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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翔風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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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跳舞]變臉武士[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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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3 10:38:57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三十章

    就在洞穴中天翻地覆的時候,外面的大蛇和獅子的大戰已經接近了尾聲。

    兀牙和斯分克斯都好像已經到達了極限。

    一個是魔龍之子,高級魔獸深淵之牙。一個是神靈忠心的守護者高級神獸斯分克斯。此刻都好像用盡了能量。兀牙的臉色已經幾乎變成了透明,原本就好像寒玉一樣的臉龐,此刻就好像是完全透明的一樣,肌膚之下的骨骼和血脈都好像能看得出來,那樣子十足是一個恐怖的半人半骷髏一樣。手中的龍牙巨劍幾乎已經無法舉起,只是瞪著眼睛看著斯分克斯。

    斯分克斯依然站立在那裡,石頭的軀體似乎並沒有動彈,但是它的吼叫也沒有當初那麼有力了,只是不是的嘶吼彷彿顯出幾分衰弱。那道光幕也已經幾乎黯淡無光,好像只要再經歷一次攻擊就會隨時破散掉。

    可是兀牙也同樣筋疲力盡,不要說再一次斬擊了,此刻他幾乎早已經將最後的一絲法力都逼盡了。

    「你這條小蛇!難道還不放棄麼!」斯分克斯低吼道:「你已經耗盡了能力,難道真的想在這裡魂飛魄散麼?魔龍是不死之身,你這條小蛇可不是!」

    兀牙喘息不停,不然嘴角牽扯出一絲獰笑,將手中的巨劍狠狠插在了面前的地上,他的聲音有些古怪:「斯分克斯,你也已經筋疲力盡了吧?你的能量法力還能維持多久?今天我一定會斬下你這獅子頭!」

    說完這句話,兀牙雙手抱胸緩緩原地坐了下去。他冷冷一笑,看了斯分克斯一眼之後,閉上了雙目,口中輕輕念動一種誰也聽不懂的語言……

    忽然,他身上的衣衫紛紛破裂飄散,原本赤裸的身子上,漸漸浮出一層細細的鱗片,那鱗片呈青灰色,密密麻麻的佈滿了他的全身,一直蔓延到脖子上,然後覆蓋住了他的臉龐。

    「斯分克斯,你以為我就沒有辦法了麼?你看著吧!看我約爾曼岡德大人的魔龍-第九變!」說完這句話之後,兀牙閉上了眼睛,然後臉色一變,露出痛苦的表情,隨即張開嘴巴,吐出一聲長吟,這長吟中充滿了壓抑的痛苦……

    「蛻皮!你這個傢伙居然又蛻皮了!」斯分克斯的聲音緊張起來:「第九變?你這條小蛇!你並不是真正的龍族,第九變之後很快你就會死去!你不要命了麼?」

    兀牙沒有說話,只是口中那聲長吟越來越悠長,痛苦的意味越來越重,最後哧哧聲中,他身上的皮膚發出了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聲音。

    「停下,你這條小蛇!你是蛇,不是龍!魔蛇是無法第九次蛻皮的!你瘋了!」斯分克斯低吼,不安的晃動著腦袋,那張人臉上露出緊張的表情。

    兀牙猛然睜開眼睛,口中發出「絲絲」的聲音,隨後卡卡輕響之後,他頭頂的皮膚開始離開,隨即身上的皮膚漸漸的脫落,露出裡面一白皙粉嫩的肌膚。

    兀牙的身子好像忽然全身的骨頭都消失了一樣,整個人怪異的扭曲起來,那種動作絕對不是人類的骨骼可以做的出來的,他的頭頂的裂縫漸漸張大,隨後一個新生的頭顱從頭頂那道皮膚裂縫中緩慢的鑽了出來。

    斯分克斯無奈的大吼,但是他只是一個守衛,雖然之前兀牙功不進去,但是他自己卻也無法走出那個光幕一步。只能眼看這兀牙在面前用一種危險的方法在施法。

    這頭人面獅子忽然看見已經暈倒在一旁的淡月舞--剛才在兀牙和他激烈的拚鬥中,身受重傷的淡月舞就被巨大碰撞給震暈了過去。

    斯分克斯立刻大吼道:「喂!那個人類!那個卡拉族的傢伙!快醒醒!醒醒!」

    不知道是不是神靈真的在保佑,淡月舞居然輕輕皺了皺眉頭,身子微微顫動了一下,真的就緩緩的醒了過來。斯分克斯不停的對著她大吼,淡月舞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只是眼中似乎還有一絲迷茫。

    「卡拉族的傢伙!現在這條大蛇在第九次蛻皮!如果讓它蛻皮成功之後,我就再也擋不住它了!你現在必須幫助我!聽到了麼?」

    淡月舞的目光漸漸的清醒過來,掙扎著站了起來。喘息道:「什麼?」

    回頭看了一眼,只見兀牙的一個腦袋已經鑽出了頭頂的那個裂縫,一層可怕的佈滿著細細鱗片的外皮軟軟的趿拉在他的臉上,裡面那個鮮紅的身子還在努力的往外鑽……

    「啊!」淡月舞被面前這可怕的場景嚇得一聲尖叫。

    「閉嘴!你這個愚蠢的人類!」斯分克斯低吼:「你必須幫助我阻止它!去!打它!用你最大的力量,用你最厲害的能量去打它!蛇在蛻皮的時候是不能打攪的!你必須阻止它!」

    淡月舞雙拳握緊,指甲幾乎將自己的手掌都掐破了,聽了斯分克斯的話,咬了咬牙,一步一步的走向正在蛻皮的兀牙。

    兀牙忽然睜開眼睛,看了淡月舞一樣,輕輕張口,隨著一聲低吟,從他口中噴出一刀勁氣,那道勁氣速度極快,還沒有等淡月舞反應過來,就已經狠狠擊在她的胸口。淡月舞慘叫一聲,身子向後摔倒。

    兀牙吐出這口氣之後,身子掙扎的更快了,外面那一層皮脫落的速度也急劇加快。

    斯分克斯連聲低吼,但是地上的淡月舞不論怎麼掙扎,始終無法再次站立起來了。

    終於,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兀牙忽然臉上露出一絲冷酷的微笑,然後那絲微笑漸漸變大,變成了連聲的冷笑,他笑得越來越大聲,最後身上的那層皮紛紛破碎脫落!

    而更加可怕的是,原本人形的外皮從他身體上脫落掉下之後,立刻就變成了佈滿厚厚角質鱗片的蛇皮的模樣。

    終於,兀牙大叫一聲,緩緩站了起來,外面的一層皮膚已經完全破碎脫離,他就那麼赤裸的站在斯分克斯面前,身上佈滿了一層厚厚的鱗片,就連臉上的雙頰都被黑色的鱗片覆蓋!他身上散發出一種狂烈的氣息,猛然拔出面前插在地上的那把龍牙巨劍,也沒有見他如何動作,手中那把劍的劍鋒上立刻爆發出狂暴的火焰,居然比剛才打鬥之前時候用這把劍的時候,爆出的火焰還要強烈幾分!

    「斯分克斯!你死定了!」兀牙聲音冰冷:「你居然逼得我使出了最後一次變身!雖然我變身之後也沒有多少生命了,但是我現在的力量是剛才的兩倍!兩倍力量的我,足以殺死你這種等級的神獸!更何況你現在也已經筋疲力盡,沒有什麼力量了!看你還怎麼攔住我!」兀牙深深吸了口氣,猛然喝道:「你這頭石獅子,去死吧!」

    他的身子就好像一道流星一樣瞬間就到了斯分克斯的面前,手中的巨劍化成一個火團狠狠的砸在了那道光幕之上!

    沒有任何聲音,那道光幕立刻碎裂!帶著火焰的巨劍就好像沒有受到任何阻攔一樣,連絲毫的停滯都沒有,已經狠狠的斬在了斯分克斯的頭上!

    斯分克斯甚至只來得及發出半聲怒吼,全身石頭都立刻破碎,然後轟然倒塌,原本的獅身人面石像變成了一堆亂石頭!

    兀牙仰天長嘯,隨著那淒厲的笑聲,手中冒著火焰的龍牙巨劍的火光更是猛烈的三分!巨劍順勢一掃,就連地上的那堆斯分克斯石像的碎石頭,都化成了粉末。兀牙冷笑了一聲,看了倒在不遠出的淡月舞,冷冷道:「你這個卡拉族的人類,等我出來之後,就用你的血來送給魔龍陛下當見面禮物!珍惜你最後的生命吧!因為我會喚醒陛下,讓陛下的地獄之火重新在大地燃燒!」

    就在兀牙準備走向那閃石門的時候,從石門之後傳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什麼傢伙在外面吵吵鬧鬧的?喂,小子,你一定知道的吧?是和你一起來的嗎?」

    轟的一聲巨響,那閃石門粉碎,破碎的石塊紛紛砸了出來,隨後一個身材碩大的胖子大步走了出來,跟在他後面的,是走路有些晃晃悠悠的羅迪。

    羅迪的右手使勁抱著自己的左臂,每走一步都好像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氣一樣,一張臉已經漲的通紅,身子還忍不住稍稍的有些往左側,看上去走路的樣子怪異到了極點。

    兀牙看到羅迪,似乎愣了一下,可是還沒有等他說話,那個胖子已經先開口了:「喂,你剛才說的什麼陛下,不會就是指那條大蜥蜴吧?」

    兀牙眼中閃過一絲異,驟然看見有人從這石門之後走出來,他心中有些不知所措--看見那個鬱金香公爵也就罷了,可是居然還有一個人從裡面走出來,實在是遠遠超出了他的想像。

    「什麼大蜥蜴?你是什麼人!!」

    天烈卻沒有回答,皺眉四處看了一下:「奇怪了,那頭老獅子呢?它跑到哪裡去了?嗯??地上的這些碎石頭是怎麼回事?」他愣了一下,猛然跳了起來:「哎呀!這是那頭老獅子!他怎麼變成一堆碎石頭了?是不是你把他幹掉?你好像很厲害的樣子麼……」

    兀牙冷冷哼了一聲,腦子閃過一個念頭:管他呢,先殺了再說!喚醒陛下才是最重要的!

    兀牙動作如閃電一樣,身形閃動已經衝到了兩人面前,手中的巨劍迎面斬了下去!他心中有計較,如果按照這個鬱金香公爵原來的實力,這一劍下去就可以將他劈成兩半!

    可是有人反應卻比他更快!天烈在他身形剛剛一動的時候,就已經飛速閃到了一旁,百忙中還不知道出於什麼念頭,居然恰恰就閃到了羅迪的身後!

    羅迪的反應就沒有那麼快了,儘管他看到兀牙之後就已經充滿了警惕,但是兀牙此刻的動作實在太快了,羅迪剛剛作出了一個躲閃的動作,兀牙的劍已經到了面前!

    匆忙之中羅迪身子忽然一沉--他顧著躲閃,卻忘記自己此刻那條沉重的左臂,一下就失去了平衡!仰頭就朝後側著倒了下去,匆忙中左臂正好攔在自己的面前。

    只聽見一聲巨響,一個人影已經飛了出去,就好像一道火光一樣竄出了幾十米之外,狠狠的砸進了草地邊緣的樹林中,巨響不停,連續砸倒了七八棵大樹!

    那柄龍牙巨劍也已經跌落在地上,重重的插在了草地上,巨劍上的火舌還將地面的草叢燒焦了一片。

    羅迪只覺得剛才自己渾身一震,卻還沒有明白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艱難的從地上勉強爬了起來,怔怔的看著插在自己面前地上的那把龍牙巨劍,神情似乎有些茫然。

    淡月舞卻看得呆住了,如果不是她親眼所見,她幾乎不敢相信剛才的那幅場景!

