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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的港灣 正文 第六章
下午沒課的黎芷菁正走出校門;一想到午餐,她就顯得特別輕松。
“黎老師——”
黎芷菁回過頭來,原來是教國文的楊老師。她和他並不熟,他找她,不知是為了何事?
已來到黎芷菁面前的楊老師說︰“黎老師,我想請你吃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請我?平白無故的,怎麼好意思讓你請?”
“就當做是我向你道歉好了。”
“道歉?!”
“是啊!那天送花時,我是因為怕嚇到你,所以才沒署名;沒想到,你會認為是我故意要隱瞞,所以……”
“小事一件,你不須如此大費周章的請我吃飯的。”
“那——我們一起用餐吧!”
“我……”正要拒絕的黎芷菁,渾然不知她身後正有兩團怒視的火球正朝著他們快速地移動。
“芷菁!”那人突然叫了一聲。
黎芷菁看著眼前這個喚著她名字的男人,久久不能言語;他——他真的是她朝思暮想的季郡邦嗎?
“芷菁,我們約好要一同吃午餐的,你該不會忘了吧?”季郡邦溫柔、自然地說著,而他的手也輕輕地環在黎芷菁腰際,令她驚訝得啞口無言。他主動轉向楊老師說道︰“你好,我叫季郡邦,是芷菁的男朋友,我們還有事,先失陪了。”
他態度雖很客氣,但他眼里那兩團尚未熄滅的火球,猛瞪著楊老師,像是要把楊老師燒成灰燼般地駭人。
黎芷菁一直沉浸在驚訝中,她不敢,也無法相信,這眼前的一切會是真的?或許,這只是一場夢吧?這只是一場五年來從未改變的夢,而且會如往常一般,在她眨眼之後,就會消失成空!但當黎芷菁回過神來時,她已經坐在季郡邦的車內;而她的不言不語,使季郡邦誤認為她在恨他!
她為何不說話呢?我倒情願她開口罵我,但她不說一句話,是不是意味著她再也不願意和我說話?季郡邦看著身旁的黎芷菁想著,而遲遲不敢發動車子。李凌說得對,或許我真該當面跟她說清楚,那就在這里說吧!
“芷菁……我……我想……剛剛應該沒有打擾到你和你的……朋友吧?我……我們之間……”
黎芷菁慢慢地轉頭看向季郡邦,她明亮的雙眼正閃爍著淚光︰“說吧!我在听,我一直在听,我一直想听!五年來,我一直盼望著你的只字片語,但是……”黎芷菁哽咽了,淚水也滑落雙頰。
季郡邦輕輕地為她抹去淚痕,更想為她抹去心中的種種疑慮。“你願意听我解釋?!”
“這五年來,我一直都願意。”
“好,我告訴你,不過,說來話長……”
“需要多少時間呢?如果我告訴你,我願意再用一個五年來听你訴說呢?”
看來,為情痴傻的,不只我一個人;五年前的決定,不僅害了我,更害苦了芷菁。季郡邦在心里想著。
五年前的一切,至今仍令他心痛,而黎芷菁五年來的等候,更是令他心疼。
“那我們先去吃飯吧!我再告訴你。”
季郡邦永遠都舍不得黎芷菁餓著、凍著,永遠都把她擺在第一位,就連五年前對她的隱瞞及出走,亦是因為愛她太深,不願傷害她,才狠心做出“不告而別”的決定。
在用餐時,黎芷菁不時偷偷打量著季郡邦。
他變了!變得更成熟穩重,變得不易讓人看透。我仍了解他嗎?黎芷菁,你要有心理準備,他的解釋可能比刀刃還利。黎芷菁在心里提醒自己,更要求自己別在他面前讓眼淚決堤。
在用完餐後,季郡邦把黎芷菁帶回他的窩;因為,接下來所要說的話,絕不是兩三個小時內就能說完的。
當黎芷菁一踏進“柯氏”十二樓,看見季郡邦的住處時,她的眼中有著驚訝,心里卻滿是熟悉。
季郡邦看出她心思,因此,他拉著她在一張沙發上坐下,順便倒了一杯果汁,他說︰“這是我這輩子唯一偷過的東西。”
“你偷了我的設計圖?!”黎芷菁環視著整間屋子,原來她的熟悉感是來自這屋子中的一切,這兒,與她當年夢想中的家是一模一樣的。
“當年,你說你雖不是學室內設計,但你喜歡自己設計自己的家,我要你把它畫下來,而你卻遲遲不肯,說什麼你沒有繪畫細胞;最後,還是我的極力鼓勵,你才勉強畫出來的。記得我曾告訴你︰‘再美的夢畢竟是夢,把它畫下來,提醒自己好好努力,別讓夢成空……’”
“是啊!當時你就是這麼說的,而我,就在這樣的情形下,傾注全力地畫出自己的夢,而你竟然偷了它,我卻沒發現……”
“我只是拷貝了一份,正本還在你那里。”
季郡邦看向她的眼神,似乎是在訴說著︰你是否丟了最初的夢?
