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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山岡莊八]織田信長[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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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4 10:37:56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田樂窪
            信長率領一千名英勇士兵在大雨中急急地向太子根前進。看小說我就去  

  敵人很可能認為這是善照寺城中所逃出的殘余部隊,任何人只要看到這群偽兵,怎麼也不會想到他們竟是要向北邊山道前進的主力部隊。

  加上突然之間天空烏云密布,使得附近有如黑夜一般的黑暗,而且又有疾風、暴雨以及不時閃現的雷電,似乎在為信長掩護一樣。

  此時信長心中真是感慨萬千啊!

  一切或空無?

  掌握天下或終老于尾張的大笨蛋?

  他以此作為追求的目標,如今經過重重磨煉的他,終于等到這個與他的前半生總決算的時機了。

  整肅家中。

  聯絡野武士。

  假裝決定守城。

  利用禮者。

  這些計劃似乎都成功了,無論如何,對手實在是個不容忽視的大敵啊!

  信長親自率領的這些精兵,從善照寺來的不到一半,原先兵力不到一千人,然而在快接近田樂窪時,他卻驚訝地察覺兵力似乎已增至五千人。看小說首選更新最快的

  萬一在奇襲之前,被敵人發覺我方的行動,他們的五千名兵力就會變成八千、一萬、一萬五千、二萬。

  因此信長特地繞到善照寺相原的北邊,多走了一大段不必要的路。

  如果當初直接走鐮倉街道過來,距離就只有現在的三分之一,但如此一來他們的行蹤便會在沖突之前就被敵人發現,他們的心血也就白費了。想到這里,信長決定全部人馬的足音都必須很隱秘地前進。

  當他們終于抵達田樂狹間北方的太子根山下時,正是略過正午的時刻。

  抵達之後,信長立刻將部下分布在茂密的樹林之中。

  在他眼前,有大雨、帳篷及坐在樹蔭下的雜兵,以及一些普通百姓使用的器具,雨和汗水就這樣從他身上一直向下滴落。

  信長再次命人到山丘上偵察一番,然後又抬頭觀察天氣的變化。

  這一戰是決定生死的戰役,絕對不能有任何差錯!

  此刻“天時”正是決定尾張命運的關鍵。

  今川部的先鋒或許已經抵達清洲城也說不定。

  一度雨勢變小,但狂風卻更加威猛。

  天空變得更暗,紫色電光也在頭頂縱橫交錯。

  此時在耳邊依稀可聽到夾在風中的小鼓聲。

  信長牽著馬站在山丘上,睜大雙眼一動也不動地注意傾聽,他在試著辨認小鼓聲從何處傳來。

  (義元啊!你可能點著一盞燈在這雨中聽著山謠吧?)

  小鼓聲正是從義元本陣發出來的,應該是沒有錯,但在這雷雨交加的嘈雜聲中,實在不易確認。

  時間終于到了午後一點。

  這時突然吹起一陣狂風,同時伴隨著震耳欲聾的雷聲響起,就在此刻又看見一道閃電。

  “啊!”

  山丘上的士兵一度用手拊著頭。在下面五個帳篷的布簾,也幾乎被風吹走,其中可看見里面士兵的影子,由上往下看去,他們如同傀儡一般。在樹影中也可看到雜兵們三三兩兩地散聚著。

  “好!”

  信長似乎要將盔甲上的雨滴全部抖落似的抖動著身體,坐在馬上抽出愛刀長谷部國重對眾人說道:

  “各位!就是現在!我們一起沖向義元本陣,不要發出任何聲響,除了義元的頭以外都不要殺,等一下我們用馬蹄把他們踏平。”

  兵士們沒有回答,但是每個人都拿起刀槍,似乎被信長吸引似的跟著他沖向田樂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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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4 10:39:26 |只看該作者
正文 最後的憤怒
            “哇”這一聲不是出自攻入的織田部,而是對這突來事件感到莫名其妙的今川部所發出的狼狽聲。請牢記  

  “什麼事?什麼事?”

  “各位!奇怪啊!難道有人叛亂不成?是誰敢謀叛呢?”

  “怎麼會有這種事?那是野武士呀!既然野武士侵入,那麼我們要趕緊拿起武器與鞋子,可不要讓他們給搶走了。”

  在混亂當中,有人這麼說:“是敵人呀!有敵人攻進來了。”

  然而由于這聲音混雜于其中,所以未被人們確信。因為從今天早上開始,這戰爭即是今川部的勝利。而且現在又得到禮者獻供的禮物,他們正悠然自得地享受著午餐呢!同時,假如戰局不是已經決定的話,那麼大將又怎麼會將這些獻供的酒允許大家喝呢?

  這時又突然下起一陣大雨,更是令大家目瞪口呆。

  “雨過之後,天氣會轉晴的。”

  說這句話的人,正是他們的總大將。

  “拿小鼓來。”

  雖是這麼命令著,但是自己卻已微醺,並且拿著小鼓低唱著,他就是義元。

  他也沒有想到大家會醉得這麼快,甚至有人醉得連武器與鞋子都拋到一旁,而且也有人沐浴在雨中。

  帳幕外突然出現一陣聒噪。義元皺起了眉頭說道:

  “瞧瞧這些士兵,不要再讓他們喝酒了,酒一喝多,就會引起騷動,真是令人感到困擾,叫他們安靜一點。”

  義元相信這是他們醉酒後所引起的騷動,于是命令侍衛前去遏止。

  “遵命!”

  侍衛起身,慢慢地走了出去。

  “風勢很強,小心帳篷給刮走了。”

  他向逐漸消失在雨中的侍衛高喊著。

  “長櫃!把小鼓收起來吧!”

  “是!”

  小侍衛恭謹地接過了義元手中的小鼓而離去,目前剩下的只是風聲以及一些佳肴美酒。

  突然,幕簾右側傳來斬殺的聲音。

  “什麼事?這是什麼聲音?”

  當義元悠然地正要從椅子上站起來時,有位全身濕透而穿著黑色盔甲的武士出現在義元的面前。

  “酒宴已經結束,在我面前不許動武,你是何人?快點報上名來。”

  但是,這位穿著黑衣的武士卻沒有回答,就突然拔起大刀向義元砍殺過去。義元迅速地起身。

  “服部小平太忠次,我今天要來斬你今川。”

  在這一瞬間,義元感到不可思議地看著對方。

  “你是什麼人?到底是誰的手下?”

  義元當然不認識這位信長小侍衛的服部小平太。

  小平太突然想起信長的吩咐,在取得義元的首級之前,絕對不可出聲。請牢記  

  (因為他還不知道偷襲的這件事情!)

  當小平太這麼想著的同時,義元的身體突然動了起來。

  “你要做什麼?”

  義元想到這可能是己方的謀叛,所以很快地拔出二尺六寸的鋼刀宗三左文字。

  “啊!”

  小平太在這一瞬間跌坐在泥中。不!他是要來斬殺義元的,想到自己卻先被對方砍傷右膝,然而他所殺出的刀槍,也傷到了義元肥胖的左側臀部。

  義元睜大了眼睛,慢慢地接近這位無禮的小平太。

  “小侍衛,你說你叫服部,到底是誰的手下,真是可惡!”

  說著,他又抓起了小平太的臉。

  “唔……”

  小平太的喉嚨被宗三左文字這把刀所抵住。

  義元雖然一刀斬殺過來,但並未讓小平太傷得很深,因為他不認為小平太是自己的敵人。

  “我問你是誰的手下,你不會回答嗎?”

  小平太只字不提。這時的帳幕外,已是一場大混戰了。

  此刻,在織田家中大家都知道的服部小平太忠次不敢高聲呼叫,否則或許會被置之于死地。

  (如此一來,也取不到義元的首級了。)

  信長的命令一直縈繞在他的腦海中。

  “殺了我吧!”

  “你叫什麼名字?”

  “要殺就趕快殺吧!”

  “你這倔強的家伙,我就殺了你。”當他再度拿起大刀時——

  “小平太助勢!”

  突然有一個人如龍卷風似的沖了進來,對方推開了義元,轉身來到他的後方。

  “是誰這般無禮,不許靠近我。”

  義元顫抖著身體,大聲叱責道:

  “刀刃對著我是不忠者,叛亂者將處以死罪,你到外面自行了斷吧!”

  “你……你……到底在說些什麼?”