    她親眼看見兀牙手中的巨劍狠狠斬在了羅迪的左臂上,原本她以為羅迪這下死定了--可不是麼?就連那個神獸獅子都被一劍砍成了碎塊啊!可是羅迪的左臂在瞬間爆發出一團火光,然後一聲巨響之後,兀牙居然飛了出去,還飛出了那麼遠,直接掉到幾十米之外的樹林中了!而這個鬱金香公爵,居然站了起來,處了左臂上的衣服破了之外,卻似乎什麼事都沒有的樣子?!

    羅迪看了自己的左臂一眼,忍不住道:「這……是怎麼回事?」

    天烈站在羅迪的身後,忽然狂笑道:「果然是這樣!果然是這樣!那條大蜥蜴真的在你的身體裡了!剛才你發出的那種氣息,真的是大蜥蜴的!」然後這個胖子仰天大笑,就好像看到了世界上最開心最有趣的事情一樣……

    就在羅迪自己還不知所措的時候,腦中安迪也終於停止了狂笑:「小子……你看看……看看你的左臂,撕開衣服看看……」

    羅迪不理會這個笑得發狂的老骷髏,立刻撕開了自己左臂上的袖子,他只看了一眼,立刻吸了一口冷氣,忍不住低聲道:「嗯?這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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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3 10:39:18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一條龍……

    看上去模樣依稀有些像那條魔龍,只是個頭小了很多很多,印在了羅迪的手臂之上,黑色的身軀和腦袋都是栩栩如生,就連那一對肉翼都彷彿隨時都會展開一樣--還有那龍口中的火焰,都跟真的一般無二。

    這條龍就印在羅迪的手臂上,羅迪輕輕撫摸了一下手臂上的那片肌膚,覺得摸上去和平時沒有什麼不同,只是隱隱似乎感到肌膚下有股奇怪的波動……難道是心理作用?羅迪心中有些怪異的感覺。

    樹林中一聲大吼,兀牙已經衝了出來,直勾勾看著羅迪,眼中露出不可思議的目光。

    「不可能……不可能的!」兀牙猛然大吼道:「我怎麼可能被一個人類打敗!我約爾曼岡德大人怎麼可能輸給你這個人類!」

    隨著憤怒的吼聲,兀牙的氣勢越來越強烈,全身都彷彿射出了氣焰,他似乎被氣昏了頭,已經顧不得什麼了……兀牙的雙眼變成了赤紅色,原本的眼珠都已經看不出來,彷彿雙眼都變成了一雙火球一樣。

    「死吧!」一聲怒吼,兀牙身子懸浮了起來,雙手同時冒出兩團火球,然後狠狠的朝著羅迪砸了下去。

    兩個火球就好像用弓箭射出來一樣,拖著長長的尾焰就對著羅迪的位置飛了過去。兀牙動作不停,手中不停的化出一個個火球,帶著呼嘯聲全部砸了過去……

    「有意思!」天烈臉上露出興奮的表情,迎面就衝著射來的火球跳了過去,他肥胖的身軀就好像變成了羅迪之前的一道屏障,所有的火球都被他攔了下來。他身子外圍包裹著一層白色光團,兀牙射出來的火球砸倒他的身上,立刻就帶著四散的火星碎裂掉了。

    兀牙長吼不絕,無數火球不停的射出,隨後隨著不停的爆裂聲,根本看不清天烈的身影。轟鳴聲漸漸停息,兀牙身子晃了一晃,剛才的一陣爆發消耗了他太多的力量,可是看著那硝煙散去的半空中,卻讓他的心臟都幾乎停止了跳動。

    半空中漂浮著一個閃著一陣陣刺眼的白色光球,天烈展開雙臂懸浮在那個光球之中,光球的球體之上還絲絲冒著火花,天烈忽然哈哈大笑,大聲道:「有意思有意思!你這個傢伙不錯,果然有點本事……」

    兀牙一張臉已經紅的幾乎要滴出血來,他剛才不顧一切的瘋狂催動能量,可是他畢竟不是真的龍,像剛才那樣拚命使用超出自己承受的能量,現在他自己已經是苦不堪言,身子中好像幾股力量在猛烈撕扯,只覺得體內的能量幾乎已經不再受自己的控制,兀牙深深清楚,自己以神獸大蛇的軀體強行使用了龍族的「神龍變」,已經是瘋狂的舉動了,現在如果稍微控制不好,自己就會立刻爆體而亡……只是剛才那一陣猛攻,已經遠遠超出了他的承受能力,現在感到身體裡面的力量似乎越來越狂暴,就好像脫韁的野馬一樣……

    可是飄在天空的這個胖子,簡直就不是人類!剛才那種程度的攻擊,就算是一般的神獸都無法承受的--要知道,兀牙現在使用了神龍變,力量提升了兩倍有於!以這麼強的力量,就算是斯分克斯也無法抵擋,可是面前的這個人類,卻好像毫不費力的就將所有的攻擊接了下去!

    兀牙忽然慘然一笑,他的笑容帶著幾分陰狠和絕決:「你們!你們以為這樣就可以羞辱我約爾曼岡德大人麼?你們這些卑微的人類!我會讓你們知道後果的!我會帶著你們一起下地獄!」

    兀牙猛然深深吸了口氣,就在他吸氣的瞬間,周圍的氣流驟然變得急促起來,他那一口氣好像要將周圍的一切東西都吞沒下去一樣。兀牙忽然雙眼一瞪,隨即他的身子就好像氣球一樣的漲了起來!

    羅迪和天烈目瞪口呆的看著兀牙的身子越來越高,越來越大。最後他的身子足足變成了一個身高十幾米的巨人……幾乎就和森林裡的那些巨怪的體積差不多了。只是他的身體上覆蓋著一團紅色的光球,一道道的火光滋滋作響。

    「準備好了麼?人類……準備迎接你們的死亡吧……」他的聲音在半空中轟鳴,好像一個遠古時代的巨神一樣。

    天烈只感覺到對面的這個傢伙不但個頭變大了,而且隱隱的,他能感覺出來對方的氣勢越來越強盛,能量也在不停瘋狂增長,最後天烈終於也臉上變色了……他很清楚對方的能量已經開始不受控制,變得越來越狂暴,越來越不穩定。

    天烈是領域強者,他當然明白這意味著什麼……對方是在拚命!

    身為領域級別的強者,雖然他已經幾乎可以在天下橫著走了,但是和一個神話傳說中的老怪物打架是一回事,對方明擺著要同歸於盡了,卻還傻乎乎的往上衝,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說到底,天烈也是人類,他可沒有這些神話傳說中的怪物的那種不死之身。更何況,所謂的領域強者接近於神的存在,也只是「接近」而已,畢竟不是真的神。

    就算是真的神,現在對方臨死之前爆發出的這種力量,也足夠可以一拼了。那個頂級神獸斯分克斯的死就是最好的例子!更何況,兀牙現在爆發出的這種能量,已經足夠可以殺死天烈了!天烈可以清晰的感覺到,對方的力量已經絕對不在洞穴中的那條和自己打了幾百年的魔龍之下!

    而更可怕的是,對方是一個有自己意識思維和智慧的傢伙。而那條魔龍,卻是一個沒有任何思想和智慧,只是靠著自己的本能行動的怪獸--一條可以盡情讓自己戲弄的魔獸而已。

    約爾曼岡德,深遠之牙,魔龍的第九子。此刻終於完全展示出了他最強的實力!雖然他只是魔龍的第九子,但是他畢竟是已經完全甦醒,擁有了自我意識!已經完全突破了神靈對他的禁錮,恢復成了千年之前魔龍和神臨大戰時候的那個可怕的傳說中的怪物!

    相比之下,洞穴中的那條魔龍,雖然是兀牙的創造者,但是魔龍卻沒有能夠被按照正確的方法喚醒,雖然被天烈在幾百年前就喚醒了,但是卻變成了一個沒有思維沒有意識的魔獸。所展現出的實力,也遠遠沒有達到真正的神話傳說中的那個魔龍的境界……一條只有動物本能的魔獸一樣的魔龍,所展現出來的力量還不到遠古時代的十分之一!

    天烈的心終於緊張起來,他就算再狂妄,也明白面對一個和自己旗鼓相當的對手的時候,就絕對不能再大意了。

    面前的這個傢伙,從力量上來看,雖然只是和那條大蜥蜴差不多。但是這個傢伙可是一個有戰鬥意識的對手!

    兀牙感到一陣陣猛烈的劇痛在衝擊自己的身體,那瘋狂的痛苦幾乎要將他腦中最後的一絲意識給衝垮了。他明白,能量已經達到了自己所能控制的臨界點……

    兀牙緩緩張開嘴巴,從口中吐出了一串低沉而清晰的字句:「¥#%◎¥-……」

    這些語句從巨大的他口中說出來,就好像天空的隱隱雷鳴一樣,狠狠的衝擊著眾人的耳膜。天烈喃喃道:「他在說什麼東西?是什麼語言?」

    趴在地上的淡月舞忽然大聲道:「他是在說龍語!是龍語!」

    「什麼?」天烈瞪著眼睛道:「什麼龍語?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淡月舞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我不知道……我聽不太明白,但是我知道他說的是龍語!他說的……好像是一種龍族的咒語……」

    「見鬼!」天烈大罵了一句。實在想不到自己在洞裡面呆了幾百年,出來第一天就遇到這麼個厲害的傢伙。

    淡月舞臉上的表情越來越痛苦,兀牙那一字一字的龍語傳入耳朵裡就好像一根根針在狠狠的刺著自己的心臟。

    天烈深深吸了口氣,他是領域強者,雖然覺得對方的聲音聽著無比的不舒服,但是卻沒有淡月舞那樣痛苦的感覺,正準備展開領域和對方應戰,忽然就聽見自己的身後響起一聲痛苦的低吼。

    回頭一看,就看見那個叫羅迪的小子忽然大叫了起來,雙手狠狠的扯動自己的頭髮和耳朵,臉上的表情在不停的扭曲。

    羅迪就好像瘋了一樣,渾身都在顫抖,臉上的表情充滿了痛苦。天烈皺眉,落在羅迪的身邊,伸手去拉他。

    就在他手剛伸出的一瞬間,羅迪的臉上忽然露出一絲憤怒,眼中閃過一絲厲色,隨即他的左手一揮,狠狠的將天烈的手推開。天烈感覺自己就好像忽然被一股龐大無比的力量狠狠的撞到了一樣,身子不由自主的就橫著飛了出去……

    他腦中閃過的一個念頭就是:「見鬼,他的左手……」

    羅迪陡然發出一聲大吼--那巨大的聲音就好像一連打了十幾個驚雷一樣,完全將兀牙說出來的龍語的聲音給掩蓋住了。從他的口中忽然發出這麼大的吼聲,讓淡月舞感到自己的腦中忽然好像被一個大錘狠狠的砸中了一樣,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羅迪臉上表情扭曲,只是眼中卻帶著幾分迷茫和茫然,他已經完全失去了自己的意識……兀牙念動的那些「龍語」將已經被他吸收到體內的魔龍引發了……那些咒語的波動,讓羅迪身體中蠢蠢欲動的魔龍的力量激發起來,剛才的一陣扭曲,羅迪就感到腦中有無數個聲音在嘶喊,彷彿無形中一隻大手抓住了自己的靈魂在狠狠的往身體外面拉扯……最後,他眼睛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但是這只是他腦中的意念了,在別人的眼中,此刻的羅迪卻已經是另外一個模樣了……

    他表情扭曲,站在那裡,腳步錯開,身子不停顫抖,好像身體已經不受控制了,剛剛往前邁了一步,就好像身體僵硬了一樣。一雙眼睛也已經根本看不到眼珠,好像兩團白色的球體一樣。

    兀牙終於念完了龍語咒語,陡然發出一聲巨吼,一雙手掌伸出,兩隻手凌空一抓,就抓出了兩團碩大無比的光球,然後雙掌合在一起,將兩團光球合二為一。兀牙張開大口,對著光球噴出一道火焰,那光球猛然的就朝著羅迪砸了過去。

    站在原地的羅迪彷彿根本就沒有了任何的意識,一張臉的表情,忽而狂笑,忽而怒吼。等到光球飛到了他的面前。羅迪伸出左手,張開手掌狠狠的將光球擋了下來!

