”
  “那你還不想辦法挽救,把她搶回來?”
  “怎麼搶?她對我冷如冰,我連她住哪兒都不知道。岳丈不肯說,真沒辦法。”
  “你剛才說百貨公司裝修,你岳丈又病了,雅悠既然回來了,必然會全力幫助父親,否則也不會出現公眾場合。你去百貨公司,一定能找到她,到時,想說什麼便說什麼。女人到底心軟,以前她又死心塌地的愛你。”
  “我擔心她不肯見我,又被人趕出來,多沒面子!”
  “面子又不能當飯吃,又不可以代替老婆,除非你不想要回老婆。如果她真的不肯見你,我再教你走第二步。”
  力祺聽從谷澄的話,到百貨公司。他乘守衛一不留神,便溜了進去。
  看見個面貌慈祥的男人,像領班那樣的,便嘻笑著過去問:“亞伯,請問你這兒老板的小姐有沒有回來?”
  “老板的小姐?”他想一想:“是不是好靚的傅小姐?”
  “對!長得很美麗,皮膚很白的傅小姐。”力祺忙說。
  “她早就回來了,每天差不多十點便回來。”
  “傅小姐現在呢?”
  他巡視了一會:“這時候應該在寫字樓。”
  “亞伯,寫字樓在哪兒?”
  “看裡面,那邊是化妝品部,那兒有一部升降機,你按個零字,就可以到達寫字樓。”
  “謝謝你。”他邊說邊走。
  “喂!先生,你是傅小姐什麼人?”
  “啊!我是……她家人,由美國回來的,自己人……”
  他點點頭:“傅小姐也是由美國回來的,一定是她的親戚……”
  電梯門大開,首先看見是個護衛員,又有個詢問處擋住去路。
  唉!還得先過這關。力祺從未到過傅慶坤的寫字樓。
  “先生,找誰?”接待小姐問。
  “我找傅雅悠小姐。”
  “請問有沒有預約?”
  “有,有,”他忙說:“約好中午十二點。”
  “先生貴姓?”
  “林,林力祺。”
  “請坐一會。”接待小姐自己坐下來,另一位服務員招待力祺。她拿著電話說了幾句,放下電話說:“對不起!林先生,裝修期間傅小姐不見客。還有,以後你要見傅小姐一定要預約,否則恕我們不招待。”
  那女孩子對護衛員說:“送林先生。”
  “我自己可以了,不用麻煩。”他不是小廝、小人物,他有頭有面,難道要被人趕出去?
  第一步計劃不成功,只好進行第二步計劃,雅悠既然上班,當然要下班,他站在百貨公司大門對面,眼看三方,一直等到日落了,工人離去了,百貨公司的落地大閘也下了。就是不見雅悠的影子。雅悠不翼而飛?沒有可能。
  他猛然想起,他和雅悠結婚時,隔鄰舊樓改建成高樓大廈,地下和一樓做了停車場。
  雅悠八九是乘車離去。
  但是,哪一部車子是雅悠的?齊家卓那貼身保衛一定管接管送,他又開什麼車子?
  明天他會去停車場等候,若停車場管理員合作最好。萬一他們又由正門走?
  於是,第二天的下班時間他安排司機在正門等,見人馬上用無線電對講機聯絡,自己則守住停車場。簡直像拍警匪片一樣,前後夾攻,可惜不能來個裡應外合。
  重要時刻來臨,停車場的出口處有一男一女走出來。
  果然是雅悠和齊家卓,他們邊走邊談,力祺機警地跟在後面,到一輛白色的法拉利前面,雅悠拿出車匙開車門;而齊家卓也邊說邊去開一部平治房車。
  力祺記住法拉利的車牌,便馬上跑回自己的勞斯萊斯跑車去,等待著。
  不久,法拉利和平治房車一前一後駛出停車場,力祺隔兩分鐘才開車跟出去。
  他不敢追得太接近,怕被雅悠或齊家卓發覺;但他很高興,因為傅雅悠竟然沒坐齊家卓的汽車。希望他們不要分別駕駛,一同到目的地吃飯才好。
  汽車駛出市中心區,看樣子不會去吃晚飯,力祺心底莫名其妙的興奮跳動。
  遙遠,看見雅悠的車子停下來(憑車牌反光板),而齊家卓的車子繼續往前駛。難道那豪華大廈便是雅悠的居所?雅悠的汽車不見了,果然駛進那間大廈,力祺忙把車子駛過去,大廈開了半邊鐵閘,還有電動鐵欄防止車輛隨便進出。
  有人由小屋裡探頭出來,可能看見不是大廈裡的汽車,那鐵欄沒有升起。一位大廈護衛員過來,一望:“先生,你來找那一戶人家?”
  “姓傅,傅雅悠小姐。”
  “先生貴姓?”
  “我姓……”力祺一想,若說姓林的,又會被逐出門外:“我姓張,咳!姓張!”
  他走回屋子裡,一會出來,很有禮貌的說:“對不起!張先生,傅小姐說,如有公事或私事,請打電話到公司預約,這兒不便招待貴賓,請張先生原諒。”
  “但我……”力祺正想說是傅小姐的丈夫,丈夫就不是貴賓;但小屋內又走出來另一個護衛員:“請這位先生把車子退出去讓開,我們有車子要進來。謝謝。”
  如此這般,力祺便被請了出去。力祺在大廈外呆了一會,沒機可乘,又厚不起臉皮去再求那些護衛員,便黯然的開車離去。
  第二天,力祺守在雅悠法拉利的車旁,等候雅悠和齊家卓出來。
  雅悠穿套黃色窄腰貼身裙,裙身有綠色的大花,黃色印綠花皮革手袋和高跟鞋,長發上壓著頂黃色的小絨帽子。非常青春、秀麗。
  力祺情不自禁的迎了上去:“雅悠,下班了?我想單獨跟你談談,可以嗎?”
  雅悠向齊家卓笑笑,齊家卓向她道別,先開車走了!
  力祺很開心,幾乎想把雅悠擁抱在懷裡,因為他終於感動雅悠,雅悠肯和他單獨談話,並且使開齊家卓。雅悠打開皮包,把車匙拿出來。
  “坐我的車,我不想你開車辛苦。”
  “我每天上下班都自己開車,並不覺得辛苦。你讓開一點好嗎?我怕車開出來碰倒你。”她挺斯文的說。
  “雅悠,剛才你不是答應和我談談嗎?是不是我上你的汽車?”
  “當然不是。”她態度溫和,不怒不嗔:“對不起,我趕時間,沒空送你。”
  “雅悠,剛才你答應和我談談的。”
  “我沒有啊!我什麼話都沒有說過。”
  “但是,我真的有很多話要跟你說。你也有很多話要跟我說的,是不是?”
  “不是。”她輕搖一下頭:“如果你堅持和我說話,也可以。我們約個時間上律師樓。”
  “上律師樓干什麼?”