  義元看著這一對年輕人,屏住氣息不敢發出笑聲。

  兩者的體重實在是過于懸殊。義元用力扭動了一下腰部,而那位年輕人卻像是陀螺似的轉到一邊去。

  此時的服部小平太,在泥中避開了這兩人,他開始為自己的膝蓋止血。

  “你要干什麼?你這家伙,還不快說出到底是誰的手下。”

  “我們倆都很頑固。”

  年輕人回答道,他緊緊地抓著義元的身體。

  “我是織田上總介的小侍衛毛利新助秀高,我終于抓到你了。今川屋形,美濃尾張即是你葬身之地。”

  “什……什麼?織田上總介?”

  “是的!你們的五千大軍已有一半死亡,在潰滅之前,你也該有所覺悟了。”

  “什麼?你是織田的手下?”

  他的頭部有如被電擊到一般,這一切像是突來的狂風暴雨似的,實在是迅雷不及掩耳。

  暴雨使得天地之間顯得一片灰暗。

  “什麼?你是織田的小侍衛。”

  當他這麼說著的同時,也發覺自己為何這麼快就產生了醉意。

  (不應該會發生這種事的!)

  想到這里,他完全使不出一點力氣。而且後面又有一個緊抱著他不放的毛利新助,雖然對方的體重很輕,卻是不容易擺脫。

  他將宗三左文字左右揮動著,為的是想擺脫後面那一具如貓一般輕的身體。

  或許是由于左臀部被服部小平太砍傷出血的緣故,使他覺得那把大刀愈來愈重。

  同時,他也覺得身上的盔甲變得沉重,仿佛被雨水滲透似的。

  這時的義元一點也沒有感覺到自己的人生即將結束。

  因為直到今天早上為止,這還是一場勝利的戰爭啊!而且他的心中對上洛之戰懷有美夢,對于駿河城的留守,他已做了萬全的准備。

  (這樣的自己怎麼可能被織田的一個小侍衛給擊倒呢?)

  他認為這些都是不應該發生的事情。而這時糾纏在身後的毛利新助讓他大感不快,他覺得大刀好沉重,雙腿動彈不得,並且也為左臀部的出血埋怨不已。

  或許是因為酒醉,他感覺自己耳鳴了。不!或許是風聲、雷聲、雨聲交加,才會令自己感覺到似乎有敵人前來偷襲,也正因為如此,他反而疏忽敵人真的會前來偷襲的事實。

  不!或許不明白此事,對義元來說才是一件幸福的事。

  如果他知道此事,也許會被毛利新助追趕出帳幕,而造成一場混亂的追殺。

  這時,織田的勇士跟隨在鬼神一般的信長後面,蹂躪這五千名士兵就是這麼一回事。

  一方是從暴雨中步步接近,另一方是自以為已經勝利了,而脫下鞋子正開懷暢飲著呢!

  信長到最後還是不讓士兵們穿上鞋子;而義元為了保持行列的莊重,還要求士兵們穿戴一些不必要的軍裝,但是現在這些反而造成今川部的不利。

  他們在途中盡量地想辦法求取涼快。

  而且在遭遇奇襲時,更是搞不清自己的武器和軍器在哪里,他們在混亂中摸索著,叫罵聲、呼喚聲此起彼落。

  然而,義元卻是一無所知。

  對于毛利新助的這種執著,他憤怒不已。

  “來人啊!難道外面的守衛都死光了嗎?”他大聲叫喚著。

  只是他的聲音也被風給吹散了,同時消失在雨聲中,再也沒有人聽得到他的聲音了。

  “來人啊!來人啊!”

  他用力地扭動著腰部,同時將宗三左文字砍向了右邊。

  就在這一刹那間,他覺得頭頂上雷聲大作。他那巨大的身軀終于向右傾斜了。

  他覺得從右腋下面有一股熱氣直往上沖,渾身力氣像被吸盡了似的。

  “啊……”

  隨著這一聲叫喊,義元挪動了腳步。

  “啊……你……你刺了我……”

  義元這時才發現自己的右脅腹被毛利新助的刀所刺,他想要拔出刀來。

  內心的激怒與肉體的疼痛使他破口大罵:

  “你這混蛋!”

  他使盡全力地叫了一聲。

  (完了!)他在心中如此呐喊著。

  這時的新助輕快地跳開了,而身體笨重的義元卻是全身乏力。

  新助了解他的體重,所以很快地離開他。

  兩人就這樣將義元給擊倒了,在義元倒下的那一瞬間,新助又像栗鼠一樣,跳上義元的胸口,有如騎馬一般。

  義元勃然大怒地左右晃動著身體,他胸口的白布和鞋子上沾滿了泥巴,他已分不清楚眼睛與嘴巴的位置,淚水如瀑布般嘩然而下。

  這時候——

  義元才感覺到人的生命是多麼奇妙的一件事,他愕然地躺在原地……

  坦白說,他是駿、遠、三這三國的太守,為了掌握天下而舉兵上洛的這位大人物,命運似乎要比他人來得好。然而,這一回他卻是敗在小兵的手下。

  他在泥中拼命用手臂搔著頭,難道勝敗就此決定了嗎?這令他感到萬分迷惑,但是現實就是這樣的呀!

  (不行……我不甘心……)

  “來人啊!來人啊……”

  他蜷縮著身體,拼命地喊著。

  “喂!這樣不好看吧!”

  騎在他胸口上的年輕人,開口大笑著。

  “今川的大將,你沒有想到自己也會有這麼一天吧!乖乖地把你的頭給我吧!”

  “不!不!我不甘心。”

  “這樣未免太難堪了吧?你可要原諒我喔!”

  “等一下!等一下!”

  “難道你有遺言要交代嗎?”

  “什麼?有遺言要交代……”義元不想就這樣離開人世——

  (難道我就這樣死在這里?這怎麼可能呢?!)

  對于這急轉直下的命運,他拼命地反抗。對方也以尖刀相向,看來這似乎不是一場夢。他那染黑的高貴牙齒,仿佛想要咬住什麼似的。毛利新助握緊了左拳,一拳打向義元的口中。

  “啊……”在義元用力地咬著新助的指頭時,他左邊的頸子也由冰冷轉為一股熾熱,同時開始感到疼痛。

  “你……你……你這個混蛋……”

  血與指頭從他的口中流了出來。

  (難道我就這樣死了嗎?人的死……)

  就在這一股悲憤之中,義元漸漸地喪失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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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4 10:40:53 |只看該作者
正文 勝利的行列
            駿、遠、三的太守,今川治部大輔義元,在信長類似于野武士之戰術的奇襲下,咬了毛利新助的一根指頭之後,即消失于田樂狹間。看小說首選更新最快的

  “今川大將的首級,被我毛利新助秀高給取下了。”

  這聲音似乎向雷雨招呼著,使得風雨之勢逐漸地轉弱。

  當然,此時無法立即收兵。在這桶狹間(即田樂狹間)有如雪崩一般,大家打成一團,彼此追趕。總大將義元戰死的消息開始傳出。

  這時的死傷已達二千五百人,其中松井宗信所率領的部隊,更是死傷慘重,只有十余人生還。這些生還者知道義元戰死的消息之後,都茫然不知所措。

  而且他們也知道這是因為義元在田樂狹間停下了轎子。

  這個田樂狹間只是一個一萬五六千坪的小盆地,而五千士兵停留在那里,則有如小芋頭般地遭到攻擊,潰不成軍。

  這實在是很大的諷刺。要是義元沒有把轎子停留于此,而直接進入大高城的話,那麼信長的曆史、義元的曆史,不!應該說是日本的曆史,恐怕要重新改寫了。

  然而,一切都結束了。

  信長果然掌握到義元的個性與缺點,而深思熟慮地計劃著。再加上天時、地利、人和,使他一口氣粉碎了敵人。

  “好了!別再追那些逃兵了,我們先到間米山去吧!”

  把敵人追到桶狹間之後,信長就騎著馬返回大澤村附近的間米山。這時開始奏起凱歌。

  恐怕到了此時,信長的家臣們才知道主君的偉大。看小說我就去  

  “噢!”

  “噢!”

  “噢!”

  歡呼聲四處響起,這時在他們的頭頂上是一片晴空。時間正是午後四點。不消兩小時的時間,這場戰爭即決定性地分出勝負。敵人今川義元的命運與野心,也都于此一起消失。

  間米山上的樹葉剛剛被雨水洗過,顯得格外碧綠。信長正在檢驗義元的首級與毛利新助的手。

  這時有個人被擔架抬了進來,他即是首先拿槍對准義元而遭受重傷的服部小平太。而小平太所坐的板子上,還放著從義元身上取下的松倉鄉義弘的鐵胄,以及二尺六寸的宗三左文字。

  這些擄獲的東西也被運了過來。

  信長瞪著義元的頭,兩眼好像要刺穿它似的。

  “哈哈哈!”

