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月]愛情大風吹[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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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大風吹 正文 第九章
     唉！這孩子一忙起來就什麼都不顧了。好幾個星期都沒見到人，只打幾通電話而已。

    正逢假日，顏母將丈夫托給看護人員照顧，就抽空來到兒子住的地方，看看他最近過得如何。

    雖說事情已過了許久，兒子也化解了對父親的恨意，但那件事終究在他心上留下一道傷痕，幾次的見面總不如從前，對話起來竟是客客氣氣，看在她這個做母親的眼里，除了傷心卻也不知該怎麼化解。

    令她更擔心的是兒子的婚姻大事，自從那件事之後，連帶地也影響了兒子的感情，幾年下來，再也沒听到他談戀愛的消息，甚至她開始懷疑兒子，會不會因為打擊太大，而改了性向，當起同性戀－－

    想到這里，教她這個做媽的怎麼接受？

    可是想跟他介紹女友，卻都被推拒，終身大事就這麼懸在那兒。

    唉－－她都這把年紀了，再活也沒有幾年，就不知道在她有生之年，能不能抱到孫子；就更別提中風的丈夫，雖然現在正在恢復當中，可是也像風中殘燭一樣，隨時都會離開。

    每次想到這里，她不禁眼眶泛紅，搖搖頭拿著兒子給的鑰匙開門進入他的公寓。

    屋子里靜悄悄的，只有牆上時鐘移動的聲音。

    都快中午了，兒子不在家，還是太累還在睡？顏母正想走到臥室去瞧瞧，房門就由里頭打開，兒子就裸著上半身，一臉警戒的沖出來，下半身似乎是隨便套上的褲子，連扣子都沒扣好。

    「媽－－」顏志高見到來人，緊繃的神經頓時放松下來。

    他向來淺眠，听到開門聲就睜開雙眼，以為是小偷趁著警衛不注意闖入他家，在不驚動婉蘭的情況下，他迅速且安靜地套上褲子出來深看，怎麼也沒想到甚少來這里的母親，會登門拜訪。難道是父親出事了？

    「媽，您怎麼來了？爸沒事吧？」他的神經再度繃起。

    「放心，你爸爸沒事，我只是抽空來看看你，看樣子，我是嚇到你了。」顏母笑著走回客廳。

    「媽，有什麼事打通電話就好，何必麻煩還跑一趟？」瞥見母親的視線，他不慌不忙地將褲子整理好，跟上母親的腳步，心里卻想到婉蘭，她會不會突然醒過來？要是她走出來與母親打照面，想是會嚇壞了吧！

    「怎麼？母親想看兒子，還得找理由嗎？」這小子在想什麼？笑得這麼古怪。不會有什麼事瞞著她吧？顏母暗暗想道。

    「媽，我不是這個意思，您別這麼說。」他突然想到，母親的反應會是如何？會不會覺得婉蘭是個隨便的女孩，竟然在男友家過夜，因而對她的印象大打折扣？

    不，不會的！他相信母親看人的眼光，她一定會喜歡婉蘭的。

    「最近在忙什麼？怎麼都不見你到醫院去看看我們？」顏母隨口問道。

    有問題，真的有問題！她怎麼看都覺得兒子臉上的線條有變，並不是胖瘦問題，而是有什麼事改變了他。

    「對不起，公司最近的事情比較多，我本來想過些日子再去看你們的。」事實上，為了追婉蘭，他的時間也被瓜分了大半，只得犧牲父母這邊。他想母親要是知道的話，應該不會責怪他才對。

    「除了工作，你真的都沒有在忙別的事？」她懷疑地看著自己的兒子。

    「媽，您想問什麼？」他反問，不想自己先招。

    「就是－－」顏母才剛要說話，突如其來的開門聲吸引了她的注意力，目光一移，就看到兒子身後有個嬌小的女孩穿著大件睡衣，揉著眼楮走出來。

    這是兒子的睡衣，又從他的房間走出來，那他們倆的關系……

    ＊＊＊＊＊＊＊

    睡夢中文婉蘭似乎听到一些聲響，可是疲累至極的她卻沒有睜開眼，而是翻過身打算繼續入眠，但這一翻身，卻讓她呻吟出聲。

    「啊－－痛－－」全身骨頭像被拆散般的疼痛刺激著她的神經，也讓她清醒過來。

    睜開眼來，見到陌生的景象，她的腦中呈現一片空白，再下一刻，所有的記憶全部涌進腦海－－

    志高呢？她眨著眼沒看到人，卻听到門外有人說話的聲音。

    志高在和誰說話？

    她忍著全身酸痛起身下床，卻差點跪倒在地上。

    「好痛－－」她的腰幾乎直不起來，連伸手拿睡衣來穿，她都痛得差點掉下眼淚。

    「志高－－」舉步維艱地走出房間，文婉蘭喃喃地叫道。

    「婉蘭，怎麼醒了？」他不假思索地上前攬住她。

    「你在跟誰說話？」

    「志高，不跟我介紹一下嗎？」看著兒子急于保護的動作，顏母笑了，兩人的關系可說是昭然若揭。

    「呃－－」聞言，文婉蘭抬頭看過去，只見一名打扮頗為高雅、氣質很好的老婦人。

    「媽，這是婉蘭，我的女朋友；婉蘭，這是我母親。」顏志高只得介紹道。

    真不知該說母親懂得挑時間，還是他的直覺太準，不過才晃過的念頭，這會兒兩人竟然真的遇見了，還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啊－－伯母，對不起－－」文婉蘭驚呼出聲，天啊！她現在衣衫不整啊！也不等他們反應，她已經轉頭跑回房間。

