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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水漾]小姐別挑剔[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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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8 09:58:50 |只看該作者
小姐別挑剔 正文 第六章
     砰!文件夾被甩在厚重的桃木辦公桌上,激起浮塵飛揚。

    「我不要!」

    「?必須去,這是工作!」

    「不要!學姊沒听清楚我的話嗎?那家伙是色狼,十足沒品的大色狼,干麼要我笨到自投羅網、羊入虎口,編輯部和采訪組明明有那麼多男記者,為什麼不派他們去,偏偏要我?」

    「因為對方指名要席涼秋小姐!」吳雨君對面前叫囂的紙老虎不以為然,本來她以為發生了什麼天大的事情,原來只是一場誤會,那麼涼秋完全沒有必要發這麼大的火,再說她失態的潑水舉動也算扳回一城,雖然Jensen楊點名采訪要涼秋才肯繼續,這點是有些奇怪,但這不正說明她派涼秋去的初衷正順利進行嗎?

    「所以不管怎樣,Jensen楊的采訪?是做定了。」

    「總編,?這是虐待員工!」席涼秋下依的據理力爭,她才不要再見到那頭沙豬。

    「?可以去告我,不過要等到完成采訪才行。」

    吳雨君不以為意,知道她一定會去的。

    「沒有商量的余地?」扁下嘴,她已經知道自己會去了,畢竟報社老板夫人最大。

    「只是一場采訪而已,齊向我保證過Jensen楊的為人,昨天只是一場誤會,而?的反應太強烈了,再說以?的個性我就不信會被欺負,我們席大姑娘長到這把年紀,什麼時候吃過啞巴虧呀!為了報社、為了獨家、為了百分之三十的頭條獎金,?就去吧!」

    看她態度軟下來,吳雨君也換了語氣。唉!真不知道她這樣好人壞人一起做是為了誰?不論是Jensen楊還是汪明陽,兩頭只要佔住一個都是好歸宿,無奈這丫頭一點都不領情。

    「只有這一次哦,?發誓下不為例!」席涼秋撇撇嘴角,要求她的保證。

    「OK!OK!我發誓總行了吧!」

    吳雨君舉起手做投降降狀。這個傻丫頭,要她的保證有什麼用,關鍵是在于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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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報社、獨家、百分之三十的頭條獎金,席涼秋?可要冷靜!」

    深吸一口氣踏出電梯,又站在昨天發生爭執的地方,她伸手按門鈴,下意識的向兩邊張望,她可不想再被嚇。

    門開了,露出一雙擦得晶亮的皮鞋,未等對方反應,她暗自咬牙率先開口說道︰「不要以為我願意,如果不是你以淫威向報社施壓,我絕對不想見你,不過請相信這絕對是最後一次。」

    「說完了嗎?」

    雙手環胸地望著她漲紅的小臉,目光望進她冷然的星眸,楊黎民輕笑開口。

    「完了!」席涼秋不卑不亢的答著。有一點吳雨君說對了,她長到這把年紀,還沒有吃過啞巴虧呢,這次當然也不例外。

    「OK!說完了我們就走吧!」

    一步跨出來隨手鎖上門,他仿佛完全不介意她敵對的情緒。

    「走?去哪里?」瞪著他徑自向電梯門走去,席涼秋火大的吼道。

    「噓!五星級飯店禁止大聲喧嘩。」

    回頭看她雙手叉腰的瞪著自己,楊黎民忍住笑意,轉身一把拉過她手上的文件袋。

    「喂!還給我,我是來采訪的,你到底想干什麼?」

    無法忍受他的態度,也不能放任文件被他拿走,更不能第二次空手而歸,重要的是他真的說對了,這里不能大聲喧嘩,她只能壓低聲音追上他的腳步。

    「我不想干什麼,只是想換個地方接受采訪而已,沒有規定采訪一定得在房間里不是嗎?還是——?比較喜歡回房間?」

    按下往下的電梯按扭,楊黎民回身壞壞的勾起笑容。

    「你——」

    席涼秋氣到找不出任何詞來形容他的頑劣,此刻的她真的有種遇到對手的感覺。

    「我只停留幾天而已,所以?大可不必擔心,何況有了昨天的前車之鑒,?認為我還敢放肆惹?嗎?」

    「哼!」

    被他褒貶不一的話搞得哭笑不得,當電梯到了,她一把扯過文件袋率先跨進去,冷冷的開口,「你最好一直這樣認為!」

    笑容更加擴大,楊黎民也跨了進去。

    電梯四面的不銹鋼清晰的反映著兩人的身影,席涼秋這才開始認真的打量他。今天的他將頭發披散,用發膠抓出凌亂卻有型的發型,換上和昨天風格截然不同的休閑男裝,摘掉眼鏡的他似乎也摘掉了一層面具,此時的他似乎和搖滾歌手這個頭餃符合了。

    「怎麼?我果然很帥吧!」楊黎民揚起一個最自信的笑容,望著電梯門上她的倒影眨眼楮。

    「自大狂!」她不屑的恥笑。

    他帥嗎?也許吧!但有了昨日的不良紀錄,他在她眼中簡直就是十惡不赦的臭屁家伙,她雖不知道為什麼他會非指名她不可,也許是小心眼想報昨天的仇,但是學姊也太奇怪了,居然接受了這樣的威脅,她一向是剛正不屈的啊!

    「喂!你到底用了什麼手段讓我們總編對我施壓的?」

    「手段?」他好笑的揉揉下巴,此時電梯門開了。

    「反正只有今天一天,?就跟來吧,到時候?不就知道了。」

    含笑跨出電梯,留下一個氣得吹胡子瞪眼的小女人,楊黎民開始期待今天的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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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鈴鈴——

    「您好!太陽報社編輯部,我是吳雨君。」

    「學姊!」

    「明陽?怎麼這個時候打過來,有事情嗎?」

    眼望著外邊空空的坐位,她雖心知肚明卻仍佯裝不知情的反問。

    「沒什麼大事,只是涼秋不在嗎?我打她的手機似乎收不到訊號。」

    汪明陽有些擔心,因為她的手機向來是不關機的,除非到了什麼荒郊野外才會出現收訊不良的情況,但早上她出門時並未說今天要外出。

    「哦,可能是采訪的地點比較特別吧!放心,我保證不會有事情的。」

    「采訪?是臨時安排的嗎?」

    「算吧,昨天的采訪你應該听說了,今天對方指名必須要涼秋才行,為了頭條獨家,我只好讓她再去一次,但我保證不會有事的,你放心!」

    吳雨君笑了岫暇,她當然能想象得出她那老實的學弟現在會怎樣的大皺眉頭,這也正是她要的效果,對付這幾個死腦筋的家伙,不給點刺激是不行的。

    「學姊似乎很了解對方?听涼秋說是齊大哥的朋友對嗎?那為什麼還會出現昨天那種情況。」

    他不是不信任,而是有些懷疑,吳雨君不是會為了一、兩個獨家頭條而妥協的人,所以她的態度實在讓人覺得可疑。

    「呵呵!被你發現了,實話告訴你吧,其實這次采訪是我特意安排的。」

    「學姊?」如果他此時能看到吳雨君的表情,他就會知道什麼是典型的唯恐天下不亂了。

    她忍笑的繼續道︰「涼秋這次采訪的對象有一點點特別,夠帥、夠有錢,對女人夠貼心……」

    「同時也夠花心!」

    汪明陽不笨,听這語氣,他多少也猜到吳雨君在暗示什麼。

    「那是因為職業的原因啦!放心,Jensen楊的人品我敢拍胸脯保證,這一點你不用懷疑,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他這次回來是奉母命來找老婆的,而更重要的就是——」

    「他看中了涼秋。」他沉沉的接口,語氣中所散發的冷寂猶如渾然天成,讓吳雨君打了個冷顫的同時,不由得感嘆,連大敵當前都如此臨危不亂,怪不得他們這麼多年沒有進展。

    「學姊!」

    汪明陽等著听她回答,事實上他已經可以肯定了,連涼秋的性格都喜歡的男人,看來這次吳雨君是等不及地逼他行動了。

    「呵呵!你真聰明,所以嘍!你還是計畫計畫吧,如果你再不行動,連我也幫不了你了。」她可是一點也不避諱的誠實回答,畢竟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呢,學弟那麼聰明,怎麼會不明白她的用心良苦。

    「與其說是在幫我,不如說是在幫涼秋,不管最後是我還是那個Jensen楊,對涼秋來說都是好的,對不對?」

    微微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他的語氣依然沒有一絲慌亂。

    「呵呵!」話都被他說盡了,她自然只能干笑,反正沒壞處就是了,到時候誰勝誰負就只能各憑本事了。

    「多謝學姊關心,不過如果涼秋知道學姊的用心,不知道會是什麼反應?」

    「喂!汪明陽,你不能告訴她哦!」吳雨君大叫出聲,如果讓那小妮子知道是她在背後導演這一切,不殺了她才怪!

    「所以學姊還是站在我這邊比較好。」

    不等對方哇哇大叫荼毒他的耳朵,汪明陽率先掛斷電話,拿起桌上的相框,手指眷戀的撫摸那張陽光般的笑臉,柔柔綻放笑容。

    原本他打算一步步引導她接受他的,可是現在看來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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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哪里?」

    望著眼前似乎已經荒廢的別院,席涼秋狐疑的瞪著身前徑自往里走的人。

    「我家!」

    撥開及腰的雜草,楊黎民回頭看她滿臉遲疑的站在門口。

    「放心,我雖然風流但不下流,和我在一起的女人絕對都是心甘情願的。」

    「哼!你以為我怕你!」

    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徑自繞過他向里頭走去,不是因為相信他的話,而是通常風流的男人不說自己風流,下流的男人更不會承認自己下流,風流及下流的就更不用說,但他卻坦然承認自己風流,這一點在她看來尚有可取之處。

    楊黎民笑著跟上她的腳步。

    「這宅子看來荒廢很久了?」

    連屋頂上都長滿了雜草,更不用說布滿牆壁的爬牆虎和青苔,她可不認為這里能住人。

    「二十二年了,在我五歲的時候,便舉家搬去英國了。」

    跨上台階伸手撥開覆蓋門鎖的蜘蛛網,楊黎民的聲音突然變得很溫柔。

    「既然全家都搬了,為什麼不干脆賣掉?」

    席涼秋不以為然的打量著房屋,兩層的小樓房,雖然是在郊區,但在二十年前應該也可以賣個好價錢,任其荒廢實在不是什麼好主意。

    「賣掉??是以記者的身分在問還是別的?」

    回頭望向她,楊黎民的目光變得深邃。

    愣了一秒,對上他若有所思的審視,她無所謂的聳聳肩。「不想回答就算了,當我沒問。」

    他們除了采訪和被采訪者的身分,還有什麼別的關系嗎?