  他輕聲地笑著。

  “把牙齒塗黑,又畫了眉毛,並且咬了人的指頭,好啊!我就用大刀來頂住你這個頭。”

  新助接受命令後,馬上將義元的頭立起來,靠近了刀尖。

  接著,信長看著服部小平太的臉,叫道:

  “梁田政綱!”

  “是!”政綱一身是泥地從草堆中走向前來。

  “你是今天的第一功臣,因為你告訴我義元的轎子停留在田樂狹間。”

  “是……”政綱眨了眨眼,看著四周。

  正是如此,直到今天以前,應該要以取得敵人大將首級的毛利新助算是第一大功臣。

  木下藤吉郎也知道這其中的含義,而對著政綱微笑著。

  “接下來是服部小平太。”

  “是……”

  “你不需要動,要好好地養傷才是,你是今天的第二功臣。看你平常很懦弱,想不到你還真有點本事,竟然先持槍對准他。”

  “是……”

  “第三是毛利新助。這種事將來還會發生,難道你們不以為以功名為志而忽略全軍勝利的戰爭已經過去了嗎?”

  “是的!”

  “第四以下的功臣,等回到城里去以後再一一表揚。好了,今天趁著還有陽光,我們整隊回到熱田的神廟前,並且報告我們勝利的消息,讓百姓們能夠安心,我們要提著義元的首級進入清洲城,好吧!趕快出發。”

  “是!”

  一如往常,他揮著鞭,如魚在跳板上似的指揮著。

  “新助、藤吉郎,你們走在最前面,我會把擄獲的大刀與鐵胄分給你們。”

  後來這把大刀被磨成二尺一寸五分。

  “永祿三年(一五六零年)五月十九日,義元被擄獲時所持的刀。”

  在刀的中間刻有如上文字,這是織田尾張守信長所刻的,同時也是為了紀念他所喜愛的宗三左文字。事實上,這把刀之所以流落到今川義元的手中,是武田信玄的姐姐出嫁時,武田家所相贈的名刀。

  帶頭走在部隊最前面的,是大刀上插有義元首級的信長。

  接下來的是拿著宗三左文字的毛利新助。其次是今天一整天都拿著缰繩的木下藤吉郎,他身著金光閃閃的松倉鄉鐵胄,騎在馬上跟隨在後。

  當這一行人來到熱田的神廟前時,當地百姓還不知道他們贏得了這場勝利。

  然而,就在他們在神廟前報告這場勝戰的消息而准備返回清洲時,四處都擠滿了人。

  “看吧!到底還是勝利了,真不愧是我們的大將。”

  “他可真是神出鬼沒呀!”

  “呀!瞧!那是義元的頭呢!”

  “對呀!看!他的牙齒塗黑了,而且還畫著眉毛呢!”

  “是呀!他領著四五萬的家臣出兵,結果還是輸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曾經在其中偽裝成士兵而赴戰場的這些人,他們也發出奇妙的聲音而拍手歡呼著。

  信長帶著義元的首級凱旋的消息已經傳遍各地,使得今川部的先鋒部隊在一瞬間即消失于街道上。

  那些生還者趁著信長返回清洲城的大好機會向東逃逸。一天之內,從東海道到尾張的氣氛,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我們為勝利的大將獻花吧!”

  從兩側的人群中,不時爆發出孩子的歡呼聲,並且將花投向軍隊的行列。

  然而,此時的信長卻是雙唇緊閉,不苟言笑。

  或許刀尖上刺著義元的首級,會讓一個武將感慨萬千吧!他覺得前途有如希望看到彩虹般遙遠……

  殘霞照在歡迎凱旋部隊的人們臉上,每個人都現出歡欣鼓舞的表情。

  然而,或許在人類的生命里,有著更嚴肅的東西等待他們去捕捉也說不定。

  人潮有如火花般不時地擁向他們的行列。信長有如塑像一般,擒著義元的首級,在夕陽中慢慢地前進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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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4 10:41:05 |只看該作者
正文 妻子的軍陣
            信長勝利的消息傳到濃姬的耳里,大概是在下午五點左右。請牢記  

  留守在城里的布施藤九郎到官邸去報告:

  “報告!”

  當他跪伏在庭院時,夕陽將他的影子照得更長了。

  “什麼事?”

  濃姬開門厲聲反問。在夕陽的反射下,她的頭巾微微發光,手中的大刀也黑得發光。

  見到對方威風凜凜的姿態,布施藤九郎感觸良多,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不愧是大將的夫人呀!)

  信長在天未明即從此地出發,從此濃姬的行動就不像是個女人似的。

  信長如疾風般地出陣,當三個小妾與侍女們都茫然地呆立原處時——

  “大家要有所准備。”她這麼說了一聲之後,即綁起頭巾,改換了一身武裝。

  信長無言的教訓,讓大家知道這場戰爭是多麼的重要,並且要大家有所准備。

  “擁有一切或一切皆無?”

  如果信長未獲得勝利,那麼他是絕對不會回到城里來。這也正意味著,如果信長不回來,那麼敵人就會入侵。

  在主人留守城里時,就曾經有許多次敵人入侵的例子。在混亂之中,士兵們常會蹂躪良家婦女,燒殺搶奪財物。請牢記  如果苦苦哀求對方饒命,反而會讓入侵者得寸進尺,如豺狼虎豹般的殘暴。所以女人要有所准備地武裝自己,以對抗那些如鬼一般的畜生,這種裝備是有必要的。

  無論如何,她們的心中一定要有主見。因此,這時的濃姬就拿著大刀說道:

  “快說,有什麼事?”

  她的眉頭微微上揚,這時候,她也必須要考慮到一些可能發生的事。

  對于這種事情,信長並沒有交代,或許他是完全地相信濃姬吧!而濃姬在這一點上,和自己的丈夫有著良好的默契。

  這時,站在濃姬身後的,還有同樣裝扮的三個女子和孩子們,他們的眼神都極為銳利。

  見到這種情狀,布施藤九郎的胸口感到一股熾熱。

  “快說,難道是敵人入侵嗎?”

  “夫人……”藤九郎跪在地上,眼中噙著淚水看著濃姬,“你一定會高興的,因為我們已經勝利了。”

  “什麼?勝利了?”

  “是的,剛剛市橋傳十郎來通知說殿下……”

  “殿下?殿下怎麼了?”

  “殿下正擒著今川治部大輔義元的首級從熱田返回城里來了!”

  在聽到這消息的一瞬間,濃姬突然感到一陣輕微的暈眩,她趕緊以大刀作為拐杖佇立著。

  (勝了!)

  就這麼一句話,在這一句話里夾雜著多少忍耐與辛苦,同時也有決策隱藏于其中。

  這十年來所花的血、淚、希望和絕望,都是為了這一件事。

  “啊!原來他已經平安地回來了。”

  “是的!當治部大輔的五千大軍停留于田樂狹間時,被我們的主公一舉擒下。這其中的細節,待殿下回來後再一一地說給我們聽吧!”

  “這是一件大事。”

  她拿著大刀走向前去。

  “等一下,藤九郎。”

  “是!什麼事?”

  “在殿下還沒有進入城門之前,千萬要小心,各位女子,我們的武裝也不能解開。”

  “遵命。”

  藤九郎跑出去後,濃姬內心萬分的高興。

  已經勝利了,她應該把這消息告訴其他的人才是,但是她並沒有這麼做。

  “我們已經勝利了。”

  “是的!這下子我們就可安心了。”

  “孩子們,父親大人已經勝利了。”

  “他取下了敵人大將的首級,正在返家的途中呢!”

  不論是阿類、奈奈或是深雪,還有那些侍女們,都歡天喜地彼此交頭接耳地說個不停。聽到她們的交談後,濃姬回過頭去,說道:“大家安靜!”

  她以嚴厲的聲音說著。

  “戰爭不是勝利即是失敗,勝不誇,敗不亂。”

  這麼說著的濃姬,在心中卻說著:請原諒我。今天的勝利是應該高興的,但是在歡欣之余,往往會令人掉以輕心,而導致滅亡,這是在戰國中必須要學習的事情。

  她並沒有想要給對方潑冷水的意思,只是想讓孩子們了解這個事實。

  “戰爭就是……”濃姬抑制住自己的情緒說,“並非到此就結束!殿下的志向是取得天下,從這一戰之後,我們還有武田、齋藤、朝倉、北條、淺井等無數的敵人,所以這次的小勝利,還不足以讓我們織田家族如此歡呼,孩子們你們明白嗎?”