    「婉蘭－－」顏志高敲門叫道。

    「小女孩害羞了。志高，她看來年紀好小，應該不是未成年吧？」顏母說笑道，對她頭也不回的逃掉，一點都沒有被冒犯的感覺，反而覺得有趣。

    「媽，您在胡說什麼！」顏志高回頭瞪向母親。

    「別急著護她，我還有很多事要問你呢！志高，我先下樓到對面的咖啡廳等你，記得把婉蘭一起帶來，別讓我等太久。」說完，顏母也不讓他拒絕，便轉身離開。

    唉－－他能說不嗎？顏志高很清楚母親是說到做到的人，當她有疑問時，沒問個清楚，她是不會罷休的。

    不過，說話回來，這不啻是個好機會，由母親的反應看來，她並沒有討厭婉蘭，也有意思要好好認識她，不是嗎？

    這麼一想，他也就沒有任何的遲疑，開啟房門走進去，只見婉蘭背著門坐在床沿。

    「婉蘭，?怎麼了？」

    「不要理我……」她悶悶的說道。

    天啊！她怎麼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見到志高的媽媽呢？她躲回房里才想起自己的衣服被他拿去洗了，只好沮喪地傻在那兒。

    嗚－－她好想挖個洞把自己埋起來。

    「?在說什麼傻話！我怎麼可能不理?？」她一定是為了方才的事感到羞赧。顏志高從背後抱住她。

    她扭動身軀不想讓他踫。

    「傻瓜，別胡思亂想，事情沒有?想的那麼嚴重。」他喃喃地安慰道，雙手可沒放松。

    「你還說，都是你害的，為什麼你沒有說今天你母親會來？害我在這種情況下和你母親見面，她現在一定很討厭我，她一定覺得我是個隨便的女孩子。」她越說越悶，干脆回身?他出氣。

    「婉蘭，我怎麼知道我媽會突然出現？」他覺得這個指控很無理，「再說，我媽並沒有生氣，更不會討厭?。」

    「你又知道了！」她嘟嚷的應道，根本不相信他的話。

    「我當然知道，想我的眼光這麼好，我媽怎麼可能討厭他兒子喜歡的人。」有了親密關系，他覺得彼此的心更加的親近，這種感覺真好，就連脫口說出的情話，都是如此的自然。

    「你別亂哄我。」文婉蘭嘟嚷道，可是嘴角卻揚起笑容。

    「我不是哄?，我這是在陳述事實，再說母親還在等著我們呢！」他點點她小巧的鼻尖。

    「啊？」她訝然叫道。伯母還在門外嗎？

    「闔起?的小嘴，換衣服吧！我媽跑到對面的咖啡廳，準備來個大會審，還特別囑咐我，一定要帶?過去。」就知道她會這麼驚訝，顏志高好笑的想道。

    「這……」

    「有什麼好這的，?先去梳洗一下，我去看看?的衣服干了沒。」牽著她的手，他將她推進浴室里。

    「可是，志高－－」她話還沒說完，他人已經消失。

    伯母真的不討厭她嗎？還是準備要她離開他呢？想歸想，她還是不敢遲疑，乖乖梳洗。

    ＊＊＊＊＊＊

    尷尬的氣氛在他們落坐之後開始蔓延，文婉蘭的心里忐忑不安，低著頭不敢看顏母。

    除去之前的裝扮，換上絲質洋裝，顏母覺得婉蘭周身散發著嫻雅的氣質，像個大家閨秀，而她始終低著頭不敢面對她，想必很在乎之前的踫面。

    呵－－誰想得到，她竟然會在兒子的家里，撞見他的女友穿著睡衣的模樣，幸好她沒有多事的進房，否則現下的情況可能會更尷尬。

    話說回來，志高也實在太不象話了，交了女友也沒跟她這個做母親的說，害她成天擔心他的婚姻大事。她不滿地睨了兒子一眼。

    媽！您別嚇壞她。顏志高無聲的說道。

    怎麼？怕我會吃了她啊！顏母回嘴道。

    是不怕，但婉蘭本性就容易害羞，您就別刁難她了。顏志高繼續使眼色。

    你還真護她，就這麼喜歡她嗎？她無聲探問道。

    這是當然的。

    看來那件事對他不再有影響了。看到兒子認真的神情，顏母感到很欣慰。她總算可以放下心中的大石了。

    「婉蘭，我可以這樣叫?吧？」接收到兒子的眼光，顏母打破沉默道。

    「是，伯母。」她細聲的答道，心情十分緊張，這比她在公司出錯被罵時還要緊張。

    「婉蘭，可以讓我仔細看看?嗎？」顏母柔聲的要求。

    「是。」她抬起頭來，帶著局促的眼眸對上她的。

    「?很漂亮。」眼楮代表人的靈魂，是怎麼都偽裝不來的，她的眼楮黑白分明像會說話似的，正透露出她的不安與羞澀。

    嗯！她喜歡她的眼神，清澈而單純，難怪兒子會心動。

    「伯母您過獎了。」

    「婉蘭，?跟志高認識多久了？怎認識的？」她話鋒一轉問道。

    「我們－－」該從哪里說起？在她麼想時，話已經被接走。

    「媽，我們是在街上相遇的，當時她正在找工作，所以我把她介紹進公司，現在在總務部工作。」顏志高不慌不忙地說道，跳過了最早的一段。

    「原來如此。那麼婉蘭，?家里有什麼人？?有幾個兄弟姊妹呢？」顏母繼續問道。

    「我的母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過世了，現在家里只有我、父親和一位管家三個人而已。」她訥訥的說道。