  “簽離婚書呀,我已經簽了名,但你還沒有簽。你肯簽我同意和你談談離婚的事。我叫我的律師打電話約你,好不好?”
  “不好,我根本不要離婚!”希望一下子化為烏有,不禁埋怨起來:“你不能因為我幾句酒後之言,便要和我離婚,那太不公道。”
  “我不是為你幾句話和幾十句話便要求離婚,我要求離婚的原因你最清楚,何必舊事重提?”
  “你怪我沒把媽咪的首飾送給你,我明天把它們全部帶來。”
  雅悠苦笑搖一下頭:“你根本不了解我,也從來不肯花時間來了解我。我會為金銀珠寶而嫁你嗎?嘿!”
  “你說,你要什麼我給你什麼。”
  “我要愛,”雅悠認真的表示:“我要被疼愛和被尊重,你能給我嗎?”
  “為什麼不可以?我不愛你怎會和你結婚?”
  “你娶我是因為我是谷菱的影子,你由開始到現在從未愛過我傅雅悠。”
  “不要再提谷菱,她不愛我,我也根本不愛她。”力祺心一急,說話像卷風一樣:“你其實不像谷菱,你比她年輕、美麗、迷人。硬要說像,她年輕時有點像你,但沒有你好看,也缺少你的……你的……對了,你的高貴氣質。”
  “你說過你一生中只愛過一個人一一谷菱,而你一生人只可以愛一次。既然我又不像谷菱,離婚更合理。”雅悠一邊拉開車門一邊說:“等你簽了離婚書,我請你吃飯,你要談多久都可以。離婚對你真的有好處。”
  “雅悠,我不會和你離婚。”力祺抓住汽車的窗框:“我清清楚楚想過了,我沒有愛過谷菱,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有愛過任何人。你回來,你是我太太,我一定會專心一意的愛你。”
  “就算你的話是真的也太遲了。”她戴上手套打了燈:“請讓開,我真要開車了。”
  力祺不動。雅悠真的踏油門,力祺只好退開,雅悠把手伸出窗外揚了揚:“謝謝你啊!林公子。還有,請你以後不要跟蹤我好嗎?這會引起我諸多不便,也影響你的身份、面子。有機緣總會再見的。”她的跑車很快地駛了出去。
  力祺呆在原位,寒意直透心窩。
  力祺真的沒有再次跟蹤雅悠,並非唯命是從,是因為兩次交談,雅悠都提出離婚。他最怕聽這兩個字。不過,不見雅悠,並非就可以不想她,人一閒下來,腦海裡立刻出現雅悠的情影,然後會想到有關她許多的事。
每逢宴會,力祺必先要樂妃調查清楚,雅悠會不會出席,如果雅悠不參加,除非宴會對公司很重要,非他出席不可,否則他會另派人代替他。
  “……周未的婚宴,傅小姐不單只會出席,而且還會出任伴娘,因為新娘子是傅小姐美國的同學。”樂妃報告著。
  力祺很高興,吩咐樂妃准備賀禮。力祺准時前往酒會。
  雅悠已經以伴娘身份,幫忙招待人客。她陪林力祺簽名,給他遞酒,大方周到,好像他們之間從來沒有恩怨。力祺喜出望外。
  雅悠穿一襲金絲編織的晚禮眼:歐陸的皇後領、公主袖、窄腰、包臀、裙袂散開的。
  她身上完全沒有任何飾物,兩朵大金花耳環襯著她一頭烏亮的秀發,美得如同仙女下凡。
  力祺目不轉睛,情不自禁的:“雅悠,你好漂亮,一天比一天美。”
  “謝謝。”她舉起酒杯,然後喝一口酒,以示致意。
  力祺很高興雅悠身邊終於沒有齊家卓,看樣子他今晚大有機會親近美人。
  就在此刻,齊家卓和新郎一起出來。
  剛巧又有賓客到,雅悠很有禮貌的對力祺說:“失陪!請隨便,不要客氣。”
  雅悠就這樣翩然而去,不久她就被一班太太小姐包圍,大概客人都看上了她的晚禮服。力祺直到看不到雅悠才去向新郎道賀。
  拍照片時新郎拖著力祺,雅悠也被請來,力祺興奮不已,但新郎馬上問伴郎在哪兒,齊家卓連忙來到雅悠身邊,緊貼一對兒;原來齊家卓是伴郎。力祺心有點酸,樂妃才難過,帶了她來,力祺卻不理她,一雙眼睛就隨住雅悠的影子轉來轉去。
  “一廂情願,自作多情。”樂妃喃喃的罵。她看定力祺復合無望,雅悠和齊家卓是一對。力祺卻並不那麼想,畢竟他們是夫妻,如今還是,他不相信雅悠完全不念舊情。雅悠一向忠厚、念舊的嘛!
  他後悔今天才發覺雅悠是那麼美艷。谷菱?嘖!怎能和她比呢?以前他真無知又無聊,放著個天仙一樣的太太不要,卻去想個無情無義的谷菱。如今谷菱在他的眼中,只不過是個看來順眼的女人,和雅悠差得遠了,情人眼裡出西施,這話沒錯。唏!雅悠也真舉世無雙!
  看那些公子哥兒,也不管她是林夫人、她身邊繞住個齊家卓,照樣排隊向雅悠獻殷勤。雅悠在一班大男孩、大男人當中,應付自如,她很適合上流社會。
  如果她不要求離婚,力祺把這個絕代佳人帶在身邊,她美艷、高貴、多情又聽話,力祺這做丈夫的,有多威風、多驕傲。唉!都是自己該死!
  力祺邊看、邊歎、邊罵自已。
  酒會上力祺根本沒有機會和雅悠談談,他也不想和其他的男人擠,或者不屑或者自尊:雅悠是他的太太,她到底還是要屬於他的。
  晚宴時,雅悠和齊家卓坐在主家席上,他更不好意思跑過去,自討沒趣。
  倒是散席後雅悠站在新娘旁邊送客,力祺有機會握著雅悠的手,他握住就不想放,覺得很溫暖,眼睛望住雅悠,她雖不把手抽出來,但已和下一位客人道別,結果力祺還是被人擠退開去。他踏出大堂還是再三回頭。出來的人越來越多,樂妃催促他離去。他被逼退出來,齊家卓還仍然立在她身邊,世界何其不公平!