  “是!”長子奇妙丸回答道。

  “我明白了。”接著,德姬也以手支地回答。

  “好!我們就以武裝的模樣來見殿下,在慶祝勝利之前,我們絕對不能松懈,這是戰國武將必須具備的心得,希望你們能夠牢記在心。”

  大家都嚴肅地點了點頭。

  “天色已暗,快備燈火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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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4 10:41:17 |只看該作者
正文 大志
            當濃姬想要冷靜觀察凱旋的信長時,正是四面一片通明,城門傳來一陣騷動的時候。請牢記  

  “哇”——“哇”——的歡呼聲此起彼落,無論是凱旋者或是迎接者,大家都欣喜若狂,濃姬當然也不例外。

  (真想依偎在丈夫的身旁痛哭一場。)

  但是她不能這麼做,若是這麼做,那是濃姬的失敗。

  妻子是要與丈夫並肩相隨的,如果不能並肩相隨,那麼妻子的這個寶座就會成為男人的玩具,甚至被他們所輕視,淪為一個被撫養者的地位。

  無論如何,濃姬都一定要保住自己為人妻子的寶座,她要在這妻子的寶座上看著信長。在他失意時,自己要安慰他;在他散漫時,自己要糾正他、激勵他。

  “女人真是不明事理。”

  她無法接受這句羞辱的話,並且不願在這身為女人的一生中受到男人的侮辱。

  (好!等著瞧吧!殿下,我要看看這次的勝利是否讓你變得驕傲。)

  盡管口中說得頭頭是道,但如果丈夫因為這次勝利而變得驕傲,那又怎能取得天下呢?

  (難道我這個妻子的要求太苛刻了嗎?)

  她覺得自己正苦笑著。濃姬一身武裝打扮來到廚房,並且幫忙慶祝勝利的膳食。

  真是不可思議呀!

  當她想看丈夫個性的那一瞬間,心情反而變得異常的冷靜。她為歸來的士兵准備晚餐,並且為他們療傷,非常在意自己的一舉一動。

  “或許在這附近還潛伏著敵人,所以我們要有充分的准備,讓他們知道我們並沒有絲毫的松懈。為了表現勝利,我們可以在夜空下點燃燈火,但要小心火災。今天出去的人,下次即可留守在城內,所以我們要有所戒備。好吧!快將這些食物給分配好。”

  她從廚房走出來,穿過庭院,想到馬房去探視。濃姬自己也偶爾感到好笑。

  信長的這場戰爭算是勝利了,然而,妻子的這場戰爭卻還留著。她希望信長能夠美言:“到底還是我的阿濃。”她非要讓他這麼說不可,這也是身為女人的心情。請牢記  

  當她漸漸地走近馬廄時,發現附近並沒有燃著火,大概是怕驚嚇到馬匹吧!星星稀疏地掛在夜空中,已經吃飽的馬兒並列站在那兒。

  (對呀!今天的首要功臣也已經回來了。)

  濃姬來到放置飼料的小屋,取了四五根紅蘿蔔,然後先到疾風那兒去。

  她希望能用自己的手去撫摸這匹在戰場上功不可沒的馬。

  當她接近疾風時,也出現了一個人影,使得疾風踏著馬步。

  “誰呀?是藤吉郎先生嗎?”

  當她出聲地接近對方時,那個影子突然站了起來。

  “阿濃!”

  這聲音讓她嚇了一跳,這是她做夢也沒有想到的信長呀!

  “啊!殿下,您怎麼會在這里呢?您應該是在大客廳才是。

  “哈哈哈……”

  信長看著濃姬手中的紅蘿蔔,高興地笑了起來。

  “阿濃,難道你是想來慰勞這些馬嗎?你真是個很奇怪的女子呀,阿濃。”

  “是嗎?我看奇怪的才是殿下您呀!大家都歡天喜地在慶賀著,但是身為主人的殿下您,卻安靜地坐在馬邊呢!”

  “他們都集合在大廳里,我已交代猴子、清正、權六、佐渡等人去處理了。阿濃呀!我感到很寂寞……”

  “呀!殿下,您怎麼啦?啊!對了,我忘了一件事情,殿下,恭喜你了。”

  濃姬這麼說著的同時,卻小心翼翼地注意信長的舉動與表情。

  信長“哈哈哈”地笑了出來。

  “阿濃啊!你真是口是心非呀!”

  “咦!這句話怎麼說呢?”

  “這場仗本來就應該會勝利的,又有什麼好值得恭喜的,而且從你那異樣的眼神中,我知道你是想來試探我信長的個性。”

  “呀!怎麼可能?”

  “不!說你的眼神異樣,這一點都不假,但這也是你的長處。我應該稱贊你才是。”

  這句話令濃姬大感意外,一時之間無言以對。

  她認為自己的確是有點居心不良,但是信長似乎比她更為狡猾。

  這使得她非常高興,因為這也是她辛苦跟隨著他所得到的補償。

  除了濃姬之外,其他的小侍衛都心甘情願地誓死追隨信長,或許他們也都嘗過這種知心的喜悅。但是,濃姬不能在此就對他撒嬌,她也不是這種女人。

  “哈哈哈!殿下,您對我的這句贊言也是口是心非呀!”

  “什麼?你說我口是心非?”

  “是的!瞧!您一個人獨自在這里撫摸著馬,看來您是在下什麼決心吧?您說這場戰爭本來就應該勝利的。”

  “我有這麼說嗎?”

  “是的!你說過這是一場必勝的戰爭,現在你沒有一絲喘息的機會,接下來要攻打哪里呢?”

  這回換成信長無言以對了。

  “到底是一位不肯服輸的蝮的女兒呀!你的這種回答,就不是要看我信長的個性了?哈哈哈……阿濃!”

  “什麼事?”

  “我呀!我絕對不會馬上去攻打美濃的,或許你希望我能早日為蝮報仇吧!但是我告訴你,我不往那個地方去。”

  “誰又希望您去攻打美濃呢?而且美濃也是和您一樣,對于這一次治部大輔的軍隊要來攻打,他們也做了萬全的准備。我想殿下也不可能笨到現在要去攻打他們吧!”

  “嗯!這是件很有趣的事情,那麼你想我是做何打算呢?”

  “依您這麼說,你好像有所決定了。那麼就趕快忘記這場勝利,然後外出旅行一番。”

  “阿濃!”

  “是!”

  “你真是個很可怕的女子呀!”

  “是呀!我是你這個鬼的夫人啊!”

  “你別再顧左右而言他,我想前往熊野。”

  “前往熊野……聽您這麼說我就安心了,到底還是我阿濃的丈夫呀!”

  “能夠讓你稱贊,真是一件高興的事,但是這件事可千萬不能泄露出去。”

  “是的!我知道,這關系到殿下生命的安危。”

  “我要假裝到熊野去朝聖,再從熊野搭船到桑名。”

  “坐船?然後到堺港,再進入京都,對不對?”

  “噓——”

  信長以嚴厲的眼神看著她。

  但是,在他的心中實在是想開口大笑一場,因為他真是太感動了。

  唯獨這件事情,信長尚未泄露給他的重臣與近臣們知道。

  (討伐了義元之後,接下來就是……)

  那當然就是他只身上洛。

  這一次的上洛,恐怕就是他這一生的願望能否達成的關鍵。

  關于京都,聽說皇居已經荒廢,而天子也只是擁有虛位而已,而義元也對將軍足利義輝的地位虎視眈眈。

  這一次,信長要單獨會見義輝,屆時,他的志向即可公諸天下,織田家曆代以來勤王的精神,也可以獲得報償。

  當然,如果他直接到京都,會有阻礙陸續從四面八方而來。

  例如美濃的齋藤、越前的朝倉、近江的淺井等等。

  萬一信長被義輝所利用,而獲得許可來討伐近國諸將領,那麼戰國的這些諸將領將會被冠以賊軍之名。

  如果這一次信長會見了義輝,那麼在各方面都會對自己有好處。

  由于信長討伐了覬覦將軍的天下而發動上洛之戰的義元,所以義輝也沒有不感謝信長的道理。

  所以信長打算放棄陸路,坐船到熊野,再到堺港,假裝到處旅游,為下一步的舞台而做縝密的思考。

  然而,他的心事卻被妻子濃姬給看穿了。

  “你真是個可怕的女人。”

  他的這句話也並不無道理的呀!