    突然跑出家里，不曉得父親怎麼想？會擔心嗎？還是完全不在意仍舊忙著他的工作？

    「這樣啊！家里只有?一個小孩，一定很寂寞吧！」顏母沒有漏掉她突然黯淡的眼光。

    文婉蘭的心頭一震，無法響應。

    很明顯嗎？明顯到連志高的母親都可以感覺得到她的孤單……

    「那有什麼，媽不也一樣，只生我一個，家里只有爸、媽、我三個人，還不是一路長大。」顏志高悄悄地握住她的手，給她安慰。

    「是啊！問題是你以前是個令人頭痛的小孩，除了到處惹禍外，哪還懂得什麼叫寂寞。女孩子就不一樣了，原本就比較敏感，再加上身邊沒有母親，多多少少都會很難過的。」瞧兒子護得這麼緊張，顏母忍不住吐他的槽。

    她的一字一句就像根針般，刺痛了文婉蘭的心，她不停地眨著眼，試圖阻止眼眸泛起的水霧，生怕會當場掉淚破壞氣氛。

    「媽，您出來這麼久，爸不曉得會不會找不到您？」察覺到她的傷心，顏志高開口阻止母親繼續發表言論。

    「是啊－－謝謝你提醒我。」果然是有了媳婦就忘了娘！顏母在心里叨念著，話說回來，這不就表示兒子的婚事可以早點辦了？這麼想，她也就不計較這麼多了。

    「志高，我先回醫院了，有空記得帶婉蘭到醫院去見見你父親，我想他會很高興的。」她不再多作停留，起身交代道。

    等會兒跟老公說志高有女友的事，他一定會笑得闔不攏嘴。

    「是。」顏志高點頭答應。

    果然跟他想的一樣，母親是喜歡婉蘭的，否則不會這麼輕易的離開，更不會提及探望父親的事。

    「志高－－」文婉蘭沮喪不已。

    努力地壓抑自己的情緒，文婉蘭根本沒有仔細听他們的對話，以至于顏母突然離開，令她有些反應不過來，以為是她的表現不好所致。

    「怎麼了？」她該不會是想到壞的結果吧？顏志高仔細地瞧著她的神色。

    「伯母是不是不喜歡我？」

    「沒有這回事，?想到哪兒去了？?剛剛沒听到她說的話嗎？」果然！這小妮子實在欠打屁股，該想的不想，不該想的時候又想了一堆亂七八糟的。顏志高啞然失笑。

    「我……」她不好意思的搖頭。

    「我母親方才臨走時，才交代要我帶?到醫院去見父親，要是她不喜歡?的話，她又何必大費周章，直接讓?知難而退不更快。」

    「真的？」她有這樣說嗎？文婉蘭一怔。

    「還懷疑！?哦－－失神的習慣要改改，不然老是想到別的方向去，誤會可就大了。」他挑眉道。

    「對不起－－」

    「?剛在想什麼？是不是因為那個話題讓?想到伯父的事？」他側頭看著她落寞的表情。

    她以沉默作響應。

    「?要不要回家跟伯父好好談談？我想伯父現在一定很擔心?。」省得她每次想到父親，心情就會Ｄｏｗｎ到最低點，而且冷靜想想，他只听婉蘭說出心里的話，卻沒有听到伯父的，或許問題只是他們父女倆從沒有好好坐下來，坦誠彼此的內心，才會造成婉蘭的心結。

    「不要。」文婉蘭一口拒絕。

    「婉蘭，不要賭氣，這對?、對伯父都不好。」她現在的模樣就像是賭氣的小孩，不肯接受別人的意見，唉－－她的脾氣溫順歸溫順，鑽牛角尖起來也是固執的很。

    「我才沒有賭氣，爸爸他才不會擔心我，他只會關心他的工作、他的公司。」想到過去，她有些激動地低吼道。

    「婉蘭－－」這不叫賭氣叫什麼？顏志高莫可奈何的叫道。

    「不要說了，我不要回去！」她繃著臉打斷他的話。

    「知道嗎？這是?第一次對我發脾氣。」顏志高對于她突如其來的脾氣，報以輕松的態度。

    「我－－」被這麼一說，她登時啞口無言。

    「別傻住，能看到?不同的面貌，我很高興。」他伸手攬過她的頭，讓她靠在自己的胸膛。「婉蘭，要是?不想去找伯父就不要去，不過?匆匆忙忙跑出來，什麼東西都沒有，我們還是先替?買些日用品還有衣服，?總不能都穿我的衣服吧。」

    現在她的情緒還有不穩，說什麼也沒用，反正山不轉路轉，總有方法可以解決，他是不會讓未來的岳父和老婆，一直處在有嫌隙的狀況。他在心里決定著。

    「志高－－」她還在發愣。

    「走吧！」

    「哦。」

    ＊＊＊＊＊＊＊

    憑什麼？她憑可以得到顏志高的疼愛？憑什麼？！

    他倆手牽手一塊走出咖啡廳的景象，全看在路過的呂安娜眼里，她不禁氣得牙癢癢的。

    自從被迫辭職到現在，她不但找工作四處踫壁，更得不到家人的諒解，做任何事更是不順遂，這一切都是文婉蘭害的！要不是她的出現，擾亂了她的計畫，她怎麼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越想越氣，原本積壓在心里的新仇舊恨，在親眼看到他們親密的模樣後，全部涌上來，呂安娜發狂似的把手中的履歷表與報紙甩到地上。