    「賣了它也只不過幾百萬而已,但里面的回憶可是無價。」他微微一笑的掏出鑰匙打開房門。

    「進來吧,每年我都是一個人來,?算是第一位客人。」

    「你每年都來?像這樣悄悄回來,就為了看這棟房子?」

    跟著他進門,輕揮空氣中散落的灰塵,席涼秋有些驚訝,沒想到玩搖滾的英國小子還有這麼質樸懷舊的一面。

    「起初是被我媽逼著回來的,但後來似乎成了習慣,每天東奔西走,即使是英國的家也很少回去住,反倒常常懷念在這里的日子。每天早上媽媽做好早餐,一家人圍坐一桌和樂融融,爸爸送我去幼稚園,在閣樓上一個人搭帳篷假裝露營,還做過很多幼稚的事情,但現在想起來,那種日子才叫生活。」

    看他站在滿是灰塵的客廳中低低細數往事,席涼秋莫名心生柔軟,原來每個人都有舍不得、放不下的東西,不禁也想起自己的儲物間里有好多東西,幾十年不用卻也舍不得丟。

    從十五歲時就報廢的校服,從樹上摔下來弄得髒兮兮還被扯破,上頭甚至還沾著汪明陽的血,可她每次整理時卻還是把它留下來。

    和陽第一次玩的棒球、滿是陽字跡的課堂筆記本、工藝課上好不容易捏出的變形版明陽陶土娃娃,甚至還有裝寵物兔的籠子,那是十八歲時明陽送的禮物,兩個禮拜後兔子被撐死了,而籠子到現在還留著,里面放的卻是兔子的遺照,還有……

    「看我發現了什麼?」

    「嗄?」回過神才發現自己發呆了很久,客廳里只剩她一個人,自二樓傳來他驚喜的叫聲,席涼秋輕吁一口氣,小心踏著嘎吱作響的樓梯上去。

    「看,法國紅酒!」

    陽光下他仰起手中的紅酒朝她笑著,讓她有著短暫的怔忡,因為那笑容極像一個人——明陽。同樣的溫柔和親切,那一瞬間她發覺自己的心髒仿佛被誰的手指輕輕踫觸了一下。

    「有沒有覺得驚喜?」楊黎民笑著走到她面前。

    「這里怎麼會有紅酒?」

    壓下所有異常的感覺,清清嗓子,她佯裝打量房間,突然之間,她覺得這樣冒失的跟他來這里,听他回憶往事,也許是個錯誤,她明明知道他對自己有所企圖。

    「很奇怪嗎?如果有心,這世界沒有什麼不可能的。」

    目光鎖住她望過來的視線,他輕笑的掂掂手中頗有分量的紅酒,目光下移狀似尋找。「讓我看看是什麼年份的!七五年一月二十六號!」

    「一月二十六號?!」

    她驚訝的叫出聲來,不敢相信會有這麼巧的事情,因為她的生日正是那一天。

    「怎麼,難以置信嗎?」望入她驚訝的雙瞳,他漾開笑。

    「你怎麼知道?」

    她不是笨蛋,荒廢二十年的宅子有紅酒也不是不可能,但恰好是她生日日期的紅酒,絕對是早有預謀。

    「剛才說過了,只要有心,沒有什麼不可能。」

    楊黎民抽出手帕,擦去酒瓶上的灰塵,不知從哪弄出兩個酒杯,砰的一聲,酒塞被拔開,一瞬間酒香四溢。

    「你就這麼肯定我會跟你來?」

    席涼秋有些不甘心,卻又有些動心,如果拋開昨天的種種不愉快,此時的他的確表現完美。

    「我不能肯定,但是?來了不是嗎?」

    將漾著血色的酒杯交到她手中,他的笑容可是十足的肯定。

    「哈!你真的是來找老婆的嗎?」她笑了,不再追究他的別有用心。

    「如果是記者我會說NO!但對?我會說Yes!」

    雖然這話听起來不免有討好的嫌疑,但的確很受用,她有些好笑的再度開口。

    「你在那邊長大,為什麼要千里迢迢回來找老婆,不覺得多此一舉嗎?可別告訴我,在英國沒有女人合你胃口。」她笑問著

    「當年老媽嫁雞隨雞去了英國,但老爸忙事業而滿世界飛,她一個人在他鄉難免寂寞,于是把注意力轉向我,整天要我給她帶回一個亞洲媳婦,我原本是想照自己的喜好在英國交的,而且找老婆當然是英國女人更能交流,但遇到?之後才發覺,老媽的決定是對的!」

    專注的望向她,他一點也不覺得才第二次見面就這樣表白有什麼不妥,對他來說,只消第一眼就知道什麼樣的女人是他想要的,而席涼秋正是他要找的,不因為他的身分而有所遷就,不因為他的戲弄而擺高姿態,更不會矯揉造作的吸引他的關注,而是將一個真實的自我擺在他面前,自然而然就抓住他的視線。

    有些不自在的清清嗓子,佯裝喝酒的轉頭避開他炙熱的目光,她覺得臉頰微微發熱著。

    「怎麼?覺得我這個男人太直接了嗎?我只是不想錯過機會而已。」

    輕輕的晃動杯中酒,折射出琥珀色澤讓人陶醉。

    「機會?」

    回頭看著他,輕笑卻不帶一絲玩笑的表情,席涼秋抿嘴笑著抓住BS鍵字。

    「我對?一見鐘情,而?此時並沒有男朋友,這樣還不算機會嗎我不認為還有錯過的可能,對我們來說都是。」

    「你這麼肯定?」

    看到他琥珀色眸中反映著自己的倒影,看著他執著酒杯,帶著比陽光還和煦的笑容靠近自己,不禁覺得這個男人的可取之處又多了一項,就是直接得可愛。

    「怎麼?難道不是嗎?」

    將酒杯放在一旁的窗台上,看她漾在臉上的笑容甜美無比,楊黎民認為他們已經開始了。

    「這是所謂英國的紳上風度嗎?」

    任他溫柔的手接過自己的高腳杯,她可以猜到接下來會上演什麼。

    「不論在哪個國家,這種時候?只能回答——是或不是?」

    深情地凝視著她,他開始想象他們的第一個吻滋味如何。

    原本想說是的,尤其在這樣浪漫的時刻,她的確不該太矜持,而且她也不是十七、八歲第一次談情說愛的小女生,但話到嘴邊卻突然頓住了,他高大的身型近在咫尺,指尖傳遞著他的熱情,紅酒的香氣還在彌漫,曖昧的氣氛似乎該一路進行到底,沒有不愉快、沒有不順眼,只是……她竟突然想到汪明陽,想起他說現在是他們的戀愛練習時期,想到他那時溫柔的眼神。

    「涼秋?」她似乎失神了,從他精心制造的浪漫中出走了,楊黎民柔聲喚她回來。

    「是,不是!」

    遲疑了片刻,連她也懷疑自己說出的到底是哪個字。

    「不是?」這答案讓他有著不解。

    「抱歉!我的意思是,我們只見過兩次面,你、你不會真的相信一見鐘情這種事情吧?」

    退後兩步拉開距離,從他指尖抽回自己的手,席涼秋有些遲鈍的胡亂找理由搪塞。一瞬間她糊涂了,厘不清自己到底在想什麼,陽只是備胎而已,只是備胎而已……可剛才就在她想回答楊黎民的瞬間,為什麼一想到陽,心就莫名的痛了。

    「我相信!但是,?似乎不相信對吧?」

    站在原地,保持禮貌性的距離,楊黎民不再靠近一步,他知道問題不在這,但他卻聰明的不挑明。進展的確有些快,但他只是不想失去任何一個追求她的機會,既然她一時無法接受,沒關系,他可以再接再勵。

    席涼秋抱歉的低下腦袋,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問題出在哪里,眼前的男人英俊瀟灑、紳士有禮,氣氛又浪漫得不得了,她甚至在前一秒都還陶醉其中,可人家只不過是想進一步發展,為什麼她就臨陣退縮了呢?

    「OK!沒關系,至少?沒有拒絕不是嗎?那表示我還有機會。」

    重新端起酒杯倒上紅酒,他也斟了一杯放在她手心,輕笑著要求下一個機會。

    「抱歉。」她眼臉低垂著,她知道不是他的原因,而是她自己,一定是哪里出了問題。

    「嗯……如果?真的覺得抱歉的話,就陪我去夜市吃小吃好不好?小籠湯包、炒米粉、蝦餃還有珍珠奶茶、刨冰……這些我想了有一年之久了!」

    邊說邊夸張的吞吞口水,他像個想吃糖的三歲小孩,眼神中充滿了對美食的幻想。

    面對這樣的要求,席涼秋當然不會拒絕,莞爾輕松一笑,她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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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點了,汪明陽忍不住再次低頭看表,這不知是他今晚第幾次看時間了,可等待的人兒卻還未歸,他沒有打電話詢問,因為有吳雨君的人格保證,相信那個人不會強來,所以他選擇坐在這里枯等。

    這樣的等待他不知道已經發生過多少次了,從她十五歲和第一個男朋友正式出去約會開始,每次他都會等她回來,站在女生宿舍底下,等在她工作宿舍的騎樓後邊,到現在他們住在對門,這樣坐在她家里等的次數,又有多少?他真的記不清了,但每一次的滋味都不盡相同,擔心、憂郁,甚至傷心。

    有時候他在想,也許人真的有轉世輪回,而他肯定是上輩子欠了她太多,所以這輩子才要用無盡的等待來償還。

    無盡的等待,有一段時間他真是這樣認為的,她身邊總是有不斷出現的新追求者,然後她接受,他黯然神傷,可是過不了多久她就會大呼失戀的跑回他身邊。因為她,他听過了太多失戀的故事,可每一次听,卻都好像是他自己的故事。

    席涼秋啊席涼秋!什麼時候她才能看到一直守在身邊的他呢?

    門縫光影一閃,接著有鑰匙轉動的聲音,他倏地從沙發上跳起來,三步並作兩步來到門邊,不等外邊的人動作,就先行開了門。

    「涼秋!」

    「陽?」

    席涼秋揉揉失焦的眼楮,大聲的喚道,以確定自己看到的人的確是汪明陽。

    她沖鼻的酒氣讓他皺了眉頭,可更讓他不悅的是後邊扶著她的男人。

    「你是誰?」楊黎民也皺了眉頭,不認為她的家中這麼晚了還應該等著一個男人。

    「他?他是陽啊!呵呵!陽!」

    席涼秋掙開楊黎民扶著自己的手,直直地撲進汪明陽的懷里,傻傻的笑著。

    「陽,他是楊,呵呵!我發現了,原來你們兩個名字都有個陽字,呵呵!可是我喜歡陽的味道,太陽的味道,暖暖的、暖烘烘的……」

    「涼秋?涼秋?」

    輕拍懷中醉美人的臉,汪明陽有些生氣她喝成這樣還帶個男人回來,雖然有學姊的保證,但將第二次見面的女人灌醉,理當不是紳士該有的行為,他犀利的目光冷冷地轉向門外的男人。

    「你是Jensen楊嗎?」

    「你知道我?」

    楊黎民有些吃驚,這個男人看席涼秋的眼神,絕對不是單純的朋友關系,而他居然知道他。

    「她的事情我都知道。」淡淡地開口,不願做更多的解釋,汪明陽擺明了送客的意圖。

    楊黎民挑起了眉,原本他還在懷疑,現在听到他親口證實,難免有些驚訝,低頭看過去,席涼秋窩在那胸口的姿勢仿佛再自然不過。莫名的,他有些郁悶,原來她拒絕的原因不是因為時間太短,而是因為她心里已住著另一個男人。

    「我想問,我還有機會嗎?」

    「陽……」

    胸前的人兒不耐煩的摩挲臉蛋,皺起滿臉紅潮喃喃囈語,汪明陽低頭柔柔一笑,抬眼正視對方的不甘,輕聲卻不容置疑的回答,「沒有!」

    望進對方堅定的眼神,楊黎民沉沉點頭,雖然早知道答案,但是卻依然不死心,有些眷戀的望著滿嘴囈語的席涼秋,看來他還不夠了解她。

    「喝了紅酒,後來又喝了米酒,也許還有些醉蝦的作用,所以才會醉成這樣,抱歉,我先走了,再見。」若有所悟的點點下巴,他知道自己該退場了,至少現在是號迫樣。

    目送他離開,汪明陽關上門,一把抱起癱軟的席涼秋,說實話,如果不是她喝醉又睡著了,他一定會狠狠的懲罰她,因為現在的他很生氣、很生氣。

    雖然生氣,但放她在床上的動作卻小心翼翼,拂開她臉上的發絲,他不禁輕輕嘆息,「是我太縱容?了嗎?」

    「嗯,陽……好熱!」

    橫臥在床鋪間的席涼秋,不知何時已解開了胸前的排扣,及膝的窄裙也竄了上去,細白的肌膚在昏黃的燈光中散發著誘人的光澤。

    「嗚……陽……」

    她不是沒喝醉過,且每次她喝醉,在一旁伺候的都是他,所以當她喝醉時,嘴里叫的一定是他的名字。

    汪明陽打橫抱起她進浴室,相當清楚下一秒她一定會想吐。

    果然,她感覺自己在冷與熱之間被折磨著,胃部升騰的暖流竄到全身每處,可與空氣接觸的毛孔卻絲絲透著冷氣,于是不自覺向溫暖的地方靠去,可是這樣難受的感覺並未減少一分,身體猶如被雲彩托了起來,輕輕飄蕩著,胃部卻如翻江倒海。

