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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冬兒] 馡躍情王[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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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8 19:44:59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出師大不利!
怎麼也料不到自己連任務都來不及出就被「活色天香」的呈給死對頭──
國際黑道組織天殺盟的天王。
聽說他這次來台灣準備狙殺的對象是──總統。
還、還得了!她一定要想辦法阻止……
但她能有什麼辦法?
被剝得光光,有渾身一點力氣也沒有──
噢!她這個情報原實在有夠遜!
呀!他、他這個天王怎麼這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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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8 19:45:33 |只看該作者
第01節


  銀河璇宮俱樂部大廳。

  身處金碧輝煌的大廳中,岳飛不自在又火大地坐在柔軟的米色沙發上。原本以為身負重任而去向好友紫筠求助,結果卻莫名其妙地被她拖來這裡壯膽;當然,幫她壯壯膽其實也沒什麼,問題是,這間俱樂部未免也太過富麗堂皇了!而她此刻穿著一件白T恤和一條洗得泛白的牛仔褲,瞧四方投注在她身上輕視、不屑的目光,她就有一股鑽地洞的衝動。

  不過這些都還不是令她真正坐立不安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是——她竟然進了賊窟!局長早上才剛要她接下的任務的所在。她正愁不知用什麼名目混進來,沒料到他們剛好要應徵人。現在可好了,她這一身穿著怎麼進去應徵呀!?多可惜!平白錯失一個好機會,而這全拜她好友所賜!要應徵也不先告訴她是什麼地方,害她還得等她應徵完才能回宿舍變裝。不,她還得先去買幾件適合應徵特種行業時要穿的衣服才行。而這一來一回,她得浪費多少無謂的時間啊?

  「快叫嚴先生過來大廳,快呀!」一陣急促的女性嗓音突兀的在流瀉著優美樂聲中響起,使得正沉浸在郁卒思緒中的岳飛也不禁好奇地抬起頭望向聲音的來源。

  那是一個成熟嫵媚、艷如桃花的中年女子,身上那襲黑色鑲金片的開高叉旗袍襯得她的氣質相當雍容華貴,只可惜臉上焦慮擔憂的神情濃得化不開,否則怕不迷死人才怪。

  「金姐,連你出馬都搞不定那天王?」一名站在櫃台旁邊、穿著黑色西服的男士打趣道。

  「去你的!誰搞得定那正主子!他每次來,我都得提心吊膽伺候,深怕一個不小心就蒙主召寵。唉,幸好他一年才來那麼一次,否則……」金姐沒好氣地搖頭歎道。

  「金姐,你不知道王公子要在台灣開設分址嗎?」黑衣男士納悶地看著她。

  「什麼?!他要在台灣開設分址?小何啊,你別跟我開玩笑好嗎?我心臟不好,可禁不起嚇呀!」金姐頓時花容失色地叫道。

  「是真的,金姐。」小何正色地點頭。他就算跟天借膽也不敢拿這種事來開玩笑。

  「完了,完了,我還是快點辭職吧。」金姐臉色唰地變慘白。一年來一次就折騰得人仰馬翻外加心臟無力了,如今在台灣開設分址,這一年少說也比一次多更多,看來她若想永保健康的心臟,這銀河璇宮實非久留之地。

  「沒這麼嚴重吧?再怎麼說天王還不至於會殺自己的下屬。金姐,你太緊張了。」小何不以為然地說。

  「我緊張?哼,小何,你若是和我一樣站在第一線,你就不會說得這麼輕鬆了。天王可不是普通人物,而他的嗜好和脾氣……唉,你不會懂的。」

  「金姐,你不說我當然不懂。」

  「小何……唉,大難臨頭,你知道嗎?他微笑的時候可能是他很高興,也可能他很不高興;他生氣的時候可能他真的生氣,但也可能他不是真的生氣。總之,人命在他眼中跟一隻螞蟻沒什麼區別,尤其這回他的胃口又變了,四大名花他根本看不上眼呀。天哪!一時之間我要上哪去找一個符合他胃口的東方女孩?」金姐愈說愈絕望地看向大廳門口。或許她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策;但以正主子的個性,她若真這麼做,恐怕會死得更快,搞不好連大門都還沒逃出去就一命嗚呼哀哉了。

  悲哀地收回視線,卻迎上岳飛好奇又困惑的眼眸;而多年的職業本能讓她只要看見女人就會忍不住評頭論足一番,於是忙不迭地凝目一看——嘩!一張年輕、充滿青春活力的臉龐,一雙深邃、清亮有神的烏眸和那飽滿的嘴唇,若化上彩妝,絕對會是顛倒眾生的一張臉,只可惜她的皮膚太過於健康色,金姐忍不住替她惋惜,視線仍繼續往下瞄——噢!MyGod!穿著大T恤,胸前的弧度仍能凸顯出來,這年輕女孩的雙峰一定很傲人。一思及此,她的眼睛霍然射出異采!

  岳飛正因和金姐的視線相接觸而欲迴避,卻被她那突然發亮的眼睛給看得頭皮發麻。

  「金姐,嚴先生正在面試當中,他說這點小事你一定可以搞定……金姐,金姐!」小何聽完無線電手機中所下達的命令後即一五一十地報告,結果一直急要見到嚴逸琛的金姐反倒聽而未聞地兩眼直勾勾地盯著一個坐在沙發上的女孩,他不禁納悶地伸手搖搖她。一個外表寒酸、貌不驚人的小女孩有啥好看的?

  「小何,那女孩是來應徵的嗎?」金姐簡直興奮得手舞足蹈起來。老天真是太眷顧她啦!居然送這麼一個尤物來。不過這樣一個年輕女孩為何留著令人匪夷所思的平頭髮型?但奇怪歸奇怪,現在可不是研究她髮型的時候,反正一頂假髮就可以彌補這美中不足的地方。哈!她總算能逃過這一劫了!

  「不是,她是陪人來應徵的。」小何狐疑地看著金姐。若非她的眼神太認真,否則他真會懷疑她是否被主子給搞得神經錯亂了。瞧那女孩的打扮也知道她怎麼可能會是來應徵的小姐。

  「陪人來應徵……嗯,小何……」金姐略一思考,即附在小何耳邊吩咐。非常時期唯有用非常手段,誰叫那女孩不是俱樂部的小姐。唉,她何嘗願意如此!

  「這……不太好吧?」小何猶豫地凝視岳飛一眼。瞧她的外貌勉強算是中上之姿,怎能令主子龍心大悅?但金姐的眼光又從未失誤過,可重點是岳飛並非俱樂部裡的小姐,他無權指使、命令她。但若按照金姐的話去做,一個不小心,他可是會吃上官司……

  「你若不做,就等著看屍橫遍野吧。」看出他的猶豫,金姐聳聳肩。

  「不會吧?」小何無法置信地看著金姐,最後不得不妥協地點頭。俗話說得好: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但非常手段——有這個必要嗎?時下的女孩大抵用金錢就能誘服,畢竟銀河璇宮俱樂部裡的小姐幾乎都是如此——崇尚物質生活,就得有某方面的犧牲。

  「小何,金錢是誘惑不了她的,相信我,我絕對不會看走眼,有事情我會承擔,你儘管放心去做。」金姐自信滿滿的聲音在小何身形一動時響起。正值青春年華的女孩有哪個不愛漂亮?但岳飛的穿著非旦簡單,還陳舊得可以;像這樣的女孩,絕非金錢所能驅使。

  小何聞言一震!然後大步朝岳飛走去,而金姐則快步往小姐休息室方向,因為她還有很多事情要準備。

  「這位小姐,你是因紫筠小姐的朋友嗎?」小何走到沙發前,謙恭地詢問。既然金姐要承擔後果,他自然樂得從命。再說她若能令主子龍心大悅的話,即便有天大的事情也有主子頂著。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大家都有好處,反之……

  「是的,你是……」岳飛正因金姐眼神而感到渾身不自在,剛想起身到大門外透透氣,就瞧見這個外表斯文的男子,而他先前還和那個金姐站在一起說話咧。

  「我是銀河璇宮俱樂部的外場經理,敝姓何。」小何禮貌地自我介紹,看她警戒的眼神,可以想見這個女孩防人之心還滿高的,他得先消除她的戒心才行。

  「喔。」岳飛納悶地看著他。她和他素不相識,他想做啥?

  「是這樣的,因小姐突然身體不舒服,想請你過去照顧她。本來我們想將她送去醫院,但她堅持……所以,能請你趕快過去休息室好嗎?」小何略焦急地說。反正他只要將她騙去休息室就大功告成了,其餘的就交給金姐去處理。

  「紫筠身體不舒服?怎麼會?」岳飛一呆,隨即狐疑地問道。

  「是的。」小何益加嚴肅地說。瞧這女孩的模樣分明是對他的話質疑,可他若連這一點小事都搞不定,那還配當銀河璇宮俱樂部的外場經理嗎!

  「不會吧?她的身體壯得跟條牛似的,從小到大,也沒見她鬧過肚子疼。」岳飛無法置信地皺起眉。

  「小姐,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人要生病,豈是說得準的。拜託你趕快過去休息室好嗎?我可不想鬧出人命來。」小何臉色猛然一沉,他就不相信他這麼說她還不上當。

  「喔,紫筠真的生病了嗎?」岳飛仍然相當懷疑。

  「小姐,你以為我們吃飽了撐著沒事做來騙你嗎?拜託你幫幫忙,別浪費我們的時間好嗎?!」小何不客氣地斥道。這是什麼樣的女孩?!朋友生病,居然還在問真的假的!照理說她應該是擔心追問病情,結果……幸好他沒有提到錢,因為近看她之後才發覺她渾身上下所散發出的氣息竟無一絲「錢」味,反倒有股正義凜然之氣。咦?正氣?

  「喔,喔。」岳飛一震!猛地彈坐起身。看這個何經理的表情委實不像在作假。話說回來,他堂堂一個俱樂部的外場經理根本沒有騙她的必要,雖說這裡是敵人的大本營,不過他們不可能會知道她的身份,應該是她多慮了,而紫筠八成真的生了病。思及此,她不禁擔心地急叫道:「快帶我去休息室!」

  「小姐,這邊請。」總算上鉤了!小何暗鬆一口氣地瞅著她前後判若兩人的言行舉止。但,誰管它!反正他已經不負所托地完成使命,於是他趕緊邁步朝休息室的方向走去。

  岳飛一踏進休息室,還來不及看清楚室內的狀況,就被兩個孔武有力的大漢一左一右給鉗制住手臂而無法動彈;下一秒鐘,嘴裡又被人給灌入某種汁液後,才可憐地獲得釋放。而這一連串的舉動在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內完成,意外發生得太快,快得令她措手不及又無法防範,讓她不禁想問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不過現下可不是研究這是怎麼一回事的時候,手腳一獲得自由,她立刻閃電般起身,卻「碰」的一聲軟倒回地上。當身體接觸到鋪著地毯的地面,她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獲得釋放,敢情剛剛被強迫灌下的汁液大有名堂;而她身為中情局的培訓新員,早在發現到自己誤入賊窟時就該有所警覺,畢竟這賊人的話怎麼能相信?當然,她萬萬沒想到「天殺盟」的情報硬是這麼了得,連她這個菜鳥都知道,真不愧是超世界一流的殺手組織。

  「把她放到椅子上,你們就可以出去了。動作快一點,天王想必已等得很不耐煩了。」金姐皺著眉頭看著岳飛掙扎想爬起卻渾身無力地軟倒在地的情形後迭聲催促。藥已經發揮作用,只希望裝扮後的她能獲得青睞,否則……唉,她可是將希望全押在她身上,所以她必須相信自己的眼光。不過這女孩還真頑強,全身無力還硬是不斷試著想爬起,看來不是一個容易向環境屈服的女孩,而這種性子碰上主子——天!她還真不敢想像那會是何種局面!但事已至此,只盼船到橋頭自然直,反正橫豎都是死,不拼也不行啦。

  兩名大漢依言將岳飛橫抱起來,並安放在一張化妝鏡前的椅子上後就退出休息室。畢竟此刻的她猶如初生嬰兒般無害。

  「你們想做什麼?紫筠呢?」看著朝她走來的兩名大漢,她不禁扯開喉嚨大叫。可並無人回答她的話,而兩名大漢在執行完命令後就頭也不回地離開,金姐更是二話不說就欺上前來脫光她身上所有的衣物,並嘖嘖有聲地猛點頭。上帝!長這麼大,除了母親之外,從沒有人看過她赤裸的身體,而她母親可不會用這種「有色」眼光看她呀!

  「果然和我猜測的一樣,三十八寸、二十二寸小蠻腰……呵呵……天王一定會滿意的。」金姐端詳岳飛魔鬼般惹火的性感胴體,欣喜地喃喃自語。多火辣的身材!而那玫瑰色澤的乳頭——一個處女!看來天王作夢也想不到真會有符合他要求的女孩。不過符合歸符合,還要他看得上眼才行咧,所以她還是別高興得太早。

  「你這個變態!你脫我的衣服做什麼?!我告訴你,你這是犯法的行為……」金姐異常興奮的眼神和笑容落在岳飛的眼裡,讓她頓覺全身雞皮疙瘩直冒。天!這女的該不會想強姦她吧?無奈她全身無一絲力氣,此刻只能悲哀的任人擺佈……

  「小姐,騙你來是不得已,不過你若能讓天王滿意的話,一次的代價就夠你一生享用不盡,或許你還會感謝我呢。」金姐邊說邊拿起吊在衣架上的一件白色鑲銀片的開高叉旗袍,熟練又利落地為她穿上,並滿意地看著蕾絲布料下所呈現出隱隱約約的撩人風情,尤其是她那偉大的雙峰,隨著呼吸彷彿要撐破衣服般呼之欲出,就連身為女性的她都看得目瞪口呆,更何況是男人!

  「什麼一次的代價?你在說什麼?誰是天王……啊!原來你是人口販子,我勸你最好放了我,否則……」岳飛錯愕地問道,隨即恍然大悟地瞪著金姐。敢情他們根本就不是發現她情報員的身份,而是想把她當成一隻牛要賣多少錢!可惡!正所謂士可殺不可辱,她情願死也不要被人當成貨物般買賣,尤其攸關女人的名節,說什麼她都要誓死抵抗!

  「你叫什麼名字?」金姐完全不予理會地打斷岳飛的話,並拿起化妝箱內的化妝品為她上妝。她已經浪費太多時間了,此刻得加快速度才行。話說回來;這女孩究竟叫什麼名字?

  「我?我叫岳飛。喂!你別在我臉上塗顏色!你知道我爺爺是什麼人嗎?」岳飛火大地試圖移動臉頰,無奈居然連搖頭或點頭的力氣都沒有。如今僅剩下一張嘴巴尚有自主的能力,可一張嘴巴又能有啥作用?咬舌自盡嗎?嗯,若逼不得已的時候,這倒不失為一個保全清白的好方法。

  「岳飛小姐,就算你爺爺是當今總統,在天王面前他也只有靠邊站的份。還有,我乾脆明白地告訴你,我情願得罪你爺爺,也不敢得罪天王。」金姐沒好氣地撂下話,但化妝的手卻沒閒著。在風塵中打滾十數年,讓她深深體會到黑暗中的勢力遠比光明的力量恐怖得太多太多。

  「天王?天王?天王到底是什麼人物?」岳飛忍不住咆哮出聲。總統見到他都得靠邊站?有沒有搞錯?分明是狂妄到了極點!而瞧金姐的行為,這個天王的身份分明凌駕法律之上。天王?咦?天王……莫非是天殺盟的龍頭老大?那個超級恐怖分子?可能嗎?若是,那她不就能……

  「待會你見到他之後自然就會明白。」金姐微微一笑地放下手中的化妝品,並拿起早已準備好的一頂黑色大波浪長假髮就往她頭上戴,之後便刻不容緩的扶起她往休息室大門走去。

  一路上,岳飛緊閉著唇,雙眼則仔細的觀察著四周環境——因為,若她恢復自由後才知道該往何處逃逸。身為一個情報人員——雖仍處培訓階段,但對陌生環境的逃生途徑可是基本要求,否則若未完成任務,小命豈非不保。當然,假若這個天王真的是那個天王的話,為完成任務,她會不惜犧牲一切,反之則抵死不從。總而言之一句話,她已將自己的生命豁出去了。可問題是死有輕如鴻毛重如泰山,所以就算要死,也要死得流芳百世。

  在經過幾個左右彎口,遠遠地就看見八個穿著黑色西服的大漢站在一道光閃閃的房門外;而在看見金姐和岳飛的來到,一男子迅速從懷中拿出金屬探測器在兩人身上搜索。待看見岳飛傲人的胸圍,雙眼倏然一亮的退回原先站立的位置,然後恭敬的敲擊房門。

  「誰?」生硬的男性嗓音機械地在門後響起。

  「金鈴。」金姐柔聲回道,就連臉上亦堆滿嬌媚的笑容,看得在一旁的岳飛不禁猛搖頭。媽呀!那笑容簡直有腐蝕人骨的功效啊!就連身為女性的她都有股麻酥酥的感覺,更何況是男人,而那個天王……看眼前這陣勢,和八個大漢一臉冷冰冰的表情——她敢斷定,那個天王九成九是天殺盟的天王。天王?明星有天王、天後,沒想到殺手也時興這調調。幹嘛?殺手中的帝王嗎?一群沒人性的傢伙也配稱王!她呸!

  「嘩」的一聲,金光閃閃的大門霍然由內往外打開,岳飛趕緊將視線往內一瞧,待看清門內的景象,她不禁大吃一驚!八個和門外大漢穿著一模一樣的男子呈一字型排列地站在沙發前方,就連臉上那冷冰冰的表情亦如出一轍。現在不須問、不須猜,用膝蓋想也知道這些人絕對是混黑社會的,而他們渾身上下所散發出的肅殺冷冽氣息,根本只有殺手才會有,莫怪金姐寧願甘冒犯法的危險也要讓這群殺手中的帝王開心。天王!看來真是他!倒讓她陰錯陽差地碰上了,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只可惜她渾身無力;不過瞧這裡裡外外的保護措施,別說是攻擊天王,就聯想要全身而退都很難。當然,她的任務可不是要襲擊他,雖然她很想。但雙拳難敵四手,她可不想被人打成人肉包子。

  金姐扶著岳飛走進門內,大門立刻被關上;她巧笑倩兮、風情萬種地朝沙發方向踱去。「天王,真對不起,讓您久等了。」

  「站在那裡說就可以了。」一聲懶洋洋的男性嗓音在金鈴身形一動時響起,使得金鈴已動的身軀又硬生生地煞住,但身旁渾身無力的岳飛可不堪她這忽動忽停的舉止而頓失重心地撲倒在地。

  「哎呀!」岳飛痛呼出聲,尤其是沒有胸罩保護的乳房在大力碰觸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板時差點沒暈厥過去,更別提那未著底褲的下腹部緊貼著冰冷的地板,那冷颼颼的感覺委實不舒服又難堪到了極點。

  差點被岳飛的撲倒給波及到,金鈴穩住自己後忙不迭地欲扶起她,但岳飛的重量遠超過她所能負荷,於是她吃力地抬起她的手臂又頹然無力地放下。

  「金鈴,她是怎麼回事?」懶洋洋的聲音帶有一絲困惑的響起。畢竟一個女孩宛若一攤爛泥似地趴在地上的劇碼還真是他生平僅見,要想吸引他的注意也不必如此犧牲形象吧?但不可否認,他此刻的注視力的確是完完全全集中在那女孩身上。多耳目一新的開場呀!

  「她……吃了七彩軟筋散。」金鈴邊喘著氣邊據實已告。天啊!看岳飛的身體沒幾兩肉,卻挺沉的。

  「七彩軟筋散?」賴洋洋的嗓音略提高了音量,充分顯示出他的興趣和疑惑已被高高提起。要呈現給他的女孩做什麼吃七彩軟筋散?

  「是的。」金鈴頓時心一沉地暗吞一口口水,硬著頭皮回道。看著仍趴在地板上的岳飛,唉,想叫這群死士幫忙非得天王下令不可,而天王的聲音又透露出看好戲的意味,殊不知她們哪裡是在演戲。

  「她為什麼要吃七彩軟筋散?」有意思!八成金鈴對他的要求沒轍而搞出來的新花招。

  「她……」金鈴焦急得不知該如何回答。以往呈獻給天王的女孩都是自己心甘情願的,而岳飛是在逼不得已的情況下臨時抓來的抵用品。她能說實話嗎?本想讓天王先看清她的容貌和惹火的性感體態,如今……

  「為什麼?!因為她是人口販子!而你就是那採花淫魔!」天王!敢情這男人真的就是那天殺盟的天王!岳飛竊喜地想著,可隨著兩人的交談而無視她的窘狀,她的火氣越見旺盛,最後實在忍不住滿腔的怒火而開口罵道。若非渾身無力,她非給那天王好看不可!就為了滿足他那該死的雄性慾望,她就活該這麼淒慘地被犧牲掉?!而犧牲也就算了,誰叫她沒有防人之心,但這樣象條死魚般趴在地板上,嘖!這算什麼跟什麼嘛!而加諸在她身上的這一切非人道待遇的罪魁禍首就是那坐在沙發上的男子——天王!可恨她趴在地上,竟連他的容貌都無法窺視。

  「大膽!你竟敢對天王無禮,把她拖出去殺了。」一陣冷冽如刀的男性聲音隨岳飛話落後響起,而呈一字型站列的黑衣大漢聞聲後身形正欲一動。

  「哈哈哈……哈哈哈……」靠坐在沙發上的男子驀然仰天大笑,並優雅地坐正身軀,且富權威地甩了甩右手,黑衣大漢立即退回原位。

  「天王……」一站在沙發左側的男子蹙眉喚道。服侍天王這麼多年,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他坐正身軀挑選呈獻給的女孩,而這女孩居然還趴在地上起不來。

  「有意思,金鈴是人口販子,我是採花淫魔,如此說來,你就是遭人陷害的小紅帽嘍?」天王興味地看著趴在地上的岳飛。七彩軟筋散?看來她是真的站不起來,而非金鈴的新花招。

  「天王先生,我勸你最好把我放了。台灣是有法律的地方,你的下屬因為你的淫慾已經犯下非法擄人的罪。聽你的聲音似乎還很年輕,何必自毀前程?你放心,念在你的下屬對你一片忠心的份上,我可以用我的人格保證,只要你放了我,我就當這一切沒發生過,我說到做到。」岳飛寬宏大量地說。反正他們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或許她可以說服這個天王放她一馬,畢竟此刻的她可是什麼都沒準備。雖說她有為任務犧牲一切的決心,可和一個冷血無情的殺手上床,恐怕只是白白犧牲清白而已,所以她還是先離開這賊窟,再來想辦法完成任務。

  「莫言,去把她扶起來。」單是這一番話就夠他對她另眼相看了。她在對他曉以大義嗎?若非她不知道他的身份,否則他真會懷疑她是孫勝派來的人。但他並未在那一長串情報人員名單中看過她,所以她應該只是被金鈴強行擄來獻給他的女人。看來金鈴真把他適才隨口說的話當真了,儘管他對不情願的女人興趣缺缺,不過她例外,誰叫她可笑的言語引得他的注意。跟殺手講法律、人格?有趣的小東西!卻是一個不願伺候他的女人。照說不情願的女人玩起來實在沒啥意思,但看在小紅帽究竟是如何天香國色,否則金鈴怎會如此大費周章?

  立在沙發左側的男子——莫言,服從地走向岳飛,卻不甚溫柔地拉起她面向天王。當一張英姿勃發、氣宇軒昂的臉龐映入眼簾,岳飛簡直難以置信的當場倒抽一口氣!就見他濃而黑的劍眉往上一挑,一雙眼眸湛藍如天空般澄亮清澈,高又挺的鼻樑顯示出這人堅毅孤傲的性格,而那飽滿的唇正抿著一絲睥睨群雄又略帶譏誚意味的笑容,如此一張有如古代正義俠士般的臉龐卻為那坐在沙發上男人——天王所擁有,一時之間實令她無法接受。正所謂正邪不兩立,一個無血無淚的殺手天王怎配擁有一張正義凜然的臉?!更遑論他渾身上下所散發出來的尊貴氣息硬是把週遭之人給比了下去。當然,正確的說法應該是——別人站在他面前就像是一粒沙子般微不足道。

  當天王一看清岳飛的面容和身影,內心所受到的震撼亦不在話下。畢竟東方女孩鮮少有她這等傲人又惹火的性感身材。瞧那蓬鬆如大波浪般的卷髮狂野又撩人的披散腦後,略顯英挺的眉毛配上一雙深邃的黑眸和熱情飽滿的紅唇,只可惜她臉上的神情太過於純真和嚴肅,否則無疑是東方版的瑪麗蓮夢露。而這東方版的瑪麗蓮夢露玩起來不知道會是啥滋味?霎時,一股慾望強烈地充斥全身!

  天王眼中不容錯辨的慾火讓莫言暗自心驚。從未有任何女子在啥也沒做的情況下就能挑起他的性趣;雖說這女子的身材確屬一流,但在國外擁有這種身材的洋妞,天王不知玩過了多少,從來也沒見他特別興奮過。她怎能在瞬間就引得天王性致大發?這特別的狀況讓他隱約中加重了手中的力道。

  「哎唷!」拉起她的手力突然大得宛若要捏斷她的骨頭,岳飛不禁痛呼出聲地移開視線望向莫言,卻被他那一臉溫文爾雅的外表給震住!眼前這像似學者般俊秀的男人竟有一雙鐵腕,就算她沒吃七彩軟筋散,單這手力就夠她吃不消了,她的心不禁一沉!

  她望著莫言出神的模樣和表情讓他不爽。看來這小東西對莫言的興趣還高於對他,這個發現讓他原先的決定整個被推翻掉,天王揚起嘴角。「莫言,放手。」

  對於天王的指示,莫言向來是一個口令一個動作,特別是天王此刻過於明亮的笑容顯示出他對他的不滿。不滿?莫言驚悚地放開手。

  渾身乏力的岳飛頓失依靠,就只能可憐地正對著天王栽去,本以為他會好心地伸手扶她,豈料他連動都不動地看著她倒貼在他身上!當她傲人的雙峰親密的碰觸到他的身體,他竟一聳肩,然後她就因無力而緊貼著他的身體往下滑去,直到她的胸脯頂著他的胯間,半跪在他面前。

  眼前這姿勢說有多像就有多像那三級片中男女主角歡愛場面的一幕,岳飛頓覺得臉頰如火燒般熱燙起來!她從未和男人有過如此的身體接觸,尤其還當著一大群男人的面前!此刻她真期望能有地方將自己隱藏起來,但她沒有,甚至為讓自己的視線別看見令人更難為情的目標,她羞窘的抬起頭,在看到他嘴角那抹似笑非笑的笑容因她的臉紅而擴大——他顯然視她的尷尬為樂!而他的動機……這還用猜嗎?偏偏她無力反抗的僅能任由他為所欲為。

  為所欲為?!她驚震地晃動四肢,然後無力的身軀卻因她這愚蠢的行為反倒像是在挑逗他的慾望般貼著他的身體扭擺。下一秒鐘,一個灼熱的物體正隔著衣物堅硬地抵著她柔軟的乳房;在意識到這物體為何時,她不禁瞠目地僵直不動,但他的笑容已倏然而止,原本湛藍的眼眸瞬間變為黑夜的星星般。她心悸地閉上眼睛。

  「出去。」慵懶的語氣看似平淡,卻有不容質疑的威嚴。岳飛驚恐地忙睜開眼睛,但聽門一關的聲音,她知道室內僅剩下她和他,而接下來她的命運可想而知了,天呀!有誰能救她免於被他強暴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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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8 19:45:58 |只看該作者
第02節


  看到她寫滿絕望的臉龐,天王不知道自己該笑還是生氣。第一次有女人為他的寵幸感到恐懼。照理說他該為她的不識抬舉而將她掃地出門,畢竟多的是心甘情願想取悅他的女人,偏他的慾望為她來得這麼急遽、這麼猛烈。他要她!而且還是那種非常想要得到她的慾望。

  強暴!她對他的評價還真是低;他該為她眼中的侮辱指控感到憤怒,不過他沒有,反倒覺得有趣的想更正她錯誤的想法。或許他是佔她沒得拒絕的便宜,但強暴這字眼不會發生在他身上,亦不會因她而開先例。

  「你叫什麼名字?」溫柔地伸手抱起她坐在大腿上,他笑著用手指輕勾起她一卷髮絲把玩著,而毫無光澤的亮度讓他皺起眉頭。

  沒有猴急地剝掉她的衣物,她詫異地盯著他類似愛撫的舉動。他的男性生殖器官明明亢奮得不容她忽視,結果他居然問她叫什麼名字!難道她誤會他支開那群男人的用意了嗎?

  「你的名字見不得人嗎?」看出她的疑惑,他輕笑出聲。這個不情願的女人竟勾起他像欲射殺的獵物般相同的感覺,而一步一步將它逼入無援的困境然後結束它的生命向來帶給他無與倫比的快感。雖然兩者結果不同,但過程是相同的,而他則要享受她全然的臣服在他身下為之瘋狂並哀求他的佔有。

  「我叫岳飛。」他想激怒她,不過她一點也不覺得被激怒,而是她從不懼於說出自己的名字。她冷冷地說出並提高警覺地看著他滿溢笑容的臉,但他的眼裡毫無笑意,她心一悸!他並未放棄想強暴她的念頭,這可以從他絲毫未減慾望的眼神中得知。可為什麼他遲遲不行動?她早已落入他手中了不是嗎?