  在車廂內,他一直沒有說半句話。他每次看見雅悠,心便不能平靜。那種依戀的心情一次比一次加深。每天渴望能再次相遇,只要看看她,心底也好像充實些。
  力祺已風聞百貨公司內外全部裝修完畢,很快便重新開張。
  他擔心雅悠不會邀請他,每天必向樂妃追問一次。
  吉慶百貨公司的酒會請柬終於來了,力祺一看便非常不開心,因為主人的名字是雅悠;但,傅雅悠和齊家卓竟成對兒的排在一起,雖然,他早就知道齊家卓的爸爸是新股東,吉慶百貨公司是傅齊兩家的,但這帖子白底黑字(其實應該是紅底金字如百貨公司的舖面招牌),力祺就覺得很刺眼,看了還有點心酸,幸而不是結婚請柬。
  還好,她肯請他,以後有生意來往,就不愁找不到機會見面。
  他托荷蘭花市場空運一百盒花送給雅悠,賀吉慶百貨公司新張之慶。
  當天就收到雅悠、齊家卓聯名的謝咭。
  力祺用化學藥水把齊家卓的名字洗去,傅雅悠的謝咭端端正正放在辦公桌的中央。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星座之星勳章

狀態︰ 離線
19
發表於 2010-2-3 21:40:12 |只看該作者
五時剪彩、揭幕,隨即酒會開始,力祺四點四十五分就去道賀。
  傅雅悠和齊家卓一起歡迎。傅慶坤、莫依芙也來了。齊家卓身旁有一對年老的紳士夫人,不用說一定是他的父母。傅雅悠穿件白狐皮長大衣,長發分左右向後梳起,高貴而有氣派。五點,由八位人士剪彩,全部是上流社會有名望的男士、淑女。
  酒會開始後,由於室內有暖氣,雅悠脫下皮大衣,裡面是太空科幻銀色織品的主人裝,項鏈、耳環、手表全套甚為突出,大家都說從未見過。
  “全都是月球石,”雅悠笑著說:“可惜是仿制品,否則更珍貴了。”
  她穿雙白緞銀絲花紋的高跟鞋,娉婷婀娜的帶客人到處參觀。
  地面全部是各國名牌化妝品攤位,沿自動電梯而上,一樓是童裝部、二樓是女裝部,裡面華衣琳琅,美不勝收。
  “稍遲我們會購置一部試衣電腦機械,可省卻小姐、夫人們試身的麻煩。現在只好暫時仍然用試衣室。”雅悠對大家說:“為了全面化和普及化,這兒有歐、美名設計家的時裝,也有日本的和香港的。”
  “這些衣服好豪華,是哪一個設計師的作品?”
  “每一個部份都有設計師的名字,大大個,只要一抬頭就看到了。那是仙奴設計的晚裝。”
  力祺四面一看,在最後一角竟然看見傅雅悠三個銀色大字刻在牆壁上。
  “雅悠,那邊的時裝是你設計的?”力祺忍不住叫。
  “是的。”雅悠回答:“我設計了一些服裝,擔心水准太差,正緊張著。”
  “雅悠還會設計時裝?”小姐太太們首先擠了過去,其他男士也想看看,力祺更加想見識。
  “嘩,這套裝真有女強人氣派,我好喜歡。”
  “這晚裝才好,我穿上去擔保窈窕些。唔!越看越喜歡,”
  “我喜歡這晚裝,它會令我感覺豐滿些。”
  “衣服設計得真好,和歐洲名牌有什麼分別?而且更適合我們東方女性。”這部份最受女性歡迎。
  “價錢才便宜呢,就說這件酒會裝,我在法國見過一襲好不了它多少,價錢貴兩倍。真是價廉物美。”
  雅悠愉快含笑,絕不驕傲:“這些全是我的習作,我還要努力好多年。不過,我選用的全是好料子,價錢比任何國家便宜,那是千真萬確。”
  “愈看愈好,比法國的更合我心意。傅小姐,我要買下這一件……”
  “我要這晚裝……”
  “這酒會裝好像為我度身訂造,我要,這四件都要……”
  “雅悠,我也要……”
  “好好。”雅悠點著頭:“多謝大家捧場,今天開幕好日子,全部七折。”
  “嘩,好呀!”大家歡呼。
  三樓是男裝部,由齊家卓負責介紹,他當然不會放過推廣他們獨家發售的羊毛產品。
  四樓仍然是玩具部,力祺一踏腳進玩具部,就無限感慨。
  他的目光停留在雅悠拂著春風的俏臉上,雅悠變了,已經不再是他第一次遇見的黃毛丫頭,她更美、更堅強、更能干。但她已不再屬於他,力祺的心,隱隱作痛。
  “看!這兒竟然有個機械人。”
  “我們過去參觀,”雅悠帶領大家,那金色的機械人舉著臂向大家說:“歡迎光臨,各位好!”
  “哈!真有趣,真好玩。”大家看得眼睛都呆了。
  “我特別在玩具部設了一個兒童樂園,方便那些太太們;如果她們逛公司又不願意帶著小寶寶跑上跑下,可以把寶寶送到兒童樂園來,由我們的電腦機械人看管。它不單只會守住孩子,還會和孩子玩游戲、唱歌、派糖果……總之一定會令各位小朋友開心滿意,做媽媽的便可以安心購物。”
  “我最喜歡這兒童樂園,帶孩子逛公司最麻煩,但又不想留下他們。況且孩子天天長大,買鞋買衣服,人不來買了多半不合穿,以後可好了。”
  “可不是!我不是不想帶子女逛公司,就怕他們不耐煩,老吵著要走,結果自己的東西都沒法買妥。現在可好了,一切都解決。”
  “真是太太們的福音。”
  五樓是家庭用品部,六樓是珠寶、鐘表部。
  “這兒的珠寶差不多都是名師設計。雅悠,你也會設計首飾?”
  力祺忙走過去看,一格飾櫃果然掛上設計師——傅雅悠的銀色牌子。
  兩年不見,雅悠不單只變了女強人,還是服裝設計師和珠寶設計師。
  力祺真是看呆了。
  “今年的項鏈比去年的較長、胸針仍然流行,以配合今年鞋頭的花巧。今年流行的高跟鞋,是近年最豪華的;鞋頭要不是水鑽花就是寶石扣、珠子蝴蝶,所以,我設計了好幾款胸針配襯。”
  “哎唷!這孔雀開屏真是太美了!雅悠,我訂下,等會給你寫支票。”張夫人說。
  “這孔雀開屏的襟針,我特別是為張夫人而設計,所以,一定留給你。”
  “真是還了心願,我家裡的那個別針,手工不夠精細、呆呆板板、非常土氣,想不到我只不過向雅悠那麼提一下,她就記在心上。這襟針真好,多生動,寶石的配色又好,見了就開心。”
  “我的襟針有幾個用法,可以做鏈墜子、腰帶扣,還可以做發針;看!這兒有三個按扣,用途多,花錢也值得。”
  “嘩!好處那麼多,我也要。”
  “這鳳凰也不錯,或者這朵康乃馨。襟針我每款只做一個。”
  “好!一個才夠珍貴,同一個宴會,人人戴同一個襟針,多尷尬。”
  “這套項鏈、耳環、鐲子、指環也很別致。傅小姐,為什麼你設計的飾物比其他設計師都便宜,是不是珠寶……”
  “不!我不會用次級珠寶,品質大致相同。便宜在哪裡?就是名氣。她們都是著名的設計師,設計費已經不少。我是個無名小卒,我只是略收費用,分別只在於此。”
  “你太謙虛了,為了支持這位最年輕美麗的設計師,我們把她設計的飾物全買下。”張夫人領頭說:“大家不訂購,我全包了……”
  結果傅雅悠設什的飾物全部被訂購了。
  最後,傅雅悠帶大家到地庫的自助商場參觀。裡面大部份裝上電腦,顧客購物十分方便。裡面還有兩個機械人。除了不斷用中、英文介紹產品及當天的特價貨品外,還可以幫助那些大量購物的顧客,把東西送到大門口或停車場。
  “可不可以一直送回家?”有賓客打趣問。
  “暫時還不可以,只能在指定範圍內工作,”傅雅悠笑著說:“這些都是普通機械人,等百貨公司賺了錢,我們將會添置較多更完善,的機械人為廣大顧客服務……”
  由地庫上二樓女裝部,力祺終於有機會來到她身邊。
  “恭喜你,雅悠。”力祺衷心說:“今天令我大開眼界。同時也讓我看到你美麗的另一面——多才多藝。”
  “太過獎了!我還沒有向你道謝,你送來的一百盒花真美,我應該告訴大家,我們這兒還有個小花店。”
  “你喜歡我可以天天送。”
  “不要太浪費,很夠了。”
  “我想跟你說些話。”
  “簡單的話現在說,公司明天正式營業,我會一直忙下去。”
  “這些話,非要坐下來談不可。”
  “對不起,千頭萬緒,起碼三個月內,我沒有時間和你談私事。”
  “我是要和你談公事,和你的百貨公司有關,絕不是為了我。”
  “公事?比如哪一方面?”