    「嘔——」

    浴室里不時傳出嘔吐的聲音,水流聲隱隱掩蓋住嘆息和喘氣,一刻鐘後,一切不優雅的聲音消失了,只剩水聲。

    汪明陽將浴缸放滿熱水,俐落的解開她的襯衫、裙子、胸衣、內褲,隨著一件件衣服的褪去,她光潔的胴體在明亮的燈光下散發著致命的誘惑,汗珠也自他的額際一寸一寸下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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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別挑剔 正文 第七章
     「嗚……」

    頭好痛!席涼秋清醒後只有這種感覺,悶悶的宛如被誰敲了一棒,她皺眉睜開眼楮。

    還好,是熟悉的天花板。低頭看下去,她的床單、她的床,放心地伸了一個懶腰,霎時間她傻眼了,呆愣的停止呼吸,僵硬的不敢偏移半分。

    不會的,就算她再醉,也不會隨便和男人上床,何況她昨天明明已經拒絕了楊黎民,他應該不是那種霸王硬上弓的男人……可手臂旁溫熱的觸感顯然就是一個人。

    席涼秋鴕鳥心態的閉上眼楮,一寸一寸向右轉頭,眼皮再一點一點掀開,在陽光照射下,她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呼——」

    幸好、幸好!她就說自己一定不會做錯事的,幸好?!

    她原本慶幸的表情一瞬間僵硬,仿佛大腦在回復了思維功能後,又迅速的錯亂一次,再轉頭,汪明陽的睡臉依然在旁邊。

    神經幾乎錯亂的咬著被子,阻擋脫口而出的尖叫,死命瞪著仍在睡夢中的男人,盯著晨光中他散發光澤的裸肩,再悲壯的掀開被子望著自己的一身清涼,席涼秋只有一個感覺,就是——無法置信!

    「汪、汪明陽……汪明陽!」

    壓抑的聲音最終還是爆發出來,被點名者動了動濃密的睫毛,這才睜開了眼楮。

    「早!」

    「你、你說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不明所以的抱被而坐,沙啞的聲音充滿了小孩子無理取鬧的蠻勁。

    「嗯?」

    迷蒙的揉揉眼楮,欣賞著她雪白優美的背部線條,汪明陽極力掩住嘴角的笑意,佯裝不清醒的發出另一個單音。

    「哦!」

    「哦?!」

    她哭喪著臉重復他的語句,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她一點印象都沒有?抓扯著頭發暗忖,她不會真的和陽做了吧?!如果是真的,那她決定跳進浴缸淹死自己。

    「?昨晚喝醉了。」他好心的將她的三千烏絲從魔掌中解救出來。

    「然後呢?」她關心的是喝醉後發生了什麼事,上帝爺爺和佛祖叔叔啊,別讓她的猜想成真。

    「就吐了一身,然後洗了澡,就這樣嘍!」

    然而,她所有的祈禱顯然都沒有應驗,只見汪明陽掀被下床坦然接受陽光的洗浴,伴隨而至的當然是一聲驚慌的尖叫。

    「啊——汪明陽你瘋了,我命令你趕快穿上衣服!」

    用棉被蒙住腦袋,她扯著嗓子用盡全身力氣大叫。她發誓絕對沒有看到不該看的畫面,絕對沒有因此而覺得血脈僨張、腦溢血,她發誓!

    「涼秋,?確定沒有談過戀愛的那個人是我?」

    套上長褲,汪明陽望著被子下顫抖的小東西,不怕死的揶揄。

    「汪明陽,我發誓要殺了你,然後自殺!」

    掀被下床,玉腳直直踢過去,怒火中燒的她,根本未察覺自己正光溜溜的和空氣做親密接觸。

    他中招了,被她一腳踢中腹部,讓他忍不住悶哼出聲,但眼前的春光無限,他實在無法沒有感覺,昨夜的徹夜難眠他也咬牙撐過了,可這一關看來是在劫難逃,忽然他感到一股腥熱自鼻孔滑下。

    真的踢中了!席涼秋大腦里最先反應的就是不敢相信,自從十八歲以後,她的暗算、明算就從來沒成功過,可現在,他居然閃也不閃的給她踢,眼睜睜看著兩管殷紅自他鼻孔滑下,他卻一臉呆滯。

    而順著他的目光看向自己,下一秒,她爆發了清晨的第N聲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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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來吧!」浴室里面依然無聲無息,汪明陽皺眉嘆息的再次喚道。

    「涼秋,別鬧了。」

    席涼秋此時多麼希望自己手上有一支時間能倒轉的表,那樣的話,她死也不會答應學姊的要求,也不會眼著陽黎民走,更不會喝了江酒又喝米酒……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枯坐在馬桶蓋上,她一臉的愁眉不展,因為所有跡象都表明了昨夜她和明陽之間發生了什麼。但是,那是不可以的!他們是朋友,好朋友之間怎麼可以發生關系?老天!她該怎麼辦?

    「涼秋,出來好不好?我很擔心。」

    他有些泄氣,他的計畫永遠趕不上她的變化,她只要稍稍一皺眉,他就感覺陣腳大亂。

    「唉!出來好嗎?如果?這麼介意,那我就老實告訴?好了,昨晚——什麼事都沒發生。」

    啪的一聲!門開了,席涼秋原本蒼白無神的小臉,竟在一瞬間閃耀著光彩。

    「真的?」

    說不受傷是假的,但望著她一頭被折磨得凌亂不堪的黑發,他無奈的點點頭。

    「如果會讓?這麼痛苦,那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反正?什麼都記不起來了不是嗎?」

    汪明陽形似神傷的低垂下頭,稍嫌凌亂的黑發斜斜遮住黑眸,輕蹙的眉頭讓人看得于心不忍。

    「陽!到底、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的神情不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沒有,什麼都沒發生!」

    她的語氣微微發顫,他的心也微微發顫,也許他們真的不可能。

    「真的嗎?可是、可是為什麼……我們什麼都沒穿?」

    多麼難以啟齒啊!曾經他們之間是無話不談的,但此時她卻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原來酒後亂性這句話不是亂說的。

    「?醉得太厲害,吐得很凶!洗完澡怕?感冒,我只好趕緊先用被子將?包住。」

    兩人在對話問,汪明陽始終不曾看她的眼楮。

    「真的?!」

    原本該高興的,她和明陽並不是沒有同床共枕過,雖然這次有些過分,但是他們是朋友,即使都沒有穿衣服,那也不能代表什麼不是嗎?可是,為什麼心中會冒出一絲疼痛,看著他失落的眼神,慢慢扯成一張密密的網,不忍漸漸襲上心頭。

    「真的,好了,?再睡一會吧,如果頭痛的話,解酒藥我放在床頭櫃上,我回去了。」他一轉身,襯衫還拿在手上來不及穿。

    席涼秋原本沉默無語,可是當她望著他的背影,目光觸到一道抓痕時,她的驚呼再次脫口而出。

    「陽!那是什麼?」

    「什麼?」

    他側身回頭,一副不解的看她瞪著自己的後背。

    「這……這是——」她一個箭步跨到他身旁,伸手滑過他的右肩,一道指甲劃破的血痕清晰且刺眼,讓她的手微微發顫。再怎麼自己騙自己,眼前的證據也不能磨滅,他們真的、真的——

    「哦!可能是在哪里擦到了。」

    他輕輕拉下她的手,像是在掩飾什麼的快速套上襯衫,可目光卻仍不與她對上。

    「陽,告訴我實話!」

    深吸一口氣,她強逼自己面對現實,如果她真的做了什麼,她會負責。

    終于抬起眼簾看向她,看著她身側緊握且微微發抖的雙手,看著她緊鎖不解的眉心,最後看進她深邃的眼瞳,他淺淺勾起嘴角。

    「涼秋,不論是否發生過什麼,我要的,不是?的負責。」

    「陽……」她心虛又心疼的望著他,為什麼這樣的陽會讓她不知所措?

    「如果?真的想知道,就自己去找答案,不是找昨天一夜發生什麼事的答案,而是去想想,我們在一起二十四年,我對?來說,到底是什麼?」

    最後望一眼她眼中的失措,他隨即轉身離去。他要的其實很簡單,僅僅是她的誠實。

    陽……見他就這樣慢慢的走向大門,從來沒有一個時候像此時一樣,他的離開就像是在走出她的人生,這種感覺讓她想開口叫住他,可僵硬的唇舌卻發下出任何聲音。他們在一起二十四年了,這到底意味著什麼?

    席涼秋低垂下腦袋,一顆顆滾燙的液體緩緩滴落,她從來不知道,有一天,陽也會讓她這樣無聲的流淚。

     嚓!門鎖扭動的聲音在死寂的空間乍響,她仿佛驚弓之鳥般的大喊出聲。

    「陽!」別走!起碼不要這樣離開,她滿腦子都是這個想法。她不要他用那種受傷的眼神看她,也不要他因為她而獨自舔傷,到底是為了什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要他留在她身邊。

    汪明陽離大門還有一小段距離,門鎖不是他轉動的,但席涼秋的叫喊卻讓他頓住了腳步,心底迅速升起一道希望,正要轉身之際,門從外邊被推開了,先是出現一個大旅行包,接著走進一個人。

    「伯母!」

    「媽?!」

    汪明陽和席涼秋異口同聲的大叫出聲。

    「哦?明陽這麼早就——」

    方晴的話在注意到兩人的衣衫不整時頓住了,目光迅速在兩人之間穿梭,女兒身上只包著大浴巾,而汪家小子則是襯衫扣子沒扣好。

    「媽,?、?怎麼突然來了?怎麼不打電話先通知我?」

    席涼秋頓時神經緊張,她老媽哈明陽已經很久了,如果讓她知道昨天發生了什麼的話,那肯定會天下大亂。

    「伯母早安!」

    相對于她的張口結舌、不知所措,汪明陽顯得鎮定多了,宛若無事的扣好襯衫鈕扣上前招呼,望向仍然呆若木雞的席涼秋,他柔柔地提醒道︰「涼秋,要不要先進去換件衣服?」

    「哦?哦!」

    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浴巾,她大有不如就此離開人世的沖動。這是什麼世界?為什麼所有倒楣的事情都要讓她遇到。

    「媽,?先坐!」

    方晴若有所悟的看著女兒驚惶失措的溜回臥室,視線再轉回到汪明陽身上。這孩子也是她看著長大的,對他們家那遲鈍丫頭的心思她怎會不懂,拖了這麼久,看來兩人終于開竅了。

    「伯母,吃過早點了嗎?」

    汪明陽端茶過來,體貼的問著。涼秋媽媽的出現是他始料未及的,但也許這是老天爺在幫他。

    「明陽,別忙了,過來坐,伯母問你話。」

    看著方晴一臉愉悅的笑容,他點了點頭便坐過去。

    「伯母想問什麼?」

    用下巴指指臥室方向,她那鴕鳥女兒恐怕一時半刻還不敢出來,方晴笑得連眼角的皺紋都顧不上了。

    「你們在一起很久了嗎?從什麼時候開始的?那死丫頭不告訴我,怎麼你也不說呢?是不是她不讓你說?哎呀!那你可以偷偷告訴我們呀!你爸媽知道嗎?他們怎麼說?」

    方晴巴不得現在就坐下來談婚論嫁,都說女大不中留,她家的丫頭偏偏是女大留成愁,都要三十歲了還東挑西揀,揀來揀去在她這當媽的眼中看來,都要成沒人要的老姑婆了,明明眼前就擺著一個乘龍快婿,她天天巴望著什麼時候汪家小子能放手摘去,呵呵!看來菩薩是听到她的祈禱了。