    他連聲大吼,身子硬生生往後橫移了幾米,但是那個帶著火焰的巨大光球卻被他拖在了手中。

    在幾十米之外,爬起來的天烈已經浮到了半空中,他剛才被羅迪的左手一甩,狠狠飛出了幾十米遠,一頭栽到了草叢裡,在地上砸出了一個深坑,此刻從地上飛了起來,還沒來得及撣落神聖的灰塵和草屑,就看見了遠處一個讓他驚訝的情景……

    羅迪忽然將那個比他身軀還大幾分的巨大光球狠狠的砸了回去!兀牙怪叫一聲,高達十幾米的他伸出一雙巨掌將彈回來的光球狠狠的甩開,那光球帶著火焰砸向了森林深處,隨即傳來一聲巨響,在森林的遠處火光沖天,巨大的爆炸掀起的氣浪沖倒了一排排的樹木……

    羅迪忽然仰天,口中發出一連串毫無意義的大笑,他笑得那麼瘋狂,然後只見羅迪緩緩伸出了自己的左手,彷彿手掌中虛拖著什麼東西……

    隨著羅迪的笑聲漸漸停息,他的左手手掌上凝聚起一團黑色的氣焰……那團氣焰越來越濃密,越來越爆裂。最後化成了一團黑色的火焰!一道道黑色的火花滋滋作響,隨後羅迪臉上露出奇怪的冷笑,口中忽然說出了幾個天烈根本聽不明白的字句。

    天烈的腦中瞬間閃過一個念頭:「這個小子說的是龍語!」

    下面的景象更是讓天烈看得幾乎眼珠子都掉下來了……

    羅迪手中的那團黑色火焰越來越強大,最後陡然一聲巨響,一條黑色的火龍從他手中的那團黑色的火焰中飛了出來!那條黑色的火龍張開嘴巴,一聲狂暴的龍吼之後,帶著長長的黑色的火焰,狠狠的衝向了兀牙!

    那條黑色的火龍全身都冒著黑色的火光,所到之處,所有的草叢和樹木只要沾到了一點,立刻就化成了灰燼,連渣子都沒有剩下的!

    兀牙發出一聲驚恐的大吼,他只來得及伸出手在面前布了一道巨大的光幕,那條黑色火龍已經帶著黑色的火焰狠狠的撞了上去!

    一聲轟鳴之後,兀牙的光幕瞬間就崩潰了,黑色的火龍一頭撞在了兀牙的身上,然後透體而過!

    兀牙慘叫一聲,身子瞬間漲大了三分,然後猛地爆出一團血花,那龐大的身軀已經徹底爆裂掉了……

    天烈大叫一聲不好!他的眼角瞥見了還躺在地上的淡月舞,天烈身軀忽然閃動了一下消失在原地,瞬間出現到了淡月舞的身邊,一團白色的光團將他和淡月舞護住,隨後那爆炸的火光就已經將他們兩人淹沒……

    大地都狠狠的震動,以兀牙站的地方為中心,炸出了一個方圓幾十米的圓形深坑!在這個深坑的範圍之內,所有的任何植物都變成了灰燼,只有地面下的深色的塵土!

    羅迪站在原地,臉上猙獰的表情漸漸的平和,眼睛也閉了起來。然後緩緩的倒了下去。

    天烈舒了口氣,隱去了覆蓋在身上的那個白色光團,看了一眼腳下的那個女孩,又看了看周圍的這個大大的深坑,深深的吸了口氣,喃喃道:「好傢伙……這個小子怎麼變得這麼厲害了?」

    腳下的女孩忽然身子輕輕的掙扎了兩下,低聲呻吟了一聲,睜開了眼睛,忽然看見站在自己身邊的天烈,嚇得一聲尖叫,連忙往後縮了縮。

    天烈呸了一聲,恨恨道:「小丫頭,剛才要不是老子救你,你現在連骨頭渣子都沒有了!」

    淡月舞臉色微微一變,看了看周圍,顫聲道:「兀……兀牙呢?」

    「你說那條大蛇麼?」天烈撇撇嘴巴,沉聲緩緩道:「到處都是……」

    「啊!」淡月舞臉色一變,又是一聲尖叫。

    「已經化為灰燼……」天烈閉上眼睛,緩緩說完了後半句,臉上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看著淡月舞一臉茫然的樣子,天烈臉上高深莫測的表情瞬間就褪去,換成了滿臉的興高采烈,連聲呼喝,手舞足蹈連帶著比畫將剛才的場面說了出來,說的吐沫橫飛自己都沒有察覺……

    「……諾,最後就是這樣了……那麼大的一條火龍……黑色的啊!然後……最後……就弄出這個大一個坑!」天烈張開雙臂,在比畫著一個龐大的圓圈形狀。

    淡月舞臉色卻越來越沉重,聽到了最後,眼中已經露出驚恐的目光,她身子彷彿都在隱隱發抖,彷彿想到了一件最最可怕的事情,過了一會兒,她用低微顫抖的聲音說了一句:

    「是魔龍!他變成了魔龍!他剛才使用的,一定是……是……是傳說中魔龍最厲害的『魔龍煉獄殺』!!」

    淡月舞臉色慘白,忽然雙手緊緊握在一起,舉在胸前,喃喃道:「偉大的真神卡拉啊,魔龍再現,難道是上天的意思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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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天烈不理會面前的這個丫頭到底一臉的恐懼是為了什麼,只是看著自己身邊的這兩個傢伙,一個昏死過去,另外一個又半死不活。天烈歎了口氣,將淡月舞留在原地,轉身重新跑進了那個樹洞裡面的聖水池中,隨手變出了一個光球,將一捧聖水盛在光球中重新跑了出來、

    他剛跑出洞口,就看見遠處的那個丫頭已經爬到了昏迷中的羅迪身邊……只是那個丫頭臉上的表情卻有些古怪……

    不對!

    她臉上的表情彷彿帶著幾分殺氣……

    果然,那個丫頭手中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將地上的那把兀牙留下的龍牙巨劍舉了起來,狠狠的對著地上的羅迪脖子上插了下去!

    天烈翻了個白眼,心中只來得及歎了口氣,就聽見那個丫頭一聲慘叫,手中的龍牙劍掉在了地上,身子卻忽然彈了出來,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笨蛋啊。」天烈緩緩走了過去,笑道:「你不知道,這個小子在裡面用魔龍血塗抹了全身啊,現在說到身體的強悍,在這個世界的人類中恐怕算是最厲害的了,連我都不如他!一般的刀劍武器根本就傷不了他……這把龍牙劍倒是可以,但是你的力量太弱,龍牙劍在你的手裡,根本和普通的那些廢銅爛鐵沒有什麼區別……」

    淡月舞臉色惶恐,看著天烈,顫抖著說不出話。

    天烈瞇著眼睛笑道:「好了,丫頭,告訴我吧……你為什麼要殺這個小子?」

    淡月舞臉色微變,似乎不敢看天烈的臉,低聲道:「我……我必須殺了他!他現在變成了魔龍!我不能讓他活著走出這個山谷,我們銀月族奉了真神卡拉的命令在這裡守衛這個山谷,絕對不能讓魔龍重現世間!」

    天烈撇撇嘴巴:「你說卡拉啊,你是卡拉族的人麼?你們守護這個山谷?笑話!!哼哼,卡拉的話也就只有你們才信了。」

    淡月舞眉毛一揚,好像想反駁,但是動了動嘴唇,卻沒有說話。

    天烈哈哈一笑:「啊哈,你認為我說的不對,是嗎?那麼我問你,你們卡拉族人為什麼要守護在這裡?按照正確的神話傳說,魔龍是被神族禁錮在這裡的,你們卡拉族是神族的死敵,為什麼要幫助神族守護這裡呢?」

    淡月舞愣了一下,臉上露出一絲茫然:「我……我不知道。但這是真神卡拉的命令,絕對不會錯的!偉大的卡拉是不會錯的!」

    天烈撇撇嘴巴,心中暗道:又是一個被宗教迷昏了頭的傢伙。冷冷道:「你說你們卡拉族……嗯,不,是什麼銀月族?守護這個山谷?那麼我問你,我剛才的話你能回答麼?哼哼,別人不知道,老子我可知道的……」

    「知道什麼?」淡月舞不由自主的就問了一句。

    天烈嘻嘻一笑:「小丫頭,如果我說你們的什麼狗屁真神卡拉是個騙子,是個卑鄙無恥的膽小鬼,你信麼?」

    淡月舞臉上湧起怒氣,斷喝道:「閉嘴!你這個褻瀆神靈的人!偉大的真神卡拉會懲罰你的!」

    天烈臉上的笑容彷彿帶著幾分深意:「褻瀆神臨……哼哼,這話倒是有幾百年沒有聽見了……可笑啊……當初對我說這句話的是神族的人,現在卡拉族的人也說我褻瀆神臨……哼哼……」他忽然板起臉,冷冷道:「丫頭,那麼我問你,神族的人都說卡拉是魔鬼,用你們的話來說,他們是可是每天每時每刻都在『褻瀆』你們的神靈啊,為什麼卡拉沒有從天上發了雷下來劈死他們?」

    「……」淡月舞一下語塞。

    天烈忽然哈哈大笑:「說不出來的?你嘴上不說,但是心中也起了疑惑了是麼?哈哈哈哈……你動搖了麼?對於那個什麼狗屁卡拉的虔誠崇拜動搖了,是麼?」

    淡月舞臉色劇變,喝道:「閉嘴!閉嘴!」

    天烈笑了一陣,沉聲道:「小丫頭,我告訴你是為什麼!」頓了一下,他的聲音似乎帶著某種深意:「事實的真相就是:你們的那個什麼卡拉,和神族,根本原來都是一路同夥,是狼狽為奸的狗屁傢伙!最後因為分贓不均勻才反目成仇的……」

    淡月舞連連叫道:「胡說八道!胡說八道!」

    「不信?我來告訴你!」天烈臉上露出惡意的笑容,興高采烈的蹲在淡月舞的身邊,伸出一隻手指在地上花了兩個圓圈……

    「看……這個,這個就是北方的羅蘭大陸,這個就是南方的光明大陸。丫頭,你聽好了,現在我告訴你的可是真正的歷史哦……也就是那個什麼狗屁千年前的神魔大戰的真相!」

    「聽好了……千年之前,神族和卡拉族分別統治了一個大陸。只不過他們都是神臨,都是高高在上受人膜拜的。神的領地是羅蘭大陸,卡拉的領地就是現在的光明大陸。可是後來呢,神不知道哪根神經搭錯了,居然創造出了一條魔龍出來……唉,簡直就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啊……創造就創造吧,反正這個世界上的人類都是神創造出來的,多創造一個生物出來也沒有什麼……但是怪就怪在,神創造出來的這條魔龍有些特別……嗯,怎麼說呢,簡單惡毒說,就是兩個字:強大!」天烈的表情嚴肅起來:「非常強大!強大的幾乎可以等同於神的力量了!沒有人知道神為什麼要創造出這麼一個足以挑戰神靈自己的生物出來!但是我猜測卻是:神是眼紅卡拉的領地,但是知道自己不一定能打的過卡拉,所以造出一個傢伙來當自己的幫手……下面就是一個古往今來最滑稽的鬧劇了……」

    「神創造出的這條魔龍,從本身來說是非常成功的!這條魔龍有無與倫比的強大力量,但是卻有一個失敗之處……它實在太強大了,最後神都沒法控制它了!你想啊,本來弄出一個打手來幫自己的,結果這個打手不聽話了,連主人都打了,那還了得?」