  「岳飛?女孩子居然取這麼男性化的名字。」天王一怔,那個南宋抗金名將——岳飛?和她完全不相配的名字。

  「我的不是飛翔的飛,而是香和非常的非所組成的,就是香非……」岳飛不懂自己為什麼要跟他解釋這麼多,偏偏話就這麼自然而然地脫口而出,待驚覺自己的多嘴,她輕咬住唇瓣垂下眼。

  「香妃?」天王聞言,俯首在她耳鬢深吸一口氣,一股自然、猶如深谷幽蘭高雅芬芳的體香飄進鼻息,讓他心神為之蕩漾不已。「你好香啊,飛飛。」忍不住心中的慾望,他伸舌舔她小巧如薄翼般的耳垂輕聲呢喃,一手則欺上她傲人的胸部,並隔著衣物忘情地揉捏。

  溫熱的氣息在她耳邊,帶給她心兒一陣狂跳!而他那不安分的手隔著宛若薄紗般的蕾絲衣料撫弄她的乳房,她羞窘地想伸手阻止,卻渾身無力地僅能任他恣意的手指逗弄她的乳房中心點,直到堅挺敏感地帶來一股強烈的酥麻感,像電流般貫穿全身,她為這從未有過的感官喜悅意亂情迷!當他另一隻手試圖分開她的雙腿,理智赫然一桶冷水當頭淋下。

  「不要!你不能這麼做,你……唔。」她慌亂地低吼。

  撫弄乳房的手改扣住她的頭,她的話和無謂的抵抗讓他肆意地吻住她的不馴,並霸道的索取吸吮唇內地蜜汁。她頓覺腦中一空,當濕濡滑膩的舌頭靈活地糾纏、挑逗著她,霍然清醒的理智瞬間蕩然無存。

  她要死了!一波強過一波的快感隨著他的撫摸像洪流般席捲全身,身體的燥熱和緊繃在下腹部那莫名的麻感幾乎讓她如置身在天堂與地獄之間。

  「嗯……喔……啊……嗯嗯……」被放倒在沙發上,她為身體從未有過的感官愉悅嬌吟喘息不已,眼角餘光在看見天王利落地解開自己的衣物,她猛然瞠大眼睛,現實竄進她欲令智昏的腦袋。

  「不要!」她大吼。

  他為她的言語仰頭大笑,「你的身體可不這麼認為。」瞇著眼,她粉紅的身軀依然泛著激情光彩誘惑著他的視線。

  「我的身體根本沒有自主的權利。」她好心地提醒他顯然遺忘了他下屬所做的好事。

  「慾望跟七彩軟筋散完全是兩碼子事。」他撇了撇嘴角。小東西顯然搞不清楚狀況。畢竟後者只是限制她的身體而無法左右她對他的愛撫有感覺,她根本對性事安全一無所知。好一句不是心甘情願,她的身體反應遠比她的話來得誠實,而他大可不必理會她的言不由衷,偏偏她盈滿指責的眼眸讓他無法置之不理。

  「你當然這麼說。」若易地而處,他還會說得這麼肯定嗎?她瞪著他半裸的胸膛——看不出來他的肌肉這麼結實,還閃著健康的古銅色光澤,而那褐色乳頭竟讓她看得口乾舌燥不已。天!她怎麼能對一個殺手的身體暗暗流口水呢?難道她的身體真的渴望著他的佔有嗎?不!一定是他那雙不要臉的手先將她的身體逗弄得心癢難耐,所以還未平復的心情才會對這賊子的裸胸意猶未盡,畢竟他的身材足以媲美世界一流的時裝男模特兒。

  「那就來試試吧,最起碼現在我能滿足你的身體,到時我們再來研究心甘情願和自主的問題,搞不好你嘗過一遍之後會樂不思蜀地要求我一次又一次呢。」緊繃的亢奮讓他邪笑著繼續脫到一半的衣服。他的慾望不容他再忽視下去,而他寧願相信她的身體和他的「能力」。心甘情願又如何?身體自主又如何?無論如何那結果到最後都是一樣,所以何必浪費寶貴的時間呢?

  「說來說去,你根本只能靠藥物來強暴女人,什麼天王!不行就直說,幹麼大言不慚地把自己形容成多了不得。」一看見他的舉動,岳飛不屑地諷刺。難道她真的難逃魔掌了嗎?而她的第一次不但得被這無血無淚的男人給奪去,就連這場地都不是在床上。

  才剛解開長褲上的皮帶扣環,天王的手僵在褲頭上好一會,然後嘴角往上揚起。他看著她一臉不屑又輕鄙的眼神,雖說性慾頻頻被打斷,但到此時他開始又覺得整件事情有趣了起來,包括她這個人。「對我不滿嗎?」

  「不是不滿,是非常不滿。」她說,並暗鬆一口氣的看著他——嘴角那抹饒富興味的笑容讓她頓感頭皮發麻。對她挑釁的話照理說他該怒不可遏,男人嘛!對性事能力總是相當介懷,特別是像他這種高高在上的恐怖份子,他應該更在乎才是,結果他不怒反笑的反應還真讓她心驚膽跳咧。

  「說來聽聽,飛飛。」他環抱雙手,含笑地俯睨著她。真不知道她是不知死活抑或真對他有所不滿;可無論是前者後者,他的心竟莫名地被挑起。早在聽她說的第一番話,他就感受到她是與眾不同的,否則他不會想要她;而她還真像一頭難以馴服的母獅子,明明身體渴望他,卻還睜眼說瞎話來批判他的不能。

  她偷瞄一眼他,沒想到他還真忍得住慾望而未強行佔有她,或許今天她能全身而退也說不定,只要她能說服他……

  「你不可能天真到認為我會自己解決嗎?」他諷刺的話毫不留情地澆熄她腦海中一閃而過的希冀。敢情她真在打這主意?但他可要讓她失望嘍,儘管她挑釁的話讓他備感有趣,不過這反倒刺激他更想要她,她的如意算盤可要失靈了。

  「你會自己解決嗎?」她心一跳!他竟能看穿她的心思,還是她真表現得這麼明顯?暗吸一口氣,她硬著頭皮瞪著他,看來今天她是別想全身而退了,那麼最起碼這犧牲也得換來一點代價,譬如說她的任務……

  「那不就可惜了你這與生俱來就是要滿足男人的好身材。」他輕笑著伸手揉捏她豐滿碩大的乳房,摩挲她那尖挺的乳頭,帶給手掌陣陣快感。

  「住手、住手!」她驚叫出聲,這個色狼說話就說話,居然還帶動作!而不原諒的是——她的身體竟為他的愛撫又燥熱起來。

  「住手啊……」他低笑著抽回手,熟透的果實不用手也能攫取它的甜美,他俯首含住她的飽滿。

  當他的色手離開她的乳房,岳飛正欲鬆一口氣,卻在看見他的舉動後大驚失色,「不,不要……啊!」帶著強取豪奪似的吸吮像電流般貫穿全身直衝腦門,瞬間帶給她的身體一陣一陣強過一陣的快感,她完全不由自主地呻吟著,他的吸吮宛若要吸走她的靈魂,她的意志逐漸渙散、遠離……身體燥熱得如同野火燎原般一發不可收拾。

  「你還想要我自己解決嗎?」她的嬌喘聲讓他不禁得意的抬起頭。他還未使出渾身解數,她就已意亂情迷,竟還敢質疑、挑釁他的能力!殊不知她生嫩卻敏感的胴體壓根兒不堪一擊,只要他願意,她根本拒絕不了他,現在她應該已深刻體認到這個事實。

  「不……」感官的狂喜讓她的身體止不住抖顫,她羞慚地搖頭,此刻他若不停下來,她根本無力亦無心來阻止他。天!他是個魔鬼,他怎能恣意挑撥起她的慾望又能克制住自己的亢奮而不佔有她?

  「不?怎麼?對我還是不滿嗎?」他興味地觀賞她因慾火而上下起伏劇烈的胸脯,這副撩人的媚態讓他熱血沸騰,不過在她未收回先前對他的侮辱之前,他要她嘗盡慾火焚身的煎熬。

  「當……當然不滿……」她的身體或許渴望他,可她愈見清醒的意識絕對不會渴望他——一個殺手,要知道,道不同不相為謀,更何況她和他分處正義與邪惡的一方,她怎能渴望他?

  他皺起眉頭。她還真是死鴨子嘴硬,明明就是想要他,為何就不能大方的承認?就因為她被迫喝下七彩軟筋散嗎?但能服侍他的慾望可是多少女人求之不得的,她真是不識抬舉!

  「叩叩」,突如其來的敲門聲讓他側轉過身。也罷,這種不識抬舉的女人讓他倒足胃口,就讓莫言來打發她走吧。「進來。」

  他話聲一落,大門立刻敞開,進來的不是莫言,而是銀河璇宮俱樂部的執行董事嚴逸琛,他是天殺盟中的第二把交椅——天士。一挑眉,他想也未想就反射性地將上衣迅速披蓋在岳飛赤裸的身體上。

  「屬下參見天王。」嚴逸琛當然看見天王這反射性的舉動,縱有諸多困惑,卻非他能越權質問,而那個女孩……這是他的失職。

  「大膽,你的眼裡還有我嗎?」對自己未加思索的行為,天王臉色一沉!這個不識抬舉的丫頭,他何必對她的裸體呈現在另一個男人面前感到不悅,甚至毫無掩飾地表現出他的感覺,只因嚴逸琛的眼睛正越過他緊盯岳飛的身體。

  「請天王恕罪,事出緊急,請天王把她交給屬下處理。」嚴逸琛恭敬地收回視線。打斷天王的性趣總比置天王於危險中的罪責要輕上許多。若非金鈴將其作為迅速呈報,否則事情將難以收拾。

  處理?他狐疑地瞟過臉躺在沙發上渾身無力的岳飛一眼,然後看向嚴逸琛。畢竟這兩個字從他口中吐出向來不會有好下場,而她怎會犯到他?「為什麼?」

  「天王,她是中情局新培訓的人員,看來孫勝對我們發出的警告並未放在眼裡。」嚴逸琛面無表情的回答。想要天王放下玩到一半的女人,他不據實以告是不行的。話說回來,這孫勝還真是老奸巨猾,若非金鈴給她吃下七彩軟筋散,他真不敢想像那後果會是如何。

  「情報人員?」天王瞇著眼看向美目赫然圓睜的岳飛。敢情她是敵方派來的刺殺他的密探?!難怪她的身體明明渴望他卻不肯向慾望妥協。一個笨情報人員!真要取他性命更要誘他上床才是,還是她不屑跟他上床?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他揮手阻止他再說下去。說來他是玩過不少女人,但情報人員倒從未嘗試過。本以為她不識抬舉,現在情形又完全不同了,他的心情亦有了轉變。不過,對她的慾望卻反倒是有增無減,他的身體仍亢奮地想要她,當然她的身份仍必須處理,只不過這身份得暫時延到他紓解慾望後再處置。

  「天王,你不採取行動嗎?」嚴逸琛難以置信地看著他。這太瘋狂了,就算要犧牲生命,他都必須阻止了。女人嘛,唾手可得,而天王的安危卻是不容有一絲一毫的差錯,特別是對一個情報分子。儘管她只是中情局新培訓中的菜鳥,基本上還算是危險分子,稍一不慎都可能鑄成大錯,所以還是趁早解決。

  「叫莫言進來。」旋身坐回沙發上,天王淡笑著命令,視線則投注在岳飛的臉上,特別是那閃爍不定卻無一絲懼意的眸光,深深吸引住他的視線。嗯,小東西的膽子的確不凡,身份敗露了,竟一點都不害怕,還讓他更想要她臣服在他身下……心甘情願的。

  「天王,請三思,她……」事態嚴重!嚴逸琛的眉頭皺得幾乎都快打結了,眼光則苛責的瞪向躺在沙發上的岳飛。自古以來紅顏就是禍水,尤其她還是一個情報人員,天王跟她上床就像抱一顆不定時炸彈一樣。

  「你不用擔心,我自有主張。」一撇嘴,天王挑高左眉睇睨嚴逸琛的皺眉。訓練有素的情報老手都討不了好,更何況是新培訓人員。小心謹慎是制勝的秘訣,但過於小心則令人不悅矣。

  「天王……」嚴逸琛猶未死心地想再說。或許以天王的能力他是操心過度,但,不知啥故,他就是認為岳飛是個不祥的女人;現在看到她,他相信自己的直覺。

  「她——我會處理,你只要做好你分內的事。還有,相同的話我不想再說第二遍。」天王笑著聲明。

  「是的,天王。」話看來到此結束了,嚴逸琛恭敬地點頭,然後退出包廂。雖然此刻他無法動她一根寒毛,但他確定她僅能遵從天王所需的服侍而別妄想從天殺盟得到一丁點的情報和傷害天王。

  嚴逸琛一離去,莫言隨即進入包廂,在看見室內之人的模樣,他的心霍然一沉。「天王。」

  「莫言,把她送到別館,然後拿解藥給她吃。記住,現在她就是你的責任。」拿過蓋在岳飛身上的衣物,天王拒絕莫言的服伺逕自穿上衣服地吩咐,然後走出包廂。嚴逸琛臨去時的神情讓他無法忽視,他有必要再交代他一番。他可不想跟一具死屍上床。

  「是的,天王。」莫言恭敬地對著天王的背影一鞠躬,才走向沙發並伸手扶起岳飛,熟練的幫她穿起衣服。

  「你別碰我!」莫言的舉動讓岳飛羞紅著臉叫道,無奈渾身無力的她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幫她穿好旗袍。老天!一天之內她居然被兩個男人看過、摸過她的裸體,她還有臉見人嗎?話說回來,適才嚴逸琛的出現,天王為何要遮掩住她的春光外洩?他能讓莫言堂而皇之地吃她豆腐,那他先前的舉動豈非多此一舉?還有,他不是知道了她的身份?為何沒殺了她?

  「岳小姐,我若不碰你,請問我要怎麼幫你穿旗袍?」莫言不苟言笑地回答,手依然沒閒著地繼續他的工作。儘管他對她的存在相當厭惡,但是服從天王的指示是他的職責;所以現在開始,她的一切全是他的責任,包括她的安危。

  「男女授受不親,你可以叫一個女孩子來幫我穿而不是吃我豆腐!」岳飛火大地斥道。有那種色主子就有這種色屬下,只是天王對待屬下的方式似乎差異極大,不過眼前她該關心的是她……身份曝光。她必須想辦法逃走,否則真被送去那啥別館,她怕是插翅難飛。

  「岳小姐,我就算向天借膽也不敢吃你豆腐,況且我根本不可能吃你豆腐,你的指責是多慮的。」莫言自嘲地說。一個去勢的男人早已喪失吃女人豆腐的能力,他就算想亦是有心無力,更何況他從未想過。

  「你不能吃我豆腐?怎麼,你是同性戀呀?」岳飛一怔地脫口問道。

  「岳小姐,我不是同性戀,不過你對我大可放一百二十個心。這麼說吧,你乾脆就把我當作是女人好了。」莫言面無表情地扯動嘴角。

  「把你當作女……喔,你是太監……」岳飛霎時頓悟地叫道,隨即發覺自己的失言而迭聲致歉:「啊!對不起,我不是……」

  「沒關係的,岳小姐,只要你別誤會我對你有不良企圖,那現在我可以幫你穿衣服了嗎?」莫言不以為忤地說,不完整的身體才能得償所願服侍夢寐以求的人,這是他的榮幸。

  岳飛無言地點頭,事實上他幾乎都快幫她穿好了,只是為自己的無心之語感到自責,她並不想傷害他的男性自尊,儘管他是敵方的人。

  「岳小姐,對不起,我必須蒙住你的眼睛。」一幫她穿好衣服,莫言從懷中拿出一塊黑布,邊綁住她的眼睛邊道歉地說。

  「為什麼?反正我都要死了,眼睛綁不綁有什麼差別?」岳飛不悅地問道,但下一秒鐘,眼睛已被黑布蒙住。唉,看來壯志未酬身先死,只是,要處置她還得這麼麻煩嗎?一槍她就魂歸西天……難不成他們想將她凌遲至死?太殘忍了吧?看來她還是咬舌自盡來得好些,否則她能受得住嚴刑逼供嗎?

  莫言綁好黑布之後就扶著她朝大門走去。至於她的問題,那不是他權力範圍內所能回答,總之他只要做好份內之事,其餘的他不管亦不能管,便是最起碼在天王未得到她身體之前她還不會死。

  眼睛一重見光明,岳飛就被眼前的景象給羞得粉臉生霞。MyGod!一座繪製著春宮圖的屏風又大又顯眼的立在臥房的正中央。而她長這麼大以來,還是第一次親眼看見他人交媾的模樣,雖然是圖畫,卻已夠令她面紅耳赤又心慌意亂。本以為她將面對的是天殺盟的刑部大堂,豈料竟是一間大得嚇人的臥房,特別是那座「黃」屏風和一旁超寬超大寸碼的銅柱大床了!而看到這裡,她已能猜到自己待會可能會發生的事情,她的心竟止不住狂跳起來。

  當莫言將一顆藥丸放進她口中,然後把她帶到柔軟的大床上躺好就欲退身出去,她才驚覺地叫道,「你……你給我吃什麼?!」

  「岳小姐,你不用擔心,這不是春藥。」莫方淡淡地撂下話,就頭也不回地走出臥房。

  春藥!岳飛心頭一震地忙東張西望,而這一看,她的心差點沒嚇得跳出來!媽呀!在大床旁邊竟然掛著琳琅滿目的性變態用具,皮鞭、蠟燭、繩索……等等諸如此類的物品,敢情在銀河璇宮俱樂部她未失身於天王就是因為他有這種特殊嗜好?而天可憐見,她情願死也好過被那個變態天王給蹂躪。

  岳飛悲哀地閉上眼睛,雙手不自覺地重捶下床鋪!當大床大力地晃動著,她不禁詫異地睜開眼睛,她的手居然能使出力氣了!難道七彩軟筋散已失去藥效?還是剛剛莫言塞進她嘴裡的藥丸是解藥?她難以置信地彈坐起身——她真的恢復了力氣,可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照理說以她的身份被五花大綁是有可能的,結果她卻獲得了自由,雖說先前那天王曾交代莫言拿七彩軟筋散的解藥給她,但她以為他僅是隨便說說而已,沒想到……

  大力地甩甩頭,她不該再想下去,眼前還是想想該如何逃走才是上策。忙不迭地走下床就朝大門走去,她抱著一絲希望的旋轉門把,無奈緊閉的門把就是動也不動。她苦笑地側轉過身,畢竟身體自由並不代表她的行動亦能自由,而被拘禁在這間美輪美奐卻春色無邊的臥房中,那個變態天王的目的可想而知。

  環顧四下,她猶未死心地尋找出路,可歎這臥房連一扇窗戶都未安裝,而室內的通風口又遠在足有一層樓高的天花板上,無任何裝備的她是別妄想從那兒逃了。

  沮喪地,她緩緩踱回大床。

  當視線觸及一旁的皮鞭,腦海竟不由自主地浮現適才和天王接觸的畫面。一想到他那邪惡狂肆又放蕩的手指在她身上一路燃起慾望的火焰,她就忍不住臉紅。若非他中途停止,她恐怕早就失身於他。一個殺手帝王,此刻她不得不承認他的逗弄技巧教她心猿意馬,就連他的相貌亦屬人中之龍。不過儘管他長得玉樹臨風、英姿煥發,依然改變不了他是一個超恐怖份子的邪惡身份,正邪勢必得劃清界限,她豈能為他心動!

  心動!她為腦海這突然一閃而過的感覺嚇得驚呼出聲地忙用手掩住嘴巴。岳飛呀岳飛!你在胡思亂想什麼?你怎麼會對那天王心動?腦筋秀逗了嗎?他是政府的敵人,也就是你的敵人,所以你怎能對敵人心動!即使是一時的感覺亦天理難容。尤其他對你的所作所為是那麼的無恥、下流,你沒道理會煞到他,可能是因為她的身子被他看過、摸過,畢竟在台灣傳統社會的風氣下,她對性事還是非常保守。但話說回來,她可能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所以心動又如何?

  悲哀地長歎一口氣,她無言地拿起皮鞭對空揮擊數下,當耳中傳來「咻咻」的聲響,她簡直無法想像怎麼會有人拿這種危險的刑具來用為做愛的物品,而皮鞭真能讓人在做愛的時感到歡愉嗎?嘖!又不是被虐待狂,她好笑地揚起嘴角。

  當天王走進寢室時看見的就是岳飛揮擊皮鞭時臉上綻放笑容的一幕,那笑容讓他有一瞬間的目炫神迷,隨即他為自己一時的閃神而皺起眉頭地走向她。「原來你有這種嗜好,飛飛。」

  慵懶的沙啞嗓音熟悉卻戲謔地在室內突兀地響起,嚇得岳飛差點沒驚跳起來,拿著皮鞭的手當場僵在半空中。轉過身,他竟已來到她面前,無聲無息快若閃電的步伐讓她暗自心驚,就連何時進入室內她都無所覺,這等身手她自歎弗如,因為他若要殺她實易如反掌。

  易如反掌!她頓時心一緊,拿著皮鞭的手則毫不遲疑地揮向他,反正橫豎均是死,與其被他玷污清白之身,她還不如跟他拼了。

  「拿皮鞭你還得多學幾年,親愛的飛飛。」輕輕鬆鬆,天王就將朝他揮擊過來的皮鞭給奪過來在手中把玩。行動自由的她還真是一點都不浪費時間地想取他性命。不過,憑她的身手,並非他自誇,就算再給她十年的功夫訓練,她恐怕都不是他的對手。

  「誰是你親愛的?!你殺就殺,別想佔我便宜。」挾著雷霆萬鈞之勢擊向他的皮鞭,她還未看清楚他是如何出手就莫名其妙地易主。岳飛心悸地高高抬起頭,他的身手實是高深莫測,看來硬碰硬她鐵定討不了好,而軟的……她不咬舌自盡恐怕難以保全清白。

  「殺你?我怎麼捨得?」天王輕笑著扳過她的身軀,並滿意的看著她的身軀在他懷中抖顫,當她張嘴往舌尖用力咬去,他眼明手快地緊錮住她的下顎。「你想死可沒這麼簡單。」

  緊錮住下顎的手用力得令她痛得流下淚來。老天!她打也打不過他,沒想到連死都死不成,她真是遜到家了,現在她該如何是好?

  她的眼淚讓他皺眉,緩緩鬆開手,然後將她放在他的大腿上。「死都不怕,這點痛有什麼好哭的?」想成為一個優秀的情報人員,她顯然還不夠資格,而孫勝居然派她來對付他!他是不將他放在眼裡還是在打什麼主意?

  「我才沒有哭。」岳飛一震,忙用手抹掉臉頰上的淚水,然後瞪著他那嘲諷的眼眸。她居然為他捏痛而不自覺地落淚!就連在接受嚴苛訓練時她都不曾暗自哭泣,現在竟然當著敵人的面流淚,她真是丟盡岳家人的臉!

  看著她「罪證確鑿」卻死不承認的臉,他好笑的伸手輕抬起她的下顎。她挺倔強的嘛!或許他可以從她身上獲得他想要的答案。孫勝敢派她來,表示她必有過人之處,但要殺他……無疑是螳臂擋車自取滅亡。

  「放開我。」她掙扎地想甩開他的束縛,他含笑的眸光讓她有種不祥的預感,而身體的親密接觸讓她不安地叫道。

  「不可能。」他笑著撂下話,是該完成包廂裡未做完的成人遊戲。他要她——要她心甘情願的臣服在他的身下,沒有任何藉口和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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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8 19:46:23 |只看該作者
第03節


  不可能!岳飛心亂地伸手推開他的懷抱,孰料他竟先她一步地放開手,猝不及防下她整個人趴倒在柔軟的大床上,倉皇失措地仰抬起頭,他以天神之姿高高地俯看著她的狼狽。

  他眼中似笑非笑的眸光讓她心悸,而握在他手中的皮鞭讓她觸目心驚,她惶恐地翻身下床,他竟未阻止,僅是揚起嘴角地看著她,那戲謔的笑容讓她渾身一顫,不安的感覺倏地佔據心靈,她旋身便盡全力的拔腿就往大門跑去。

  甫跑五、六步,當皮鞭揮擊在空中發出「咻」的聲響傳進耳中,岳飛納悶地側首,而這一看,皮鞭竟凌空擊來,並像蛇般纏捲住她的身軀,在皮鞭觸及身軀的那一剎那,她驚恐地閉上眼睛,感受那將帶給身體的強烈痛苦……毫無一絲痛楚!她錯愕地張開眼,還未來得及理清思緒,下一秒鐘;她已被皮鞭強力抽回之力給卷倒在柔軟的大床——他的身邊。

  「真可惜啊!你的身手顯然不夠利落,我可是給過你機會逃走,親愛的飛飛。」輕薄地捏她粉嫩的臉頰,她滿含驚詫的眼神和一臉迷惑地瞪著皮鞭纏捲身軀卻未造成疼痛的表情讓他不禁輕笑出聲。早就說過拿皮鞭她還得學上幾年,瞧,他免費露這一手,她可真是賺到嘍。

  「殺了我吧。」她這副德性跟吃七彩軟筋散顯然沒什麼分別,不過對他使用皮鞭的功夫倒真佩服。而在想到自己將有的遭遇,她絕望地閉上眼睛。

  天王笑而不語地一抽手,纏捲住她身軀的皮鞭已然被他隨手丟棄在地毯上。這舉動讓她霍然張大眼睛,卻發現到他不知何時近在咫尺的面容,那冷然的面容有著她看不懂的神情,她的心因他的接近而緊張地狂跳起來,她的身體又自由了,可是莫名地,她竟覺得她的心彷彿會失去自由似的。

  「我不需要藉助藥物也能讓你心甘情願的給我。」看到她張開眼睛,他傾身半壓住她的身體,並親暱地俯在她耳邊吐氣聲明。芳香的女性體味飄進他的鼻息,點燃他先前為她暫時熄滅的慾火,他不禁忘情地深吸一口氣——好香的味道!他的身體迫切地想要她。

  「不要!放開我!放開我!」他的耳邊宣言讓她心神大亂而慌張失措地掄起拳頭就往他胸膛打去。敢情他還記著她先前為保身而挑釁的話語,給她吃解藥並放任她短暫的逃跑又抓回,他這行為儼然像是一隻貓在戲耍著老鼠,只因他要她心悅誠服地敗倒在他身下。天!他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對是情報人員的她,他腦袋裡到底在想什麼?

  「放開你也行,如果你能讓我滿意的話。」他邪笑的伸出一手抓住她的雙手緊錮在頭上。不過是聞著她的天然體香,就讓他的身體渴望地想佔有她,如果她刻意地想取悅他,他——拒絕得了她的要求嗎?沉下臉,他首度心悸於一個女人對他的身體所造成的影響。

  「你死了這條心吧,我情願死都不會讓你滿意。」她咬牙切齒地聲明。他輕輕鬆鬆就能讓她無法動彈,甚至他的體溫、呼吸更讓她全身寒毛敏感的顫立起來,她怕他!先前親密的畫面猶歷歷在目,她的身體根本抗拒不了他的撩撥啊!

  「話可別說得這麼早,至於死……我倒是可以讓你欲仙欲死。」對她的話他報以輕舔她的耳垂,並一路吻下頸項,然後狂佞地衝著她狎笑。至少此刻她猶不懂得善用上帝所賦予她女性的身體本錢,否則現下的情況可以下定論。不過,多年流連花叢中,女人的每一寸肌膚他均瞭若指掌,他要她的身體為他瘋狂。

  「你無恥!」她想伸手掌摑他,無奈僅能有心無力地瞪著他,她憤恨地不住搖擺頭部,企圖閃躲他下流的舌尖舔弄她耳垂和頸項所帶給身體一陣陣的燥熱和酥麻感。上帝!他不過是舔弄她的耳垂,她就興奮了,她怎會這麼淫蕩?

  「我無不無恥待會你就知道了。」他不以為忤地褪盡她身上的衣物,目光則從她豐滿如密桃般的乳房和雙腿神秘的黑色幽谷來回巡禮,她的胴體的確凹凸有致,一想到她纖細的腰肢待會將環住他的身軀瘋狂扭動,而那傲人的胸脯將隨著劇烈運動扭擺緊貼著他的胸膛摩擦晃動,他就覺得胯間緊繃得難受。

  嘖!單是看著她的裸體,他就有想佔有她的衝動,此刻他不得不承認孫勝的確找了一個厲害的情報人員來對付他。正所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幸好他早一步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否則真會著了孫勝的道,那天殺盟就得另擇天王嘍。嘖!該是感受她凝脂香膚在他身下蠕動嬌吟的時候。

  他熟練又利落地脫掉她身上的旗袍,邪惡的眸光立刻在她身上放肆地游移,嘴唇不時發出的嘖嘖聲頓時讓她羞紅了臉,偏偏她完全無法反抗地僅能任他為所欲為。當他騰出一手微側身在她面前脫掉所有的衣物,她不禁心驚地倒抽一口氣。

  「這樣才公平。」脫完身上最後一件束縛,她的臉紅讓他嘴角住上翹。她的反應活脫似極一個未解人事的處女,就連胸前的蓓蕾都粉紅得一如處女的顏色。她應該是處女,換句話說,他就是她的第一個男人,這種想法沒來由地令他全身血液頓時為之激烈沸騰起來。

  「公平個鬼,你放開我,放開我!」當他的赤裸親密地貼著她的赤裸,她瞠目的紅了臉並驚慌地試圖脫離他的身下。老天!他要強行佔有她嗎?思及此,她害怕的更加用力掙扎。

  她的掙扎簡直讓他的身體為之抓狂!他極力壓抑著體內徒然竄升的熊熊慾火,她披散在雪白大床上的波浪黑髮當下成為他轉移慾火的目標,那雖不亮麗的光澤卻依然性感得讓他蹙眉,伸出手,他扯弄著——一頂假髮!

  他怔然地望著她理著平頭的真發。哪個女孩子會剪這麼男性化的髮型?不過她這極男性化的平頭非旦無減她清麗嬌俏的花容月貌,反倒凸出她惹火的性感身軀,讓男人看得更加心癢難耐而慾火中燒,顯然這目標造成反效果,因為他更想要立刻佔有她,他不禁自嘲的一笑。

  他的舉動讓她大吃一驚!他的眼神讓她心裡無名地燃起一把怒火。「這才是我的頭髮,怎樣?」她嘲諷地挑釁。男人就愛女人留長髮,不是飛揚的直髮就是一頭如波浪般迷人的髮絲,雖說她是為工作方便一直剪著平頭,現在她很高興他對她的髮型不滿,最好不滿到讓他性無能,她暗自竊笑地期待。

  「在我床上不容許有任何的偽裝,不過你這髮型還真讓男人興奮哪,親愛的飛飛。」她眼中閃現的怒火倏然掠過一抹詭異的欣喜,看來她完全誤解這男人對他身體所造成迫切的影響,他狎笑著在她耳邊輕喃。他的計劃顯然要重新修改,否則她的身體還未為他瘋狂,他反倒因禁慾過度而傷身體。

  「你……」她羞赧著臉,欲斥責他的輕薄。平頭讓他興奮?他有沒有搞錯?