    「爸媽還不知道,不過如果伯母不反對,我會通知他們盡快回來,相信他們不會反對的,只是——」他刻意拉長話尾,狀似為難。

    「只是什麼?」

    「涼秋她——」淺淺扯動著笑不如哭的嘴角,他輕抬眉眼望向從臥室里走出來的人。

    「她怎麼了?」看他突然打住了話尾,方晴急著轉向剛步出房門的女兒。

    「丫頭!?到底怎麼想?都到這步田地了還不知輕重,想折磨人到什麼時候呀?」

    「媽!?在說什麼?」

    席涼秋本來就一個頭N個大了,一大清早就遭受到無比沉重的打擊,而且是一次又一次,現在的她巴不得從樓上跳下去。

    「說什麼!明陽清清白白的一個人就這樣被?糟蹋了,?還要玩到什麼時候,都要三十歲的人了,當真以為自己是東方不敗呀?」

    汪明陽忍不住低頭竊笑,看來涼秋媽媽真是老天派來的使者。

    「媽!?不要搗亂好不好??根本什麼都不知道。」席涼秋恨不得多長幾張嘴解釋。

    「我不知道?!到底是誰搞不清狀況,明陽對?的心意就?這個呆子不知道,?問問左鄰右舍的老鄰居看看。」

    方晴沒好氣的瞪著頑固不化的女兒,真不知道是遺傳到誰,明明兩人都已經生米煮成熟飯了,還死鴨子嘴硬。

    「伯母,算了,涼秋昨天沒睡好,這會頭還疼著呢!」

    汪明陽體貼的出面擋駕,見佳人的慌亂形于言表,逼得太緊只會讓她更想逃跑。

    「?看看!這麼體貼?的男人到哪里找,如果錯過了,最笨的就是?了,真不知道我方晴怎麼會生出?怎麼倔的丫頭!」

    「媽——」席涼秋快要瘋了,瞪著得理不饒人的母親和一臉為難無辜的汪明陽,她挫敗的說不出話。

    「好了!本來和?爸吵嘴想來這住,現在算了,這麼大的事情我還是趕快回去和他商量,喂!?不要再躲嘍!婚禮要趕快辦,說不定肚子里都已經有了,真是的,總要搞得我們措手不及。」

    方晴嘴上雖抱怨不停,但逗留在女兒小腹的目光卻洋溢著異常的光芒。

    「媽!?別再胡說了……」

    席涼秋有氣無力的回著,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她老媽打得是什麼算盤。

    「伯母,您就別逼涼秋了,剛才原本不想說的,但我實在不想讓她為難,其實我們是——」瞬間兩人的視線都轉到他臉上,不只方晴好奇,席涼秋更是不知道他要說什麼。

    「其實昨天什麼都沒發生,伯母應該相信涼秋的,她只是喝醉了,我照顧她一夜而已。」

    嗚……越描越黑!席涼秋徹底放棄希望的垂下腦袋。

    「好了、好了!你就別慣那丫頭了,我的女兒我最清楚,我回去了,你父母那邊我會聯絡的。」

    方晴暗吁一口氣,她才不要听什麼清白解釋呢,總之趁此機會把這一對愛磨蹭的兒女送作堆就是了,相信在澳大利亞的明鵑听到這消息,一定會高興得立刻飛回來,他們兩家四老盼這一天盼得都望眼欲穿了。

    「那我送伯母到車站。」看涼秋媽媽提了行李準備出門,汪明陽也跟著上前。

    「不用、不用,我坐計程車過去就好,對了,丫頭——」

    推了汪明陽進門,卻又突然想到什麼,方晴從行李里掏出一包包的東西,回頭瞪著一副要死不活的女兒。

    「干麼?」眼也沒抬,席涼秋默哀大勢已去的悲涼。

    「原本準備煲湯給?喝,現在我走了,?呀,別偷懶!記得把這些補品煲了湯給明陽補補身子。」

    席涼秋不禁握緊拳頭。煲湯給那家伙喝?!她現在恨不得把他剁了煮來吃!

    她喝醉了,那他呢?難道他也醉了?居然讓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

    「?要不要請假?我幫?打電話給學姊。」

    送方晴出了門,接過一包包補藥和炖品,看席涼秋依舊僵硬的坐在那,汪明陽好心的開口問道。

    「陽!」她咬牙緩慢地回頭望向他。

    「嗯?」他看到她眼中閃爍著火苗,不禁心升警惕。

    「我喝醉了對不對?」

    「嗯。」

    「那你呢?你也喝醉了嗎?為什麼會讓事情發展成這樣,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她無法忍受問題全部堆在她腦子里,忍不住失控的朝他吼過去。

    汪明陽皺緊了眉頭,望著她充滿憤怒的眸子,沉默良久,手指悄悄的松開,補品滑落一地。

    砰!門關闔的聲音之後,屋里靜得只剩她的呼吸聲,席涼秋怔怔的瞪著寂寥的大門,眼淚不禁滑落。

    她做了什麼?她到底做了什麼?

    直到這一刻,她才發現,自始王終她傷害了最不想傷害的人……

    無力的垂下腦袋,任沉沉的淚滴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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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經一整天沒有看到他了。席涼秋瞅著對面黑漆漆的空房間發呆,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可是失去他的行蹤她又心神不寧。

    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真的很想知道,但他卻要她自己去找答案,不是找昨天一夜的答案,而是要她想他們在一起二十四年,他對她而言是什麼意義。

    她煩惱的松了百葉窗又拉開,滿腦子都是他的聲音,不期然的,腦海里翻出一句話——

    不是因為愛她,而是因為我所能做的,就是愛地!

    閉上眼楮,席涼秋滑坐在窗前,記憶像潮水般涌上來。

    「?這樣誰敢娶呀?」

    「你嘍!」

    「如果二十八歲還沒嫁人,就賴定你嘍!」

    「也只有我才消受的起吧!」

    「到我滿臉皺紋、直不起腰的時候,就賴著你好吃懶做,反正陽會養我的……」

    已經記不清到底有多少次,玩笑也好,失戀時的空虛也好,她總是把他當成浮木般的緊緊抱住,自顧自的制造一個又一個的約定要他遵守,這樣的朋友是可以一輩子在一起的,總比不可靠的戀人關系長久得多,不會因為柴米油鹽或者相互猜忌而反目,不會因為在氣頭上說分手而拆伙,這樣,他們才不會像學姊一樣遭受感情的分分合合……

    陽難道不明白嗎?試問天下有哪一對戀人會比他們還親密,無話不談且天天見面,他們不會因為一點小誤會而老死不相往來,不會因為出言不遜而傷了對方好強的自尊心,這樣的關系不是更牢靠嗎?

    終于敢承認他對她的愛,終于敢回憶他愛她的點點滴滴,二十多年了,她不是木偶怎麼會不明白,但是,她想做最親密的朋友,而不是一點風雨就飄搖不定的戀人,她希望陽能永遠陪在身邊,不想有一點點失去他的可能性。

    可是,每當他那受傷的眼神出現在腦海里,她的心就忍不住揪緊,這麼多年以來,難道她真的讓他受委屈了嗎?

    可是,只要想到他有可能離開的未來,她就怎麼也跨不出那一步,因為擁有太多,所以更怕失去。

    可是,現在她真的能繼續擁有嗎?

    叮咚——叮咚——

    門鈴響起,她驀然抬頭,眼中瞬間充滿了歡喜。是陽回來了!來不及細想,她便起身跑去開門。

    「陽!」

    門還未開,楊黎民就听到她親切的呼喚,但這並不能讓他高興,因為他知道她等的人不是他。

    「嗨!午安。」

    門開了,露出一張憔悴的容顏,在看到他時,那雙原本閃著晶亮神采的眸子又黯淡下來,他嘆了口氣溫柔一笑,告訴自己不要太過在意。

    「你怎麼會來?」

    除了失望之外,還有驚訝。他怎麼會來?她以為采訪結束後,他們應該不會再有任何交集了。

    「不用這麼絕情吧!就算不能做戀人,也可以做朋友啊!」

    不能做戀人,也可以做朋友。她有些怔忡的望著對門,此時的心狠狠的痛著。

    「涼秋?」楊黎民不解的看著他。

    「哦,進來吧!」

    失落的回過神,拉開門讓他進屋,席涼秋顯得心不在焉。

    「還好嗎?」

    「嗯?」

    「昨晚讓?喝醉,我覺得很抱歉,所以今天特地來關心一下,感覺還好嗎?」

    坐在沙發上,看她漫不經心的拿出一瓶飲料擺在他面前,楊黎民聳聳肩,溫柔的勾起嘴角。「看來我問的有些多余,?看起來顯然糟透了。」

    抬眼看他揶揄的皺皺眉毛,席涼秋抱歉的點點頭,「對,糟糕透頂!」

    「想談談嗎?」揚起溫柔的笑容,他看得很開,也很清楚,這世上並不是任何事情都能順心如意,有時候即使再用心,依然得不到你想要的結果,所以他更拿手的是退而求其次,不能當戀人的時候,至少可以做朋友。

    盯著衣袖上的毛球,席涼秋的眼眶不禁一酸。因為想起自己曾經因為介意一個男人毛衣上的毛球而提出分手,可是,那時她不曾想過自己身上也會有,時間久了、衣服舊了,心情陰暗了,連曾經最自信的部分,在不經意間就出了差錯。

    她和陽,就是這樣。

    「不信任我,還是不知從何說起?」

    看她只是低頭不語,楊黎民耐心的引導,他相當清楚讓她這樣愁眉不展,肯定是昨晚等在這的男人。

    「抱歉!其實連我自己也不知道哪里出了問題。」

    原本一切都好好的,他卻突然之間變得不一樣了,他不再是她的跟班,不再她說東就去東,不再大方的對她敞開懷抱,看到他的眼神,她會覺得愧疚,愧疚到心都疼了。

    「我以為這樣對彼此最好,可是,我好像想錯了。」

    手指插進發根,她無力的喃喃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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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8 09:59:19 |只看該作者
「怎麼了?他愛?!而?不愛他嗎?」

    她提供的線索不多,也不夠清楚兩人的關系,所以他只能憑著線索猜測。

    愛他?席涼秋沒了聲音,她愛他嗎?

    「不愛他嗎?」楊黎民不讓她有任何恍神的機會,又追問道。

    不愛嗎?這麼多年她已經習慣了他的陪伴,習慣了他的縱容寵愛,所以才理所當然起來。

    他常說她是任性的,所以……他不再縱容她了嗎?

    失去了他的縱容,她的心好空好空,這就是愛吧!

