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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林曉筠] 無用備鑰[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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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6 11:36:57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搞什麼鬼啊?!這沒良心的──
  沒有留下半句話就從人間蒸發兩年,
  想叫她當個現代王寶釧,她才不幹!
  犧牲了青春、拋棄了愛情,
  好不容易才成了小有成就的偶像劇之母,
  沒想到他竟然「還魂」的出現!
  闖空門似的跑進她家懺悔,
  說當年是被威脅綁架才會不告而別,
  他怎麼不乾脆說是被外星人綁票哩?!
  自私鬼!他保住小命卻害她傷心欲絕……
  現在則像塊牛皮糖般的黏著她,
  要她回到他身邊,
  被拋棄的怨念哪這麼容易消退?
  這回她定堅守封鎖線,不讓他輕易攻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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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6 11:37:33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不知道父親為什麼突然十萬火急的召自己回家,好像天就要塌下來似的,但既然老爸的語氣是那麼的嚴厲、焦慮,汪雷只好回來一趟,畢竟他是汪家唯一的繼承人,汪震風僅有的一個寶貝兒子,即使他和「孝順」可能沾不上邊,但是,服從父母的「召喚」他還做得到。

  剛和柴小菲洗了鴛鴦澡,那個小女人還等著他帶消夜回去。汪雷吹著口哨進門,晃著手中鑰匙,一副沒有打算久留的模樣,直到看見一臉憂心、神情凝重的父親,他才停止了口哨。

  「爸,怎麼了?媽呢?」以為家中發生了什麼大事,汪雷不再吊兒郎當的。

  「你媽不在家,她打牌去了,我明天再告訴她!」汪震風一臉謹慎的表情。「你去給我收拾行李。」

  「我又不去哪,也沒打算出國,收行李做什麼?」

  「你要出國!」汪震風命令。

  「爸,沒搞錯吧?!」

  「我還真希望搞錯。」汪震風是在日本受教育的男人,因為事業成功,在銀行、保險業界有著響叮噹的名聲,平日自然有著不怒而威的氣勢,眼神像是瞬間能將人看穿似的。

  汪雷還沒有他老爸那股架式,他比較像是遊戲人間的玩家,反正有老爸挺他、給他靠,所以除了跟在老爸身邊實習、等著接班外,他的日子可過得多采多姿,加上有個可人兒柴小菲在身邊,兩人過著有如神仙眷侶般的同居日子,他實在是幸運兒,可是這一會兒……

  「爸,是不是出事了?」汪雷收拾起所有輕鬆的情緒,他不至於白目到這一刻還傻呼呼的。

  「你知道綽號叫『殺手』的邱一豹嗎?」

  「你是說十大槍擊要犯之首的那個邱一豹?」

  「就是他。」

  「爸,你怎麼會提到這個亡命之徒?」汪雷的眼神在瞬間充滿了警戒。

  「他打電話給我。」汪震風冷靜的說,一開始接到電話時的震驚、恐懼已被後來的理性取代,既然碰到了就要面對。

  「爸,你是說……」

  「他拿你威脅我付錢,不然你會遭受綁架,有生命危險。」汪震風簡短的說。

  「爸,我不是小孩子,我可以保護自己的!」汪雷一哼。「頂多找私人保鏢。」

  「我不想冒險,我只有一個兒子。」

  「他要多少?」

  「一億。」

  「一億?!」汪雷冷冷的訕笑。「你為什麼不告訴他去搶銀行會比較快?」

  「兒子,他是個把命豁出去的亡命之徒,我和他逞什麼口舌之快?我只要你安全、性命無虞,所以……」汪震風不是在和兒子商量,他是在告訴兒子他的決定。「我機票已經幫你訂好了,半個小時內你得出發去機場!」

  「你要我出國避風頭?」

  「我不想和亡命之徒硬碰硬。」

  「頂多我小心一點。」

  「不!我不能冒險。」

  「爸,有些亡命之徒其實只是紙老虎!」汪雷不想離開台灣,更不想離開柴小菲,他確定自己愛上了她,想和她真正的定下來。

  「對!是有這可能,但這個邱一豹也有可能殺人不眨眼,我和他交談過,他顯然不是隨便找一個人來恐嚇取財,他是做過調查的。事情不怕一萬,只怕萬一,而且我們在明、他在暗,如果他有心,我們很難提防的。」汪震風早想過了。

  「爸……」汪雷不想跑去國外躲起來,他又沒有犯什麼錯。「你這樣會讓歹徒的氣焰更加猖狂。」

  「我只要你安全。」

  「我真的不想……」

  「為了我和你媽。」汪震風一個揮手,打斷了兒子的話。「而且,又不是要送你去非洲還是蠻荒之地,你是去美國,那裡難道會比台灣落後嗎?」

  「那我要帶小菲一起去。」汪雷和父親談起條件。

  「兒子,你不是去旅遊或是定居,你帶小菲去幹什麼?引人注意嗎?」汪震風不同意。

  「那我得在美國待多久?」

  「我無法確定。」

  「爸,你不能確定?難道我得在美國耗上一陣子?」汪雷有點不爽,一張俊臉這會兒看起來很酷、很狠。「即使是坐牢,也會先判定得在牢裡蹲多久。」

  「你不是去坐牢!」汪震風不悅的道。

  「我覺得是。」

  「兒子,如果你連老爸的苦心都不能體會,那我真的是對你失望透頂!」知道不能來硬的,所以汪震風采取溫情攻勢。「我的事業以後全部要交給你,我和你媽的寄托也全在你的身上,小菲……如果你們真那麼相愛,她會等你的!」

  汪雷一臉很不爽但是又莫可奈何的表情,他想不認了都不行。

  「總要讓我和小菲道個再見、交代一下……」

  「兒子,飛機不會等你。」多待一刻就多一分危險。

  「那至少給她一通電話。」汪雷忍耐的道。

  「不要和小菲連絡,把她也牽扯進來,你總不希望歹徒把目標鎖定她吧?」汪震風考慮得比較多、想得比較遠。「你這一走,我怕歹徒會動其它的歪腦筋,為了小菲的安全和總體考量,你最好和她切斷一切連繫,等歹徒落網之後再說。」

  「爸,你是叫我這樣……」汪雷彈了下手指,發出了聲響。「就這樣『消失無蹤』?!」

  「你會回來的。」

  「什麼時候?」

  「該回來時就會讓你回來!」汪震風捺著性子說。

  「那小菲就該等我?!」

  「如果她愛你……」

  「你指望她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之下癡癡的等我回來,而且還沒有確切的歸期?爸,你當小菲是什麼?」汪雷簡直要發飆了。

  「你怕她會變心?」輪到汪震風用冷冷的語調說。

  「這樣對她不公平!」

  「天底下哪有什麼公平的事。」

  「我只要跟她講一下,三言兩語都好。」

  「兒子,愛她就不要害她,你去收拾一些簡單的隨身物品,只要你活著、只要你們的感情禁得起考驗,她還會是你的,你也還是她的!」汪震風一臉威嚴。「反之……」

  「這太殘酷了!」汪雷忿忿不平的說。

  「兒子,歡迎來到真實的世界。」




  柴小菲不是那種小家子氣或是會死纏著男人的女人,她更相信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所謂世事難料,男女之間的分分合合更是家常便飯,不需強求更不必尋死尋活,但是他突然的失蹤好似由人間蒸發,讓她不得不搞清楚。

  等了汪雷一夜,他的手機不通,汪家的回答更是令人一頭霧水,只說要她等他的消息,但沒說要等多久或是怎麼回事,於是柴小菲捺著性子再等。不過,人的忍耐度和好奇心都有極限,她不知道汪雷在玩什麼把戲。三天之後,她找上了齊玉薇,這個女人是她和汪雷的「介紹人」,也是汪雷的表妹,更是她的小學同學。

  「今天妳不給我說清楚,我一定掐死妳!」柴小菲撂下狠話。

  「小菲,接到妳的電話之後我就趕緊多方打聽,但是……」這個永遠打扮得美美的、時髦漂亮的社交名媛,現在是一臉的無辜。「居然沒有人給我任何的答案。」

  「玉薇,妳唬我嗎?」

  「我唬妳會上天堂嗎?」

  「那妳是在耍我?」

  「我如果耍妳我就下地獄!」

  「那汪雷到底死到哪裡去了?!」柴小菲心急的吼。

  齊玉薇可以諒解柴小菲的心情,她問遍了整個家族,每個人的答案不是不清楚就是含混不明,汪雷好像成了「最高機密」,大家避而不談,當他不存在似的。

  「小菲,我真的毫無頭緒。」

  「如果他想分手,妳告訴他,我不會抱著他的大腿,更不會以死相逼,叫他給我句話好不好?」柴小菲的情緒已繃到極點。

  「他不是要分手……」齊玉薇試著緩頰。

  「那他人呢?」

  「我真的連絡不上。」

  「這到底算什麼?!」柴小菲怒極。

  「我表哥一定有苦衷。」

  「玉薇,這說法真爛!」

  「小菲,你們同居了半年,我表哥是什麼樣的人妳會不清楚嗎?」齊玉薇盡全力的安撫。「他一定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妳再等幾天吧。」

  「叫我再等?」

  「他……一定會給妳交代的。」

  「玉薇,我其實不需要什麼交代,我只是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前一秒鐘明明還好好的,為什麼他才一踏出門,這世界就再也不一樣了呢?」柴小菲始終無法說服自己。

  「如果我能給妳答案我一定給。」

  「我只是一個執行製作,但是我卻三天沒去上班,比任何明星、演員還要大牌,為的是什麼?」她不只三天沒去上班,還失眠了三夜,有著熊貓般的黑眼圈,看起來既憔悴又有些瘋狂。

  「小菲,妳冷靜下來,妳要先照顧好自己,我答應妳我會再去查個清楚。」齊玉薇握著她放在桌面上的手,她的手又冰又冷,令她好難過。

  「算了!」在一個深呼吸之後,柴小菲作了個破釜沉舟的決定。「我和他算完了。」

  「小菲!」

  「他當我是什麼?!」她這一刻終於瞭解什麼叫「置之死地而後生」。「他以為我是他的玩物,還是那些想死巴著他不放的女人?」

  「我表哥才沒有那麼想,也不會那麼想。」

  「但是他的作為……」

  「妳不要這麼早就定他的罪!」

  「玉薇,本來我還以為……」柴小菲抽回了她的手。「以為汪雷是一個值得托付的男人,所以我才會不理世俗的目光,更不管父母的攔阻,和他沒名沒份的同居,結果呢?我父母才是對的!」

  齊玉薇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是多餘的,柴小菲也不會想聽,所以她保持安靜。

  「我真是智障!」她大罵自己。

  「別這樣。」

  「我一直都在自取其辱、一直都活在自己編織的幻想裡,他根本沒把我當回事,我只是一個甘心替他暖床、願意提供身體給他發洩的大白癡!」柴小菲怒到了要抓狂的地步。

  「小菲,絕對不是這樣!」

  「是不是這樣都無所謂了。」她的眼神頓時不再有感情、不再有任何反應。「反正我和汪雷已經玩完了!」




  兩年後

  才二十六歲就被叫「柴姊」實在是有點誇張,但是這兩年柴小菲用全副精神和時間來經營事業,所以,在短短兩年間,她就由一個執行製作爬升為傳播界最年輕漂亮、最具有地位的偶像劇女製作人。

  常常是一條合身的黑長褲再加上帥氣俐落的白襯衫,一頭長髮往往用個大夾子夾在腦後,她很清楚自己是美麗、吸引人的,擁有立體的五官、很深的輪廓,可以與混血美女一拚高下,但她早就決定不以美貌來當武器,她有條件當戲裡的女主角,可是她只想當一個稱職的製作人。

  平日只要時間許可,她都會抽空到現場盯戲,看看有什麼狀況需要解決。

  今天她照例前來拍戲現場,只見執行製作小何哭喪著臉來到她面前,一副有口難言的模樣。

  「什麼問題?」她明快的問。

  「我們的男女主角互看不爽。」

  「很多人都互看不爽,但工作就是工作!」待在這圈子也有一段時間了,什麼人、什麼事她沒碰過,不爽、不對盤、背地放冷箭……一堆亂七八糟的事情,她早看得麻木了。

  「話是這麼說,但妳不覺得……」小何覺得不對勁。

  「妳直說吧!」柴小菲看著這個很像男人婆的女孩。

  「透過鏡頭,他們看起來……很假。」

  「演戲嘛!」

  「根本無法叫人產生共鳴。」

  「這麼嚴重嗎?」柴小菲的每一齣戲都砸了大錢,她希望收視率能反映出戲劇的品質,而男、女主角的演出絕對是關鍵。「他們看起來很搭啊!」

  「他們的眼神根本不會直視彼此。」

  柴小菲望向男女主角,這會兒導演正在修劇本,所以暫停拍攝,但她的男女主角各據一方,完全沒有任何的交談,戲裡愛得死去活來,戲外卻比路人還要陌生。

  「妳知道是什麼地方不對勁?」

  「湯玫瑰不滿鄒英樹拿她做宣傳。」小何可是大大小小的事都看在眼裡。

  「宣傳沒有什麼不好,只要是正面的。」

  「但是湯玫瑰已有男友,她的男朋友會吃醋。」

  「那麼鄒英樹又不爽什麼?」

  「他認為湯玫瑰超會擺架子。」

  「湯玫瑰比他早出道,知名度略勝他一籌,比他大牌是應該的。」柴小菲說著公道話,在這圈子也要講倫理哪。

  「可是鄒英樹就不吃這一套。」

  「這小子已經會端架子了?!」

  「昨天他對來採訪他的記者比中指。」小何並不想打小報告,但柴小菲對她很好,處處給她學習的機會,她不能知情不報。

  「靠,他以為他已經是超級巨星了?」柴小菲不是那種大家閨秀型的女人,她愛恨分明、性格強烈。「下一次他是不是要對我比中指?」

  「他已經對我比過了。」小何本來想隱忍不發,但是再這麼縱容下去,只怕會先毀了他。

  「叫他過來!」柴小菲忍無可忍。「還有湯玫瑰。」

  「妳要『大開殺戒』了?!」

  「難道要他們把我當病貓?」

  「柴姊,妳早該給他們下馬威了。」小何笑開。

  「哼,欺負我是女人嘛!」

  「這下才真正是『好戲』上場。」小何馬上跑過去叫人,總算有人出來替他們這些幕後工作人員討公道。

  柴小菲先搬來一張椅子坐下,她或許年輕,但絕對不是無知,很多人以為她只是個「漂亮娃娃」,卻低估了在她美貌之下的毅力和強悍,很多低估過她的人都輸得很慘。

  湯玫瑰和鄒英樹一副老大不爽的表情,跟著小何來到製作人的面前。

  「柴姊。」湯玫瑰打了招呼。

  而自以為是酷哥的鄒英樹只是點了下頭,在他知道自己還大了柴小菲一歲後,他實在叫不出柴姊這樣的稱呼。

  柴小菲沒有開口,只是先用犀利的眼神來來回回的打量了他們大概有五分鐘之久。其實沉默是最好的武器,別人永遠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心裡打什麼算盤,一本無字天書絕對比一本攤開來的書叫人心裡多一些顧忌和不安。

  「我只有幾句話……」柴小菲故意看向了導演。「劇本修好了,我不想耽誤大家的時間。」

  湯玫瑰和鄒英樹下意識的互看對方一眼。

  「我不管你們私底下是不是水火不容,但面對鏡頭,只要你們演不出那種彼此是對方一生所愛的感覺,我會馬上換人!」

  「我──」湯玫瑰想要說話。

  「不要跟我提合約,更不要抬出你們的經紀人或是律師,想打官司,我奉陪。」柴小菲打斷她,接著往下說:「你們還沒有那麼紅!」

  鄒英樹鐵青著臉,但他沒自找釘子碰。

  「滿招損、謙受益,你們可以雙贏,也可以雙輸,決定權在你們手上。」

  湯玫瑰和鄒英樹這下很有默契的都不吭聲。

  「我希望你們大紅大紫,更希望我們還有下一次的合作機會,所以要怎麼表現,看你們了!」頓了下,柴小菲露出了笑容。「導演在找你們了。」

  點個頭,兩個偶像明星摸摸鼻子的轉身離開。

  小何一直到這時才敢正常的呼吸,她一臉佩服的看著柴小菲。

  「柴姊,妳一句話都沒有讓他們說。」

  「有什麼好說的,他們會說什麼我都料得到。」

  「厲害!」小何朝她豎起大拇指。

  「妳以為我混假的啊!」

  「這下他們會安份一陣子了!」

  「和我過不去?」柴小菲露出不耐煩的表情。「他們找錯人了!」




  取出鑰匙,旋開了門,隨即丟下公文包和鑰匙,柴小菲一邊取下頭上的大夾子,一邊順手解開襯衫上的扣子,一腳則踹上了門。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要讓自己完全的放鬆、完全的解脫,沒有任何的束縛。她稍稍側身用手肘去按電燈的開關──

  就在屋內大放光明的同時,那充滿磁性而且性感的聲音也同時響起。

  「妳的習慣還是沒有變!」

  小偷、強盜的詞彙已在舌尖,她差一點就叫救命,但當她稍稍定下神、恢復了一點膽識,她就冷靜了下來。一般小偷、強盜不會和妳打招呼,更不會像調情似的和妳交談。

  尤其是那聲音──

  「汪雷。」發聲的男人站了起來。「沒有忘記這個名字吧?」

  柴小菲的下一個動作是緩緩的又扣回襯衫的扣子。汪雷……她當然不會忘記這個名字,只是她沒想到他居然還有膽再來找她。

  「妳沒有把鎖換掉。」他又說,並沒有走向她。

  這傢伙居然比她記憶中還要高、還要帥,以前她就曾跟他抱怨,說他太高、太帥、太有異性緣,他是那種一站出去就能吸引住所有女性目光的男人,加上他把自己打點得很有型、很有自己的Style,她總擔心自己不知道哪一天會失去他,果然,他真的「失蹤」了。

  但兩年後……

  他又出現了,人也變了,眼神多了些世故精明、多了些譏誚和淡淡滄桑,看起來像好像可以掌控全世界,是那種可以得到一切的大男人。

  可縱使如此,他居然就這麼大方的登堂入室,他憑什麼?!

  汪雷希望柴小菲開口罵他,甚至是衝上來捶打他、踢他都可以,和她同居半年,他瞭解她的脾氣,她從來就不是那種溫柔的乖乖女,她很有自己的主見和個性。

  「柴小菲,妳就只有這點反應嗎?」

  她還是只盯著他,像是在研究什麼稀有動物般,也像是在考慮她的第一刀該從他身上的哪個部位捅下去似的。

  「難道才兩年妳就由小豹子變成了小白兔?」汪雷在激她,逼她反應。

  但她還是沒有動作。

  「妳嚇傻了?」他有些擔心。

  她瞪著他,目光凶狠。

  「是我!」他大叫。

  她冷哼。

  「小菲,我回來了!」他不得不走向她,她的身材比兩年前更加纖細,看起來沒有幾兩肉,但是她的臉蛋比兩年前更加美艷動人,沒有變老、變難看,再看到她,他內心對她的感情及慾望全被挑起。

  「站住!」她吼道。

  汪雷停下了腳步。

  「鑰匙呢?」她質問。

  「什麼鑰匙?」

  「讓你開門走進這裡的鑰匙。」

  掏出一大串鑰匙,汪雷在她的面前晃了下,她這裡的鑰匙一直都在這串鑰匙裡面,從來沒有拿下來過。

  「把我家的鑰匙交出來。」她冷硬的命令。

  「妳家?!」

  「這兩年你付過一毛房租嗎?這不是我家難道是你家?」柴小菲發現自己已經準備好了,她隨時可以把他踹出這裡。

  「如果我補足這兩年的房租……」

  「汪雷,我知道你家有錢,但如果你想擺闊,請換個地方,我的房租我有能力自己付。」柴小菲決定用「冷處理」面對他。「鑰匙。」

  「如果我不想交出鑰匙呢?」他耍賴。

  「那我馬上……」她兇惡的暗示。

  「找警察?!」他接道。

  「找警察幹麼?我要找鎖匠來換鎖。」

  「一定要這樣?」

  「當然,我也可以找警察,只是,」她以無比凶悍的眼神瞪著他。「你喜歡被人家當做是小偷?堂堂銀行、保險業鉅子的繼承人被人指控是闖空門的,很光榮嗎?」

  「小菲,看來妳是真的很生氣。」汪雷苦笑一記。

  「『小菲』是你叫的嗎?」她沒有拿吸塵器砸他已經是客氣,因為她家不用掃把,所以她無法用掃把趕人。「要不你留下鑰匙,要不我換門鎖,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說了。」

  「這麼乾脆?」他搖頭。「我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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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你不同意?!」這會兒柴小菲很想衝進廚房拿牛排刀,她不想犯下殺人罪,但總可以「傷害」他吧?對一個無情無義的男人,相信法官不會判她重刑。

  「妳是不是該先聽聽我的說法?」他走到了她的面前,明知可能被她剁斷手指,但他的手忍不住的輕觸她裸露的鎖骨。她真的好瘦,瘦過了頭,他喜歡有點肉的她。

  「你在幹什麼?」她冷冷的瞪著他的手。

  「摸妳。」

  「你有資格嗎?」

  「我曾摸逼妳全身每一寸地方。」

  「那是什麼時候的事?」她的口氣像冰。

  「兩年前。」

  「對!」柴小菲隨即狠狠的打掉了他的手。「兩年前!你還算記憶正常,但現在是兩年後。汪雷,你沒有任何資格再碰我。」

  「我可以給妳解釋。」

  「我不屑要!」

  「聽聽會死嗎?」知道來軟的、硬的都沒有用,但是汪雷無論如何都要把話講開,他並不是那種狼心狗肺的男人,也不是玩了她就閃人。「妳不是一向最好奇的嗎?還是怕聽了之後妳馬上會撲到我懷裡?」