  “廣告。”
  雅悠輕咬下唇想想……
  “傅小姐,我這套裝有沒有大一號尺碼?”賓客已在選購時裝。
  “一定有。”雅悠一面回答,一面回過頭來:“後天請你的秘書和瑪利約時間……只是吃茶……”
         ※       ※       ※
  力祺根本沒心工作,吃過午餐便不想走,等候和雅悠的約會。以前總覺得一個下午一眨眼就過去,什麼也做不到。今天一個下午就好像一個月,甚至一年,看表也看了二十幾次。快到約定時間,他開始面熱心跳,忙到洗手間去,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的儀容,弄弄領帶西裝。
  他赴約從未這樣紫張過。
  時間一到,他的視線便集中在入口處。
  准五時,仙子下凡了!
  雅悠所到之處都是大眾的目標。她今天穿一件白色毛絨裙子,外面一件及腰貼身的七彩圖案上衣;白皮高跟鞋,鞋頭和背後鑲七彩蛇皮,白手套,挽著同樣配搭的皮手袋。她的打扮清中帶艷,增添了不少魅力。
  力祺站起來,忙上前迎接,為她拉椅子。當待者問雅悠喝什麼時,他竟然說不出來。
  “橙汁吧。”還是雅悠說。
  力祺不免內疚,和雅悠相識一年多,結婚也近一年,可是連她喜歡喝什麼都不記得,對雅悠實在太不關心。
  “雅悠,你今天根漂亮。”他馬上又補充:“你天天都漂亮,不過今天更漂亮。”
  “謝謝。”她把手套放在皮包上。
  可能稱贊她的人太多,她反應很冷淡。
  “我們百貨公司的新廣告,開幕前一星期已經推出,你有意見?”
  她真是來談公事的,一點私人時間都不肯給他。
  “第一天推出時看到了,我認為不大理想。不錯,廣告拍得很豪華,但沒有把百貨公司的特式和優異處盡量表露。豪華百貨公司不少,但肯花錢采用新科技的百貨公司,到今天為止,全市只有吉慶百貨公司一家。”
  雅悠一點頭:“我也不大滿意,百貨公司重點不在豪華,我們不是只做有錢人生意,我們的主旨是采用新科技方便市民。”
  “要全力推廣,就必須換一個新的廣告。不!是一間新的廣告公司。”
  “它已經是頗負盛名的了。”
  “應該換最好的,比如我們的廣告公司。”
  “你們的廣告公司我們最初也考慮過,但太貴了,實在負擔不起。我們把資本絕大部分投資在百貨公司裝修設置方面,很難再大量抽資金去付昂貴的廣告費。”
  “我們是夫妻,還分什麼你我,我免費給你拍,而且保證你滿意。”
  雅悠先是收起笑容,跟著是臉一冷。力祺看了心一慌,忙補充說:“我們來談生意的,怎可以免費?但朋友總得打個折頭,五折吧。”
  “五折要虧本了。”雅悠的面孔也“暖”了:“做生意要合情合理,通常你給好朋友最高的折扣是多少?”
  “九折、八五折,谷澄是八折。”
  “我也希望要個八折。”
  “八折也要不少錢,就七折好了。”
  “我只能接受八折,如果你不介意,我們就成交了。”
  “好吧!我尊重你。如果現金不方便,你可以給我期票。多久都沒有關系。”
  “先謝謝你,我們盡可能不用期票,貨錢兩訖是很公道的。”雅悠的俏臉又出現了可愛的笑容,她掠掠頭發,寶石耳環閃耀著:“明天我派營業部經理到你們廣告部,大家做初步洽商,方便嗎?”
  “你的廣告我准備親力親為,而你只是派一個營業部經理來?”
  “百貨公司就只有我和齊家卓最高級……”
  力祺搶先說:“我不願意和齊家卓合作。雅悠,那對我和姓齊的兩個都不好。”
  雅悠考慮一下,生意要緊,兒女私事可以暫放一旁:“那我自己來吧!你不會不願意和我合作吧?”
  “願意,完全不收費用也願意。”能夠和雅悠合作,有機會接近,力祺真是樂極忘形:“只有你對百貨公司最熟悉,也只有你才知道自己需要什麼,我們合作,一定事半功倍,”
  “什麼時候開始,請你通知我。”
  “當然越快越好,你也希望盡快有新廣告面世。明天,明天我們先來一個初步研討會議。今晚我請你吃晚飯,預祝我們合作成功。”
  “對不起,今晚我有約,改天我再請你。”雅悠抱歉:“明天十點半,我到你們的廣告部。”
  “啊!”力祺有點失望,不過想想以後還有機會見面:“你是不是要走了?我送你。”
  “不用了,其實,家卓五點半鐘已經在外面等候。”雅悠起來,伸出手來:“明天見。”
  力祺緊握玉手,一直暖到心窩,竟舍不得放。雅悠巧妙地把手抽出來,拿起桌上的皮包手套,飄然而去。力祺一直目送她的背影,雅悠完全消失於他視線內,他才頹然坐下來。
  想到齊家卓歡天喜地的把雅悠接走,兩人雙雙對對,而他卻孤零一人守在這兒,他心裡悶了好一陣。雅悠是他的妻子,從前一直乖乖的守在家裡,等他下班,等他吃飯,等他陪她聊天……她根本沒有機會單獨出外。齊家卓那小子也根本沒有機會接近她,想多看她一眼也不能。
  但如今,他們每天一起在百貨公司辦公,齊家卓還接送、陪雅悠吃茶吃飯,做了雅悠的當然護花使者。力祺這合法丈夫,想和妻子吃頓飯,恐怕還得輪候和碰運氣,真是豈有此理!然而,這是誰之過?是誰把金絲雀從鑽石籠裡開放出來?