    「愛有什麼好?愛情很短暫的,就像一出戲,有開幕、有高潮,但最終會平平淡淡到落幕,愛有什麼好的?」

    她沒有直接回答,卻反問一個比回答更清晰的問題,原來她不是不愛,而是不相信愛情,不敢愛。

    楊黎民微微嘆息,原來那個男人比他想象的還要愛涼秋,陪在這樣一個不相信愛情的女人身邊,一定萬分辛苦。

    「愛有什麼好?嗯!我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但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在追求它,少了它生活就不完整,遇見了、找到了,所以想擁有的就更多,甚至把對方的一切佔為已有。」

    兩手交握,看著憔悴的小臉,他突然心生一計。

    「?害怕的是,如果有一天他不再愛?,那?該怎麼辦是不是?」

    席涼秋怔怔的抬起頭,死死的咬緊嘴唇不願承認,可是她的表情和眼神全都坦露無遺了。

    「其實?不是不愛他,而是很愛很愛,但生怕有一天會落入分手的下場,所以干脆不愛他,也不讓他愛。」

    這次不是問句,而是肯定句,楊黎民一方面憐惜她,同情那個愛她與被她愛的男人,一方面又感到無語,原來這世上真的有愛到不敢相愛的人。

    「找……」

    她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麼多年來,她深埋在心底的灰塵,全都被他掀翻出來。她原來不是下愛他,而是害怕有一天會失去他,所以才不敢跨出這一步。

    「剛進大學時,有一次和他約在廣場見面,他遲到了,也錯過了很精彩的一幕。有個男孩跪在地上要求女孩答應做他的妻子,當時的畫面,到現在我依然記得很清楚,他說會愛她一輩子、疼她一輩子,還說會盡最大的努力讓她成為最幸福的女人,說她不愛吃肉沒關系,他陪她餐餐吃素。那時還是小女孩的我目睹了那一幕,真的認為好幸福,當女孩點頭,被男孩抱起來旋轉的時候,所有的人都在為他們的愛情喝采,那一刻——我真的認為,愛情好美!」

    看她眼中沒有憧憬,有的全是回憶的色彩,楊黎民頓有所悟,顯然這段听起來很美的愛情,就是她抗拒的根源。

    「可是——」眼中的幻景消失,話鋒一轉,她的眼神充滿黯淡。「一年後,我在校園里看到了另一幕。那女孩和男孩在樹林里拉扯,她哭得好可憐,而那男孩卻始終背對著她。」

    抿緊嘴角忍住嘆息,楊黎民不知道該對這樣的故事說什麼才好,不是每段感情都只有光鮮亮麗的一面,但也不是每段感情都會這樣悲慘。

    往事歷歷在目,席涼秋忍不住淡淡一笑。

    「女孩懷孕了,但很顯然男孩不要那孩子,他說了一大堆話,問女孩為什麼總想絆住他、控制他、改變他?說他們還是學生,怎麼可能養孩子?為什麼女孩就不能為他想?最後他要女孩把孩子打掉,甚至還說他們分手吧!」

    一個相當不負責任的男人,但也可以歸咎于太年少無知,楊黎明不禁搖頭莞爾。

    「他們分手的時候,?已經認識那女孩了對不對?」

    見她抿緊嘴角不願說話,他又接著問道︰「是?陪她去醫院打掉孩子的吧?」

    拍眉望向他,他的笑容溫和誠懇,可說出的話卻硬生生掀開了埋藏在她心中多年不治的傷口。

    「身為齊的朋友,我不可能不知道。」

    他聳聳肩,事實上,當年他也是最反對齊追求吳雨君的人,天下女人何其多,為什麼偏偏要執著于一個感情受過創傷的女人,這豈不是自討苦吃嗎?

    可是現在遇到席涼秋,他終于明白當年好友執迷不悟的原因了。

    「對!是我陪她去醫院的,看她咬牙躺在手術台上,她很堅強,咬破了嘴唇也沒有流一滴眼淚,而從來不哭的我,卻在手術室外邊哭得一場糊涂,從來沒有一刻像那樣害怕過。」

    眼眶里的淚水不停打轉,卻又固執的不讓它掉下來,她的聲音听起來冰冷而堅硬。

    「說愛的時候仿佛一輩子就那麼注定了,可是當不愛了,就好像陌生人一樣,傷害、仇恨、痛徹心扉的疼痛……愛情真有那麼好嗎?值得為它承受這些嗎?」

    眼淚掉下來,盡管多少次她要自己放下,畢竟學姊說她現在很幸福,可是,她永遠也忘不了當時的情景。

    以後每當有人說愛她,她就會直接轉身說分手。

    「的確不值得為了一時的甜言蜜語受這麼多苦,但是總不能為了別人的遭遇,而斷送了自己的幸福。」他對上她茫然困惑的眼神,溫柔一笑。

    「他陪了?二十多年,?舍得讓他因為?的膽怯而離開嗎?天底下的男人並不全是那樣的混蛋,可?卻怕他像那個混蛋一樣,換作是我,我會難過得認為?對我不夠信任。」

    聳聳肩,汪明陽沒說的話他替他說了,楊黎民卻沒發現自己說得太多。

    「你怎麼知道我們在一起的時間?」

    她不記得有告訴過他,忍不住狐疑的皺起眉頭,盯著他臉上的笑容。

    「呃,?沒說過嗎?哦!那就是齊告訴我的,其實為了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我向齊打听了一點情敵的資料,當然包括你們什麼時候開始認識的。」

    吐吐舌頭,他驚訝于她的敏銳,明明已煩惱得心神不寧了,為什麼遇到這種問題腦袋還這麼精明,這個女人還真可怕!

    「百戰百勝?情敵?可是——我——」

    她發現最近事情特別多,而且全擠成一堆,一方面她驚訝自己居然能夠將埋藏在心底多年的回憶在他面前坦述,一方面又被他摸不定的想法而左右,他不是說做朋友的嗎?所以她才能夠攤開心事,可現在——

    「唉!好像我一點機會都沒有的樣子,真受傷!」

    故作捧心狀,楊黎民要寶的嚷著,但很快就轉頭認真的看著她。

    「給所有人一個機會怎麼樣?」

    「所有人?」微微後退,她不明白他的意思。

    「給?自己、給我、給他一個機會,讓事情自然發展下去,不要在還沒開始就否定了一切。」

    盯著他的眸子,琥珀色的眼眸中,正反映著她遲疑而掙扎的表情,她知道他在給她機會,給她機會抓住一個力量走出這迷惘,可是真的有用嗎?誰能保證結果會比現在更好?

    「誰能保證明天會發生什麼事?說不定?會愛上我,也說不定他會決定不再愛?。」他作著假設,他知道這樣做能打動她搖擺不定的心,畢竟人會因為害怕失去而奮力一搏。汪明陽已經行動了,而他也來了,所以,她不得不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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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黎民走了,但她的耳邊卻一直回響著他對她說的話。

    誰能保證明天會發生什麼事?說不定?會愛上我,也說不定他會決定不再愛?……

    明陽會嗎?會不再愛她嗎?

    對面門鎖發出 啦聲響,席涼秋迅速的從沙發上跳起來,顧不得穿鞋便直沖過去開門。

    「陽!」

    汪明陽轉動鑰匙的動作停住了,低頭看著鑰匙環上的另一支鑰匙,那是她的。

    「陽?」

    他沒有轉身,她看不到他的臉,他的背影刺痛了她,澆滅了她此刻所剩無幾的自信。

    「你——生氣了?」

    無措的垂下肩膀,不安的搓著雙腳,地板的冰涼自腳底一路竄進心里。

    「生氣的是?。」

    依然沒有轉身,手指輕輕摩挲著鑰匙環,他的聲音听不出任何情緒。

    她輕咬嘴唇,委屈得不知該如何開口。

    彼此沉默了許久,他終于無奈的轉身,看到她低垂著腦袋,就像做錯事情被老師懲罰的小學生一樣。

    「?又光著腳丫子了!」

    席涼秋驚喜的抬起頭,不知道為什麼,以前听他這樣責怪她不懂得照顧自己時,只覺得他很@簦 篩詹潘囊瘓浠埃 難劾崛茨 撓可狹搜劭簟br />
    「以後別這樣了,我不能永遠提醒?什麼時候該吃藥,什麼時候該起床,又或者天氣涼了要穿暖和……」

    「陽……」

    驚喜變成了恐懼,她望著他,盡管他的表情依然如常,可自他口中說出的話,卻陌生得沒有溫度,是她听錯了嗎?

    「什麼時候該穿衣,什麼時候該吃藥,又或者什麼樣的男人適合?,該用什麼態度和男人談戀愛……這些似乎沒有我?也能處理好,直到今天才發現,原來我把自己在?心中的地位想得太重要了。」

    不!老天!誰能告訴她他在說什麼?誰能幫幫她!她驚惶失措的掉下眼淚,只能不停的搖頭,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不對嗎?」

    看她不停搖頭,淚水滾滾落下,他只能苦笑的反問。

    不對!不對!他的地位無人可替代,他在她心中意味著永遠,意味著一輩子。

    「涼秋,?該長大了,該知道朋友可以做一輩子,卻不能一輩子守在一起,那是另外一種關系的位置,所以——」

    頓了頓話語,她滿臉的悲愁讓他好心疼,可是,他如果不夠狠心,那一切都不會改變。

    「所以抱歉,我恐怕不能遵守和?的約定了,以後,不論是三十歲、四十歲,或者到我們白發蒼蒼,都不能遵守那個約定了。」

    「陽……」席涼秋哽咽得說不出一個字,她該沖上前去打他踢他的,他怎麼能說出這麼絕情的話。

    可是,沙啞著嗓子喊出他的名字,她卻腳下生根的一步都動不了,淚水迷蒙了他憐惜卻無能為力的表情,迷蒙了他轉身消失的背影。

    仿佛全世界下了場大雪,她一個人冰冷著身子,無助的站在茫茫荒野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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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陽……陽……」

    席涼秋在昏迷中,可是淚水卻不曾停止滑落,楊黎民無奈的坐在床邊暗嘆。

    明明愛得死去活來的兩個人,為什麼要這樣彼此折磨?一通電話他趕了過來,沖進門看到的卻是昏迷在床上發著高燒的她,而打電話叫他來的人明明應該守在這的,卻獨自在隔壁一個人喝悶酒。

    愛情到底是什麼?愛情好嗎?席涼秋問他答案,可是他卻在她身上看到了答案。

    「唉!」

    幫她拉好被子起身走出席家,敲門進了對面的屋子。

    「退燒了,卻一直哭個不停,你能不能讓她不要掉眼淚了?」

    沒好氣的對著一直猛灌酒的家伙喊著,想想他也真冤枉,明明他們應該是情敵的關系,現在他們兩人鬧矛盾不是正對他有利,可是他現在的行為卻好像並不是為了自己。

    「我只是牙醫。」

    再喝一杯酒,汪明陽輕喘著鼻息低喃,他的心好痛、好痛,說出那麼絕情的話,他的心比她痛上一百倍、一千倍,她在流淚,而他的心在流血。

    「牙醫也可以過去看看嘛!你以為打個電話給我就成了,當我是醫生還是看護呀?」楊黎民沒好氣的奪過他手中的酒杯,並替自己倒一杯。

    「你是追求者,而我什麼都不是。」

    伸手蒙住臉,長長嘆息著,汪明陽淒苦的笑。他原本以為在說出那些話之後,她即使走不出心結,但至少可以反駁些什麼,可是,她卻只是徑自的搖頭、流淚,搖頭是為什麼?掉淚又是為什麼?

    他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蟲,就算每天巴著她,也還是有不懂、不知道的角落,甚至連她心底最痛的傷口在哪里都不曉得,居然還要別人來告訴他。

    當他從吳雨君口中听到當年發生的事情時,他的失望多過自責,她居然為了別人的故事而埋沒了他們的愛情,居然因為別人的傷口而傷害了他的用心。

    難道他就這麼不值得信任,讓她連問的勇氣都沒有?他很無力,看著她一個人走不出來的茫然,看她失去理智的質問他想怎樣?看她滿眼固執的無措……

    第一次對她產生了無力感,第一次感到,他們也許真的各自分處在兩個世界。

    「如果你真能當作什麼都不是,干麼在這喝悶酒?如果什麼都不是,我干麼因為你的一通電話就跑來這听你說喪氣話!」

    楊黎民沒好氣的怨道。戀愛中的人容易患得患失他可以理解,可是明明還深情款款、非卿莫娶的人,現在卻又沒信心了!