  「你還敢奢望我撲到你懷裡?」她咬著牙,一副想要咬他幾口洩恨的表情。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有苦衷。」

  「你在拍武俠片嗎?不流行了!」

  「小菲,我不能怪自己是汪震風的兒子,他唯一的繼承人,因為我享盡好處、特權,要什麼有什麼,世界踩在我的腳底,我的人生是一片平坦,當天之驕子的感覺很爽、很過癮。」汪雷自顧自的說,不理她的憤怒、她的一臉嫌惡。

  「講點新鮮的!」她沒耐心聽他說他的家世。

  「兩年前,十大槍擊要犯之首的邱一豹打電話恐嚇我爸,如果他不付一億,那傢伙會綁架我要求更多的錢。」汪雷平靜的道來。「我的生命受到威脅。」

  「所以呢?」

  「我爸怕夜長夢多,乾脆把我送去美國。」

  「汪雷,這故事連拍成連續劇都嫌單調乏味,這算什麼借口?」柴小菲嗤之以鼻。

  「妳怪我沒有和妳連絡?」

  「你不該講一下嗎?」

  「我怕牽扯到妳!」

  「你真體貼。」她假意一笑。

  「當時我一走,怕會讓歹徒更加火大,如果他們知道妳是我的女人,我和我爸擔心他們會對妳不利,所以才決定暫時不和妳有任何的連繫。」汪雷談到兩年前的心情,他的出發點是為她好。

  「暫時?你的暫時未免也太久了一點。」她挖苦的說。

  「邱一豹一直沒有落網,所以……」

  「那這位邱先生現在呢?」她用一種「甜甜」的表情問他。「死了嗎?」

  「上個星期在澳門的一場黑道火並中,其中有一個死者是來自台灣的黑道大哥,經過證實確定是惡名昭彰的槍擊要犯邱一豹,我爸看到消息之後,就決定讓我回來。」汪雷交代經過。

  「『邱先生』死了,難道他沒有黨羽嗎?你確定你真的安全了?」柴小菲諷刺的問。

  「我只能要自己出入小心,也許請個貼身保鏢。」他也很無奈啊。

  「果然是身價不凡。」她接著嘲弄。

  「小菲,我希望妳能體諒為人父母的苦心。」

  「我不能!」她明白的說。

  「我爸也為妳著想。」

  「感激不盡。」

  「現在……」

  「你有膽跟我提『現在』?!」她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兩年前你突然像是從人間蒸發似的沒有留下半點訊息,這兩年來更沒有隻字詞組,連玉薇都不知道你的下落。而現在你還敢一副自己沒有錯的無辜表情站在我面前,你是把我當成白癡在耍嗎?你以為我會像王寶釧嗎?」

  「我沒當妳是王寶釧,更沒有叫妳一等十八年,小菲,我只是想讓妳知道……」

  「我全知道了,那你可以滾了嗎?」她不想要回鑰匙了,直接找鎖匠比較快。

  「妳真的這麼氣我?!」

  「如果是我一消失就兩年呢?」她要他異地而處。

  「如果妳有好的理由……」

  「所以你認為你有『好的理由』?!」她根本聽不下去的打斷他。「汪雷,我給你三十秒,如果三十秒之後你還死賴在這裡,我發誓,我若不報警就跟你姓汪,但你該知道我很喜歡『柴』這個姓。」

  汪雷不發一言的看著她,她的個性還是這麼強、這麼躁、這麼烈,只有在床上時,他才會感受到她屬於小女人的那種嬌媚,明明是一頭飄逸的長髮,但她一向和溫柔、甜美沾不上邊。

  「二十五秒。」她看表計時。

  「妳的頭髮長了好多。」他突然風馬牛不相及的說。

  柴小菲和他嗆聲,「我明天馬上剪!」

  「我喜歡妳短髮。」他故意說著反話,不然她搞不好真的明天就跑去剪頭髮。

  「我偏要留長。」

  「小菲,妳真的沒有變。」他居然還笑得出來。

  她又看一次表。「十五秒。」

  「即使妳換了門鎖,妳以為擋得了我?」

  「十秒!」她不想回答。

  「妳依然是我的。」

  她惡聲道:「你作白日夢!」

  「我知道妳還在等我。」  ?

  她咬牙切齒的瞪著他。「五秒!」

  「我會再來的。」汪雷委協了,緩緩走向門邊。

  「那你就等著看我怎麼對付你!」柴小菲憤憤的打開大門,「監視」他走出去。




  柴小菲的心情極差,但是,當她由母親的口中知道她哥和她的准嫂子解除婚約後,她哪敢再心煩,當然是馬上找她哥問個清楚。

  柴至憲有一家自己的工程公司,規模雖不是很大,但起碼也養了二、三十名員工。至於他這個人,體格壯碩,很像是那種出賣勞力的藍領工人,黝黑的皮膚、精明的眼神,他從來和那種老實溫和、文質彬彬的形容詞扯不上一點關係,他更是標準的大男人,女人對他而言不過是附屬品。

  才走進她哥的辦公室,她就被一股濃濃的煙味熏到快不行,於是直接走向窗戶將之打開,然後狠狠的吸了幾口新鮮空氣。

  「關上,冷氣會跑掉!」柴至憲叼著根煙,一邊正在看一張工地設計圖。

  「哥,你會得肺癌。」

  「人總免不了一死。」他可灑脫了。

  「可以不得癌症死!」她生氣的說:「你怎麼受得了這麼重的煙味?」

  「習慣了。」

  「對!如入鮑魚之肆,早已不聞其臭。」

  「柴小菲,妳媽都不管我了,妳這個做人家妹妹的討罵嗎?」他一副很忙的樣子。「妳這麼閒嗎?沒有戲在趕嗎?」

  「你解除婚約了?!」她直視著他逼問。「我再忙也要來關心一下嘛!誰叫我們是兄妹。」

  「雞婆!」他不領情。

  「原因呢?」

  「她是個拜金女,我怕我養不起她。」

  「你以前不知道她是拜金女?」她最討厭男人找借口,即使是自己的哥哥也一樣。她一向比較幫女人。「這算是解除婚約的理由?」

  「以前我不知道她拜金到那個地步。」

  「你以前低能啊?」

  「還有,她的床上功夫太好。」

  「哥!」她氣白了臉。這也是理由?

  「小菲,和她訂婚是個錯誤,她自己也同意解除婚約,聽說現在有個六十多歲的有錢老頭在追她。我們是平和的結束,沒有糾紛。」柴至憲似乎一點都不在意,也毫不覺得自己受傷。

  「你不難過?」柴小菲感到不解。

  「錢都省下來了還難過什麼?」

  「你不愛她?」

  「她的床上功夫……」

  「哥,不要談性,咱們來談談感情!」她很忍耐了,怎麼有男人會大男人主義到這種地步,而且還是她的親哥哥,她簡直是無地自容。「你難道沒有打心裡去愛過她嗎?」

  「妳真的是在拍連續劇的,尤其是那種什麼狗屁不通的偶像劇。愛是什麼?妳用很白話、很簡單的方式告訴我。」他找碴的道。

  「愛是……」她想了下。「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還有──不論貧病、富有或是健康,只要決定相守了,那麼一生一世永不分離。」

  「小菲,這真是最冷的冷笑話!」他又把目光放回設計圖上。

  「你怎麼這麼自私、冷血?」

  「我只是解除婚約而已。」他不承認。

  「你不懂愛!」

  「好,柴小菲小姐,妳最懂,妳是全世界最懂愛的女人,結果汪雷呢?像是被外星人給擄去了外層空間似的,這點妳要怎麼說?妳不愛他嗎?他不愛妳嗎?結果呢?」柴至憲開玩笑的問。

  「他回來了。」她眼睛一瞟,吐出這幾個字。

  「妳說什麼?汪雷那小子出現了?」他眼睛一瞇,一副想找人幹架的狠勁。

  「他是出現了,你要砍他?」她在說風涼話。

  「只要妳一句話。」

  「省省吧!」

  「小菲,妳替我帶句話給他,兩年前的事我不想追究,畢竟妳看起來很堅強的在過日子,但如果他敢再欺負妳或是把妳弄哭,我絕對不會放過他,我會叫他後悔來到這世上!」柴至憲會和自己的妹妹鬥嘴,但他愛妹妹也是百分之百不容懷疑的事實。

  「哥,不必耍狠,我和他的事早在兩年前就結束了,現在他的出現根本沒有意義。」柴小菲完全不心動。

  「那他根本不必出現啊!」

  「他八成還搞不清楚狀況。」

  「妳真的不愛他了?」

  「我看起來智商那麼低嗎?」柴小菲很想給她哥哥一腳。「現在的女人經濟獨立、事業成功比找到一個好男人還重要,而汪雷連好男人都談不上,他只是一個惡劣、無情的爛男人。」

  「所以妳要事業?」

  她白了他一眼,「廢話!」

  「和汪雷不會再牽扯不清?」

  「你欠揍啊!」

  「好,我倒要瞧瞧妳的毅力有多強。」




  為了巴結和柴小菲很有交情的表妹,汪雷請了齊玉薇到全台北最貴的餐廳吃一客兩、三萬元的晚餐,他想這樣的誠意夠了吧?

  齊玉薇是享受了這奢華的一頓,但她的態度可沒有軟化,她並沒有被賄賂。

  「表哥,是你先做了那『人神共憤』的事,不能怪小菲不理你。」她很明事理的說。

  「我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你無故消失。」

  「妳現在知道原因了。」

  「對,兩年後才知道。」齊玉薇剛補好了口紅,一副高雅的名媛淑女模樣。「你有沒有想過這兩年小菲怎麼熬的?」

  「如果可能,我願意冒險,我寧可一切重來,我不怕被綁架!」汪雷一歎。

  「馬後炮。」

  「我不能讓我老爸活在恐懼中。」

  「所以你讓小菲活在毫無頭緒裡?」

  「玉薇,站我這邊好不好?」他捺著性子懇求,如果這兩年的時間能讓他忘了柴小菲也就算了,偏偏他忘不了,還一天比一天更想她,一天比一天更難忍受思念的折磨與煎熬。

  「你想害我失去小菲這個好姊妹?」

  「我是妳的表哥。」

  「那你有透露一點消息給我嗎?」齊玉薇反駁。「只要三言兩語,哪怕只有一句話都無妨,只要我能令小菲安心,給她個交代,但是……你們家把你的消失搞得好神秘。」

  「我老爸、老媽也怕自己成為目標。」汪雷還是有他的理由。

  「所以小菲活該一無所知?」

  「玉薇,那都過去了,邱一豹也不會再造成任何的威脅,妳能不能幫我製造一下機會?」他拉下臉拜託自己的表妹。

  「你不要為難我。」

  「妳到底有沒有『手足情』?」

  「只不過我們倆的媽剛巧是姊妹,所以我們就有手足情?」她給了他一個諷刺的表情。「表哥,現在才知道要低聲下氣,但你是不是找錯了人?去找小菲認錯吧!」

  「她不鳥我。」

  「有個性!」她也猜得到會是這種結果。

  「她一直都很有個性,但我想知道的是這兩年她有沒有和什麼男人交往,有沒有人『照顧』她?」汪雷告訴自己要心胸寬大,是他自己消失了兩年,即使柴小菲另有其它男人,他也只能攤攤手。

  「如果有呢?」她試探的問。

  「我要把她搶回來。」

  「你真這麼自信、狂妄?!」

  「她是我的!」

  她提醒他,「你丟下了她兩年。」

  「我會彌補。」

  「有錢不見得能彌補一切。」齊玉薇看著自己修飾漂亮的指甲。「表哥,小菲不愛錢,而且這兩年她很拚,現在已經是個小有名氣的製作人,有人因她的美貌找她拍廣告、拍戲,但她就是堅持當製作人。」

  「所以她的身邊沒有男人?」汪雷露出了回台灣以來第一個全然沒有負擔、輕鬆的笑容。「我是說『真正的男人』。」

  「她不想再談感情。」齊玉薇一哼。

  「她在等我。」

  她受不了的看他,「表哥,別太厚臉皮。」

  「她忘不了我。」

  「你別不要臉了。」

  「玉薇,我還有希望!」

  「你不是已經要接姨丈的事業了嗎?我勸你好好的努力打拚,不要虛擲光陰。」她好意提醒。

  「我寧願沒有事業也不願失去小菲,既然她沒有男人、感情一片空白,那麼……」汪雷露出自負的表情。「該是我來填補她空虛的那一部份,我會加倍的還她,我知道我欠了她。」

  「表哥,先提醒你一下,」齊玉薇一副很有良心的樣子,畢竟吃人嘴軟。「小菲現在可是更凶悍了!」

  「我領教了。」

  「那祝你長命百歲。」她眨眨眼,心知表哥有得受了。




  一陣濃濃的Cheese味傳來,正在看劇本的柴小菲忍不住抬起頭,想要找尋香味來源,這分明是意大利面的味道,辦公室外面有人叫意大利面吃嗎?本來還不覺得餓,可這會兒她想自己可以吃下三份意大利面。

  就在她要走出辦公室看個究竟時,汪雷正好走進來,顯然她的小助理抗拒不了他的魅力,還跟在他後頭進來,朝她聳聳肩。

  而汪雷一手提著裝了意大利面的餐盒,另一手則帶了一瓶白酒。

  「午餐來了!」他帶著笑臉道。

  「你知不知道自己不受歡迎?」她不生氣也不高興,決定用「無動於衷」來面對他,因為她若生氣就表示她在乎他。

  「我帶了妳最愛吃的墨魚意大利面,還有白酒……」他晃了下手中的酒。「有了它,妳就不必擔心黑牙齒,白酒配墨魚意大利面正好。」

  「我已經不愛吃墨魚意大利面了。」

  「說謊上不了天堂。」他看著她。

  「如果我告訴你我已經下過地獄,你信不信?」不想和汪雷弄得太難看不是怕他沒有面子,而是她怕自己沒面子,萬一被娛樂記者寫出他們的事,她會去撞牆。

  「小菲,不是只有妳一個人日子難過。」

  「起碼你知道情況是怎麼回事,我呢?」

  「難道妳希望我出事?」

  「難道你不能透露一點訊息?」只要一點點就能讓她稍微寬心。

  「現在再爭論這個……」他的表情有些複雜而且不耐,因為一切不能重來。但既然他出了國,兩人之間已有兩年的空白,他也只能自己摸摸鼻子認了。「真的沒有任何意義。」

  「說得對!」柴小菲拍起手來。「真的沒有一丁點兒的意義,什麼意義都沒了。」

  「小菲,妳可以怪我、怨我,但妳也可以當以前的我已經死了,現在是一個全新的汪雷站在妳的面前。」他以一種嶄新的口吻說。

  「這麼方便?」她諷刺的說道。

  「妳準備懲罰我多久?」

  「我不會也不想懲罰你,我只希望你從我的生命中永遠的消失。」她正經的說,臉上微微一笑。

  「兩年已經很夠了。」

  「還不夠!」她維持笑容可掬的繼續說:「那些大胸脯、金髮、藍眼、翹屁股的女人無法滿足你嗎?還是你吃膩了美國的漢堡、炸雞、薯條、Pizza?你還可以多在美國待幾年。」

  「這樣說妳很爽嗎?」

  「如果你可以馬上消失,我會更爽。」

  「但我不會再『消失』了。」

  「真是壞消息。」柴小菲尖酸刻薄的說。

  「妳真的不吃?」他實際的問,還特別把面端起來湊到鼻子前聞了聞,一副陶醉的表情。「是五星級飯店的師傅做的。」

  「了不起啊?!」她抗拒誘惑的一斥。

  「墨魚則是從日本空運來台,還是活的。」

  「現在是在演『料理東西軍』嗎?」以前同居時,他們很喜歡一起看這個節目,不只介紹料理、也介紹日本文化和各行各業的「行家」,是個非常有意思的節目。

  「不,只是提醒妳不要糟蹋食物。」

  「那你帶回去自己吃啊!」

  「我可以請妳的員工吃嗎?」他看向柴小菲的小助理。「妳吃過中飯了嗎?」

  小助理搖搖頭,有些害怕的看向她的老闆。她可不希望為了一份墨魚意大利面而被炒魷魚,那太划不來了。

  「隨便你。」柴小菲無所謂的說。

  「那妳趁熱吃吧!」汪雷把餐盒及白酒都交給那個清秀的小女生。

  小助理接過東西,不敢吭聲的回外頭自己的座位上,偷偷享用一頓美食。

  「你也可以走了。」柴小菲沉著臉,沒有吃到墨魚面已經很嘔,還要再看這個令她既心痛又心碎的男人,上天是哪裡看她不順眼?

  「難道連朋友都不能當?」

  「一個會搞失蹤、背叛的朋友,不要也罷!」她直接的說。

  「只要能挽回妳,我願意不計一切。」汪雷很豪邁的宣言,他豁出去了。

  「你不計一切也沒有用,我不要你。」她的語氣冷淡。

  「小菲,別把話說絕。」

  「我、不、要、你!」她一個字一個字的說:「汪雷,要我強調幾次都可以。」

  「這是妳的真心話?」

  「要不要我把心剖出來給你看?」

  「那倒不必!」他一副深感恐怖的表情。「妳把一件明明毛骨悚然的事講得好自然、好平常。如果可以,我才該把心剖出來給妳看。」

  「幹什麼?證明你的心是黑色的?」她皮笑肉不笑的嘲弄他。「你不用剖我也猜得出來。」

  「小菲……」他挫敗的叫喚。

  「你沒有勝算,少浪費我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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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6 11:38:45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齊玉薇找了柴小菲一起逛精品旗艦店,但齊玉薇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看名牌、買名牌是個借口,她真正的目的是幫自己的表哥說項。

  「小菲,妳的恨意消了沒?」

  正在看一件Prada白襯衫的柴小菲一時會意不過來,轉頭看了下她,皺了皺眉。「什麼恨意?玉薇,妳在講哪一件事?」

  「我還能講哪一件事。」

  她把白襯衫放回吊架上,臉上有些不悅之色,但沒有表示意見。

  「妳知道原因了,能不能原諒他?」齊玉薇追問。

  「如果換作是妳,妳會不會原諒他?」

  「不會!」齊玉薇脫口而出。

  「同理心,妳說我會作何感想。」

  「小菲,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這兩年妳又沒有交任何的男友,甚至在事業上小有成就,這是不是該感謝我表哥?」她小心的問。

  「這是什麼歪理?」柴小菲大聲抗議。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如果我表哥沒有突然的失蹤,妳也不會化悲憤為力量,把所有的心思專注在工作上,妳才二十六歲,卻已是知名的製作人。」齊玉薇朝她抬抬下巴。

  「所以我該回頭感謝他?」

  「至少不必恨他。」

  「哼!我才不恨汪雷,我根本不想浪費一點時間去想他這個人。」她傲慢的道。

  「真的是絕情絕義?」

  「絕了!」

  「小菲,我表哥真的不壞,而且要找一個和自己心靈相通、個性相契的人並不容易,加上你們還曾同居過半年,過著濃情蜜意的生活,所以,從大處去看、去想,你們該再試試。」齊玉薇鼓勵道。

  「妳知不知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的心情?」柴小菲眼睛一瞪。

  「妳往前看嘛,我表哥已經得到教訓了。」

  「不!那不算教訓,下次他再被恐嚇取財,還是有可能悶不吭聲的落跑。」她已無法再信任他了。

  「沒那麼倒霉啦!」

  「玉薇,我的心已經被傷了。」再也回不去從前。

  「但是都過了兩年,傷口該結疤了。」

  「本來是結疤了,但汪雷一回來……」她不經意的翻看一條黑長褲。「我才知道自己的傷口有多深、有多痛。」

  「我是沒有什麼立場幫我表哥講話,但能不能『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今日種種譬如今日生』?」齊玉薇用了俗諺勸道。

  「不能。」

  「妳是不是女人啊?妳的心是鐵打的嗎?」

  「是。」

  「妳到底要我表哥怎樣?」

  柴小菲冷冷的道:「閃遠點。」

  「他做不到。」

  「那叫他去死!」

  「小菲……」她的語氣夾雜著惱怒。「真的一點面子都不給我嗎?」

  「我現在學精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光我和別人講感情有什麼用?他說走就走,說回來就回來,好像我該一輩子為他癡心守候,這實在是沒有一點天理!」嗯,她決定買一條黑長褲犒賞自己。

  「所以妳可以整他、折磨他甚至羞辱他,但不要不給他機會嘛!」她懇求的說。雖然她沒答應表哥要替他說項,但他們總是親戚一場。

  「玉薇,妳就別再幫他說話了。」柴小菲朝她齜牙咧嘴。

  「他是我表哥啊!」

  「那我不是妳的好姊妹嗎?」

  「他請了我一頓要價兩、三萬的晚餐。」吃人嘴軟啊!