  他等的就是這一刻!俯首攫住她的唇瓣,吞沒她所有的咒罵的話語,盡情恣意地掠奪她的唇舌。多甘醇甜美的蜜汁!他所品嚐過的女人沒有一個像她這麼甜、這麼甘美,彷彿一輩子也吻不夠……

  他吮著她的唇舌,她頓覺腦袋一空,好半晌,她才逐漸反應過來在她唇內挑起一陣陣快感的是他靈活又煽情的舌頭,等她意識到自己應該要阻止他,他的手掌已滑到她起伏的高聳胸脯上……

  她慌張的張大眼睛!他的手在幹什麼?她怎麼沒有早一點警覺?她必須阻止他!但受鉗制的手如何能阻止他的侵略?她驚懼地再次掙扎,當他的手指揉捏著她胸前的蓓蕾,強烈的快感像利刃般刺向腦海,她為這狂喜忘了呼吸,但下一秒鐘,她記起自己的身份,她怎有和敵人同床共枕?就算不得已,她也不能因他的愛撫而渾然忘我。咬緊下唇,她制止自己出聲,為這她無法想像的……感官愉悅。

  在看到她輕咬著唇瓣以阻止自己喊出聲,天王頓覺胸中燃起一把無名火!他更加肆無忌憚地撫弄、搓弄她的蓓蕾,直到感覺到她的身軀在他身下輕顫,他猶不知足地以唇代手地含住,輕柔地咬嚙她的乳尖,吸吮逗弄到她緊閉的唇瓣。

  「嗯……啊……嗯……」他勝利了!縱使她的意識在叱罵他的手、叱罵他的唇,她的身體卻無法叱罵他的所有行為而引起背叛她的意識。他是惡魔、他是撒旦,她的身體因他的唇舌被挑弄得燥熱難耐,體內飽脹的慾火讓她發狂的本能摩擦他堅硬結實的體魄,忘情地感受那一陣強過一陣的快感劇烈地傳遍全身……

  岳飛猛烈的扭動且反客為主地不住摩挲他早已緊繃、興奮的身體,天王險些控制不住地爆發。強忍著聚集在下腹的欲流,他做了幾個深呼吸,耳中聽見她一聲響過一聲的喘息呻吟,他才滿意地轉過身,將她再度壓倒身下……

  「要我佔有你嗎?」鼻息粗喘,他俯睨著她半瞇著激情的明眸,那燃燒著不容錯辨的慾火讓他得意地狎問。他就不相信她能抗拒他,儘管她是一個情報分子,終究改變不了她是一個女人的事實。

  有幾秒鐘,他們喘息著,慢慢從天堂回到人間,從飄浮的狂喜夢境回到現實,岳飛瞠目地猛然推開他的重量,羞愧得無地自容;她蜷縮著身體,暗暗斥責自己不知羞恥的淫蕩身軀,她非旦渴望他的佔有,還像只叫春的小野貓哀求著他,她真是丟盡岳家人的臉和身為情報人員的尊嚴,她還有何顏面苟活在這人世間?

  「感覺不是很好嗎?有什麼好丟臉的,男女歡愛本就是天經地義。」斜飛入鬢的劍眉高高揚起。她像燙手山芋般地推開他,仿似他像奪命的瘟疫遠離他,他的心霎時百味雜陳很不是滋味。剛剛他們的身體契合得這麼好,就連感覺都無與倫比的美妙。

  「你殺了我吧,反正你已經得到你想要的!」岳飛抬眸大吼。男女歡愛或許是天經地義,可不該是她和他——一個超恐怖份子!她的身軀竟恬不知恥的為他心蕩神馳,這是她畢生最大的恥辱!

  天王一震!他真該感謝她的提醒,他幾乎忘了他欲佔有她的另一個目的——這個情報分子。他沉思地看著她蜷縮在一起的身子,那背對著他圓潤翹起的臀部弧度,而她側首回眸的模樣形成一幅曖昧的誘惑姿勢,霎時吸引住他的視線,他頓覺呼吸急促,口乾舌燥起來。

  「你看什麼?」藍色的眼眸倏地深深鎖住她,他面無表情的臉讓氛圍瞬間變得詭異又奇怪。她不安地看著他,然後費解地坐起身,殊不知自己身體這一劇烈的轉動對他的身體造成多大的影響。

  豐腴的乳房在他眼前晃動,撩撥起他蠢蠢慾念,下一秒鐘,他立刻發覺自己的身體起了變化,緩緩坐起身,他閃電般的伸手扣住她的纖腰緊貼他,讓她感受他昂然的慾望。

  「你要做什麼?不……啊!」她怔然於他的舉動,她驚詫地倒抽一口氣隨即羞紅了臉。老天!他怎麼可能又興奮了?

  「不要!放開我,你這下流無恥的……哦……喔……」她扭頭注視著他眼中鮮明的慾火,不禁害怕地掙扎大叫。

  「你真緊,喔……真棒,飛飛……我的香妃,叫我天王,我是你的王……」他要她!他從未要一個女人要得這麼急過。騰出手,他恣情地揉搓捏她綻放的蓓蕾,享受它帶給手掌酥麻的歡愉。

  「嗯……天……王……哦……王……」她要死了!她的身體好熱好熱,岳飛熱得幾乎瀕臨發狂的邊緣,飽脹的慾火讓她變成一隻狂野獸,她本能地配合他瘋狂地扭動身軀,享受那肉體與肉體之間交纏接觸的快感。

  她的嬌吟聲是如此美妙,她的紅唇是如此性感地誘惑他的視線,當她淫叫著他的同時,他再也忍受不住的攫住那唇香,雙手則空出來在她惹火的胴體上愛撫摸弄。是的!她是他的香妃!她的妃!去他的情報分子,他要不夠她!

  大床劇烈搖動,室內只聽聞兩人粗濃的鼻息聲、呻吟聲,不知過了多久、多久,一切趨於平靜……

  天王支起身,凝望著身邊因承受不住過多歡愉而昏死過去的岳飛,一顆心凌亂的理不清思緒。在經過這一次雲雨,他原有的計劃全變了樣,就連結果都得全盤否絕,但,即便如此,他還是無法阻止自己不去要她。

  耙耙掉落在額際的亂髮,他伸手拉過床頭旁的絲線。目的沒達成,他反倒自找麻煩。諷刺的是,向來僅是權作生理需求發洩的他,這回竟慾望主宰了理智,還無法自拔。想想真是不可思議啊!他頗感驚奇地再看著她昏死的粉臉……激情未退的紅暈閃耀著迷人的光澤,他不禁出神地看著。

  莫言悄無聲息地走進天王的寢室,看見的就是天王望著岳飛發呆的一幕,他頓覺心中警鈴大響。向來喜怒無常、情緒難以揣測的天王,臉上竟然卸下所有偽裝地看著一個女人出神,那是他從未見過,亦不被容許的模樣不該出現在他崇高偉大的天王身上;他是高高在上的王,怎能因一個女人現出平凡人才有的面貌?!尤其這女人還是他們的敵人,一個該死的情報分子!

  「天王。」他恭敬地叫道,眼神陰摯的快速掃過岳飛一眼。大事不妙!他必須通知天士嚴重的消息,這個女人不該再活在人世間。

  「侍侯我沐浴。」天王收回視線,冷淡地下達命令。莫言眼中一閃而過的異采未能逃過他的眼。他知道他在動什麼腦筋,舉凡是為他的事情,他都毫不遲疑地主動解決,而天殺盟的分子個個誓死忠於他,就是這麼誓死效忠將陷岳飛於不利的狀況中。

  「是的,天王,那我立刻通知天士閣下……」

  「大膽的奴才,輪得到你出主意!」不容莫言說完,天王劍眉一挑,斜睨著看他,神情有說不出的懾人。

  「請天王恕罪,莫言下次再也不敢了。」莫言一震,忙跪倒在地。多年服伺,他的稱呼讓他心驚膽顫,不過這也讓他確定岳飛的存在是一大禍害,否則天王的心將不再屬於天王。

  「記著你的話,莫言。」半瞇著眼,他笑看他的不安,看來他得將岳飛隨時帶在身邊,不然他終究無法擁有她。

  「莫言緊記於心,只是……」眼光偷偷往上窺視天顏,緊張地頓口。

  「只是什麼?」莫言的欲言又止讓他挑了挑眉,向來謹守本分的他竟然在意岳飛的存在,而且還是相當程度的在意。

  「天王真想把她留在身邊嗎?岳小姐是情報份子呀,如果天王喜歡她這類型的女孩,天士閣下……」

  「你知道什麼。」他冷哼一聲地截斷他。

  「天王還沒要夠岳小姐的身體嗎?」莫言硬著頭皮大膽猜測。天王的心情顯然並未如他想像的壞,否則不可能容忍他說下去。

  「莫言,知道我為什麼幫你取這個名字嗎?」他微笑的雙手環胸看著他。他說的遠超過他所能容忍的程度,若非看在他服伺他多年都未逾距的分上,他這無禮放肆的舌頭留著何用?

  「莫言知道,天王想玩多久就玩多久。」他暗自心驚地回道。天王的心思不是他所能猜測,尤其戴上面具的他,更難捉摸了,即使是跟隨在他身旁多年,他亦常弄不清他的喜怒。

  「起來吧,晚膳準備好了嗎?」他走下床,對自己的赤裸完全不以為意的詢問。

  「報告天王,就等天王隨時享用。」莫言站起身,恭敬地回答,一顆心仍是七上八下的吊在半空中。

  床上傳來一陣輕微的聲響,天王半轉過臉。她要醒了!他的香妃!不過要她心甘情願的接受這個新身份——他的禁臠,顯然大有問題在,畢竟她的身體雖臣服,她的心卻未必。「嗯,叫嚴逸琛在晚膳後來見我,你可以出去了。」

  「是的,天王。」不敢有第二句話,莫言服從地退身走出寢室。雖然他極想服伺天王沐浴更衣,但那顯然已輪不到他,不過當務之急是將天王的口諭傳達給天士,包括他的發現。

  岳飛悠悠醒轉,第一眼看見天王赤裸的陽剛體魄背對著她。噢!這個不知廉恥的色情狂,他就不能穿好衣服嗎?難道他還想佔有她?霎時她為這想法羞紅了臉,先前的回憶一一回籠,她又羞又惱地翻身下床,卻為胯間的疼痛差點軟腳的癱坐在地毯上。

  「連著兩次對一個處女是辛苦了一點,不過多做幾次後,你就不會這麼難受了。需要我扶你嗎?」她的不適和痛苦的表情讓他不禁莞爾地輕笑道。看來他讓她累慘了,而他喜歡這個事實。

  「不用!你別碰我!」她紅著臉斥道。殺人不過頭點地,他到底還在等什麼?她的身子已讓他玷污,他為何還不殺了她,卻淨說令人難為情的話!

  「不碰你?這可難了,我打算夜夜品嚐你的甜美,直到我厭倦為止。」他輕笑地聲明,並曖昧地瞅著她生香活色的體膚。不久前她纖細的腰肢還緊圈住他扭擺著要求更多更多,她紅艷艷的朱唇所發出的嬌吟聲猶繞耳不絕,嘖!光是回想他就又興奮了。

  「噢!不……」她驚喘地看著他的變化,無法相信他男性的象徵能在極短的時間又蓬勃茁壯。

  「要再來一回嗎?我隨時候教。」她瞠目結舌的模樣讓他忍不住大笑的走向她。處女的窄小通道是男人性慾的天堂,她若受得了,他可是樂意奉陪。

  「不要!你這個色狼!」慵懶的輕薄語調聽在耳裡竟有說不出的性感!可在看見他接近的步伐,她當場慌了手腳斥叫道。老天!是誰說男人做一次得休息好一段時間?還是他真性慾超強、天賦異稟?不!他該不會是吃了最近正流行的藍色小藥丸吧?否則他怎能連著強暴她兩次都沒休息?媽呀!她哪受得了他無止的獸慾需索?尤其那感覺一次比一次還強烈的……好!

  噢!什麼好!她怎能為他的強暴而感覺很好?她應該要噁心、唾棄、鄙視他這下流、骯髒、污穢的行為,而不是淫蕩下賤地沉淪陶醉在他的身下,甚至她居然在意識模糊之際稱他為她的王。王!老天!她怎能對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鬼俯首稱臣,她可是在正義的一方耶!她怎能向邪惡低頭?剛剛一切統統都不算,她必須重新來過,找回她身為情報人員的骨氣。

  「色狼?呵呵……哪個男人不色?我的香妃。」她倉皇失措卻力持鎮定的表情取悅了他。她的意識顯然又高高抬頭想劃清界限,可惜已經發生的事情永遠都無法抹滅,傲氣不過是讓她找死罷了!沒聽過識時務者為俊傑這句話嗎?

  「香妃?你在胡說什麼!我不是你的香妃,我是情報人員,我是你的死對頭,你若留下我是一大禍害,你快殺了我吧,否則我逮到機會就會對你不利,你知不知道!」岳飛一呆,他的稱呼讓她雞皮疙瘩直冒,而他的話讓她心慌意亂,他難道是想將她……不!怎麼可能?她一定是聽錯他的語意。

  「我很樂意給你機會,那一定很有趣吧。」趁她發呆之際,他長臂一伸就將她攬在懷中。哪有情報人員像她這樣動不動就要對方殺她?她這麼想死,他偏不讓她如意。她的命是他的,他不准她死她就不能死,自然,他要她死她就得死。

  「不要!放開我,我不要跟你上床……啊!」明明見他還遠在天邊,下一秒鐘她卻已落入他手,她驚叫著被他抱起身。難道他真想再來一回?救命啊!他真性飢渴到這種地步?她拚死命地掙扎,無論如何,這回她一定抵死不從,不到最後關頭絕不棄械投降。

  抱著拳打腳踢的她走進浴室,天王不甚溫柔地將她扔進注滿溫水的浴池中,水花「碰」的飛濺數尺,他揚起嘴角,倏然自得地走進浴池中。做完愛泡個溫水澡實是一大享受。

  整個人被扔進深闊的水池中,岳飛一張嘴就咕噥地灌進好幾口水,嗆得她好不狼狽地在池中站穩身軀,抬起頭卻迎上他不懷好意的邪惡藍眸。這該下地獄永不超生的惡魔!他竟然像下餃子似地把她扔下去,該死的!

  「不喜歡洗澡嗎?香妃。」欣賞她眸中閃耀的怒火,他漫不經心地撥水洗滌身軀。看來想叫她幫他擦背是不可能的事情,或許他該叫莫言進來伺候他沐浴才是。

  他的不以為意瞬間激怒岳飛,大步走到他面前,他仍像無事人一般的神情讓她猛然伸手揮給他一個耳光,不過耳光沒打著,她反被大力扭進他的懷中,那手勁讓她痛得差點哀叫出聲。

  「不痛嗎?你有種。」半瞇著眼,他冷笑地看她微蹙蛾眉地緊咬著下唇不出聲。他刻意地加重手力,他就不信她能捱多久。

  她吃痛不住地試圖掙脫他的鉗制,下唇則因加劇的力道而咬破了皮,鮮血緩緩流下唇瓣,豆大的汗珠一顆顆從額頭滑下……

  鮮紅的血霎時燃燒起他心中一把無名火,粗魯地抬起她的下顎,他低頭吃掉那腥熱的液體,有力的舌尖頂開她緊咬住的唇瓣,挾著懲罰之勢,他汲取她的甜美——驀然!他放開她,隨即一絲鮮血從他嘴角逸出,她竟然咬破他舌。

  「你活該!」她紅著眼大叫。

  「是嗎?」反扭住她的手更加用力,她痛得張嘴,卻仍不叫出聲,他將猶淌著鮮血的唇舌覆上她,強逼著她吞下腥熱粘膩的血液才滿意地鬆開。

  「你!」她怔然地看著她噬血的藍眸,莫名的打了一個寒顫,霍然頓口。

  「我的血好吃嗎?」他看著她問道。

  不復先前慵懶的語調,就連臉上漫不經心地神情都轉換成深不可測的平靜,她心悸得說不出話來。

  「你不是很有種嗎?你的勇氣都跑哪去了?香妃。」她的沉默令他不禁微微一笑。

  毫無抑揚頓挫的語調淡漠得像事不關己,卻讓人打心底直竄出冷意到骨子裡,就連溫暖的池水都軀逐不了身體愈見冰涼的感覺,他的笑容更看得她毛骨悚然!眼前這個男人突然讓她害怕起來!

  恐懼赫然陟增她的力氣,她掙脫出他的鉗制就往池邊跑去,但她甫脫離他的身軀一會,他的右手已攫住她的右臂,反射性地,她想甩開他的手,孰料彎曲的手肘卻因他的鉗制硬生生地被拽脫原有的關節。

  「哎喲!」劇烈的痛楚讓岳飛當場痛叫出聲,整個人痛倒在池邊,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飛飛,……該死!」當耳中聽見「卡」的骨頭脫臼聲,天王渾身一震!岳飛就在他眼前趴癱在池邊痛昏過去,他不禁詛咒一聲的靠近她。

  「天王!發生什麼事了嗎?我聽到……」莫言衝進浴室,就看見天王焦急的看著趴在池邊的岳飛,他恭敬的話當場因天王臉上焦急全嚥回喉中而震呆原地。

  「叫醫生來,她受傷了。」小心翼翼地抱起她,他大步跨出浴池往寢室走去,在經過莫言身邊時,冷冷地下達命令。

  她受傷他最開心不過,但是天王的舉動就很反常,事實上這舉動何止反常,簡直就讓天殺盟中的人拉警報的。「天王,讓莫言來吧,您尊貴之軀怎能……」

  「多嘴的奴才。」他不悅地撂下話,頭也不回地走出浴室。若非被她的行徑給氣極,他不會沒看見她的手呈不自然的狀態而拽脫它。雖說這是她冒犯天威活該受處罰,但他本可不讓意外發生,結果……這處罰似過重了點。

  「天王恕罪,莫言這就去請醫生。」莫言再度心神一震。一天兩次怒聖顏,他不能再犯錯了,否則他將失去服伺天王的榮幸,這不啻要他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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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8 19:46:58 |只看該作者
第04節


  書房中,氛圍森冷得肅穆。

  「天王,玩過就好,她值得您冒險將她留在身邊嗎?」嚴逸琛皺眉問道,只因坐在書桌後一臉漠然的天王甫下達的指令。他等待著他的回答。

  「我該向你報告嗎?」挑高眉,睥睨群倫的眸光帶著懾人的笑意看向他,他不答反問。曾幾何時,做主子得跟下屬解釋他的決定?

  「天王,您在拿生命開玩笑。岳飛是中情局的人,我不明白您為何非要她做您的情婦不可。」嚴逸琛眉頭皺得更緊。他當然聽得出天王話中的不悅,但身為天殺盟中第二把交椅,就算要激怒天威,他亦在所不辭。話說回來,如果天王未留守在總部,這個問題就不會發生,而他也無需這般頭痛。

  「我沒要你明白,你只要做好你分內之事即可。」天王垂下眼簾,表示這個話題到此結束。中情局又能奈何?多加十個他都未放在眼裡。再說,難道他連一個女人都要不起嗎?

  「天王,屬下就是在做分內之事。岳飛是情報人員,本就隸屬下屬的職責範圍。況且她還惹怒天王,其罪該死,請天王將她交給下屬來處理吧。」嚴逸琛不卑不亢地說。早在銀河璇宮俱樂部時他就知道岳飛是個大麻煩,沒想到她還是個不容小覷的大麻煩,而大事在即,她的存在簡直是顆毒瘤。

  「她該不該死由我來論斷,一個不成氣候的情報人員算不上是情報人員,她不屬於你的職責範圍,你最好接受這個事實。」垂下的眼簾霍然抬高看著他,慵懶的嗓音聽似雲淡風清,可卻有不容人質疑的威嚴。

  「天王要下屬如何接受?就算下屬能接受,娜坦莉·貝羅茲小姐也有接受嗎?」嚴逸琛冷冷地問道。意大利黑手黨的第一世家擁有和天殺盟分庭抗禮的實力,他有責任提醒天王這錯誤的決定將會給天殺盟帶來多大程度的危機。

  「她接不接受是她的事,與我何干!」他要女人還得問過她嗎?笑話!他是天殺盟的首腦,而她不過是一個仰仗父兄羽翼予取予求的女人,把他惹火了,意大利黑手黨又如何?她若識相,那還能如期安穩地坐上天後的位置,否則就休怪他翻臉無情。

  「天王,她可是您的未婚妻,況且等此地開幕儀式一完成,婚禮……」

  「夠了,我不想再談她。」天王沉下臉。這樁結合兩個大幫派的婚姻,簡直無聊可笑至極。要不是看在父親的面子上,以他的能力,哪還需要藉助貝羅茲家族來壯大他的王國?或許娜坦莉美艷絕倫,可在他眼中,她和包藏禍心的蛇蠍魔女沒啥兩樣。單看她千方百計的想成為他的未婚妻,她的存在就讓他倒足了胃口,哪像岳飛千方百計地想逃離他且不惜一死!

  咬舌自盡哪!試問有哪個女人為保全清白而不惜犧牲生命?一個貞節烈女。而在床上,她可是個熱情的小野貓,雖然要他先挑弄得她欲罷不能,不過他很樂意這麼做。馴服母獅成溫順的母貓,那過程堪稱人生一大享受,亦是挑戰。思及此,臉色不自覺舒緩,笑漾眼角。「是的,天王。」嚴逸琛怔然看著天天如沐春風般的笑臉,那明顯呈現出他此刻內心真正感覺的表情,是他不曾看過的。他突然有種大禍臨頭的感覺!殺手不能有感情,更遑論是統帥殺手集團的帝王,這個岳飛更是萬萬留不得!

  「事情進行得如何?」瞟過嚴逸琛愣然的模樣,他斂起笑容的坐正身軀詢問。一個閃神就陷岳飛於萬劫不復之地,這是他的錯誤;下屬對他忠心耿耿是不錯,可過於忠心有時還挺傷腦筋。

  「全都部署好了,請天王放心。」嚴逸琛沉冷地回道。話題既然到此結束,他再說什麼亦無濟於事,而在忠言逆耳的情形下,他不會讓事情就這麼結束。

  「你的能力我有什麼不放心的。下去吧,我想休息了。」瞟過他冷然的神情天王將身軀整個重量靠向舒適的椅背,然後閉上眼睛。

  「是的,天王。」嚴逸琛恭敬地回答,隨即退身離開書房。為天殺盟,他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但知道怎麼做跟實際去做這中間確有著極大的困難存在。畢竟岳飛只要在天王身邊,就沒人能動得了她一根寒毛;看來他必須仔細地想清楚,因為天王這回看起來是非常認真的。但把一個情報人員留在身邊當情婦?這簡直太瘋狂了!若真讓他一意孤行下去,結局是好是壞?他無法想像亦不敢想像,總之禍害不能留,他相信自己的直覺——岳飛是個不祥的女人,而他的直覺從未出過差錯。

  從痛楚的黑暗中倏然醒轉,岳飛茫然的視線有片刻的不知所以,隨即她驚坐起身,卻因手臂急劇扯動的刺痛,哀叫一聲後反躺回去;當身體碰觸到一溫熱的物體,她霍然張大眼睛,全身的寒毛更在一瞬間顫慄起來。

  那個惡魔!在感覺到他的手輕柔地將她拉入懷中那一剎那,回憶如潮水般湧上腦海。「不要!」她恐懼地叫出聲。

  「怕我嗎?」感受到她在他懷中不住輕顫的身軀,那來自內心最深處的害怕聲音讓他不禁微微一笑。她終於會怕了……對他。這樣也好,他的女人是該懂規矩的時候。輕柔地撫弄她超短的黑髮,唔,看來這第一件事就是該告訴她留長一頭飛揚亮麗的秀髮,雖說目前她這髮型頗刺激他的性慾,不過他還是喜歡秀髮環繞身軀的迷人觸感。

  懶洋洋的嗓音像和風般拂過心田,帶來一陣奇異的感受,不禁讓人懷疑她的受傷和他一點關係也沒有,但手臂的痛楚容不得她忘記他曾對她做過的事。是的,她怕他!打心底的怕他!直到此刻,她才明白他是一個多麼恐怖的男人!為什麼他不一槍解決她,卻僅是拽脫她的手臂?她情願死也不願忍受碰觸他的身體。

  「放開我,不要碰我!」當他的手像觸碰一個易碎的搪瓷娃娃般摩挲著她的頭髮,她頓覺頭皮發毛的驚叫,反射性的雙手就朝他胸膛大力推去——「哎喲!」她痛得軟癱在他堅硬結實的胸膛上。

  「還是這麼不自量力,我的香妃。」半瞇著眼,他看著她因疼而扭曲的小臉在他懷中不住喘著氣。笨女孩!就算想反抗他也不該忘記自己身上帶著傷,但,他竟覺得自己更想縱容她的不識時務和愚蠢。

  「我不是你的香妃,我告訴——」顧不得手臂的劇烈痛楚,她為他那一句極其親暱又蘊含佔有意味的稱呼氣紅了臉!抬起頭,不甘心地反駁。或許她不自量力,但她絕不坐以待斃,尤其是要她心甘情願地臣服於他!什麼他的香妃!他真把自己當成萬能並妄想一手遮天的黑暗帝王?!不過是一個見不得光的臭黑社會頭子,她岳飛可是頂天立地的人,她會讓他知道殺掉她才是明智的選擇。

  「哎……喇。」義正辭嚴的話還未說出口,手臂赫然加劇的疼痛讓她痛呼出聲,然聲音盡悉被他吞進口中。這是一個不甚美妙的吻,卻讓她深刻的感到痛不欲生,因為他緊箍住她受傷的手臂讓她痛得眼淚冷汗直流,甚至吻到她幾乎缺氧欲昏厥時才放開她。

  「痛嗎?這不過是小意思。記住,我不喜歡我的女人話太多,特別是妄想命令我反抗我。」無視她涕淚縱橫的粉臉有多蒼白,他微笑著用他一貫慵懶的醉人嗓音說著,緊箍住她手臂的大手溫柔的放開,改而摟著她的纖腰,緊緊的將她貼靠在他身上——毫無縫隙。

  「那你最好把我的舌頭給割了,否則我說的話會多到讓你發瘋!」喘著氣忍著痛楚,她不甘示弱地聲明。這個惡魔!她永遠都不會成為他喜歡的女人。

  對她的聲明,他報以大笑。他早該知道她不會這般容易就屈服,若不是她還能激起他不同於別的女人的快感,擁有她讓他愉悅,至於她的身份……

  「你笑吧,最後你會發現自己笑不出來!」她氣結地瞪著他,他的反應就不能正常點嗎?她這番話是在激怒和挑釁他,結果……最好笑死他算了!

  「好吧,既然如此,我們就來談點笑不出來的事。」天王抑止笑聲並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氣得滿臉通紅,卻更襯得眼眸晶亮如夜空,那熠熠星輝的光彩瞬地眩惑他的目光。老實說,她的姿色並不是他所見過中最美麗的,但她的精神卻是無人能出其右,再加她動不動就死呀死的,搞得他不想注意她都不行。現在他竟然還覺得她愈看愈迷人,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情人眼裡出西施?

  西施!他差點忘記在中國古代歷史中,西施就是越國美其名為敬獻實為安插在吳王夫差身邊的情報人員。儘管他認為她成不了氣候,不過她終究是一名情報人員,而她的目的究竟是什麼?想取他的性命嗎?中情局中身手在她之上的人不勝枚舉,按理說孫勝不可能明知不可為而為。事情似乎有點奇怪。

  「我跟你沒什麼好談的。」岳飛冷冷地別過臉。既然沒得掙扎,她不看他總可以吧?話說回來,這個冷血無情的惡魔,老天為何生給他一張俊逸絕倫的臉?獐頭鼠目刀疤縱橫加滿麻子才適合他的身份,她憤憤地想著,不過她失身的對象若真長這德性,她——想吐!

  「不談,那我們就來溫存吧。」他邪笑著輕抬起她的下顎看著她,然後俯下頭。

  「不……哎喲。」毫無預警地被扣住頭,那俊得邪魅的臉眼看就要欺上來,岳飛下意識地就想阻止他,換來的卻是手臂再度的扯動而前叫出聲。

  「唉,你這個小白癡,就算你四肢完好都阻止不了我想做的事,好吧,看在你這麼努力想反抗我的份上,今晚我就讓你好好休息,否則你的右手真會廢了。」歎一口氣,她纏著繃帶的手臂不住顫抖著抵住他胸前,這讓他皺眉。他輕輕放開她。

  「我會這樣還不是拜你所賜!」她才不領他這份情,只是數度扯痛手臂,她的右手搞不好真會得殘廢的下場,那她就真的太慘了。話說回來,她人都已經受傷了,他竟然還不放過她,沒天良的大色魔!不做那種事會死啊?居然還罵她小白癡!

  「為什麼來暗殺我?你根本就殺不了我。」看著她倨傲的仰抬下巴,這模樣儼然在挑釁他的威嚴,換作以往,他早就把她丟給嚴逸琛去處理了,結果他卻在容忍她的不知死活。在他的一生當中,似乎沒有容忍女人的感覺存在,照理說了是不該破例,可在聽見她說的第一句開始,他好像就已經破了例。

  「誰要殺你,是你要殺我……」岳飛沒好氣地回道,待發覺自己的失言,她霍然頓口。糟糕!她差點就把自己此行的任務說出來!身為一個情報人員,她差點就喪失了基本的保密工作。

  「原來你是為開壇的獵殺對像而來,前面那六個也是嗎?」將她的沮喪盡收眼底,他笑著詢問。他該知道孫勝不可能拿情報人員的生命來開玩笑,若是風神或許還有可能,但一個培訓人員……原因真這麼單純嗎?

  「你……」岳飛聞言,驚詫得說不出話來。她什麼都沒說,他怎猜得到她的任務?