    「朋友?剛才已經不是了!戀人……她不要!」

    好想大醉一場叫自己不要計較那麼多,可喝越多的酒,腦子反而越計較,計較這麼多年她可曾真愛過他一分,計較這幾天她說過的、做過的有幾分是發自內心,越不想越清晰。宛如全世界下著雪,而她明明就在他身邊,卻白茫茫一片怎麼也看不清。

    「那你又何必演這麼一出戲?就一直做朋友不就得了。」

    「你過去吧,她會踢被子的。」不耐的推他離開,汪明陽緊緊皺起眉頭。

    「那你為什麼不過去?」听了這席話,楊黎民又好氣又好笑。

    「我……怕像以前一樣,守在她床邊,听她喊著我的名字,就又會狠不下心,當她醒來,一切再度歸零。」

    不能這樣,如果她走不出來,那就由他來闖關,兩個人中,她已經軟弱了,他不能再心軟。

    「OK、OK!算我服了你們倆。」

    果然是天生一對!楊黎民無奈的轉身回到對門,這兩個膽小鬼,希望這次豁出去真能修成正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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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8 09:59:30 |只看該作者
小姐別挑剔 正文 第八章
     席涼秋的燒退了,卻不再像以前一樣,只要睜開眼,就可以看到汪明陽在她身邊,當她醒來時,守在身邊的是楊黎民,于是,她接受了他的提議,給他一個機會,給自己一個機會,至于汪明陽……

    「唉……」已經好幾天沒見到他了,似乎沒有人給彼此任何機會,他們就這樣硬生生地分開。

    拉下百葉窗,遮住午後刺眼的陽光,她無精打采的翻看著明天生活版的投稿。

    「咳聲嘆氣的,我干脆調?去社會版做采訪好了,面對那些慘不忍睹、世態炎涼,?的表情和神態都很適合。」

    身後涼颼颼的吹來一道落井下石的聲音,席涼秋眨眨眼楮連頭都沒回。

    「?到底要這副鬼樣子到什麼時候?」吳雨君看不過去的叫著。

    「如果真的放不下,就去找他呀!又不是不知道他診所大門在哪邊,況且不是已經接受楊黎民了嗎?出門有人接送、下班有法國大餐吃,這麼美好的日子,長吁短嘆的擺給誰看呀?死丫頭!」

    「放過我吧!學姊。」她眉頭也下皺一下,只是有些哀怨的求饒。

    「?——」看她無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吳雨君就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長嘆一口氣望著手中的稿子,看來這次汪明陽是下了猛藥,她真怕涼秋挺不過去,但是,既然汪明陽認為這是他們最後的機會,這麼多年看他們定過來,沒有不幫的道理。

    「?要怎樣我不管了,但是工作別給我出差錯,偷懶也不行!這兒有一份稿子,校對後看排在哪個版比較合適!」

    「哦——」

    她放下稿子就走了,席涼秋扭著脖子,斜斜看了一眼稿子,懶懶的拿了過來,目光觸到扉頁的那一那,她呆了,那是汪明陽的字跡。

    于是她迅速的翻開細讀。

    我和她的故事——

    再過一個多月就是她二十八歲的生日了,而我決定在此之前,忘記她……

    只看了一行字,她的心就緊緊揪住,呼吸仿佛也在那一刻停止了。

    我和她在三歲那年的秋天相識,那時的她像個勇敢的小騎士,而我甘願做她屁股後邊的小跟班,這一跟就是二十多年。

    有人說緣分天注定,也許我們真的是上天注定的一份緣,可他老人家卻忘了給我們在一起的份。

    有人說,如果兩個人經過許多波折都還無法在一起,或許他們真的緣盡于此。

    老天沒替我們安排好,而緣也要盡了,所以我決定,在她原本玩笑要嫁給我的時間之前,一點一滴地忘記她。

    一天寫一點,每天忘記一點,雖然很辛苦,但我想到了那個時候,即使她愛上了別人,即使她固執的說我們還是朋友,我也能接受,因為近在她身邊,卻只能遠遠的愛著她,那樣的日子,比忘記她更痛、更辛苦。

    薄薄一張稿紙滑落指尖,她的淚也跟著墜落紙上。

    她起身沖向辦公室。

    吳雨君一直透過百葉窗觀察著她的反應,所以當她沖進來的時候,她早早藏好了嘴角的笑。

    「這是怎麼回事?」

    「就?看到的這樣,普通的投稿而已,我沒有參與,是明陽自己寄到我這里的。」

    聳聳肩,抱歉的看著面如死灰的她,吳雨君雖然于心不忍,卻不能不跟著演下去。

    「他想干什麼?」怒從悲中升,有些失態的質問。

    「那?要去問他了,要不要我幫?打電話?」

    看她就像夾著旋風一樣的又沖了出去,吳雨君莞爾的放下剛拿起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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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明陽猜得到看了那篇文章後,席涼秋會有的反應,她一定會生氣大過傷心,這就是她的性子,所以他一直等著她來找他。

    果然,午餐時間才過,門外就響起了不禮貌的推門聲,接著是他在熟悉不過的怒吼。

    「汪明陽!」

    「席小姐?!」護士小王顯得有些驚訝。

    「別說他不在,我自己找!」

    直接沖進他的辦公室,她胸中有一股怒火在燃燒。他想干什麼?是在計較他付出的愛需要回報,還是想連本帶利的折磨她,好一並討回來?

    「涼秋。」

    門被推開,沒等她開口,汪明陽先柔聲喚著她的名字。

    她頓住了,一只手還死死的握著門把,瞪著午後陽光下他溫柔依舊的臉龐,眼淚在一瞬間奪眶而出。

    他起身走向她,看她氣呼呼的沖進來,卻傻傻地站在門口掉眼淚,這就是只在他面前流露真性情的席涼秋,讓他又愛又恨的席涼秋。

    「真的這麼絕情?」望著他眼中的憐惜,她顫聲開口。

    他真要這麼絕情,二十四年他都等了,為什麼不能再給她多一點時間,她甚至在一團慌亂中還沒找到出口,他為什麼突然問變得這麼絕情?

    咽下心疼,汪明陽低垂眼臉輕聲開口,「不是絕情,而是為了我們好,如果不剪斷,怕?一輩子厘不清、看不透。」

    鼻子酸了、哭累了,席涼秋難過的閉上眼楮。剪斷!他想剪斷什麼?她有給過他什麼可以剪斷的牽絆嗎?如此狠心、如此迫不及待,他難道看不出,她的心已被剪得凌亂。

    「涼秋,如果我們只能做朋友,我認命,就做朋友吧!但是,給我多一點時間,我會像自己所寫的那樣,一點一點忘記。」

    望著她閉上眼楮,搖搖欲墜的模樣,他背在身後的手緊緊握住,他不能伸手,一伸手就功虧一簣了,恐怕他會不忍看她受傷,又任她縮回殼里。

    「忘記?汪明陽,你真的能忘記嗎?如果我愛上其他人,對你來說真的比較好嗎?」睜開眼楮,視線已模糊一片,她的背抵著門框支撐身子。

    「涼秋,我從來沒有對?說過,我愛?!」

    對上她的淚眼婆娑,他沒想到他的表白會沾上眼淚的味道。

    「但是,如果愛成為負擔,那就該坦然面對,不論是放棄還是繼續,我想我們都能處理好的,對不對?」

    原本只是半真半假的台詞,可說著說著,卻得與她淚眼相對,汪明陽背過身去,緩和自己的情緒,為什麼一份愛情,他們要追逐得如此辛苦?

    「陽!」

    他哭了,但席涼秋卻淒楚的笑了,原本她以為這些天淚流不止的只有她一個人。

    「那就忘了我吧!」忘了她吧!如果愛成了負擔,就該坦然面對,這麼多年,原來他愛得這麼辛苦,因為她的懦弱,他過得這麼累,牽牽絆絆倒不如忘了她的好。

    「好!」他咬牙回應,卻不願轉身。

    席涼秋笑了,如果是以前,有人一定會笑她又哭又笑小狗撒尿,可那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于是,小跟班變成了二十八歲的挺拔男子,而她卻一直停留在大二看見學姊被迫分手的那個夏天,所以忘了她,讓他重新開始。

    「你的稿……一定要繼續寫,一點一滴都寫進去,那樣才能忘得干干淨淨。」

    「好!」

    他的聲音是哽咽的,而她的淚水快流到干涸,死命的咬住嘴唇,她體會到了何謂離別,心硬生生被撕裂,卻還要笑著說好。

    「再見!」

    最後望他一眼,她從來沒想過有一天他們分開時,她只能望著他的背影,以前都是他目送她走遠的。

    她慌亂的腳步倉促離去,汪明陽這才緩緩轉過身,濕潤的眼里只有她顫抖的背影。

    再見了涼秋,他們都要和過去說再見。

    「汪醫生……」護士小王哽咽的呆站在門外,不知道是否該去追回席小姐,更不知道感情甚好的兩人怎麼會變成這樣?

    「別哭!分開是為了再重逢。」

    涼秋別哭,分開,是為了再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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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涼秋,?不能哭……別哭!」

    胡亂抹著眼角,卻仿佛永遠止不住淚水,席涼秋奔跑在路上,不停的告訴自己別哭、別哭!

    可是,跌坐在路邊,她哽咽得發不出聲音來,她哭不是因為他說要忘記她,不是因為他寫了那些東西,更不是因為他的強裝絕情……

    她哭,是因為他的眼淚。

    明陽哭了,流著淚說愛她,背過身說要忘記她,長久以來一直安慰著她的他,居然哭了。

    她該死!到頭來,竟把一切都搞砸了。

    愛情是什麼?愛情好嗎?

    如果愛情是明陽的眼淚,不好!一點也不好!

    悲淒的哭倒在路邊,腦海中都是他濕潤的雙眸,她對那一幕無言以對。

    所以她讓他忘了她。

    忘了她這個笨蛋,她不知道曾經擁有的多麼寶貴,她不知道面對失去的害怕,遠遠比不上眼睜睜看他因為愛她而離開,她不知道他也許曾為她喝醉過,心痛過,她不知道他曾為她流了多少眼淚,不知道他吃飯從哪邊吃起,不知道他用什麼牌子的刮胡水,不知道早晨他先刷牙還是先洗臉……最重要的是,她不知道自己有多愛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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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知道的事很多,甚至不知道我的生日,因為大剌剌的她,甚至不記得自己的生日,但是所有關于她的事情我都記得,一點一滴,都記得。

    她喜歡吃酸的隻果,每到秋天時節,校園的生物園地里總有她的身影,雖然看到就牙酸得要命,雖然很害怕蹺課被逮到,但是依然跟著她蹺課去偷隻果,看她吃得津津有味,就覺得心里暖暖的,看到她不開心,就會坐立不安,這樣的感覺如果是愛情的話,那從十三歲懂得害羞開始,我就已經愛她好久了。

    有一個問題,如果當世界末日來臨的時候,最想做什麼?這問題我沒想過,但如果看著她從高處墜落,那一刻對我來說就是世界末日,我能做的就是比她更快的跳下去,當她的肉墊,很戲劇化的場面,也很痛,但懷里的她毫發無傷,我就覺得被救贖。

    我可以一直陪在她身邊,等一個永遠、許多個未來,我的人生和她牽在一起、絆在一起,從沒想過有一天分開的可能。

    可這一天如果到來——

    停了筆,怔怔的望著滿紙的字跡,眼前浮現她說再見的樣子,汪明陽不知該如何寫下去,這一天如果到來——

    不!這一天永遠不會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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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深情!」

    「對啊!我看著看著都忍不住心酸了,到底是什麼樣的男人這麼痴情,連我媽都直說造孽。」

    「就是呀!里面寫的那個她到底是誰?不知道看了這樣的東西會怎麼樣?要是我的話,早就拋開一切撲過去了!」

    「嗯嗯!真羨慕她,不過又覺得她很可憐,畢竟人家是因為要忘了她才寫這些信的,看著自己一天一天被徹底遺忘,那種心情一定也很絕望吧!?說對不對?席姊。」

    辦公室里的三姑六八婆討論得火熱,看著獨自在一旁的席涼秋沉默寡言,當然要拉進來一起討論。

    席涼秋牽強的抿抿嘴角,起身往總編辦公室走去。

    「讀者反映很熱烈,已經接到很多電話和信件詢問作者的聯系方式,當然我不會透漏的,但是——」望著低垂眼臉的席涼秋,吳雨君有些擔心。涼秋的性子這麼烈,汪明陽此舉無異是鋌而走險,一不小心就真的玩完了,到時候他不想忘也不行。