  「那我請妳吃滿漢全席!」

  知道柴小菲一向伶牙俐齒,但齊玉薇沒有想到自己會被她駁得啞口無言。看樣子小菲的心是真的緊閉了,表哥太低估她的決心,唉,兩年前很完美的一對情侶恐怕真的要曲終人散了。

  「既然妳是如此堅定不移,我說再多也是多餘,如果哪天我表哥真的對妳死了心而另起爐灶,妳可不要抱著我哭。」齊玉薇放棄了。

  「我會放鞭炮慶祝。」

  「妳最好沒有口是心非。」

  「我說什麼就是什麼。」

  齊玉薇聳聳肩,這才開始專心的瀏覽精品,這時,她對一個Prada的皮夾很有興趣,但一想到抽屜裡還有不少名牌皮夾,又有些猶豫。

  「小菲,我該不該買?」

  「省點錢吧!」她阻止。「妳爸賺錢也挺辛苦的,即使妳家有錢也該節制點。」

  「妳自己不也買了一條長褲。」她不平的說。

  「這是我的工作服,買好一點的褲子既不退流行又實穿,還能展現品味,所以這不算浪費,反而是一種正確的投資。」柴小菲不會亂買,她是花自己賺的辛苦錢,所以總花在刀口上。

  「妳都有理。」

  她回以一個微笑,而想到一件事,「對了,柴至憲和他的未婚妻吹了。」

  「吹了?!」齊玉薇有些困惑。「講清楚一點!」

  「就是我老哥和他未婚妻解除了婚約,他嫌她浪費、拜金、奢侈,哼!好像他以前都不知道似的。」她一點也不同情自己的哥哥。「男人……賤!」

  「那是妳親哥哥耶!」

  「那又怎樣?下一個倒霉的女人不知道是誰。」柴小菲六親不認的說。

  「小菲,別那麼說,我覺得妳哥很有男人味。」是她喜歡的型。

  「妳蠢。」

  「妳卻太冷酷!」她反唇相稽。「我看我表哥還是離妳遠點好些。」

  「謝謝妳對我的瞭解,麻煩妳把這句話帶給他。」




  汪雷已開始在老爸公司的保險部門上班,為了接班,他必須多方學習,每一個部門、每一道關卡他都必須熟悉才能通過考驗,照理他該投入所有的心力,可是……柴小菲這個「難題」一直在他心中作祟。

  汪震風走進兒子的辦公室時,只見兒子站在臨靠馬路的窗前,他站立的姿勢帶著一股濃濃的憂鬱,彷彿是受了傷仍負嵎頑抗的動物,有種混亂而且危險的氣息,他的情緒並不穩定。

  兩年了……他盼到兒子回來,可以接掌他的事業、可以讓他退休享清福,但是他的美夢好像編織得太早了些。

  「兒子,你在想什麼?」

  一聽到老爸的聲音,汪雷立刻回過神,他一臉沒事的表情走到辦公桌前。

  「爸。」

  「那些保險大戶的資料你都看到了嗎?」

  「看過了。」

  「進軍大陸的計劃呢?」

  「評估報告快要出來了。」

  「銀行那邊的老臣你都接觸過了?」

  「差不多了。」

  「有碰到任何的難題嗎?」汪震風當然會幫自己的兒子,也知道不可能每一件事都順順利利,人生不可能一點風浪都沒有。

  「都還可以應付。」汪雷輕描淡寫的回答,不想把自己私人的煩惱透露給老爸,害老爸擔心。

  「那小菲呢?」汪震風突然的說。

  他力持鎮定,一副不知道老爸所暗示的是什麼的樣子,保持沉默。

  「你沒忘了她吧?」

  「爸,你想說什麼?」

  「如果她和你還有緣份,那麼我全力支持並且祝福你們,可是,如果你們已經緣盡情了,你是不是該考慮一下新的對象?」汪震風說道。

  汪雷雙手插在口袋中,不發一言。

  「兒子,我和你媽還等著抱孫子。」

  「爸,不急吧!」

  「你都三十歲,也不算年輕了,更何況認識了新的對象還需要交往一陣子,又不是馬上就可以走進禮堂,所以如果你和小菲已經結束,那麼你是該有新的戀情了。」汪震風處事明快俐落。

  「我不認為結束了。」

  「你和小菲還有往來?」他有些訝異。「我以為這兩年你們完全沒有連絡。」

  「的確是沒有連絡。」

  「但你一回來兩人就舊情復燃?」

  「沒有舊情復燃。」

  「兒子,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你可不可以跟老爸說得明白些?」汪震風最討厭一知半解、處於狀況外的感覺,尤其是和自己兒子的終身大事有關,他不能迷迷糊糊的,什麼事都不知道。

  「還需『努力』。」

  「小菲不甩你?」

  「我必須給她多一些時間。」迴避了父親對他的凝視,汪雷試著以平常心應對。「小菲的個性本來就比較剛烈直率。」

  「她不原諒你?」汪震風世故的笑問。

  「爸,我可以處理。」

  「要不要我出面?」

  「我還沒這麼遜。」汪雷把臉轉向父親。「還不到完全絕望的時候。」

  「所以你依然愛她?」

  「爸,這年頭要找一個既可以當情人、又可以當朋友,還可以當老婆的女人並不容易。」他已經說得很清楚,他就是要柴小菲。

  「是嗎?」汪震風攤攤手。「你林伯伯的小女兒從英國留學回來,念室內設計的,是很聰明的一個女生。」

  「很好。」他不感興趣的隨口一應。

  「如果只是吃頓飯……」

  「爸,我實在是分身乏術。」

  「那如果他們父女來咱們家吃早餐呢?像是星期天的早上,大家一起吃個小籠包、喝喝豆漿,如果你們年輕人不習慣,我們可以改吃鬆餅、咖啡、三明治那些的。」汪震風希望兒子是有選擇的。

  「星期天我也得到辦公室來。」

  「你總要吃東西吧?」

  「爸,我真的忙昏了。」汪雷往辦公椅上一坐,好像他真的一點時間都搾不出來似的。「需要你幫忙時我會開口。」

  「如果現在是小菲約你呢?」他有點自討沒趣的感覺。「你還是這麼忙?」

  「那不一樣。」

  「好,我完全瞭解了。」汪震風笑道。

  「爸,今天是我負小菲,不管她怎麼對我,我都沒有怨言,如果經過兩年我對她已沒有愛,那也罷了,但我還是愛她,所以即使她給我再多苦頭,我也只能吃下去。」汪雷坦白道。

  「兒子,那你加油了!」




  柴小菲剛剛才又發了一頓脾氣,收斂了一陣子的湯玫瑰和鄒英樹這會兒又故態復萌,只是這回他們倆好像是站在同一陣線上,一下子批評劇本太爛、導演的手法太老套,一下子又嫌場景太俗,完全襯托不出他們的品味和格調,只差沒有指著她這製作人的鼻子罵她「Bitch」了。

  柴小菲當然要發飆,不然這兩個人遲早會爬到她的頭上。要不是戲已拍了大半,砸了不少錢,那她一定換角,反正現在的年輕演員多如過江之鯽,隨便一抓都有一大把。

  就在她口乾舌燥之際,有人遞了一罐冰涼的易開罐給她,心想是執行製作小何,正轉頭要向她道謝時,她手上的飲料差點掉到地上。

  「我帶了不少水果、飲料、啤酒來探班。」見她的身旁有空位,汪雷馬上不請自坐。

  她看了他一眼,沒有拉開易開罐的拉環。

  「放心,下不了藥的!」

  「我倒不擔心這個,如果你想搞迷姦,應該也不至於笨到找上我。」她犀利道。

  「小菲,兩年前妳說話沒有這麼辛辣。」

  「那時我沒有被『惡意遺棄』。」

  知道自己屈居下風,所以汪雷沒有和她爭辯,只是由她手中拿過了飲料,替她拉開拉環,再把它塞回她手裡。

  如果再不喝就顯得有些幼稚,更何況現場一堆演員、工作人員,甚至是記者,所以她裝也要裝一下,不能招人話柄,於是豪爽的把罐口對著嘴,她一口氣喝了大半罐。

  「妳有這麼渴?」他笑問。

  「我剛剛罵人罵到口乾。」

  「以前妳不罵人的。」

  「以前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執行製作。汪雷,兩年了,你不會希望我仍在原地踏步吧?」柴小菲笑著對他說,眼中卻儘是火焰。

  「所以妳是拚到當上製作人的,但妳樂在其中嗎?」

  「你呢?」她突然反問。

  「我?」

  「你喜歡搞銀行、保險那些東西嗎?我想,既然你回來了,你爸該要你接班了吧?」被她瞄到有一家雜誌的記者猛往她這瞧,所以她故作若無其事的和汪雷聊著。

  汪雷也發現了,不然她早拿椅子砸他或是拿拍攝的機器K他了,有記者在場,這對他而言是好事。

  「目前是這麼在進行。」

  「恭喜你。」她皮笑肉不笑。

  「小菲,這事本來就在預期中,我可以應付。」汪雷深情的目光投射在她的臉上。「我無法預期的是我們的未來,這令我苦惱。」

  柴小菲傾身向前,鼻子差一點就碰到了他的下巴,她冷漠的聲音穿過他的耳膜。「汪雷,沒有『我們的未來』。」

  「妳可以再大聲一點。」他激她,知道她不想要鬧新聞。

  她的眼睛向上看著他。「你聽到了。」

  「記者沒有聽到。」

  「你知道有記者?!」

  「不然妳早叫工作人員把我轟走了。」

  「算你厲害!」柴小菲故意用手拍了拍他胸前的灰塵,一副兩人很友善的樣子。「你實在不必這麼花時間。」

  「妳會不會介意我跟記者爆料?」汪雷露出一抹流氓似的邪惡笑容。

  「你不敢!」

  「小菲,好歹我們同居過半年,妳多少瞭解我吧?還是那時妳只顧『享用』我的身體?」明知這麼說會把她氣到吐血,但非常時期總得出狠招。「沒有什麼我汪雷不敢的事。」

  「你……」她的雙眼一瞇。

  「這新聞應該不小。」他準備起身。

  柴小菲立即扯住了他的手臂。的確!汪雷這傢伙是沒有什麼不敢的事,誰叫他有個有錢又有地位的老爸,只要汪雷想,他還可以買下那一家雜誌社,她不能冒險。

  「你到底要怎樣?」她妥協了。

  「妳怕了?」

  「我不想成為別人茶餘飯後的話題。」

  「替妳打知名度不好嗎?」

  「我不需要『壞名聲』。」

  「和我有一段情是壞名聲?」喔,他受傷了。

  「汪雷,你以為自己是貴公子還是什麼黃金單身漢嗎?」柴小菲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說出你要的,然後給我滾。」

  「我要送妳回家。」

  「你這麼閒?」她嘲諷的看著她。

  「今晚剛好沒有事。」

  「可是我不知道今晚導演會幾點喊收工。」她露出無辜的眼神。「你沒拍過戲不清楚,雖然只是一、兩場戲,但有可能一再NG,而且突發狀況往往不是我們能預料的,可能拍到半夜一點或者兩、三點。」

  「我等。」

  「也可能拍到早上。」她冷冷的說。

  「我會等。」

  「汪雷,你改變不了任何事的。」

  「我並不想再去改變任何曾發生過的事,我只是想要一個開始而已,這過份嗎?丟掉過去的包袱有這麼難嗎?活在對我的埋怨和恨裡會比較快樂嗎?小菲,別虐待自己了。」他一口氣說完。

  但柴小菲完全不被感動,她眨了下眼睛。「你真的要等?」

  「下冰雹我都等。」

  「好!」




  柴小菲真的是夠狠,她一直讓汪雷等到凌晨三點半,因為她這個製作人不滿意,所以同樣的一場戲,導演一拍再拍,只差沒有跪下來求她,而對戲的男女主角也苦不堪言,以為是製作人挾怨要惡整他們。

  終於等到她肯點頭,有人甚至忍不住飆出欣喜快樂的眼淚,原來收工是一件這麼美好、這麼幸福的事。

  心想汪雷八成會在他的車裡等到睡著,但柴小菲估錯了,當她走近他的車,只見他正在看一本財經雜誌,車內則飄揚著爵士樂,他看起來似乎很自在愜意。

  「你沒鎖車門!」她生氣的上了他的車之後,有些不快的找碴。

  「我看到妳走過來了。」

  「還是不安全,你不怕被綁架嗎?」她很不爽的繫上安全帶。

  「後面還有一輛車。」汪雷沒什麼表情的說:「裡頭有兩個私人保鏢,所以妳不必為了我的安全操心,我已有防範。」

  「那兩年前你一定要走嗎?不可以像現在這樣找兩個保鏢嗎?」她又免不了的重提舊事。

  「小菲,已經發生的事……」

  她打斷他,「算我沒說。」

  「回家了?」他問,不想再繞在那不愉快的話題上打轉,大家都累了。

  「半夜三、四點的,不然還能去哪裡?」她挖苦的損他。「你是夜行性動物?」

  「我只是禮貌性的問妳。」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尊重女性?」

  「妳要我照以前的方式對妳?」他帶著調侃又危險的語氣問她。「妳喜歡那樣?」

  「我喜歡你閉上嘴。」

  「不和我鬥了?」

  「開車!」

  汪雷決定見好就收,起碼柴小菲守信用的上了他的車、起碼她肯讓他送她回家,不管是不是因為有記者在,不管她是不是有所顧忌,他們總算是跨出了一步,她又在他的身邊了。

  柴小菲是很想保持清醒,但當她的頭一靠向他那高級、柔軟舒適的座椅靠背,瞌睡蟲馬上就找上了她,加上悅耳的爵士樂,使她想睜大眼睛都很困難,突然,她用手掐了下自己的手心。

  「睡一下吧。」汪雷輕聲的說。

  「馬上就到我家了,我可以回家再睡。」她逞強道。

  「小菲,妳本來就習慣一上車就睡。」

  「人的習慣可以改變。」

  「妳實在不必硬撐。」

  「閉上你的嘴。」她不客氣的說。

  汪雷不是聽了她的命令才住口,而是他知道只要自己不接腔,她一定會在五秒之內睡著,都三更半夜了,她又累了一天,如果她還能打起精神,他一定會把她當是怪物看。

  果不其然,柴小菲馬上開始「猛點頭」,然後她變換姿勢,想要找一個最安穩、最舒服的坐姿,如果這會兒有張軟軟的床……

  用左手握著方向盤,這時候路上車輛不多,更幾乎沒有行人,他再用右手把柴小菲的肩給攬了過來,讓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肩上。

  「你在做什麼?」她用殘存的意識問,可是身體並沒有彈開,甚至沒有動一下。

  「讓妳舒服一些。」

  「假好心。」

  「小菲……」

  「你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但她晃著頭,試圖尋找自己最能享受的姿勢。兩年了,這兩年來沒有一個男人的肩膀可以給她靠,這滋味太溫暖、太令人放鬆了。

  汪雷的右手環著她,這感覺亦令他震撼、心動,時間彷彿回到了兩年前,若是兩年前,他們很有可能在車上做愛。

  「小菲……」趁她迷迷糊糊時,他忍不住想要問個清楚。「有沒有其它男人?」

  「什麼男人?」她有些口齒不清的問。

  「這兩年……」

  「沒有男人。」她好小聲的低喃。

  他再問:「一個都沒有?」

  「他們死光了!」她厭惡的說。

  「汪雷呢?」他乘機問,知道她已陷入迷濛。

  「我恨他,我恨他恨到骨子裡了。」她無意識的本能說道。

  「小菲……」他更加擁緊她。

  「他該死!」說完她像是失去了意識,沉沉的進入夢鄉,感覺到這兩年來一直不曾有過的安全感和滿足,汪雷的肩膀還是這麼的厚實。

  他真的好想扭轉時空,如果能讓時間倒轉,他寧願少活二十年、寧願拋棄自己可能繼承的一切。如果知道小菲會這麼恨他,他寧可當年付一億元給那個槍擊要犯。

  「我錯了。」他輕撫著她的臉頰,有著無限的感慨。「我真是該死!」

  「汪雷……」柴小菲卻在夢中輕喚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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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柴至憲找了個借口,說媽媽煮了一桌子的菜,硬是要柴小菲回家吃晚飯,所以下了通告,她只好聽話的趕回家。現在的談話性節目很多,她這個漂亮的女製作人偶爾也會上上電視,因為畫面美,效果也佳。

  但是當餐桌上還有她哥的朋友時,她發現自己吃得很痛苦,既尷尬又不自然,再好吃的東西都怕自己消化不了。

  柴至憲的司馬昭之心,全桌的人都知道,但大家都裝作沒有那麼一回事的吃飯,他帶回來的朋友是一個忠厚老實,戴著眼鏡的保守男人,似乎非常內向、沉默,甚至不太敢和柴小菲四目相交,更別說是自然交談了。

  吃完飯,借口洗碗,柴小菲賴在廚房裡不去客廳。都什麼時代了,居然還有這種事!

  柴至憲走進廚房,一副即使得用拖的也要把他妹妹拖到客廳裡去的模樣。

  「妳明明最討厭洗碗的,給我出去!」

  「哥,我突然發覺原來洗碗是世界上最快樂的一件事,以前我太不孝順了。」柴小菲邊洗邊說,還不忘狠狠瞪她哥一眼。

  「人家是來看妳的。」

  「我的頭上又沒有長角。」

  「小菲,妳非要辜負我的一番苦心嗎?」

  「你真的是沒事找事。」

  「這個陳智明很優秀!」他開始老王賣瓜。「他開了一家計算機公司,每月有幾百萬的進帳,個人淨賺二十萬,現在一個月有二十萬月薪的男人不多。」

  「我不愛錢。」她用力的洗碗。「你以為我是拜金女?」

  「我只是在提陳智明的優點。」

  「還有呢?」她應付的問。

  「他孝順、有愛心、很善良。」

  柴小菲挖苦道:「所以他不會虐待小動物?」

  「妳認真一點好不好?」他有些動怒,這可是他的一片好意。

  她也生氣了。「哥,我有求你幫我找男人嗎?」

  「我不是在幫妳找男人,我是在給妳介紹對象。」柴至憲很嚴肅的說。

  「我有拜託你幫我介紹對象嗎?」

  「我是妳哥,還需要妳自己開口嗎?我關心妳,知道什麼對妳比較好,這個陳智明有房子、有車子,而且家庭單純,還不需要跟長輩住,這樣的對象──」柴至憲得意的說,「不好找了。」

  「那你最好快點結婚,趕快生個女兒,這樣的『女婿』的確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你的女兒有福了。」柴小菲替自己哥哥高興。

  柴至憲氣得手發抖。「柴小菲!」

  「我是哪一句說得不好了?」

  「妳有沒有良心啊?還是妳的良心被狗吃了?」

  「你自己多事還怪我?」

  「這個陳智明絕不會耍妳、傷害妳,更不會讓妳難過,妳仔細看看他,他百分之百是一個好男人!」他激動的說。

  「我一向討厭好男人。」柴小菲不想迎合哥哥的反擊道。「就跟你討厭拜金女一樣。」

  「小菲,妳還和汪雷牽扯不清嗎?」

  「你別管!」

  「有還是沒有?」柴至憲乾脆把水龍頭給關了,一副決定好好教訓自己妹妹的模樣。「妳難道還學不乖嗎?還沒有被傷害夠嗎?」

  「我自己的事我自己知道!」

  「反正妳要和陳智明交往。」他逼迫的宣告。「不試試當然不知道他的好。」

  「是嗎?要不要我和他上床看看他有多『好』?」

  「柴小菲!」他差一點忍不住打妹妹。

  她憤憤道:「你真的有病!」

  「我為自己妹妹著想錯了嗎?」

  「你有你的人生、你的選擇,我也有我的人生、我的選擇,我尊重你的決定,也請你尊重我的決定。」柴小菲比哥哥更火大的吼。

  柴至憲氣得不知道該怎麼辦,又不能真打她一頓,她不是小孩子了。

  「哥,總之謝謝你的好意,但你別再給我搞這種飛機,不然下一次我一定當場翻臉。」

  「妳翻臉?!」

  「對!我要什麼男人我自己會去找。」

  「所以妳不會和汪雷再有瓜葛?」

  「隨我高興。」她叛逆的說。




  不是刻意的安排,就在一場義賣會上,汪雷和柴至憲碰了面。

  柴至憲負責這場義賣會的所有音響工程和畫面,汪雷則是代表他家銀行捐出幾件古董來義賣,兩人是在上天的安排之下見到了面。

  「好久不見。」汪雷很有風度的打招呼,雖然柴至憲拿一張臭臉給他看。

  「原來你還活著。」他的口氣很冷。

  「我回來了。」他還是客氣的說。

  「你最好別再去騷擾小菲。」

  「柴至憲,我愛小菲。」

  汪雷不說還好,他這一說,柴至憲差一點就出拳打他。「你沒有資格說那個字!汪雷,我妹妹是和你同居過,她是愛過你,但這不表示你可以玩弄她、折磨她。」

  他不想反駁。

  「我現在已經在幫小菲介紹好的對象,你不要給我攪局。」柴至憲警告他。

  「如果我去整容……」就不會被發現。

  「你在揶揄我嗎?」

  「柴至憲,我承認我是讓小菲傷過心,但兩年前的離開不是我所願,我又不是真的拋棄她或是移情別戀。」汪雷沉著臉道。

  「你敢說這兩年你都沒有其它女人?」

  「如果是生理上的發洩……」

  「有嘛!」柴至憲抓到了他的把柄。「你是有其它女人。」

  「那只是性,和愛一點關係都沒有。」

  「你敢這麼跟小菲說?」

  「我不需要隱瞞。」

  「如果小菲不是單身,如果她這會兒已經結婚,而且還懷了她老公的小孩呢?」他有很多的方法可以教訓汪雷。「你要破壞她的家庭、她的幸福、她的一輩子嗎?」

  「但這樣的事並沒有發生。」

  「如果發生了呢?」

  「不要逼我回答這種既無聊又假設性的問題,如果這樣、如果那樣、如果當初又怎樣的,我真的答不上來。」汪雷坦然的表示。

  「所以你還會和小菲糾纏下去?」

  「我希望她回到我身邊。」

  「你想有這可能嗎?」

  「因為你會頭一個反對?」

  「難道你以為我會舉雙手贊成?」柴至憲把他當仇人看的冷笑著。「我只有一個妹妹,我不會看著她再笨一次。」

  「那我沒有什麼話好說了。」汪雷不想和他為敵,少一個敵人就是多一個朋友。

  「總之你給我記清楚,小菲不會再屬於你!」柴至憲兇惡的說完之後走人。

  齊玉薇是在柴至憲走開之後才敢走近她表哥身邊。當柴至憲在會場看到汪雷,一張臉馬上變得殺氣騰騰的,眼中再也容不下別人,不然,他是認識齊玉薇的。

  而她看他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也不敢上前和他打招呼,她可不想自尋死路,柴至憲八成會遷怒到她身上,因為她是汪雷與柴小菲的「媒人」。