    「最後神沒辦法了,一個人收拾不了這條魔龍,就只好去找卡拉幫忙了。本來呢,卡拉是不管這些事情的。神和你們的那個卡拉,從來就互相看不對眼。可問題就是,這條魔龍鬧得太厲害了,最後不但在羅蘭大陸鬧,又跑到了光明大陸來鬧了。這下卡拉就不干啦,終於和神聯手起來,要把這條魔龍收拾掉。」

    「神有自己的神獸,還有什麼光明神啊,戰神啊,太陽神啊,反正一大堆神。人多勢重啊。你們的卡拉呢,也有一批自己的魔獸助陣。那條魔龍就不幹了,那條魔龍可不是一頭沒有智慧的傻龍啊,當初神創造它的時候,就是按照龍族的模樣造的。結果被魔龍成了龍族的首領了。魔龍就帶著龍族一起造反,和神啊,卡拉啊,打了個乒乒乓乓……時間長了,魔龍雖然厲害,但是它手下的那些龍族實在太弱了。龍族雖然相比人類是很強大,但是和神啊,卡拉相比,就弱了太多了。有的龍甚至還打不過高級魔獸神獸。魔龍就想了別的辦法……」

    淡月舞此刻已經聽的有些入神了,忍不住就問了一句:「什麼辦法?」

    天烈嘿嘿一笑,臉上兩頰的肥肉不住抖動,低聲道:「創造!」

    深深吸了口氣,天烈的表情有些嚴肅了:「那條魔龍確實了不起!它不但有可以媲美神的力量,還有創造生命的能力!它創造了九個部下,號稱魔龍九子!嗯……你今天看到的那個傢伙,那個什麼約爾曼岡德,本來我還不知道它是誰,但是我記得它的名字,應該就是魔龍九個兒子中的一個吧!」

    「這九個兒子就厲害了,每一個都有頂級神獸魔獸的實力,結果雙方又打了一個乒乒乓乓……這一打就打了幾百年!但是神畢竟是神,卡拉也畢竟是卡拉,你們卡拉族人不是說卡拉是真的神麼?反正不管怎麼說,最後,神加上卡拉,總是要強過魔龍的。最後魔龍的幾個兒子一個個的給幹掉了,剩下了魔龍自己,也是輸的一敗塗地。傳說在天上,卡拉和魔龍單挑!兩個傢伙打了個混天黑地,差點將天都捅破了。最後卡拉和魔龍拼了個兩敗俱傷。魔龍被抓住了,但是卡拉自己也是元氣大傷……唉,你們的那個什麼卡拉,雖然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是腦子卻不太好使啊,明擺著被神當炮灰,卻還和魔龍硬拚……」

    「魔龍被抓住之後,同時被抓住的還有那個約爾曼岡德,就是那條大蛇。可是魔龍當初被創造的太強大了,神也無法殺死那條魔龍,就只能將它封印住了,讓它永遠的長眠下去……封印的地方,就是這裡了!那個約爾曼岡德大蛇,被變成了一個沒有智慧沒有思想的魔獸,也被扔在了這個山谷中,變成了神的僕人。」

    「等等……」淡月舞聽的出神,忍不住問了一句:「為什麼會封在這裡?這裡可是光明大陸啊,當初這裡是真神卡拉的領地,為什麼神創造出來的魔龍,要封在真神卡拉的領地?」

    天烈微微一笑:「這個麼,我告訴你,這是當初雙方談的一個條件,只要卡拉幫助神打敗這條魔龍,那麼神願意將羅蘭大陸讓出來,從此不再問世界上的事情了!這樣一來,兩個大陸都是卡拉的了,所以南邊還是北邊,都無所謂了。」

    不理會淡月舞臉上的表情,天烈繼續笑道:「但是卡拉的腦子卻太簡單了。神怎麼會輕易放棄自己的領地呢?當初他們創造魔龍出來,就是為了給自己打卡拉的時候多個幫手啊。結果卡拉和魔龍硬拚之後,自己也元氣大傷,這可給了神機會了。然後的事情麼……哼哼,估計就和你們卡拉族的傳說差不多了……神族從北方南下,把原本的卡拉族佔據的光明大陸打了下來。人家神族人類有那些神靈的幫助,你們卡拉族的人類麼,哼哼,卡拉自己都快死了,當然就顧不上你們了。結果麼……淅瀝嘩啦幾十年不到,南方的這塊大陸就被神族佔領了,你們的那個什麼卡拉大神,也被北方的神靈給打敗抓了起來,具體情況我就不知道了,反正看了神族的那些神教的教典上的說法,是什麼神靈中的太陽神啊戰神啊之類的用強大的法力將卡拉擊敗了,反正描繪很崇高的樣子,把你們的卡拉說成了魔鬼。最後,卡拉完了。你們卡拉族的人類,差不多也就滅種了。」

    淡月舞的表情有些黯淡,想起了自己民族滅絕歷史,心中也是難過。

    天烈卻揮了揮手,嘻嘻笑道:「不過呢,後來的事情就可笑了。神不管其他的,只要兩塊大陸都是神的領地,只要這個世界上的土地和人類都是神的信徒就行了。可是那些神族人類卻亂了起來了。南方的大陸和北方大陸鬧了起來。原本都是信仰神靈的人類,忽然分成了兩個派別,兩個派別的人都說自己才是真正的最最虔誠的信徒,都說對方的曲解了神的旨意……本來呢,這種小事情,只要神靈出面一下,就能順利解決了。但是那個時候,神靈自己也差不多快完蛋了。先是和魔龍打了幾百年,後來又和卡拉打了一百多年,神靈自己也是差不多了。什麼戰神啊,太陽神啊大大小小的神靈死的死傷的傷,活著的都躲起來養傷去了……神和人不同啊,人受了傷最多養個幾個月就好了。神要是受了傷,那就樂子大了,沒有個漫長的時間是無法恢復的。就好像你們的那個卡拉,和魔龍一戰受了傷,結果一百年都沒有恢復過來。最後在百年戰爭中被神滅掉了。那個時候,神的情況和卡拉差不多。自己也一個個都是半死不活的模樣,也有幾個神真的死掉了。結果,這個世界上的人類就亂了套了……」

    「我剛才說的,分成兩派的人類,兩派都說自己才是真正的神的信徒,都說對方是錯的,是假的信徒。結果呢,兩派的神教的長老都無法再取得和自己的主子的聯繫,大家都慌了,既然神靈無法說話指點他們了,那麼人類就只好用刀子說話啦!」

    「這一打就從千年之前打到了今天。北方的羅蘭大陸和南方的光明大陸,兩個大陸都號稱自己才是真正的崇拜神的人,指責對方崇拜的是偽神,都說對方是異教徒。我當初年輕的時候在羅蘭大陸,後來跑到了光明大陸來。我是個不喜歡紛爭的人,那些什麼神啊魔鬼之類惡毒東西,我都沒興趣,但是唯一一點,我對那些有趣的故事卻很有興趣。後來在北方神教和南方神教的最高機密的古老教典中查了很多東西,又找到了很多當年的遺跡,才拼拼湊湊的弄出了一個大概的故事經過了。」

    「後來我按照傳說找到了這座山裡面來,就是想看看當年的那個魔龍到底有多厲害,反正這個世界上的事情老子都不在乎了,唯一的樂趣就是喜歡奇怪的事情。我進山之前麼,嗯……」天烈說到這裡想了一想,搖頭道:「記不清了,反正是幾百年前吧,那個時候北方大陸已經分成了十幾個國家,但是都歸北方神教的神殿管。南方大陸就強多了,出了一個神光明帝國,那個時候光明帝國正在擴張,已經快打到大陸南部來了。我想,如果這個光明帝國能統一整個光明大陸的話,將來應該能打的過北方了。沒準不用等那些神靈養好了傷出來,這些人類自己就重新通過戰爭統一起來了。唉……真***一團糟啊。」

    天烈說的固然是吐沫橫飛,淡月舞也是聽得心馳神往,連天烈偶爾說出對真神卡拉不敬的話語,也忘記了叱責了。最後天烈歎了口氣,忽然又道:「不知道現在外面的事情是怎麼樣了,大概那個光明帝國已經打到北方大陸去了吧?現在兩個大陸都是神靈的信徒了吧?」

    淡月舞張了張嘴唇,還沒有說話,就聽見旁邊一個聲音輕輕道:「還沒有。現在南方大陸是南方大陸,北方大陸還是北方大陸。兩個神教都還存在,互相打的不停。只是你說的那個光明帝國,卻已經快完蛋了。」

    不要說淡月舞了,就連天烈都是嚇了一跳,猛地就從地上跳了起來,轉身看著旁邊的那個人,叫道:「你這小子,什麼時候醒過來了?居然連我都沒有察覺!」

    羅迪臉上露出幾分茫然,幾分痛苦,摸了摸自己的腦袋,苦笑道:「醒了有一會兒了,只是渾身現在疼的厲害,好像骨頭都散了……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兀牙呢?你把他打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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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有了天烈這個超級強人一同行走,這一路上就順暢多了。什麼巨怪也好,山中的魔獸神獸也好,凡是被這個胖子看見了,立刻二話不說就是一頓暴打。眼看這個比羅迪還要矮一個頭的胖子,將十幾米高的巨怪打的跑頭鼠竄,羅迪也不知道是該哭好還是該笑好。

    他甚至腦子裡有幾分後悔,不該把這麼個老怪物從洞穴中拉出來--可是安迪卻叫自己無論如何將不要將這個胖子留在洞中,帶在身邊可是一個絕大的助手啊!

    領域強者!

    全世界有幾個?

    原本這個胖子是不肯出來的。也不知道他腦子犯了什麼毛病,寧願在洞裡面睡覺也不肯往外跑,尤其是知道了外面現在的帝國正在到處打仗,更是一句懶得看那些人殺來殺去,死活不肯走。

    還是安迪想了個辦法,讓羅迪偷偷把自己假冒鬱金香公爵的事情告訴了天烈……

    羅迪只說了一半的時候,天烈就立刻兩眼放光了,連連低呼道:「有趣有趣!這麼好玩的事情怎麼能不好好見識一下!」

    於是剛才賭咒發誓不肯出山的話也只好都當放屁了。

    要知道天烈的性子最是喜歡稀奇古怪的事情,幾百年前為了見識一下傳說中魔龍,不在塵世間享福,卻一頭鑽進了這個山谷中,和魔龍打打鬧鬧就耗費了幾百年。此刻魔龍沒有了,他本來的意思是留在山谷中,不願意往外走了,外面的世界打打殺殺的,他老人家也看得心煩。可是一聽到羅迪的故事,立刻就把他心中的好奇心給勾起來了……

    只是羅迪此刻卻不知道怎麼了,渾身骨頭好像沒有半分力氣,走路都全靠著淡月舞來扶。

    他全身上下沒有一絲外傷,可是卻偏偏虛弱無力,一路上天烈忙著追打那些怪獸,發洩自己憋了幾百年的精力,而羅迪就只能可憐的掛在淡月舞身上了。

    一路上,淡月舞始終用一種古怪的目光看著羅迪,那眼睛裡的寒光讓羅迪忍不住有些異樣的感覺。到最後天烈不耐煩了,直接將淡月舞拎了起來,扔到一邊,喝道:「你這個丫頭,我說了你是不可能殺得死他的。你那個什麼狗屁使命就給我統統從腦子裡丟掉!什麼魔龍屁龍的,就算真的魔龍,在老子看來,也不過是一條大蜥蜴而已!你老看著這個小子幹什麼?就算他真的是那條大蜥蜴附體了,將來出了亂子,老子一樣揍的它滿地找牙!」

    這瞪著眼睛一番怒喝,終於將淡月舞心中僅存的一絲僥念給趨散了。

    此刻的火焰部落裡面,則已經是鬧翻了天。本來今天的部族大會各個部落的人都已經準備好了在酋長面前繼續吵架,這些山嶽蠻子們憋足了力氣,腦子裡的罵人的污言穢語都是想了一夜想破了腦袋才想出來的,就等著大會的時候好在眾人面前將對手痛罵一頓。

    可是最後發現,大會的領袖--酋長,居然不見了!