  唉!罷了!幸而希望在人間,明天又可以見到雅悠。
  他就在餐廳吃了晚餐,然後到書局去買了六、七本書,回家開夜車備課。
         ※       ※       ※
  第二天力祺九點不到便進入公司的廣告部,首先做內部了解。
  廣告部的職員對於大老板晨早光臨,都不禁奇怪,因為林氏機構屬下衛星公司多,力祺一年難得到廣告部幾次,就算駕臨也來去匆匆,今天卻一直在廣告部內,並分別召見幾名廣告設計師和攝影師。在好奇心驅使下,有人向其他部門打聽,直至知道等會兒前任林夫人會到廣告部,大家才明白了。
  “就算前任林夫人駕到,大老板也不用那麼緊張。”
  “你們不知道,前任林夫人,年輕貌美,活潑可愛。”
  “不!是明艷照人,高貴大方。”
  “還聰明能干,是位年輕女強人。”
  “不用說了,如果條件稍差,大老板還會娶她?大老板自己條件也很高。”
  “既然林夫人幾乎值一百分,大老板為什麼又要和她離婚?”
  “是林夫人不要丈夫,聽說兩年多以前,她抱著三個月大的小公子離家出走。”
  “離了婚如今又在一起?”
  “聽說林夫人今天是來談生意的,公私分明啊。”
  “他們根本還沒有正式離婚,分居倒是真的……噓!各就各位,大老板來了。”
  快到十點半,力祺乘電梯到樓下歡迎雅悠。
  他本來要親自去接雅悠,一小時前致電吉慶百貨公司,瑪利說雅悠早上不會回公司,她又不肯把雅悠家的電話說出來。
  在接待處等了幾分鐘,雅悠便來了。她帶來一身陽光,令今天更溫暖。
  她穿一套嬌黃色束闊腰帶的貼身絨裙,頭上一頂黃色小帽,帽上一束紫色的毋忘我花;黃色的高跟鞋面也印著一些紫色小毋忘我。兩名接待員忘了接待,都像看荷裡活紅星那樣的入迷。力祺輕扶她進電梯。
  “你一天比一天美麗。”力祺也非常欣賞她。
  “大機構做生意,嘴巴還用糊糖?”
  “真的,雅悠,我說的都是心裡話,我從未見過一個人比你更美、更有品味。”他著急了:“我不會隨便稱贊人,你不是不知道。”
  “我怎會知道呢!希望我們經過一次合作,我會對你有較多了解。”她輕搖一下頭:“其實也不需要,我們只不過是生意上的朋友。”
  “但雅悠,我們過去……”
  “對了!林公子,昨天我忘了跟你約法三章……電梯到了,等會兒再說。”
  廣告部的人看見雅悠,大家都意外,因為她比他們想像的更具魅力。
  有人鞠躬稱呼她林夫人,雅悠溫婉地說:“我姓傅的,傅小姐。”
  力祺心裡不好過,但這也是意料中事。希望這次合作,雅悠會對他產生好感。
  無論如何,能看見她總是好的。
  力祺帶她參觀攝影室,趙經理跟在後面講解。力祺又帶雅悠到試片室,看不同的廣告錄影帶,一面分析每個廣告設計師和攝影師的品味、手法、創作和每個人的優缺點。因為,力祺任由雅悠自己挑選設計師和攝影師,所以,便要供給她各方面的資料。
  由試片室出來,已經是午飯時間,力祺提議先去吃午飯,雅悠表示很趕急,不想到餐廳浪費時間,一來一回,高級餐廳又講究排場,一頓午餐,起碼花掉一個半小時以上。
  力祺便命人買中、西點心回來,雅悠一面吃東西,一面看海報、幻燈片,和一些設計師以前所做的計劃書。雅悠都一一細心參閱過了。
  “怎樣?有沒有合意的人選?”力祺問。
  “攝影師方面我看中B組,方熙的手法很有開創性,也很新、大膽、獨立。他的美式手法很適合我們的百貨公司。”
  “傅小姐真有眼光。”趙經理說:“去年公司派他到美國深造一年,回來不到一個月,很有沖勁、很用功的年輕人。”
  “廣告設計師呢?”
  雅悠咬著下唇很惋惜的樣子。
  “一個都看不上?不用愁。”力祺連忙說:“馬上聘請新的,重賞之下必有佳選。”
  “不,廣告公司規模大人才鼎盛,若這兒人才短缺,外面的廣告公司根本就沒有人了。我是看中了兩位,一時之間,還不能決定取舍,所以才覺為難。”
  “不用為難,你看中誰,叫他們一起為你做。”這生意送上門決不放走,生意失了是其次,此後就再也難以和雅悠在一起。
  “兩個人一起做,不可能。一方面,浪費人才;另一方面他們雖然各有千秋,難分高下,但他們之間也各有優缺點,構思也不同。兩個思想不一致的人一起工作,難免會產生爭執,各持己見更會影響進度。”
  “他們兩個都很傑出。”趙經理指住雅悠寫出的姓名:“真是一山不能藏二虎,紛爭難免。”
  “那怎麼辦?”
  “傅小姐,這樣好不好?叫他們每人各做一份計劃書,傅小姐從中挑選最合心意的。”
  “這辦法好,”雅悠滿意點頭:“我想在他們做計劃書之前,先和他們談談,好讓他們也來了解我。”
  “威廉在剪接房,東尼去了離島拍外景,明天才能回來,或者傅小姐先見見威廉。”
  “時候不早,大家都應該下班,一談又不知要談多久,影響大家放工時間。”雅悠說:“明天等東尼回來,十點半一起開會好不好?趙經理請通知方熙先生和有關各人,有什麼意見大家一起提出來研究,也省了個別談話的時間。”
  “好的!傅小姐,我會通知各人明天十點半開會。”
  “時間過得真快,不經不覺又六點多。”力祺看了看腕表:“雅悠,午飯你沒有吃,餓了吧?我們去吃晚餐。”
  “還有些話,我想在這兒跟你說。”
  “邊吃邊談,我怕你餓壞了。”真摯的關懷。
  “吃晚飯我嫌早了些。”她溫柔地堅持。
  力祺吩咐趙經理,大家可以下班,當然,不是每個職員都是朝九晚五,難道叫剪接房的威廉放下菲林便跑?但行政人員和文員見大老板還在工作都不敢走,包括趙經理在內。
  力祺帶雅悠到經理室問:“是不是有什麼不滿意?”然後坐在她身邊。
  “不!與廣告部無關。”雅悠靠在椅背上,今天穿著高跟鞋跑來跑去,難得舒舒服服的坐一會:“我要說的是今早電梯內未完的話——約法三章。”
  “你盡管提出來,我什麼都依你。”他關心的問:“渴不渴?”