  「表哥。」她輕拍他。

  「玉薇。」汪雷不帶勁的響應。

  「你還撐得住吧?」齊玉薇有些於心不忍,雖然他丟下小菲兩年,可他總是自己的表哥。「我看柴至憲一副想宰了你的模樣。」

  「他是很不客氣。」

  「也不能怪人家啦!」

  「我沒有怪他。」

  「那個柴至憲雖然凶,但是很酷、很Man,他曾訂過婚,但不久前解除了婚約。」她像是在跟他報告,也像是在對自己說。

  「是這樣嗎?」汪雷並不是很想知道他的事。

  「他這一關很難過。」

  他搖搖頭,「玉薇,我在乎的人是柴小菲。」

  「但是他是小菲的哥哥。」

  「那我宰了他好了。」汪雷自嘲的一笑。「不然我讓他宰了。」

  「表哥,你現在和小菲有什麼進展嗎?」不忍心再刺激表哥,齊玉薇一本正經的問。「她對你還是冷若冰霜、不理不睬?」

  「我送她回家過了。」

  「接下來呢?」她全神貫注的聽著。

  「在她家門口道了再見。」

  「你沒進去?」

  「妳要我硬闖?」

  「你不要考慮太多嘛!」這樣事情才會有發展。

  「我不想再勉強她,我沒那個資格,如果她要我進去,我會等她開口邀請。」汪雷不想當個混蛋。

  「白癡!」她忍不住的罵。「那你有得等了。」




  和齊玉薇約了要去台北一家知名的夜店放鬆一下、喝點小酒,反正週末嘛,兩個身邊都沒有男人的都會女子只好相約玩樂「取暖」。

  但在約定的地點等了半天等不到人,柴小菲終於不耐的打了齊玉薇的手機,居然發現她沒有開機。這是什麼道理?就在她準備離去時,汪雷出現了,他的車就停在她面前,看到他下車朝她走來,她一把火燃上心頭。

  「玉薇在耍我嗎?」柴小菲五官繃緊的問。

  「她在急診室。」汪雷馬上說。

  「真的、假的?」她擔心的問。

  「眩暈。」汪雷早已想好全套說詞。「玉薇在家突然感到一陣天旋地轉,然後噁心、嘔吐,站都站不住,我阿姨只好趕快找人把她送到醫院,結果又是抽血、又是驗尿的,還吊點滴、照心電圖,醫生覺得她留在醫院觀察一夜會比較好。」

  「那玉薇的身體到底有什麼問題?」柴小菲困惑的問。

  「她的身體其實還好,可能是有點貧血,再加上怕胖吃得不多,營養攝取不夠,妳們這些現代女人都可能會有這問題。」汪雷順便機會教育。

  「我的身體很好。」她瞪他。

  「那是妳還沒有發生狀況。」

  「我要去急診室看玉薇。」柴小菲關切的想馬上去醫院探望好友。

  他連忙阻止她。「我阿姨和姨丈都在,妳去了也幫不上什麼忙。」

  「但聽起來好像很嚴重,要留院觀察耶。」

  「也沒那麼嚴重。」他必須留住她。「醫生只是比較小心謹慎才留她住院。」

  「所以我要去看啊!」

  「妳可以明天或後天再去,現在都九點多了,搞不好玉薇在休息,妳去了反而吵醒她。」

  「我不放心。」

  「有醫生在,妳不放心什麼?」

  「汪雷,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柴小菲起疑了。「你去過醫院嗎?」

  「有人傳話給我。」他隨口說。

  「是誰?」

  「我阿姨。」汪雷隨機應變。「在玉薇不那麼暈時,她告訴我阿姨和妳約了的事,本來阿姨想打電話通知妳,但她沒有記住妳的手機號碼,玉薇又在休息,所以她乾脆通知我。」

  「真巧!」柴小菲不太相信他的話。

  「難道我會為了見妳一面就把自己的表妹逼暈,折騰半天再住院觀察一晚嗎?」他一副受辱的表情。「我有這麼卑劣嗎?柴小菲,在妳的心目中我是這麼無所不用其極的人嗎?」

  她磨磨牙不語。

  「如果妳真要去醫院證實才肯相信我,那麼我們走吧,我開車載妳去。」汪雷出險招。齊玉薇是在醫院裡,但並沒有眩暈的症狀,她是被他安排住進去做健康檢查的。

  柴小菲有點遲疑。

  「要不要告訴妳是哪家醫院?」

  「不用了。」她不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相信他們表兄妹倆不會這麼無聊。「你話也帶到了,謝謝你。」她轉身要走人。

  但是他馬上拉住她的手臂,並把她旋過了身。「妳這樣就要走了?」

  「汪雷,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瓜葛,你是聽不懂國語嗎?還是你在美國待了兩年,只會用英文來思考,也可以!我可以用英語再說一遍。」她的聲音逐字升高,顯然十分不爽。

  「妳本來要和玉薇去喝一杯,我可以陪妳。」

  「我們是要去找『艷遇』,你跟著我不是妨礙我嗎?」她故意微笑道。

  「妳們不是那種女人。」

  「你說過人都會改變的。」

  「這話好像是妳說的。」

  她甩脫他的手。「不管是誰說的,反正我有我的消遣和生活方式,沒你參與的份。」

  「小菲,沒有人是聖人,說不定有天妳也會作出錯誤的決定,那時……妳會希望得到原諒吧?」他希望她能將心比心。

  「別跟我說教。」

  「好!那我希望能拿回我的東西,兩年前我走得匆促,根本沒去收拾我的個人東西。」汪雷還有這一招。

  「你指望我還留下你的東西?」她勃然大怒。

  「難道妳丟得連把梳子都不剩?」

  柴小菲一副懶得回答的表情。

  「妳敢發毒誓?」

  「我才不需要跟你發誓。」

  「我的衣服、鞋子、一些私人東西都不在了?小菲,我可以告妳侵佔或是毀損哦!」汪雷懶洋洋的說,知道這話會把她氣瘋。

  「你……」她想不顧形象的當街踹他。

  「那天我拿備鑰進去,並沒有逐間查看,所以我不知道妳是不是把屬於我的東西全處理掉了,我希望能親自檢查。」他平淡的說。

  「你是無賴,你自己知道嗎?」她狠狠道。

  「經妳這一說我知道了。」他無所謂的聳聳肩。

  「好!我就讓你去找,看看你以後還有什麼借口。汪雷,不要以為女人都這麼心軟,如果你以為我會笨到再上你的當,哼!別天真!」她吼完率先邁開腳步走人。




  在柴小菲的住處內,汪雷真的一間間房間巡視,而現在沒有絲毫他曾在這裡住過的痕跡,柴小菲真的處理得非常徹底,連一張他們的合照都沒有看到,以前在書房裡擺滿了他們的合照,現在是她一個人的世界了,這屋子裡只住了她自己。

  柴小菲跟在他身後,好像是在監視他,怕他會偷偷拿走什麼似的,一臉生氣、不屑的神情,好像想把他窗口扔出去似的。

  「我記得我們在這張大桌子上做愛過。」汪雷突然說,現在這張桌上放了她的手提電腦和一堆劇本,很明顯是她在家工作的地方。

  「汪雷,你真是……不要臉!」沒想到他會提起這檔子事,她氣紅了臉。

  「做愛是件不要臉的事?」

  「你拿出來說才是不要臉。」

  「但真的發生過。」他的眼神很熱。

  「對!人都有『年幼無知』的時候。」她不看那張桌子,她早已「忘了」有這麼香艷刺激的事。

  「還有在浴缸裡。」他又想起他們歡愛的畫面。

  柴小菲怒罵,「下流!」

  「那時妳滿身的泡沫,浴缸裡還有玫瑰花瓣,小菲,其實妳是一個很浪漫、很重氣氛的女人,對了!還有蠟燭,那大大小小充滿了各種香氣的蠟燭……」他回味無窮的說。

  「你真的很噁心。」她強迫自己鎮定。

  「難道妳不曾回想過?」

  「我沒有那麼多時間!」她大吼。

  汪雷感傷的沉下聲音問:「還是妳忙著恨我?」

  「你到底看完了沒?」她才不想和他一起緬懷過去。「要不要去看廚房,搞不好你的杯子我忘了丟。」她諷刺的道。

  「我記得我們曾在廚房的地板上……」

  「你有完沒完?」柴小菲受不了的再次大吼。

  「那天早上,妳全身上下只穿了一件我的襯衫要幫我弄早點,後來……我記得我的早餐就是妳。」他才不管她的反應,繼續說他自己想說的。

  「無恥!」她氣到發抖。

  「妳穿著我襯衫的模樣又狂野又性感。」

  「這樣說會讓你覺得爽嗎?」柴小菲一向不裝高雅。「你還沒有提沙發上的事!」

  「我正要講,那時妳的胸前塗了果醬……」

  「你變態!」

  「那『變態』的事要兩個人才玩得起來。」

  「好,那都過去了!」

  「真的過得去嗎?」汪雷站在原地,幽幽的回想,「剛到美國那段時間是我最痛苦的時候,我只能藉酒精和不停的換女人來沖淡我對妳的思念,那時我每天一醒來就恨不得自己已不在這個世界上。」

  「你很會扭曲事實。」

  「小菲,我當時幾乎一天打三、四通國際電話給我爸,問他邱一豹落網沒?警方到底有沒有在抓人?但是一天過一天,我越來越沮喪,根本不知道未來在哪裡,但我是獨子,不能讓我的父母為我操心。」汪雷描述那一段時間的自己。

  「所以你沒有想過回來?」

  「我想過不顧一切的回來,但如果真的出了事,甚至連累到我的家人或是妳,那我豈不是要一輩子活在自責裡?」他說出心聲。

  柴小菲寒著臉不語。

  「人總是不斷地面對選擇,只是當時根本不可能看到以後的結果。」他一歎。

  「我不會同情你。」

  「那原諒呢?」

  「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不是很好嗎?」

  「如果妳已有了好的歸宿或是好的對象,那麼我或許我會捧著破碎的心認了,可是妳並沒有,妳還是單身一人。」他乘機爭取和她在一起的機會。

  「你以為我是在等你?」她抓狂似的說。

  「我不敢這麼想,但既然妳是自由之身,為什麼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他突然抓著她的雙肩逼問。「難道兩個人痛苦、受折磨,才是稱了妳的心意嗎?妳喜歡這樣?!」

  「我沒有痛苦,也沒有受折磨。」她再一次想甩脫他,但這一次他絲毫沒有要放開她的意思。「汪雷,你可以離開了。」

  「我不想離開!」他惡狠狠的說。

  「這是我的家。」

  「也曾是我的家。」他比她還大聲。「這裡的每張椅子、每片牆、每樣東西我都熟悉,如果妳這麼恨我,為什麼不換掉那張我們一起睡過的床?」

  「我節儉,可以嗎?」

  「換個理由。」

  「我睡習慣了,行嗎?」

  「那即使我再睡在妳的身邊,妳也是『習慣』的,是嗎?!」汪雷在她的面前吼。

  「不一樣!」柴小菲亦吼回去,眼裡泛著淚水。「我習慣了那張床,但我也習慣了你已經從我的生命中消失,沒有你我還是一樣會呼吸、會生活、會好好的過日子!」

  汪雷和她的視線相交,兩人的眼中都充滿了愛與恨、掙扎與矛盾。

  「妳還是和以前一樣的固執。」他收回手。

  「你以為我沒原則?!」

  「我以為妳心胸寬大。」

  「那你看錯了我。」她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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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6 11:39:47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為了證明自己並沒有在等他,也為了要讓他死心,柴小菲決定接受哥哥的好意,和他再次介紹的對象約會,她不要讓汪雷看扁。

  但這個叫程大強的男人真的令人想打哈欠,人是長得還可以,但他的談吐和職業都令她昏昏欲睡。

  「公務人員雖然薪水不是挺高,但至少穩定,我每天準時六點半會回到家。」他向柴小菲報告。

  「很好。」她隨便應付一句。

  「我不抽煙、不喝酒、不賭、不嫖。」

  「你還真是聖人。」

  「我沒說謊,不然妳可以問妳哥,我從國中時代就是一個循規蹈矩的好學生。」程大強很中意柴至憲這個有個性、經濟又能獨立的妹妹。

  「我相信。」輕掩著口,她覺得當著他的面打哈欠不是很淑女。

  「我沒有任何不良的嗜好。」

  「那你的嗜好是什麼?」

  「在家看電視。」

  「看電視?!」柴小菲有些轉不過來。「你居然把看電視當成嗜好,不運動、不看書、不爬山,不做其它的活動?」

  「我只喜歡看電視。」他老實的說。

  「不錯……」她差一點就接不下去。「至少安全又不花錢。」

  「至憲說妳是製作人?」他極有興趣的問,眼睛是發亮的,好像碰到了偶像似的。

  「我是製作了幾出偶像劇。」

  「我喜歡看偶像劇。」他馬上接道。

  「你會喜歡看那種節目?」柴小菲認真的多看他兩眼。「我本來以為你喜歡看的是那些新聞或政論性談話節目,要不然也是比較有深度的節目,例如探索頻道。」

  「我什麼都看啦!」他哈哈大笑。

  「購物頻道也看?」

  「當然,我還買了不少東西。」

  眼前的咖啡她是一口也喝不下去了,這樣的男人……不知道什麼樣的女人會接受,難不成他的世界只有一架電視機?

  「至憲說妳很獨立。」程大強又帶起話題。

  「還好吧!」

  「妳會生小孩吧?」

  「什麼?!」這突來的問題叫她整個人「醒」了過來。

  「現在有很多自認為獨立的女人都不生小孩,她們不想被小孩絆住、不想承擔養兒育女的責任,我很不能同意,萬一……萬一哪天人口絕種了怎麼辦?」他很認真的說。

  柴小菲咬著唇,怕自己會爆笑出來,這男人到底以為自己活在哪個世紀?

  「我喜歡大家庭,希望以後有很多小孩。」他繼續說,好像已把她當未來老婆。

  「那你介不介意未來的老婆不是處女?」她故意露出心虛的表情。

  程大強張大口看著她。「妳……」

  「如果她曾和人同居過呢?」

  「這……」他的臉色蒼白。

  「如果她和她的舊情人還藕斷絲連呢?」

  「柴小菲,妳不是在說……」他突然結結巴巴,有些口齒不清。「妳不是在說妳自己吧?妳看起來是這麼的純潔、神聖又單純。」

  「你是近視眼嗎?」

  「我的視力很正常啊!」

  「那你要不要再看清楚一些?」

  程大強的表情變得奇怪,還一副坐立難安的樣子,他實在不敢相信眼前長髮飄逸、面容姣好的她會這麼的開放。

  「我哥沒有提過嗎?」她笑得很抱歉。

  「他……他只說他有一個美麗而且事業成功的妹妹,目前是個製作人,沒有男朋友,很渴望能安定下來,有屬於自己的家庭和幸福。」他一副要哭出來的表情。他被騙了嗎?

  「顯然我哥是有些誤解我了!」她一派瀟灑的說。如果要她在汪雷和這個男人之間二選一,那她寧可要那個傷透了她的心的男人,起碼和汪雷在一起不會乏味至死。

  「呃……」這個呆板男人顯然不知道自己該怎麼接下去。

  柴小菲微笑建議:「我們是不是該買單了?」

  「好啊!」程大強一副解脫的表情。

  「我們各付各的吧!」柴小菲很客氣的說。

  「都可以。」顯然他不堅持。

  她十分大方。「那乾脆我請你好了。」

  「只要妳高興。」

  她沒想到這個男人居然凡事無所謂到這個地步,或許他是想反正和她根本不可能,所以連這點小錢都要省。

  柴小菲拿出自己的錢包掏出信用卡,心想,難怪現在很多男人都被女人看扁,他們真的是沒啥路用。

  而就在她接過刷卡帳單要寫上自己的名字時,不經意的瞥到正要走進這家著名餐廳的汪雷。

  他也看到了柴小菲和坐在她對面的男人,他的眼睛立即露出一抹佔有慾,他掃向她的目光非常不友善,帶著指責與怒氣,還有他自己才知道的複雜情緒。

  很快的簽好自己的名字起身,她幾乎是用搶的搶回服務生手上的信用卡。

  「怎麼了?」程大強覺得奇怪。

  「你有沒有在大庭廣眾之下和人爭吵或是被毆的經驗?」柴小菲面無表情的問。

  「從來沒有。」

  「那你想不想看到你的女伴在大庭廣眾之下和人爭吵或是有肢體上的拉扯?」她再問。

  「不想。」程大強露出顧忌的表情。

  「那就快閃吧!」她拉著他飛快的離開餐廳。




  裹著浴巾,柴小菲漫不經心的走出浴室,正要拿掉頭上的大夾子時,被剛走進屋內的汪雷嚇得身上的浴巾差點脫落。

  「你……」她目瞪口呆。這個男人居然又闖進來,上一次她明明已經收回了鑰匙,她清楚的記得。

  「我家裡還有備份的,以前我們同居時,我就多打了一份鑰匙,以防萬一。」他一點也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對。

  「但你還是私闖民宅!」她狂怒道。

  「妳報警吧!不過妳最好先去穿衣服,不然光這一條浴巾……只怕是無法保護妳等到警察出現。」他的目光一刻也沒有從她的身上離開。

  柴小菲是想進房間去穿衣服,但她又怕汪雷會跟進來,如果他真的想對她「怎麼樣」,只怕她根本無力反抗,他不只熟悉這個屋子,他還熟悉她的身體,她幾乎沒有勝算。

  「怎麼?妳在等我幫妳穿衣服?」他的語氣蘊含著狂野的性感和幾分危險。

  「不,我是在想你為什麼會出現?」

  「這我們可以等一下再談。」

  「你沒有資格和我談什麼。」

  「小菲,妳真的要只圍一條浴巾和我爭論我為什麼出現?妳又為什麼不多鎖上幾道鎖?門煉也沒有扣上?是在等我嗎?」汪雷比她更犀利、更直接的問她。

  「你以為我在等你?」如果這會兒她身上穿著衣服,她絕對會衝上前去和他拚個你死我活。

  「難不成妳在等別人?還有別的男人有妳這裡的鑰匙?」這下輪到汪雷抓狂了。

  「是又怎樣?」她逞強的響應。

  「柴小菲,幸好這兩年來我的脾氣改善不少。」他深深吸氣後說。

  「我們早在兩年前就沒有關係了,所以就算我給一百個男人我這裡的鑰匙,你也管不著。你可以氣死你自己,但你沒資格限制我、約束我!」她豁出去了。

  見她頑劣的模樣,他邁開腳步上前。

  「你過來我就尖叫。」

  「那妳叫吧。」

  汪雷不只是上前,他還憤怒的一把扯下她的浴巾,讓她一絲不掛、赤裸裸的站在他面前,而面對她玲瓏剔透的胴體,瞬間他想要的是她那有熱度、有彈性的美妙身軀,而不是憤怒的對話。

  柴小菲一時怒火攻心,她沒有想到他敢這麼囂張,他以為可以對她予取予求?他以為他想對她怎樣都可以順心?!

  揚起了右手,她這會兒若不給他一巴掌,豈不是變相在鼓勵他。

  但汪雷比她更快的抓住了她的手腕。

  柴小菲於是不死心的又揮出左手……

  還是沒有成功,結果是她的雙手全落入他的控制中,突然她覺得自己是智障,女人在力氣上永遠不及男人。

  「妳還沒有用上妳的腳。」他取笑她。

  「你渾帳!」

  「妳想罵就罵。」說完,他讓她的身體推靠著牆壁,她的雙手被他高舉過頭,而她全裸的身體則和他的身體緊貼在一塊,他的皮帶扣環壓得她腹部作疼。

  「你真是變態!」她連雙腿都被他用下半身固定住了,動彈不得。

  「妳還可以咬我啊。」他輕蔑的瞟她。

  「去死啦!」

  「妳不會忘記我的敏感帶在哪吧?」

  「汪雷,你不會忘了我還有一個哥哥吧?他現在對你可是很不爽,你不要給他有親手宰了你的借口,他是真的很想這麼做!」柴小菲抬出她哥哥威嚇他。

  「妳以為他能阻止我?」

  「你想幹什麼?」她不掙扎,她才不要像是個即將被性侵害的軟弱女性。她瞪大了眼,兇惡的看他,好像她的雙眼比利刃更銳利。

  「妳以為這樣管用?」他又在笑她。

  「如果你敢……」她已經感受到了他的生理反應。

  「如果我就敢呢?」汪雷深吸了一口由她身上傳來的芳香,這具嬌軀他已日思夜想了兩年,就算會吃上強姦的官司、就算會被她告到坐牢,他也不會有任何的遲疑和猶豫,她一直在他心中啊!