一直鎖在心里,一切都沒遺漏,更沒失去!黎芷菁似乎讀懂他的心,在心里回答著。
“願意為故事揭開序幕嗎?”黎芷菁不安地輕問著。
“還記得五年前我曾答應要和你回新竹的事嗎?”
黎芷菁用眼神說著︰永遠也忘不了!
“記得那天,我起了個大早……”季郡邦幽幽地說著,雖已事隔多年,但再去揭這道傷疤,傷口依舊會淌血——
※※※※※
“你怎麼這麼早起床?”季郡邦的媽好奇地問;因為平常她是比季郡邦早起,但今天卻不像往常一樣。
“我要和芷菁去新竹,七點的車。”
“難怪你一大早就起來準備,你今天晚上會回來嗎?”
“還不確定,我會打電話回來的。媽,這次我去新竹,您希望我帶回什麼?”他以為母親大概要像從前他出遠門時所說的︰把自己平安地帶回來就好!
不料,他母親卻說︰“幫我帶個媳婦回來!就算在外頭,你們有你們的一片天,但總得讓她進門喊我一聲媽吧!黎芷菁是個好女孩,你可別只存著玩玩的心理喔!”
“是,母親大人,我會帶個媳婦回來給您的,那孫子您要不要?”
“你喲!”她看著她這個頑皮的孩子,雖然長得像她,但個性卻是像足了他的父親。
季郡邦的母親有個中國籍的父親、意大利籍的母親,自己卻是美國公民;而季郡邦深刻的輪廓全來自他母親的歐洲血統。
孩子的父親啊!在天國的你,應該為這英俊的孩子感到高興,更要為他的成長感到歡愉。季郡邦的母親在心里想著。
“媽!你在想什麼啊?”季郡邦在母親身旁叫喚著。
“沒什麼!”
“媽,反正離七點還那麼久,干脆今天的早餐您就別做了,我待會兒拿垃圾下去丟時,順便到巷口的早餐店去買早餐。”
“隨便你,我無所謂。如果店里人不多,你又不趕時間,你就在那兒吃,回來時,再幫我帶一份上來就可以了。”
“好,我知道了。”季郡邦說完後,就提了垃圾到樓下去。
季郡邦正端著豆漿往桌子走,準備好好享受早餐,不料,他手中的杯子卻在突然間滑落。怎麼會呢?我明明端得好好的啊?!算了,不吃了,季郡邦幫母親買了早餐後便離去,滿心充滿不安的感覺。
家中的一切,使剛進門的季郡邦一陣錯愕;家具凌亂不堪,像是剛停熄戰火的沙場。
這是我的家嗎?在確定自己沒走錯之後,季郡邦開始尋找他的母親。“媽——”季郡邦推開母親半掩的房門,而房里的那攤血跡使他感到昏眩;至于血泊里的身軀,更使他無法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媽!媽——您醒醒啊!誰?到底是誰這麼狠心?是誰下的毒手?媽——媽——”季郡邦搖晃著已無生命跡象的母親,眼淚不斷地流著。
在醫院、警局殯儀館來回奔波之後,季郡邦在當天下午六點鐘,才想起他與黎芷菁的約會。
唉——芷菁大概已經回新竹了。季郡邦不停地嘆氣。才一轉眼,不過是二十幾分鐘,他的世界竟全變了樣;而且,失去了他最親愛的母親!
啊!多漫長、多可怕的一天!坐在家中的沙發上,季郡邦閉起雙眼,母親的容顏不斷閃過眼前,黎芷菁的面貌亦是不斷出現。
不行,芷菁是一個守信的人,我得去車站看看。認為黎芷菁有可能會一直等下去的季郡邦,飛奔出門;因為他仍記得最後見黎芷菁時所說的一句話︰不見不散!