    這下火焰部落的人就慌了!找了一整天部落中人都說沒有見到過酋長,而部落的出口的守衛也賭咒發誓沒有見到過酋長出寨。

    而原本守護在酋長房間外面的守衛居然也被人打暈了!

    最後還是那個會說帝國語言的兀余,發現了那個鬱金香公爵也不見了,只留下了那個侍衛蘭特。

    山嶽人立刻就將蘭特圍了起來,他們一向敵視帝國,此刻更是認為這是帝國的什麼陰謀。認為不管如何先抓起來再說。蘭特也是個粗人,一看對方亮武器了,也不管那麼多了,動手就打。

    可是蘭特粗歸粗,心中還是有幾分計較的,一看對方人多,自己就一個人怎麼也不可能是對手。心中也暗暗焦急公爵少爺的下落,當下大吼一聲:「想人多欺負我麼?山嶽不是號稱勇士麼?有本事單對單來!」

    蘭特的話本來山嶽人是聽不懂的,但是幸好那個兀余在場,他的地位在部落中不低,立刻就叫住眾人,把蘭特的話翻譯了一遍。這些山嶽人都愣住了。隨後看著自己身旁的同伴,己方足足百八十人,而對方就一個人。這樣欺負人家,確實不是山嶽勇士的作風!

    當下幾個部落裡面出名的勇士就大呼小叫開了,紛紛表示為了山嶽人的尊嚴,願意和對方單挑。

    有些人眼看著蘭特那半截鐵塔一樣的粗壯身子,足足高出普通山嶽人一個頭以上。不少人看了就心裡發怵,山嶽人最是頭腦簡單,看個頭就明明知道自己多半不敵,也就不上去丟人了。萬一輸了丟的可是山嶽勇士的臉面。

    就是這樣,還是有一些身材偉岸的粗壯漢子,自持不弱於蘭特的,就上來挑戰。其中也有幾個長得和蘭特差不多高大威猛。

    立刻就公推出了一個巨人一樣的傢伙走了出來,那個人先是把背上的弓箭放下了,將上身的獸皮襖脫了下來,亮出一身古銅色的強韌肌肉,拿了把短矛對著蘭特亮了個架勢,口中呵呵有聲。

    蘭特可一點都不客氣,這種純粹的粗人怎麼是他的對手?就在周圍的一大幫山嶽人的眼皮下面,這位山嶽部落中著名的勇士沒有一個照面,就被蘭特一腳踹了出去,砸倒了一面木牆之後就再也沒爬起來了。

    後來連續上了幾個人,在蘭特的拳打腳踢之下紛紛敗下來。蘭特的實力就算在帝國,也可以說是高級武士了。一般的這些肌肉男怎麼是他的對手?更不要說他還手下留情,沒有用鬥氣。

    一連干翻了七八個山嶽人,再也沒有人上來挑戰了。

    這倒不是山嶽人膽怯了,而是被蘭特干翻的那些人都已經是部落裡頂尖的勇士了,就連那些人都落敗了,也就沒有必要上去丟人了。

    火焰部落的人手足無措,又不肯一擁而上以多打少丟了面子。旁邊其他部落中原本就反對兀牙的人樂子就大了,幸災樂禍大呼小叫不已,更有的痛罵火焰部落的,說什麼號稱山嶽最強部落,居然就給一個帝國人打的落花流水云云。

    把兀余鼻子都幾乎氣歪了。還是那個部落裡面的巫師腦子還算好使一點,最後出面下令強攻。就算是事後被其他部落人留下話柄,也好過現在這麼繼續丟人現眼下去。

    眼看一幫山嶽武士將長弓對準了蘭特,他們的箭頭上都抹了一種特殊的藥,那是蘭特見識過的--就算是一頭熊被射中了,也是片刻就倒。

    就在蘭特已經絕望,認為自己為帝國為公爵盡忠的時刻到來的時候,情況發生了變化!

    一個山嶽武士慌慌張張從外面跑了進來,對著巫師大呼小叫了一番,滿臉都驚惶失措的表情。蘭特雖然聽不懂他說的是什麼,但是看他臉上的表情,卻好像見了鬼一樣。

    那個巫師越聽越是惱怒,不屑的喝罵了一聲,帶著眾人就要往寨子外面走。

    剛走到寨子門口,就聽見轟的一聲巨響,原本那厚重的寨門轟然倒下,飛揚的塵土之中,站立著一個高達十幾米的龐然大物!

    等到這些山嶽人眼珠子都幾乎要瞪出來得時候,才終於看清楚,面前站立的是一個真正的巨人!這個巨人手中拿著一把碩大的鐵錘!口中發出雷鳴一樣的巨吼,抬手一錘將半面寨牆砸了個稀爛。

    山嶽人最然勇悍,但是畢竟是山中的子民,以為看到了傳說中的山怪,都是嚇得紛紛後退。

    後來才看清楚,那個巨頭的肩膀上居然好像還坐著人!

    天烈騎在巨怪的肩膀上,笑得幾乎要岔氣了,連連大呼道:「有趣有趣!這麼好玩的事情我怎麼從前沒有想到過!」他得意的看了一眼身旁的淡月舞和羅迪,目光掃過下面那些嚇得亂竄的山嶽人,指揮著被自己騎在身子下面的巨怪往前。

    那個巨怪根本聽不懂他的語言,原本就是被天烈這個傢伙用強悍的實力硬從森林中抓過來當苦力的。天烈指揮他的辦法相當簡單,稍有不如自己心意,就是當頭一腳踹下去。

    他這一腳踹下去,巨怪立刻發出一聲慘叫,果然就乖乖的聽話了。一路之上,看著天烈像馴馬一樣的馴服這頭巨怪,羅迪心中歎息不已,心中真不知道把這麼個無法無天的傢伙帶回世間到底是福還是禍了。

    原本幾人回來是要從兀牙房間中的那個秘洞中走了。但是天烈忽然怪脾氣上來了,說是鑽了幾百年洞了,現在既然出來了,就說什麼也不肯再「像老鼠一樣鑽洞」了。於是抓來一頭巨怪,強行從那個滿是蜘蛛的峽谷中跑了出來,一路上天烈隨手扔出幾個火球,把峽谷中的那些蜘蛛燒的紛紛逃竄,出了峽谷,就乾脆從正面衝進了火焰部落。

    天烈一眼看見遠處一個高台木屋前呆呆站立的蘭特,對著羅迪喝道:「小子,你的同伴就是他麼?」

    看到羅迪點頭,天烈猛踢了巨怪一腳,巨怪吃痛,奔著蘭特的方向就跑去了。

    山嶽人紛紛逃竄,有些膽子大的,拿起弓箭就對著巨怪射。但是這巨怪是天烈好不容易才抓來的玩具,豈能輕易的讓他們射中?那些箭還沒有射到巨怪身上,就紛紛被天烈弄出來的一道光球給攔了下來。

    山嶽人看得紛紛尖叫,更是肯定了心中認為這個傢伙是山中惡怪的想法。

    蘭特站在木台之上,原本就比山嶽人地勢要高一些,一眼看見了巨怪肩膀上坐的一個人對自己招手大呼的,正是公爵大人!立刻從木抬上跳了下來,奔著巨怪跑了過去。

    天烈猛踢了巨怪腦袋上就是一腳,那巨怪低吼了一聲,緩緩跪倒下來暈了過去。天烈拉著羅迪和淡月舞從巨怪肩膀上跳了下來。

    周圍的山嶽中終於看清出了,從這個怪物身上下來的居然是那個山外來的帝國的使者!驚恐之下,都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

    總算那個兀余還稍微有點腦子,大聲叫道:「帝國的公爵!你幹什麼?!」

    羅迪臉上帶著幾分歉意:「抱歉,我們要進寨子,但是守衛的人聽不懂我的話,所以只好硬闖進來了。」

    周圍的山嶽人見怪物跪倒在了地上,而自己族中人和對方也說上話了,重新小心的圍了上來,只是手中都是握緊了武器,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周圍的山嶽人都是呼喝一片,吵鬧中還是那個火焰部落的巫師稍微聰明一點,低聲對兀余說了一句,兀余立刻大聲問道:「公爵!我們的酋長呢?」

    羅迪臉上帶著幾分尷尬,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說話才好--他總不能說:你們的酋長是妖怪變的,現在已經被我幹掉了……

    如果真這麼說,這些視兀牙為神一樣的山嶽人,肯定會和自己拚命的!

    還不等羅迪說話,天烈卻忽然站了出來,大喝道:「你們的酋長進了那個峽谷裡面,被這頭巨怪殺死……嗯,吃掉了!我們為了給你們的酋長報仇,已經把巨怪抓住!」

    他句話說的又急又快,兀牙卻一時沒有聽清楚。等到明白過來的時候,驟然跳了起來,大叫道:「胡說!胡說!酋長怎麼會死!」

    他用山嶽語告訴了那個巫師,巫師也是嚇了一跳,周圍的人立刻全部呼喝起來。天烈不耐煩,拉住了羅迪,低聲道:「和這些人廢話什麼,總是解釋不清楚了,直接帶了你的同伴走人!」

    羅迪歎了口氣,將蘭特招呼到自己面前。

    此時周圍的山嶽人齊聲呼喊,都拿著武器舉著弓箭將中間的羅迪幾個人圍了起來。

    兀余也是叫道:「公爵!你說,到底怎麼回事?」

    羅迪想了想,道:「兀余,我不說假話。你們的酋長真的死了,死在那個峽谷中的。」他還沒說完,天烈已經抓住了他的衣服拉著他就往外走,一邊走一邊道:「快點快點。和這些野人也這麼多廢話,難道你說得多了,他們的酋長就能活過來麼?」

    那些山嶽人想阻攔,可是站的近的弓箭沒射出,就被天烈隨手抓住丟了出去,站的遠的趕緊射箭,但是有天烈在,幾人就好像全身都隱藏在了一層防護的光幕之中,普通的弓箭又怎麼傷得了他們?這樣勢如破竹一樣一路就打了出去,山嶽人不要說阻攔了,就連追都追不上去。

    只留下那個巨怪兀自跪在那裡,只是山嶽人到底信不信天烈的話,將怎麼處理這個巨怪,就不是他天烈大爺關心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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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在大山中跋涉了幾天,雖然羅迪不認識路,但是有淡月舞這個銀月族人在,茫茫大山中卻也不會迷路。只是這麼走的速度卻實在太慢,尤其是天烈老大的不耐煩,常常忍不住抱怨道:「要不是帶著你們這些人,老子我一跺腳就自己飛出去了。」

    好容易從山中走了出來,順著大路往紫葉城方向去了。先是到了南方軍團的東南大營,有羅迪這個公爵在,自然一切好辦。休息了一下,騎著馬回了紫葉城。

    早有士兵提前回城報告。

    總督大人自然是立刻出來迎接。只是卡繆將軍卻去了其他地方守備軍營巡視去了,沒有在紫葉城中。

    淡月舞早在走出大山之後獨自離去。這次本來是準備聯絡鬱金香公爵對付兀牙的。可是最後居然糊里糊塗的,自己部族最大的敵人兀牙被這個鬱金香公爵幹掉了!除了兀牙的死去,還有這個鬱金香公爵被「魔龍附體」,可更加是無比重要的事情。可要趕緊回去向族中長老報告!