  「貴地總統,你認為如何呢?」她張口結舌的蠢樣已讓他確定自己的猜測,看來她的任務真這麼簡單。揚起嘴角,他好心地告訴她,畢竟獵殺對像愈難下手愈顯得出天殺盟的實力,他要一舉震驚全亞洲的黑社會,而台灣會是最佳的跳板。

  「什麼?!」岳飛簡直無法相信自己所聽見的。不!應該說她無法相信自己這麼簡單就獲得她想要的答案,所以她完全反應不過來地看著他。這個惡魔究竟在說什麼?

  「你不是想知道天殺盟的獵殺對象嗎?貴地總統就是我們的目標,你可以交差了。」瞧她的嘴張這麼大,都足以吞下一顆鵝蛋了。他就做個順水人情給她,反正過幾天他也要昭告台灣的情報單位,這樣獵殺起人來有樂趣和成就感。而卸下任務的她就不算是一個中情人員,那當他的情婦——看誰還有意見!

  岳飛突然覺得腦中一片空白,耳朵更是嗡嗡鳴響不已。總統竟然成為天殺盟分址的獵殺對象!老天!他說的究竟是真是假?

  「怎麼?這不是你想知道的嗎?」她的眼睛睜大得似快凸出來,而臉色卻在一瞬間蒼白得嚇人,他不禁狐疑地看著她——這小東西在想什麼?

  「你是在開玩笑嗎?」她不得不這樣問,並期待他所說的一切純屬捏造。獵殺總統可是一件天大地大的事情!若真如局長所說,天殺盟從未失手過的輝煌戰績,那總統焉有命在?

  「君無戲言。」

  「不要!你別殺總統!」她驚慌地叫道。身為台灣的一分子,如今他卻僅為開設分址而要獵殺總統,她必須阻止他!

  「貴地總統死不死關我何事?你可以打電話告訴孫勝,讓他早做準備,我很想看看貴地的保護措施能嚴密到什麼程度。」

  「為什麼是總統?!為什麼不能是別人?!」她大吼,既然僅是用作開設分址的好彩頭,那阿貓阿狗也行吧?反正他的目的只是要見血嘛。

  「你是想向我建議更好的獵殺人選嗎?」劍眉一挑,他冷眼看著她幾近咆哮的表情。即使他再縱容她的不知死活,可也不代表她能大聲質疑他的決定。

  「你是殺手,殺總統對你沒什麼好處,還不如殺跟你一樣的黑社會老大,才能造成殺雞駭猴的功效。」一個想法猛然竄進腦海,岳飛忙不迭地說明。為何好人總是不長命而禍害卻遺千年?既然他要殺人,那何不讓他來為民除害?

  「你倒很瞭解黑社會的生存定義嘛,飛飛。」他有點意外。

  「很可惜,殺貴地總統的要來得有價值多了。再說強龍壓地頭蛇,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你沒聽過這些話嗎?」

  「原來你怕台灣的黑社會大哥啊!」她嗤之以鼻地說。

  「怕?哈哈哈……有意思,想激怒我改變目標,你是打錯了算盤,不過值得嘉獎。」他忍俊不禁地仰首大笑。激將法是不錯,可也得慎選對象。

  「你真聰明,殺總統比殺黑道大哥要簡單多了,我是打錯了算盤。」岳飛忍不住挖苦。她該知道激將法對這噬血色魔起不了作用,偏偏她卻希望他會上當,唉!

  「貴地的黑道大哥我想要誰死誰就得死,沒什麼困難簡單,端看我心情決定,所以你最好控制一下你那不知死活的舌頭,我不喜歡和沒有舌頭的女人接吻。」瞇起眼,他緩緩地坐正身軀。她竟敢諷刺他的能力!這個口不擇言的小東西,他的縱容已到達極限,假若她還不知死活下去,他會很樂意成全她。

  「被我說中了心事也犯不著惱羞成怒,再說我才不希罕留這舌頭跟你接吻,你儘管割去。」岳飛猶不善罷甘休地跟著坐起身,且火加油地說。當他那雙宛若寒霜凍結的藍眸鎖住她的視線,若非一股怒火支撐著她的勇氣,她的話怕是說不下去了。好冷的眼光,一點溫度也沒有,就像死的眼睛——

  「當真不希罕?」他問,不復慵懶的嗓音有著來自地獄般的陰沉。

  「對。」硬著頭皮,她頗用力地點一下頭。儘管心裡面已猛打哆嗦,但她就是不想屈服在他的藍眸之下。不過是一雙眼睛,有什麼好害怕的?她不怕、不能怕!

  「很好、非常好,想要我改變心意嗎?」伸手扣住她的下顎,強硬地把她面向自己。他深深地看著她,儘管他仍直視著他的眼睛沒有逃避,不過眼瞳深處的懼意卻洩露了她內心真正的感覺。但對一個女人來說,她的表現已經算得上是勇敢了,不愧是他想要的女人。一撇嘴,他滿意地鬆開手。

  「什麼?」她錯愕地看著他不復冰冷的藍眸,他的喜怒在一瞬之間轉換。她的態度一直沒有改變,但他的心情顯然變了,不過她還是慶幸自己的下巴差點沒被捏碎而逃過一劫。無論如何,他仍是一個可怕的惡魔。

  「我說,你想要我殺貴地總統嗎?」拂過一撮掉落在額前的卷髮,他漫不經心地問,仿若他的話題極其輕鬆平常。

  「當然不想。」她怔然地猛搖頭。他的喜怒無常讓她難以捉摸,不過這問話卻讓她無法等閒視之,尤其他撥弄頭髮的動作竟有種說不出來的性感,害她差點看得目不轉睛。

  「好吧,我可以放棄獵殺貴地總統,不過你必須有個讓我改變心意的理由。」他緩緩宣佈。這番話若被嚴逸琛知曉,他幾乎可以想像他立刻會對岳飛採取狙殺的行動,不管會不會惹怒他。

  「理由?他是一個民選總統,他……」岳飛聞言一震,隨即難掩欣喜的說。

  「夠了,我可不想聽你歌頌貴地總統的善良事跡。」他提不起勁地截斷她。這麼嚴肅的理由如何改變他的心情?!再說總統好不好與他何干?這個小東西,就不能用用大腦嗎?還是女人真的胸大無腦?

  「嗄?」她愣愣地看著他的一臉不耐煩。明明是他要聽理由,那不說總統對國對百姓的德政,那要說什麼?

  「唉,我不是告訴過你殺人端看我的心情而定,你若能讓我高興,我可以不殺他,反之……」他笑而不語,不過那含意已夠讓她心領神會。

  「心情?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怎麼知道你怎樣才會高興。」岳飛一呆,要取悅這個喜怒無常的惡魔,天曉得他的高興要如何定義!

  「你知道該如何做的。」他曖昧地朝她一眨眼。

  「我知道?」她一頭霧水地盯著他令人臉紅的眼神,在話題這麼正經嚴肅的時候,他的表情卻邪惡得讓她心顫,他難道……

  「女人天生就知道如何取悅男人,更何況你有一副足已媲美維娜斯的惹火身材。滿足我,我就不獵殺貴地總統。」受不了她有明知故問,他乾脆直截了當地說。他不喜歡浪費時間,而讓她從頭到尾侍侯他的慾望,這個想法瞬間興奮他的思維。

  「滿足你!你是說要我……」岳飛這才恍然大悟地驚叫。敢情他是要她跟他上床好滿足他那恥下流的雄性需求!這個大色狼,他就不能想點有意義的事情嗎?好歹還是個受傷之人耶!

  「不只是跟我上床這麼簡單,你必須讓我欲仙欲死才行。」他附加條件上去。畢竟她的身體他已嘗過了,而她卻未算真正「用」過他的身體。一想到她將用唇舌愛撫他的慾望,清亮的藍眸瞬地熾熱起來。

  「什麼?!」岳飛簡直無法相信他所說的話,大膽露骨得教她想不臉紅都難。這個思想敗壞、道德淪喪的無恥淫徒!要她跟他上床就夠讓她為難了,居然還要欲仙欲死!哇拷!這個我胚!別說她不會,就算會,她都不屑為之!再說她手臂受傷需要安靜的休養……他最好去死!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不過我不打算勉強你。二十號那天想必是個舉國歡騰的好日子。」垂下眼簾,他慵懶地換個姿勢。從未想過僅只是想像他那活似沒玩過女人的毛頭小子般血氣方剛,儘管他已玩過她,便他就是覺得意猶未盡,說白話點就是他對她的身體慾求不滿。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讓他擁有這種感覺,而他——不喜歡這種感覺。

  「不!」岳飛瞠大了眼睛,他怎麼能如此明白的暗示她總統的生命全操在她手中!可要她跟他上床且讓他欲仙欲死……老天!她做不到,他根本就是在強人所難。雖然拜他所賜她已非處女,可那兩次的經驗全由他一手主導。所以她哪知道要如何做才能讓男人滿意,更遑論是欲仙欲死!

  天王淡笑著看了她一眼,然後利落的翻身下床。他本就沒指望她會答應,不過,莫名的,他竟有一股悵然若失的感覺和鬆一口氣的心情。這樣矛盾又極端的反應讓他暗暗心驚。他從未有過這種無法掌控內心感覺的情況,她為何能對他的心理造成這種詭異又脫軌的影響?

  「等等!」他翻身下床的舉動讓她不禁急叫道。事情真的不能有轉圈的餘地嗎?但要她跟他上床,這不啻是要將她的尊嚴盡踩腳底!可總統的生命……她輕咬著唇瓣,身為岳家子弟,從小她幾乎是在盡忠報國的理念下長大,所以她選擇和父兄同一職業來報效國家。如今總統有難,這正是她犧牲小我完成大我的好機會,什麼尊嚴羞恥,她個人的榮辱遠不及挽救總統生命來得重要;再說她的身子早已被玷污,似乎也不差這一回。

  他微側半身,沒說話,僅是斜睨的看著她,等她開口;而她眼中閃著一抹宛若壯士斷腕的眸光驀然撥動起他內心深處某根被遺忘的情弦,他不禁有片刻的心悸與動容。

  「如果我跟你上床,你就會放棄獵殺總統嗎?」她困難地伸舌輕舔一下乾燥的唇瓣,然後不得不提出教人難為情卻非常重要的問題。饒是如此,她仍是羞紅了臉。

  「你做得到我的要求嗎?」泛著紅暈的臉頰有說不出的迷人,而那粉色的舌尖簡直是在挑逗他的視覺。強壓抑住胯間的騷動,他反問。

  慵懶的嗓音有點沙啞,卻莫名的讓她的心顫慄悸動不已。心慌地避開他湛藍深黝的眸光,那熾熱的眼神宛若要將她燒成灰燼似的喘不過氣來。

  「回答我的話。」她的逃避讓他不悅。

  「我盡量……」

  「盡量?我不接受不肯定的答案,能不能一句話。」瀟灑的劍眉不悅地高高揚起。什麼答案!若是盡量,他這要求豈不有等於無?

  「能!我能!」她驚慌地迭聲叫道,深怕他改變心意。只是她的能嗎?她真的相當懷疑,可說出去的話已容不得她收回。

  天王心頭一震!她居然答應了,而他竟理不清內心竟是喜還是怒。

  「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你有資格跟我談條件嗎?」嘲諷地抿著笑。條件?她還真有那個膽子,要知道他是那個有資格開條件的人,而她憑什麼?

  「我不得不跟你要求,因為我的手受傷,我怕我沒有辦法全力以赴,到時你若不認帳我不是很衰。」偷雞不著蝕把米,她可不是傻子。

  「全力以赴?」天王聞言一呆,隨極朗笑出聲。拜託!她當做愛是在打戰嗎?話說回來,雖非打戰亦相去不遠,一場男人與女人的床上戰爭是該全力以赴。

  「難道不是嗎?」她被他的大笑聲惹得脹紅臉。她說錯了嗎?

  「沒錯,那你想請你等我手好……」

  「等你手好,二十號都過了。」他不客氣的截斷她的話。殺頭的生意有人做,虧本的生意可沒人做,尤其這還攸關到天殺盟在亞洲的第一樁事跡,他能不詳細評估這場交易的價值性嗎?!

  「那怎麼辦?我的右手目前痛得使不出力,根本沒辦法做那種事。」她氣結地說。

  「你都還沒做,又怎麼知道沒辦法做?」他好笑的看著她氣嘟嘟的嘴臉。雙手殘廢的人都能做,更何況她只是右手受傷。

  「我……」被堵得啞口無言,岳飛硬是氣短,待看見他眼中戲謔的神情,火氣又開始往上升。「不然你想怎樣?!」

  「你想等到手好也行,不過你得先付一些利息。」小東西真是跟天借膽,竟敢用這種口氣跟他說話!但他若真跟她計較,她不知死上幾百回了。

  「付利息?錢嗎?」岳飛怔然地問道。

  「在你的手還沒好之前,你必須心甘情願地跟我上床,意思就是說我要你做什麼你就照我的吩咐去做,這樣,你做得到嗎?」她是真不懂還是在跟他裝蒜?要錢他不會直接跟台灣的情報局開口,哪還犯得著跟她打交道?笨東西!

  「什麼?但是我現在……」她無法相信地看著他,然後再看著自己包紮著繃帶的右手。難道她這副德性他仍要她跟他上床?話說回來,這樣的她真能做那種事情嗎?她實在相當懷疑。

  「那你不用擔心,你若照我的話去做,我保證你的右手一點事都沒有,而我們都會……」她的眼神讓他頗感有趣,說到後來,他傾身在她耳邊輕聲呢喃那會令她紅透耳根的挑逗字眼。果然她臉經得跟只煮熟的蝦子沒啥分別。隱忍著笑,他問:「如何?飛飛。」

  「我還能拒絕嗎?」臉紅得不能再紅,岳飛咬牙切齒地瞪著他。這下流齷齪的色胚,可歎她完全沒有選擇的餘地,只能任他為所欲為——心甘情願!噢!這世間還有天理嗎?

  「你當然能拒絕。」他微笑。交易本就建築在你情我願的基礎上,不過在這樁交易上她其實佔盡了便宜,畢竟只要他要,無論她願不願意都得跟他上床,而他卻得接受下屬的炮轟。想想,他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她根本沒得拒絕,打從一開始她就完全的身不由己,如今背負著國家興亡的重責,她能拒絕嗎?「要現在就開始嗎?」

  「你想現在就開始嗎?」她那一副慷慨就義的神情著實讓人性致大減,但忍不住的,他就是想逗逗她。

  「我當然不想,可是我能想嗎?天王大人。」她忍不住挖苦道。

  「睡覺吧,我累了,不過你若想的話,我還是勉強可以滿足你。」拉著她一起輕輕躺回柔軟的大床,他邪笑著說,一手立刻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游移。

  「啊!我不想不想……」她驚喘在大叫,伸手就想打掉那只祿山之爪,不過若非他一手已有所準備的輕按著她受傷的右手,這回她一定又因忘記而痛得哇哇叫。他還算細心,但仍是大色狼一個。

  「別這麼激動,否則你的手一輩子都別想好。」笨東西,看來他得隨時提醒她健忘的腦袋,否則他是別指望她能侍侯得他欲仙欲死了。還有,她顯然忘記她剛剛才答應他的條件——她居然阻止他撫摸她的身體,哼!

  「我也不想的嘛。」她輕聲埋怨。有人要吃她豆腐,手當然很自然就去護駕,而他嘴巴說著,手就上來了,她能怎麼辦?

  「睡吧。」他無奈地搖頭。要她心甘情願地付利息,顯然還有待斟酌。

  岳飛趕緊閉上眼睛,可從未和男人同床共枕,更遑論是枕在他的臂上,她不自在地想翻身,偏他緊摟著她的身軀硬是讓她動彈不得。迫不得已,她張開眼,卻掉進一隻藍得醉人的眸海中……

  然後他吻了她,不同於早先的強取豪奪,輕憐蜜意地吻著她,那無限溫柔的吮吻綿綿密密地催眠她所有的感覺,她忘記週遭的一切而迷失在他柔情似水的深吻中……

  結束這個長吻,兩人均喘息不已地相互凝望對方好一會,直到天王轉過頭用極其沙啞的嗓音打破這無言卻親暱的一刻。「睡吧,我的香妃。」

  說不出什麼感覺,她為這稱呼首度亂了心跳。他的香妃?她真的將成為他的女人嗎?但她是一個情報人員啊!她豈能讓自己成為他的女人!成為一個殺手的女人?香妃!她苦澀地閉上眼睛,聆聽著他平穩的心跳聲,聽著聽著,在他懷中沉沉睡去,而夢中傳來規律的呼吸聲,天王這才側過臉俯望她倦極的甜美睡容;在看見她嘴角噙著一抹笑意,他忍不住低下頭在她額上印下輕輕的一吻,然後在不弄醒她的情形下離開大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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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8 19:47:41 |只看該作者
第05節


  隔日,書房裡再度瀰漫著低迷肅穆的氛圍。

  「獵殺對像換人?!天王,您為何下達這種指令?是因為岳飛嗎?」嚴逸琛眉間皺得幾乎快打成三結!他還未思索如何對付岳飛,想不到那女人倒是一點都不浪費時間,尤其她不知使啥媚術,竟能在一夜之間讓天王醞釀已久的開壇祭品換人。可怕的女人!看來他的動作得加快,否則她絕對會毀了天王!「天士,我會為了一個女人更改指令嗎?」唇邊揚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天王雙指交錯的放在胸前把玩。嚴逸琛的矛頭果然毫不猶豫地就指向岳飛,當然他的猜測是完全正確,但換個角度想,他不得不承認殺掉台灣黑道第一幫的龍頭老大,其震撼性不遜於該國總統,甚至更能達到威協恫嚇之效,所以他似乎還得感激岳飛的建議。

  「天王,我們就心照不宣。但,為什麼?」嚴逸琛銳利的眸光無所畏懼的看向天王那漫不經心的臉龐。

  「既然心照不宣就無須問為什麼,你說是嗎?」天王一聳肩,他不打算回答這個問題。事實上他無須回答任何問題,除非他高興。

  「天王……」

  「夠了,你高興怎麼想就怎麼想。對於這個新獵物,你有幾成把握?」緊咬著問題不放讓他失去耐性的打斷他的話。嚴逸琛是真想把他惹火,若非真實的理由讓自己的立場站不住腳,他不會任他一再挑釁他的威嚴。

  「十成。」不復懶散的神情,有著致命的沉寂,嚴逸琛暗歎一口氣地回道。

  「很好,他的資料一整理好就拿給我。」

  「是的,天王。」嚴逸琛恭敬地欠一欠身欲退身離開書房。天王的反覆無常並不讓他覺得奇怪或特別,可因為一個女人他就無法不擔憂煩惱,尤其這個女人竟能在短時間內改變天王的心意,更甚者,天王還為他的追問不悅,這就更讓他無法不憂心了。如果天王的改變只是一時那還好,怕就怕他無法自拔時那後果有多嚴重!而岳飛她真甘於做天王的地下情人嗎?若不甘,那情況將不是他所能預測的,她誓必得遠離天王身邊,且愈快愈好,否則等一切亂了秩序,想回到原點實難如登天。

  「對了,有沒有『天相』的消息?」天王突然心血來潮地問道。對於天殺盟的叛徒,一向就是殺無赦,但他曾救過他一命的事實讓他在一接任職位時就取消他的狙擊令。不過這已是三年前的事了,對於他的行蹤能在三年內都未曾被天殺盟超一流的情報網探到,而他雖然是組織的第三把交椅,但這真正的原因絕對另有隱情;畢竟舉凡天殺盟想要狙擊的獵物,至今尚無一人能例外的活在世上,更遑論天上的蹤影能消失三年都未尋獲。關於這點,他似乎也要付一些責任。

  「天相?天王為何提到那個叛徒?」嚴逸琛一震,隨即恢復鎮定,並不解地問道。

  「你不想見到他嗎?當年他可是你大力保薦才得以坐上天相的位置。」看來天相的背叛是嚴逸琛心中永遠的痛,可痛歸痛,天相的狙擊令他仍是無法無動於衷。天殺盟的首席謀略策士,除了他還有誰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入天殺盟的情報中心?

  「天王,您是在影射我的不忠嗎?」嚴逸琛面無表情地正視天王瞭然的眸光。他微微一笑,他早該知道新天王不是省油的燈,事實上關於這個問題,他不懂為何遲來三年方提起,就連老天王都不曾質疑他。

  「不。但你能否認他和你的交情嗎?」淡然地瞟過嚴逸琛唇邊那一抹詭異的笑容,天王皺起了眉頭。他果然有問題。

  「我和他的交情在他背叛天殺盟時就斷得一乾二淨。」嚴逸琛冷冷地聲明。他不打算為這遲了三年的問題背負罪名,因為該來是不來,不該來時自無須理會,尤其那已經成為過去。

  「何必自欺欺人?你背著我父親篡改了他的資料,對嗎?」

  「天王,您證據何在?」嚴逸琛臉色霍然一沉。篡改資料這重責他可承擔不起。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不用緊張,我若真要致他於死地,就不會撤除他的狙擊令,甚至三年前他就該死了。天士,我只是想見見一個很久不見的老朋友罷了。」

  「我不知道天王在說些什麼,不過天殺盟的天相應該早就不存在這個人世間。」

  「不存在並不代表死亡,你不會想要我親自去查吧?若是,那恐怕真會為他惹來不必要的麻煩,你希望我這麼做嗎?」

  「天王,您一向想怎麼做就怎麼做,我的意見您又何曾放在心上。」嚴逸琛諷刺地回道。

  「放肆。」天王不悅的一揚眉。他就非得死扣著岳飛不放嗎?死腦筋的傢伙!什麼樣的他竟會因為天相而甘冒生命危險來篡改資料,這中間究竟隱藏著什麼樣的內情?還真值得推敲玩味一番。

  「請天王恕罪,屬下失禮了。」嚴逸琛忙恭敬地致歉,待迎上天王若有所思的惱怒眸光,他突然不安起來。逞口舌之快本就是不智之舉,而他顯然犯下一個嚴重的錯誤,一個不該是他會犯下的錯。

  「你是失禮了,但我倒是提醒了我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說來我還得感謝你。天士,你不愧是盟內智囊團首腦,讓你駐守在台灣還真是大材小用,你很久沒回總壇了,他們都很想念你。」

  「是嗎?我也很想念他們,不過天王大喜之日能一解屬下想念之情。」嚴逸琛心頭一震!看來一時失言果真陷自身於萬劫不復之地。天殺盟總壇呀!離開三年要再度踏進,雖說也是身負使命來到台灣,但這使命跟放逐又有何區別?

  「你真是懂得如何惹我生氣。出去吧,我今天不想再看見你。」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好一上嚴逸琛,在台灣待久了,真是越待越放肆,真以為天高皇帝遠嗎?他冷著一張臉,不慍不火地斥道。

  「是的,天王。」嚴逸琛苦澀地暗暗一笑。他何嘗想惹怒天王,只是他不得不提醒他別泥足深陷,特別是關於女人。

  用過早膳換過藥,岳飛煩躁地在房間裡來回踱步。一覺醒來她就沒看見天王,反倒是莫言隨侍一旁亦步亦趨,美其名是服侍她所有的需要,其實大家心裡有數,他的存在最大的目的就是要監視她。誰叫她是一個情報人員,所以被監視也是必然,但把她關在房間裡就夠了,犯得著要他跟她大小眼嗎?

  她手受傷耶!能逃到哪去?再說和天王訂下了條件,她根本不敢逃。畢竟總統的生命掌控在他手中,要逃也得等事情塵埃落定後才能逃,因此莫言的存在根本是多此一舉;尤其他人如其名。她不問他,他絕不開口,就算她問他的話也絕不會超過五個字,所以他的回答有等於無。更令人受不了的是,他開口的前三個字一定是天王說。哇拷!天王說、天王說……她真會被這三個字給逼瘋,所以她乾脆不跟他說話以免自己真會「起肖」。

  但來來回回踱著步,她愈走就愈有發瘋的感覺。她想要呼吸新鮮空氣,她想要看看這別館究竟是何風貌,她想知道自己所處的環境為何,她想要她想要……幾個大步,她衝到站在房門口的莫言面前。

  「莫言,你能不能……噢!Shit!你一定又要說天王說不能、天王說不行,那天王要你去死你去不去啊?!」岳飛充滿希冀地開口,可在看見莫言仍是面無表情的死人臉時,積壓心中的不滿再也克制不住地爆發。

  「天王要莫言死,莫言不敢不從。」莫言略抬一下眉毛地回答。這岳飛的脾氣還挺大的嘛,天王的情婦——她上輩子不知燒了啥好香,這世能得天王如此垂愛。

  「不錯嘛,你居然說了十二個字耶。」她驚訝地上下打量他仍面無表情的臉。原來他還是能多說一些話的,如果這問題牽扯到天王的話。「如果天王要你死,你真的會去死嗎?你老實說吧,反正你的天王又不在這裡,你說得這麼好聽,他可是一個字都聽不到。」

  「岳飛小姐,無論天王在不在這裡,我的回答都不會改變。」她的話分明是在侮辱他對天王的忠誠,莫言極力按捺住心中的不悅。

  「喔,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說天王雖然不在這裡,可是他在這裡有安裝竊聽器之類的東西是不是?聽說殺手都心狠手辣,他又是掌管殺手的主腦,他要你死也逃不過他的掌心,對嗎?」岳飛自以為是地猜測。無聊嘛!不猜白不猜,反正天王又不在現場,不過,他真有安裝竊聽器這類的東西嗎?她略略不安地看了四週一下,隨即馬上甩掉那不安的感覺。有竊聽器又如何?最糟糕的她都經歷過了,還怕什麼呢。思及此,她忍不住得意地一笑。

  大門冷不防從外打開,使得站在門邊的岳飛當場成為來人的首要目標。唇邊才揚起的笑容頓時凍結在臉上。媽呀!說人人到,他聽到她說了什麼嗎?

  「你說得不錯,我要誰死,沒人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宛若回答她心中的疑問,天王慵懶的嗓音醉人地響起,但話可一點不醉人。

  他還是聽到了,岳飛輕咬唇瓣,掉頭就往沙發走去。

  「天王。」莫言恭敬地叫道。

  「你下去吧。」天王朝沙發步去,並在經過他身邊時撂下話。

  「是的,天王。」莫言欠一欠身,步出房門,並隨手帶上門。

  「過來。」在她身邊坐下,她瞪大眼睛看著他。他挑了挑眉,她這眼神哪像是在看她的主人,仇人還差不多!而她看莫言的表情卻全然不同,她對他笑,還笑得那麼燦爛——

  岳飛依言挨靠緊他,他卻一把將她拉坐在他大腿上,這舉動扯痛了她的手臂。「哎喲,你……」

  「敢說一個字我就殺了你。吻我。」她的痛呼讓他不悅地截斷她的話。她是他的女人,她眼中只能有他,她的笑容只能為他綻放而非另一個男人。

  「現在?」她錯愕的驚喘,他陰鬱的眸光讓她心悸。他好像在生氣,是因為她那一番話嗎?

  「別告訴我你不會,快一點,我的耐心有限。」他嘲諷地揚起嘴角。

  他顯然非常生氣,岳飛在心底暗叫不妙,看來她不按照他的話去做不行,但吻他……算了,不過是一個吻,有什麼困難的。深呼吸了下,她抬起頭朝著他飽滿的唇吻去,沒有預期中的美妙,反倒痛得像要刮掉一層皮似的。她不解地停下動作抬眸看他,他吻她時憑良心說那感覺亂棒的,現在換她吻他,這感覺怎麼差這麼多?

  「別用力,只要感覺。」迎上她的困惑,天王苦笑地說。她到底把他的嘴唇當什麼來吻?

  「喔。」她愣愣地點一下頭,然後輕輕地摩挲一會,那感覺似乎好了一點,但除了覺得有點癢癢外,仍未有美妙的滋味產生,她再度狐疑地抬眸看他。感覺感覺,她什麼也沒感覺到……

  沒看過像她這麼天資魯鈍的女人,她居然還用那種質疑的眼神看他!他哭笑不得地暗歎口氣。再任她主導親吻,別說是挑起他的性慾,他沒倒胃口就算幸運了。「張開嘴巴。」

  她反應不過來地看著他,緊接著,他輕柔的舌尖已有力地挑開她的唇瓣。「把舌頭伸出來。」他沒好氣地命令。雖然他能讓她照他的意願去做,不過他還是想要她主動參與,否則等她手好之後,他懷疑她真能做到他的要求。

  「嗄?」眼睛難以置信地張大,岳飛呆愕地望著他認真的臉,然後不得不照命令地伸出舌頭。

  「我怎麼做你就跟著怎麼做。」瞧她那滿臉為難的表情,即使他有再高的性慾也全教她澆滅得不留一絲火花。他再度暗歎一口氣。獵物都換了人,若再更改,嚴逸琛真要當他欲令智昏了,唉,他就當免費教學吧!

  怯怯地伸出舌頭,岳飛一顆心已七上八下地狂跳不已,尤其一想到兩人的舌頭將碰觸在一起,陣陣噁心的感覺就忍不住湧上喉嚨。可噁心又如何?誰叫她已經答應他的條件,事到臨頭反悔來得及嗎?

  當濕濡的舌頭纏捲住她,她頓覺渾身一顫,壓根兒來不及有所反應,已被他狂野的舌頭霸道掠奪的汲取吸吮給吻得天錯地暗,一股難以言喻的快感燃燒起她體內的熱流,完全無法思想,她僅能隨著他的吻而吻,她感到自己在慢慢地融化,絕望地攀附著他,否則她就要融化消失在他的吻中……

  天王沒想到他的性致會因一個親吻而死灰復燃,熾烈的慾望煎熬著他,使他想立刻得到紓解。結束這個親吻,唇並沒有離開而繼續在她臉上和頸上緩慢的游移,手指輕撫她的背和盈盈一握的纖腰,感覺到她在他懷中顫抖,他的手更加肆意地、恣情地在她柔軟的胴體上滑動。

  岳飛羞紅了臉,想阻止他卻不敢又不捨,這種感覺如此美好又愉悅,她的身體彷彿如大火燎原般逐漸在體內擴散焚燒。當他的手抓住她去碰觸他的硬挺,她僵硬地倒抽一口氣。「不……」她驚慌地試著移開。「不要,請你不要……」

  「別忘了你答應過我什麼,若連這點你都做不到,我們的約定就此作罷。」因慾望而沙啞的慵懶嗓音宛若壓抑著痛苦,他緊壓著她的手不讓她掙脫分毫。

  岳飛一震,手不再掙扎地任他帶領她的撫摸他,感覺那柔軟的物體在她手中膨脹堅硬;她驚慌地抬起頭,待迎上他藍色眼瞳中那兩簇幽暗的火焰,宛若催眠一般,手不自覺地略用力摩搓他,當耳邊聽見他的一聲輕吟,下一秒鐘,她被放倒在沙發上,好半晌,天王支起身。

  緩緩站起身,他整理好身上紊亂的衣服,不發一言地直看她一會,然後轉身往房門的方向走去,只因他無法再面對她、面對一個女人,這是他前所未有的感覺,如今竟發生在他身上!