    「?放心,我會公私分明的。」接過信件,她淡淡的回應,臉上看下出任何表情。

    「那是最好!原本我想讓別人接手的,現在看來是我多慮了,也許這是好事,明陽愛?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我們全看在眼里、急在土異,但不論他愛得多辛苦,單方面的愛還是不行,忘了也好!總之?不愛他,也不要有太大的負擔和壓力。」

    席涼秋細細咀嚼著學姊的話,卻只能保持沉默,到現在為止,她什麼都不能說,不能說她是否愛,也不能說她是否痛。

    「對了,下個月就是?生日了,想要什麼禮物?」

    「禮物?」

    「對呀!想好了告訴我,我可不想出力出錢卻不討好。」

    吳雨君說話一向直接,尤其面對死要面子自做孽的學妹,擺著一副寫滿「我愛汪明陽」的臉,誰會相信她能做到過眼雲煙。

    禮物……望著桌上的稿件,她微微的牽扯嘴角,許多年來她一直許諾的,而且一直都在身邊的,現在卻漸漸失去了。

    「隨便吧!學姊幸福就好了。」

    莫名其妙說完一句,她便轉身徑自走了出去。

    「死丫頭!」吳雨君沒好氣的啐道,但看著她憔悴背影的眼神卻又滿是憐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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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姊!席姊!」

    才進辦公室就被清潔小妹拉著向里頭跑,席涼秋了無興致的跟著她。

    「當當當!女主角來了快讓開!」

    圍在她辦公桌前的同事倏地讓出一條走道,席涼秋眼前一花,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盒正靜靜的放在她桌上,所有人的目光也都望著她。

    「誰送的?」

    「不知道!所以才要?快打開看看呀!真令人羨慕,有人送花又有人送禮物,涼秋,?的艷福不淺哦!」

    三姑六婆又羨慕又嫉妒的說道。

    上前打量著盒子,沒有卡片、沒有署名,但眾人的目光卻十分肯定收件人就是她,席涼秋皺眉拆開包裝紙。

    「哇!」

    「好漂亮!」

    身旁嘩然一片,她卻呆了,盒子里裝著一束精致的花球,全是經過特殊處理的干花,各種顏色淡淡的簇擁成一團。

    「哦!一定是上次送花的人,知道上次送錯了,所以這次才用心的補過,好有心哦!」

    不可能是上次送花的王豬頭,那種人才不會有這種修為,送這花的人一定相當了解她。突然一個溫柔的身影浮上她心頭,席涼秋的眼楮頓時躍上一抹神采,心中緊縮了下。

    叮鈴鈴——叮鈴鈴——

    電話響了,所有人的目光都一致望了過去,看來神秘送花人要準備現身了。

    席涼秋不知道為什麼拿起話筒的手會不由自主的微微顫抖,心跳則莫名的加快。

    「喂?」

    「收到花了嗎?」

    「是你!」一瞬間她所有的緊張和激動都澆涼了,心頭涌上無限失望。

    「怎麼?難道?以為是別人?哦!涼秋,?真懂得如何傷我的心。」楊黎民受傷的叫道。

    「對不起!我以為——」

    她以為會是他,從來在看到鮮花比她還緊張的那個人,她忘了他正在努力遺忘,又怎麼會刻意記得。

    「如果抱歉,那就晚上請我吃飯吧?」

    「咦?」

    「就這麼說定了,下班我在樓下等?。」

    連讓人拒絕的時間都沒有,楊黎民很快的掛了電話,席涼秋泄氣的瞪著手上的花團,縴指細細摩挲著每一片花瓣,最終還是忍不住輕輕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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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禮物喜歡嗎?」

    「嗯,謝謝。」

    她沒什麼胃口的攪動著面前的濃湯,禮盒在身邊,楊黎民在對面,氣氛浪漫的法國餐廳,還點了她最愛吃的牛小排和蝸牛,可是,她卻一點感覺都沒有,甚至連該放輕松的心情都覺得莫名沉重。

    「喜歡就好,美人該配鮮花的,可是?卻敬謝不敏,所以只能送干花,現在才知道,原來追求?是一件很有難度的事情。」

    見她一直心不在焉的低垂著頭,楊黎民打趣的開玩笑。

    「對不起!」

    望了他一眼,她又低下頭,他的笑容只會讓她的歉疚更深,因為不知道該怎麼辦,所以只能利用他當浮木,否則,她伯自己會淹沒在無盡的後悔和深深自責的無力中。

    聳聳肩,楊黎民無所謂的扯動嘴角,要不是他早就想開了,這差事還真是不好干。

    「先生,您的飲品。」

    侍者端著冰桶過來,讓席涼秋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可樂好嗎?」

    徑自倒了兩杯可樂,楊黎民一點也不認為在如此高檔的餐廳喝可樂有什麼不妥。

    「可樂?」她本能的抗拒。

    「怎麼?很奇怪嗎?說實話,比起紅酒或者白蘭地,我其實更喜歡可樂,撕心裂肺的吼完一場演唱,灌一瓶下去,心情真是爽得冒泡泡!」

    他的搖滾本色發揮得淋灕盡致,可同時也注意到她眼中蒙上了一層黯淡。「怎麼了?」

    「沒什麼!可樂——沒問題的。」

    僵硬的扯起一絲笑容,席涼秋接過他手中的可樂,瞪著杯中直冒泡泡的液體,雖以自制的陷入深深回憶中。

    她抗拒可樂,因為他說喝可樂會容易蛀牙,誰都知道沒有那麼夸張,何況他是個牙醫,但他之所以夸大其辭,是因為她本來就有蛀牙,他總是這樣,哪怕是一丁點有可能對她不利,都緊張得要命。

    她想起來了,因為可樂,她曾經還拒絕過一個追求者。

    「涼秋?」他無奈的輕喚。他真的很挫折,這是第一次,和他約會的女孩居然如此心不在焉。

    抬起頭來,燭光在對方眼中搖曳,淡淡透明的干花散發著迷離的幻影,席涼秋輕輕勾起笑容。她想起來了,也是在這間餐廳,也是這樣的布置,他那時好像真的生氣了。

    坦白點好不好??究竟在尋找什麼??已經不再年輕,不再可以由?任性的挑選對象,既然知道對方好,既然可以說出那麼多的優點,那為什麼不能容忍他喜歡看恐怖片,人無完人,何況看恐怖片並不算缺點,?的要求太苛刻了!

    她的要求太苛刻了嗎?現在看來是真的,苛刻自私的她一定傷透了他的心,在那種情況下,居然還說他是備胎!

    閉上眼楮努力回想他當時的表情,是那樣的無力,也許他低垂的眉眼里正蘊含著傷心的水霧,也許就是從那個時候起,他打算忘記愛她的心意了。

    酸楚漫上俏挺的鼻尖,她不願再回想過去,那是守了她二十多年的陽,為什麼她會對他說出那樣的話?

    淚水滲出了緊閉的眼縫,原來她早就後悔了,當他第一次反問她的時候,她就不確定了。

    坐在對面的楊黎民無奈的嘆氣,這樣的情況還真少見,她徑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低垂的小臉上淚水潸潸,那個世界他完全進不去,所以只能沉默的看著她因為思念另一個男人而瘋狂。

    鐺鐺——

    清脆的敲擊聲回蕩在耳邊,席涼秋茫然的抬起臉,淚眼迷蒙的望著正拿湯匙敲擊她面前杯子的男人。

    「既然這麼痛苦,為什麼不去找他?」

    既然這麼痛苦,為什麼不去找汪明陽呢?喜歡就直接說出來,想要就勇往直前的去追求,可她卻寧願躲在一旁含恨飲悔也不敢跨出一小步,他真的不能理解。

    「他……為我吃了太多苦……他說,忘記我會比較好過……」

    「那?呢?」

    看她的神情寫滿了至深的悲哀,他不認為到現在她還會再縮進自我保護的殼里,她已經無處可躲了,汪明陽這一招看似殘忍,其實是最管用的,果然是醫生。

    「他做了努力,但因為得不到所以決定放棄,那?呢?在擁有他那麼多的付出後,就不想回報一丁點嗎?」

    回報?她呆呆的想著這句話。可是,陽已經下定決心要放棄她了,她已經失去資格了。

    「?該不會以為,確定自己愛上一個人是件容易的事吧?」

    抬起淚眼望著他,席涼秋直覺的否定,愛上一個人也許是很容易的事情,但是,真正懂得自己也愛著他,卻是不容易的,她也是在即將失去時才發現自己的心意,而那份愛早已溶入骨血,因此分離,才讓她痛徹心扉。

    「所以嘍!要忘記一個?愛的人更難,並不是把所有的回憶寫在紙上寄出去就能忘記的,那樣只是再一遍遍重溫,記憶反而會更牢固!」

    臉上的淚痕猶未干,她只能呆呆的望著他,一時之間她不甚明白他的意思,他是在說明陽並不是真的要放棄她嗎?他是在叫她主動爭取嗎?

    他快受不了了,不管汪明陽的計畫是什麼,他再也受不了做夾心餅干或者傳話簡的角色,那一向不是他的個性,做到這個地步已經很對得起朋友這個稱呼了。

    「?不會以為我會雞婆到追著齊,打听?到那麼巨細靡遺的地步吧!」

    「什麼意思?」

    吸吸鼻子望著他閃著精光的雙眼,她的心中悄悄升起一絲希望。

    「?以為我為什麼會知道?對花粉敏感?還知道?喜歡吃這家餐廳的小牛排,明明有人交代不能喝可樂我還點?」

    他無奈的聳聳肩。真管用,禮物、燭光、美食還有他這個魅力無比的大帥哥,他們坐在這一個晚上了,可卻還不及一個假設來的有用,只見原本的淚眼婆娑突然充滿了光采。

    「嗯!本來還交代要帶?去夜市的,吃魚丸、喝珍珠奶茶,但是現在看來,?應該不會那麼遲鈍吧!」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緊張得有些口齒不清,一個名字在舌尖呼之欲出卻又說不出來,可她不敢相信老天對膽怯的她這麼仁慈。

    「花是他買的,所有關于?的事情都是他講的,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那可怕的挑剔毛病真的讓我懷疑,汪明陽那家伙是不是有心要我放棄?!」

    真的是他!席涼秋拚命咬住嘴唇,不知此時該哭還是該笑。

    「想笑就笑吧!反正我早就退出了,雖然他說如果?愛上我,會祝福我們——」

    「他真的那麼說?」她又緊張了起來。

    「但是,我認為那家伙是存心讓我心甘情願繳械投降的!」

    楊黎民頑皮的朝她眨眨眼楮。好一個汪明陽,誰說他傻,他聰明的利用情敵來幫自己追求愛情,聰明的以退為進步步為營。

    「謝謝你!」她冷靜的撫順發絲,擦干臉上的鼻涕眼淚,一瞬間笑顏重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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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8 09:59:45 |只看該作者
小姐別挑剔 正文 第九章
     她的挑剔幾乎無能可及,我相信和她約會的那些男孩子一定很頭痛,因為毛衣上的毛球、喜歡喝可樂,或者是一場恐怖電影,甚至是一個手勢、一句話,她都會任性的封殺對方。

    有時候我在想,她為什麼要不停的接受男孩予的約會,卻從來不曾堅持交往超過一個月,為什麼每每用幾近荒唐的理由拒絕別人,卻又以失戀為由撲進我懷里撒嬌。

    多少次,我等在她最後回來的地方,看她脫離別人的懷抱闖進我心里,那種滋味真的很奇怪,疼痛揉和著喜悅,有人說的含笑飲毒酒,恐怕就是這樣吧!明明知道那是杯致命的毒酒,卻還是一杯一杯往肚里灌,她對我來說,走心頭永不可能拔去的刺。