  “啊!殿下,您果真是在這里呀!我想的沒錯,疾風是今天的大功臣嘛。”

  藤吉郎用和平常一樣的語調說道,並慢慢走近他們。

  “呀!夫人您也在這里呀!在大客廳已准備好慶祝的宴席。來吧!來吧!而且那個治部大輔的頭也已經被洗乾淨了,頭發也被梳好了,香也燒了,正供大家看著呢!要取得這個頭還真是不容易呀!到底對方還是今川家呀!”

  信長並沒有回答,只是對著阿濃說:

  “阿濃,就由你來喂疾風一根紅蘿蔔吧!雖是畜生,也要犒賞一下。”

  說完之後,他起身離開了。

  濃姬目送他的背影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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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4 10:41:29 |只看該作者
正文 澄清的激流
            信長戰後處理的速度,快得令大家吃了一驚。看小說首選更新最快的

  “在敵將之中,有兩人值得我們學習,這兩個人在我信長看來,是十分了解武士道的,他們一定會自動退兵的。”

  在慶祝的宴席上,賞罰一番之後,信長說:

  “其中一人是在大高城的松平元康,另一人是在鳴海城的岡部元信。”

  但是眾人未必都贊成他的說法。

  松平部在丸根的城堡,取下織田的守將佐久間大學盛重的首級;而岡部元信在這數年間,常站在敵人的最前線,使我方陷入苦境。

  信長在敵人之中會特別看中這兩人,也確實有其獨特的見解。

  “我看不然,明早我們去追擊時,一定要好好地教訓他們一番。”

  織田清正如此說道,但是信長只是一笑置之。

  “你想,他們兩人還會等到明天早上都不動嗎?如果他們兩人都不動的話,那麼大可好好地教訓一頓。”

  “依您的說法,他們今晚就會退兵嗎?”

  信長卻不回答他,只是說道:

  “喝吧!我們再來跳舞吧!”

  清正把酒杯貼近唇邊,他沉默了。

  之後,在天快亮的時候,義元的首級被懸掛在城南的須賀口。信長親自前往大玄關前的廣場,檢驗義元以外的那些頭顱。今川部如雪崩般地回到東方的情報也傳來了。

  而這情報也正如剛才信長所預料的那樣。請牢記  

  在不足一刻的交戰中,敵人死亡人數有五百八十三人,傷亡人數共達二千五百人,可謂是全軍覆沒。

  義元的叔父,蒲原宮內少輔氏政的頭也在其中,而外甥久能半內氏忠與妹婿淺井小四郎政敏也都陣亡。

  駿河的旗頭,三蒲左馬介義就也戰死;旗奉行的庵原美作守元政的頭也不翼而飛;軍奉行的吉田武藏守氏好、後陣旗頭的葛山播磨守長嘉、一族的江尻民部少輔親氏、槍奉行的伊豆權守、左備的侍大將岡部甲斐守長定、前備的侍大將藤枝伊賀守氏秋、先陣的大將朝比奈主計介秀詮等人的頭也陸陸續續地被排出來,這難道還不算是全軍覆沒嗎?

  他們的傳令系統已告崩潰,不見頭也不見身軀,只殘留一些支離破碎的手足,能夠生還者要趕快逃回故里,這也是理所當然之事。

  齋藤掃部助也被殺,此外,庵原將監、富塚修理亮、由比美作守、關口越中守、石原康盛、井伊信濃守、■田左近將監、飯尾豐前守、澤田長門守、岡崎十郎兵衛、金井主馬助、長瀨兵衛、富永伯耆守等為世人所知的武將也已經不在了。由此可知駿、遠之地人才已空。

  在這之中,信長最重視的就是松平元康與岡部元信。

  “報告大將!”

  在接近中午時,藤吉郎來到信長的身邊說道:

  “松平元康在昨夜就好像離開了大高城回到岡崎去了。”

  當這個消息傳來之後,同座的重臣突然彼此對看了一眼。

  “原來元康已經回到了岡崎。”

  信長點了點頭,笑了起來。

  曾經被稱為“三河的弟弟”,也曾經住在尾張的元康,對信長說過:

  “將來我們一定能攜手取得天下。”

  當時的竹千代,現在已經十九歲,並且回到了自己的出生地,這是命運之神把他送回了岡崎。

  對于這一戰,元康的生母,也就是久松佐渡守的內室于大這一方,曾經極力想要溝通織田部與岡崎部避免決戰。

  然而,這個計劃可以說是完全的失敗。

  元康也考慮到義元的陰險,所以不得不殺了對方的大將,即殺了守著丸根城的信長愛臣——佐久間大學。

  但是,正由于元康的勝利,才導致義元的疏忽而在田樂狹間休息,致使信長一方反敗為勝。因此,這無法構成他們雙方沖突的條件。

  “看來那家伙與我之間是有著不可思議的緣分。他竟然平安無事地回到岡崎了。”

  既然回到了岡崎,也算是這十余年來的人質生活得到解放了。這時候的元康,一定想要平定三河一帶。

  “好!一益在嗎?瀧川一益!”

  “是!我在這里。”

  “你在往後的一年間要注意元康的行動,有任何事情要趕快回來報告,我會提攜他的,你要再三地告訴他。”

  “我明白了。”

  這時候,充當使者的長谷川橋介也回來了。

  “報告!”

  “怎麼樣呀,橋介?”

  “正如您所說的,鳴海城的岡部元信已中止抗戰,有舍城的意思。”

  “哦!除此之外,他又說了些什麼?”

  “正如您所預料的,岡部元信是個知恥的武士,他說既然他們的主將已經不在,那麼他們也不會再待在那里。但是他希望織田殿下能把治部大輔的首級賜給他,好讓他帶回駿河。”

  此刻,這些並坐的重臣們又驚訝地彼此對看著。信長真是料事如神啊!

  “哈哈!”

  信長快樂地笑著。

  “好!好!反正義元的首級領民都已看過了,並且也都了解了,你就趕快到須賀口把首級拿下來,順便帶領十位僧侶,鄭重地將首級送回鳴海城。”

  這麼說著的同時,他又看著大家。

  “真是一件奇妙的事,治部大輔的一個頭,就被我信長換取了一個城回來。好!梁田政綱,你趕快到遝掛城去接收鳴海城。你是這場戰爭中的第一大功臣,遝掛的釆邑三千貫就給你作為獎賞,你要好好表現啊!政綱。”

  “是!”

  政綱與橋介兩人都領命離去了。

  “啊!這場戰爭的處理總算是結束了。既迅速又妥當。”

  藤吉郎毫無顧忌地說著。

  信長又往還有二三十個首級的方向望去。

  “接下來!”

  他再度恢複嚴肅的表情,回到實際檢驗的姿態,一個一個地凝視著這些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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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4 10:41:42 |只看該作者
正文 怪招
            由于田樂狹間的戰勝,使得全日本的武將都對信長刮目相看。看小說首選更新最快的

  而且他對于戰後的處理,有如快刀斬亂麻似的乾淨利落,使得家中所有人打從心底對他起了敬畏之心。

  看來,再也沒有人懷疑信長的實力了。說他是笨蛋,那實在是大錯特錯。他的深謀遠慮,獨具一格,壓倒群芳,是從所有的兵法學中所學不到的。

  “看來他真是軍神投胎。”

  “他心里在想什麼,實在是令人猜不透。”

  “說得也是,當他用大刀刺著治部大輔的首級時,我就覺得他是一個殘暴者。但是,這也是為了要避免鳴海城的一戰。”

  “是的,他先讓領民看,再鄭重其事地請了僧侶將首級送到岡部元信的手中。如此一來,元信就會沒有抗戰的意思,而且他也會很有面子地回到駿河。”

  “對呀!而且話又說回來,除了義元的身體之外,其他的那些戰死者也都被葬在桶狹間本村的高德院,還由殿下親自供養呢!而且當他聽到松平元康平安地回到岡崎城之後,他又是這樣高興。看來這一切都如他所願……不!可以說是一切事情都照他的意願在進行,他真是一個不可思議的人物呀!”

  就在這種氣氛當中,接下來要采取何種行動呢?是否要進攻美濃,這使得上上下下彌漫著一種緊張的氣氛。就在這個時刻,他說:“我決定到熊野去朝聖。”

  當他這麼說時,大家又木然地互相看了一眼。

  如果是在以前,那麼重臣們一定會給他別的意見。他們或許會說:

  “剛剛討伐義元結束,這時周圍尚有敵人,我們要一氣呵成地攻下,這是古來武將的心得,豈可在此時進行類似于游山玩水的樂子呢?如果織田的上總介因此而驕傲,那麼將來會後悔的。”

  以往,林佐渡守一定會這麼進言,但是這一回他什麼話也不說。這或許可以證明他再也沒有說話的資格了。

  “好!要到熊野去參拜,看來殿下又想采取什麼非常手段了。”

  “那是當然,殿下所想的事情向來都是與眾不同的,他有著如平清盛一般的智慧,或許他是想讓熊野的大眾成為我方的人呢!”