  「等等!」岳飛焦急地叫住他。他是唯一能讓她免於待在這房間的人,他若走了,恐怕她又要跟那惜言如金的莫言大眼瞪小眼,那她就真的會發瘋!

  天王停下腳步,倨傲的側首看著她,沒說話。

  「我想出去。」她希冀地說。

  「你沒有想的資格。」淡淡地說完,停下的腳步未再遲疑地跨出。

  一句話就粉碎了她的希望,岳飛緊咬著唇瓣,當門發出好大的聲響,她才拾起被扔置在地毯上的底褲,甫穿好,就傳來敲門聲。

  不想理會它,她朝大床走去,房門卻在此時被來人從外大力推開。她怔然地轉過身,卻迎上一雙比霜雪還冷上數倍的眼睛——嚴逸琛!

  「你……」曾在檔案中看過他的基本資料,甚至在昨天亦有一面之緣,但她從不知道他渾身所散發出來的氣息竟冷得讓人打心底直冒出寒氣。天殺盟的第二把交椅天士,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岳飛小姐,失禮了,我有話想和你說。」嚴逸琛不帶一絲溫度的聲音陰冷地響起。

  「我和你有話好說嗎?」她皺起眉頭。記得昨天他還很想將她送上西天;當然,他現在的臉色也不比昨天好到哪兒去。

  「你想離開天殺盟吧?」他直接開門見山地問。現在已沒有殺她的必要,不過她多待在天王身邊一天,對天殺盟就多一分危機,畢竟天王接位尚未滿半年,各國的黑道均在觀望他會有啥表現,所以在台灣開設分壇實在意義重大,而她只會妨礙到天王的戰績。

  「當然。」她一愣,隨即點點頭。誰會想待在這個讓自己毫無尊嚴的地方!他說的根本就是廢話!

  「你難道不想要做天王的情婦嗎?」

  「做他的情婦?!怎麼可能?!」岳飛如遭電擊地驚叫道。答應那個要求就夠她傷腦筋了,更遑論是做他的情婦、他的禁臠!她情願一死也不要做個毫無尊嚴的女人,特別是淪為滿足男人性慾的附屬品。

  「你認為你有選擇的權利嗎?」嚴逸琛冷冷一笑地提醒她。成為天王的情婦可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如果她知道天王的另一個身份……當然,她已沒有那個機會了,因為他不能像天王一樣不考慮現實的一面。她終究是個情報人員。

  「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利,而我一定會反抗到底。」岳飛不以為然地聲明。

  「是嗎?天王是一個英俊的男人,你真能抗拒得了他成熟的男性魅力而不為所動嗎?尤其天王床上功夫一流,像你這種菜鳥能應付得了他嗎?岳小姐。」嚴逸琛嘲諷地問道。

  「你——」這大膽的話羞紅了岳飛的臉,偏偏她無法否認他的話,因為那是事實。儘管她依然堅守本位,可她的身體早已淪陷,不過,她死都不會承認這一點,她從頭到尾全都是身不由己。

  嚴逸琛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然後轉過身頭也不回地走出房門,緊接著莫言就走了進來,並關上門站在房門旁。這一連串的變化看得岳飛是莫名其妙,不過看見了莫言,她只好苦澀一笑,隨即認命地往大床走去,因為她情願睡回籠覺都不想看見他那毫無表情的死人臉,那會讓她發瘋,而嚴逸琛的話讓她的心驀然沉重起來。

  當天王再度進入房間,莫言正欲上前服伺,他揮手示意他退下,眼光則鎖住那霸佔著整張床呼呼大睡的岳飛。他悄無聲息的走到大床旁,不悅地看著她甜美的睡臉,在他因為那前所未有的性衝動而困惑、煩躁不已時,她竟然在此夢周公,簡直不可原諒!

  「起來。」他皺著眉頭叫道。

  她依然未醒地睡著。

  這下天王劍眉高高挑起,他火大地走上床,毫不憐惜地搖晃她的身體。「起來,不准給我睡覺!」

  岳飛總算張開眼睛,但才一下子,她的眼瞳又渙散地呈睡眠狀態,著實氣得天王再度伸手欲搖晃她的身軀,孰料她反倒順勢挨進他懷中。

  「你……」錯愕地看著她像小鳥般偎在他懷中熟睡,一股莫名的情愫使得欲搖晃她身軀的手猛然僵在半空中,好一會才頹然放下,然後輕輕地擁住她。心中似乎有某種東西在融化、在改變,他頓感無力地暗歎一口氣,就這樣靜靜地躺著。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當岳飛從睡夢中醒來,印入眼簾的是天王俊美無瑕的臉。她當然知道他有多英俊,可她萬萬沒想到熟睡下的他卸去冷然的表情,他無邪的睡臉是那麼的令人難以抗拒,是那麼的讓人怦然心動,她宛若中邪般地看著,直到天空般澄藍的眸光迎上她——

  「啊!」她驚叫著移開視線,一顆心好似要跳出胸腔般地快速跳動,整張臉更是熱燙得厲害,只因她愣看著了他出神的模樣全閃避不及地落入他眼中。

  「啊什麼?我是魔鬼嗎?」他微蹙眉地問。早在她醒時他已清醒,只是不知何時他亦沉沉睡去,而他已好久沒睡得這麼舒坦、安穩,不過她驚慌失措的反應可真讓他生氣。

  「不是。」他豈只是魔鬼,他根本就是一個英俊的魔鬼!不過瞧他陰沉的臉色,傻瓜也知道要怎麼回答。岳飛搖搖頭,嚴逸琛的話再度浮上腦海,她頓覺一顆心沉甸甸的。

  輕輕放開她,他伸手拉過床旁的絲線,不一會,莫言步進寢室中,在看見室內景象,他不禁愣了一下,隨即恭敬地開口:「天王,您叫我?」

  「莫言,晚膳我要在寢室裡吃,你去準備吧。」拂過額前因睡眠而凌亂的髮絲,他走下床吩咐。

  「是的,天王。那要我通知天士閣下嗎?」莫言一呆,隨即反應過來地詢問。

  「嗯。」天王淡淡地應了聲,內心紊亂的思緒,他可不想讓嚴逸琛給搞得亂成一團。他必須盡快想清楚,關於岳飛……「站住!你想去哪裡?」眼角餘光一瞟到她躡手躡腳活像小偷的行徑,他忍不住火大地斥道。

  「我……我去洗澡啊。」一看見莫言離開寢室,再看見天王仍未舒緩的臉色,岳飛放輕手腳盡量不引起他注意地走下床,孰料,仍是被他給逮到。

  「洗澡?那就一起洗吧。」天王不容分說地拉著她的手臂往浴室走去。既然她擾亂他的思緒,那理當由她來幫他理清。俗話說得好:解鈴還須繫鈴人。當然,只希望別剪不斷、理還亂,現在他的確也需要洗一個澡。

  岳飛認命地任他拉著走。本以為她接下來的生活絕對會毫無尊嚴,沒想到在洗完澡後,她享受了一頓自己都意想不到的浪漫燭光晚餐,甚至接下來的五天,天王蹤影何處就有她的足蹤,而夜晚她則是在天王魔魅的誘惑下嘗盡魚水之歡。深夜,急促的敲門聲傳來,敲醒剛入睡的岳飛。她坐起身,就看見莫言打開房門,然後來人一拳打昏了他。她驚詫地張大眼睛看著眼前的這戲劇化的一幕,尚未反應過來發生何事,來人已衝到大床旁。

  「我叫秦香蓮,奉孫局長的命令來救你出去,沒有時間了,你快跟我走!」她焦急的表明身份,畢竟他給她的時間有限,而岳飛似傻掉一般地直著她。

  「孫局長?喔。」岳飛這才反應過來的站起身。幸好天王尚未回寢室,否則她身上的睡衣哪能完好如初地穿在身上。

  「走吧!」見她走下床,秦香蓮轉身就要往房門方向跑去。

  「不行,我不能走。」岳飛邁開的腳步猛然停住,她答應天王的事情還沒做到,她能一走了之嗎?

  「如果你是擔心總統的安全地的話,儘管放心跟我走。」照某人吩咐的話,秦香蓮趕緊說明。

  「但是……」宛若看穿她心中的疑問,秦香蓮一語說中她的猶豫,岳飛驚愕地看著這個叫秦香蓮的年輕女子。

  「你若不走才真是會害到總統。相信我,我會拿總統的生命開玩笑嗎?」秦香蓮苦笑地說明。

  「真的嗎?」岳飛仍是相當懷疑。儘管她說中她的為難處,但天王隨時有可能改變心意。

  「老實告訴你吧,你認為我為什麼能闖進天殺盟別館來救你出去?一流的情報人員都無法完成使命,我能例外嗎?」秦香蓮乾脆據實以告,畢竟時間一分一秒在流失,而她沒有時間了。

  岳飛聞言一震!她簡直無法相信自己所聽見的,可在看見秦香蓮認真的神情後,她腦海裡很自然的浮現一張冷若冰霜的男性臉龐——嚴逸琛?!

  「走吧。」

  「嗯。」岳飛點點頭,她再不走可能真會害到總統,只是她不懂他為何不殺掉她反倒讓人來救她出去。這是為什麼?是因為天王嗎?

  在聽見她的回答後,秦香蓮趕緊在前帶路的跑出房門,按著他所給她的逃生路線,避過崗哨機關,半個鐘頭後,她們來到一熟悉又熱鬧的街道。

  「這裡是……?」岳飛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景物,天殺盟的別館竟然會設在此處!

  「岳飛。」驀然,秦香蓮開口叫她。

  「這是什麼?」看著她從懷中拿出兩顆藥丸,岳飛困惑地問道。

  「你以為他會讓我們安全地離開此地而沒有任何條件嗎?放心,這只是失憶丸,讓你我忘記天殺盟的所有一切,吃吧,否則……」秦香蓮無奈地一笑。

  看著粉紅色的藥丸,岳飛暗歎一口氣。「忘掉也好。」苦澀地自語,然後一口吞下心中不該眷戀的所有,那注定沒有結果亦不該發生的交集。心為何這般疼痛?眼淚為何潸然落下?

  「岳飛,難道你……?」秦香蓮一吞完藥丸,才看見淚流不止的她,怔然地望她霍然頓口。情之一字本就難解,而她和天王朝夕相處五日有肌膚之親,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只是和一個殺手帝王,這感情……

  「咦?我怎麼會在這裡?哇拷!我怎麼在流淚啊?」

  一陣驚詫的叫聲赫然傳進秦香蓮的耳中,當眼前一片暈眩感襲向腦海,她在意識將被藥物給吞噬前忍不住希望岳飛記得生命中曾有過的一段情。「我是孫局長派來救你的人,別忘記你愛上天王……」

  「你說什麼?」最後那一句委實模糊不清,但莫名的她竟覺得那句話對她極其重要,岳飛困惑地問道。只因她記得自己被何經理騙進休息室,現在為何人在中情局附近的街道上?而眼前這個陌生的年輕女子,竟自稱是孫局長派來搭救她的人。問題是這搭救的過程中間為何她一點記憶都沒有?

  「咦?你……你不是岳飛嗎?你自己逃出來了?」秦香蓮驚詫地望著眼前她曾從照片中看過一張臉——岳飛!她不是進入天殺盟分部後就音訊全無?結果她現在竟然在她身邊,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什麼?你說我是你救出來的耶。」岳飛錯愕地問道。怎麼回事?她前一分鐘還對著她說她是孫局長派來救她的人,此刻卻莫名其妙地說她是自己逃出來的,這究竟是什麼跟什麼嘛!

  「什麼?你是我救出來的?可是我才剛接獲孫局長的指令……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秦香蓮亦錯愕地反問,待看見岳飛滿臉的困惑之後,她可也傻了。事情顯然很奇怪,偏偏中間的過程她們均毫無記憶。

  「我們是不是忘記了什麼?」岳飛怔然地問道,頰邊未拭乾的淚痕讓她若有所悟的看著秦香蓮一身的黑衣勁服,的確很像是要救人似的穿著,可她卻一臉迷惘,她亦如是,甚至她們為何會在這個地方徘徊亦完全莫名其妙,難道……

  「我建議我們不妨先找個地方坐下來好好談談,看看能不能找出個所以然,而且我覺得嘴巴苦苦的,我有吃藥嗎?」秦香蓮納悶地說。

  「那……走吧,我知道前面有一家二十四小時的泡沫茶坊,它們的綠茶很好喝喔。對了,它們的鍋燒煮得很好吃的。」

  「是不是綠園啊?」

  「沒錯,你知道啊?」

  「那當然,你忘記我是在中情局受訓的嗎?」

  「說的也是。」

  兩個女子邊說邊往前走去,身影在路燈的照耀下愈拉愈遠,到最後已看不清……

  兩個偉岸男性身軀出現在路燈下。

  「天王……」

  「嚴逸琛,替我看著她。」

  「是的,天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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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8 19:48:09 |只看該作者
第06節


  三年後。

  「站住,別跑!」一聲響徹雲霄的喝斥聲在街道上響起,然後就看見一個臉上蒙著絲襪的男子抱著一個塞得鼓鼓的旅行袋在前方沒命的跑,而一個身穿白色套裝的女子在後面追著,一頭烏黑亮麗的秀髮因快速奔跑而隨風飛揚;她若非足蹬三寸高跟鞋,想必已逮住前方奔跑的男子。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岳飛,兩年前退出中情局轉到警政單位,目前是重案組偵一隊的隊長。

  看著因她那句叫喊反倒跑得更快的男子,岳飛頓時怒不可遏地再度扯開喉嚨大叫:「站住,你再跑我就要開槍了!」要命!沒想到在她迫於爺爺的權威而不得不去相親,沒想到甫抵達相親的飯店門口就親眼目睹一件銀行搶劫案,她身為警務人員,自是無法置身事外地立刻拔腿就朝歹徒追去。當然,就是因為這身彆扭的淑女裝扮礙手礙腳,否則以她飛毛腿的速度早就追到歹徒,幸好她隨身都帶有手槍——

  手槍!該死!她因套裝沒地方可安放手槍,所以將手槍放在皮包中,而情急之下皮包早就被她扔給了那個相親的對象;如今,眼看歹徒跑過街道轉角,她靈機一動地忙脫下高跟鞋,對著歹徒的腦袋大力丟去——

  一隻鞋正中目標,一隻鞋亦命中正停駛在銀河璇宮俱樂部大門前的一輛勞斯萊斯加長型房車的車頂。令人實在吃一驚的是,銀河璇宮俱樂部的執行董事嚴逸琛竟然欠身站在轎車旁似迎接車中的主人大駕光臨。那個眼睛長在頭頂上、又冷得不近人情的嚴逸琛,舉凡情報單位的人都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是天殺盟的第二把交椅天士,無奈就是沒人能查到他的犯案證據。

  還來不及消化眼前這太陽打西邊出來的情景,那被她高跟鞋給打摔倒在地的歹徒已踉蹌地爬起欲再往前跑,顧不得仍讓她看得目瞪口呆的他,她趁歹徒爬起的空檔,拚命往前——一個飛踢就將歹徒給踢飛倒地,但聽「嗤」的好大一聲,敢情套裝窄裙因雙腿飛踢張開過大已不堪折磨的裂開。奇怪的是,以她那一腿的功力,那歹徒照理說該飛不遠,偏偏等她穩住身子定睛一瞧,那歹徒竟然倒在嚴逸琛腳前。乖乖!什麼時候她的腿力又精進啦?

  不過現在可不是研究腿力的時候,岳飛趕緊跑上前去。呵呵!今天她又立了大功,而且還是目擊證人,不過她身上這一套香奈爾名牌套裝卻報銷啦,她很心痛地想著,然後脫下上身的外套繫在腰上遮住窄裙裂縫的無限春光。抓歹徒是一回事,可免費讓人吃冰淇淋那就虧大了,因為她總算是在警政單位小有聲名的人。

  「岳大隊長,抓壞人啊?」嚴逸琛冷冷的聲音無論何時聽起來都讓人渾身不舒坦,而一句普通的話由他口中說出,都像是在諷刺人似的。

  「嚴先生,不好意思,能不能勞駕借一下你的行動電話用用。」看著空無什物的雙手,岳飛皮笑肉不笑地請求。說來奇怪,每一次她破獲某樁案件,就會看到他在附近出現。一開始,她還以為他和她所抓的人、物有牽連,可在明查暗訪數次後,才不得不相信全是她多疑。但一次兩次還不足為奇,可每次……她能不覺得奇怪嗎?偏偏就是找不出他是共犯的證據,哼!

  「有什麼不對嗎?岳大隊長。」嚴逸琛皺起眉頭地看著她。

  「他……他不是羅文興嗎?他怎麼會去搶劫銀行?」在台灣販賣黑槍的軍火教父——羅文興,是她加入警界後最想擒獲的通緝犯之一,如今她竟然真的逮到了他——不是在黑幫交易的時候,亦非槍林彈雨雙方你來我往的對峙中,她居然是在他搶銀行失手的狀況下抓到他!重點是,他怎麼會淪落到去搶銀行的地步?而且一把手槍都沒帶就去搶了,這可能嗎?可事實明擺在眼前,容不得她不信。

  「羅文興?喔,恭喜你了,能逮到他可是大功一件,看來我得改叫你岳總隊長了。」嚴逸琛略挑了挑眉地望著倒在地上站不起身的羅文興,然後又看轎車後座一眼,才收回游移的目光。

  「八字還沒一撇。如果能逮到你,我才真有可能當上總隊長,嚴先生,你說是嗎?對了,能不能麻煩你借一條繩索給我,我要把他捆起來。」她最不想聽到的就是來自壞人的恭維,那會讓她渾身起雞皮疙瘩,岳飛沒好氣地瞄了眼昏倒在地上的羅文興一眼。糟糕!她連手銬都放在皮包中,若非怕被爺爺長篇大論教訓一頓,早知如此,下次就算被爺爺罵到臭頭,她都要隨身攜帶槍械和手銬。

  「繩索當然沒問題,至於逮到我……那好像就有點困難,因為我可是奉公守法的善良百姓,而且最樂意和警方配合,岳大隊長。」嚴逸琛微微一笑,揮手示意站在一旁的泊車少爺去拿繩索。

  「你若是奉公守法的善良老百姓,這世間就沒有壞人了。」岳飛直聽不下去的扭過頭並拿起電話撥號。當電話接通,她迅速報上身份,並說明事情狀況和地點後即將行動電話還給他。她必須等這區的警方人員到達才能離去。

  「是嗎?咦?岳大隊長今天怎麼穿得這麼淑女?該不會是要去相親吧?」嚴逸琛並不急著接過電話。早在看見岳飛的穿著時他就忍不住暗自竊笑,畢竟這三年來她的一舉一動都掌握在他手中,並隨時傳真給天王;而她在警界短短兩年中從一個小警員擢升為重案組的隊長,這全是拜他所賜。當然,這一點她可是完全不知情,而他自也奉命不讓她知道,否則單拿眼前這軍火頭子羅文興來說,雖被台灣政府通緝了五年,可依然逍遙法外可知;畢竟以羅文興的能力和財力哪需要去搶銀行,還故意當著她的面跑給她抓?她這相親真是相得好,天時、地利、人和三要素全齊備,這見面禮自是要隆重,半點都不能含糊。

  「相親!該死,我居然忘記我還在相親!完了!衣服破成這樣,我可怎麼回去相親!不行!爺爺還在那,我不回去不行,哼!這區的警察在幹什麼?動作怎麼這麼慢?!」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岳飛頓時花容失色的咒罵連連,尤其在意識到自己身上的衣物有多糟糕時,她倒是慌了手腳。

  「衣服啊,岳大隊長若不介意的話,我店裡倒是有很多禮服可以讓你應應急。」嚴逸琛很好心地說,只因這一切全在他意料之中。

  「你店裡……拜託!我是要去相親,可不是要去酒家陪酒。」岳飛沒好氣地瞪他一眼。銀河璇宮俱樂部是什麼營業性質她會不清楚嗎?這種風月場所的衣服她能借來應急嗎?該死的嚴逸琛!分明是在落井下石看她笑話。

  「此言差矣。你都還沒看過我店裡的禮服,豈能隨意下評論?岳隊長不妨先看看,若仍覺得不妥,那再拒絕也不遲,反正這對你也沒損失。況且管區還沒到,岳隊長大可把這段時間當消磨,反正閒著也是閒著,你認為如何?」嚴逸琛不以為意地說。要知道銀河璇宮俱樂部在北部的特種行業中能獨佔鰲頭除本身財力雄厚、後台夠硬之外,它的裝潢、設備、安全和小姐的條件均是一流,尤其是末項,除條件一流之外,更強調帝王式的服務品質修養,所以銀河璇宮俱樂部的小姐可不是靠清涼的衣服就能搞定,而是小姐本身的手腕和氣質修養,岳飛的話無疑嚴重的抹黑他店裡小姐的水準。

  「這……好吧,那我能請紫筠陪我一起看嗎?」岳飛略思索一下就爽快地答應。反正看一下又不會少掉一塊肉,再說管區不知何時才會趕到,她就當是打發時間,畢竟她這一身穿著顯然是不能回到相親現場了,否則爺爺絕對會看得頭上青筋凸起。要知道老人家年紀大了,可禁不起刺激。當然,如果銀河璇宮俱樂部真有格調高雅的禮服,那她就借去相親以順遂爺爺的心意,所以想想,她的確是沒什麼損失。

  「紫筠?真不巧,敝店總裁今天剛巧抵達台灣,紫筠忙得分身乏術,恐怕暫時無法陪你看禮服。」嚴逸琛邊示意站在銀河璇宮俱樂部大門旁的領台小姐邊回答。在這重要時刻,他怎能讓紫筠壞了他所有的計劃。

  「嗄?銀河璇宮俱樂部總裁?難道這輛車就是……」岳飛著實吃了一驚看向一旁的勞斯萊房車,想也未想整個人就旋身趴在黑漆漆的車窗外試圖看清車後座之人的面貌,可這車窗的玻璃不知是啥材質製作,別說是想看見車後座之人的面貌,就連車後座坐了幾個人都看不見。認清這個事實,同時也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多孟浪,因為那個向來冷冰冰的嚴逸琛居然張口結舌地看著她,就連那領台小姐都一副活見鬼的表情,她的臉不自覺地紅了起來。實在是嚴逸琛所說的話太令她好奇。銀河璇宮俱樂部開業六年多,總裁連一次都未曾露過臉,而以嚴逸琛的身份背景,這總裁就算不是天殺盟的首腦人物——天王,想必也和天殺盟有深厚的淵源。這總裁是天殺盟天王的可能性實有百分之九十九,所以她能不驚奇嗎?

  「岳大隊長,你嚇到我的貴客了,你還是快進去吧。」恢復慣有的冷漠鎮定,嚴逸琛朝領台小姐眨了眨眼睛,後者迅速走向岳飛。

  「貴客?那我有這個榮幸見見他嗎?」是什麼樣的貴客能讓嚴逸琛親自出來迎接?銀河璇宮俱樂部的總裁嗎?岳飛好奇的目光又移向車後座。就算不是,想必亦是某階層的重量級人物。

  「我想你這身衣物並不適合見我這位貴客,你也不想讓我這位貴客對貴地的警政人員留下不良的印象吧?當然,你若堅持的話,我是可以幫你引見。」嚴逸琛冷冷地瞟過岳飛涼快的下半身,他似乎可以感受到車後座主人愈見濃厚的火藥味。

  「這……」岳飛氣結地說不出話來,因為他說的的確是事實。假若這貴客真是來自外國的某重要人物,她這狼狽的模樣會有損政府名譽;可瞧他那輕視的眼光,活像她這一身衣服有多難以見人似的。但她這身衣服會變成現在這副德性全是因為她剛才英勇擒賊所造成,照理說那貴客應該也算得上是目擊證人。目擊證人?那她不就可以光明正大的……

  「那個……」她欣喜的開口。

  「我這位貴客有外交豁免權,我會吩咐保全人員幫你看著羅文興,你大可以的去看衣服,岳大隊長。」嚴逸琛毫不留情地截斷她話。就是有人不到黃河心不死,而岳飛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算了,不見就不見。」岳飛沒好氣地撂下話,轉過身跟已等候一旁的領台小姐走人,因為她不明白為什麼她話都還沒說出口,那嚴逸琛活像是她肚子裡的蛔蟲似的,硬是將她欲說出口的話全堵在喉裡。外交豁免權?敢情這位貴客是某國的外交官哪,但某國外交官光臨台灣,為何報章雜誌上沒一點風聲?就連她都沒聽到任何風吹草動,難道她被嚴逸琛騙了?不!他就算要騙她也犯不著編派啥外交官的頭銜,只是那貴客真的是某國外交官嗎?但,無論如何,她還是先去看看衣服再說,這樣她就能毫無顧忌的要嚴逸琛幫她引見,到時真相大白,她才知道自己該如何處理。

  當岳飛的身影一消失在銀河璇宮俱樂部大門內,轎車車門緩緩打開,魚貫走下三人。嚴逸琛恭敬地欠身,隨即在前引路。

  一踏進這間位於二樓的小姐休息室,在看到眼前的景物後,當場她就傻了眼!只因她曾在夢中看過和這間一模一樣的房間。當然,夢中的她可是一踏進休息室就被兩名大漢給鉗制,然後還有一個陌生的中年女子為她換上一件旗袍,而現實則是兩個年齡和她不相上下的女子在看見她的出現後就笑容可掬地引領她至室內的沙發上坐好,一個立刻擁著放有數杯不同飲料的,餐桌到她面前,另一個則打開一排掛有當季名牌晚禮服的衣櫥。

  當季的名牌晚禮服!岳飛簡直無法相信自己所看見的!有沒有搞錯!?銀河璇宮俱樂部小姐的制服居然是出自名家的手筆!這真是太誇張了,難道做這一行真的如此賺錢嗎?

  「岳小姐,你喜歡哪一套?還是你要每件都試穿看看。」女子恭敬的聲音響起。

  「隨便一件就行了。」發覺自己的眼珠子幾乎要凸出來了,岳飛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簾。難怪有越來越多的女性不再是因為環境的關係而下海,原來這物質的享受確是一般上班族所望塵莫及的。但為了物質享受而出賣尊嚴、甚至是靈肉,她可是敬謝不敏加無法認同與不敢領教,只是在看見眼前的這一切,她不得不承認這工作的誘惑力夠大。

  女子拿出一黑色素面的緊身長禮服。「這件好嗎?」「行了,我自己來。」岳飛趕緊搶過她手中的禮服,衝向室內唯一的屏風後換穿上。她可不想為一件衣服浪費太多時間,因為她還有比換衣服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除了一睹那位貴客的廬山真面目,還有那該死的相親在等著她,她沒有時間了!

  一穿好禮服,顧不得那前胸V字領的剪裁讓她雪白的胸脯有大半暴露在外。而貼身的絲質布料將她凹凸有致的身材惹火又性感的勾勒出來,岳飛從屏風後走出來,就聽見兩名女子難以置信的抽氣聲,但她可無心理會,直朝休息室大門走去。

  「等等,岳小姐。」在看見岳飛走出屏風就朝大門快速走去,一女子焦急地叫住她。

  「有什麼事嗎?」岳飛困惑地停下腳步。

  「你的頭髮有點亂,我幫你……」

  「頭髮?不用了,謝謝你的好意,我沒時間了。」岳飛隨意地用手指撥撥略顯凌亂的頭髮算交差了事,然後頭也不回地走出休息室,房內的女子則在她一踏出休息室就迅速的拿出懷中的對講機。

  岳飛幾乎是用小跑步的衝向通往一樓的樓梯,那螺旋狀的設計讓在一樓的人員能盡入她眼中,所以她立刻就發現嚴逸琛的身影,同時他身邊站著一個相當魁梧的高壯的陌生男士亦毫無遮掩地落入眼中,岳飛頓覺眼前一亮!欣喜地忙快步走下樓梯。

  由於她所有的注意力全放在嚴逸琛身邊的陌生男士身上,當樓梯末端站著一人出現在她眼中,她下衝的身形在發現對方的蹤影時,不禁嚇了一跳地忙放緩速度,同時那人亦在樓梯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響時緩緩仰起頭。

  那是一張丰采俊逸的男性臉龐!宛若一道雷狠狠劈中她的腦門,一幕幕片段從腦海中快速掠過,岳飛頓覺眼前一黑!她看過這一張臉——在她夢中。無數個夜晚,她赤裸裸地在他身下扭動呻吟,每每在激情中驚醒過來,然後她總是紅透了臉斥責自己這莫名的春夢,因為夢中的男主角在她日常生活中連看都沒看過,他甚至不是公眾人物;所以當一年前她開始再夢見他,起初一個月最多一次、兩次,到現在她幾乎是每隔兩、三天就會夢見他,不過這一年多來她早已把他當作是幻想中的人物,孰料今天他竟活生生地出現在她眼前——

  腳步一個踏空,她頓失重心地往前栽去,眼看就要滾下樓梯,她驚叫一聲閉上眼,預期中滾落和疼痛並未發生在她身上,他——抱住她跌落的身軀,一股強烈的熟悉包圍住她,她怔然地抬起頭迎視他那湛藍如天空澄亮的眸光,時間彷彿靜止在一刻,天地間彷彿僅有她二人……

  「這位小姐,你沒事吧?」他問,並溫柔地扶著她在地板上站穩才放開手。

  一口帶有異國口音的中文卻出人意外的相當標準,尤其那略沙啞的嗓音有說不出的性感,就像和風拂進心田。她的心跳頓時漏跳一拍!特別在她站穩身軀更清楚的看著他……他舉手投足間有著專屬於那種「尖頭鰻」的高雅風度和雍容華貴的倨傲氣質,他簡直就像是她心目中所勾勒出的白馬王子一般。可不知怎地,總覺得在那溫柔熟悉的藍眸下似隱藏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光芒,而那光芒讓她覺得邪、恐懼又有一絲矛盾的渴望、期待,總之她覺得自己好像是獵人眼中的獵物,但莫名希望被獵獲,甚至彷彿她已等了一世紀之久——就在等待著他的出現。

  「這位小姐,你還好吧?」對她的無言直視,男士略挑了挑眉。她該不會因意外而嚇傻了吧?