來到車站後,季郡邦覺得他是多慮了,因為車站里並沒有黎芷菁的影子。于是,他便一個人走在熱鬧的台北街頭,但他的一顆心卻是淒冷的,迎面而來的晚風,更使得他覺得寒冷。
徒步回到住處時,已經是晚上九點了,而家門前階梯上的身影,完全捉住了他的目光,更震撼他的心房。“芷菁!”
“郡邦!”看見季郡邦回來的黎芷菁,高興地奔向他;由于他幾乎不敢置信眼前的人就是黎芷菁,而不敢伸出手去迎接;他怕這只是一場夢,只要他那麼輕輕地觸踫,這個夢就會碎掉!
不!天啊!如果這只是一場夢,那我寧願永遠都不要醒來。季郡邦在心里冀望著。
黎芷菁看著不發一言的季郡邦,她擔心極了,她握住他的手。“郡邦,你怎麼了?這一整天,你都去了哪里?”
一股暖流借由黎芷菁的指尖,迅速竄入季郡邦那顆冰涼的心;他知道這不是夢,因為她已經使他將死的心又活了過來,因此,他緊緊地擁住黎芷菁。
良久,季郡邦才想起一個極大的問題;他迅速地放開黎芷菁,雙手改搭在她的肩上。
“你人應該在新竹才對,而現在……”
“你說了,不見不散的,不是嗎?”黎芷菁忍著即將落下的淚,並壓下這一天所受的委屈。
“你——你是說,你從早上等到現在?!”
“在三個小時以前,我是一直在車站沒錯。”
季郡邦再度心疼的抱住她。“哦!芷菁,你可以先走的!”
“可是……可是人家等不到你嘛!”黎芷菁再也忍不住地掉下淚來。
季郡邦為她拭去臉上的每一滴淚,他更想為黎芷菁拭去今天她所受的委屈,哪怕他已無法再承受任何事,他仍希望他能為她做些什麼。
“進去坐一會兒吧!我猜你的肚子大概還是空的,到我家去,我弄點東西給你吃。”季郡邦拉著她,走進他那個已空了的家。
當季郡邦一打開燈時,黎芷菁馬上被他那誰濘的臉龐嚇住了。“郡邦,你怎麼了?快告訴我,你到底發生什麼事?”
“先填飽肚子再說吧!”
“不,我不要吃東西,我只要你告訴我一切。如果你真的在乎我,就不要隱瞞我;就算是無法幫忙,但至少你可以把‘傷心’分一些給我。如果你真的愛我,那請你看在我也愛你的分上,好好愛自己。你折磨自己,就等于是在折磨我,你知道嗎?”
季郡邦對黎芷菁的表白感到愕然,雙手環著她,像是取暖般地吸取黎芷菁所帶給他的暖流。黎芷菁的愛,正使他的每一個細胞活躍起來。“別哭了,芷菁,我告訴你。”于是,季郡邦便把今日所遭遇的巨變描述了一遍。他沒有告訴黎芷菁他母親是被殺死的,這並非是刻意的隱瞞,而是因為他怕她害怕、擔心。
這樣的一個夜里,黎芷菁陪季郡邦細數傷痕,並為他治療心傷;而她的淚,不知流過幾百回?
在這世上,我只喜歡,也只愛過兩個女人;現在,我已經失去一個了,上蒼啊!別讓我再失去另一個……季郡邦看著眼前的黎芷菁,默默地祈禱。
她已經陪他兩天了,從前,他只知道他愛她,但從不知道黎芷菁對他的心意;現在,他不但知道他們彼此相愛,而且更明白了這份愛的深度。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許。”原以為這是古人的浪漫言辭、愛情小說的一貫對白,但一旦發生在自己身上,他才真正明白!愛情或許不是面包,但情人的心,卻會因為沒有它而餓死——
他母親的死,讓季郡邦發誓一定要找出凶手,但黎芷菁呢?帶著她一起去尋仇嗎?他不斷在心里猶豫著;最後,他下了一個結論——先別告訴她,等有了結果之後再說吧!
所以他對黎芷菁說︰“芷菁,明天我要去高雄一趟,你先回新竹去吧!”
“你要去高雄?!”
“是的,我有個阿姨在高雄,雖然她與我母親並非親姐妹,但兩人的友誼是很深厚的;我媽過世,禮貌上及情感上,我都該去報個喪。”
“那你什麼時候回來?我在台北等你,不好嗎?”
“快則兩三日,慢則一個星期,說不準的;所以,我要你回新竹,這樣我才能放心。”
“好吧!但是,只要你一回台北,就一定要打電話給我!”