  “也許是吧!不管如何,在他離開時,我們要堅守自己的崗位。”

  “對了,他到底要帶多少兵前往呢?”

  在這些流言滿天飛的初秋某日,信長將大家集合在大客廳。

  “好!今天,也就是現在,我要到熊野去了。請牢記  ”他這麼說著。

  “今天……”

  “是呀!我已在熱田准備好船只,從熱田到桑名,再從那邊上路,這樣的話,或許可以到伊勢,再到鳥羽的海邊去,這也是一個很好的構想。怎麼樣?你們是否已經了解我為何要去熊野參拜了嗎?”

  當然沒有人明白,而他也沒有期待他們能了解自己的心意。這時,他們彼此對看著默不作聲。

  “哈哈哈!看來你們都不明白。熊野是紀伊的國,對不對?”

  “這件事情大家都知道呀!”森三左衛門如此回答。

  “紀伊國的熊野有三所神社,從以前就有所謂的‘三熊野’之稱,熊野坐神社、熊野速玉神社、熊野那智神社。這些地方我都要去參拜。”

  “噢!對了,三左,那地方你不是很熟嗎?提到熊野的參拜,坐神社是本宮,速玉神社是新宮,那智是夫須美社。根據本地的說法,夫須美神社有十一面的千手觀音,新宮有藥師如來,本宮有阿彌陀佛。”

  “啊……是!”

  “那麼我為何要去那里參拜,你明白嗎?”

  “不知道,您不說,我們哪會知道呢?”林佐渡十分慎重地問道。

  “難道你不明白嗎?爺爺,關于熊野的靈驗,你不知道嗎?如果我去那里參拜,或許我的願望會實現。”

  “啊!”

  “我曾調查過古代曆史,白河上皇十次幸游此地,鳥羽上皇二十一次,後白河上皇三十四次,後鳥羽上皇二十八次,再加上我們的祖先平家,也有虔誠的信仰,清盛、重盛的信仰,也都是根基于此。所以清盛取了天下之後,即建了熊野權現(權現,日本佛教之轉稱語,指垂跡之化身。佛教在日本廣泛傳播後,日本固有之諸神,視為佛菩薩之垂跡,因而在諸神名號之下附加“權現”二字)作為守護。正因為如此,所以我也想展開第一次的熊野參拜。”

  大家聽了都呆在一邊。

  到今天為止,信長的眼里根本沒有神佛的存在。在田樂狹間出陣的途中,他也突然在熱田神宮獻上願文,現在又急轉直下地成為一個信仰家,這麼一來,令大家感到有點兒擔心。

  (不!不可能有這種事,這一定是殿下在開玩笑,這種事情不是以往的殿下所會做的事情。)

  “哈哈!看來你們都已經明白了,那麼在我外出期間,你們要好好地守著自己的崗位。”

  “殿下!”這時的柴田權六有點擔心地說道,“您輕易地說要前往,但是在這危險的戰國道路上,您要多帶些人去。”

  “人數啊……噢!對!對!這個我還沒有對你們說。前田又左、蜂谷兵庫。”

  “是!”

  “池田勝三郎、金森五郎八。”

  “是!”

  “還有猴子,猴子在哪?”

  “猴子在這里!”

  “除了猴子之外,還有一人,小六!蜂須賀村的小六,你能一同前往嗎?”

  這時候,坐在最後面的蜂須賀小六,以嚴肅的表情說:“是!我在這里,我願意一同前往。”他跪伏于地說著。

  “好!那麼你從手下中挑選二十名強手跟隨我,因為我要隨身攜帶一些行李,在山路中時常會有野武士或山賊出現,你的手下與他們是同類,如果將他們帶在身邊,會比較安全,以山賊來對付山賊,以野武士來對付野武士吧!”

  “殿下!”權六又著急地喊叫出來,“這麼看來,您就帶著這些人要外出旅行嗎?”

  “是的!是不是人太多了?”

  “不是!您是堂堂尾張一國的大將……”

  “等一下,權六,尾張一國的大將前往參拜,也不需要帶著大批人馬,否則會貽笑大方的,到熊野權現只是去參拜而已。”

  “但是……”

  “沒有什麼好但是的了!我信長一人可以抵千人,還有勝三郎、又左、兵庫、五郎八與小六,他們五人可以當七人來使用,這些人我都嫌太多了,若不是帶著行李前往,我也不會帶那麼多人的。”

  信長三言兩語就把權六給壓制住了。

  “好!那麼大家就快到金庫去,我要帶些黃金行李,不!也不要裝太多,只要裝八箱在馬上就夠了。

  “什麼?黃金八箱?”

  這又令大家大為驚愕。黃金八箱可說是織田家所有的財產了。

  “銀、錢不適合旅行,我們干脆把它們打造成永樂錢,這樣比較好帶,其他再帶錢一箱、銀一箱,這樣就可以了。”

  這時,沒有人敢再發言了。因為他們知道無論說什麼,信長也不會接納的。帶著這大筆的黃金,難道是要捐獻給熊野權現嗎?!不!他絕對不會那麼笨!大家又這樣想著。

  總之,他在想什麼,是沒有人會明白的。

  在沒有人明白的同時,信長又有另一個異想天開的想法告訴大家:

  “對于城下所有的人,我希望在出發時,能夠讓他們見識一番,我會從這一頭走到街上,然後我的馬疾風會跟隨在後,猴子,你就把疾風拴在後面跟著我來。”

  “是的!”

  “還有又左、勝三郎、小六和我,都要帶著這個綁有布的刀鞘。”

  出了大玄關之後,信長取出一條鑲有金邊的細長紅白巾,在其前面綁有一個像是小車子的奇怪玩具。

  “這到底是什麼玩意兒?”

  首先跑來問的是又左。

  “現在你就會明白了,起初我也是不懂。將這個布卷在刀鞘上,然後就這樣地用刀柄架著車子,當大刀落下後,你看,就是這樣啊!這麼一來,車子就會自己走了,就在它這麼轉的同時,刀也進刀鞘。哈哈哈……很有趣吧?大家看到這種情形,一定會問這到底是誰發明的,如此一來,織田上總介的名字就會在熊野不脛而走了。”

  “噢!原來如此,難道你們就這樣出城門?”

  “是呀!就是要讓城下所有的人看到我們這美麗的姿態呀。勝三郎、小六、五郎八,快點亮出你們美麗的刀鞘吧!”

  看的人都不禁嚇了一跳,難道要如此綁著行走不成?做這種事,實在是令大家感到有些害羞。

  然而,信長本身卻很快地卷著,看來他很是得意,于是大家只好依他的意思來行事。

  “好吧!我們就這樣走出城外,注意,要抬頭挺胸,這對我們而言也是很重要的,當我發布取出的命令時,大家才取出來。好吧!准備出發了。”

  這真是一件有趣的事,他所持的大刀,好像是五月娃娃的菖蒲大刀,其後跟有車子,看來有如一群馬戲班子似的。由山賊和野武士出身的這些手下守著馱著黃金的馬,這種組合,真不知道信長心里又在想些什麼。

  當他們走出大手門的時候,更是讓人目瞪口呆。

  在大人的眼中看來,這信長一定又發瘋了。大家都神色緊張地拼命咽著口水看著他,但是孩子們卻是欣喜若狂。

  不被世故所汙染的孩子們,和大人相比之下,他們有如天衣無縫的天才,也唯有天才才能夠了解天才。

  “哇!好棒喲!你們看,我們的大將將刀用布卷起來拖著車子走!”