  雅悠搖了搖頭,繼續:“約法三章的第一章:我們合作期間,請你不要講私事,包括過去了的一切事物。”
  “雅悠,天天見面,怎可以……”
  “不可以也沒辦法,”雅悠輕歎氣:“我們只好取消合作,明天也不用開會了。”
  “唉!不!我答應。第二呢?”
  “請不要提出去吃茶、吃飯、看戲、跳舞等等飲食娛樂節目。除了工作上有需要大伙兒一起,我拒絕和你單獨約會。”
  “若是有要事商量?”
  “既然合作就不愁沒機會見面,工作上有什麼困難、出錯等種種問題都可以當面說,不必到娛樂場所。”
  力祺垂頭歎氣。
  “你沉默表示你反對。”
  “好!我同意。”
  “第三:合作期間,我要來,自己來,我要走,自己走,不敢麻煩林公子接送。讓我來去自如。怎樣?”
  力祺苦笑:“我還有權反對嗎?”
  “如果林公子性子不好,經提醒後依然如故,我有權請齊家卓先生做我們營業部經理代表,你也同意嗎?”
  “一點機會都不給我嗎?”
  “林公子,我們是合作做生意,不是灌唱大團圓歌。你怎樣對你的客人,怎樣對我便足夠。”雅悠站起來:“我要走了,不用送。”
  “給你拉開門,總可以吧!傅小姐。”力祺跳起來。
  “謝謝。”雅悠到門口,回頭向他微笑:“明天見。”
  力祺陶醉了一會,靠著門邊看著她離去。她那婀娜多姿的背影,始終是那麼優美。
  力祺坐著呆了一會,想想雅悠的約法三章很失望、很泄氣。但今天一整天和雅悠一起感到很充實,也很開心。唉!明天的事有誰知?說不定終能感動她,合作未完便可重拾舊歡!如今,還是回家吃飯,繼續去看他的參考書。雅悠一變而成女強人,他自己也應該盡量顯示才能,否則,又怎能令雅悠心服,討她的歡心?
  這樣子生活乏味又沒趣,但是,他寧願這樣子沒趣下去,也沒有心情去做別的事情,包括吃喝玩樂。力祺不大了解自己。
         ※       ※       ※
  參加開會的,大部分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其中當然是雅悠的年紀最輕。
  年輕人的好處是敢於發言,所以會議很熱鬧。
  力祺也給了些極有建設性的提議,這令會上的人另眼相看,因為誰都知道力祺是念工商管理的,管廣告部門當然是綽綽有余;但是,對廣告這一科,基本上他是門外漢。當然,自己有間廣告公司,幾句術語或對觀後感加些意見是應付得來的;但,幾項有開創性及時代感的廣告建議,那就不簡單。
  當然,沒有人會想到他為了這宗生意不只買來一批書籍,還開了兩晚通宵,再加上林力祺有書緣、聰明、領悟力高,人也能干,否則他接管林氏機構的生意,也不會一年比一年做得好。對於力祺的才干,雅悠從不懷疑。以前她年紀小又沒有社會經驗,更常以“丈夫”為榮,覺得他十分有本領。
  其他各人對這位大老板,多了一份尊敬;因為,他似乎不單只富有和能干那麼簡單。既然他也懂廣告,以後工作便要加倍用心,想欺負老板不懂而混過去,顯然行不通了。
  每個人的表現反應力祺都看得到,他不在乎,看見雅悠全接納他的建議,他才真正開心,連開兩晚“夜車”沒白費心血。他決定再繼續努力與充實下去,要表現得更好。
  為了專心做好雅悠的廣告,他先把日常的公事應酬交托各副總經理,非親自出席的一概不參加,而且大部分時候只在廣告部,每次開會總比雅悠先到一步。
  開會,研究計劃書,決定人選……准備工夫用去半個月,力祺馬上也回請一頓晚餐;盡量爭取時間和機會。可能每天都見到雅悠,因此,晚上連做夢也夢見雅悠,有時候甚至叫著她的名字夢醒過來。
  午夜夢回,他常問自己,怎會讓雅悠離他而去?雅悠離家出走前的一段日子,他真的完全不關心、完全忽視她,心裡好像沒有這個人存在似的。他怪責自己,挨住雅悠的枕頭想天光。如果他好好珍惜她,在他懷裡的應該不是枕頭,而是雅悠。
  如今,雅悠已不在身邊,會不會在齊家卓懷裡?不!他不敢想,想了心痛。
  他很介意雅悠和齊家卓常在一起,以前他會禁止他們來往,雅悠也很乖很聽話,不敢做力祺不喜歡的事。可是如今已經完全不一樣,若力祺提出雅悠不要和齊家卓見面,齊家卓在百貨公司的股份他可以全部買下來;嘿!擔保雅悠會請他上律師樓簽離婚書。
  既然力祺要保留一線希望,那麼,他就只能裝作大方,看見齊家卓來接雅悠還可以和他打招呼,把痛苦完全埋在心裡。
         ※       ※       ※
  為了搞好雅悠的廣告,力祺已沒有和一班好朋友見面。甚至谷澄。
  谷澄辦妥離婚手續,心情好輕松,很想和力祺去慶祝一晚,瘋一晚,樂妃總是說力祺視察各公司去了。撥力祺身邊的隨身電話,根本沒有電流,八九是上了鎖。
  力祺在忙些什麼?谷澄下了班便到林氏大廈去,才知道力祺去了廣告公司。
  他去廣告部干什麼?忽然對廣告制作有興趣?還是他的工廠又出新產品?
  谷澄走進廣告部,剛巧一名麗人出來:穿一件米色鬥篷,一對米色鑲花紋皮的高跟長靴,她正把帽子拉上。帽子下面的那張粉臉發出華采,那不是美艷絕倫的傅雅悠麼?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星座之星勳章

狀態︰ 離線
20
發表於 2010-2-3 21:40:58 |只看該作者
 “雅悠!”谷澄不禁嘖嘖然:“兩年多沒見,你漂亮得交關。”
  “那是說我以前很醜?”她微笑。
  “不!你一向是個小美人,不過以前是個小花蕾,如今開放了一點點,美態就更濃,好漂亮。力祺真有眼光。哎!越看越標致。”
  “谷公子很會說笑話。”
  “谷公子?”谷澄倒意外,因為沒有人真的叫過他公子:“你一向叫我谷大哥。幾年不見,生外了。”
  “谷大哥豈是我叫的。況且,林公子的朋友,自然也是公子。”她不想久留:“我趕著赴約,失陪了。”
  “哪天有空請你吃飯。”
  “謝謝。”她的鬥篷衣袂飄飄,走了。
  谷澄彈一下指頭,這妞真是女大十八變,越變越生色一一大美人。
  谷澄在攝影室找到力祺,他正在和攝影師談話,於是谷澄站在一旁等他,一會,力祺過來:“谷大哥,找我有事嗎?”