    該死！她不該得到這樣的下場！顏志高身邊的位置，原本該是她的！

    好，很好！把她害成這樣，她也別想過奸日子！

    沒錯！她要報復，她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

    呂安娜握緊雙拳，憤恨地下定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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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大風吹 正文 第十章
     從婉蘭離家後，文父便放下工作四處去找人，這才知道自己對女兒的認識有多貧乏，除了到褚家詢問外，他竟不知道她的交友狀況。

    無計可施，他只好在家等，等了一天卻等不到婉蘭回家，不禁心想，她真的是傷透了心，打算不再回家了嗎？

    既然這樣，他只得帶著悔恨，首次來到婉蘭工作的地方，希望可以見到她，向她道歉。

    以往因為公司的屬性不同，所以他只知道茂益在業界的名聲，卻沒有機會可以接觸到，這次卻是因為這樣的理由而到這里來，真的令他感慨萬分。

    坐在車內觀望著下班的人潮走出辦公大樓，就是沒見到婉蘭的身影。

    奇怪？難道婉蘭沒到公司上班？想歸想，文父的車子仍是文風不動的停著，就在人潮逐漸散去，街上的路燈開始點亮時，婉蘭終于出現了。

    「婉－－」他才想下車叫人，就見到一名男子出現在她身旁，兩人狀似親密的步下階梯，坐上一輛車離去。

    那男人是誰？怎麼會跟婉蘭在一起？難道那是她交的男朋友？由于燈光昏暗，文父並沒有看清楚那男人的臉，只得命令司機跟車。

    開了一段路之後，前方的車才停下，他馬上命令司機停車，就看到婉蘭和男人一起下車，就要走進一旁的大樓里，他連忙下車叫道－－

    「婉蘭！」

    「爸！」听到聲音，見到父親出現在眼前，文婉蘭嚇了一大跳。爸爸怎麼會在這里？！

    「婉蘭，他是誰？」女兒身邊出現個男人，這震驚了他，文父忘了自己來的目的，劈頭質問道。

    「爸－－」

    她以為父親是因為著急、關心她，才會來主動來找她，結果他一見到她，說的第一句話，竟不是問她好不好，而是追問志高的身分？

    這算什麼？文婉蘭的心涼了大半。

    「伯父，您好，我叫顏志高，是婉蘭的男朋友。」他才想找機會先去拜訪婉蘭的父親，沒想到他竟先找上門了。雖這麼想，顏志高仍是神色不變，大方地上前表明身分。

    「婉蘭，?是什麼時候交男朋友的？」听到他的自我介紹，文父皺起眉頭問道。顏志高？這名字好熟，他是在哪里听過？

    「爸，您到這里來，只是為了追問，我什麼時候交男朋友的嗎？」她倒退一步反問道，臉上有掩不住的失望。

    「我－－」文父一驚，這才想起自己是為何而來的。

    「要是這樣，爸，您可以走了。還記得嗎？您前幾天不是才罵我是不孝女，我這個不孝女怎麼比得上您的工作呢！」文婉蘭打斷他的話徑自說道。

    「婉蘭，?怎麼可以這麼說？」文父的心無比的難過。

    「爸，我說錯了嗎？在您眼中工作遠比我來的重要不是嗎？」也許是有了一次和父親爭吵的經驗，也或許是有志高在，文婉蘭說起話來，不再溫馴怯懦，而是直言自己的感覺？

    「婉蘭，不是這樣的，是爸爸錯了，爸爸以為讓?衣食無缺就是盡到責任，沒想到卻讓?變成這樣，?回家吧！讓爸爸有個彌補的機會。」文父帶著悔悟說道。

    「來不及了，爸爸，已經流逝的時問怎麼能夠追得回？再說，我也已經不再渴望您的眷顧了，您回去吧！」她搖搖頭，不想再去相信他的話，只怕受到傷害。

    「婉蘭－－」文父叫道。

    「志高，我們走吧！」說完也不等他反應，文婉蘭便徑自走進大樓里。

    「伯父，您先回去吧！婉蘭的情緒還不是很穩定，也許過幾天，等她想通時，自然就會回家了。」顏志高只能如此勸道。

    「是嗎？」女兒的拒絕，重重地傷了文父的心，沉浸在嚴重的打擊中，他只得黯然離開。

    ＊＊＊＊＊＊＊

    這就是婉蘭之前被他拒于門外的感覺吧！

    坐在車里，文父終于深深的體會到她以前有多難過、受的傷有多重，他合該遭受這樣的對待。

    可是，雖然她將話說的如此決斷，文父還是決定不放棄。

    他只有這麼一個女兒，怎麼可以就這麼放棄，他深信這只是她在氣頭上，無法接受他的轉變，只要時間一久，她一定會回家的。

    于是接下來的好幾天，他每天都在茂益的樓下等女兒下班，再跟著車子送她到住處，可惜她見到他就直接坐上另一輛車，會跟他打招呼的也只有顏志高。

    也因此，他想起了他的身分來，原來他是茂益的董事長，沒想到女兒竟誤打誤撞找到一個乘龍快婿，就憑他對女兒體貼呵護的態度，他就越看越滿意，雖然女兒仍不肯理會他。

    「婉蘭，夠了。」一直放任她的舉動的顏志高，再度見到相同的戲碼上演時，終于忍不住開口了。

    她不搭話，沉默的看著窗外飛逝的街景。

    「婉蘭，我知道?內心的難過，可是也夠了，看看後面，我想?應該發現伯父的車在後頭跟著吧！這樣折磨自己的父親，?真的會比較好過嗎？」他苦口婆心的勸道。

    「志高，你別管我。」她悶悶地說道。

    「我怎麼能不管。婉蘭，告訴我，?到底在擔心什麼？伯父很有心的想彌補他所做過的一切，為什麼?不肯接受？這幾天我一直在等?想通，可是我發現?好象越來越鑽牛角尖，然後用最笨的方法，在殘害你們兩個人。」