    羅迪終於看見了遠遠的紫葉城高大的城牆,還有城門下迎接的地方官員和總督。他心中歎了口氣,這一趟進山,發生的事情實在太過離奇了。事先擬定好的計劃,一條都沒有用上,最後糊里糊塗的將帝國南方最大的威脅給幹掉了,自己……

    自己還莫名其妙的揀來一個絕頂的強者,又化了一條龍在左臂裡。

    說到這條左臂,這些天來羅迪可是吃夠了苦頭。那天自己昏昏沉沉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出手將兀牙幹掉了--雖然自己醒來之後聽天烈的一番敘述自己都無法相信。

    他是絕對不相信自己有能力幹掉兀牙的。就看兀牙的那種實力,一百個自己都未必是人家的對手。可是聽天烈的那番敘述,卻實在容不得他不信。更主要的是,自己的這條左臂確實古怪。

    那個該死的安迪……

    羅迪歎了口氣,心中又是感到幾分不安。

    自從自己莫名其妙大狂性大法幹掉了兀牙昏過去之後,又無法和安迪聯繫了。原本和安迪只見的聯繫就好像風箏線一樣斷掉了。

    事實上,聽天烈說的自己那天左手使用出的那個幹掉兀牙的無比恐怖的招數--也就是淡月舞說的那個什麼「魔龍煉獄殺」,給自己帶來的後果卻實在只能讓羅迪苦笑了。

    此刻他的左臂還是感到沉重異常,好像根本就不是自己的手臂了。不使盡了吃奶的力氣,絕對別想挪動它分毫!

    天烈曾經好奇的抱著羅迪的左臂掂量了一下,卻發現並沒有他說的那麼「沉重異常」,和平常人的重量也沒有什麼區別。什麼「好像壓著巨石」之類的感覺,看來也就只有羅迪自己才能感覺到了。

    更讓羅迪無奈的是,自己在失去意識中發出了的那個什麼「魔龍煉獄殺」給自己帶來的副作用實在不小。

    自從他醒來之後,就感覺到身子虛弱無力,這麼多天下來,都還沒有恢復!

    此刻他不要說是恢復從前的實力了,稍稍走長一點的路都要人扶!

    原本一個健壯的小伙子,卻忽然變成了一個手無兩斤力氣的病夫!更讓羅迪無奈的是,他看上去卻沒有任何問題!身子也沒有憔悴,身體依然健壯,可就是全身提不起力氣。原本身體裡面的那些鬥氣,不要說再發出什麼「聖光氣」了,現在恐怕那把龍牙劍都拿不動!

    化了一條龍--而且是傳說中實力最強的魔龍。原本以為可以有什麼好處,結果反而讓自己變的半死不活的樣子!此刻的自己,不要說什麼幾級的武士了。一個尋常的士兵自己都未必能打的過了……

    對此,天烈也是無法說清楚--畢竟他從來沒有聽說過一個人能把一條龍,而且是傳說中的魔龍吸收「化」掉!

    就算天烈已經是達到了領域強者的境界,也對此毫無概念。仔細檢查了羅迪身體裡的力量,發現他的身體沒有半點毛病,不要說內傷了。鬥氣更是旺盛彭湃,已經幾乎達到了「凝氣為實」的境界了。

    但,見鬼的是,明明天烈感覺到羅迪身體裡的鬥氣很強烈,可羅迪自己卻偏偏一絲一毫也用不出來!

    對此天烈搖頭苦笑道:「這種事情誰也不清楚,我還奇怪你是怎麼把那條大蜥蜴化到你身體裡面去的……就算按照你說的那個什麼能量的說法,那麼大一條龍,你的身體承受得住麼?就算現在的魔龍不是當年的魔龍了--現在的魔龍的力量最多也就是那天兀牙變身之後的那種境界--可你畢竟是一個普通人類而已,怎麼能把那麼大的能量吸收在體內的?」

    摸了摸自己的左臂,想到左臂上莫名其妙多出來的肌膚上的那條黑龍圖案,羅迪心中也不知道是該恐懼還是茫然。

    帶著這樣的情緒進城,總督的一番恭維話自然是一個字都聽不進去的。那些地方官員在身後的馬屁連連也是只當他們真的是在放屁了。

    那個席爾總督心中納悶,這位公爵大人怎麼進了一趟山之後,架子變得這麼大了?他架子大一點也就算了,他身旁的那個胖子到底是什麼人?難道是公爵大人的侍衛麼?

    可是這個侍衛也太囂張了吧?自己一個帝國總督站在城門口迎接。公爵大人擺架子不下馬就算了。你一個小小的侍衛,居然也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等一路士兵開路護衛之下到了總督府,剛剛走進總督府的大門,天烈忽然鼻子聳動了幾下,口中發出一聲歡呼,大叫道:「酒!酒!是酒的味道!」他不等羅迪說話,已經搶先衝了進去。

    正廳中擺放了上等的美食和美酒,中間放著那個巨大的純金酒樽。一切的都彷彿羅迪那天初次來到紫葉城時候的樣子。只是這次卡繆將軍不在城中,大家都不用擔心像上次那樣再有人來打攪了。

    羅迪此刻哪裡還有心情,冷冷看了席爾總督一眼,淡淡道:「我累了,這些東西都免了吧。」指了指天烈,道:「這位先生那排住在我隔壁,然後收拾一下這裡都散了吧!」

    總督表情尷尬,當場就僵在那裡。可是羅迪此刻心中正沒好氣,哪裡還有精力卻顧其他的?倒是天烈,大大咧咧的拉住了一個侍從,指著正廳中間的那個酒樽:「把那個東西抬到我房間去!」

    羅對一言不發回了房間,把自己關了自來。

    他反覆嘗試呼喊安迪的回答,在他看來,那個什麼「化龍術」是安迪叫自己做的!正是因為那個什麼「化龍術」才讓自己變成現在這個模樣,恐怕也只有安迪才有辦法讓自己恢復過來了。

    想到心煩處,他忍不住抬起左臂,狠狠砸在了牆壁上,轟的一聲,將牆壁上砸出了一個大坑。幸好這房間是用南方山中運出來的巨石造的,這一拳才沒有將牆壁打穿了。

    羅迪看著絲毫感覺不到疼痛的拳頭,心中苦笑:左手現在倒是變得厲害多了。可是自己卻無法使用這種力量,每次抬起左手,都要鼓半天力氣才行--這感覺就好像一個三歲的小孩子手裡拿著一柄巨大的千斤鐵錘。雖然鐵錘的力量驚人,但是小孩子本身脆弱無比,鐵錘雖然厲害,但小孩子卻根本無法使用的起來!

    羅迪心中氣悶,忍不住對著牆壁又是一拳,再次砸出一個大坑。

    只不過連續打了兩拳,就已經讓羅迪累得氣喘吁吁,坐在床上不停喘息,身子一點力氣也沒有了。卻忽然聽見隔壁傳來了天烈的大吼:「小子你又發瘋了?老子在喝酒,你這兩下震得房頂上的灰都掉進酒裡了!」

    第二天卡繆就回到了紫葉城。

    這位南方軍團的軍團長第一時間就去見了羅迪。當看見愁眉苦臉精神不振的羅迪時,這位卡繆將軍心中也是一驚。

    「難道這次進山計劃不順利?」

    他在火焰部落中雖然有個鐵匠內應,但是這些日子火焰部落大亂,兀牙死了之後,火焰部落更是戒備森嚴,整天寨門緊閉,不讓任何人進出,那個鐵匠也無法將消息送出來。

    「公爵閣下,在山中這些天一切可順利?」

    羅迪抬起頭看了卡繆一眼,只見卡繆臉色頗為憔悴,兩鬢也多了幾分白頭髮,想必這些天來在軍中奔波,忙著安撫軍隊佈置軍務相當勞累了。

    羅迪歎了口氣:「說實話,這次進山,我們的計劃一條都沒有能夠成功實施……」

    卡繆的臉色立刻陰沉下來,也歎了口氣:「是嗎?那個兀牙這麼厲害?難道他遇刺的消息是假的?還是那些反對他的人都被他解決了?你難道找不到一個可以拉攏的山嶽部落麼?」

    羅迪搖頭,他臉上的表情在卡繆看來有些古怪……

    「卡繆將軍,說句實話,雖然這次進山沒有能夠按照我們的計劃行事,但是最後的結果卻是讓帝國大大的受益的!」

    「哦?」卡繆眼睛一亮。

    羅迪點了點頭,沉聲道:「兀牙已死!」

    「什麼!」就算是老謀深算的卡繆,忽然聽見這句話也是跳了起來!

    「卡繆死了?」他瞪著眼睛看著羅迪:「怎麼死的?」

    「怎麼死的……」羅迪苦笑了一笑:「這個麼,就比較複雜了,具體的我也說不上來,就算是被人刺殺死的吧……」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他的聲音有些越來越的,實在沒有什麼底氣。

    卡繆卻信以為真,他此刻忽然聽見兀牙的死訊,心中激動,沒有察覺羅迪臉上的表情有什麼不對。

    卡繆滿臉驚喜的表情,忍不住在房間裡來回走了兩圈,大聲道:「這是個好機會!兀牙一死,火焰部落必定回大亂,這樣的話,山嶽的那個同盟就完蛋了!山嶽人天生桀驁不遜,沒有兀牙這個強力的領袖,他們就無法統一聯合起來的!這樣一來,只要山嶽人變成一盤散沙,對於帝國南方就沒有什麼大的危害了!只是……」說到這裡,他臉色有些驚疑:「公爵大人,兀牙真的死了麼?你能確定麼?他到底是怎麼死的?」

    「被我用傳說中逆神作亂的魔龍的『魔龍煉獄殺』打成了粉末!」羅迪心中狠狠的說了一句,但是嘴上卻含糊道:「好像和一個銀月族有關係,多半是他們幹的吧。」

    卡繆點點頭,沉吟了一下,低聲道:「是銀月族,那就不奇怪了。今年兀牙滅了銀月族的一個寨子,算是和銀月族結了大仇。那個銀月族原本是山中的最大部落,想必有一些厲害的高手吧……只是可惜了,我們應該找他們聯繫一下的。我聽說銀月族倒是一個奇怪的部落,他們從來對山外的世界不感興趣,如果由他們來給山嶽人領頭,倒是一件對帝國有利的事情啊!」

    「聯絡麼……」羅迪心中苦笑道:「我倒是一開始就和他們聯絡過了,只是後來因為身體裡化了一條魔龍。那個銀月族的丫頭把我當成了他們最大的魔鬼怪獸,要不是天烈阻攔,估計早就把我砍了……估計聯絡他們是不可能的了。大家見面之後,假如沒有天烈,估計他們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殺我!」

    卡繆看著羅迪臉上古怪的表情,低聲道:「怎麼了?」頓了一下,他換了一個柔和一點的語氣:「賽特,你怎麼了?你的臉色可不太好。」

    羅迪歎了口氣:「卡繆將軍,沒有什麼。我不過是在山裡受了點傷,現在還沒有好。」

    他這話說的有氣無力,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卡繆看得心中暗暗搖頭,只覺得這個年輕的鬱金香公爵太過軟弱。男子漢大丈夫就算是身受重傷,也不應該這般軟弱!

    更何況,這個傢伙身體健壯,行走正常,又哪裡有半點「重傷」的模樣?

    卡繆皺起沒有,正想教訓他幾句,忽然就聽見正廳外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隨即蘭特大步就跑了進來,他手裡拿著一個信封,大聲道:「公爵大人,信!帝都來的信!」

    「嗯?」羅迪愣了一下,皺眉道:「什麼信?誰寫來的?」

    蘭特看了看信封上的字,道:「公爵大人,這信封上沒有寫,不知道是誰寄來的。是今天從紫葉城的行會裡送來的,說是帝都來的,是公爵大人的家書!」

    「家書?」羅迪搖搖頭,妮可才不會寫什麼信給自己。兩人之間的事情都是隱秘,絕對不可能寫信的,萬一信件瀉露了,那就全部完蛋了!搖搖頭之後,隨意道:「寫的什麼?」

    蘭特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手中的信封。羅迪反應過來,結果信件,只見裡面的紙張折疊起來,還未拆開,就看見上面淡淡的寫一個名字:繆歌。

    羅迪心中一動,繆歌怎麼會想起給自己寫信了?