  “廢話,沒事干嗎來找你?”谷澄捶他一下:“你好可惡!”
  “什麼事?”力祺惘然。
  “重色輕友。”
  “這是從何說起!我天天在忙,以前那些消閒女人,一個都沒見面,哪來的色?”力祺撥開他的手。
  “當然不是露意絲、楊波姬、安娜……我是說你的前妻。”
  “雅悠?什麼前妻,我們根本沒有離婚。”
  “就算離了婚也快復婚了,不用否認,剛才我碰見她,你不用賴了,她肯來看你,你們還不是和好如初?兩個人甜甜蜜蜜,連電話也關上了,理都不理谷大哥,不是重色輕友是什麼?”
  “你真開胃!”力祺沒好氣:“不錯,她不單只今天來,幾乎天天都來。”
  “不就是,你被她迷死了,還記得老朋友嗎?”
  “你以為她來看我?接近我?她是來工作。”力祺歎口氣:“她只不過請我們替她的百貨公司拍廣告。今天在攝影室拍,明天還要到她的公司出外景。”
  “好事,這證明她欣賞你、信任你,並且對你余情未了。”
  “算了啦!谷大哥。不是她找我,是我自己厚著面皮毛遂自薦要替她拍廣告,是我求她來的。”
  “一樣囉,若她討厭你,你求也沒有用;機會來了,好好把握。以前,你想要她,就把她追到手,現在再來一次,駕輕就熟。”
  “我……”力祺攤開了手,欲哭無淚:“不知從何說起……”
  “慢慢說,你有沒有空?我們先去喝酒,然後吃飯……可以說一個晚上。”
  “我沒有心情出去。”
  “陪陪我,我也有話要對你說。”
  力祺想:剛才雅悠接了齊家卓的電話,便匆匆忙忙的走了。如今一定又和齊家卓在一起。為免想起她和齊家卓一對兒時傷心,和谷澄吃飯也不是件壞事。
  “你等一等,我交待一下……”
“為什麼不喝酒?啤酒沒勁。”他們靠在酒吧上。
  “不喝了!自從再見雅悠,我沒有喝過酒,喝也只喝香擯和雞尾酒。”力祺拉開領帶,解開領口扣:“酒令我家散人離,還害我不夠?”
  “你不是已經忘記雅悠?幾個月以前,你准備在那班女孩當中,選一個女朋友的。”
  “對!我認為,我可以忘記谷菱,一定能忘記雅悠,我也曾忘了她;但當我再見她的時候,又禁不住了。她不單只是仍然那麼可愛,而且比以前又優勝許多,那些庸脂俗粉,哪一個比得上她?”
  “這個我也有同感。以前的雅悠,的確青春貌美,但蹦蹦跳,孩子一樣,根本不成氣候。你記得我怎說過?她是美,但出不了大場面,幼稚呀!今天碰見她,只不過說了幾句,發覺她不單只更好看,更成熟,而且高貴大方,風姿綽約,谷菱也難與她比。”
  “外表高雅還不只,她以前對生意沒興趣,我們說生意她便拼命吃零食,她除了吃、喝、玩、樂,便什麼都沒興趣,什麼都不懂,你曾說她不能成為賢內助。如今,她是一位出色的女強人,不知道有多本事,有知識,有見地……有她在身邊,就等於在自己臉上貼金。”力祺一提起雅悠的優點,便眉飛色舞:“她不單只打理一間百貨公司,她自己還會設計時裝出售,又會設計珠寶:風格獨特,肯創新;復古飾物也很有氣派,真是多才多藝。”
  “我今天一見她,便覺得她判若兩人,以前一條吊帶裙,平底鞋;現在穿著、打扮,多有品味!歐洲貴族似的。女人,不能小看,哎,佩服,佩服!”
  “她每天穿的衣服都是她自己設計,所以每天都給我一份意外的驚喜。”
  “那你就想個辦法把她追回來吧。”
  “有什麼辦法?你教我。她不再是幼稚、無知、單純的小女孩。她有思想有見地。何況,她身邊還跟著個要命的齊家卓。嘿!我早就知道是勁敵。”
  “這個我有辦法,”谷澄拍一下胸口:“約齊家卓出來,警告他,雅悠仍然是你的妻子,叫他不要強奪人妻,拆散你們的家庭,來個軟硬兼施,叫他知難而退。”
  “恐嚇齊家卓?”林力祺搖著頭:“他告訴雅悠,雅悠馬上請我到律師樓簽離婚書。我可不想離婚。”
  “雅悠已經移情別戀,愛上了姓齊的小子?”
  “她愛不愛他我不知道,但叫齊家卓退出,就是管雅悠的私事,她會不高興,我不敢。”
  “力祺,你變了。”
  “變?我也沒有閒情分析自己。”
  也難怪你,我見過不少世面、不少人,雅悠真算是十全十美,這樣的太太怎能讓她離去,一定要她重投懷抱,那不單只是體面問題,更是幸福問題,你應該極力去爭取她。”
  “怎樣去爭取?”
  “天賜良機,你們合作搞廣告,經常可以在一起,你花點心思一定可以重拾舊歡。”
  “舊歡如夢。你可知道我們有約法三章:她不准我舊事重提、不得做私人約會、不准接送她。剛才她走,也是自己走,若不是早答應她,她走我還不趕著去送?谷大哥,我根本沒有希望。”
  “不用擔心,雖然有三不准,但是你總可以關懷她,人與人之間的關懷也不行?把握時機,采取行動,苦肉計也好,三十六計全出也好,總之一分一秒也要爭取。本來我想助你一臂之力,就怕越弄越糟。”谷澄也歎氣:“她對我顯然也沒有好感,今天見面,她竟然叫我谷公子。”
  “她何嘗不是叫我林公子?真痛心,我好煩。”
  “我人壞,你們分手我也有責,她恨我是應該的。力祺,谷菱如何?叫谷菱幫你,雅悠可能肯聽谷菱的話。”
  力祺搖搖頭。
  “你怕雅悠還怪你愛谷菱?谷菱可以告訴她,那是你以前的錯意,你們根本沒有相愛過。”
  “暫時還是不要驚動谷菱,我想得回雅悠,爭取她是為了不想便宜齊家卓?我是不是真心真意愛雅悠,還是只被她全美的內涵和外表所吸引?先讓我弄清楚吧。”
  “不管怎樣,你不要放棄,仍然要努力。”
  “我會。”
         ※       ※       ※
  力祺陪雅悠進試片室去看廣告的幾個“毛貝”。
  有固定的幻燈式廣告、有電視和電影院播放的影片。
  力祺在餐車上拿了杯鮮橙汁給雅悠。
  雅悠全神貫注,最後,以前廣告公司拍的和新廣告一起放映,雅悠又是搖頭又是笑。
  “怎樣?”力祺很緊張的問。
  “最怕貨比貨。一比,以前的廣告便變了一無是處。”
  “雅悠,你喜歡我們合作的廣告?”