    「我沒有。」她忙不迭的否認。

    「婉蘭，也許?說的沒錯，逝去的時間很難追回，但是來者可追啊！有句話不是說，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嗎？難道?不怕嗎？到時?又該怎麼辦？」從認識以來，顏志高第一次對她沉下臉。

    「我……」她答不出來，內心因他的話而動搖起來。

    「好好想想吧！」他嘆口氣，要司機停車。

    「志高，你要去哪里？」這里還沒到家啊？她驚訝的看著他下車。

    「我去對面超市買東西，?在這里等一下。」他回頭道。

    「志高，我跟你去。」她趕緊跳下車。

    「不用了，我只去一下子而已，等會兒就回來。」

    「志高－－」文婉蘭喃喃地叫道，只得站在車旁，看著他越過馬路走進超市里。

    「婉蘭……」一路跟隨，見他們停車，未來女婿跑到對面、女兒站在路邊，文父連忙下車走過去，希望可以跟她談談。

    听見父親的叫喚，突然間，她明白志高的用意了，他是想讓她和父親可以面對面。

    「爸－－」她低著頭叫道。

    「婉蘭，還是無法原諒爸爸曾經對?造成的傷害嗎？還是不肯讓我彌補?嗎？」文父語重心長的問。

    志高的一番話猶在耳，令她無法開口回答。

    「婉蘭，爸爸年紀大了，前半生只會埋頭工作，忽略?的感受，還是姜媽點破了我的迷障，我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錯，否則我可能還處在誤會?的情況，所以不看我，?也該看在陪?到大的姜媽份上，回家吧！這幾天她也跟我一樣，每天都在等?回去。」

    「姜媽－－她好嗎？」她訥訥地開口問道。是啊！在那個家，姜媽是對她最好的人，而她離家出走到現在，一直沒有打電話給她。

    「姜媽她很擔心?，每天都在問我?的近況。」

    「我……」

    怕女兒又想拒絕，文父搶話道︰「婉蘭，?要是不肯原諒爸爸也沒關系，不過?至少該回去看看姜媽。」

    話才剛說完，耳邊響起的引擎發動聲，立刻引來父女倆的注意，只見一輛車從路邊疾駛出去，輪胎與地面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那行駛的方向正對著由對面走過來的志高！

    車子會撞到志高！

    「志高！不要！」這個可怕的認知，令她心頭狠狠的揪起，忘了周遭的一切，她用盡全身力量放聲大叫，找腿往顏志高的方向狂奔。

    「婉蘭！」顏志高也注意到了，他迅速地停住步伐往後退，卻見到文婉蘭沖過來，而車子完全沒有煞車就要撞上她，他驚恐地沖過去抱住她，想替她承受那強大的撞擊力。

    天啊！他寧願死也不能讓她受到一點傷害！

    事情就發生在一瞬間，在他以為車子要撞上來時，一股力量將他們推倒，緊接著煞車聲和撞擊聲刺耳的響起。

    「志高？！」突然跌出去還有那聲音，使文婉蘭以為是他被撞到了，嚇得大叫。

    「伯父！」一直把她護在懷里的顏志高，在被推出去的那，親眼目睹文父沖上來－－

    「爸？！」听見志高的叫喚，文婉蘭立刻回頭，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父親就倒臥在地上，鮮紅的血從他身上緩緩流出，她驚恐的大叫。

    她推開志高，全身顫抖地爬到父親身邊，看著他的嘴角溢出血絲，眼淚瞬時掉了下來。「爸！爸！」

    怎麼會這樣？！

    強烈的震撼過去，眼看好奇的民眾開始圍觀，顏志高立刻冷靜下來。

    現在不是驚慌的時候！他先抬頭看車子，里頭的呂安娜似乎因為撞擊反射力太大而昏了過去。

    該死的！這女人是沖著他來的，沒想到竟讓婉蘭的爸爸代他受傷－－她敢對他出手，就得付出代價！

    利眼一掃，正巧看到他的專屬司機和文父的專屬司機跑過來。

    「請你們讓開！老王，快點把車子開過來，你們兩個來幫我抬傷患上車，還有你，麻煩你報警，請警察將車里面的人帶到警局。」他很快的起身，冷靜自若的指揮現場，那周身散發的氣勢令人不敢不從。

    「等等！你們現在不能拾他上車！」當所有人開始動作時，人群里突然有人冒出一句。

    「你是誰？」他瞪向來人。

    「我是長生醫院的外科醫生衛星城，听我說，這個病患的左腳骨折需要先固定，而且他可能也有內出血，不能亂移動。」頂著一八O的身高卻擁有一張娃娃臉的衛星城，由人群中走出，手里拿著識別證。

    「那麼麻煩你先幫忙處理他的傷勢。」他的面色不改，仍是用命令的口吻說道。

    好個強勢的男人。衛星城挑起眉角，不再說什麼，回頭到自己的後車廂拿出二萩K景搴鴕恢患本認洹br />
    「爸！我是婉蘭啊！你醒醒！」文婉蘭完全沒注意到他們的對話，就這麼重復著，眼淚爬滿臉。