    他心中忽然緊張起來,繆歌知道自己的身份是假冒的,這信裡也不知道是寫的什麼內容--天啊,她不會在心中提到自己的秘密吧?那可太過危險了!萬一這封信在半路上被丟失了,落在別人的手裡,那可就糟糕了!

    趕緊將紙張打開掃了一眼,上面就只有一行秀氣的文字,只是寫的時候好像很匆忙,筆跡有些潦草。

    這行話是:「家中有變,請密切注意帝都傳來的消息!」

    羅迪一下就站了起來,盯著紙上的文字,面色有些不安。

    家中有變?

    那是什麼意思?所謂的家中又變,到底「變」是什麼意思?難道是妮可出了什麼事情了麼?

    羅迪心中擔心,面色有些陰沉。

    他或許可以不在乎其他的事情,或許可以冒著生命的危險進山,或許不在乎上戰場拚殺。但是妮可的安危卻絕對是他僅有的在乎的幾件事情中的一件了!而且還是相對重要的一件!

    這個消息讓他立刻就坐不住了。

    卡繆見羅迪看完信件之後臉色有異樣,雖然想問,但是又考慮到是他的家書,也就沒有開口。

    送走了卡繆,羅迪一天都有些心神不寧,只是現在這裡距離帝都遠隔萬里,又怎麼能得知帝都的消息?派了手下的親兵去了總督那裡查了帝都這幾天傳來的一些官方的通告,卻沒有什麼大的事情發生。

    羅迪又忍了一天,第二天實在沉不住氣了--他相信繆歌絕對不會騙自己!她說有事情,那就多半真的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第二天一早,羅迪咬牙下了決心,找來了蘭特,低聲道:「你準備一下,我們馬上回帝都!」

    蘭特嚇了一跳,臉色立刻就變了,叫道:「公爵大人!這可不行啊!您現在是南風特使都督,有皇帝陛下的命令在身,沒有陛下的召喚,是不能隨意回帝都的!」

    羅迪搖搖頭只是不說話。他心中何嘗不明白蘭特的意思?

    皇帝把自己派到遠隔萬里的南方來,根本就是發配!給了自己一個頭銜就想讓自己牢牢的釘死在南部這個地方。要等皇帝的召喚--開玩笑,他恨不得自己一輩子留在南方,別回帝都才好!

    蘭特雖然是個粗人,卻至少明白皇帝的命令是不能隨便違抗的。就算是帝國的第一家族,就算是鬱金香公爵,也不能!

    在外的將軍,沒有陛下的召喚私自回帝都,那幾乎就可以是砍頭的罪名了!

    蘭特的一番苦勸,羅迪只是不聽。在他心中無論什麼事情都遠遠沒有妮可的安危重要!最後天烈這個傢伙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外面跑了進來,一聽說要回帝都,立刻大笑道:「好好好!回去好!正想看看你們這個什麼鬱金香家族到底是個什麼樣子!回去好啊……什麼?皇帝會怪罪?他敢怪罪的話老子就把他的皇宮燒了!」說到後來,眼睛一瞪,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

    正在三人糾纏不清的時候,外面傳來的喧嘩聲和亂紛紛的腳步聲,隨即席爾總督從外面領著幾個人走了進來。

    那個希爾總督一臉的獻媚模樣,笑道:「公爵大人,你看看……」他話才說了一半,身後一個雄壯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公爵大人!我來了!!」

    羅迪朝外面看去,一個雄壯的身影從外面大步走了進來,一身緊繃的軍服套在身上,腰下帶著一把長劍,一臉的風塵僕僕,卻依舊是一副精幹的模樣,正是狼牙軍的統領齊格!

    羅迪愣了一下,齊格卻已經大步走了上來,一把抱住了羅迪的肩膀,大笑道:「公爵大人!我一路急行軍,終於見到你了!那個見鬼的軍務大臣給我們找了那麼多麻煩,就是想拖延我們來南部的時間!但是我知道公爵大人來南方是準備和山嶽開戰的!要打仗,公爵大人身邊怎麼能沒有我們狼牙軍呢!」

    羅迪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齊格統領!你……」

    齊格大手一揮,笑道:「公爵大人,放心!那個軍務大臣就算再怎麼給咱們找麻煩,可是軍方的人誰不都向著咱們!現在調動的命令已經辦理好了!狼牙軍也正式脫離了中央騎兵軍團,現在狼牙軍就是公爵大人的直屬騎兵團了!我知道大人在南方要打仗,所以我一路上快馬加鞭!這次我把兩萬狼牙軍全部帶來了,現在就駐紮在城外!」

    羅迪驚喜之下,大笑道:「好!不過齊格你卻來晚了!這場仗麼,多半是打不起來的……對了!」他一眼瞥見了站在一旁兀自還拉著自己衣服的蘭特,心中猛然想起回家的事情,看著齊格沉聲道:「齊格統領,你從帝都來的時候,帝都……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情?」

    齊格愣了一下,臉上露出笑容:「這個麼,屬下正要說呢!公爵大人,這些天整個帝都全部都轟動了!卻是發生了一件大事情!」

    「什麼?」

    齊格臉上的笑容有些古怪:「是皇宮裡傳出消息,皇帝陛下準備要娶一位新的皇妃了,就是……」說到這裡,羅迪搖頭,他想問的不是這個,阿拔斯十一世娶新皇后關他什麼事情?就算他要娶的多半是那個喬喬,那羅迪也不關心。他對那個喬喬實在沒有半點感情,她當了皇妃之後最好就沒有機會再來煩自己了!

    齊格笑容不絕,緩緩繼續道:「……就是咱們鬱金香家的妮可小姐!」

    沉默了片刻……

    「什麼!!!!!」羅迪猛然狂叫了起來,然後整個人好像一隻被踩到了尾巴的貓一樣跳了起來,腦袋幾乎要撞到房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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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級版主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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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3 10:40:22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三十五章

    眼看著公爵大人一副抓狂的樣子,倒是把齊格嚇了一跳。只見公爵大人面部表情扭曲,眼中冒出怒火,一副猙獰的樣子瞪著自己,好像把自己當成了什麼天大的仇人一樣。目光中的那種凌厲的殺意讓齊格忍不住心中一寒。

    「公爵大人……你……」

    「我什麼我!」羅迪低吼道:「這是怎麼回事?那個混蛋皇帝敢搶我的……我的姐姐!!」險些就把「我的女人」這句話給脫口而出,幸好即使改了口,但是心中的怒火卻絲毫沒有減退半分。

    這話一說,卻把房間裡的眾人嚇得心都快跳出來了--「混蛋皇帝」??開玩笑,這是什麼話?簡直就是大逆不道啊!就算大家都認為皇帝不是什麼好東西,可是這種話心裡想想就可以了,怎麼能嘴巴說出來呢?更何況旁邊還站著一個總督呢,他可是外人啊。

    齊格下意識的撇了一眼那個總督,可是還沒看清楚總督的表情,羅迪眼睛都紅了,一把抓住了齊格的衣領,叫道:「你給我說清楚一點!知道什麼就說什麼!」

    齊格倒是一下慌了,這個戰場之上血肉博殺都不曾皺一下眉頭的漢子,此刻卻心中感到了一種莫名的恐懼,他只覺得公爵大人是真的發火了,而且心中已經起了殺意!自己如果不小心回答,恐怕他真的就能出手宰了自己。

    周圍的人也嚇呆了,那個席爾總督勉強笑道:「公爵閣下,這個……您的姐姐如果能被皇帝陛下娶為皇妃,那可是您家族的光榮啊……您……」

    不等他說完,羅迪上去就是一腳將他從門口踹了出去,然後轉身瞪著齊格:「還發什麼呆!快說!」

    齊格打了個激靈,眼看著那位位高權重的總督都被公爵一腳踹了出去,腦子一下就靈活了起來,張口就道:「公爵大人,這個事情是帝都現在最大的新聞了。而且是皇宮裡面傳來的消息,多半不是假的。我一路上晝夜不停,就是想給您報……」說到最後,看著羅迪一副要吃人的表情,這口中「報喜」這個詞終於沒有說出來。

    喘了口氣,齊格繼續道:「皇帝陛下在這個月初的時候就說要娶一位皇妃了,大家都以為陛下要娶的是喬喬小姐……」說到這裡,他偷偷看了羅迪一眼,見這位公爵大人臉色沒有什麼異樣,才放心往下說道:「陛下對喬喬小姐的愛慕,那是帝都很多人都知道的。可是最後皇族的幾個老傢伙都反對,陛下的幾個長輩都反對陛下娶喬喬小姐。據說是因為喬喬小姐平日裡的一些做派讓那些皇族的老傢伙們看不太順眼,認為她平日裡的行為不符合皇族的威嚴……」

    「那這些事情又和妮可有什麼關係?怎麼會扯到妮可身上的?」羅迪瞪著眼睛。

    「這個麼……」齊格臉色有些古怪:「公爵大人,你這問的可就有些不聰明了……皇帝陛下娶一位新的皇妃那是肯定的事情了……你知道,陛下現在已經年紀不小了,可是到現在皇后還沒有生出一個皇子來……帝國的皇儲位子還是空著的呢……所以這次娶一位皇妃是勢在必行了。本來陛下是意屬喬喬小姐,喬喬小姐的家族地位也足夠配得上皇族了,但是一來是那些皇族的老人看不慣喬喬小姐的行為做派,二來呢……嘿嘿,聽說,皇帝陛下的母親對此非常著急,曾經指著陛下的鼻子罵什麼『家裡已經有一個不會下蛋的母雞了,難道要從她們家再弄一隻不會下蛋的母雞麼?』……嘿嘿,這話可不是我齊格說的。只是我們私下裡都認為,您的姐姐是皇妃的最佳人選了。妮可小姐年輕美貌聰明,又是帝國第一家族的長女。鬱金香家族世代都市帝國的支柱,忠心的臣子。不論從任何條件來說,妮可小姐都是最佳人選了!而且說句心理話……如果妮可小姐早生了十幾年的話,估計皇后的位置都是她的了。」

    羅迪咬牙切齒,表情更是恐怖:「你說什麼!」

    齊格一臉的茫然:「公爵大人,你何必這麼火大……這……這是好事情啊。鬱金香家族出了一個皇妃,那……也不錯啊……」

    羅迪眼睛一瞪,嚇得齊格把後面的話全嚥回了肚子裡。羅迪面色狂怒,一張臉漲得通紅,終於咬牙又道:「妮可呢?她現在怎麼樣?」

    「這個麼,我倒是不知道了。來之前我曾經上門去拜別小姐,但是沒有見到。妮可小姐現在是緊閉府門,一步也不外出,來的人更是誰也不見……這些天帝都裡面上門的人可是多了。聽到咱們鬱金香家的小姐要被冊封成皇妃,都是上門祝賀巴結呢。」

    羅迪晃了一晃,放開了抓著齊格的手。咬牙在房間裡來回走了好幾個圈。

    齊格和蘭特都是面色古怪,心中都覺得公爵大人的反應實在有些看不明白:皇帝要娶的是他姐姐,又不是搶他老婆娶他老媽,何必一副不共戴天的模樣呢?

    旁邊的天烈樂子可就大了,耐著性子等他們說完,眼珠轉了轉,就笑道:「小子,怎麼樣?看來那個皇帝倒是個有趣的傢伙啊。他要娶你的姐姐,我倒是不好意思燒他的皇宮了……嘿嘿。」

    他那句「娶你的姐姐」分明就是火上澆油一樣,更是讓羅迪火冒三丈,狠狠瞪了天烈一眼。這天烈明明知道羅迪的公爵身份是假的,此刻卻說這種話,可不就是故意火上澆油麼?