  “喜歡,”她的笑靨如春日花,酒渦曉得逗人:“很滿意,剪接後應該更好。”
  “太好了!我們總算沒有白費心機。”力祺情不自禁的用手握著雅悠的手臂。
  雅悠的笑容倏地消失,她冷眼看看力祺,又看看力祺的手,力祺心一寒,忙把手縮開。
  “對不起。”他顫聲道歉。
  “這些日子,各位辛苦了。今晚,我請全部工作人員晚飯。”雅悠見他放手便沒事一樣,起來把杯子放回餐車上:“你和趙經理也請賞面。”
  “應該由我請客。慰勞員工。”力祺連忙跟隨其後。
  “你是這兒的大老板,優待員工,來日方長。但是,今天是我和大家合作成功的好日子,應該由我來做東道,表示我小小心意。不要和我爭了,就讓我一次吧。”
  她這樣說力祺只好遵從。其實,他是想找機會多見雅悠一次。
  合作期間雖然力祺不敢違反約法三章,沒有任何私情增長,但差不多可以天天見到雅悠,只要和雅悠在一起,力祺便心情興奮。
  雅悠性情溫柔、和藹可親,又能尊重別人,和她相處,實在是非常愉快、開心的事。就連廣告部的人,也十分喜歡為雅悠效勞。
  工作進行中,偶有暇疵,雅悠為怕麻煩大家,堅持通過,大家還是要為她從頭再起,不怕辛勞。趙經理認為他加入廣告界以來,雅悠是最好的客戶。更何況力祺?
  可惜,大功告成後,大家便沒有機會再在一起!
  “廣告播出後不理想,隨時通知我們替你再拍。”力祺一再表示自己的誠意。
  “我很有信心,效果一定美滿。”
  “你說過會添置新儀器,到時要加點廣告,增強宣傳。”力祺在爭取每一個可能或未可能的機會。
  “今年恐怕沒有足夠的費用,明年吧!我想,明年可以了。”
  唉!這樣說,想再在一起,還要等一年,那三百六十五天怎樣過?
  況且,一年後,分居期已經步入第三年,他誓死不肯,五年分居期滿,除非他永遠離開這裡,否則,又快要面臨離婚的悲局。除非他在這兩年中能獲取芳心。
  連相處的時間都沒有,別的更不用奢望了。替雅悠拍完廣告,力祺又回到總公司去,又照舊處理平日的事務。人是以前的人;但心,已經變了!
  他白天想雅悠,做夢想雅悠,人坐在辦公室內,眼光光,腦海裡盡是雅悠的影子,走馬燈似的,轉來轉去。他們合作時,雅悠的一顰一笑,舉止動態,全在他腦海中出現。
  他無心工作,無心賺錢,天天發白日夢,魂不守舍。
  他當初為了雅悠貌似谷菱,為了填補“損失”,他也曾放下工作。不過,那一次,他是有計劃、有預謀,分配多少時間出來把“仿制品”弄到手。放下工作和無心工作,完全是兩回事。再講,上次由他自己控制,這一次是不受控制,想、想、想,發神經了吧,也未必能把雅悠想回來。雅悠根本就不會與他再續前緣。
  有時候,他真想一槍斃了自己。過去,雅悠乖乖的在家裡等他,他下了班,還要陪同一班豬朋狗友去喝酒、聊天、吃飯、玩樂。就是和谷澄吧!也要在外面流連到半夜三更才肯回家。
  把個十全十美的妻子冷落,寧願在損友家中作客。
  如今,當然不可能把雅悠擁進懷裡,甚至不敢叫她一聲太太。只要能看見她,見她笑笑,冷臉冷眼也好。可惜,他就沒有這個福氣。
  谷菱曾罵過他:身在福中不知福,當時他很反感,今天想想覺得谷菱罵得很對。雅悠本來已經是他的,齊家卓那小子他根本沒有看在眼內,他喜歡怎樣愛她都可以。但人在,不好好珍惜;把她氣跑了才發覺她多麼可愛。愈來愈覺得生命裡不能沒有她,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他確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三十二歲,還是孤家寡人,真是很悲慘。谷澄也常來看他,說雅悠有多好多好,要設法把雅悠爭取回來,兩個人想過不少計策,就是行不通。
  力祺已答應過不會跟蹤雅悠,沒藉口去百貨公司找她,她也不會送上門來。朝思暮想,都快瘋了:只想見雅悠一面,也沒有辦法。
  辦公桌的紙上,寫滿了雅悠的名字,他托著頭,定了眼,突然開了對講機,把樂妃叫進來:“我要請客,給我找一個最好的藉口。”他向樂妃揮了揮手。
  不一會,樂妃送來一張單。
  “二十九項,你為什麼沒把我輕了兩磅體重也寫上去?”
  “總經理又不用減肥,沒什麼好慶祝的。”樂妃心裡嘀咕,那兩磅肉還不是為前任老婆痛失掉?開追悼會還差不多。
  “不行,這不行,太離譜,這也是不行呀,唉……”
  “波士,有錢人請客,是不用找藉口的。”樂妃說:“波士開心,請大家吃一頓,誰敢不來?”
  “她就不會來。”力祺喃喃:“沒有充份理由她也不會來,呀!這個好……我怎麼忘了下個月是林氏機構創辦周年紀念?那麼好的日子都記不住,腦袋越來越不中用。”
  樂妃見他這麼高興,反而詫異,她把周年紀念列到最後一項,以為力祺一定不會選中:“波士,那不是藉口,公司每年紀念都會請員工、生意上來往的人客吃一頓飯。”
  “吃飯多普通,況且,才只合作過一次,人家也未必會來,派個代表出席怎麼辦?”力祺想的,樂妃又怎會明白:“今年我要盛大舉行,差不多還有十天,應該趕得及。”
  “波士,今年大搞,沒什麼意義,也沒有名堂,因為,今年是四十九周年。明年就不同,明年是公司五十周年創辦金禧紀念,應該盛大慶祝,廣宴親朋。”
  “明年金禧是明年的事。”力祺心想,如果明年他和雅悠復合,他請全世界,到時父親也會原諒他回來出席主持盛宴:“今年公司賺錢,我心情好,請客又不犯法。”
  “但是,今年若太隆重,明年……”
  “明年我心情更好,就把一間酒店包下來,由晨早吃喝到第二日天光。樂妃,到底你是波士還是我是?干嗎老來掃我的興?”
  “對不起!波士,你喜歡怎樣盛大慶祝?”樂妃心裡不忿,但到底也只是個高級秘書。
  “那就要安排一下。”力祺一想到可以見雅悠便開心:“找玩意兒,谷先生最內行,馬上替我請他來。”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4-5-2 18:29

© 2004-2024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