    「小姐，?父親現在需要的是急救，不是無謂的哭泣，請?冷靜下來。」彷佛看多了這種場面，衛星城不帶感情的說完，便開始檢查他的傷勢。

    「小姐，請?幫我把?的父親抱住，我要幫他止血。」他淡淡的命令。

    「我來吧！」顏志高看見文婉蘭呆坐在那兒止不住淚，連忙接手她的位置。「告訴我要怎麼抱？」

    衛星城不置可否，喃喃地說了幾句，便脫下身上的衣服環過他的腰間，用力的綁住，再用帶來的木板固定他的左腳。

    「可以送上車了嗎？」顏志高看到司機已經開著車停在他們身邊。

    「送到長生吧！離這里最近的醫院。」他淡淡的建議。

    「可以，也請你跟我們一起上車吧！」

    「當然。不過那車子里面的女駕駛，也得一起到醫院檢查。」他突然開口要求。

    「車子載不了這麼多人。」顏志高皺緊眉頭。

    「沒關系，我開車載她，你們先到醫院。」衛星城不以為意，在他眼中不管是撞人還是被撞，一樣都是傷患，沒有任何差別。

    「隨你。」他冷冷的說道，回頭面對文婉蘭時卻是另一番語氣。「婉蘭，別想太多，伯父不會有事的，我們快上車送他到醫院去。」

    「好。」處在驚慌與傷心中的文婉蘭，只能憑著本能動作，任由顏志高將自己推上車。

    爸爸－－我錯了，請您千萬不能有事……

    ＊＊＊＊＊＊＊＊＊

    手術室的紅燈亮著，文婉蘭就坐在走廊的長椅上等待著，後悔與焦急同時在心中煎熬。

    為什麼？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爸爸為什麼要沖出來推開他們？都是她的錯，都是她不好才會這樣！

    她若不要賭氣，早點回到爸爸身邊，也許這件事情就不會發生了！這都是她的錯！都是她的錯！

    為什麼她這麼固執？為什麼不听勸？要是爸爸因為這件事而走了，那她該怎麼辦？

    不！她不要！天啊！求求您不要帶走爸爸！我知道錯了！請您不要帶走他！

    「婉蘭，不要想太多，伯父不會有事的！」見她又是掉淚又是搖頭的，顏志高除了安慰也無能為力。

    「志高－－我早該听你的話的……」她倒進他的懷里哭道。

    「婉蘭……」

    「我現在才知道父親有多愛我，不然他也不會沖出來推開我，更不會替我受傷，都是我不好，那車子應該是撞上我的－－」

    「婉蘭，?怎麼能這麼說！?知不知道當?沖過來的時候，我差點嚇破膽，要是?真的被車撞到，我可能會心碎而死，我想伯父也是一樣的心情，才會沖過來想保護?！所以，別再這麼說知道嗎？」他握緊她的雙臂低吼道，腦中浮現文父被撞倒的那一那，他根本無法想象若換作婉蘭，那會是什麼樣的景況。

    「志高，對不起。」她明白他的意思，就像她當時看到車子撞上他，她不也是嚇得馬上沖出去推開他，恨不得代替他。「志高，都已經過了好幾個小時，你說爸爸會不會有事？」她抬頭尋求支持。

    「放心吧！伯父一定會沒事的。」他喃喃地說著，不忘親吻她的額。

    「嗯－－」現在她也只能祈禱了。

    爸爸，您一定要平安無事啊－－

    ＊＊＊＊＊＊＊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而文婉蘭依然坐在長椅上，不吃不喝，不管顏志高如何勸說，她只是不停地在心里祈盼禱告。

    忽地，紅光一滅，手術房的門跟著大開，隨即有醫護人員推著文父走出來。

    「爸－－」她馬上站起身想迎過去，卻因為頭暈而差點站不住。

    「婉蘭！」顏志高反應更快地扶住她。

    「別扶我，爸－－」推開他，她跌跌撞撞地追過去，看見父親口戴著氧氣罩、腳裹著石膏，她的眼淚又掉了下來。

    嗚－－爸爸會變成這模樣都是她害的……

    「婉蘭，?別激動！小心！」見她又差點摔倒，顏志高只得跟上去護住她。

    「文小姐。」卸下口罩，由手術房步出的衛星城見狀，依然是用沒什麼情緒的聲音叫住她。

    「婉蘭，我們先了解一下伯父的情況要緊。」顏志高勸道。

    「醫生！我爸爸他的傷勢－－」文婉蘭才焦急的開口就被打斷。

    「文小姐，經過緊急搶救，文先生的情況很穩定，所有的傷都已經做了處理，只要等到麻醉藥退了之後，就會醒來。」衛星城幾乎是用輕描淡寫的口吻在說話。

    「真的嗎？」她再次確定。

    一听到父親沒事、父親會醒來，文婉蘭的心總算定了一半，緊繃的心情也跟著放松了許多。

    「是的，?現在就可以到病房去探望文先生了。」

    「婉蘭，?先去看顧伯父吧！後續的事我幫?處理就好。」顏志高拍撫她的肩說道，他還有事要問。

    「好，我去看爸爸了。」她興奮的點點頭，便匆匆忙忙地往父親方才移動的方向跑去。

    「婉蘭，?慢點，小心別跌倒。」顏志高不忘提醒，等她走遠了才回頭道︰「衛醫生，請你再詳細地說明我岳父的狀況。」他听出醫生方才的說法不過是在安撫婉蘭的情緒而簡單化。

    要詳細嗎？可以。面對這樣強悍的男人，衛星城向來很順勢。

    「因為車禍的撞擊，使文先生的左腳骨折、肝髒和脾髒都有破裂的現象，經過緊急手術搶救已經沒有大礙，至于X光的拍攝則顯示有腦震蕩的現象，這個只要在醫院靜養治療就可以復原，別擔心，這跟對文小姐的說法並沒有什麼不同。」