  「你是誰?我認識你嗎?」除了在夢中,她總覺得她好像曾經在某處見過他,就好像那部電影——似曾相識。她從未對一個陌生男人有這種深刻的感覺,岳飛情不自禁地脫口問道。

  「我是柯德勒·雷安克·倫薩穆三世,你應該不認識我。不過……」男子唇邊漾起一抹笑意地自我介紹。她竟然對他有似曾相識的感覺,還問得如此直接,真教他受寵若驚。不過,感覺這種東西是相當微妙又不可思議的,乍見她從樓梯上飛奔而下,她曼妙的身影和俏麗的臉蛋早已深深鐫刻在他心中。而在她戲劇化的跌落他懷中,他才知道自己等候這一刻有多久!一千多個日子裡,她香馥的柔軟身軀像鬼魅般糾纏他的心。他錯了!當初他不該放手,否則也不會備嘗思念的苦楚,而她卻壓根兒不記得他而逍遙過日。他微側首看向正朝他們走來的嚴逸琛——瞧他做的好事。

  「我叫岳飛,我們真的不認識嗎?」越看他,她就越覺得熟悉,不過那一長串的名字她別說沒聽過,就連要馬上記住都是一件難事。但誠如他所言,她或許在夢中看過他的臉,可在她生活的印象中,他仍是一個無庸置疑的陌生人。

  「岳大隊長,你當然不認識柯德勒·倫薩穆三世公爵,他可是第一次來台灣。」走過來的嚴逸琛回答了她的問題。

  「公爵!」岳飛驚詫地倒抽一口氣,並忙看向嚴逸琛,不敢置信地問:「他就是你說的貴客?」

  「是的。公爵,請容我為您介紹。這位是岳飛小姐,目前服務於警政單位重案組偵一隊,且是該隊的隊長。岳大隊長,請容我為你引見這位來自英國的柯德勒·雷安克·葛林·倫薩穆三世公爵。」嚴逸琛恭敬地忙為兩人做簡單的介紹,雖然他已聽到他們相互說過名字,不過基於禮貌,他還是正式為雙方做介紹。

  「您好,很榮幸認識您。」岳飛隱藏起心內的失望伸出手,因為她不可能會認識一個英國爵爺,所以她剛剛似乎說了一些蠢話,而且還是很蠢很蠢又丟人現眼的蠢話。老天!他該不會以為她想釣凱子吧?那麼老掉牙的開場白……她還是趕快找個理由走人。

  「很高興能認識你,岳小姐,台灣的女警察都像你這麼漂亮迷人嗎?」柯德勒紳士地執住她的手,打趣地問,然後俯下頭在她手背上印下輕輕一吻,似乎沒有鬆手的打算。

  「倫薩穆公爵……」那基於禮貌的一吻,照理說不該會給人什麼反應,偏偏當他那溫熱的唇觸到她手背時,她的心竟有如小鹿亂撞般狂跳起來。慌張地抬起頭,她想收回手,偏偏他仍是不放,還用那雙藍天般的眼眸癡望她。這一看,她竟覺得自己迷失了一顆心……「我有這個榮幸和岳小姐認識嗎?」一聲剛硬的男音很是殺風景的插進兩人忘我的凝視中。

  「你是……」岳飛一震!在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之後,狼狽地轉過頭望向那聲音的主人,並猛然抽回手。儘管來人一臉自若,但她就是覺得自己的一張臉是熱辣辣的滾燙。老天!大庭廣眾之下,還有嚴逸琛這個討人厭的傢伙在場,她居然像個花癡似地沉醉在倫薩穆公爵的藍眸下而忘記週遭的一切!就算他再吸引她的目光,她也不該看著他的眼睛就無法自拔地呈癡迷狀態!甚至在見到他的第一眼,就有那彷彿早已認識他的強烈感覺。難道人真有前世今生?還是這就是世人所謂的一見鍾情?

  「我自我介紹吧。我叫路易斯·安德烈·愛其華,我是倫薩穆公爵的保鏢。」男子酷著一張臉,一雙碧綠如青草的眼眸眨也不眨地盯著她。

  那個先前站在嚴逸琛身邊的陌生男子敢情是柯德勒的貼身保鏢。他從頭到腳都酷得有保鏢的型格,這酷味不像僅是一個保鏢,倒像是一個目空一切、坐擁權勢的人物。換句話說,做保鏢還真是委屈了他。

  「你好,我是岳飛,很高興認識你。」岳飛微笑著伸出手。酷哥她見多了,就沒見一個男人酷得過他。雖然他的外貌過於陽剛,就連聲音都冷得沒話說,不像倫薩穆公爵,人長得英俊也就算了,就連聲音都迷人得不得了,簡直像是專門來蠱惑天下女人的撒旦。她不禁偷偷瞄他一眼,孰料他亦看著她,當場她就羞紅了臉。

  路易斯並未像柯德勒一樣按照英國禮節親吻她的手背,僅只是握了她的手一下就快速放開,因為他可沒忘記自己適才硬是插進主子鮮明的宣告佔有意味握著她的手不放的舉動中,所以一次的不識相尚可原諒,這兩次……他還想多活幾年咧。

  「我……」路易斯才說一個字,大門口立刻響起一陣警笛的鳴叫聲。

  「啊!不好意思,我同事來了,我得過去一下。」處在三個男人中間,特別是柯德勒·倫薩穆面前,岳飛就覺得渾身不自在。正愁不知找什麼理由閃人,結果她竟忘了那個被她踢昏的羅文興,還有她的相親!

  「請便,岳大隊長。」倫薩穆公爵依然很「紳士」地做出請的姿勢。他都這麼說了,嚴逸琛和路易斯當然很自動地讓開一條路。

  「再見。」岳飛打完招呼即朝大門走去,這回她可是盡量很優雅從容地大步走,只因背後那藍眸的主人正看著她。

  「嚴逸琛,一切都準備好了嗎?」她一步離三人的聽力範圍,柯德勒·倫薩穆緩緩開口,視線仍緊鎖住她刻意走得優雅的大步伐。

  「請天王放心,一切全在屬下的掌控中。」嚴逸琛恭敬地回道。

  「掌控?那最好,否則……」柯德勒·倫薩穆一撇嘴。原來他不是別人,而是統治天殺盟的天王,三年前在嚴逸琛獵殺掉台灣黑道的第一幫——竹林幫幫主晏慶新後離開台灣,回到天殺盟的大本營,亦就是他的出生地——英國;即奉父命迎娶意大利黑手黨第一世家的娜坦莉·貝羅茲小姐為妻。事隔三年,他再度回到台灣就是為了岳飛。事實上一回到英國他就後悔了,因為再沒有一個女人敢像她這樣大聲跟說話,甚至在床上,亦沒有一個女人能像她這樣瞬間就撩撥起他的性慾。他要她!瘋狂的想要她!這念頭強烈地在他心中翻攪,強烈到幾乎要把他給逼瘋!他——天殺盟的天王,一個令全球黑道聞之喪膽的殺手帝王,居然為了一個不是他妻子的女人寢食難安,傳出去怕不笑掉他人大牙。偏偏這是事實!唉,真是人生一大諷刺!

  「我還是那一句話:天王,請放心,傷不了岳小姐一根寒毛。」嚴逸琛自信地一笑。他自導自演的劇碼如果會出差錯,別說等天王來懲處,他早就自行了斷。

  「以你的能力,我是沒什麼好擔心。」柯德勒這才滿意地揚起嘴角。打從踏上台灣這片土地,心中就有一股不祥的預感,可在見到岳飛如嚴逸琛計劃中如期出現,他為心中的悸動忘記了一切;但此刻他卻竟又有不祥的感覺,可一切全在嚴逸琛掌控中,是他想得太多了嗎?

  「天王,你在擔心。」路易斯霍然冷下臉來,眼光苛責地盯著嚴逸琛。三年前他若殺了岳飛,天王何須如此擔心?牽腸掛肚本就會導致患得患失的心情,繼而影響應有的舉止,就像眼前的天王外表和行事作風看似和三年前沒多大改變,但他知道他的心實已非三年前的他。

  「天將……」嚴逸琛怔然地看向冷得不遜於他的路易斯·愛其華,他並不是倫薩穆的保鏢,而是天殺盟的第一把交椅——天將是也。

  「我該擔心嗎?嚴逸琛。」瞇著眼,柯德勒斜睨了路易斯一眼,然後望向嚴逸琛。

  「請天王放心,屬下願用人頭擔保。」

  「很好。」

  「是嗎?」路易斯相當懷疑地問。

  「路易斯,我現在的心情很好,請你不要破壞它好嗎?」柯德勒的怒氣為這句質疑瞬間爆發。

  「謹尊吩咐,天王。」這下路易斯僅能這麼回答。當眾挑起天王的怒氣,絕不是聰明人會做的事;但打一開始他就對天王的做法不苟同,所以他堅持隨行,就是想看看這個能搞得天王魂不守舍的岳飛究竟是何許人物。結果瞧他看到了什麼?一個女警察!儘管她算是一代尤物,不過殺手和警察能搞出啥名堂?他真不懂天王在想什麼!

  「天將,你多慮了。」嚴逸琛冷冷地說。路易斯的質疑相對的就是在暗示他的辦事能力有問題,而他從不做沒把握的事情來砸自己的腳。

  「但願如此。」路易斯一聳肩。

  「本就如此。」嚴逸琛皺起眉。

  「夠了,想讓下人看笑話嗎?」柯德勒冷喝一聲,雙眼來回在兩人身上看了一眼,然後不再理會地轉身朝樓梯走去。

  兩人立刻閉上嘴巴環視四周,待看見在大廳的員工紛紛迴避他們的視線並忙碌地投入工作,兩人不禁低咒一聲,然後追隨柯德勒的身影而去。畢竟他才是主子,而他們顯然已惹怒了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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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8 19:48:36 |只看該作者
第07節


  「恭喜隊長!賀喜隊長!」

  岳飛一踏進重案組偵一隊的辦公室,人尚未反應過來,就被隊員們的歡呼聲給層層包圍,外加香檳伺候,硬是干了三大杯,才得以逃到自己專屬的辦公桌。負責資料文書的女警員簡淑娟則跟著來到她身邊。

  「隊長,你好棒喔,連去相親都能抓到羅文興耶!孫局長一大早就打電話來,你可能又要陞官了。」簡淑娟興奮地對岳飛說。相親之餘還能立下功勞,真是羨慕死她們這一群女警員!實在是岳飛轉入警界這一年多來,所破獲的每一樁案件全都是榜上有名的黑道人物,亦是政府懸賞已久的在逃通緝犯,所以她從一個交通女警一路擢升為現在的重案組偵一隊隊長,儼然成為警界的傳奇人物。

  「別胡說,我只是運氣好。」岳飛意興闌珊地在座位上坐下。升不陞官倒在其次,她開心的是能親手抓到軍火教父羅文興,只是那過程委實讓她大失所望,所以她一點都感染不到隊員們的興奮。

  「隊長,你就別謙虛了。」一次可以說是運氣,那她這一年多來的豐功偉業還能說是運氣好嗎?不過和岳飛相處近半年來,她那平易近人又古道熱腸的個性一下子就擄獲偵一隊所有隊員的心,簡淑娟微微一笑。

  「真的是我運氣好。」回想起昨日的種種,岳飛僅能這麼說。雖然她是穿著高跟鞋跑過好幾條街,不過卻沒一點驚險之處,這才是讓她無法興奮的原因。

  「對了,隊長,你昨天相親相得怎麼樣?男方帥不帥?夠不夠派頭?」簡淑娟眼珠兒溜溜一轉,話題已兜到岳飛相親的事上。事實上這才是她來這裡的主要目的,畢竟岳飛立功就跟吃菜一樣那般容易,但相親這可是第一回,所以她能不好奇嗎?

  「我不知道。」岳飛搖搖頭。

  「不知道?!隊長,別這樣嘛!你就多少透露一點。你放心,我用我的人格向你保證,我絕對絕對不會跟別人說。」簡淑娟皺眉,隨即不死心地說。

  「我真的不知道,不是不告訴你。」岳飛無奈地搖頭。

  「別這樣嘛,隊長,你怎麼可能會不知道。」簡淑娟整張臉幾乎垮下來,不過,還未放棄就是了。

  「我真的不知道。昨天一到相親現場,就看見羅文興在搶劫銀行,後來等事情處理好再趕回去,男方已經走人了,而我則被我爺爺罵得臭頭,因此我連男方長得是圓是扁都不曉得,自然就不知道他長得帥不帥或夠不夠稱頭。」岳飛暗歎一口氣。看來她若不據實以告的話,這簡淑娟是不會輕易放過她的。

  「這就樣?」簡淑娟大失所望地問,因為抓賊而相不成親,連帶地讓她的好奇胎死腹中,實在夠嘔。要知道她可是打一早就等著相親的獨家內幕,結果……

  「不然你想怎樣?」瞧她那是什麼表情!活像她相不成親是犯了滔天大罪似的。有沒有搞錯?她這當事人可是樂得能逃離苦海,尤其她還遇見了他……

  「對了淑娟,你幫我查一下柯德勒·雷安克·倫薩穆這個名字,他是英國人。」他真是個爵爺嗎?岳飛仍有點懷疑。

  「誰?」簡淑娟提不起勁地問。

  「柯德勒·雷安克·倫薩穆?」

  驚人的音量嚇了岳飛好大一跳!就連在喝香檳慶祝的隊員們都好奇地轉過頭來,她只得朝他們微微一笑,表示什麼事也沒有,待隊員又繼續談笑風生,她忍不住斥道:「淑娟,你想嚇死人啊?」

  「天啊!隊長,你知道柯德勒·雷安克·葛林·倫薩穆是誰嗎?」簡淑娟已經難掩興奮的叫了起來。

  「你知道他是誰?」岳飛心一跳。

  「當然!他是一個公爵,而且倫薩穆家族和當今英國女皇同屬一派,三年前他的婚禮還引來各國的注目和關切,結果三個月前他父親和妻子在參加一場宴會途中因車禍雙雙死亡。當然,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他現在可是個炙手可熱的黃金單身漢咧。」簡淑娟愈說愈興奮。

  「你說錯了。」一個黃金單身漢?敢情簡淑娟是這樣才對柯德勒印象深刻?岳飛好笑的說。不過嚴逸琛果然沒騙她,他真是一個爵爺。

  「我說錯了?我哪裡說錯了?上個月時代週刊還以他作為封面人物。」簡淑娟一怔,隨即不解地搜尋腦海中的記憶。

  「他怎麼會是一個黃金單身漢?你忘記他結過婚?所以,你該說他是一個鰥夫。」岳飛故意正色糾正她的說詞。

  「拜託!隊長,這有什麼差別嗎?還不都一樣。」簡淑娟哭笑不得地說。鰥夫和單身漢還不都是沒有老婆?總之,他目前是無偶狀態就對了。

  「當然有差別了。單身漢沒牽沒掛,可鰥夫……搞不好有小孩耶,那情況當然不一樣,你沒聽過後母難為嗎?」岳飛略挑了挑眉。

  「嘿嘿,隊長,這你就不用擔心了,他沒有孩子,所以……」

  「所以,這關我們什麼事呢?他是英國公爵,而我們是台灣女警,根本八竿子打不著一塊。」岳飛忍不住截斷她的話。白日夢還是別做的了,尤其是那種高不可攀的名門望族。但為何他會在她夢裡出現?甚至還巧遇!難道冥冥中她和他有什麼牽連嗎?

  「隊長,是你先提到他的耶!」簡淑娟委屈地控訴。她可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結果換來的是一句關她們什麼事。話說回來,他的確是關他們什麼事,而岳飛無緣無故為什麼突然提到他?難道……「隊長,難道他就是你相親的對象?天啊!他很帥呀!隊長,他——」

  「停!淑娟。」岳飛真的被打敗了,想像力豐富也不該脫離現實,實在扯太遠了。相親!才說她和他八竿子打不著一塊,她仍能異想天開的將她和他聯想在一起。

  「隊長,真是太可惜了,——」

  「他不是我相親的對象,只是我昨天見過他。」岳飛無奈地說。

  「什麼?他人在台灣!?天啊!為什麼報上一點消息都沒登呢?難道是我沒看到?不可能,我不能沒看到……」簡淑娟聞言,已然失去控制地自說自話起來。

  「淑娟,你控制一下好不好?他人在台灣,天就塌下來了嗎?再說他和我們根本就是不同世界的人,他是英國皇族,我們只是平凡的老百姓。」岳飛微皺起眉頭斥道。她真是不懂她腦袋裡都在想些什麼,淨是幻想些和自己生活圈子相差十萬八千里的事。試想,這世間能有幾個女孩能擁有像黛安娜王妃般的境遇?而她嫁入皇室之後又如何?俗話說得好:侯門深似海。所以並非飛上枝頭就能過著幸福美滿的日子。

  「隊長,你說錯了。」簡淑娟搖搖頭。

  「我說錯了?我哪裡說錯了?」岳飛錯愕地看著她一臉嚴肅的表情。

  「隊長,我們不是平凡的老百姓,我們是治安女警,是人民的保姆。」簡淑娟微微一笑,然後一字一字地說。

  「說得好。兩位人民保姆,可以讓我打擾幾分鐘嗎?」一個爽朗的男性嗓音突兀地在兩人背後響起,而那聲音的主人,只要是重案組的人員都知道——他就是重案組的總隊長——丁勇猛是也。

  「總隊長,早安。」簡淑娟忙不迭地轉過身打招呼。「勇猛,什麼時候來的?」岳飛微笑地站起身。

  「剛到,我是特地來恭喜你的。看來我這總隊長的寶座恐怕要拱手讓人了。」

  丁勇猛打趣地說,並示意岳飛坐下。

  「總隊長,隊長,我不打擾你們談事情,先下去了。」簡淑娟看看兩人,然後趕緊找個理由離開。

  「勇猛,有事嗎?」岳飛微皺起眉頭。

  「沒事,恭喜你抓到羅文興。前幾天才聽你說想抓他,沒想到你真的就抓到了。」丁勇猛微笑。

  「純粹是運氣。他搶銀行,剛好被我看見。」岳飛聳聳肩。畢竟抓到羅文興的過程,她到現在還是認為自己運氣好。

  「別人可就沒你這麼幸運。每次你一說想要抓誰,似乎沒幾天就能抓到誰,若說是運氣,那你真是太幸運了。」丁勇猛忍不住羨慕地說。

  「或許吧。」岳飛一怔,隨即點點頭。這一年多來的點點滴滴,她的確只能說自己很幸運;但在幸運的背後,她的付出和努力並未比幸運少多少,當然這一點似乎只有她自己曉得。不過她若不幸運的話,恐怕早就在多次警匪槍戰中蒙主寵召啦!

  「對了,晚上要臨檢,這回是大規模,別忘了跟隊員說一聲。還有慶祝歸慶祝,別過了頭。」

  「我知道。」

  華燈初上,為台北的夜生活揭開序幕;此時在距離銀河璇宮俱樂部大門一條街外,正有一大群人全副武裝的排成三列。他們不是別人,正是在署長一聲掃黑掃黃令下聚集在此的警察人員。

  岳飛面色凝重地站在她所帶領的小隊前。畢竟掃黃第一站自然就是先掃特種行業排名第一名的銀河璇宮俱樂部,而它足以媲美國家軍隊的保全設備和警衛人員,別說她無法安心,就連帶隊的重案組總隊長丁勇猛亦一臉肅穆。俗話說得好;凡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現在就怕萬一雙方真開戰起來,那後果實難預測;而她莫名的被推派為這一站的總指揮,原因是也曾進入天殺盟七天卻毫髮無傷的完成任務——一個到現在她都還想不起來的過程;可是無人理會和關心,只除了三年前離開警界嫁作人婦的秦香蓮。當然,以她這一年多來對嚴逸琛的接觸瞭解,這次的大規模越區臨檢結果應該是風平浪靜,畢竟以嚴逸琛的狡滑謹慎,他哪可能讓他的店出狀況,好給警方抓到把柄?

  「岳隊長,全員到齊完畢。」一警員點完名,然後大聲報告。

  岳飛看向丁勇猛一眼,後者朝她點一下頭,要來的事情躲不過,該做的事情還是得做,她一正臉色,沉聲下達旨令:「OK,出發。」

  隊伍聲勢浩大地朝一條街外的銀河璇宮俱樂部開拔而去,岳飛遠遠地就看見站在門外的泊車少爺拿起對講機快速在說話,不用猜也知道他正在跟誰通風報訊。果然,她才亮出警察證,嚴逸琛就出現在大門玄關處,不置一詞,卻沒啥表情的冷臉教人看了就有想扁他一頓的衝動。

  「警察臨檢。」當然她不可能扁他,只是懶得理他地大聲說明來意。話說回來,用看的也知道他們這一票人馬是來幹什麼的。

  「這麼晚了,岳大隊長還要越區帶隊臨檢,真是辛苦了。」嚴逸琛的冷臉多了絲笑意。

  「這是工作,無所謂辛苦不辛苦,麻煩請讓路。」岳飛沒好氣地回笑,內心卻已是一肚子火氣。

  「當然、當然,裡面請。」嚴逸琛很有風度地讓開路。

  岳飛不再理他,率領隊員逕自進入金碧輝煌的大廳;而她尚來不及說明例行的話,就見大廳裡的服務人員已自動自發的廣播著警方臨檢,甚至一個應是經理打扮模樣的男人已將員工資料呈送到她面前。

  岳飛接過資料,遞給負責檢查身份的隊員,而銀河璇宮俱樂部內部人員已高效率地聚集在大廳等候照驗證身份。將此處留予丁勇猛坐鎮,她不浪費時間的扭頭就朝營業方向前進。

  逐層檢視正在此地消費的客人身份,別說想查到一個問題人物,反倒被客人的高階身份給嚇了好幾跳!來到最後一層樓,她幾乎無力負荷地想高豎白旗放棄。瞟過一旁面色如土的隊員她何嘗不是膽戰心驚?

  「岳大隊長,頂樓只有一間VIP廂房,還要臨檢嗎?」看著被客人給訓得灰頭土臉的岳飛,嚴逸琛真是有點同情她。不過,同情歸同情,他可也是有心無力,再說,她根本沒給他任何緩衝時間就展開臨檢行動,所以怨不得他。

  「那間廂房有客人嗎?」岳飛臭著一張臉問。

  「有。」嚴逸琛皺起眉地看了她一眼,然後點一下頭。他早該知道岳飛不服輸的個性,只是她這突如其來的臨檢還真是教他傷腦筋。

  岳飛挑眉看他,不懂為什麼遲遲不肯移動腳步。

  「很抱歉,這間廂房只能讓岳大隊長一個人進去臨檢。」接收到她眼中的訊息,嚴逸琛緩緩聲明。

  這番話立刻引起警員的騷動和戒備,氣氛瞬間凝窒得嚇人,場面大有一觸即發的緊張。

  岳飛揮揮手示意隊員稍安勿燥。「嚴先生,為什麼?」

  「很簡單,這間廂房的客人身份特殊,事實上他有權利拒絕臨檢。岳大隊長,若非你曾和他有一面之緣,我也不敢冒險讓你進去,這樣說你明白了嗎?」

  「你是說他是倫薩……」岳飛怔然地脫口而出,腦海浮出柯德勒的身影,霍然頓口。早上還提到他,晚上就又遇到他,可能嗎?

  「這樣岳大隊長還要臨檢嗎?」嚴逸琛問。

  「這……」岳飛一震!真是他嗎?

  「隊長,那客人是誰啊?」隊員好奇地問道。瞧岳飛的反應,顯然已知道包廂中是何許人也。

  「一個英國爵爺。」岳飛頭痛地說。現在她面臨兩難的抉擇——進去嘛,看見那令她心神大亂的柯德勒,因為他,她昨晚居然失眠了;不進去嘛,豈非讓嚴逸琛看笑話?還有那該死的外交豁免權,畢竟政府對外國使節的身體、名譽與居住一概不得侵犯。換句話說,他們就是在此地犯罪,他們亦不能依法拘捕,所以就算她臨檢出什麼也沒用,而重點是男人到銀河璇宮俱樂部還能做何消遣?萬一她衝進去打擾了他的興致,他若大發雷霆,那可不是上級臭罵一頓能了事的,怕就引發兩國之間的關係……

  「爵爺?那要收隊嗎?」另一隊員咋舌地問。

  「收隊?誰知道那廂房中是不是真有其人?」馬上又有隊員持懷疑態度地問。

  「說的也是。」立刻又有隊員附和。

  「唉,那客人若真是爵爺,那可不是開玩笑。隊長,要不要請示一下總隊長?」一隊員緊張地提供意見,畢竟這交臨檢的總指揮官是丁勇猛。

  「岳大隊長,如何?」看著警察你一言我一語的說個不停,嚴逸琛不得不打斷他們的談論,他可沒多少時間陪他們在這裡罰站。

  「你說我可以進去對吧?」岳飛略一思索地問道。她是得罪不起具官方身份的爵爺,不過她也不能不確認一下客人身份就此打道回府。誠如隊員所說,那包廂裡是否真有其人還是一個未知數,所以她有必要看一下再作打算。

  「對象是你,我想倫薩穆公爵應該不會反對。」嚴逸琛說完,即轉身走上通往VIP廂房的樓梯。

  「你們在這裡等一下,我一個人進去。」岳飛忙不迭地撂下話就快步追去。

  「隊長,太危險了!」

  「隊長,萬萬不可!」

  隊員焦急地叫道,無奈岳飛壓根兒不理會他們的阻止,他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和嚴逸琛消失在樓梯的盡頭;不過他們決定若岳飛進去過久,他們就不惜一切地衝進去。隊長的安全最重要。

  岳飛一走上樓梯轉角,就看見兩個穿著黑色西服的金髮男人站在一道金光閃閃的大門前。她震了一下,腦海赫然閃過一模糊的景象——相同的場所,她看見自己在一個中年女子的挽扶下,接受男人的檢查,她穿著一件白色的旗袍……

  「嚴先生,她……」在看見嚴逸琛和身著警察制服的岳飛連袂前來,兩名男子露出困惑的表情。

  「警察臨檢。敲門吧,有什麼事情我會承擔。」嚴逸琛面無表情地說。

  兩名男子不再說什麼,只是看了手上拿著槍的岳飛一眼,然後舉起手敲門。

  「誰?」冷冷的聲音從大門後響起。

  「警察臨檢。」兩名男子據實回答。門後有片刻的沉寂,緊接著,廂房大門由內往外緩緩被推開,走出來一人——路易斯·愛其華,冷峻的酷臉在看清穿著警察制服的岳飛時,濃眉霎時皺在一起。

  「岳大隊長,你可以進去了。」嚴逸琛側轉臉看著無動靜的岳飛,亦皺起了眉頭。

  「喔。」岳飛猛然回過神,腦海模糊的影像頓時消失,這才發現不知何時站在眼前的路易斯;而看見他,那廂房裡的人不用說一定是柯德勒·倫薩穆公爵了。她似乎不需要再確認客人的身份。

  「岳大隊長,怎麼了?」岳飛的遲疑讓嚴逸琛不解地問道。堅持臨檢的是她,怎麼來到門口她反倒傻了?

  「沒什麼,我想還是別打擾了公爵的興致,我……」岳飛思索著開口。

  「請進來吧,岳小姐。」柯德勒·倫薩穆賴洋洋的嗓音相當低沉的從房內傳出。

  「打擾了公爵真不好意思,我只是例行確認一下,並沒有特別的意思。我不打擾您了,再見。」岳飛心一跳,莫名地慌張起來。

  「不打擾都打擾了,岳小姐就請進吧。」路易斯冷冷地說完,就不客氣地將她推進廂房中,然後隨手關上門。主子都開口請她進去了,他這做下屬的自然不能視若無睹。

  「哎呀!」猝不及防地給推進廂房中,岳飛差點摔在地上。當看見室內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板,腦海中一個模糊的影像又快速掠過,她看見自己摔倒在地板上,涼颼颼的感覺很不舒服,而身邊站有許多黑衣男子,他坐在沙發上——君臨天下般看著她……

  君臨天下!她怔然地抬眸,眼前是一間她記憶中從未踏進過的廂房,也沒有許多黑衣男子,只有他坐在她面前;但那一瞬間,她竟覺得有種似相識的感覺。望向斜躺在沙發上的男人——柯德勒·倫薩穆,她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與不知所措!眼前的一切一切,在她記憶中是零,可內心為何有一股強烈的熟悉感,就彷彿她曾經來過,直到——

  「岳小姐,這邊請。」廂房裡還有另一個男人。

  一個陌生卻相當斯文的男性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岳飛下意識地看向聲音的主人。她不懂自己為何沒發現他的存在?當一張溫文爾雅的男性臉龐印入眼簾,一幕幕影像快速掠過心頭,她試著想看清影像,但記憶和空間宛若扭曲重疊,她頓覺得能以承受地大力甩甩頭,希望甩去腦內混淆的思緒。

  「莫言,出去。」

  慵懶的嗓音拉回她的視線,那個溫文俊雅的男人叫莫言。莫言?好熟悉的名字,她似乎曾聽過這個名字,在記憶深處……她一點都想不起來在何處聽過這個名字,但為何那一剎那,她竟覺得自己聽過這個名字?

  「是的,公爵。」莫言恭敬地退身出去。

  當大門關上,她這才從思緒中驚醒過來,視線竟筆直的對上柯德勒如藍天般的眸子,下一秒鐘,她已被他擁進懷中。

  「啊!」溫熱的身軀讓她驚慌地想推開他。一個紳士怎麼變成一個色情狂?