  “不,那不是拖著車子走,而是利用車子來載他們的大刀。”

  “這麼一來,刀就不會那麼重,而他們也不會那麼累了。”

  “好呀!以後我們也要這麼玩。”

  孩子們高興地來到了他們的前面。

  “不要笑,大家要抬頭挺胸地走著。”

  就這樣,信長風風光光地走出熱田的街道。

  陽光普照,他們漸漸地遠離清洲城的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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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4 10:41:52 |只看該作者
正文 刺客
            他們這些人到底還不明白信長在想些什麼,然而,他們已經跟著他從熱田乘船在海上航行了七公里的行程,經過了桑名而上陸,第一晚投宿在四日市。看小說首選更新最快的

  當然馬也是以船運過來的,來此地之時,這一群人都是討伐今川義元之人,在這附近,誰都沒有注意到織田信長這一隊人馬。

  在此地是要特別注意的,因為他們不同于別人。在此住宿或通行之人,會以為他們是大商人,手持貴重物品在外旅行。在那時搬運貴重物品都請當地的野武士護衛通行,而蜂須賀小六他的手下是非常稱職的,以道道地地的野武士姿態出現在大眾面前。

  在四日市的那晚,沒有任何事情發生,次日,他們從四日市出發至追分,應該走左邊的道路才是到熊野,而他們卻走右邊到鈴鹿嶺去了。

  “大將,熊野應該是從這方向去的呀!”藤吉郎面帶微笑地來到信長的馬邊這麼說著。

  “是啊!”信長毫不在意地回答道,“嗯,在我的記憶里從此地往右走就是出了近江的國境,然後從那邊去也就可以進入京師了呀。日本的土地這麼大,從哪邊去都可通行,你安心吧。”

  “原來如此。”

  “還有啊,猴子,跟在我們後面的十五六個浪人,你是否注意到?你想,他們是什麼樣的人呢?”

  “咦?十五六個浪人?”

  這麼說時,他才猛然發覺到後面那一群戴著深斗笠的人。他們也從道路的右邊走了過來。看小說我就去  

  “嗯,看起來很可疑。”

  “哈哈……猴子,你也有大意的時候啊!但是,他們行動之快,是應該嘉獎一下。”

  “你是在說誰呀?”

  “在說美濃那個大怪物啊!”

  “哦,那個呀,你是說齋藤義龍派來的刺客嗎?”

  “那當然了,有誰會跟在我信長後面呢?好吧,你去把金森五郎八叫過來。”

  藤吉郎馬上離開馬的身邊,到後面傳金森五郎八前去了。

  “請問什麼事?”

  “你有沒有發覺跟在我們後面的那些人呀?”

  “在我們後面,有人跟嗎?”

  “你們這些人可真大意啊,在清洲城下我就已經看見他們了,我制作鐺車旅行就是故意要引誘他們出來。你認識齋藤家里的人,我要你假裝離開隊伍,去探視一下。”

  “是的!我明白了。”

  “還有,當我說做鐺車的時候,你們要趕緊做,否則他們會殺過來也說不定。哈哈……旅行到底還是件很有趣的事啊!”

  金森五郎八就在這一瞬間,割掉了草鞋的紐扣,離開了這個隊伍,躲到路旁隱秘的地方去了。

  (原來,他之所以叫我們做鐺車,就是為此。)

  這也為是今天才發生的事,當然,信長的才智本來就令人驚歎不已。五郎八解下腰間的手帕,撕成一條條的,以不熟練的手法做成繩子。

  而在兩者距離約兩町的時候,終于看見這些漸漸走近的浪人們的臉,這著實把五郎八給嚇了一跳。正如信長所說的,這正是美濃齋藤家的家臣。

  並且那不是一般普通的人物,塚原卜傳、疋田小伯,此外還帶著他們修武者的弟子,而修武者的弟子梅津玄旨齋也在其中。除了玄旨齋外,還有在長良川取得齋藤道三頭顱的小真木源太,還有聽說是最好的忍者的犬上吾助也混在里面。另有長井忠左衛門、牧村丑之丞與川村瀨左衛門等,金森五郎八所認識的就有六七人。

  在越前一乘谷這一帶,著名的劍術家梅津玄旨齋創立了中條流,自成一派,在鄰近幾個國家中可算是舉世無雙的人物。並且聽說他追隨義龍,在他家中教導劍術,且從弟子中選出優秀之人組成一隊刺客。

  (這是件很重要的事呀!)

  原來在人多眼眾之處,鐺車是避開他們最好的方法。然而在這麼長的旅途中,並不是都會走在人多之處,就像這鈴鹿嶺的山路,這麼偏僻,道路又難行,該如何是好?

  萬一刺客發起行動,那怎麼辦?金森五郎八拼命地跑回信長的身邊。

  “大事不妙!”

  “五郎八你到底在說什麼?我們在旅行,有何大事不妙?”

  “正如你所說的,敵人正是齋藤家的刺客。”

  “又在說夢話了,是我告訴你是齋藤家的刺客。我問你,刺客是誰?說啊!”

  “是梅津玄旨齋、最好的忍者犬上吾助,還有割下道三先生首級的小真木源太、長井忠左衛門與牧村……”

  “好了,好了。”信長這麼說著,“我明白了。閉嘴,跟在我後面。”

  “照你這麼說,我們就沒問題了?”

  “什麼?沒問題?在人的一生當中,哪有沒問題的事?!”

  “那會是……”

  “哈哈哈……憑這十五六人,就要取我信長的頭,沒那麼便宜的事。而想刺死我信長,就可掌握尾張一國,稻葉山這個笨蛋,到底是誰為他出的餿主意!”

  這一晚,他們來到了名叫關的地方過夜。

  明早打算從關出發,此地也是鈴鹿嶺的下坡了。他們第一襲擊目標也就是下了此山崖斜坡的地方。

  在此能提供住宿的,只有兩個旅館。

  信長的這一行,住在鶴屋吉兵衛入口處的旅館,而刺客這一伙人,則住在他們前面的玉屋利左衛門的旅館。

  到了晚上,風更加涼快,蟲聲四起,使得這些人的旅情更加濃厚。然而卻沒有人沉醉于美好的夜色中。

  (明天……

  今晚必須要小心呀。)

  大家面對著晚飯,內心似乎有所期待,彼此竊竊私語著。

  只有信長面不改色,臉帶微笑地喝著店主送上來的酒。

  吃完飯之後——

  “喂,走吧!”

  “啊?晚上就要出發嗎?”藤吉郎急忙地應著。

  要避過刺客,就利用夜晚越過此山路,這也不無道理。

  “笨蛋!”

  信長笑了笑說道:

  “我信長,怎麼可能怕那一二十個刺客而在夜晚走那山道呢?來吧!”

  “那麼,您叫我們跟著去,不是要越過山道,那麼要做什麼呢?”

  “難道還不明白嗎?我們要去斬刺客。來吧!”

  信長這麼說著,他拿起了愛刀,站了起來,面帶微笑對著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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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4 10:42:05 |只看該作者
正文 刺客的刺客
            關是鈴鹿的車站旅館,在永康十年(一六三三年)才轉移到現在的關街來,也就是在鈴鹿川的右岸,而在還未移到此地之前,是在一個叫古廄的地方。看小說首選更新最快的

  當時的旅館與現在的形式和構造是截然不同的。

  因為這邊要停許多的馬匹,所以要做許多的馬廄,加上在此住宿的旅人為了保護財產,因此,牆面做得很高,並且還派人嚴守。

  此地的旅館不僅是要有女傭和家族而已,就有如小小的城堡似的,還有許多侍者供召喚使用。

  酒是自己釀造的,為了要供養姬夫人的賣春婦,以及供在此住宿的人使用,所以,這里的旅館同時也成為造酒家、賣春院、料理店,甚至也經營運送業。

  在旅館里安靜地吃著晚飯的信長,突然拿起愛刀站了起來。這種舉動讓大伙兒吃了一驚,但是這也是不無道理的。看小說我就去  

  他要到另外一家旅館去殺刺客。

  刺客是要取信長這一伙人的性命,而卻反過來由這兒先殺過去,到底哪邊才是刺客?令人費解。

  “要殺過去?”

  藤吉郎問道:

  “田樂狹間的事情,也要在此重演一次嗎?”

  “廢話少說,要是肚子餓了,等一下回來我們再痛飲一番。”

  “喔!你也知道對方都是有名的劍客,我們能夠平安無事地回來嗎?”

  這時的信長沒有作任何的回答。

  就這樣走出了走廊。

  “去吩咐店主一聲,月色這麼好,我要在這附近散散步一下,在我回來之前,要店主關好門窗。”

  鶴屋吉兵衛睜大了眼睛,急忙跑了出去。月色很好……這是信長所說的,然而天空中只有三四顆星星而已,根本沒有看到月亮呢!

  這家的店主雖然嘴巴不說,但已察覺到信長的身份不同于別人,所以他也很小心地侍候著他們。于是對他說道:

  “是!是!我現在就開門。但是,客人,這里經常會有鈴鹿嶺的山賊出沒,所以,你若是要欣賞月色,可千萬要小心喔!”

  “喔,有山賊出沒,那我一定剝光他們的身子。喂!大家跟我來吧!”

  前田又左衛門、蜂谷兵庫、池田勝三郎與金森五郎八依次走出來,信長在想什麼啊?