    「原來如此。」仔細地看著他說話的神情，顏志高不再有疑問。

    「沒什麼事，我先失陪了。」衛星城點個頭，便跨步離開。

    很好！既然伯父的傷勢已經不要緊了，接下來就是處理呂安娜的事了！想要謀害他，那就不要怪他太狠！

    隔天報紙便刊出呂安娜因為開車撞人，被警方以謀殺、蓄意傷人等多項罪名起訴，而後在顏志高的施壓下，她被判處十年以上的有期徒刑，算是罪有應得。

    ＊＊＊＊＊＊＊＊

    「爸，傷口還會不會痛？要不要叫醫生來看一下？」

    「婉蘭，爸爸不要緊的，?不用忙進忙出的。」文父拉住她的手說道。

    「真的不要緊嗎？」她仍很擔心。

    「婉蘭，不要緊張，爸爸只想問?，還會怪爸爸過去那樣對?嗎？」這是他醒來後，一直掛記的問題，可惜醫生、護士來來去去，一真沒有機會問。

    「對不起！爸爸，都是我太任性了，其實您只是單純的想給我一個很好的生活環境，我卻還自私的抱怨您做的不夠多，我才是那個該請求您原諒的人。」文婉蘭捧著他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說道。

    「婉蘭－－」文父的眼眶泛淚，他終于可以卸下心中的大石了。

    一場車禍可以平安收場，又可以讓婉蘭他們父女倆盡釋前嫌，還有什麼事比這個更好的？站在病房外听到他倆的對話，顏志高打從心底替他們高興。

    「伯父、婉蘭。」他打開門，笑容滿面的走進去。

    「志高，你來啦！今天工作順利嗎？」文婉蘭回頭招呼道。這幾天她是請假在照顧父親的。

    「還不是老樣子。我帶東西來了，?先吃點吧！伯父的我幫他弄就好。」他將食物遞給她，自己則是拉過推車，處理買來的粥品。

    「哦。」她听話地到一旁去。

    「伯父，傷口還會不會痛？醫生怎麼說？」他邊調整床的高度邊問道。

    「多虧你和婉蘭的照顧，醫生說我的傷勢復原的很快，所以你們就別再擔心這、關心那，說不定改天我就可以下床去打高爾夫了。」文父打趣的說道。

    「好啊！等您的傷勢完全好了，我一定陪伯父打球。」

    「好好好。」文父笑得很開心，頻頻點頭。「不過比起打球，我更想做的是牽我女兒的手走紅毯當主婚人，哈哈哈－－」

    「爸！你在說什麼啦！」文婉蘭羞赧的抗議。哪有人突然將話題轉到這上頭的？

    「害羞什麼，我看?都住在志高家了，不快點把婚事辦一辦，要是?懷孕了怎麼辦？挺著大肚子穿婚紗可是很丑的哦！」文父絲毫不避諱的說道。

    唉－－雖然心里不舍，心結也才剛解開，可是女兒大了，又找到這麼好的對象，還是該讓她嫁人去。

    「爸！」說這什麼話！文婉蘭的臉漲得通紅。

    「難道我說錯了嗎？志高，你的意思呢？」文父轉向顏志高問道。

    「伯父，我當然很願意娶婉蘭為妻，不過還是得等您的傷勢復原再說。」

    「好，很好！那我們就這麼說定了，等我出院之後，就馬上舉行婚禮。」文父開心的拍板定案。

    「爸爸！你們怎麼都沒問我的意見就決定了！」怎麼可以用幾句話，就敲定她的終身大事！文婉蘭忍不住跳出來說道。

    「好，那爸爸問?，?想什麼時候結婚？」文父反問。

    「我－－」

    「是啊－－?什麼時候想結婚？」看她被堵得啞口無言，顏志高覺得有趣也跟著湊一腳。

    「你……你又沒有跟我求婚，我干嘛嫁你！」她紅著臉低吼完，便羞赧地沖了出去。

    「呵呵呵－－原來你還沒求婚啊！快去追她吧！志高。」文父不知有多久沒這麼開心的笑過了。

    他以前真的錯得太離譜了，看看現在女兒懂得在他面前表現出真性情，還有優秀的未來女婿，他是多幸福啊！

    「謝謝伯父的幫忙。」顏志高笑著追出去。

    沒有費多大的力氣，他就在安全門出口處找到人了。

    「婉蘭。」

    面對著窗外明亮的霓虹燈彩，她故意不回頭。

    「婉蘭，這樣就生氣了？」他攬過她的腰笑道。

    「哼！還說呢！爸爸徑自在興奮，你干嘛跟著湊熱鬧啊！」她推開他的擁抱，嘟嚷著說道。

    「讓未來岳父高興一下有什麼不對，再說，?真的會因為我沒求婚，就不想嫁我嗎？」他挑眉頭。

    「那－－那至少也要準備戒指跟人家求一下婚吧！哪能你們一人一句就決定了。」她那了半天才說道。天啊！羞死人了，怎麼可以叫她自己要求啊！

    「好！文婉蘭小姐，?願意嫁給我嗎？」黑瞳頓時變得深邃，他從口袋中掏出絲絨布盒，一打開，里頭竟是一只梨形粉鑽。

    「啊！好漂亮哦！你是什麼時候買的？」像變魔術一般，令她嚇一跳，不敢相信他真的有準備戒指。

    「秘密啊！」他笑的神秘。「文婉蘭小姐，?願意嫁給我嗎？」

    「我願意！」她感動地撲進他的懷里。