“嗯。”
黎芷菁看著日漸消瘦的季郡邦,擔心與心疼又再次浮現心底︰郡邦,你要堅強一點、振作一點,我想伯母她一定也不願意看到你為她日益憔悴……
季郡邦溫柔地輕撫著黎芷菁的臉,心想︰唉!不知我是否有福氣能與我心愛的女人相守一世?
“郡邦,你在想什麼?怎麼不說話呢?”
季郡邦回過神來。“沒什麼,你放心吧!我會振作起來的。”
※※※※※
隔天,季郡邦便到了高雄,而且順利地找到了葛憶貞。
雖然已經年屆五十了,但葛憶貞看起來不過四十出頭而已。她並未刻意打扮,只是因為這二十年來,她一直是個素食者,那超凡脫俗的氣質,讓人覺得她是神聖不可侵犯的;就連她那殺人下眨眼的老公,都未曾對她大聲說過話。這幾天以來,她那美麗的臉上一直堆滿了憂愁。
這幾天不知道怎麼的,我一直心神不寧,明天去趟佛寺吧!葛憶貞兀自在心里想著,而不知家里的佣人何時來到她的面前?
“太太,外面有個年輕人說要見您。”
“請他進來吧!”
“是。”不久之後,果真有一位長得俊美的男子來到她面前,一分熟悉感立刻油然而起。
“你——你是——郡邦!”葛憶貞看著面前這男孩有張酷似自己好友的臉,恍然大悟地說。
“貞姨——”季郡邦屈膝跪下,頭垂得很低。
“你——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你貞姨承受不起啊!”葛憶貞走上前去,試著要扶起季郡邦。
“貞姨。今天我來,是要告訴您,我媽她……她過世了。”季郡邦忍著淚訴說著。
“什麼?!這——這怎麼會呢?你媽媽身體一向硬朗得很,怎麼會……”雖說有百萬個不相信,但葛憶貞的淚卻早已滑落。
“她是被殺死的!貞姨,請您告訴我,到底是誰這麼狠心?我媽媽她從未與人結怨啊!”
葛憶貞一听,心頭立即涼了半截。被殺?!為什麼連她也逃不過呢?難道悲劇又重演了?葛憶貞難過不已,她實在不知該如何告訴他事實;她想,她還不是百分之百地了解一切,而看著季郡邦的神態,又是擺明了要來報仇的,若她說了,豈不是害了他?不如……
“郡邦,你先起來,貞姨向來不過問江湖上的恩恩怨怨及你柯伯的事;如今你來向我查明仇家,我真的是不清楚……”
季郡邦不死心地說︰“那我可不可以待柯伯回來?”
“當然,你大老遠地跑來,本來就該多住幾天才對。這樣吧!你進屋去休息,你柯伯若是回來,我一定讓他見你。”
“不用麻煩了!貞姨,若是柯伯回來,我會主動去找他的;而我,也不能在高雄待太久,我媽——她還在台北……”
“也對!那你要回去時,貞姨跟你一道去,好歹我跟你媽也是姐妹一場,不能見她最後一面,已經很不應該了,若我再不去上炷香,那怎麼對得起你媽?而且,對我們這份二三十年的情誼也無法交代。好了,你到客房去歇一會兒吧!”
“謝謝貞姨!”
“謝什麼?!孩子,我們是自己人,你忘了嗎?”
※※※※※
“你媽是未與人結怨,但你爸爸以前所結下的仇恨可大哩!”柯政陽坐在客廳里,看著面前的季郡邦認真地說著。“孩子,你對你父親了解多少?”