  「飛飛,我好想你,你知道嗎?」他緊緊地擁抱住她,忘情地宣洩一千多個日子來所飽嘗的思念苦楚。此刻擁著她,他才知道三年前離開台灣他失去了什麼。當年理不清的思緒,今天有了答案;事實上他若誠實一點,當年他早該知道答案,如今,也不遲!

  「不……請你放開我,倫薩穆公爵。」他的雙臂緊得讓她喘不過氣來,他如情人般的親暱語氣讓她心慌意亂,岳飛惶恐地掙扎。

  「我再也不會放開你,你是我的,當我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他貪婪地吸了她香郁的體味,隨即俯下頭覆住她柔軟的唇瓣吮吻。

  「不……唔。」在看見他的企圖,岳飛心慌地驚叫出聲,當他火熱的唇吻上她那一剎那,她頓覺腦海空白成一片,緊接著一股強烈的熟悉感湧上心頭,讓她欲掙扎的手不知不覺環住他的頭頸,她閉上眼睛任他吻著,彷彿她已等了好久好久……

  「叩叩。」門外傳來敲門聲。

  柯德勒壓根兒不理會地繼續吻著她甜美的唇瓣。他等這一刻不知等了多久,他要恣情的吻個過癮,不過他懷中的人似乎不這麼想。

  就像一桶冷水當頭淋下,岳飛驚震地張開眼就大力掙扎。老天!她居然在執勤時和一個男人接吻!尤其他還是霸王硬上弓地強吻了她,而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她竟然回吻他!若非那一聲敲門聲,她還不知道清醒。太可怕了!她的初吻就這麼沒了,更誇張的是她竟覺得這個吻讓她備感熟悉和溫馨,彷彿她和他不知吻過幾千幾萬遍……這怎麼可能?

  被一雙大眼睛驚懼地瞪著和抵著胸前那握緊成拳的小手,柯德勒即使有再高的性致亦消失得無影無蹤。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他輕柔地放開她。

  「倫薩穆公爵,你太失禮了。」一獲得自由,一股失落感油然而生,宛若她並不願離開他的懷抱。岳飛頓覺心亂如麻,這是怎麼回事?她從未對一個男人像他這樣渴望又害怕的感受,難道她愛上他了嗎?愛上一個英國公爵,一個陌生又彷彿熟悉的男人,而他適才未說完的話……他究竟想要跟她說什麼?Iloveyou嗎?噢!她在想什麼?怎麼可能?但他說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老天!她不能再胡亂臆測下去,還有,她該大聲責備他的強吻,結果她的聲音抖顫得哪像是在斥責一個偷吃她豆腐的男人?

  「岳小姐,我不打算為這個吻道歉,因為那是你欠我的。」柯德勒苦澀一笑。就算事情再重來一遍,他還是會吻她。如果可以,他甚至會不惜一切地佔有她。聽見她的聲音出現在廂房外,他才知道自己已厭倦等待。他想要她,一刻都等不了,偏偏他卻必須等待,只因她早已忘記他,忘記他的擁抱、忘記他的愛撫,甚至他這一個人!

  「我欠你的?倫薩穆公爵,你說錯了吧?」岳飛聞言一呆!昨天之前他還只是她夢中的一個陌生人,結果他竟說這個吻是她欠他的,這究竟是什麼跟什麼啊?

  「以後你就會知道我在說什麼,岳小姐。」柯德勒平靜地說。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也不欠你什麼,倫薩穆公爵。」岳飛一頭霧水地看著他。他親密的稱呼讓她心神大亂,但她根本就不認識他!強辭奪理也不該脫離現實,他不會神經短路了吧?

  「你欠我的可多了,不過我會一樣一樣的把它要回來,你最好做好心理準備。」柯德勒笑了。沒人能欠他而不還,而她這三年來連同本金加利息,恐怕一輩子都不夠償還。

  「無聊!我沒欠你就是沒欠你,倫薩穆公爵,我尊重你是來自外國的貴賓,但這不代表你就能隨意輕薄我。」莫名其妙話卻讓她感到心悸,彷彿她真的欠了他什麼東西未償還似的;而他的表情是認真的,難道她真的欠他什麼東西嗎?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是嗎?只要我願意,貴地的法律能奈我何?」柯德勒不以為然的一聳肩,視線輕佻地上下打量她。

  「你!」岳飛氣結地瞪著他。仗著外交豁免權的他的確不受台灣法律限制,但他不是紳士嗎?顯然她錯看了他。

  門外再度傳來敲門聲,這回未聞室內人有所回應,大門已由外往內被大力推開,進來的是路易斯。

  「倫薩穆公爵,我不打擾您的雅興,我出去了。」一看見路易斯,岳飛不禁暗鬆一口氣。無法再面對柯德勒放肆的眼眸,她忙不迭地拋下話,然後轉過身,幾乎是逃難似的走出包廂。

  「誰准你進來的?」坐回沙發,柯德勒漫不經心地撥過一撮掉落額前的頭髮。「我不進來,外面那一群警察就要衝進來了。公爵,想談情說愛也該看地方。」看柯德勒舒適地靠坐回沙發上,一副安我自得的表情,路易斯不禁挑起了眉。看岳飛匆促的模樣離開也知道他一定做了不合時宜的舉動。

  「住口。」撥弄頭髮的手停在半空中。

  「被我說中也不需要惱羞成怒。公爵,操之過急是不行的。」路易斯若有所指地說。看來他不止做了,還做得相當徹底。

  「你說完了沒?」柯德勒瞇起眼,坐正身軀。

  「說完了。」路易斯悻悻然地閉上嘴巴。

  「嚴逸琛人呢?」柯德勒站起身,明白岳飛那近乎是落荒而逃的模樣,顯然是他那一番話嚇到了她,可能還會引來她的反感,不過他已無法再等下去。

  「警察臨檢,他能不陪在一旁嗎?」路易斯沒好氣地看著他,待發現他正朝大門走去,他難以置信地橫擋在他身前。「公爵,你不能去。」

  「讓開。」柯德勒挑了挑眉。

  「你瘋了!時間不對,場所也不對,你就不能再等一天嗎?嚴逸琛……」那眼神是不顧一切的執拗,而且還身體力行。路易斯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不可能真的要這麼做吧?

  「有你在就夠了,別告訴我你不行。」不愧是路易斯,一眼就看穿他的心思,柯德勒微微一笑。

  「這不是行不行的問題,而是適不適合。你真要這麼做嗎?當著台灣警察的面,你知道這會帶來多少不必要的困擾?就照嚴逸琛的安排進行不是皆大歡喜?」路易斯說到後頭幾乎是氣急敗壞,因為柯德勒居然笑了,好像他說的都是廢話。

  「你到底行不行?」他問,語氣中有不容質疑的怒氣。

  「行,但是……算了,你根本就聽不進去。希望我不會因你的一意孤行、任性妄為和完全不體恤下屬安危的主子而被台灣警察送到綠島去。」路易斯挫敗地說。「或許。不過執行的人是你,我可是一點都不擔心。」柯德勒微皺起眉。天殺盟第一把交椅真進了綠島吃免錢飯,那麼天殺盟早就關門大吉了,他還當什麼天王?

  「你可真看得起我,眾目睽睽之下,尤其你的小愛人還見過我,你不擔心我可擔心。」路易斯沒了氣地諷刺,一想到待會他所要執行的任務,他就心裡不舒坦。明天就要進行的計劃卻要搶先一步,真有這麼迫不及待嗎?

  「哪來這麼多話說。」柯德勒淡淡地瞟了他一眼,然後舉步往大門走去。

  「賣命的人是我,我當然有話要說。」路易斯一撇嘴。這回他沒再擋著他,因為擋也沒用,誰叫他是主子?從他坐上天王的寶座之後,他就沒一天清閒,單是為伺候他這不按牌理出牌的個性,他不知在鬼門關前徘徊過多少次?就不能按部就班嗎?大家都輕鬆點不是很好嗎?

  「你可以別來。」柯德勒停下腳步。

  「我能不去嗎?

  「那就別說廢話。」

  「是的,公爵。」廢話?敢情他連發牢騷的權利都不被容許?路易斯相當郁卒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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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8 19:49:12 |只看該作者
第08節


  就在岳飛整隊欲離開銀河璇宮俱樂部大廳,柯德勒·倫薩穆正步下螺旋樓梯,緊接著就聽見一聲槍響,然後當著所有在場警察的面,一個男子奪門逃逸,跟著一個男子追了出去,整個事情發生得太快,結束得也太快。

  「倫薩穆公爵中槍了!」莫言的驚叫聲吸引了在場所有人士的注意,只見柯德勒·倫薩穆左手捂著右肩胛,鮮紅的血液觸目驚心的噴灑在地面上,此一情景瞬間使得大廳紛亂了起來。

  「快把公爵的座車開到玄關處來!」嚴逸琛第一個反應過來,對著櫃台下達命令,然後像風一般的衝向身子跌靠在螺旋柱的柯德勒。

  「要不要報警?」一職員惶恐地問。

  「笨蛋!還報什麼警?沒看見這裡一大群警察嗎?」另一職員沒好氣地斥道。

  「所有警員注意,馬上封鎖現場!」丁勇猛瞬間變了臉色的扯開喉嚨大叫。有沒有搞錯?當真是世風日下,歹徒居然在他們這一群執法先鋒的面前行兇!幸好並未得逞,不過單是他們在事情發生時未反應過來而讓歹徒從眼前逃走,他這重案組總隊長的顏面已經蕩然無存!

  在看見柯德勒流血不止的手臂,嚴逸琛頓時臉色一沉的看向莫言,後者則回給他一個苦笑,他近乎是責難的眼光回看柯德勒。「公爵,你……」

  「在說我之前,你似乎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一挑眉,柯德勒諷刺地截斷他的話,然後步下樓梯。

  「或許。不過你也該通知我一聲,你讓我這些日子的心血全白費了。」嚴逸琛面無表情的跟上前去。

  「有路易斯,還怕他跑掉嗎?」柯德勒不耐煩地說。當眼光看見正朝他們快步走來的,嘴角不自覺地逸出一絲笑容。

  嚴逸琛同時看見了岳飛,當然他也看見了柯德勒的笑容,而這笑容讓他忍不住諷刺地問:「是誰跑不掉?公爵。」

  「都跑不掉,這樣行了吧?」笑容瞬間隱沒,柯德勒微皺起了眉頭並警告的瞟了嚴逸琛一眼。

  「倫薩穆公爵,你還好吧?」岳飛實在很不想過來,偏偏丁勇猛把這工作丟給了她,而在看見柯德勒因失血過多而顯慘白的臉色,她頓時忘記先前那一段不愉快而擔心地走到他身邊。

  「岳小姐,多謝你的關心,目前還死不了。」瞟過手臂因中槍而大量流血的傷口一眼,柯德勒不意地掠過她臉上那發自內心的擔憂。擔憂?她是在擔心他嗎?還是擔心槍案對她的處境造成影響?以他們適才不甚愉悅的接觸,她的擔心恐怕是後者吧?他嘲諷地揚起嘴角。

  「喔。」岳飛微皺起眉頭。聽他的口吻宛若槍傷只是擦破皮似的輕微,但瞧他手臂上的鮮血猶不止地從傷口滲出。他流了不少血,或許傷口位置不致命,但流血過多仍是很危險的,她不禁看向嚴逸琛,卻怔然於他眼中那抹慍意——他好像在生氣?但——他在生誰的氣?

  「公爵,車子來了。」莫言驀然開口。

  「岳隊長,公爵就麻煩你了。」看了柯德勒一眼,嚴逸琛面無表情的說。事情都發生了,他還有怎麼做?只有配合啦。

  「嗄?」岳飛一呆,反應不過來地看著他。

  「岳隊長,你不是要做筆錄嗎?」在警察臨檢的時候發生槍案,所有在場的人都無法置身事外。好一個槍案,真是會選時間,嚴逸琛無奈地提醒她,眼光則若有深意的飄向柯德勒。這就是他要的結果嗎?

  「是的,但是……」岳飛猶豫地看向柯德勒愈見慘白的臉色,他那樣子可怎麼做筆錄?話說回來,哪個受槍傷的人會像他這樣對自己的身體毫不在意?他那漫不經心的態度和無所謂的神情就好像這整件事情都與他無關似的,但天曉得他才是這槍案件中的主角,尤其這槍案發生得太快,而他為什麼會成為某人狙擊的對象?

  「公爵要離開,你不跟著去要怎麼做筆錄?」指著已往大門走去的柯德勒,嚴逸琛暗歎一口氣。有這種任性的主子,他這做下屬的還有說什麼?再瞧沒啥動靜的岳飛,他緊補充:「你現在不去,可就別想能做得到公爵的筆錄。」

  「岳飛你去吧?這裡我會處理。」不知何時走過來的丁勇猛聞言忙不迭地說。畢竟外國貴賓在警察面前遭槍擊,這件事情若傳出去,那麻煩就可大了,而重點是這槍案的歹徒跑了,所以歹徒的目標——倫薩穆公爵的筆錄相形之下是何其珍貴,因為他難以拒絕跟警方合作。

  「是的,丁總隊長。」丁勇猛都這麼說了,岳飛還能說什麼,只能認命的舉步趕緊追上前去。

  「嚴逸琛,麻煩你過來做一下筆錄。」岳飛一離開,丁勇猛就開口說。

  「嗯。」

  岳飛甫衝到大門,就看見柯德勒進入等候在玄關旁的一輛豪華勞斯萊斯加長型房車,然後莫言跟著進入,眼看著車門就要關上,她心一急就大聲叫道:「倫薩穆公爵,請等一等!」

  欲關上的車門硬生生地停住,岳飛趕緊跑了過去,一跑到車旁,就看見柯德勒正大咧咧地靠坐在舒適的長毛沙發上,而莫言正從座車的酒櫃中拿出一瓶白蘭地,她為這景像有片刻的不知所措。

  「上車。」

  直到柯德勒慵懶的嗓音帶著不容質疑的口吻響起,她才反應過來地步上車,在他身邊落坐。莫言將一杯白蘭地當著她的面遞給柯德勒,而他修長的手指優雅的在她眼前舉起欲接過,想也未想,她伸手攔截住白蘭地,孰料手碰到了酒杯,也碰翻了它,而酒杯中酒全灑在柯德勒身上。

  柯德勒霍地坐下身軀,酒杯頓時掉落。在看見自己的舉動所造成的意外,岳飛心慌地站起身欲尋找可以擦找的物品,卻忘記自己坐在車中,一起身頭就撞到了車頂,當場整個人栽進柯德勒的懷中,連帶壓到他受傷的右手臂。

  「你……噢!」柯德勒差點沒痛暈過去。他可以忍受槍擊的痛楚,卻無法忍受被重力撞擊槍傷部位的痛苦,尤其岳飛試圖掙扎起身的行為一直碰撞到的傷口,若非知道她不是故意,否則他不痛扁她一頓才怪。

  「岳小姐,你壓到公爵的傷口!」一聽見柯德勒的痛呼聲,莫言就看見岳飛的身軀壓在主子受傷的部位,他的心頓時涼了半截地忙叫道。

  「什麼?」岳飛如遭電擊地抬起頭,在觸及柯德勒強忍痛楚的臉龐和突然慘白的臉色,她頓時慌了手腳地僵在那。

  「該死的,快把她拉開!」幾乎是咬牙的命令,柯德勒已是痛得冷汗直流,眼前一片黑暗,因為岳飛僵在那的身軀好死不死就抵著他的右手臂。

  「是的,公爵!」莫言忙不迭地拉開岳飛。意外發生得太快,他根本來不及阻止,更遑論是預防。

  「對不起,倫薩公爵,我不是故意,我……」一脫離開柯德勒的懷中,就看見他緊閉著眼宛若虛脫地靠在沙發上,岳飛頓時心一沉。老天!他可不能就這麼昏過去,她還有求於他呢。

  「吉米,車子開快點。」柯德勒毫無血色臉讓莫言焦急地吩咐司機。

  「倫薩穆公爵……等等!你要開到哪裡去?醫院不是往這個方向?」瞧柯德勒沒啥反應地閉著雙眼,岳飛無奈地抬起頭,一瞧見前方的街道,這才發現車子前進的方向和醫院完全是反方向。

  「岳小姐,公爵不是要去醫院。」眼看岳飛的手就要到伸到駕駛室,莫言忙不迭地聲明。

  「什麼?不去醫院他要怎麼止血?!」岳飛錯愕地看著他,懷疑自己是否聽錯了。

  「公爵有自己的專屬醫生。」莫言看了她一眼,然後緩緩聲明。

  「專屬醫生?!可是他流血過多需要輸血,甚至他還可能要開刀,你們應該將他送去醫院才對,醫院有完善的設備,若有什麼萬一也能立刻解決。」岳飛難置信地說。她簡直無法相信自己所聽見的回答。一個專屬醫生哪比得一間大醫院?可瞧莫言不耐煩的模樣,就好像她說的是廢話似的。

  「是嗎?不過我比較相信我的專屬醫生。」柯德勒張開眼,不以為然的看著岳飛。好一句萬一,他不過是閉上眼睛,可不是就這麼掛了,而她……還真聒噪啊!

  「但是……」岳飛猶未死心。

  「你給我安靜一點好嗎?」柯德勒略挑了挑眉。他需要安靜,而她顯然不明白這一點。當年她有像現在這麼多話嗎?好像有,且還以激怒他為樂,看來她依然沒變,只是忘了他。如今,他該縱容她嗎?

  岳飛不得不閉上嘴巴。人家都說得這麼明白了,她再說下去只會自討沒趣。反正生命是他的,他愛給誰治療是他的自由,只是他真的流了很多血,而且剛剛她的不小心還加重他的傷勢,所以……如果他不是外國貴賓就好了,現在她根本拿他沒轍!

  將她的鬱悶看在眼中,柯德勒暗歎了一口氣。

  路易斯靜靜地看著專屬醫生雪娜·魯捷理為柯德勒處理槍傷傷口。看著一大包一大包的血液輸入柯德勒體內,他不禁皺起了眉頭。

  「雪娜,不用打針,你就直接動刀吧。」當雪娜拿出一支針筒時,柯德勒開口說話,打破了室內的沉寂。

  「天王,但是……」雪娜一怔,拿著針筒的手停在半空中。

  「雪娜,你就隨天王高興吧,他連子彈都不閃了,還在乎這一點皮肉痛嗎?」路易斯忍不住諷刺地瞟過柯勒看不出表情的臉。

  「但是……」雪娜仍是有點不放心。畢竟不打麻醉針就直接動手術,任是鐵打的人都受不了,更何況是尊貴的天王;尤其他還失血過多,此刻尚未昏迷已屬不可思議,雖然天王的能力不容質疑,可身為天殺盟內的首席醫生,她卻不能明知會為天王帶來痛苦還執行。

  「但是什麼?你若給天王打麻醉針,他待會的愛人呢?」路易斯微笑著截斷雪娜的話,但他的眼光則是譏誚著望向柯德勒。主子要自找苦吃,他這做下屬的自是得成全他。

  「你說完了沒有?」柯德勒皺起眉頭。

  「說完了。」路易斯回給他一個笑容。

  雪娜這下不再有任何猶豫的拿起手術刀開始她的工作。既然這是天王的命令,她自然得服從。但天王的愛人?她為何從未聽說過?而天王竟然為她不閃子彈還不願打麻醉針,只因他動完手術後要見她。她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女子?竟然能得天王如此青睞?

  「人呢?」手術進行的同時,柯德勒忍受著錐心刺骨般的疼痛望向路易斯;他必須的個事情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哪個人?」路易斯明知故問地揚眉,活該!誰教他一意孤行,他可是半點都不會同情他。看著他發青的臉色和咬著牙忍受痛苦的模樣,他只想大笑三聲。對於他獨我的權威,沒人奈何得了他,如今八成是天罰他!罰他為一個女人自找罪受。岳飛呀岳飛!或許有她的存在也不錯……

  「你說呢?」柯德勒瞇起眼。他知道路易斯是故意的,而此刻他痛得想殺人——這是說路易斯還不識相的話。

  「如果天王問的是那個刺客呢,我把他丟給天士了。如果是岳隊長呢,她應該在起居室等你手術完好做筆錄。」路易斯一撇嘴,不情願地報告。

  「莫言呢?」

  「你的愛人誰敢怠慢?莫言正在服伺她,保證比你體貼溫柔不知多少倍。」路易斯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只因他的心思全表露在臉上,那個一向喜怒完全難以猜測或掌握的柯德勒卻在說及岳飛時全變了樣。岳飛呀岳飛!她的存在對天王究竟是好是壞?

  「是嗎?」這句話幾乎是從齒縫中蹦出。柯德勒挑了挑眉的倒抽一口氣!只因雪娜在此時用手術刀挑出嵌在他手臂中的子彈。看著刀迅速縫合肉綻的傷口並消炎止血的抱紮好傷口,這一連串的舉動在十分鐘內完成,然後她收拾所有手術的器具退出房外,柯德勒這才鬆一口氣,頓感無力地閉上眼睛。

  「你這個樣子要叫她進來嗎?」看著無力躺靠在大床的柯德勒,路易斯忍不住問道。真有這麼迫不及待嗎?三年都過去了,不急在一時吧?再說岳飛人在他們的地盤上,她還能逃哪去?

  「麻煩你了。」柯德勒仍是閉著眼睛。

  「我真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別忘了你的身份和責任,否則我會殺了她。」冷冷地撂下話,路易斯掉頭往起居室方向步去。

  一踏進這間足以媲美總統套房的房間,岳飛的視線在適應昏暗的燈光後,就被室內那張超大尺碼的銅柱大床給吸引住;雖然這是一間坪數相當大的房間,只是這大床也未免太大了,四、五個大人躺在上面恐怕都不會掉下去,而柯德勒或許高大,但也沒必要睡這麼大的床吧?

  放輕腳步地走至大床旁,遠遠的就看見柯德勒的右手臂包紮著白色繃帶,雙眼緊閉呈睡眠狀態,她為這景象愣了一下,因為睡著的他要如何做筆錄?話說回來,他若睡著,那路易斯怎會要她進來?

  「倫薩穆公爵。」他好像睡得很沉,岳飛小聲地開口,只為他俊逸的容顏那蒼白的神色讓她突然不想驚動他。畢竟剛動完手術的他的確需要充足的休息,而她這一份筆錄……等他醒了再作也不遲。

  岳飛小心翼翼地轉過身,大床此時卻傳來輕微的異響,她狐疑地旋轉回身,卻迎上柯德勒如藍天般的眸子,那深不可測的眼瞳像是銀河中的黑洞,散發出一種強大的磁力將她給吸進去一般,她幾乎移不開視線地看著他——

  「你要去哪裡?」柯德勒試著坐起身。早在她進入房間時,他的意識就處在清醒狀態,對於她的叫喚,他並非充耳不聞,只是想看看她會有什麼反應,結果她竟掉頭走人。

  「你不要起來!」一看見柯德勒的舉動,岳飛忍不住伸手欲阻止他,卻忘記自己站在床旁,頓失重心地趴在大床上,在發現自己趴倒的方向正對著他包紮著繃帶的傷口,她驚恐地閉上眼睛,耳邊已傳來他的痛呼聲;大床因她的重量大力的搖晃著,她張開眼睛試圖撐起身軀,下一秒鐘,她整個人被粗魯地拽進他懷中。

  「該死的!你想謀殺我是不是!?」柯德勒痛得齜牙咧嘴,冷汗直流,不過這回他可不打算輕易放過她。

  岳飛驚叫著抬起頭,耳邊的咆哮聲讓她心驚膽跳、頭皮發麻,她幾乎缺乏勇氣地看著柯德勒怒火沖天的懾人威嚴,更遑論想要逃離他的懷抱。

  「不是!我不是故意的,我……啊!你的傷口在流血,我去叫醫生!」謀殺!這誤會可大了,岳飛聽了他的話之後不禁惶恐的替自己辯白,當眼角餘光瞟見因自己的不小心而為他所帶來的傷害,她反射性就想掙開他的懷抱。

  「別動!」柯德勒冷冷地大喝一聲,並滿意地看著她停住手僵在他懷中。

  「倫薩穆公爵,你……」身子幾乎是整個貼在他身上,她從未和一個男人有這麼親密的接觸,但先前的意外讓她在聽見那怒極的冷喝聲時,真的不敢動了,深怕一動又會碰到他扯裂的傷口。僵了有數分鐘之久,她開始覺得有點不對勁的抬起頭,就看見他性感的唇正抿著一抹戲謔的笑容,藍天般的眸子含笑的注視著她。她傻了!這是怎麼一回事?

  「你可以叫我柯德勒。」柯德勒微皺起眉頭,拽她入懷的舉動讓他雖動完手術卻仍很虛弱的身體有點難以負荷,加上大量失血讓他此刻頭暈目眩,望著懷中的她,他暗咬著牙撐著。

  「倫薩穆公爵,請你放開我。」他在捉弄她!岳飛突然了悟,一把無名火瞬間燒上心頭,她很想大力推開他,只是他手傷的右手壓著她,讓她的手硬是伸不出去,因為白色的繃帶上已是鮮紅一片,讓人觸目驚心。

  「我能放開你嗎?」在黑暗逐漸吞噬意識之前,柯德勒勉強逸出一絲笑容。

  「倫薩穆公爵,請你別跟我開玩笑好嗎?」岳飛心一跳,可看見他嘴角那抹似笑非笑的笑容,他顯然還在捉弄她,打一開始!此一認知讓她顧不得是否會碰到他的傷口,她大力地推開他,當耳中聽見他一聲悶哼,活該!她暗自竊笑。

  「我像是在跟我開玩笑嗎?」她那一推,非旦推痛了他的傷口,還推得他噁心想吐,柯德勒緊咬著牙。他快撐不住了,眼前是一片黑暗!

  「難道不是嗎?倫薩穆公爵,既然你還能跟開玩笑,那能麻煩你做一下筆錄好嗎?」在大床邊站好,岳飛這才看向柯德勒,他驀然閉上眼睛。看來他的確是在捉弄她!

  「筆錄?做什麼筆錄?」強壓住衝上喉嚨的噁心感,柯德勒緩緩張開眼睛,卻迎上她冒火的明眸,他不禁暗歎一口氣。

  「倫薩穆公爵,你應該知道你的生命隨時會有危險,而我們會盡其可能的抓到想殺你的兇手,所以我希望你能跟警方配合。」岳飛皺起了眉頭。聽柯德勒的語氣,顯然並不想做這一份筆錄,但攸關他的生命,換作是一般人,應該會欣然配合。

  「你說完了。」伸手拉過一條垂在大床旁的絲線,柯德勒嘲諷地揚起嘴角,他不叫雪娜是不行了,否則他會在她眼前出醜。

  「倫薩穆公爵,和警方合作完全是為了你的生命安全著想,有人想殺你,你……」她早該知道他不是一般人,岳飛氣結地想說服他。

  「多謝你的關心,我自己會處理。」柯德勒截斷她的話,然後閉上眼睛。

  「處理?倫薩穆公爵,你要如何處理?倫薩穆公爵……」岳飛錯愕地看著閉上眼睛的他,他這模樣根本就是在下逐客令嘛!但她的工作未完成,回去她要如何交代?不成!說什麼她都得完成工作!於是她伸手碰他,沒反應,她不死心地再碰他,這回力氣大了點。

  「你想做什麼?」柯德勒不得不睜開眼,沒好氣地挑了挑眉,他暗咬著牙忍受那暈眩所帶給身體的不舒服感覺。

  「筆錄。」岳飛縮回手,只因他的臉色有夠難看,語氣更是不耐煩到了極點。

  「我已經說過了。」柯德勒深吸一口氣。

  「別這樣嘛,倫薩穆公爵,只是一個小小的筆錄,不會浪費你多少時間,再說難道你不想找出那個想殺你的兇手?」岳飛擺低姿態地說。

  「不想。」眼前一黑,柯德勒近乎是咬牙說出,隨即閉上眼睛。

  「倫薩穆公爵……」岳飛猶未死心地再伸出手碰他。

  「夠了,要做筆錄也行,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柯德勒無力地睜開眼看來她是不到黃河心不死。筆錄是嗎?行!

  「什麼條件?」岳飛縮回手,困惑地問。

  「我、要、你。」柯德勒一字一字地說。

  「什麼?」岳飛一呆,反應不過來地看著他。

  此時一個美麗的女子走進房間,在看見柯德勒白色繃帶已染成一片血紅且緊皺著眉頭,她立刻焦急地衝到大床旁,硬是把岳飛給擠到一邊就欲伸手探向柯德勒,他卻伸手制止她地看著岳飛。「如果你答應我這個條件,我隨時歡迎你來做筆錄。今天恕我無法招待你,你請回吧,岳隊長。」

  「岳小姐,公爵需要我,你先出去吧。」看著說完話即閉上眼睛的柯德勒,雪娜暗暗搖頭地對著一臉呆楞的岳飛下逐客令。因為柯德勒顯然已呈昏迷狀態,他需要立刻輸血,而他先前制止她,分明是不想讓岳飛看見他虛弱的一面,她這做下屬的自然得保住他的尊嚴。

  「你是……」美麗的女人總是令人忍不住想多看兩眼,再加上她先前把她擠到一旁的舉動,表示她顯然很在意柯德勒。岳飛好奇地看著她,她會是柯德勒的什麼人?

  「我叫雪娜,是公爵的人。」雪娜微微一笑。

  「喔,那不打擾你們了,我回去了。」岳飛怔了一下,隨即領悟地忙撂下話。敢情這美麗的女子是柯德勒的愛人或情婦,而她所說的需要……不會吧?他才剛剛動完手術,但他先前還很有力的將她拽入懷中,所以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做那種事情不是很費力嗎?他真的行嗎?她不禁再看柯德勒一眼,即迎上雪娜狐疑的眸光,猛地羞紅了臉,忙不迭地轉過身走人,幾乎是奪門而出。

  她顯然是誤會了她的身份,還是最糟糕的那一種,雪娜不禁皺起了眉頭。不過此刻可不是擔心這個問題的時候,她必須為已昏迷的主子急救。瞧!愛逞強的後果,下場就是如此。

  一回到警局,岳飛就叫進了總隊長辦公室,而等待著她的不是重案組的總隊長丁勇猛,而是三個她連想都不可能想到會同時出現的長官:一個是警政署長,一個是外交部長,而另一個則是她先前單位的老長官——中情局局長孫勝。在這凌晨時分,他們來幹什麼?