    「婉蘭－－」顏志高小心地將璀璨的戒指套進她的手指，勾起她小巧的下巴，準備印下定情之吻。

    「啊－－等等！」再次推開他，她突然叫道。

    「怎麼了？」他差點跌股。

    「志高，因為我父親的事，我們都還沒來得及去見你父親，怎麼可以擅自決定婚事，萬一他反對我們怎麼辦？」她瞪著大大的雙眼望著他。

    「那是不可能的事－－」真夠殺風景的。他差點昏倒。

    「你又知道了！」好象什麼事都他說了算。她皺起鼻子。

    「?哦！想這麼多，不如來擔心?自己吧！」他的眼瞳晶亮，在燈光的照射下閃爍著邪氣的光芒。

    「我？你干嘛？！你不要過來哦！」她也發現了，忙不迭地往後退，全身泛起輕顫。

    「?這個殺風景的女人，看我怎麼處罰?！」他大手一抓，就把她拖到懷里搔她的癢處。

    「啊－－哈哈－－啊……不要了……呵呵……」她又叫又笑，卻又躲不掉，只得拚命求饒。

    他們兩人就在嬉鬧中，完成求婚儀式，這特別的一段，在多年後還是令他們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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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大風吹 正文 尾聲
     「恭喜！恭喜！」

    同樣的喜宴在同一個地點舉行，同樣的賀辭在主人與賓客問流傳，但對顏志高與文婉蘭這對新人來說，心情可就大不相同。

    什麼寂寞、什麼孤單早已煙消雲散，換上的是滿滿的幸福喜悅，彷佛心有靈犀般，坐在主桌的兩人相視而笑。

    「大哥，恭喜你。」帶著身孕，冷攸靈偕同夫婿褚日陽出現在他們面前。

    「褚大哥－－」文婉蘭抬起頭來開心地叫道，眼中只有清澄的歡愉。

    「婉蘭，?真漂亮。」褚日陽由衷的贊美道。

    緣分真是妙不可言，他視如親妹妹的婉蘭結婚的對象，竟是攸靈同父異母的哥哥，接到喜帖時，他還跟攸靈再三確認呢！

    「日陽、小靈，謝謝你們來參加喜宴。」佳人在懷，當起新郎倌的顏志高笑得很滿足。

    「大哥，我可是來收媒人禮的，要不是上回我結婚時，讓你和婉蘭認識，你今天怎麼可能抱得美人歸呢！」褪去心中的陰霾，冷攸靈展現的是原本調皮的本性。

    「是是是，要不要我開張空白支票隨?填啊？」大喜之日，要他怎樣都行。

    「哇－－這麼大手筆！看來大哥真的是為婉蘭不惜重資哦！」冷攸靈驚呼。

    「呵－－我想換作是日陽，應該也會為?如此做吧！」他把話題轉向妹夫。

    「不對，靈靈可是無價之寶！要我傾盡所有也願意。」褚日陽緊摟一下老婆的肩。

    「日陽！」他在胡說八道什麼啊！冷攸靈又羞又惱地?他。

    「嘿！哥哥，你們羞不羞啊！今天是顏大哥和婉蘭的大喜之日，你們干嘛在這里卿卿我我，搶人家的鋒頭，真是的。」褚月柔的聲音由後頭傳來。

    「月柔，?來啦！」文婉蘭側頭笑道。記得他們結婚的時候，她還有去參加呢！

    「是啊！不過來湊熱鬧怎麼行。」褚月柔手挽著老公穆烈煌笑嘻嘻的走近。

    「?哦！怎麼嫁人還像個小孩一樣不正經。」褚日陽不客氣地輕敲她的額。

    「你管我！人家我老公都沒說話了，你喳呼個什麼勁。」褚月柔皺起鼻子。

    看著褚日陽的動作和褚月柔的反應，其它人忍不住大笑，到最後兄妹倆也跟著一起笑出來。

    三對俊男美女聚在一起的畫面，還有周身散發出來的幸福感覺，讓人看了賞心悅目，更引來其它人傾羨的注目。

    「日陽、攸靈、烈煌、月柔，大老遠就听見你們的笑聲。」到處和熟人打招呼的褚家夫婦，笑笑地走進他們的圈子。

    「伯父、伯母。」文婉蘭起身相迎。

    「婉蘭啊！?今天好漂亮哦！」褚父笑贊道。

    「謝謝伯父的夸贊。」她笑得靦腆。

    「真好，看到你們一個個都有了伴侶，我們做父母的總算可以放心了。」褚母欣慰地笑道。

    「對了，難得大家眾在一起，不如來拍個照吧！」褚月柔笑嘻嘻地從皮包里掏出相機。這可是她早早就準備好的。

    「月柔，這個提議好！來來來－－你們三對到正中央站好。」褚母拿過相機催促道。

    「婉蘭，走好。」顏志高起身幫她拉著厚重的裙，率先邁步。

    「攸靈，?小心。」褚日陽小心地護著老婆的肚子就定位。

    「月柔，我們站這邊吧。」穆烈煌則是緊緊握著妻子的手走過去。

    看著他們如此呵護自己的另一伴，褚母開心的闔不攏嘴，趕忙將這幸福的瞬間拍下，而她相信他們一定會相互扶持、攜手到老的……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