“他的為人大部分都是我媽告訴我的,至于我對他,只有些許模糊的記憶罷了。”
“當年我、你父親和李昆翔,你應該稱呼他為李叔,我們三人一起出來闖。那時,我們投靠在‘縱貫線’上人人敬畏的大哥手下;我只會出蠻力,但你爸爸梓虔與昆翔可就不一樣了。梓虔人稱‘賽諸葛’,而昆翔則是個機械專家,凡是讓他拆過的槍械,他都能仿制。因此,這位老大相當器重我們,把我們視為他的秘密武器。那時,他的一些手下想造反,其中又以羅杰、羅棋兩兄弟的勢力最大;因為我們老大將他的兵工廠交給了昆翔,所以,當老大被羅氏兄弟殺害後,整個組織中,就屬我們和他們的勢力旗鼓最相當了。”柯政陽緩了緩口氣繼續說著︰“而年輕氣盛的我們,憑著要為老大報仇的理念,和他們展開一場廝殺。之後,梓虔又想盡辦法封閉他們在台的一切活動;終于,羅杰去了美國,羅棋則逃到了東南亞。據消息傳回,羅杰在美國招兵買馬,羅棋也在東南亞販毒,供應他哥哥在美國的一切開銷。于是,梓虔便和大伙兒商量,他認為我們也應該打進‘國際’,不能讓羅氏兄弟有任何反擊的機會。所以,梓虔到了美國,在那里建立了一個屬于我們的王國,那是一個絕對可以和羅杰對抗的組織;而他也是在那兒認識你母親的。至于昆翔,他則是到東南亞阻止羅棋販毒;因為阻斷了他們的金錢來源,就等于是贏了他們一大截。而昆翔在任務完成後返回台灣時,也帶回了一個新婚妻子……”
“後來,我們在美國那邊的組織日益擴大,昆翔和他太太便到那兒去幫梓虔。當我們正要與羅氏兄弟算舊帳時,梓虔卻突然宣布他要退出組織,離開江湖;而他的理由是——他想要給你們母子一個正常的家。弟兄們都極力地勸他留下,最後他是答應了;不過,他只願意待到解決羅氏兄弟時……”
“就這樣,兩年過去了,梓虔為了早點結束這種沒有明天的生活,他計劃了一次大規模的械斗。此次械斗,雙方都有傷亡,對方的死傷更是嚴重,羅杰亦列在死亡名單中;但羅棋跑了,他就像是泡泡般地不見了,沒有人知道他的下落……”
“幾個月後,你們全家在返家途中,卻被他攔劫;梓虔為了保護你們母子,他用身子去擋;當羅棋離去後,他身上已是千瘡百孔,你母親也身受重傷,只有你,是安然無恙的……”
“在確定你母親已無生命危險後,我就決定讓你們母子馬上回台灣;因為只有如此,你們才能真正安全。一個月後,羅棋找上昆翔,此時,大伙兒才明白,原來他是采取各個擊破的方式來報仇……”
“我還記得,當時昆翔就像發了瘋似的跑去找羅棋,因為他的愛妻在羅棋手上;那時,你李嬸即將臨盆,昆翔不顧一切地要救她。當我趕到時,已經來不及了,昆翔早死在羅棋手上,而他的妻子也奄奄一息。我給了羅棋一槍,只打中他的腿部,這時警察趕到,加上你李嬸命在旦夕,所以只好作罷……”
“你也知道,當時我已經失去了兩個死黨,若再不能保全他們的最愛,那我如何對得起他們,對得起自己?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昆翔的太太及那未出世的孩子死掉,所以我在眾弟兄的掩護下,火速地將她送至醫院;而被我打傷的羅棋,正好被警方逮個正著……”
“唉!不知是命中注定,還是老天爺的捉弄?當我再次出醫院時,我只帶走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及一身的哀傷……”
“後來,我听說羅棋因諸多罪行一並被起訴,被判無期徒刑,但據我所知,他好像在三年前已假釋出獄了;所以,他是最有可能殺害你母親的人!”
季郡邦听完柯政陽的一席話後,他對父母的死,感到無比的震驚與難過。“柯伯,你知道羅棋的下落嗎?”季郡邦強忍著淚問。
“目前我沒有他的消息,但想要找出他的藏身地點,應該不難。放心吧!孩子,我會幫你調查的!”
“謝謝柯伯。”
弄明白一切後的日子里,若沒有黎芷菁的陪伴,季郡邦真不知道該如何度過;尤其在母親下葬後,他的心情更是逐漸沉澱,而就在他答應要陪黎芷菁去南投散心的同時,他接到了柯政陽的電話。
“郡邦,我要你盡快來高雄一趟。”
接下來的難題是,他不知怎麼對黎芷菁說;千思百想,他還是硬著頭皮取消約會。“芷菁,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我……我可能……不能和你去南投了。”
黎芷菁看著囁嚅的季郡邦,擔心地說︰“怎麼了?你生病了嗎?還是……”
“不是的,芷菁!你放心,我很好,只是高雄那邊突然有事找我,所以……”
“既然如此,那你去吧!”黎芷菁極力地壓抑住滿腔的失望,但還是被他看出來。
“芷菁,真的很對不起,我……”
“什麼都別說了,我不會怪你的,因為你也是情非得已。”
“為何你總是處處替別人著想?謝謝你,芷菁,真的很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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