  「這會是強暴。」她冷冷的說。

  「一開始或許是,但是到了最後……」他微笑低語,然後冷不防的輕咬她的耳垂,他知道這是她的「致命傷」,果然……

  「汪雷!」她大吼,開始掙扎。

  「這樣妳就受不了了?」他的雙唇勾起了流氓般的笑意,不再侵犯她的耳垂。

  她識時務的開口,「我願意談。」

  「妳願意談了?!」現在倒令他失望了。

  「我要先穿上衣服。」

  他朝她眨眼。「我覺得穿不穿沒有差別。」

  「你不要得寸進尺。」

  「但這會兒我慾火中燒怎麼辦?」

  「我浴室借你,你可以洗個舒服的冷水澡。」

  「夠狠!」




  在等柴小菲換衣服的同時,汪雷並沒有真的去沖冷水澡,他從冰箱拿出一罐沁涼的啤酒。她和他都有喝冰啤酒的習慣,因為人會互相影響,他愛喝啤酒,她也跟著喝了,她愛吃辣,他慢慢也無辣不吃。

  柴小菲顯然是有防備,她穿了一件牛仔褲、一件牛仔布的上衣,似乎這樣就能保證自己的安全,他就不會對她起任何的邪念似的,她催眠著自己。

  「啤酒?」他問。她的習慣並沒有改變。

  「你真把這裡當『家』了?!」

  「小菲,這裡也曾是我的家。」

  「別再提陳年舊事,行嗎?」柴小菲坐到客廳裡,懷中抱了個抱枕,好像那是什麼盾牌似的。「你還有什麼話就說吧!」

  「那傢伙是誰?」汪雷也帶著啤酒來到客廳。

  「我哥的朋友。」就知道他會追根究底,為了節省彼此的時間,她乾脆自己先交代清楚比較快一些。「他是個公務員,一個很好的男人,一個可以當丈夫的對象。」

  「柴至憲真的這麼恨我?」

  「你還懷疑?」

  「如果我找他好好談談……」

  「少自尋死路。」

  「所以他現在是拚了命的要幫妳介紹對像?」這狀況對自己不太有利。

  「我也拜託他盡量的幫我介紹。」柴小菲愛面子的說:「我都二十六歲了,如果再談個兩、三年戀愛,也差不多是可以結婚、生子的階段。」

  「小菲,只要妳點頭,我們可以馬上結婚。」汪雷連考慮都不考慮的立刻說。

  「這笑話好冷。」

  「和我結婚生子不是笑話。」

  「對我而言是笑話。」她無動於衷。

  「不把我氣瘋妳是不甘心嗎?」這會兒他不是想和她做愛,他是想狠狠的扁她一頓,有些女人是真的欠打,被打了之後或許會理性一點、聽話一點。「一定要弄得這樣嗎?」

  「汪雷,人事全非,你別來煩我了!」

  「我看不出來。」

  「那只能說你明明有雙眼,卻是大瞎子一個。」她又抓來一個抱枕,似乎又給自己多了些安全感。「你對我而言,已沒有任何魅力可以吸引我,你去找別的女人吧!她們可能還會吃你這套。」

  「妳完全免疫了?!」他冷聲問。

  「我有抗體了。」

  「妳這麼有把握?」汪雷壓根兒不相信她的話,放下了手中的啤酒,決定和她賭一把。

  「你別又來了!」她死命的抓著抱枕,對他帶著威脅和侵略性的步伐很感冒。剛剛已經一次了,他還想證明什麼呢?

  他站到她的面前,第一個動作就是抽掉那兩個毫無用處的抱枕,然後把她往沙發裡一按,接著整個人壓到了她的身上。

  「汪雷……」她的雙手撐在他的胸口上。「你真的這麼膽大妄為?!」

  「是妳逼我的。」

  「我……」她真是啞巴吃黃連。

  「妳以為穿了牛仔褲、牛仔衣就有用,妳以為對我大吼大叫或是張牙舞爪的就可以把我嚇回去?小菲,妳真的這麼蠢嗎?我們同居了半年,妳居然連這點認知都沒有。」他罵著她。

  「你給我起來!」她扯著他的衣服,想要抓他,想讓指甲深深掐進他的肉裡好發洩自己的憤怒。「當心我抓得你體無完膚!」

  「妳以前也會抓我……」他卻和她調情、挑逗似的說著。「妳會在我的身上留下抓痕,但那都是『愛的痕跡』,當妳高潮時……當妳進入忘我的境界時,妳總會無意識的在我身上……」

  「你住口!」她面紅耳赤的怒斥。

  「事實就是事實。」

  「我現在只想抓得你感染敗血症,讓你被細菌給……」她氣得不知道怎麼完整表達自己的意思。

  「小菲,」他打斷她,兩人的身體一起深陷在沙發裡。「說妳想我。」

  「瘋子!」

  「說妳仍然愛我。」

  「神經病!」

  「說妳願意再給我一次機會。」

  「等你進棺材吧!」

  「說妳是我的,永遠……」

  「你永遠活在夢裡吧!」

  知道用強是不對的,對女人該多用點耐心和包容,但汪雷真的受夠了,他是有錯,但這是環境造成的無奈,他也不想成為歹徒的目標、不想在美國滯留兩年,她為什麼就是不懂呢?

  「妳自找的!」他不顧一切的吻她,不管是她的唇、她的臉頰、她的額頭、她的耳朵、她的頭髮、她的脖子……反正他吻得到的地方就吻,再也不想去理會她的同意與否。

  「汪雷……」柴小菲此刻的怒氣大於被挑逗,這會兒並沒有被他吻到慾火焚身,反而是想把他五馬分屍。他非要來硬的嗎?

  「吻我……」他沙啞而且激動的要求她。

  「禽獸!」她罵道。

  「妳愛這禽獸。」他逼她表態。

  「我『曾』愛過。」

  「妳現在還是愛!」他吼她。

  「不!兩年前我就對你死了心!」




  公司裡有幾件事非她親自處理不可,不然柴小菲說什麼都不想進公司,因為再多的粉底也無法完全遮住那「痕跡」,而且還在三十七、八度的高溫下在脖子圍了條絲巾,那真的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她盡可能把自己關在公司的辦公室裡,能不和人接觸就不接觸,好像自己是見不得人的。

  但好死不死,齊玉薇剛巧經過她的公司,又想到要帶兩塊乳酪蛋糕給她吃,卻連一通電話都沒有撥就直闖柴小菲的辦公室,而這一見,她手中的乳酪蛋糕差一點成了蛋糊。

  「小菲!」她大呼小叫,忘了名媛淑女該有的形象與偽裝,她把蛋糕往柴小菲的辦公桌上一放。「妳的嘴唇和嘴角是怎麼了?」

  「再大聲一點嘛!我怕還有人沒有聽到。」她懶洋洋又帶點怒意的語氣。

  「妳的嘴……」齊玉薇降低音量。

  「妳以為我自己不知道嗎?」

  「怎麼了?」齊玉薇關心的問。

  「『撞』到了。」

  「撞到什麼?」

  柴小菲一副很不耐煩的表情,扯了扯脖子上的絲巾,她不扯還好,這一扯,齊玉薇的注意力馬上轉到她的脖子上。

  「小菲!」齊玉薇大驚小怪的。「妳的脖子又是『撞』到了什麼?那明明是吻痕,妳到底想遮什麼?」

  是啊,她是想遮什麼?柴小菲乾脆扯掉脖子上的絲巾,於是脖子上隨處可見的齒印和吻痕一覽無遺。

  「小菲,我那表哥……」齊玉薇微笑的歎道。

  柴小菲厲聲問:「妳怎麼確定是他?」

  「難道不是他?」她還是笑。

  「我真想叫妳出去!」

  「別遷怒,跟我沒關啊。」她高舉雙手。

  「他是妳表哥。」

  「那你們好得要命時,有沒有發自內心的感謝過我呢?」齊玉薇和她討起人情。

  柴小菲知道反正怎麼說她都佔不了便宜,所以聰明的閉上嘴,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再多的借口或憤怒都是白搭。

  「你們『做』了沒?」齊玉薇再問。

  「妳找死嗎?」

  「吻成這樣了還沒做?」

  「妳以為我這麼隨便!」

  「妳『寧死不屈』?還是我表哥的『功力』退化了?他明明是……」齊玉薇點到為止。「你們到底在搞什麼?爽快、乾脆一點好不好?」

  「妳去跟他說好不好?」柴小菲恨到眼睛瞇成一條縫。「即使他有再多備用鑰匙也改變不了什麼,我的門鎖要換了。」

  「這樣就能把他擋在門外?」

  「起碼他不能再隨便進出我家。」

  「小菲,妳對他還是有感情的。」齊玉薇不怕死的說:「別在乎面子、尊嚴那些的,能得到幸福和一個愛自己的男人比較實在。」

  「全世界我只有汪雷這個男人可以選嗎?」柴小菲非常不甘心的問。

  「他是最好的。」齊玉薇的表情恬靜。「小菲,不要違抗自己心裡真正的聲音。」

  「妳……」柴小菲不想說話了。

  「妳要再去哪裡找一個妳熟悉他、他又熟悉妳,兩個人可以配合得天衣無縫的對象?那半年……妳曾告訴我妳是全世界最快樂的女人。」齊玉薇想喚起她甜蜜的回憶。「妳深愛他啊!」

  「所以妳可以知道我傷得有多重。」

  「妳要計較就計較現在、計較未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你們又不需要回到過去或是活在過去裡。」齊玉薇才說完,就見柴至憲也直闖他妹妹的辦公室。

  「小菲,媽要我送──」一看到妹妹的臉和脖子,他像是見到鬼似的。

  「哥。」柴小菲暗叫不妙。怎麼會這麼倒霉,居然給她哥碰個正著。

  「誰幹的?!」柴至憲明知故問。

  「我……」

  「柴大哥。」齊玉薇馬上站出來替她解圍,話題一轉,「我是齊玉薇,小菲的……」

  「小菲的小學同學,我知道妳。」柴至憲瞄了她一眼,看她那副高雅的打扮,忍不住皺眉。「妳是禍首!」

  「我?」齊玉薇大感冤枉。

  「哥,你別找玉薇麻煩,干她什麼事。」柴小菲一向是非分明。「而且也不干你的事。」

  「難道妳是自願的?」

  「我當然不是。」

  「那妳是被迫的?」

  柴小菲和齊玉薇互看一眼,還是女人比較懂女人。

  「總之汪雷要倒大楣了!」柴至憲撂下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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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6 11:40:16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誰都沒有料到柴至憲會真的跑去找汪雷算帳,更沒有想到他出手會那麼狠,居然將汪雷打到住院,而更可靠的消息是說,汪雷之所以會傷得那麼重,是因為他從頭到尾都沒有還手,簡直就像沙袋一樣任柴至憲痛打。

  柴小菲如果不去一趟醫院實在說過不去,但她又怕碰上汪家二老,所以在齊玉薇的幫忙下,支開了汪家二老之後,她才夜探汪雷。

  汪雷的確被扁得很慘,內傷自然是看不到,還好肋骨沒有斷,他的臉看來更糟,唇角有多處裂傷,眼睛有一隻是瘀青的,整張臉看起來像是剛參加過一場激烈的拳擊賽。

  柴小菲怔怔的有好一會兒說不上話,這一刻她是該鼓掌還是替他感到難過?

  「想看我被打得多慘嗎?」汪雷看到她是欣喜的,起碼這一頓打沒有白挨。

  「為什麼不還手?」她質問。

  「何必還手。」

  「那自衛呢?」

  「我想我是欠妳哥一頓打。」

  「你不欠他,你欠的是我!」柴小菲慢慢走到他的病床邊,她瞪著他。「該揍你的人應該是我。」

  「那妳現在可以動手了。」他攤開雙手。「我一樣不反擊或是防禦。」

  「我才不會去打一個已經躺在病床上的人。」

  「我真的不介意。」

  「我介意。」

  他打量著柴小菲,她的嘴角四周和脖子還是有吻痕,但沒有那麼明顯了,想到那一天的情景……若不是她穿著一件緊身牛仔褲,不是那麼容易脫下來,不然他真的會和她做愛。

  「我當時忘情得無法控制自己。」汪雷向她懺悔。

  「哼,那是獸性!」

  「小菲,不要嘴硬了,妳也喜歡我這樣吻妳。」

  「你居然敢這麼想?」柴小菲一副被侮辱的憤怒神情。「是你闖進我家、是你用蠻力令我屈服,如果我再高個二十公分、重個二十公斤,我一定會和你拚了!」

  「如果妳的感覺這麼差,為什麼要來看我?」

  「我怕你會控告我哥傷害。」她一哼。

  「我是有這打算。」汪雷淡淡的說。

  「你有這打算?!」她是隨口說說,沒有想到他真的有此意,如果他去驗傷,他絕對告得成,再加上他有得是錢請最好的律師,官司打下來的結果豈不對她哥哥不利。

  「妳沒看到我傷得多重嗎?」

  「那是你活該。」

  「那麼柴至憲也活該。」

  「你不會真的告他。」雖是這麼說,柴小菲卻開始擔心,憂慮和煩惱全都爬上了臉。

  「我對他仁慈,有人會對我仁慈嗎?妳不是就覺得我活該。」他把手臂枕在頭下。

  「汪雷,你不可以告我哥!」柴小菲提高聲量。

  「我當然可以。」他斷然的道。

  「我會更恨你。」

  他笑了下。「有差別嗎?」

  「我們的梁子已經結得夠深,難道你還要火上加油?」柴小菲這會兒只想到自己的哥哥。「如果他不幸被判刑,那麼很多事……」

  「妳想替他跟我和解?」汪雷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他這麼委屈自己被毒打一頓也算有點代價。「小菲,我們是可以談條件的。」

  「你要談條件?」她本能的想要拒絕。

  「不然我就告。」

  「你說。」她不再咄咄逼人。

  「我要求妳給我三天。」躺在病床上的汪雷想了很多,他確信柴小菲沒有對他死心,起碼她的身體對他還是有反應,在他的親吻之下她會呻吟、會無法抗拒的閉上眼享受,那是無法控制的生理反應。

  「你給我講清楚,如果你指望……」

  「我不會逼妳和我上床,我沒有那麼飢渴。」他不要把她弄得精神崩潰。

  「那你是什麼目的?」

  「我想去妳那住三天。」

  「我家?」

  「我們的家。」

  「你早就不屬於那裡。」明明不想和他爭辯,但她實在嚥不下那一口氣。

  「反正我要求回去住三天,不管那裡是妳家還是我們的家,我要在那養傷。」他說得冠冕堂皇。「妳必須留在那個屋子裡照顧我,一天二十四小時的任由我召喚,當然我會有分寸,不會強人所難、不會逼妳做妳不想做的事。」

  「你要我當整整七十二個小時的看護兼台傭?」柴小菲很想趁這時給他幾腿、幾拳。

  「答不答應在妳。」

  「我連考慮都不會考慮。」

  「那我過兩天就找律師。」

  「你來真的?!」

  「小菲,請妳看著我的眼睛。」汪雷的眼眸裡沒有任何的笑意或是幽默成份存在。「我的眼睛不會騙妳,我是真打算這麼做,再告訴妳一件事,我老爸、老媽非常不爽,如果我不安撫他們……」

  「這是小人行徑。」她仍想反抗。

  「我等妳消息。」

  「汪雷,如果我點頭,」她事先警告他。「我會讓你的七十二個小時過得很痛苦。」

  他回她一句,「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柴至憲真的是百般的不願和不爽,但他打了人是事實,後果可大可小。他一直弄不懂汪雷那小子為什麼不抵抗或是還手,害他有些良心不安卻又不好意思去醫院探望。

  費了點工夫弄到了齊玉薇的電話,問汪雷的表妹應該是有點幫助,但一見到她那一副名媛淑女的模樣,他又忍不住的大皺眉頭。

  現在的女人都這麼喜歡當名媛嗎?

  齊玉薇刻意的打扮過,她要自己亮麗的出席,柴至憲在她的心目中是有些「不凡」的意義,面對他時,她會控制不住的臉紅心跳。

  然而赴約後,等著柴至憲起身幫她拉開座椅的齊玉薇失望了,他只是坐得好好的等她自己坐定。

  「柴大哥,有些社交禮儀……」

  「妳快點坐好,我有話問妳。」

  碰了一鼻子灰的齊玉薇只好自己趕快拉開椅子坐好,當服務生要來為她倒水時,她才發現連喝的他都已經幫她點好了。

  「等一下妳喝咖啡。」柴至憲大剌剌的說。

  她只能忍耐的點頭。

  「汪雷那小子現在怎麼樣了?」他沒有多餘的噓寒問暖,問得可直接了。

  「出院了。」

  「我就說沒事。」他的壓力少了些。

  「不,他傷得很重,只是他不想待在醫院裡,他要到別的地方去靜養。」齊玉薇澄清。

  「哼!枉費他長得那麼高大,難道他是一隻紙糊的老虎,一碰就四分五裂?」柴至憲不哼一聲。

  「我表哥沒有還手。」

  「誰叫他不還手?」

  「他不想傷小菲的心。」

  「齊玉薇,那小子早就傷了小菲的心,所以別在那裡搞情聖那一套,怎麼?他還想來苦肉計嗎?叫他不要演戲了,小菲沒有那麼笨,有種叫他上法院告我,老子陪他玩!」柴至憲霸氣的說。

  她只是擠出個笑容,沒有接腔。

  「妳去叫他給我死心!」

  「柴大哥,這應該是他們倆的事。」

  「小菲的事也就是我的事,當時他們同居我就已經很看不下去,但既然小菲已成年而且作好決定了,我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過現在不同了,我要保護小菲!」他拿出做哥哥的架式。

  「小菲有她自己的主見。」齊玉薇忍耐著,怎麼現在還有父權思想這麼重的男人?

  「這一次她要聽我的。」

  「你只是她哥哥,不是她的上帝。」齊玉薇不知道自己是哪來的勇氣,順口的講出這麼酷的話。

  「妳講什麼?」柴至憲瞇著眼看眼前的女人。

  「我說……」

  「我知道妳講什麼!」他的目光像是一把刀似的掃過她那張精緻的臉孔。

  「那你幹麼要我再說一次?」

  「我只是不太相信那話是由妳的口中講出來的。」

  「我實話實說。」她勇氣可嘉的頂他。

  「所以妳是站在妳表哥那一邊?」

  「我沒有站在哪一邊,你也不能逼我選邊。」齊玉薇認為自己該適時的表現出她的看法,因為柴至憲既不是獅子也不是老虎,又不會吃了她。「我只希望他們兩個都幸福。」

  「和汪雷在一起不會有幸福!」柴至憲固執的說。

  「幸不幸福不是由你決定。」

  「妳又頂嘴?!」柴至憲很不高興但又有些訝異。「在我的印象裡,妳是那種很柔順、很嫻淑的女人,怎麼會一直和我唱反調?齊玉薇,妳到底搞清楚狀況了沒有?妳知不知道自己在跟誰說話?」

  她看看他,沒有回答。

  「當初如果不是妳把他們兩個拉在一起,今天很多事都不會發生。」他直接歸罪於她。

  「我只是介紹他們認識而已。」她抗議。

  「妳那麼多事有什麼好處?」

  「我是覺得他們很配。」

  「配個屁!」

  「你……」沒有碰過這麼粗暴、不講理又傲慢的男人,好像錯都是在別人的身上,而他自己是神一般。「打人的是你、說話不乾不淨的人是你、在這邊氣得跳腳的也是你,但這明明是我表哥與小菲之間的事,你管太多了!」