  “藤吉和小六,你們留著。”

  他這麼說著。

  “嗯!我看還是讓蜂須賀你們兩人守著行李。”

  說完,信長就快步地走向玉屋去了。

  玉屋的結構比鶴屋的還好,入口處的大門非常雄偉而堅固,且大門已緊閉,像是打烊了。

  圍牆上面二樓窗口的燈光下隱約可以看到影子。

  可能是梅津玄旨齋那一行人在房里吃飯吧!沒錯!

  信長就站在那里,點了點頭說道:

  “在我沒有命令拔刀前,不准拔刀。”

  “是的!”

  蜂谷兵庫說道:

  “但是,如何進入房間呢?”

  “用腳啊!”

  信長回答道。

  “笨蛋!你抓住袖帶干什麼?”

  他對池田勝三郎罵道。

  “這不是什麼對手,只是美濃的一些蝗蟲而已,跟我來!”

  聽到他的這種語氣,大家彼此對看了一眼,抓緊了手中的刀。

  (到底他要如何進去呢?)

  難道要越過這道牆嗎?哦,那里有棵松樹,他想利用松樹枝越過那道牆,難不成要跳到屋簷上去?

  再怎麼說,對手是齋藤家選出來的優良武士。萬一讓對方早一步發覺我們,而這十五六人先殺過來,那該怎麼辦?我們只有五人而已呀!

  此時信長已經快步來到了入口處。

  “開門呀!”

  他以穩重的聲音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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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4 10:42:19 |只看該作者
正文 餐中叱罵
            聽到信長的聲音,出來開門的是一位強壯的武士,他也是守門人。看小說我就去  

  “有什麼事嗎?”

  “開門。”

  信長說道:

  “你是侍候我手下之人的嗎?他們是否還有女子陪伴,有酒喝嗎?我現在才來到,請你開門。”

  “喔……原來你是那些武士的主人啊!”

  “開門吧!”

  “是的,我現在馬上就開……”

  “我不要他們來迎接我,以免打擾他們的酒興。”

  信長面帶微笑,對這急急忙忙出來開門的守衛說道:

  “如何?你們這里還有美麗的姑娘嗎?他們大家還玩得高興吧?”

  “喔……這是當然的,請請請……我們這邊比鶴屋更好呢。”

  “喔,是啊!在我回去之前,你就把門開著。各位……”

  他們四人聽了他的聲音後,彼此看了看就跟著進去了。

  原來他是堂堂入室,不是越過屋頂而來的,他的確是用腳走進來的啊!

  開門的守衛已將玄關的門打開,並且在店主的耳旁說了幾句話。

  “原來如此,請請請……”

  急急忙忙出來招呼的店主,平伏在那里。

  “謝了!”

  信長就這麼一句話,然後悠然自得地上了樓梯。

  在這房子里,根本就沒人知道有人闖進來的事情,而犬上吾助也正在舞池里跳著舞呢!

  吾助跳完之後,有人拍手,有人叫喝著,三位舞伎也站起來繼續跳舞。

  此地是參宮道與鐮倉街道的分岔路,而這些姬夫人的舞技,也的確可為旅人們解憂。

  “再怎麼說,我還是忘不了留在稻葉山城下的女子啊!”

  “你在說什麼?明天我們過了這個山崖,還不知道能否生還呢?”

  “別說這種沮喪的話,你看看我們有這麼多人,足以對付那一匹狐狸馬,有什麼好怕的?”

  “是啊!是啊!只要我們明天達成目的就好了,來吧!干一杯。請牢記  喂!你看看!右邊的那女子,手勢與腰的扭擺……”

  正當這麼說的同時,突然,左右房門被打開了。

  “啊!”

  有人小聲地叫道,坐在正面的梅津玄旨齋、右邊的近松賴母與左邊的平野美作都慌忙放下了酒杯。這時,信長已經來到了玄旨齋的房間前站立著,然後一轉身坐在對面。

  “哈哈哈!”

  信長笑了起來。

  “繼續跳啊!怎麼啦?大家一副像是剛睡醒的狐狸臉,這樣是會掃興的喲。”

  “你是?”

  平野美作說道。

  “真是健忘,以前我們曾在富田的寺廟見過。”

  “啊!”

  “我……就是你們所要殺的信長啊!”

  “啊!”

  大伙兒慌慌張張地拿起了刀,架在信長的後面。

  信長再度地大笑起來,突然像閃電般地將玄旨齋那二尺七寸長的愛刀給取了過來。

  “你想做什麼,玄旨齋?倒酒吧!”

  “是。”

  雖然梅津玄旨齋看起來很狼狽,不過還是拿起了酒瓶為他倒酒。這時信長又指著右手說:

  “美作!你啊!”

  信長在這一瞬間,臉上布滿了殺氣。

  而平野美作是齋藤義龍智略縱橫的謀臣,在這個場合也算是一個領導者,但這時卻嚇得仿佛驚弓之鳥。

  信長手持白刃揮舞著,使人全身感到毛骨悚然。

  “不行啊!美作,你真沒用!好,近松賴母,你呢?”

  近松賴母介是第一次看見信長,然而信長卻知道他的名字。

  (到底是如何被知道的呢?)

  單憑這一點,就讓他感到十分的害怕。

  “喔……但是,這個……”

  “你也沒用,沒用的家伙。好吧,小真木源太。”

  “是……”

  “你是割我岳父首級的凶手,你到底有何絕技,顯現出來吧!”

  這時,整個房間的門都被打開,然而卻不見信長部下的影子。

  難道他是從天而降?或從地底鑽出來的?此地門禁森嚴,進來不易,且單槍匹馬而來,此種出現方式,令人頭腦錯亂而思考停滯。

  在錯亂與停滯之下,從前與現在的恐怖感,全都湧了上來。

  就連小真木源太,也滿口的“是、是、是”,即使身體想要往前,卻不聽使喚。

  “你也是個沒用的家伙。”

  信長這麼說著。

  “犬上吾助呢!”

  當信長叫著吾助的那一瞬間,他幾乎覺得頭要被砍下來似的。

  “聽說你是相當有名的忍者,這次你也充當刺客,怎麼了?”

  “是……”

  “義龍這家伙知道我的行蹤。長井、牧村、川村,你們怎麼樣啊!不是要殺我嗎?我在此,你們怎麼連聲招呼都不打呢?”

  “……”

  “好,那麼我信長就露一手給你們看,進來吧,大家……”

  這時,“咚咚咚”,四名隨從在一瞬間進入了房間,對方還真摸不清他們是怎麼進來的。

  前田又左已制住架在信長後面的刀子,而其他三人好像是從出口的三個地方進來似的。

  在此,僅有玄旨齋一人毅然地正坐在那里,其余的人已嚇得面色如土。

  本以為只有信長一人前來,突然又出現四人,使他們更加狼狽,認為已在此地被包圍。

  這時,信長拿起了酒杯一飲而盡。

  “玄旨齋,扇子!”

  “是,扇子在這兒。”

  “好,只有你非常冷靜,你們看!在田樂狹間,我信長討伐了今川義元五千名士兵……”

  然後他朗朗上口地念了敦盛詩中的一節。

  人間五十年,

  乃如夢與幻。

  有生斯有死,

  壯士何所憾!

  在屋子的中央,他揮舞著扇子,動作無懈可擊。一舞終了,他將扇子丟回玄旨齋的面前。

  “你們還想繼續跟在我後面取我信長的頭嗎?今天我原諒你們,如果今後還想來取我的頭,那麼你們就來試試看吧!好!我們回去吧!記住!我今天原諒你們……但是,如果還要跟著我的話,那麼你們就跟來看看吧!”

  他來去自如,像閃電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信長就在一瞬間飛快地走出了房間。

  “哼!這個家伙!”

  這時犬上吾助飛奔似的想要去取刀。

  “等一下!”

  玄旨齋的扇子一響,打在吾助的手臂上。

  “先生,你為何要阻止我呢?”

  玄旨齋搖了搖頭,閉著眼睛。

  (這對手實在是……)

  “啊!這五人竟然能悠然自得地走出去?”

  然而在那外面,居然沒有任何的嘈雜聲。梅津玄旨齋慢慢地站了起來。

  “先生!你一人要去斬他嗎?”

  但是玄旨齋並沒有回答。

  他從刀架上取下了刀,然後走出房間。

  外面的景色依舊,薄云和星星點綴著這黑夜的天空,好像會被吸進去似的,玄旨齋就消失在那黑夜里,再也沒有回到旅舍。

  他不是被信長斬了,而是深深地被對方所感動,所以離開了這群刺客。在他的人生當中,已有了另一個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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