    中毒太深,明明說好要忘記她的,可為什麼每次寫著寫著卻發現,越想忘記,記憶卻越來越清晰……

    「真感人,他一定很痛苦。」

    「可是也很甜蜜啊!」

    「我覺得女主角是愛他的,不然為什麼每次草草結束戀情後,便會投入他的懷抱?」

    一伙人圍著電腦螢幕討論得口橫飛,現在報社根本就是這個未命名情書的讀者俱樂部,大家都等不及看報紙,直接在電腦上看校對稿。

    「席姊,?說對不對?那麼多讀者來信中,到底有沒有女主角呀?不知道她看到沒有?真希望在她生日之前,他們能夠重修舊好。」

    手指輕輕摩挲稿紙,席涼秋微微揚起嘴角。

    「她看到了。」

    「咦?真的嗎?在哪里?讓我們看看!」

    一石激起千層浪,所有人都涌了過來。

    「暫時保密,看明天的報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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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感人哦!」

    「咳咳……是呀!連我這個老頭子都覺得有意思,現在你們年輕人可真幸福,我們那時可沒這麼方便。」

    汪明陽走進診所就看病人們討論得熱烈。

    「汪醫生看報紙了嗎?」

    一個年輕病人興奮的問道。

    「報紙?」

    「對!這星期的太陽日報,大家都在關注一個男人的忘情書T br />
    忘情書?他頓時明白令他們津津樂道的是什麼了,扯起一絲苦笑,什麼時候他的文字有了這麼淒美的名字,他只是把稿子給學姊,卻不曾看報紙,因為時間一天天過,而她卻沒有來過,他幾乎不想寫了,想放棄了。

    說到底,寫了那麼多,根本就是在追憶,愛她的心沒有減少一分,反而欲罷不能。

    「本來大家都以為會是慘淡收場,男主角決定在女主角二十八歲來臨時忘了她,然後飲淚獨泣,好可憐喔!」

    小女生的眼中充滿夢幻的泡泡,汪明陽听了卻覺得虛弱無力,那不是他要的結果,如果她真的還是走不出心結,他依然會等下去吧,等下一個十年、二十年,無論如何,他根本不可能不愛她。

    「可是女主角竟然回信了,老天!悲慘大結局有可能變成圓滿收場哦!」

    「什麼?!回信?」

    汪明陽心中頓時一緊,轉身沖出診所,一口氣跑到街角超商買了一份報紙。

    我真的很挑剔,交往的男孩子似乎總是不合心意,我會因為他毛衣上的小毛球而心存芥蒂,或者因為對方喜歡喝可樂而頓生排斥,更有一次因為對方買了恐怖片的電影票而甩手離去。

    有時候想想,這麼多壞毛病的我,他為什麼還會喜歡?

    我們相識在t一十四年前的秋天,那時候他還是個流著鼻涕,比我矮半頭的小鬼,總是在被人欺負後,跟在我後邊哭泣,于是保護他成了我兒時最引以為傲的事情。

    時間過得真快,十幾歲的時候第一次被男孩子說是假小子,那時候真的很生氣,回家質問他是否自己真的沒女孩樣,他說只要我溫柔一點、說話慢一點、動作小一點……那個家伙真的很了解我,于是我認為,即使這個世界上沒有男人了,我還有他。

    呵!很幼稚的想法,可我卻這樣一直傻傻的認定著,二十歲、二十五歲,直到即將二十八歲的今天,我還抱著少到可憐的自信這樣認為,如果有一天我白發蒼蒼依然未嫁,那非我不娶的人,一定是他!

    這是什麼樣的感情?我從來沒想過,擁有,所以覺得理所當然!直到有一天池說,如果只是朋友,是不可能永遠在一起的。

    那時候的我覺得很生氣,因為一直固執的認為,是朋友才能永遠在一起。

    愛情是不可靠的,從前那麼相愛的戀人,分手時卻變得冷酷殘忍,連同過去美好的回憶一起攪碎。

    而我和他擁有那麼多回憶,卻都是甜的,沒有一絲苦的,如果有一天,全部變質了,我恐怕不會原諒自己,更不會原諒他。

    所以做朋友不好嗎?

    不好!他失落卻又堅定的說不。

    從那天起,我發覺即使我們還是朋友,可是我所擁有的記憶卻變成了苦的,縈繞在心頭、回味在舌尖的,全是苦的。

    想著不只是朋友的他,想著不要做朋友的他,想著被我逼著做朋友的他,我發現這麼多年來,我小心守護的,卻使他痛苦。

    愛情走什麼?愛情好嗎?

    他說他愛我,可是,如果愛成為一種負擔,放棄或者繼續,都該勇敢面對不是嗎?

    因為我的自私,傷害了他這麼多年,所以他選擇放棄,我無話可說。

    因為他的放棄,被他愛著這麼多年的我,決定選擇繼續。

    人們也許會說一句老話,為什麼總是要到失去時,才發現曾經擁有的有多珍貴。

    但是,我卻是因為擁有得太多,所以害怕失去,而小心的保護著,然而原來我用錯了方式。

    如果我醒悟得太遲,沒有關系,至少愛他的心將不再懦弱,如同他等了我二十多年一樣,未來的歲月,我都將等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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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于想通了?」

    「嗯!」

    「那真是太好了!我還擔心會不會適得其反呢??呀,就是愛鑽牛角尖。」

    握著報紙,吳雨君百感交集的望著席涼秋。她一直知道這小妮子在意的是什麼,當年是她陪她去醫院,躺在手術室里自己倔強的一滴眼淚都沒流,平時嘻嘻哈哈的小學妹卻哭得浙瀝嘩啦,那時她就想,這輩子她恐怕都要對涼秋心懷歉意了。因為涼秋是個表面上看起來大剌剌,卻心思細膩的女孩,容易將別人的傷口背負在自己心里。

    不過,好在有汪明陽。

    席涼秋淺淺揚笑,其實她的心里並不好受,表白了,挑明了,心卻不曾放松,因為下知道他是否還會接受,這樣一個固執又愛鑽死牛角尖的她。

    「放心吧!明陽那小子被?迷得七葷八素,除非?要他走,不然可能下輩子?都還擺脫不了他,?知道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麼嗎?」

    看出她的憂心,吳雨君再也憋不住了。

    席涼秋瞪大了眼楮,答案再次浮上心頭,只是她下敢相信,不敢相信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安排的。

    「別不相信,因為連我都不敢相信,但那是真的!他不但找了我,還找了楊黎民,還有說服了你們的父母,不然?以為?媽巴不得立刻把?嫁出去的心思,會過這麼久還一直放?清淨?」

    難以接受,陽那樣單純的心思怎麼可能會布下這樣一張密實的網?

    「也許是被?逼到無路可退了,所以決定要背水一戰吧!丫頭,這世界上恐怕只有他能鎮得住?了。」吳雨君神情認真的下了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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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明陽一鼓作氣狂奔到報社門口,望著正好自大廳里走出來的席涼秋,他松口氣的笑了,原來老天不是忘記了,而是好事多磨而已。

    平息著不穩的呼吸,他大步上前。

    席涼秋趕著去診所,想見他的心一刻都不能等,可身邊卻竄上一股熟悉的氣息,接著一個擁抱將她密密鎖住。

    「陽……」她的聲音有些顫抖,因為不確定,因為不敢置信。

    「這個月?的獎金如何?」

    「嗄?」不明白這種時候他為什麼問這個問題,他炙熱的氣息吹在她耳根,讓她忍不住全身輕顫,這樣的他,好陌生,卻在一瞬間引起她心髒狂跳。

    「做出大家關注的版面,績效獎金不是會加很多?」

    「嗯……」

    依然遲疑,不知道是午後的陽光太刺眼,還是他的懷抱太溫暖,小小的頭顱埋在他的胸前,她不禁有些陶陶然。

    「那?可以去買戒指。」鼻尖戲弄的磨蹭她柔軟的耳垂,看來他們很能適應更近一步的親密。

    「啊?我為什麼要給自己買戒指?」她覺得自己不但大腦成了漿糊,連身體都軟綿綿的。

    「誰說是要買給?自己的?」

    汪明陽揶揄一笑,將她轉身面對自己,看她迷蒙的眼和酡紅的兩頰,他寵愛的用額頭抵上她的。

    「不是怕一輩子下可靠嗎?就去買個戒指套住我,這樣如果我想出走的話,線在?手中,只要輕輕一扯,我就永遠走不出?的控制了。」

    「說什麼,又不是寵物狗,我干麼要用線栓——」

    抱怨到一半,她突然意識到他的涵意。

    「你是在求婚嗎?」

    「難道戒指還有別的用處嗎?比如說栓狗環或者——」

    看他仰起下巴,徑自下著邊際的胡說八道,席涼秋急得哇哇大叫。

    「汪明陽,你明明知道人家不放心!」

    「所以要?套牢呀!」

    伸手拉近她的腦袋和他貼近,他笑著直視她的眼楮。

    「所以要?買個戒指把我永遠栓在身邊,反正我心里的線永遠在?手上,如果斷了我會再接,如果爛了我會重新栓!總之,從這里到那里——」

    他的手指從他的心髒,緩緩劃向她狂眺的心。

    「不論距離是遠還是近,不論時間是長還是短,哪怕再來一個十年、二十年,我永遠都不會放棄!」

    他的呼吸就在她的唇畔吹拂著,他的眼楮緊緊鎖住她的,雖然心還是狂跳個不停,但是意識清晰了,她吸吸酸溜溜的鼻子,抿嘴喃喃道︰「可是你之前說要忘記我……」

    看她又擺出一貫可憐兮兮的表情,汪明陽輕聲笑了。

    「?傻了呀!?以為被?折磨了近三十年的痛苦回憶,是說忘就能忘的?」

    「你才是呢——」

    她不依的回嘴,可卻被他突然縮短的距離而阻斷了一切,瞪著他眼中自己的倒影,唇齒間全是陌生又熟悉的味道,不是說接吻的時候女生要閉上眼楮嗎?可是她舍不得,因為此時此刻,她的眼中也只有他,想讓他看到。

    以後的事情誰知道,戒指買不買,那一紙證書有沒有,又或者再多的諾言又如何?如果心意不改的話,別說十年、二十年,即使再有一個三十年,他也會得到她的愛。

    汪明陽伸手覆上她的眼楮,她眼中的唯一,他已經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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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日後的某個夜里——

    「啊!」

    拱起的被窩里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

    「對不起……再、再忍一下……」

    汪明陽僵硬的撐起身子停在她的上方,憐惜又擔心的撫平她滿是汗水且緊皺的眉心。

    「為、為什麼會怎麼……痛?」

    席涼秋兩手緊緊的攀在他肩頭,十指掐了進去,可依然不能忍受那突然來襲的疼痛。

    「因為是第一次,對不起!忍一下就好了。」

    他的汗珠滴落在她臉上,汪明陽咬牙伸手撫摸著她紅通通的雙頰。

    「第……一次?汪明陽,你到底還騙了我多少事情?」

    她疼悶了的大腦頓時醒悟,她一直以為那晚他們真的發生了什麼。

    「我說過什麼都沒發生啊!」

    看她似乎已經不是那麼難以忍受了,他才緩緩壓下身子,額頭埋在她白皙的頸間,溫柔的吻著她柔軟的耳垂,卻不忘小聲的提醒她。

    「沒發生過!」她承受著身體里從未有過的激烈情動,卻從牙縫里滲透冷風,她此時正體驗著冰與火的纏綿。

    「對!?忘了嗎?」

    低低竊笑,不知不覺間,他加快了頻率,他們很快就找到了最合拍的步調。

    「嗯……你……等等……等……陽……」

    她是想追究下去的,可是現在主導權卻在汪明陽身上。

    「等以後再說吧!我們有無數個以後,?都可以慢慢追究!」

    他承諾著,然後俯下身,款款深情的吻住她即將出口的尖叫,他們有無數個以後,真的不急在一時。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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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5-24 1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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