  「妳又吐槽我?!」

  「柴至憲,護衛自己妹妹也要有個限度,我表哥是可以找你麻煩的,他可以讓你去吃牢飯!」齊玉薇決定給這個男人一點顏色瞧瞧。

  「我不怕他有什麼陰招,妳告訴他儘管衝著我來,我等著!」柴至憲啥都不怕的表情。

  她忍無可忍的站起身。

  「妳的咖啡還沒有喝。」

  「你自己慢慢喝。」她露出了個女王似的優雅笑容,然後離開座位。再跟這個自大的男人多相處一分鐘,她一定會變成一個潑婦。

  「齊玉薇,反正妳把話給我帶到!」柴至憲對著她的背影叫,接著吐露一句只有他自己才聽得到的低語,「沒想到妳也有個性。」




  光明正大再進這屋子的感覺令汪雷覺得有點心酸又有著喜悅,這一次柴小菲幫他開了大門,不需要再用到自己一直留著的備份鑰匙。

  「你知道客房在哪裡。」柴小菲擺了一張晚娘臉孔給他看。「這裡不是飯店,不會有人替你提行李,所以你自己辦『住房』就行了!」

  「小菲,我要求和顏悅色。」他提出條件。

  「我不賣笑!」

  「誰叫妳賣笑了?要求一張有笑容的臉孔並不過份吧?」汪雷也不是省油的燈。「如果妳害我心情惡劣,說不定我的傷勢就好得慢。」

  「這借口好爛!」

  「我看我還是回醫院……」他一副想打退堂鼓的樣子,反正現在王牌是在他的手裡,他想怎麼打這一張牌都可以。「那裡的護士起碼有『人味』一些。」

  「我……會笑!」她咬牙留他。

  「那笑一個給我看。」他存心整她。

  柴小菲先給了他一個殺人似的目光之後,才緩緩露出一個超級不自然的笑容,上提的嘴角是僵硬的,露出來的牙齒看起來像是要狠狠咬他一口,她真的是在忍耐。

  「好假,這笑容好假。」汪雷評論。

  「你最好有點分寸。」

  「妳也要盡責一點。」他拿起他的輕便行李袋。「陪我去客房。」

  柴小菲實在沒有拒絕的理由,只好跟著他來到客房,反正只要三天,一眨眼就過去了,如果三天她都受不了,她這一輩子還能做什麼大事。

  汪雷扔下了行李,一副疲倦的表情,然後往客房的床上一躺,開始脫掉他的POLO衫。

  「你在幹什麼?」柴小菲有些明知故問。她看到他脫掉了上衣,看到他結實、光滑、充滿男人活力的赤裸胸膛,他的體格本來就棒,這兩年依然保持得很好。

  「妳明明看到了。」他嘲笑她。

  她明確的再問:「你脫衣服幹什麼?」

  「我希望妳幫我按摩。」

  「按摩?!」她好像是第一次聽到這種字眼的低呼,一副被侮辱了似的。

  「妳以前又不是沒有幫我按摩過。」

  「那是以前!」她噴火的眼神直瞪著他。

  「小菲,我現在肌肉緊繃,需要好好的按摩一下,如果我早一點覺得自己好多了,說不定不用到三天的時間,便可以提早離開。」他提出了誘餌,希望她會乖乖上鉤。

  柴小菲狠瞪著他的身體。

  「我身上的每一處妳都摸過、碰過,有什麼好害羞的?」

  「汪雷,我真想掐死你,我的手如果能放在你的脖子上,然後……」她想像著掐他的畫面。

  他只是翻了個身,悠哉的趴在床上。

  她這會兒不幫他按摩好像也不行,只好往床沿一坐,然後應付似的胡亂在他的背上抓了抓,既像是抓癢也像是在刮他的皮膚。

  「小菲,有點感情好不好?」他感到不滿意。

  「你很囉唆。」

  「坐上來吧!」他邀請她。「以前我們不是這樣按摩的,妳知道方式。」

  「你以為你真吃定我了嗎?」她用力的抓了他的背一下,立刻在他的背上留下五道指痕。

  但汪雷既沒有罵她也沒有吭一聲,好像多能忍似的,這叫她覺得自己很小家子氣,只是要她幫他按摩,又不是叫她躺到他身下任他一逞獸慾,她實在不必如此大驚小怪,於是,她爬上了床,兩腿張開跨坐在他的臀部上。

  「對了,就是這樣!」他一副心滿意足的模樣。

  「你少得意。」但她的雙手開始動,十隻手指在他的背上靈活遊走。

  「好舒服。」他笑說。

  「我可以幫你找專業的按摩師。」

  汪雷立刻說:「不,我只要妳。」

  「你只是想折磨我。」

  「小菲,誰折磨誰還不知道呢!」




  柴小菲覺得汪雷時時在引誘她、處處在找她麻煩,除了一開始的按摩外,她還得張羅他吃的喝的、陪他聊天,他稍一喊痛,她就得「關懷」、「陪笑臉」,把他當皇帝般伺候。

  他當然也會關心她這三天若沒有去公司會不會有什麼事,她沒有回答,只是拿出了手機,而她問他同樣的問題,他也是拿出手機,接著兩人相視一笑,很久沒有這種溫馨相契的感覺,但柴小菲沒一會兒又收起真摯的笑臉,她幹麼和他笑得那麼開心!

  第一天算是很平順的過去,當她關好家裡所有的燈、門窗,走進自己的房裡準備睡覺時,看到汪雷就躺在她的床上。

  「你走錯房間了!」她不假辭色道。

  「我只想在妳身邊躺一下。」他一副坦蕩蕩的表情。

  「有什麼好躺的?」

  「我保證不會對妳做出什麼『喪盡天良』的事,只是……好久沒這樣了。」汪雷的聲音充滿磁性,他並不打算強迫她。

  「你很無聊。」她沒有點頭。

  「如果妳讓我躺在妳身邊,那麼,我願意自動減去十二小時提早離開。」汪雷手上的籌碼很多,他是享有主導權的。

  「你願意提早十二個小時離開?」

  「只要妳肯讓我躺在妳身邊一夜。」

  「什麼都不做?」她話講在前面。

  「我不會強姦妳的。」

  「那……好吧!」她一副勉為其難的表情。「你最好說到做到,不然別怪我心狠手辣。」

  「小菲,妳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狠?」

  「從你惡意遺棄我之後。」說完,她躺上自己的床,並且馬上抓來床上的薄被蓋住自己的身體,似乎是想杜絕他所有的念頭。本來她習慣穿得很少上床,但是這兩天她決定把自己包得密不透風,以捍衛自己的「貞潔」。

  汪雷帶著笑意的看著她的舉動,這會兒才清楚瞭解什麼叫「畫蛇添足」。

  「妳要不要靠著我的肩膀?」他問。

  「不要。」她拿背對著他。

  「妳這樣很不禮貌。」

  「禮貌?」柴小菲轉過了身體,目光非常不友善的看著他。「我是被逼才讓你住進來兩、三天,你不要以為我們之間的恩怨已一筆勾消,沒有那麼便宜的事,我只是在替我哥贖罪。」

  「那怎麼樣算扯平呢?我也給妳惡意遺棄兩年好了。」汪雷輕觸著她的頭髮。

  「我才懶得遺棄你!」她並沒有阻止他的觸碰,只是嘴上不饒人。

  「小菲,我這兩年過得並不好。」他輕輕吐露。

  「活該!」

  「我是要命的想妳。」

  「那你該不顧一切的回來!」

  「妳又為什麼沒有新的對象?」他的手指來到她的臉頰上,撫摸過她光滑柔嫩、吹彈可破的肌膚。「妳真的這麼忙?」

  「你以為要當上製作人這麼簡單?」她把一隻手枕在自己的臉頰下。「你知道我吃過多少苦嗎?」

  「妳再也不需要吃苦,我回來了。」

  「哼!我又不要你養。」

  「小菲,給我一個補償妳的機會,我家開設銀行,最不缺的就是錢,妳真的不必再這麼拚命,我可以給妳一切。」汪雷急切的說:「妳可以開始退休享清福了,真的!」

  「我才二十六歲就退休?」她嘲弄的提高音調。

  「好!妳可以保有妳的事業,但妳不需這麼累,妳可以做玩票性質的好好放鬆,賺錢是男人的事,照顧女人也是男人天經地義的職責。」汪雷很努力的想要說服她。

  「說完沒?」她一臉很困的模樣。

  「唉,妳有個很頑固的腦袋。」他苦笑。

  「你今天才知道我頑固?」

  「反正我愛妳的頑固。」

  「去你的,少灌迷湯!」她微微的閉上眼。「我才不會再被你的甜言蜜語騙了。」

  「我不信妳可以頑固一輩子。」

  「我就頑固給你看。」她閉上眼。

  汪雷此刻的內心是翻騰波動的,如果這個女人不肯回到他的生命中,他不知道自己的存在還有什麼意義,他當然可以再找比柴小菲更美、更有智能、更優秀傑出的女人,但他不可能找到兩人之間的那一種契合與瞭解,不可能!

  「小菲。」他輕喚出聲。

  「嗯……」她動了動身體,但沒有其它反應,似乎是快進入了夢鄉。

  「妳知不知道我沒有一天停止愛妳過。」

  柴小菲的嘴邊有一抹淡淡的笑。

  汪雷不知道會不會把柴小菲弄醒,但他決定一搏,不顧身體的疼痛把她抱了過來,以前她最喜歡趴在他的身上睡,好像一隻無尾熊般貼著他、纏著他。

  「汪雷……」她叫了聲,乖乖的趴在他身上睡熟。

  「小菲!」他抱緊她,久久不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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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6 11:40:48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柴小菲摘下了墨鏡,她和齊玉薇相約逛超市。

  齊玉薇見到了她後一臉曖昧的問:「我表哥在妳那?」

  她把墨鏡架在自己的頭頂上,然後去找了輛推車,開始她的採買,對齊玉薇的小題大做只是聳肩以對。

  「你們算是復合了?」齊玉薇跟在柴小菲的推車旁,眼神閃閃發亮。

  「還差得遠呢!」

  「那這會兒上演的是什麼?」

  「我哥打傷了汪雷,我覺得有必要盡一點心,所以……」她拿了一些做生菜沙拉的材料放進推車裡,態度是悠閒而且坦然的。「明天妳表哥就要離開了,所以妳別想太多。」

  「只是這樣而已?」

  「不用發揮妳的想像力了!」柴小菲當然不會告訴齊玉薇說自己和汪雷睡在一起,因為並沒有發生什麼事,他們真的只是「睡在一起」。「我現在只當他比普通朋友關係又再深一點的朋友。」

  「這麼無趣?」齊玉薇看看她的推車。「買些牛排吧,我表哥愛吃牛肉。」

  「我不愛吃肉。」柴小菲故意說。

  「是我表哥養傷,不是妳在養傷。」

  「客隨主便。」

  「吃這些像『草』一樣的生菜沙拉,我表哥鐵定會食不下嚥。」說著,齊玉薇話鋒一轉。「妳哥找我打探消息,他真的很自大。」

  「妳沒有亂說什麼吧?」柴小菲緊張的問。

  「我敢嗎?」

  「我哥是真的很不能諒解汪雷。」

  「看得出來。」齊玉薇悶悶的說。

  「妳不要理他,我哥一向就是那德行,如果他有什麼不得體的地方,不要和他一般見識,他那個人把女性看成次等動物,妳左耳聽,右耳出就可以。」柴小菲笑道。

  「其實他很有男子氣概。」

  柴小菲差一點讓墨鏡從頭上掉落,她推著手推車的腳步亦停了下來,側過頭去看著齊玉薇,表情充滿了不可思議與震驚。

  「不會吧?!」她嘖嘖有聲。

  「妳幹麼啦!」齊玉薇閃躲著。

  「妳不會是喜歡上我哥吧?」

  「不可以嗎?」她反問。「他已經解除婚約,沒有任何的約束或是牽絆,如果……當然我只是說如果,我不可以喜歡他嗎?」

  「你們會合適嗎?」柴小菲搖頭。

  「妳是說我不是他要的型?」

  「玉薇,他最討厭像妳這種氣質高雅、渾身名牌,淑女、貴婦型的女人,他覺得這種女人『中看不中用』,如果妳床上的功夫好一點,那可能他還有點興趣,如果妳毫無經驗……」柴小菲說得很白。

  「小菲!」齊玉薇臉上紅霞一片。

  「我寧可現在跟妳把話講得真實一些,也不要妳懷抱幻想,柴至憲那傢伙不懂憐香惜玉的。」柴小菲放了些海鮮類的蛤蜊、蝦子、花枝進手推車。

  「男人本來就此較粗枝大葉。」

  「妳居然還替他說話?!」

  「青菜、蘿蔔各有所愛,我討厭透了那些西裝筆挺,看似翩翩公子的男人,其實他們腦子裡裝的也不是什麼高尚的東西,我覺得妳哥反而是真性情的男人!」齊玉薇力挺柴至憲。

  「玉薇……」

  「看來壞壞的男人比較吸引我。」

  「但問題是妳應付得了嗎?」

  「妳不要小看我,好像我只會喝下午茶、買名牌、參加時尚Party,其它就一無是處似的。」齊玉薇不太高興。

  「我只是怕妳吃虧。」

  「我又不是今天才成年。」

  「柴至憲那傢伙當人家哥哥是很稱職,可是若提到做情人……」柴小菲沉痛的搖頭。「多考慮一下哦!」

  齊玉薇低頭沉思。

  柴小菲感慨的歎道:「為什麼壞男人總會去惹到好女孩?」

  「妳哥沒那麼壞。」

  「玉薇,我一直都把妳當成天使。」

  「我才不想當什麼天使!」

  「那妳自求多福了。」她只能這麼說。




  明晚汪雷就不會在這裡了,所以柴小菲特別做了她拿手的海鮮意大利面,搭配生菜沙拉還有羅宋湯,完全的職業水準。

  以前他們同居時,只要一感受到壓力,她就會以烹飪來減壓,因此她訓練出一手好廚藝,而今天,她的烹調技術更上一層樓了。

  「真是好吃!」汪雷讚不絕口。

  「那你多吃一點吧。」她為他再盛了一盤意大利面。「你應該是吃遍了各國的美食。」

  「但都沒有妳弄的好吃。」

  「汪雷,你不需要昧著良心。」

  「妳連一句讚美都聽不進去嗎?」

  柴小菲不想被他軟化、更不想再次成為他的俘虜,所以她努力的面無表情,反正明天過後就可以他走他的陽關道,她過她的獨木橋,她只要管好她哥哥暴烈的脾氣就可以。

  「小菲,明天……」汪雷試探的開口。

  「期限就到了。」

  「之後呢?」

  「除非我哥再去找你麻煩,不然……」

  他放下叉子。「不然就結束了?」

  「應該是這樣。」

  「不應該!」他把面前的盤子推遠了些。「妳都已經可以在我懷中入睡了,我們為什麼不能回到兩年前呢?」

  「我會和你睡在一起是因為我想縮短我們約定的期限。」她有好理由可以當借口。

  「妳睡得很熟又很安穩。」

  「我累了!」

  「我是哪裡讓妳『累』了?」他說著雙關語。「我什麼都沒有做啊!」

  「你……」

  「我們以前也不是沒有做愛過,難道妳一點都不想嗎?」他不相信她打算爭取貞節烈女的牌坊。「漫漫長夜,難道妳不希望有個厚實的胸膛可以依靠嗎?當妳在外面受挫,難道妳不希望回到家有個……」

  「汪雷,是你自己討罵哦!」柴小菲不讓他再繼續說下去。「本來我是個有厚實肩膀可以靠的小女人,本來我受了挫回家哭訴有人安慰我,但你突然的消失了,你走出了我的生命整整兩年!」

  他頓時無言以對。

  「你想走就走,想回我身邊就突然蹦出來,你把我當成什麼了?!」她吃不下去了。

  「又要翻舊帳嗎?」

  「是你先為自己叫屈的!」

  「我們可不可以跳過這兩年,就當沒有這回事?」

  「你想把自己當白癡是你的事,但不要把我拖下水!」她不客氣的說。

  「妳……」他站了起來,一股怒氣在心裡翻騰,她為什麼要這麼冥頑不靈,叫他簡直是無法再保持他的耐性和脾氣。

  柴小菲也站了起來,一副不怕他的表情。

  「如果我真跟妳斷了而有其它女人,妳真的不在乎嗎?」被百般拒絕,他想要另辟戰場了。

  「我祝福你!」她凶悍道。

  「妳真的能承受?」

  「難不成我會去跳河?兩年前我都沒去跳了,現在我更不會去跳。」柴小菲有恃無恐。

  「妳確定妳不會後悔?」

  「我要後悔什麼?」

  「好!」汪雷決定做最後一擊。「我可以不再來煩妳,我甚至可以等一下就走,但是我有一個最後的要求,我要妳答應。」

  「我不會和你上床……」

  「妳的腦子就只裝這些?」他出言嘲弄。

  「那你要什麼?」

  「一個吻。」

  「一個吻?!」她一副小Case的表情。「你的野心就這麼大嗎?」

  「妳以為這個吻很簡單?」他的眼神變化萬千,心裡打什麼算盤只有他自己清楚。

  「只是個吻而已。」

  「妳必須吻到讓我渾然忘我。」

  「只是這樣?」她還是不覺得那有多困難。

  「妳要『假裝』我是妳此生的最愛,而這一吻之後……我們就沒有明天。」這個吻一定要讓她刻骨銘心、無法自拔,他才不信她會這麼沒感情。「妳一定要讓我感受到妳的愛意。」

  「哈,你可以改行去當編劇或是導演了,待在銀行、保險界真是大材小用。」她挖苦他。

  他不理會她的話,逕自道:「然後我就不煩妳。」

  「你上次好像也說過不煩我。」

  「吻不吻隨便妳,我已經說出我的底限。」

  柴小菲當然要吻,如果一個吻真能了結一切,她當然會想求得平靜,只是……這一吻會不會讓她的心再次淪陷失守?她好不容易才又讓自己像是個獨立、精明、幹練的女人。

  「我還在等!」他向她挑戰。

  而柴小菲的反應是走向他。一個吻就一個吻,她又不是沒有好好的吻過他!




  齊玉薇已經早早的上床睡她的美容覺了,沒有想到她的專線電話竟然在大半夜響了,更沒有想到是柴至憲找她,而他這會兒人已在她家的大門外。

  立刻的清醒過來,齊玉薇根本沒有時間換下睡衣,她只來得及梳兩下頭髮,然後加了件睡袍。雖然不知道他三更半夜上門有何貴幹,但她想都沒有想過要拒絕,簡直是往他飛奔而去。

  柴至憲第一次見到沒有化妝、沒有華服,完全「真實」的齊玉薇,她的秀髮凌亂,未施脂粉的臉紅潤又細緻,睡袍下的身段引人遐思,原來她也有這麼自然又性感的一面。

  「妳已經睡了?」

  「我通常十點上床。」

  「所以妳沒有夜生活?」

  「那樣會老化得快。」

  也說不上來自己為什麼會莫名其妙的跑來找她,尤其是在他媽的三更半夜,什麼事不能等到白天再說?他是有什麼毛病啊?

  「妳都睡了,還跑出來幹什麼?」他卻怪起她。

  「你又為什麼三更半夜來找我?」

  「來找碴的,行不行?」他壞壞的一笑。

  「我看你八成是失眠。」齊玉薇幽默的說。「所以你見不得人家一夜好眠。」

  「那麼妳沒有睡眠障礙嘍?」他和她胡扯。

  「有什麼事比一夜好眠更能令人身心舒暢?」

  「所以能睡在妳身邊的男人一定很幸運。」

  齊玉薇實在不知道他大半夜的跑來和她說這些有什麼意義,但是她得承認,她的心湖起了一陣又一陣的漣漪。

  「柴至憲,到底有什麼事?」

  「也沒什麼,只是想知道妳有沒有什麼有關小菲跟那傢伙的新消息。」

  「你該自己去問小菲。」

  「在打了汪雷一頓之後,我有點不敢面對小菲,我一定給她添麻煩了。」柴至憲心裡有數。

  「你自己知道就好。」

  「但汪雷好像沒有採取什麼行動,他是不是準備算了,就當根本沒有這回事?」

  「所以你是來打探消息的?」齊玉薇有些喪氣。

  「不,我是來找妳的。」

  「幹什麼呢?」她追問。

  柴至憲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反正他就是想看到她,明知她是那種要人家好好伺候、好好照顧呵護的嬌嬌女,但他偏就是和自己過不去。

  「齊玉薇,妳有沒有男朋友?」他問了。

  「我有必要回答你嗎?」

  「這算是國家機密嗎?」

  「是我的個人隱私。」

  「有沒有回答一句就是了,妳怎麼會有這麼多廢話?」他有些煩躁的看她一眼。

  「我沒有男朋友。」齊玉薇低低的說。

  「是妳眼光太高還是妳有什麼毛病?」

  「你這人怎麼這樣!」他講話實在是有夠直、有夠不加修飾的,如果她有點小姐脾氣,她該先給他一巴掌,然後轉身揚長而去。但是考慮到他是小菲的哥哥,又……壞得讓她有些心動,所以她不跟他一般見識。

  「如果像妳這種女人都沒有男人追,那地球上有十分之九的女人都該死了比較痛快。」

  「柴至憲,你是在誇我還是損我?」她懷疑的看著他。

  「我只是想知道原因。」

  「我挑,可以嗎?」她沒好氣的說:「我這個人是『寧缺毋濫』,我寧可一輩子單身也不想隨便給自己找一個男人!」

  「那看來我是不合格的。」他自嘲,接著突然伸出手托起她的下巴,帶點邪惡眼神的望向了她。「妳覺得我有沒有希望?」

  「你!」她又氣又羞,他的方式實在是有些無賴又帶點挑釁。

  「雖然妳不是我喜歡的型,但如果……」他的眼底有著令人窒息的火焰。

  「如果我的床上功夫夠好,你或許還可以忍耐一下?」她忍不住的衝口而出。

  「小菲說的?!」柴至憲驚訝的看著她。

  「你怕人知道?」

  「我不是怕妳知道,只是小菲為什麼會跟妳講這些?難不成是妳對我有意思,而她想要叫妳打消這念頭,死了這條心?」他推理著,收回了自己的手。「妳對我有沒有興趣?」

  「你……」她突然渾身一陣冷又一陣熱的,真不知道要怎麼回答比較恰當。

  柴至憲又揚起一個邪笑。「妳喜歡我?」

  「你少自抬身價了!」

  「妳不喜歡我?」

  「我……」

  「總有感覺吧?」他一直在逼她。「真是看不出來,原來妳會對我這樣的男人感到無法抗拒,我真是太錯看妳了!」

  「你是在往自己臉上貼金。」

  但柴至憲很肯定自己的猜測,「所以妳這麼晚了還會出來見我,」他找到了答案。「原來如此!」

  齊玉薇直視他,沒什麼好再否認的了。

  「這下有趣了!」柴至憲丟出深奧的一句。




  柴小菲從來都不覺得汪雷是一個陰險的男人,但是在「那一吻」之後,她深深的覺得他是。

  那一吻差點結束在飯廳的地板上,當時兩人吻得天昏地暗,根本不知道身處何處,他們只知道瘋狂的抱著彼此的身體,兩個人的唇好像一輩子都分不開。

  她不曉得他的碰觸可以既溫柔又專制,兩年前他們是甜蜜的,現在卻摻雜了些怒火、恨意在其中,但這股激情卻也更加激烈,她不能否認自己差一點點就心甘情願的躺到了他的身下。

  他們吻得渾然忘我,都忘了在這一吻之後,從此橋歸橋、路歸路,若不是一通找他的電話讓他的手機響個不停,那麼……

  天意吧!