  「岳隊長,你認識倫薩穆公爵嗎?」外交部長直接開門見山地問。在接獲消息的同時即趕到此處,他已經等了她好幾個鐘頭,所以一見到她,他真是一刻都等不下去了。

  「報告部長,我和倫薩穆公爵只有一面之緣。」岳飛戰戰兢兢地回答。瞧這陣勢,簡直就像是在三堂會審,但她竟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彷彿他們來此的目的會改變她的一生似的。

  「岳隊長,那你的確是有見過他本人且還跟他說話嘍?」

  「是的,部長。」岳飛點點頭。

  「岳隊長,我直接說吧。傍晚我們接到來自英國皇家的消息,有人雇殺手要暗殺倫薩穆公爵,聽說剛剛你們在越區臨檢的時候目擊倫薩穆公爵遭槍擊,還讓殺手跑掉了?」說到後面,胸色愈見沉重。

  「是的,部長。」岳飛只能點點頭。因為這是事實,她能說什麼?

  「現在英國皇家要求我們政府在倫薩穆公爵在台期間保護他的生命安全,這個要求我們於情於理都無法拒絕。」外交部長繼續住下說。

  「保護倫薩穆公爵的生命安全?但是他根本不跟我們警方配合,我們要如何保護他?」說到這個,岳飛就有話要說。因為在回返警局的時候,她對他開出的條件愈想就愈不對,愈想就愈一肚子米田共。什麼他要她?他根本已有一個美麗的女朋友了,還要她做什麼?分明只是看準她根本不可能會答應這種條件好讓她知難而退。一份筆錄就要她以身相許?有沒有搞錯!反正命是他的,他想死是他家的事。真是有夠××的!

  「這就是我們來找你的原因。」外交部長看了她一眼,然後說出此行真正的來意,只因這個倫薩穆公爵聽說在英國都不願接受皇家的保護,所以更別說是其它國家。

  「部長,我不知道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岳飛錯愕地看著他。

  「意思很簡單,我們希望你能去保護倫薩穆公爵,無論你用什麼方法,因為這已不是單純的暗殺事件。當殺手在我們警方面前還敢行兇且逃逸,這已攸關到我們政府的顏面。」回答的是警政署長,他的臉色亦沉重得不能再沉重。攸關政府的嚴面,就代表台灣警方的能力和效率將成為國際間的話題,如果殺手成功地暗殺掉英國皇族,那將對國家聲譽造成什麼影響?他無法想像,亦不敢想像那後果有多嚴重。

  「但是……」岳飛傻了!事情聽來很嚴重,可問題是他們口中談論的對象壓根兒不願和警方配合,試問她要如何去保護他?

  「事實上我們懷疑這個被請來暗殺倫薩穆公爵的殺手很可能是天殺盟的殺手。你曾經有接觸天殺盟的經驗,所以我們一致認為你是最適合保護倫薩穆公爵的最佳人選,以你的能力和智慧,一定有辦法讓倫薩穆公爵答應接受我們的保護。岳隊長,我知道這有點困難,不過還是請你接下這個任務。」

  「我……」岳飛開始覺得心情沉重。左一句政府、右一句警方的大帽子蓋在頭上,甚至還攸關到台灣情報單位在國際間的聲譽,她若不答應,宛若成了千古罪人似的。但保護柯德勒?試想他連做一分筆錄都刻意刁難,更遑論是要他接受她的保護!

  「岳飛,你自己想一想吧,我們當然不會勉強你。這是倫薩公爵的資料,你可以先看一看再作決定。」一直保持沉默的孫勝突然開口。事實上在接獲這個消息時,他對柯德勒·倫薩穆這個人的真實身份就有著存疑,因為嚴逸琛居然和他頗有交情;而以他先前漂白前的身份,這個倫薩穆公爵極有可能是天殺盟的一分子,但經過昨晚的暗殺事件,他不得不稍作更正,並將存疑換個方向。當然,他還是有幾個癥結理不出,故他有某方面的保留。

  「孫局長……」外交部長聞言,困惑地望向孫勝,這和他們先前約定顯然有所出入。

  「部長,我們不能強人所難,還是讓她自己做決定吧,畢竟這個任務茲事體大。不過,我相信岳隊長應該不會讓我們失望才是。」孫勝微微一笑,並將帶來的資料遞給岳飛。

  岳飛可笑不出來!因為孫勝這一句話聽似讓她有所選擇,其實擺明了只有一條路讓她走,她根本沒得選擇。難怪他這中情局局長硬是無法退休,今天她終於明白政府為什麼不願讓他歸隱山林了。

  「既然孫局長都這麼說了,我們的確不能強人所難。不過這件事迫在眉睫,岳隊長,你能在明天給我們答覆嗎?」署長點點頭。出任務還是得心甘情願,尤其是關係到政府和生命安全的任務,他們是該讓岳飛自己做決定,這樣若有什麼萬一,大家才沒話說。

  「部長、署長、孫局長,不用等到明天,我現在就可以答覆你們。」看著手中密封的資料,岳飛暗歎一口氣,因為她根本無法拒絕!

  「哦?」三個人同時看向她。

  「我非常樂意接受這個任務,但是我真的沒有把握能說服倫薩穆公爵接受我們的保護。當然,若是如此,我會在暗中保護他的生命安全。這一點我一定做得到。」岳飛無奈地一笑,因為她真的懷疑自己能做到。因為在她離開倫薩穆公爵在台灣的居所時,單是她所看見的保鏢數目就夠讓她嘖嘖稱奇,甚至就連他的保全設施恐怕亦不輸給國防單位,若非早先嚴逸琛的提醒,她想接近柯德勒一步都難如登天。

  「只要能確保倫薩穆公爵在台期間的生命安全,那就夠了,岳隊長。」孫勝忙向其他兩人使眼色,然後微笑看著岳飛。他早就知道她不會讓他失望。

  「不錯。」總之只要柯德勒·倫薩穆別讓殺手在台灣的土地上給殺死,政府的顏面就得以保存,至於過程細節,那並不重要。

  「部長、署長、孫局長,我現在可以出去了嗎?」看著三個長官均露出微笑。岳飛也只有陪著笑了。

  「當然可以。」三人異口同聲地說。

  「那我出去了。」岳飛站起身。

  「岳隊長,你出去之後麻煩叫丁總隊長進來。」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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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8 19:49:40 |只看該作者
第09節


  隔日,倫薩穆公爵的寢室。

  嚴逸琛靜靜地在大床旁看著雪娜為柯德勒換藥並包紮傷口,路易斯則舒適地坐在一旁的長毛沙發上看著雜誌,室內的氛圍是寧靜祥和的,直到雪娜包紮好柯德勒的傷口退身出去。

  「人呢?」身軀靠著柔軟枕頭,柯德勒挑高右眉斜睨著嚴逸琛,不甚耐煩的說。

  「天王,你不會想看見一個死人,所以我沒帶來。」嚴逸琛面無表情地回道。

  「查清楚他的底了嗎?」柯德勒半瞇起眼看了他一會,然後視線越過他看向沙發上的路易斯,他問。

  「他是竹林幫的總護法,名叫威武。」

  「竹林幫?有意思,現在當家的是誰?」柯德勒垂下眼簾看向他右手臂上純白的繃帶一眼,然後視線移向嚴逸琛,笑著問。

  「晏翎,晏慶的獨生子,竹林幫的少幫主。」嚴逸琛微皺起眉頭。

  「看來他是青出於藍,竟然能讓人混進你的地盤。那個人呢?」柯德勒微笑著慢慢坐正身軀,眼光則眨也不眨地注視著嚴逸琛。

  「在我那裡。」嚴逸琛深吸一口氣,然後迎上他的視線。該來的總要來,而他從不逃避問題,只是這問題的結果讓他無法像往常般自若。

  「為什麼在你那裡?」宛若聽了一個笑話,柯德勒仰頭大笑。

  柯德勒突然的大笑聲讓路易斯放下手中的雜誌,皺著眉頭看向他和嚴逸琛。

  「天王,她——我會處理,請你放心。」嚴逸琛頓時心一沉,只因柯德勒的笑容過於燦爛,而那通常代表著他絕不輕易放過。

  「放心?!」柯德勒止住笑容,斜側過頭看著他好一會,然後平靜地問:「讓她暖你的床就是你所謂的處理嗎?嚴逸琛。」

  「我不能把她交出來。」不復笑意的臉龐有著不容質疑的威嚴,嚴逸琛垂下頭;身為下屬,他是不該違背主子的意願,但唯獨這件事,他做不到!

  「你不能?!路易斯,我聽錯了嗎?」柯德勒一怔,然後相當不可思議地看向正站起身朝他走來的路易斯。

  「天王,你應該沒聽錯,因為我也聽到了。」路易斯亦揚起嘴角地邊走邊說。

  「嚴逸琛,我再問你一次,我希望你真的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柯德勒將身軀斜靠回柔軟的枕頭上。過中午就要處理事務,是很累人的,尤其他還是個受傷的人,體力還未完全恢復。

  「天王,你若真要處置就處置我吧,人是我的管轄範圍內,我無話可說。」嚴逸琛抬起頭。事到如今,他還想聽什麼?

  「這不是我想聽到的話。嚴逸琛,你最好說個讓我滿意的理由,否則就算人在你那裡,你認為我動不了她嗎?」柯德勒沒好氣地閉上眼睛。好一句無話可說,天曉得他才是那個無話可說的人。

  「天王,我願代她受罰。」嚴逸琛突然單腳跪地,此舉嚇了路易斯一跳。

  「嚴逸琛,我可以放過她,但是……為什麼?」柯德勒緩緩張開眼,看著眼前單膝跪地的嚴逸琛,不禁暗歎一口氣。從不輕易下跪的人竟為一個女人跪在他面前,就連三年前在他登基大典上,他宣示效忠時都只是象徵性的欠一欠身,如今……他還能說什麼?

  「我……」

  「天王,這還要問為什麼嗎?他根本就是愛上了那個內奸。」路易斯嘲諷地揚了揚眉。事實明擺在眼前,還需要問為什麼嗎?只要認識嚴逸琛的人都知道,一個冷血無情的男人會為一個女人下跪請罪,而且還是一個內奸,那答案只有一個!

  「嚴逸琛,你真的愛上了那個內奸嗎?」柯德勒白了路易斯一眼,然後慢條斯理地問。該說話的人不說,不該說話的人多嘴什麼!再說他還要他告訴他答案嗎?他又不是瞎子,哪會看出來!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愛上她,我只知道我不能殺我孩子的母親。」嚴逸琛苦澀地說。

  「天王,敢情他早就讓人家大了肚子。這下你虧大了,動不了她,還得包一個大紅包。」嚴逸琛話一出口,路易斯忍不住促狹地看向柯德勒,而後者正一臉陰沉地瞪著他,他則聳聳肩,因為他說的是事實。下屬的女人真要生了孩子,他這做主子的能小氣嗎?尤其他富可敵國,這紅包不大行嗎?

  「路易斯,你好像說錯話了吧?」柯德勒瞇著眼看向路易斯,然後一字一字地說,話調平靜、無波無瀾,卻讓人有頭皮發麻的感覺。

  「有嗎?」路易斯不以為然地看著他。

  「有。我從不吃虧,沒人能傷了我卻不用付出代價。我要跑腿的奴才做什麼?我要的是方子。既然你還能這麼悠閒的在這裡看雜誌說話,這任務就由你去做吧。」柯德勒撇撇嘴,冷冷地下達命令。

  「什麼?我去做?!」路易斯一呆,隨即反應過來,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這是命令,相信你沒耳聾。」柯德勒挑了挑眉。無聊的人就是得找事情給他做,這樣也省得他老是在他耳邊嘰嘰喳喳。

  「命令是嗎?行!不過就是殺一個人,能難得了我嗎?」路易斯悻悻然地看了他一眼,隨即不在乎的一聳肩。畢竟殺人就是他的工作,但,殺雞焉用牛刀?

  「路易斯,你最好不要小看晏翎。」嚴逸琛好心地提醒他。

  「擔心我你還不如擔心自己吧。把他的資料給我,我好早點殺了他,省得有人看我日子過得太悠閒而嫉妒我。」路易斯不領情地轉過身朝沙發走去。

  柯德勒皺起了眉頭。此時,寢室的大門被敲響。

  「天王,岳小姐來訪。」莫言的聲音在敲門聲後恭敬地響起。

  「嚴逸琛,你可以起來了,天王沒空理我們了。」路易斯嘲諷說道,很自動地朝大門走去。

  嚴逸琛看向柯德勒,後者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朝他點一下頭,他才站起身朝大門走去。

  一路上不知做了多少個深呼吸,可在迎上柯德勒那雙如藍天般深湛的眸光時,岳飛就有奪門而出的衝動;尤其在看見他赤裸著上身斜靠在枕頭上,俊逸的臉上那抹似笑非笑的笑容邪魅得懾人心魄,慵懶的神情有說不出的性感。他是英俊的,英俊得讓人感到邪惡又無法不深受吸引。她不禁暗吞一口口水,一顆心則莫名地慌亂起來。他讓她感到危險,偏偏她卻得和這危險人物有所牽扯。第一次,她開始對自己所愛的工作有所不滿,如果她不是警察,那她根本就不用來面對他!

  「岳隊長,大駕光臨不知有何事指教?」看著她眼中一閃而過慍意,柯德勒揚起嘴角地問。他已受夠和她大眼瞪小眼的對視,就連她身上那套警察制服都讓他受不了。明明就是一個美麗的女人,身材又是火辣辣的一級棒,偏偏把自己包得密不透風!這些他都還能忍受,唯獨看著她那一頭如瀑布般飛揚的秀髮完全毫無美感的紮成一個馬尾,他就想動手解放它!

  「倫薩穆公爵,你的手好一點了嗎?」無法迎視他迷人的笑容,岳飛忙不迭地把視線放在他包紮著繃帶的右臂上。

  「岳隊長,托你的福,我目前很好。」故意抬起受傷的右手臂在她眼前晃了晃,柯德勒忍不住嘲諷地說。昨晚若不是她一再地壓到他的傷口,最後他哪會因失血過多而昏迷?

  「倫薩穆公爵,我就直接說吧。貴國政府要求我們保護你的生命安全,你意下如何?」岳飛臉一紅,他非得這麼明顯的暗示嗎?再說她真的不是故意的。話說回來,他的傷口顯然不如外表看來那麼嚴重,畢竟他還有力氣拽她入懷不是嗎?還有那雪娜……昨晚他們真做了那種事嗎?她忍不住看向他赤裸的上半身,然後再看向他的下半身,那兒被一張絲被遮蓋著,不過看得出來和上半身一樣是赤裸的。此一認知,她難以置信的看向柯德勒,卻在迎上他嘲諷的眼眸時,臉更紅了!

  「你說呢?」柯德勒一聳肩。

  「倫薩穆公爵,請認真一點好嗎?這關係到你生命安全,難道你一點都不擔心嗎?有人想殺你,你一點都不在意嗎?」他那無所謂的模樣瞬間激怒了岳飛。螻蟻尚且偷生,更何況是人,而他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簡直是要活活把她氣死!若不是身不由己,她早就拂袖離去,而不是站在這兒請求他答應!

  「岳隊長,命是我的,我怎麼會不地擔心,不在意呢?」柯德勒好笑地挑了挑眉。

  「倫薩穆公爵,那你願意……」岳飛聞言,頓時鬆一口氣。人嘛,誰想死?尤其像他這麼顯貴的大人物,相信更不想死,如此一來,他應該不會再像昨晚一樣刁難她了吧?

  「不。」柯德勒笑著截斷她的話。

  「不?」岳飛一怔,隨即反應過來地看著他。「但是……」

  「岳隊長,我想你誤會我的意思。命是我的,我當然會擔心在意,不過這是我的事,我並不打算因為我而勞煩到貴地政府,我心領了。」

  「倫薩穆公爵,你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

  「我有嗎?岳隊長。」

  「當然有。你有生命危險,卻拒絕接受保護,這還不算拒人於千里之外?」

  「我從不接受陌生人的保護,除非是我親密的人。如果你願意,我可以答應讓你來保護我。」柯德勒緩緩坐起身,藍眸瞬也不瞬地注視著她。

  「什麼?!」岳飛一呆,反應不過來地看著他,卻心悸於他深黝眸光中所散發出的強烈懾人光芒,那讓她突然感到窒息。

  「我昨晚就說過了,我要你,如果你能答應這個條件,你想要我做什麼我都可以配合,反之一切免談。」柯德勒臉色一正,嚴肅地說。

  「你要我?你怎麼可以這麼跟我說?!」岳飛難以置信地搖頭。因為他不復懶散的表情正經得讓她無法忽視。他是認真的,而且還是非常認真,但他已經有一個那麼美麗的女人了,怎麼還能要求她?噢!她可是黃花大閨女,而不是妓女!

  「我為什麼不能這麼跟你說?」柯德勒不解地看著她。男人要女人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他要她有什麼不對?

  「你忘記你有雪娜小姐了嗎?」岳飛氣結地提醒他。或許他要她,但他怎能在身邊有一個女人的同時還要另一個女人?這個色狼!

  「雪娜?那又如何?」柯德勒一呆,不明白她無緣無故地提起她做啥。

  「你不要臉!」岳飛火大地伸手就給他一個耳光,不過他的手掌還未摑到他的臉,反倒被他給拉入懷中的壓在身下。「放開我!」她驚叫。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想打我。」她的舉動激怒了他,柯德勒冷冷地俯望著身下奮力掙扎的她,將自己的重量全壓在她柔軟的身軀上,並滿意地看著她近乎喘不過氣的脹紅了臉瞪著他。

  「我當然要打你,誰叫你侮辱我!」岳飛猶不放棄地想伸手推開他壓在身上沉重如石的軀體,但是手推在他強健的胸膛上,別說是想推開他,反倒觸手光滑溫熱的肌膚讓她突然意識到兩人之間過於曖昧的姿勢,她猛然停止掙扎。

  「我如何侮辱你?岳隊長。」侮辱?他何時侮辱她了?柯德勒好笑的揚起嘴角、看著她一臉指控。唔,她好像很認真咧!

  「你說要我就是在侮辱我,倫薩穆公爵!」岳飛火大地說明。瞧他那是什麼眼神?他究竟把她當作是怎樣的女人?隨隨便便就可以跟陌生男人上床嗎?

  「我可不這麼認為,岳隊長。」柯德勒不以為然地低下頭,語畢,還親暱的用唇瓣輕輕刷過她柔軟的嘴唇,並滿意地聽見她倒抽一口氣。

  「你怎麼可以這樣?放開我!」冷不防地被他唇碰唇,岳飛驚震地叫道,伸手就想給他一個耳光,不過耳光還是沒打著,手卻被他給抓住的緊錮在頭上。

  「你這麼愛打人,我怎麼能放開你,岳隊長。」這個舉動讓他受傷的右手臂傳來一陣撕裂般的前處,柯德勒皺起眉頭,卻不予理會地緩緩低下頭。

  「不要!你不能這麼做!」在看見他的舉動後,岳飛頓時心慌地轉過頭,他的吻就落在她臉頰上,她正想鬆一口氣,一個溫熱濕粘的物體已輕柔地舔上她的耳垂。如遭電擊的轉過頭,她才發現這是一個錯誤的反應,因為他的唇狂猛的吻住了她,挾帶著無與倫比的熱情和激烈,綿綿密密的宛若撒下天羅地網般,讓她完全無法拒絕,僅能棄械投降的迎合著他,直到天昏地暗、氣喘不止,嘴唇方得以脫困。

  而她也才發現自己的雙手不知何時已環繞住他的頸項,身子更是緊貼著他裸露的胸膛摩擦——

  此一認知,岳飛驚恐地忙放開環在他頸項的手,耳邊已傳來輕笑聲;她頓覺整張臉如火燒般的灼痛。事實上,她連身體都感覺到一股燥熱,當眼角餘光發現一張絲被被橫躺在地毯上,她不禁倒抽了一口氣,因為他頎長健碩的體魄正裸裎地緊貼著她而她的制服算完整地穿在身上,她稍稍鬆一口氣,不過一顆心已七上八下,狂跳起來。

  「喜歡我的吻嗎?飛飛。」她的反應全落進他眼裡,而她嬌羞的粉面看得他是一陣心神蕩漾。柯德勒忍不住附在她耳邊誘惑的吐著氣,並騰出一手解開她頭上他早已想拆掉的馬尾。

  「啊!你想做什麼?」吹拂在耳邊的氣息癢得她還來不及有所反應,當她瞄見他的手時已為時已晚,一頭長髮已披散在腦後,英挺的眉毛當場不悅地攏在一塊。

  「我想做的可多了,飛飛。」對她的皺眉視若無睹,柯德勒滿意地抓起她一撮柔亮的秀髮在手中把玩。

  「倫薩穆公爵,請你放尊重一點!」岳飛心悸地斥道。飛飛?!老天!他真是愈說愈不像話,難道他真想侵犯她?

  「我對你還不夠尊重嗎?」柯德勒頓感無力地歎一口氣道。這若換成他以往的作風,他早就將她擄回身邊好好的愛她千百回,而不是按捺下性子照著她能接受的方式來得到她。他要她!當初若不是被嚴逸琛給說服,她早就是他的女人,何來如今的折磨!

  「你這種行為就是對我尊重嗎?」不顧她的意願強壓著她,甚至還偷親她,不!正確的說法是堂而皇之強吻她,竟還敢臉不紅氣不喘地說他尊重她!瞧!她人還被他壓在身下動彈不得,鐵證如山,容不得他睜眼說瞎話!

  「我這行為有什麼不對?你想攻擊我,我當然得保護自己。」柯德勒不以為然的提醒她。是她先動手的,他能不還手嗎?

  「我攻擊你?我哪有!那是……」岳飛難以置信地瞪著他。保護自己!?他怎麼說得出口?!是他先對她提出那侮辱人的條件,相信只要是良家婦女都會有和她一樣的反應。而她錯就錯在低估他的身手,畢竟她哪裡想得一個身受槍傷的會有這麼敏捷的反應和充沛的體力?話說回來;大量失血的人身體該很虛弱不是嗎?那他為什麼還這麼有力氣?哼!他究竟是吃什麼奶長大的?

  「唉,你可別說你沒伸手打我,幸好我身手矯捷,否則就讓你得逞了。」柯德勒截斷她的話。

  「你根本就不是紳士,你是個無賴、混蛋、大色魔!」岳飛氣結地破口大罵。明明就是他不對,竟還有臉指控她。得逞?!天曉得誰的惡行得逞了!

  「我當然是個紳士,不過要看對象是誰。」柯德勒微微一笑,男人對想要的女人哪還紳士得起來?他又不是聖人!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岳飛臉色猛地一沉。

  「意思很清楚。我不喜歡的女人,我連看都賴得看她一眼;而我喜歡的女人,我只想趕快帶她上床,這時候要我做紳士,辦不到。」柯德勒無奈地說明。他已經受夠和她保持距離。他要她!要她能上能下上屬於他!

  「你……你在說什麼?」岳飛傻了,無法相信他話中的意思真是自己所認為那樣。他喜歡她?這怎麼可能!?「我要你!你知道我是多麼想你嗎?我從未想一個女人像要你這樣強烈,答應我好嗎?」她竟在跟他裝傻?柯德勒沉下臉,他從不放下身段如此低聲下氣地跟人說話,偏偏這話竟不由自主的說了口。

  「答應什麼?」岳飛怔然地看著他霍然陰沉的臉,那鬱抑的神情猛然揪緊她的心。

  「你還要折磨我到什麼時?我的飛飛,你知道嗎?我想你想得心都疼了,你不會知道我這些日子是怎麼過的!我她想你!你呢?」柯德勒挫敗地低吼。想他柯德勒·雷安克·倫薩穆三世,貴為英國公爵、皇家王族,暗地又是統帥世界第一殺手組織天殺盟的主腦天王,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唯獨對她卻無法順遂心意,這是為什麼?

  「我……」岳飛迷惘了,儘管他讓她聽來相當不可思議,因為她和他認識不超過一個星期,就連見面都不超過五次,但莫名的,她卻為這番話難撼動了心。

  「我不管了!無論你答不答應,我都要定你了!」她的猶豫瞬間激怒柯德勒。從小他就知道自己與從不同,無論在任何一方面,身份、地位、財富、智慧、相貌或是身手,他都是個中翹楚,女人看見他就像是蜜蜂見到了花兒,隨手一抓就是一大把,哪需要他花費一點心思,更別說要看人臉色!夠了!他不該再縱容她!

  慌亂的思緒猶理不清,岳飛就被他藍眸中的怒火給嚇了一跳,還來不及有所反應,他的手已狂放扯開她身上的制服。

  「住手,別這樣!」她大驚失色地伸手想拉回被解開的部分制服,但失去自由的手根本動彈不得,因為他加大手勁地緊壓住。

  「你會喜歡的,飛飛!」將她的害怕全看進眼中,柯德勒不以為意地聲明。或許她忘記他們之間曾有過的一切,但他可沒忘記她在他床上是一個多麼熱情的小東西。再說,這才是剛開始,等他喚起她敏感火熱的身軀,她就會哀求他不要——不要停止!

  「不要!你不可以這麼對我,倫薩穆!住手,你這樣是犯法的!不要!住手!」

  「你真的要我住手嗎?」柯德勒抬眸看著她迷亂困惑的眸光,忍不住得意一笑。

  「住手。」岳飛緊咬著唇瓣。老天!他的手是魔手,他非旦讓她神智渙散幾乎為之發狂,恍惚中她竟還覺得有種睽違已久的熟悉感,就好像在夢中她和他不知雲雨交歡過幾回——但這是現實!而現實是不容許她就這麼失身於他的暴力之下……

  「住手就住手。」柯德勒無所謂地說完,即以唇代手。僅是用手品嚐她的蓓蕾那怎麼夠?他等這一刻不知等了多久,而她仍如記憶中甜美,她的身子仍如記憶中讓他血脈噴張。事實上在看見她赤裸地呈現在他眼前,他就亢奮了!而撫摸她更讓他的亢奮為之瘋狂,但他不能過於急切,他必須等她的身子完全記起並能接納他的那一刻佔有她,否則真會欲速則不愛,那可就不是他所希望的!

  當他火熱的嘴唇含住她的蓓蕾,宛若觸電般的感覺讓她渾身一震地驚呼出聲。還來不及斥責他的行為,他的手放肆地揉搓突起的花苞,緊接著一股強烈的快感沖頭頂,無法承受感官突如其來的巨大歡愉,她忍不住嬌喘出聲,理智漸漸遠離她的腦海……

  從極樂的天堂回到人間,身上愈見沉重的身軀讓她昏亂的腦海有片刻的茫然。當一股粘膩腥熱的液體滴在她的左手腕上,她猛然張大眼睛,只因那粘膩腥熱的液體是人的血,只見柯德勒閉著雙眼趴在她身上,而他包紮著繃帶的右手臂正大量的流出鮮紅的血液。忙不迭地伸手推開他顯然昏迷的身軀,她趕緊穿好衣服,拉扯一條垂在大床旁的絲繩,然後拾起地上的絲被蓋住他赤裸的身體。同時刻,莫言在此時推開大門走了進來。

  「快叫醫生來,公爵的傷口裂開了!」岳飛焦急地叫道。

  在看見岳飛衣衫不整的狼狽模樣,莫言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的就衝出房門。不一會,雪娜焦急地走了進來,而她則被莫言給帶離了房間。

  「她……」在看見雪娜出現,岳飛愣了一下,卻來不及說些什麼,就被莫方給拉出寢室,然後她迎上路易斯近乎責難的眸光。

  「雪娜是公爵的專屬醫生。」路易斯冷冷地截斷她的話。

  「她是公爵的專屬醫生?但她不是……」岳飛錯愕地看著他。原來她並不是柯德勒的女人,而是他的專屬醫生,此一認知,霎時讓她的心莫名地雀躍起來。

  「你對公爵做了什麼?」岳飛的反應讓路易斯霍然沉下臉。

  「什麼?」岳飛怔忡地看著他。

  「你難道不知道公爵昨晚才遭到槍傷?你竟然還和他做那種事,他不要命你也該阻止他,而不是任他胡來的亂搞。」路易斯冷冷地斥道。

  「我……」岳飛一震!霍然無言地頓口。真實的情形或許她是一個受害人,但實際上有許多時候她是可以趁機逃離他的佔有,而她沒有,因為她完全沉醉在他魔魅的唇舌和雙手中渾然忘我,最後甚至淫蕩的忘記一切來配合他,完全沒有任何一絲痛楚,只有愉悅……

  岳飛震驚地抬起頭,當視線迎上路易斯苛責的眼睛,她頓覺羞愧難當。她必須離開這裡,立刻!慌亂地旋轉過身,外交部長、署長、孫勝局長的臉倏地竄上腦海!她再次驚震地反抬起頭,無法相信自己竟然忘記身負重任,她不能就這麼離開!但是留在此地就表示她必須面對柯德勒,因為她必須保護他的生命安全,這是她的職責,而她一向負責任!「對不起!這是我不對,不過我可以向你保證,不會再發生這種事。」

  「但願如此。岳隊長,請你見諒,我並不是在責怪你,只是公爵的安危讓我不得不這麼說。」路易斯略挑了眉。岳飛的致歉反倒讓他不好意思。因為這整件事情根本就不關她的事,畢竟以柯德勒那種任性妄為的性子,誰能阻止他?所以他把過錯全推到她頭上是不公平的,搞不好她還是一個受害人也說不定。而這是非常有可能的。

  「不,你別這麼說。對了,你能安排一間客房給我住嗎?最好是靠近公爵的寢室,這樣我才能就近保護他。」岳飛強擠出一絲笑容。無論如何,當務之急是確保柯德勒無生命之虞,而在他身邊才是最佳的保護,至於她為何不是處女……還是等他離開台灣再說吧。

  「你要住在這裡?」路易斯一震。

  「對啊,不方便嗎?但是公爵說……」岳飛不解地看著他。

  「不,非常歡迎。」柯德勒!路易斯一撇嘴。

  「那我先回去拿一些換洗衣物,待會見。」

  「岳小姐,我送你出去。」莫言恭敬地在前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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