  他們在愕然相對之後只能這麼的安慰自己,如果老天希望他們發生關係,那麼手機該是故障或對方根本不會挑那時打來。

  但能怎樣?

  汪雷很有信用的收拾了他的東西離開,但是他看著她的那「最後一眼」竟揪緊了她的心。她明明沒那麼恨他,她明明差一點就癱軟在他的懷裡,可是……她卻無法開口留他。

  而沒留下汪雷是一回事,得和她哥說個清楚又是另一回事,她不想再替他善後了。

  柴至憲一看到妹妹出現就立刻把煙捻熄,然後乖乖的開了窗,朝她攤攤手。

  「少念幾句。」他求饒。

  「哥,我已經和汪雷切斷了一切的連繫與關係,所以,從這一刻開始,我不准你再去找他的麻煩,即使他只是一根小指頭擦傷,我都會把帳算到你的頭上。」柴小菲凶巴巴道。

  「妳沒搞錯吧?」他大為不爽。

  「你聽清楚了嗎?」

  「如果他踩到香蕉皮而不幸摔了一跤,難道也是我的錯?」柴至憲很想罵三字經。雖然動粗是不對,但一切都是為了他妹妹。

  「現在沒有香蕉皮可以踩。」

  「意外難免。」

  「哥,你是在和我抬槓嗎?」

  「不!是妳在給我『裝肖仔』。」

  「真的結束了。」雖然心痛得要命,甚至比兩年前更痛──兩年前她不知道他到底在哪裡?是幹什麼去了?可是現在她卻清楚知道他是在台灣,他平日大概都在做什麼,這種試煉……會叫人抓狂。

  「妳要不要白紙黑字寫個保證書給我?」他試著問。

  「柴至憲!」

  「妳們女人的話……」令人懷疑。

  「你已經狠K過他一頓,即使你對他有再多的怨言或是不爽都該一筆勾消了,更何況該打他的人是我,你湊什麼熱鬧?」柴小菲又說。

  「我怕妳下不了手啊!」

  「那你就眼不見為淨。」

  「妳是我妹妹!」

  「對,但我不是只有六歲,我二十六歲了,你要我強調幾次呢?」她用力拍他的桌子。

  「喂!妳文雅一點好不好?」

  「我還可以更火爆!」

  「那妳該去找汪雷,妳的火爆不該是針對自己的哥哥!」柴至憲痛心的指責。「我真是枉當小人,好心沒有好報,能做、該做的都做了,卻還是被妳罵到臭頭,真是不值得。」

  「反正我已經跟你把話講清楚了。」她最後一次說。

  「妳和他真的完了?」

  「完了。」

  「不會再偷雞摸狗?」

  「柴至憲!」柴小菲想拿起桌上的電話砸他。「我們倆都去驗DNA,看看我們是不是親兄妹好了,你能不能說點『人話』?」

  「妳們女人在碰到感情時總是脆弱的。」

  「總之你別再管我和汪雷的事!」

  「我還真懶得多管。」他心口不一的撂下一句。




  湯玫瑰被她的經紀人緊急召回經紀公司,完全不知道出了什麼事。

  而她的經紀人也沒有多說,只是叫她到會議室去,那裡有人在等她。

  懷著一顆不安的心,湯玫瑰走進了會議室,眼前坐了個她有些眼熟的男人,他那君臨天下的氣勢叫人覺得忐忑而無法忽視。

  「我是汪雷,妳請坐。」他沒有起身,不過態度是客氣的。

  「汪先生。」湯玫瑰恍然大悟。原來就是那個最近才接班完成的保險金融業第二代,她記得他來過拍片的現場。

  「我想請妳幫一個忙。」他沒有贅言,開門見山的直說。

  「幫忙?」

  「當然,我會付錢。」

  「錢是其次,我想知道我到底能幫上您什麼忙?」湯玫瑰不敢得罪這樣的大人物,她的態度是謙卑的,如果能接拍個銀行形象廣告,她的身價馬上可以翻上兩翻,對她的前途非常有助益。

  「我要妳當我的『女朋友』。」

  「女朋友?!」她差一點從椅子上掉下來。「汪先生,我想你是在開玩笑吧?!這是真的嗎?」

  「不是真的。」他馬上說。

  如果換作是其它人,湯玫瑰早就翻臉了,好歹她是個明星,有些身份地位,但碰到了汪雷,她也只能隱忍住。

  「和我傳緋聞對妳而言應該不是太傷吧?」

  「我有……男朋友。」

  「我可以先和他溝通,絕不會造成妳的困擾,我只是需要這則緋聞一陣子而已。」汪雷不要她想到別的地方。

  「我可以知道是為什麼嗎?」

  「妳不必知道。」

  「喔!」她有些尷尬。

  「總之,在人前我們要表現得像是情侶,像是正在熱戀中的男女,但我不會對妳有任何不禮貌的行為或是吃豆腐的舉動,這點妳可以完全放心。」他的態度光明磊落。

  「我不擔心啊!」她訕訕然一句,可藉此打知名度也不錯。

  「那麼我們說定了?」

  「可是我經紀人那邊……」

  「我會打點好的。」

  「那我也沒有問題。」這下湯玫瑰十分爽快答應。

  汪雷點點頭,他倒要瞧瞧柴小菲是多麼的鐵石心腸,那一吻……他相信她和他一樣深受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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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6 11:41:24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鄒英樹見過柴至憲兩次,知道他是製作人柴小菲的哥哥,但是他不知道這個柴至憲為什麼好像把他當哥兒們似的搭著他的肩走到一邊,今天柴小菲並沒有來到拍戲現場,反而是她哥哥露臉。

  「小子,你有沒有女朋友?」柴至憲劈頭就問,一副自己好像是他「大哥」的模樣。

  「我女朋友很多,你指的是哪一種女朋友?」他小心的回答,注意著柴至憲的臉部表情變化。

  「固定的呢?」

  「沒有固定的,我不喜歡太早定下來。」

  「那你排不排斥姊弟戀?」柴至憲詢問他。

  「姊弟戀?我沒想過啊!」

  「你沒想過追柴小菲?」

  「我比柴小菲大了一歲,如果我追她,那不是什麼姊弟戀。」鄒英樹一頭霧水的道。

  「哈!那是你保養得太好,還是我們小菲看起來太精明世故?」他冷笑。

  「柴先生……」他不明白他到底要幹麼。

  「我就有話直說,我要你追柴小菲!」柴至憲一副唯我獨尊的表情。「她是製作人,你是演員,如果你追她……那算是事半功倍,更何況小菲年輕、有成就,長得又漂亮,不輸給那些偶像明星。」

  「這是事實。」鄒英樹承認。

  「那你弱智啊?!你為什麼不追?」柴至憲在他的頭上敲了一記。

  「追不上啊!」他很坦白。

  「你追過?」

  「一開始接拍這部戲就試了。」

  「而小菲不把你當回事?」

  「她只有在罵我、吼我、教訓我的時候才會正眼看我。」鄒英樹老實的說,完全不怕丟臉。「我想她是真的懶得理我。」

  「你對自己這麼沒有信心嗎?」柴至憲不同意的鼓勵他。「你是個偶像明星,有很多小女生看到你就會尖叫、昏倒,為你瘋狂,難道你的魅力是假的嗎?」

  「但柴小菲不是我的Fans。」

  「你還是可以追啊!」柴至憲不知道自己妹妹為什麼會找這麼一個沒有氣魄的男人來當這部戲的男主角,這樣會有說服力嗎?

  「我不想自己找釘子碰。」

  「『有志者事竟成』聽過沒?」

  「我多得是女人可以玩、可以追,為什麼要替自己找麻煩?」鄒英樹還是不能理解。「柴先生,我看你也不是真的欣賞我,你是不是有什麼目的,還是其它企圖啊?」

  這男人真是龜毛。「你到底想不想在這行混?」

  「當然想,這是我從小的志願。」

  「那麼如果追上柴小菲是不是可以讓你大紅大紫?」他誘之以利。

  「但是她……」

  「太容易得到的東西咱們男人是不會珍惜的,所以一定要吃了苦、費盡心思,你才會覺得彌足珍貴。」柴至憲軟硬兼施。「近水樓台先得月,你有沒有念過書啊?」

  「所以你是支持我的?」鄒英樹動搖了,因為他其實也滿欣賞柴小菲的。

  「當然支持你!」柴至憲拍了拍他的肩。

  「我有希望?」他尋求保證。

  「起碼你已有我這一票。」

  「好,」鄒英樹不想當孬種,「我追!」




  柴小菲對汪雷的「言而無信」是欣喜與不爽各佔一半,喜的是他還是追到了片場,而且還帶了好大的一束花,不爽的是他們再這麼糾纏下去,只怕真的會一輩子沒完沒了。

  但不管如何,起碼他們還是能見到彼此,哪怕每一次的碰面都會把對方搞得老大不爽。

  不希望自己成為話題,所以她主動走向汪雷,遠遠的瞄到那一大束藍色玫瑰花,想必花了他不少錢,因為藍色的玫瑰並不多見,這會兒也不是情人節,他必定費了番工夫才買到。

  「汪雷,你不怕食言而肥嗎?」她譏諷道。

  「我怎麼了?!」

  「你又來了!」

  「我不能出現在這裡嗎?我有影響到大家拍戲嗎?柴小菲,我希望妳先搞清楚。」汪雷的態度和以前並不相同,口氣裡多了些之前沒有的冷傲。

  柴小菲發覺了不對勁,因為他並不是叫她「小菲」,而是連名帶姓的叫,這之中的轉折……

  「你有什麼事嗎?」她冷冷的問。

  他理直氣壯的回了句,「我來送花。」

  「我不要!」她悍然拒絕。

  「我又不是要送妳。」

  「不是送我?!」她的表情十分詫異。「你又在搞什麼?」

  「我是要把花送給我心目中的女神,」他眉開眼笑,一副戀愛中男人的模樣。「而那個女神不是妳,妳不要發錯脾氣了。」

  「你要送給誰?」

  「玫瑰。」

  「湯玫瑰?!」柴小菲杏眼圓瞪。

  他沒有回答,送了個飛吻給正在拍戲的湯玫瑰,而她也發現了他的出現,馬上回他一個飛吻,然後像是恨不得立刻飛到他身邊的模樣,只是她還走不開,只能一直對他甜笑。

  「你和湯玫瑰?!」柴小菲的心臟這會兒很不舒服。這事怎麼會這麼逆轉?他和她才有了驚天動地的最後一吻,他卻馬上移情別戀?!

  「妳有意見嗎?」

  「她有男朋友了。」

  「她可以有選擇。」

  「她劈腿?!」

  「即使她是……」汪雷無所謂的聳聳肩。「妳會因為這樣就換角嗎?」

  「說不定!」柴小菲凶凶的說。

  「那也好,反正玫瑰有了我之後,也不必再拋頭露面的賺這種辛苦錢,每天晨昏顛倒、二十四小時待命,還要不時忍受製作人的找碴與無理要求。」他朝柴小菲投去犀利的眼神。「不拍也罷。」

  「她不能不拍,她和我有合約!」

  「是妳說要換角。」

  「我只說有可能!」

  「而玫瑰什麼都不怕,只要有我在,需要幾個律師都可以找給她,妳是刁難不到她的。」汪雷像是變了個人。

  「你……」柴小菲差一點腦中風,她突然覺得自己的臉頰會控制不住的抽搐,她的頭好痛,齊玉薇曾因暈眩而送醫急診,這會兒她也有「天旋地轉」的感覺,而且她還想吐。

  「我不會妨礙到大家,我會安靜的等她拍完戲。」汪雷一副她別想為難他的表情。

  「你的存在已經令湯玫瑰分心了!」

  「妳要我去車上等?」

  「我要你離開。」

  「柴小菲,我有我的自由。」

  「我不管你和湯玫瑰是到了什麼樣的交情,但如果你們想親熱最好回家再搞,我不要我的戲有任何負面消息!」柴小菲捍衛著她的心血。

  「其實只要玫瑰一句話,我可以幫這齣戲找幾個記者來好好吹捧一下!」汪雷一副很有辦法的模樣。

  「我不希罕你的幫忙。」

  「我是為了玫瑰。」

  這句話更讓柴小菲怒不可抑,本來以為自己可以將他完全的拋於腦後,但她錯了!他一直沒有從她的心裡消失過。

  「請你消失好嗎?」她快忍受不了了。

  「那請妳把花交給玫瑰。」汪雷也不等她點頭就把整束花塞到她的懷裡。

  「你真……」她罵不出來。

  「順便幫我帶句話,」汪雷揚起一個性感的笑,但卻不是給柴小菲看的,他挑逗的望向了湯玫瑰,「我會點好蠟燭。」

  「真是肉麻當有趣。」柴小菲冷冷的評論。

  「香檳也會冰好。」

  「還有什麼?」她目光凶狠的一瞪。

  「還有……我會等她。」汪雷笑咧了嘴。




  鄒英樹來到柴小菲的製作公司,她見到他時臉上透著明顯的意外。

  「你不用拍戲嗎?」她狐疑的目光直瞅著他。

  「今天沒有我的戲。」

  「你是男主角耶!」

  「反正我和導演講過了,他今天先拍其它人的戲。」鄒英樹在柴小菲的辦公室裡來來回回的走著。「我沒有耽誤任何事。」

  「那你今天來有什麼事?」她一副公事公辦的表情。「和湯玫瑰又有問題嗎?還是和誰又不合了?或者想要爭取調漲片酬?」

  「都不是。」鄒英樹露出俊美微笑。「今天不為公事。」

  「那你是吃飽撐著來找我。」

  「不,我想約妳去吃飯。」

  「吃飯?!」柴小菲一副好像看到外星人的詭異表情。「戲都已經拍了大半,如果你現在才想到要巴結我,會不會嫌晚了一些?而且我這個人最討厭別人巴結奉承。」

  「我不是要巴結妳。」他拿出了男人的骨氣。「我要追妳!」

  柴小菲沒有笑,也沒有震驚的感覺,仍然是那種看外星人似的不解目光。「你今天看過醫生沒?」

  「妳當我有病?!」

  「如果你不是病了,你不該這麼無厘頭。」

  「追妳是無厘頭嗎?」

  「問題是你為什麼突然想追我?」她一臉研究的表情。「我們既不是一見鍾情,也不能算是日久生情,因為我們之間並沒有什麼互動,我平時對你也不是很客氣,所以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生病了。」

  「我沒有生病。」他一再強調。「妳是一個優秀傑出的女人。」

  「你是這兩天才發現的嗎?」她揶揄。

  「之前我比較不積極。」

  「現在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不,我只是受到了鼓勵。」

  「鄒英樹……」她歎息。「別鬧了,我真的不想應付這種事,你是想打知名度嗎?」

  「我追妳不是為了宣傳!」他大吼。

  「隨便啦,反正我不會接受你的追求。」毫不拖泥帶水,她直截了當的拒絕了他。「你只要把戲拍好、不給我製造麻煩,那麼我下一部戲還是可能會找你。」

  「妳以為我是在為我的下一部戲鋪路?」這真是很嚴重的人身攻擊。

  「鄒英樹,我真的很忙。」

  「那麼讓我為妳分憂解勞。」他感性的說。

  「你是在背台詞嗎?」

  「這是我的肺腑之言。」

  「但我聽了有點想吐!」柴小菲很明白的表現出她的觀感。「你四周多得是女明星,還有一堆女性工作人員,你有得是機會,不要來煩我,我真的沒有那個心情,完全沒有!」

  鄒英樹難掩臉上的沮喪,但是他仍強打起精神。「我可以等改天妳不忙時再來。」

  「如果有公事你再來,如果沒有……」柴小菲正色道:「我沒空理你。」

  「我不會輕言放棄。」

  「你是入戲太深還是怎麼的?」

  「反正妳撼動不了我的決心。」

  「你真的該去看醫生了。」

  「等妳有空或是想到我時,隨時歡迎妳撥電話給我,只要時間允許,我一定隨傳隨到!」他對她鍥而不捨。

  「你好好拍戲吧!」

  「我會堅持下去的。」

  「你莫名其妙!」

  「不,我是這會兒才突然發現原來我的『真命天女』離我這麼近。」鄒英樹笑得真誠。

  「天啊!」她一臉痛苦的表情。

  「我追定妳了!」




  齊玉薇並沒有哭,但是她那無怨無悔、沒有任何怪罪的眼神令柴至憲非常不安,而感到內疚,覺得自己好像是什麼狼心狗肺的混蛋。

  他沒有想到她會是處女,和小菲同年的她已經有二十六歲了,以她的家世和自身條件,不可能沒有追求者,應該是談過戀愛的,但她居然還是個不折不扣的處女。

  看到柴至憲只圍了條大浴巾站在窗邊猛抽煙,齊玉薇一下子不知道自己的下一步該怎樣,她沒有這種事的處理經驗。白色床單上的血漬並不會太困擾她,反正她不可能一輩子都是處女,真正困擾她的是柴至憲的態度,他……看起來好像很不爽。

  「我的表現這麼差嗎?」她帶著微笑問。

  「妳為什麼和我上賓館?」柴至憲不答反問,將抽剩的煙往煙灰缸裡一按。「妳神智不清嗎?」

  「是你開口約我的。」

  「妳不會說不嗎?」

  「但是……」這叫她怎麼說?她就是抗拒不了他那壞壞的、帶有幾分邪氣的魅力,能和他有「實際」的經驗,她是不想也不會放棄。

  「妳不知道自己是處女嗎?」他逼問她,好像是律師在詰問證人。

  「我知道啊!」

  「那妳在搞什麼?」

  「是你要我和你上床的!」齊玉薇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全成了她的責任。

  「妳可以把我推開、踹開。」

  「但既然我都和你進了房間……」她這輩子還沒有踹過任何男人,她這種名門淑女才不會做這麼失禮的事情。

  「我居然會和一個處女上床!」柴至憲一副恨不得能掐死自己的表情。「妳知不知道我的壓力有多大?妳知不知道我有多後悔?」

  「後悔?!」她的心一涼。

  「萬一妳懷孕呢?」

  「你沒有避孕?!」她著實嚇了一跳。

  「我以為妳會有準備。」

  「但是我完全沒有經驗啊!」

  他又忍不住低吼,「妳怎麼不早說?」

  「你又沒有問!」齊玉薇終於也爆發的吼他。

  他知道把責任全往她的身上推很不負責也很沒品,畢竟是他帶她到賓館來開房間,是他為她脫掉身上的每一件衣物,他以為她閉著眼睛是因為害羞,他以為她發抖是因為興奮,看來弱智的人是他。

  「齊玉薇,我不會在每次上床前問我帶上床的女伴是不是處女,因為百分之百都不是了!」柴至憲很不高興的說。

  「任何事都有例外。」

  「但妳是怎麼了?這麼隨便就獻出了自己的貞操,妳忘了妳是名媛耶!妳不會稍微堅持一下嗎?」柴至憲是心疼她、不捨她,可是他說出來的每一句話都是那麼的夾槍帶棍,把她批評得一文不值。

  果然,齊玉薇一臉的屈辱,她的雙手緊抓著床單,明知自己的身體己被他看遍、摸遁、吻遍,但她還是感到羞恥。她是花癡嗎?居然這麼隨便的就和他上了床,她……她是愛他的啊!

  「當你發現我是處女時,你停下來了嗎?」她開始反擊,不再任他糟蹋。

  「我……」他語塞。

  「你可以停下來的。」

  「在那種情況下?」柴至憲玩世不恭的接道。「妳別天真了!」

  「那你也別說全都是我的錯!」

  「如果妳不同意……」

  「如果你不開口邀我……」

  「妳可以呼我一巴掌!」

  「你更可以不來惹我!」

  知道你一句、我一句的解決不了任何的問題,所以柴至憲決定不和她鬥嘴,該怎麼善後才是當務之急,他真的闖下大禍了。

  「現在怎麼辦?」他捺著性子問她。

  「問你自己啊!」

  「齊玉薇,我只是和妳上床,可沒有要和妳一生一世,妳不要想歪了。」他表態。其實內心不是真的這麼想,但他正處於混亂又不知所措的情況,所以什麼傷人的話都講了出來。

  本來不知道也不以為自己有機會去明白什麼叫「奇恥大辱」,但這一刻齊玉薇是刻骨銘心的瞭解、親身體驗了。

  「柴至憲,你真是禽獸不如。」她沒有用這麼冷、這麼狠的語氣說過話。

  「妳寧可我用甜言蜜語哄妳?」

  「你以為我會要你負責?」

  「不然妳只是想好好爽一次?妳把我當牛郎還是種馬?」柴至憲也不爽了。

  「對!我只是想知道和男人上床是什麼滋味,而我認為你該是一個『好老師』。」齊玉薇故意出口傷人。

  「妳有這麼前衛?」

  「難不成你當我愛上你了?」她的臉龐冷若冰霜。

  「妳應該不會愛上我吧?」他露出怕怕的表情。

  「別作夢了!」齊玉薇說什麼都要扳回她的顏面。「就算地球上只剩下你這一個男人,我也寧願獨身一輩子,我永遠不會愛上你!」




  汪雷開著他的跑車送湯玫瑰到拍戲地點,她下車後,他還不忘把她叫回來,在她額頭上印下了一個「深情」的吻,他知道柴小菲在場,也知道柴小菲睜大眼在看,所以他要演得逼真一點。

  「不要太累。」他叮嚀。

  「演戲又不是做粗活,不會太累啦!」她用一種甜到可以讓男人骨頭酥掉的語氣說。

  「反正我要妳舒舒服服、輕輕鬆鬆的過日子。」他一臉依依不捨的表情。

  「會讓我累的是你。」湯玫瑰拋下了曖昧的一句,知道柴小菲聽得見。

  「妳真是幽默。」汪雷不去看柴小菲,因為他已經可以感受到那一觸即發的怒火。「今夜我可以讓妳累到下不了床。」

  「那我要先推掉明天的通告。」

  「妳最好推掉這部戲。」

  「討厭!」她和他調情。

  柴小菲氣得全身發抖,幸好汪雷的車子已經離開現場,不然她真的會砸了那輛車,還有,她要把這對狗男女丟進油鍋裡炸,再把他們扔到冰河裡,還要把他們做成狗食。

  伸出了手,她把湯玫瑰召到自己面前,不是她公報私仇,不是要藉機整她的女主角,而是真的找到了湯玫瑰的錯處。

  「妳遲到了。」柴小菲一張臉比閻羅王還要冷漠、嚴厲。

  「我只遲了……」湯玫瑰看了下她的腕表,那是一支全新的鑽表。「二十分鐘。」

  「二十分鐘就不是時間嗎?」柴小菲更借題發揮。「大家等妳一個,妳不會覺得丟臉嗎?妳已經有這麼大牌嗎?」

  「我睡晚了嘛!」

  「妳不知道要早睡早起嗎?」

  「柴姊,我的生活除了拍戲還有別的活動,我為了我的遲到道歉,但是,」她由鼻孔一哼,「我有我的自由和生活方式。」

  「湯玫瑰,我記得妳已有男友,妳最好不要給我搞出什麼醜聞!」她狠狠道。

  「我又不是沒腦袋的女人。」

  「妳有腦袋?那最好了!」

  「我可以去拍戲了嗎?」湯玫瑰一副不想理她更不想和她多扯的表情。

  「難道要我用轎子來抬妳去嗎?妳當妳慈禧太后啊?」

  「柴姊,我看妳才比較像慈禧太后!」她沒好氣的拋下柴小菲拍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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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6 11:41:57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在外婆八十大壽的壽宴上,汪雷和齊玉薇這對表兄妹是形單影隻的獨自參加,比起其它那些攜家帶眷或是儷影成雙的親戚們,他們倆看起來特別的孤單落寞。

  汪雷觀察了表妹好一會兒,發現今天的齊玉薇超乎尋常的安靜、憂鬱,即使她笑,看起來也是那麼的勉強,少了往日的甜美。

  拿了一大盤食物,他走到她的身旁,然後把食物交給她。

  「妳好像什麼都沒有吃。」

  齊玉薇把那盤食物又塞回他的手裡。「謝謝你,表哥,但是我吃不下。」

  「有心事嗎?」汪雷詢問。

  她搖頭不語。

  「妳明明有心事的樣子。」

  「表哥,你今天怎麼不帶小菲來?外婆一定會很高興見到她。」齊玉薇把話題扯開。

  「我還在努力中。」

  「努力中……」齊玉薇喃喃自語。「那表示你和小菲仍有機會,眼前也許還有阻礙、還有荊棘,可是說不定還能皆大歡喜,不像我……」

  把那盤食物放下,汪雷抓著她的雙肩,強迫她面對他,他知道一定有什麼事。

  「別跟我打馬虎眼,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和你沒有關係啦!」

  「妳是我表妹,和妳有關的事就和我有關,玉薇,說出來讓我幫妳出一口氣!」他強硬的說道。

  不料她竟哭了起來。

  「妳真的出了事?」汪雷一驚。

  「我……」她哭倒在他的懷裡。

  為了不想引起親戚之間的騷動和好奇,他拉著她來到外婆平日禮佛唸經的佛堂,這裡除了觀世音的神像和神桌之外,沒有人會打擾他們,更不會流出任何的訊息。

  把自己的手帕借給她使用,他起碼有二十年沒有看過玉薇流眼淚了。

  「妳會把人嚇壞!」汪雷關切的拍拍她的肩。

  「我是白癡加瞎子。」

  「妳做了什麼?」

  「我和柴至憲上床了。」齊玉薇小聲的說。

  他一時回不過神,太震驚了。「妳一定是說錯了,不然就是我要去做聽力檢查。」

  「表哥,我和柴至憲上床了。」再說一次之後,她反而覺得輕鬆不少,不再像有千斤重的壓力壓在她肩上,這是已經發生的事,即使她希望它沒有發生,但事實的確存在。

  「小菲的哥哥?!」

  「小菲的哥哥。」

  「玉薇……」汪雷一時間呆住了。

  「對你而言是這麼的不可思議嗎?」齊玉薇諷刺自己的道:「我和他是兩個世界的人?」

  「妳和柴至憲?!」他仍不敢相信。

  「表哥,你要強調幾次?」

  「但妳和他明明……」

  「現在說這個已經沒有用,我是真的和他上了床。」她咬咬唇。「但後來我才發現我是全世界最天真、最愚蠢、最自以為是的女人,他對我……他只是想和我上床而已!」

  「妳不是被逼的吧?」汪雷的眼神突然變得很危險,他和柴至憲還有一些帳沒有算。

  「他沒有逼我。」齊玉薇露出淒慘的表情。「是我自願的。」

  「妳愛他?」

  「我不知道。」現在的她既矛盾又厭惡自己。「我現在什麼都不知道,本來以為和他上床會是一件很美好、很浪漫的事,本來以為他對我應該有點感覺,但是……」

  「妳是說他下了床就翻臉不認人?」汪雷一副兇惡的模樣。「而他之前居然還敢替小菲來修理我,這個欠揍的傢伙!」

  「表哥,你不要衝動,是我的錯!是我自己腦袋不清楚,我一直以為或許在他的心目中,我是不同的。」她臉上透著心碎。

  「結果呢?」

  「我清楚了!可以嗎?」

  「柴至憲……」他緊握拳頭。「該是好好和你算帳的時候了。」




  狠狠的一拳揮向柴至憲的臉,汪雷並沒有忘記當時他是怎麼修理他的。

  在自己的辦公室裡被打說起來有點丟臉,畢竟這裡是他的地盤,但是看到汪雷那一張像是「大怒神」的臉,柴至憲沒有還手,而他另一個沒有還手的原因是因為他心虛。

  抹去了嘴角的血漬,柴至憲冷冷的看著汪雷,好像是在警告他最好節制些、他最好是有理由上門來打他,不然他可沒那麼輕易放過他。

  汪雷的這一拳並沒有讓自己消氣,一想到表妹那張梨花帶淚、有愁無處訴的臉,他就火冒三丈。

  「你現在才想到報仇是不是晚了些?」柴至憲的目光也是凶狠的。

  「你以為我是為自己來的?」他一哼。「如果我只是想『以牙還牙、以眼還眼』,那麼我在身體康復以後,頭一件事就是來找你算帳。」

  「那你這一拳……」

  「柴至憲,你還想裝無辜嗎?」

  「你就開門見山的說吧!」他知道逃避解決不了問題,早晚都要面對的。

  「玉薇。」

  「你表妹……」聽到這個名字?柴至憲果然囂張不起來了。

  「在你出面替你妹妹討公道時,你只要回想一下,就可以瞭解我現在的心情。」汪雷是非分明,他今天不是為了自己來,而是為了玉薇。

  「她好嗎?」柴至憲一臉淡漠的表情。

  「你明知故問嗎?」

  「我沒有強姦她!我沒有做任何她不想我做的事,你有在她的臉上或是身上發現什麼瘀青嗎?」柴至憲也是有氣沒地方出。「她是自願的,我沒有拿刀押著她。」

  「好!她是心甘情願和你上床,但是之後呢?你是怎麼對她的?」

  「那你認為我該怎麼對她?」他怒聲問。

  「你傷了她的心!」

  「是她自己太天真。」

  一拳又揮向了柴至憲,這一拳落在他的鼻樑上,鼻血馬上流出,他痛到一臉扭曲,可還是沒有還手,只是抓起桌上的面紙擦去鼻血。

  汪雷不知道柴至憲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修養、這麼有忍耐力,他居然沒有還手!是不是心虛的人都不會想反擊?

  「如果你對我有什麼不滿直接找我,你去『對付』一個善良、甜美的女人算什麼?你是不是男人?」他毫不留情的罵道。

  「你是這麼想的?」柴至憲冷冷的問。

  「不然你去惹她做什麼?」

  「我就不能對她有興趣嗎?」

  「好!你對她有興趣,但是當你得手之後,你變臉也變得太快了些,你是想置她於死地嗎?」汪雷還想再多打他一拳。

  「齊玉薇想自殺?」他變了臉。

  「你高興了吧?」

  「我沒有要她自殺的意思!」這會兒柴至憲差點想對汪雷揮拳。「我再壞、再爛也不希望有任何女人為我死,更何況你表妹是一個善良、甜美的女人。」他借用了汪雷的話說。

  「那你為什麼要這麼對她?」他痛心的問。

  「一個巴掌拍不響!」

  「所以玉薇也有錯?」汪雷本來漸消的怒氣這一會兒又猛的沖高,他真想扭斷柴至憲的脖子。「她只是個單純的女人,你不會看不出來吧?她甚至沒有小菲的堅強獨立。」

  「那是我的錯嗎?」

  「你不該招惹她!」

  「汪雷,你只是她的表哥,又不是她的老爸,你是想怎樣?逼我娶她嗎?」柴至憲雙目泛著寒光,他也到了爆發的邊緣。

  「你沒有想過娶她嗎?」

  「從來沒有!」

  「所以你只是玩她?」

  「拜託,不要告訴我她一點都沒有享受到。」明知這麼說會讓汪雷抓狂,但是他才不管,他寧可被痛扁一頓,這樣他才不會被內疚和自責折磨得夜夜不能成眠。

  「你這個痞子!」汪雷一出手就是好幾拳,當時他怎麼被揍,今天就怎麼還給他。

  柴至憲仍然沒有還手,他錯愕的發現自己竟然在走汪雷的老路,他是甘心被打。

  「你還手啊!」汪雷邊打邊大吼。

  他不語也沒有反擊。

  「你竟然欺負一個毫無反擊力的女人……」

  汪雷不再客氣,他不只用手,連腳都派上了用場,上一次柴至憲讓他傷得體無完膚,這一次──他要加倍奉還。




  柴小菲到醫院探望過她哥哥之後,下一站就直衝汪雷的辦公室,不理秘書的攔阻,她硬是衝了進去,一看到他,她二話不說的揚起手掌,只是……她沒能順心。

  「總裁……」汪雷的秘書看到這場面,嚇得有些說不出話。是不是哪裡的大姊頭要來尋仇啊?挺恐怖的。

  「沒妳的事,妳出去吧!」汪雷對秘書道。

  她仍不放心,「需不需要請警衛來?」

  「什麼都不必做,我不接電話、不見客,會議也順延兩個小時。」汪雷宣佈。

  秘書只好摸摸鼻子退出辦公室,心想應該也不會發生什麼大事,畢竟總裁高大又威猛,他可以應付這個女人。

  當辦公室只剩下他們倆時,汪雷把柴小菲的手放到她身側,並且給她一個警告的眼神。

  「妳不要動不動就想打人。」

  她質問:「你為什麼打我哥?」

  「為什麼妳不問他為什麼會被打?」

  而柴小菲也真的沒有問,一看到她哥被打得奄奄一息的躺在病床上,她根本沒有多想,再加上醫生說他肋骨斷了四根,她更是只有一個念頭──來找汪雷算帳,只可惜她沒有武士刀,不然她一定宰了他。

  她哥的事只是引爆點,她早就想給他好看,誰叫他什麼女人不好追,居然找上了湯玫瑰,這不是存心要給她下馬威,叫她難堪、下不了台嗎?他的心思有夠惡毒的。

  「你打了人還有理由嗎?」

  「柴至憲沒被我打成植物人或是半身不遂吧?」汪雷今天對她特別的冷淡。「他應該可以開口說話啊!」

  「你……」嘴唇被她自己咬出了血。「你怎麼敢這麼囂張?!我可以告你!」

  「叫妳哥告吧,我等他告!」

  「汪雷……」

  「問問他為什麼不敢還手!」汪雷就事論事,把他對她的愛放到一邊去。

  「他……」柴小菲這會兒才發現汪雷毫髮無傷,除非他帶了一堆打手去打人,不然他不可能一點傷都沒有,或者她哥真的沒有還手?

  「妳去問問他幹了什麼好事。」他歎氣。

  「我哥幹了什麼事?」她著急的等著答案。

  「妳去問他啊!聽他親口說啊!免得又說我在造謠生事,破壞他的名譽。」他冷冷的揚眉。「柴小菲,不是只有妳哥哥有寶貝妹妹,齊玉薇也有個非常疼愛她的表哥。」

  「玉薇?」她困惑的皺起眉。「和她有關?」

  「妳自己去找答案。」

  「你明明可以現在就說!」她急了。

  「我沒有空,妳想知道就要自己花時間去弄個明白。」他的嘴沒有這麼碎。

  「汪雷!」她氣得想要咬他。

  「現在是上班時間,如果妳以後有事找我,希望妳挑下班的時間。」汪雷和她分得很清楚。

  「你居然敢這麼說?!」她有種被羞辱的感覺。

  「妳以為妳是誰?」

  得不到解答,柴小菲換個話題,「你真的搞上了湯玫瑰?你看不出她只是一個漂亮的洋娃娃?你愛這種花瓶?」

  「洋娃娃、花瓶有什麼不好?起碼她賞心悅目又聽話,不會有太多自己的意見,只要我對她好,她就會乖乖的百依百順,像湯玫瑰這種女人是很受男人歡迎的。」汪雷像是要氣死她的面帶微笑說道。

  「那你不如去養個寵物!」她恨恨道。

  「我總不能和寵物上床吧?」

  「你和湯玫瑰真的上床了?!」柴小菲微張了嘴,不敢相信他真的這麼對她,在那令他們渾然忘我的「最後一吻」之後,他竟然……

  「難道要妳點過頭才行?」

  有那麼瞬間,柴小菲差一點就站不穩。她真的失去了汪雷?她的任性、頑固讓她真的和他無緣了?這真的是她要的嗎?一旦真的失去了他,她會比較快樂嗎?

  汪雷很仔細的在看她臉上的每一個變化,他就不信下了這一帖猛藥還沒有辦法讓她收斂一點,除非她真的不要他了。

  「我不知道你的品味竟然降低了。」

  「一個女明星和一個女製作人的差別有這麼大嗎?」汪雷不為所動的說。

  「你也不在乎她劈腿?」

  「要劈腿也要有點本事,妳劈得來嗎?」

  她沉默了下,「你真的愛她?」

  「我不必回答妳這個讓人笑掉大牙的問題,我愛過妳,也求妳原諒包容,但是妳的反應呢?我還不如把我的愛用在比較能讓我得到回報的女人身上。」汪雷明白表示自己不再癡心。

  柴小菲嚥了口口水,對事情這樣的變化,她真是無話可說,她已經優勢盡失。

  「妳可以離開了嗎?」他趕她走。

  「你現在連看到我都不能忍受?」

  「我怕和妳單獨相處太久會讓玫瑰吃醋、誤會。」汪雷一副有所顧忌的模樣。

  「所以我們真的結束了?」

  「我們不是早結束了嗎?那『最後一吻』早就吻完了!」他嘲笑的對她說。

  「好,你狠!」她認了。

  「錯!妳比我更狠!」他沒忘記是怎麼對待他的。




  柴小菲又趕到齊家找齊玉薇,她要快點弄清楚是怎麼回事,她哥和玉薇怎麼會扯上關係呢?

  要不是柴小菲已經找上了門,齊玉薇絕對是能避就避,她不知道自己要怎麼面對好友,她一定是來追根究底的,而她什麼都不想說。

  「玉薇,現在是怎樣啊?」柴小菲沒有心情和她多扯別的事。

  「小菲,我不知道妳指的是什麼。」她還想裝作沒事的樣子。

  「拜託,我們是好姊妹,省掉一些廢話好不好?」她拉著齊玉薇坐下,好像這裡是她的家,是她在招呼客人。「汪雷去修理我哥了。」

  「什麼?!」齊玉薇花容失色。

  「妳不知道這事?」

  「我表哥他……」她一臉懊惱,早知道她就什麼都不說,事情怎會弄成這樣?

  「汪雷為什麼去打我哥?更奇怪的是我哥居然沒有回手。」柴小菲十分納悶。

  「妳哥還好嗎?」

  「斷了四根肋骨。」

  齊玉薇的臉色是一片慘白,但她沒有表示意見,她不知道這算不算是柴至憲「罪有應得」,因為他也曾為自己的妹妹去打過汪雷,真是現世報,柴至憲當然不敢還手。

  「玉薇,不要搞神秘了,汪雷說事情和妳有關,到底妳和我哥有什麼事是我不知道的?」柴小菲的心情已經夠差,但她還是要過問。

  「我真的不想再去談那件事。」齊玉薇內心是痛苦掙扎的。

  「那一件事?」

  「反正……」

  「妳和我哥能發生什麼驚天動地的事?妳不要太小題大做,我會站妳這一邊的,我哥那人是率性、直接了些,但他一向沒有惡意,更不會存心欺負妳!」柴小菲自以為是的講著公道話。

  「妳哥沒有欺負我,一切都是我自願的。」齊玉薇不怪任何人,她只怪自己。

  「自願什麼?」

  「自願和他上床。」她垂下頭說,反正這不再是什麼秘密了。

  「上床?!妳和我哥?!」柴小菲表情僵硬。

  「上床做愛!」她吼出。

  柴小菲的一顆心突然沉到了地底最深處,這一會兒她像是一個沒有心的人,其實要一顆心幹麼?她真希望自己是沒有感覺、沒有意識、沒有任何情緒反應的植物人。

  「小菲,妳傻了嗎?」

  「妳居然會和我哥上床?!你們倆根本不是會湊在一塊的類型。」柴小菲的臉色比見到鬼還要害怕。

  「我笨,這樣可以解釋過去了嗎?」

  「但妳明明蕙質蘭心,妳離笨有好長好長一段的距離。」柴小菲不想相信、不想接受。「真正比較笨的人是我。」

  「謝謝妳的『仁慈』。」齊玉薇自嘲。

  「我哥他……沒有傷害妳吧?」她忐忑的問。

  「妳是指身體還是心靈?」

  「玉薇!」柴小菲快嚇出一身冷汗了。

  「我不再是處女了,至於我的心……」她一副再多後悔也無益的表情。「已經麻木了。」

  「柴至憲該死!」柴小菲不護自己哥哥。

  「我和他都該死吧!」這事她也有責任。




  不是世界末日即將來到,但柴小菲真的覺得她的世界一片黑暗,每一件事都脫軌、都不按常理發生,連玉薇都和她哥哥上床了,那麼這個世界還有什麼事不能發生的?

  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裡,她已經有兩、三天沒去拍戲現場盯場,她突然覺得做人好累,她更不想看到湯玫瑰或是湯玫瑰與汪雷親熱甜蜜的模樣,她好想移民到外層空間去。

  不死心的鄒英樹又不怕碰釘子的來到柴小菲的辦公室,見她在喝酒,他真切的關心她,就像戲裡那個深情不悔的男主角。

  「我可以陪妳喝。」他一派瀟灑的模樣。

  「我不需要人陪。」

  「一個人喝悶酒很傷身的。」

  「鄒英樹,我們不是在拍戲,你也不必跟我獻慇勤,我現在很煩!我真的沒有心情理你,如果不想我拿白眼瞧你,你最好識趣一些。」柴小菲還是喝她自己的酒,不想鳥他。

  「我受得了的。」鄒英樹揚眉。

  「但我不想看到你!」

  「那我在妳的辦公室外等,等妳想見我時我再進來。」鄒英樹一副有耐性的模樣。

  「你的時間真的這麼多?」

  「我是利用沒拍戲的時間來追妳。」

  「我不要你追我!」

  他不和她爭辯,轉身想要走出她的辦公室,他是那種說到做到的人。

  「鄒英樹!」柴小菲忽然叫住了他。

  他站定轉身,目光是平靜而且帶著感情的,好像他不忮不求沒有任何的企圖,這叫她突然有些心軟,狠不下心來拒絕。

  「你真的不怕有天被我傷了?」柴小菲看著他。

  他看得很開。「死不了人的。」

  「我不可能愛上你的!」她又講明。

  「妳現在當然不可能愛上我,但是一年、兩年、三年之後呢?」鄒英樹微笑看著她。「這地球是圓的,天底下沒有不可能的事。」

  「我的心裡早有別的男人了。」

  「那我可以耐心的等他從妳的心裡消失。」

  「這句話好熟。」柴小菲忘了是在哪一齣戲裡男主角對女主角說的。「你確定你不是偶像劇拍太多才想追我?」

  「我分得出真實與虛幻。」

  「好!」她把酒瓶放下。「我就讓你追,我們先從普通朋友開始。」

  鄒英樹喜出望外。「妳真的願意?」

  「你都這麼有誠意了,我還能再拒絕你嗎?」

  「那……」他立刻打蛇隨棍上。「我請妳去吃消夜,妳不要在這裡喝酒了。」

  「好啊!由你帶路。」

  柴小菲無所謂的答應,如果汪雷都能捨棄她和湯玫瑰上床,那麼她和鄒英樹去吃個消夜又算什麼,她不該讓自己活在折磨裡。

  「感謝上帝!」他樂極的歡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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