    沉默了一會兒,羅迪終於強行壓下心中的驚怒,沉聲道:「準備一下,我要回帝都!」

    齊格和蘭特都傻了,隨即兩人都是苦勸。身為軍隊的將軍,沒有陛下的召喚回帝都那是大罪啊!齊格更是匆忙之下口不擇言道:「公爵大人,何必著急回去?等陛下迎娶妮可小姐的時候,自然會召您回去參加婚禮……啊!」沒等他說完,就看羅迪搶上去把齊格腰下的劍拔了出來,然後用力虛劈了一下,斬釘截鐵道:「我已經決定了要回去!你們如果不願意,就留在這裡!我一個人走!」說完將劍扔在地上,大步就往後面走了。

    天烈嘻嘻哈哈跟在後面,只留下了齊格和蘭特兩人面面相覷。

    這個時候,席爾總督終於從外面狂怒著跑了進來。他被羅迪一腳踹了出去,跌了一個七葷八素,饒是自己一身肥肉,也是疼的半天才站起來,只是剛才見公爵一副要殺人的樣子,不敢進來。現在見羅迪走了。才闖了進來,破口大罵道:「鬱金香公爵!我是帝國皇帝陛下冊封的總督!你居然敢打我?我一定會去告你的!我……」

    一眼瞥見齊格冷冷的眼神,總督下意識的閉上了嘴巴。齊格冷冷道:「總督閣下,你要想對付咱們公爵大人,最好先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我們公爵大人在西北隨隨便便就宰了兩個守備統領,其中一個也是貴族。在西林行省平息叛亂,殺的帝國官員就更多了……閣下的的脖子難道比大月王國的彎刀武士還硬?很好很好,您不妨試試吧……公爵大人現在一肚子火正沒地方發呢!」

    不理會總督滿頭冷汗,齊格拉著蘭特大步就朝後面追羅迪去了。

    `

    阿列老爹可算是附近幾十里最有名氣的人了。這倒並不是因為他開了方圓幾十里內為一的一家旅店--話說回來,這也挺了不起的了。這裡處於帝國的交通要道,南來北往的客商雲集,可附近就他這麼一家旅店,真是賺錢賺到做夢都能笑醒過來。

    不過阿列老爹最出名的,還是他的脾氣。老傢伙年歲也不小了,性子卻如烈馬一樣的暴躁,一把年紀了,還動不動就捋袖子瞪眼睛,更甚至擺出一副拔出彎刀找人拚命的架勢來。

    他這樣的人,誰和他搶生意?來橫的,肯定是不行的。誰不知道阿列老爹年輕的時候是西北軍團的騎兵,據說在戰場上殺過好幾個人呢!他整天帶在身上的那把已經生銹的彎刀,據說就是從西北草原上的野蠻人手中搶來的。來陰的?更不可能了,阿列老爹的兒子現在在附近的城鎮上當了守備騎兵的小隊長,難道不怕人家帶著一隊騎兵打上門麼?

    憑藉著這些,阿列老爹在附近幾乎可以橫著走路了。他開的旅店更加是沒有人敢和他搶生意。不過說實話,阿列老爹雖然厲害,但是做生意到很規矩,南來北往的客人好像都喜歡到他那裡住。沒事的時候喝兩杯酒,老爹喝醉了之後,就會紅著臉講一番當年在西北怎麼殺得那些野蠻人屁滾尿流的光榮歷史。目前帝國日漸衰落,人們往往就喜歡沉浸在往日的輝煌當中了。再說那些在外行走的人,都喜歡聽老爹說的那些奇聞異事,老爹雖然樣子嚇人,但是只要不惹怒了他,還是很和善的。

    這天晚上老爹倒是沒有喝醉,坐在旅店的大堂裡懶洋洋的喝酒。一雙眼睛不住的往外來回巡視。最近也不知道是怎麼搞的,旅店的生意似乎慘淡了很多,自己那些故事翻來覆去的說的也挺沒意思了,雖然客人還是聽得津津有味,但是他自己卻知道自己是越來越老了,有些記憶已經有些模糊了。今晚的客人不多,三三兩兩的都在等著自己說故事,但是他自己卻似乎提不起什麼精神來。想來想去,還在為那件事情發愁。

    兒子地方守備軍混的不錯,最近聽說要升大隊長了。但是那個守備統領實在太貪心,雖然嘴巴上沒有明說,可是話裡的意思卻明擺著伸手要錢。老爹最然開了家旅店,但畢竟不是什麼大富的家族,可是那個該死的統領老爺居然暗示要一百金幣--操他娘的,他怎麼不去搶?一個統領就敢這麼貪婪?

    要是在當年的西北軍,老公爵大人當軍團長的時候,誰敢這樣?不怕被砍頭麼?

    想到這裡,老爹心中苦笑。現在的帝國是越來越不行了。聽說西北軍打了個大敗仗,人馬損失了一大半,最後要不是小公爵帶著雷神之鞭去救援,估計西北都完蛋了。

    唉,萬能的神保佑小公爵吧!鬱金香家族可是帝國的最後一個支撐了啊……

    胡思亂想中,外面傳來了急促的馬蹄聲,那馬蹄聲到了店外停了下來。老爹只用聽的,就能聽出那些騎馬的人都是優秀的騎手!可不是麼?那馬蹄聲聽上去那麼急促,可是到了店外說停就停了,絲毫聽不到人喊馬嘶的聲音,這可要有優秀的騎術才行啊!

    帶著手下的人走出了店門,看見十幾個壯漢都已經翻身下了馬,將馬匹交給了旅店中的僕人,簇擁著一個年輕人走進了旅店。

    老爹一眼看過去,就覺得有些奇怪。

    這些人,從走路的步伐樣子來看,都好像是軍人!這個老爹可不會看錯!當兵的人走路和普通的平民是絕對不一樣的!雖然他們都穿著平民的衣服,但是走起路來昂首挺胸,步伐穩重,一看就是經過嚴格訓練的好士兵!至少那身上隱隱透出的殺伐之氣是絕對不假的!別的不說,那些附近的守備軍隊中的士兵,身上就沒有這種氣勢!

    老爹幾乎肯定,這些人不但是軍人,而且還是上過戰場見過血的士兵!

    十幾個人都是滿臉風塵,面色有些疲憊,像是趕了很遠的路的樣子,但是每個人的眼神都很剛毅!

    這些人肯定是當兵的!只是到底是哪裡的隊伍,有這麼好的素質?老爹有些疑惑。

    這樣的精神,已經幾乎可以趕上自己當年在西北軍時候最精銳的公爵大人的親兵了!現在的帝國還有這種精銳的軍隊麼?

    哼哼……老爹笑了笑,想起上次自己有次去帝都,在帝都大街上看見了幾個中央騎兵軍團的傢伙,那些人就號稱是帝國最強精銳麼?看他們一個個鬆鬆垮垮的樣子,要是放在自己年輕的時候,一個就能打他們三五個!

    疑惑歸疑惑,老爹還是打起了精神去招呼。他出身軍隊,對於這些明顯就帶著軍人氣息的客人,更加帶了幾分好感。自己的暴躁脾氣都受了起來,慇勤的忙前忙後。

    只是這些客人似乎有些奇怪,十幾個人不論怎麼走,都好像隱隱的將中間的那個年輕人護衛在了中間。

    那個年輕人看著倒是挺順眼,身子也很健壯,看樣子是個好軍官。只是精神似乎不太好,目光有些陰沉。那頭金色的頭髮,一看就是有貴族的血統--現在的貴族中還有這種人麼?老爹在附近見過的那些年輕的貴族,哪個不是腦滿腸肥一副猥瑣卑鄙的模樣?

    察覺到店裡的幾個年輕的女侍者都在忍不住偷眼看那個年輕的軍官,老爹忍不住咳嗽了兩聲,卻聽見了一個刺耳的大笑:「小子小子!你看看,那些丫頭都在看你啊……哈哈。」

    老爹皺了皺眉頭……嗯,這個胖子倒像是個「標準」的貴族了,腦滿腸肥的草包模樣。

    十幾個人都在大廳吃飯,看樣子他們今晚會住下來吧。

    只是看到他們吃飯的時候,老爹卻皺起了眉頭。那個年輕的軍官架子好像很大啊。他和那個胖子兩個人吃飯,其他的十幾個人都是站在旁邊看著。連坐都不敢坐……哼哼,當軍官的不知道體恤自己的部下,看樣子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可惜了,白長了一副好皮囊。

    只是讓老爹奇怪的是,那十幾個人站在一旁守衛,臉上卻沒有一絲一毫的不滿的情緒,就連目光偶爾掃過中間的那個年輕人,眼中露出的那種發自內心的真正的尊敬是絲毫不摻假的!

    那個年輕人似乎有什麼心思,自己店裡最好吃的烤羊肉,他卻三下兩下草草吃了幾口就放下了刀叉,然後揮了揮手,讓人帶他去房間。手下的人好像都小心翼翼的,不敢多說一句話,好像生怕說錯了什麼會惹他生氣的樣子……唉,年紀輕輕的,又是貴族,要什麼有什麼,還有什麼事情煩惱的?比平民已經強多了啊。

    一個身材最高大的壯漢陪著年輕人和那個胖子上樓去了房間,剩下的十幾個人終於坐下吃飯了,似乎一下子他們也輕鬆了很多。言談中開始說說笑笑。

    只是他們似乎都很注意,只是隨口說一些什麼趕路很累,或者這個肉不錯之類的話。儘管老爹好奇心難耐,坐在不遠處支起耳朵,也聽不到什麼能滿足自己好奇心的話來。

    只是偶爾聽他們說什麼「已經連續趕了三天三夜的路了」,這話讓老爹就有些想笑了。

    連續騎馬趕三天三夜?根本就不可能嘛!就算是鐵人也累趴下啦!自己年輕的時候,西北軍團的騎兵夠厲害吧?最多趕路一天一夜也就不行了。

    再說了,就算是軍隊裡面的急行軍,也都有備用馬匹啊。這些人就一人一匹馬,騎三天三夜?馬也不行了啊。趕了一大串路下來,馬也累誇了,還怎麼打仗?

    想到這裡,老爹心中又笑了起來。自己看來是老毛病又犯了。人家又不是打仗,為什麼要體惜馬力?馬累了,就停下來休息就是了。

    看了一眼坐在一起大口吃飯的這些傢伙,老爹撇了撇嘴巴……哼哼,年輕人啊,就是喜歡吹牛。三天三夜?你當你們是當年的「雷神之鞭」麼?

    站起來伸了個攔腰,又叫手下送來一瓶酒,老爹想起自己當年縱馬草原的英姿,不由得又喝了幾杯。

    人老了,酒量也不如當年了。連續兩瓶酒下去,臉也燙了,腦子也有些糊塗了。旁邊的幾個客人嘻嘻哈哈圍過來,又叫老爹講講當年的故事。

    老爹酒後腦熱,一時興起,忍不住拉開了自己的衣襟,露出胸口結實的肌肉和一道深深的疤痕。說起了當年自己的隊伍,奉命奇襲草原野蠻人的故事來了。

    一時間說的吐沫橫飛,說到興起處忍不住雙手虛劈,就好像當年用刀狠狠的劈那些野蠻人的時候那樣。那些圍在身邊聽故事的客人一個個都伸長了脖子。偶爾老爹的吐沫噴到了誰的臉上,也都渾然不在意,聽到興起處,都是高聲叫好。

    老爹也是一時腦子發昏了,越說越誇張,說到最後,更是把當年的英雄事跡誇大了十倍,自己的英勇氣勢更是誇大了二十倍。

    正說到一句「我一刀將那個野蠻人的盾牌劈開了,然後將他的腦袋割了下來,一腳提開……」正說到高興處,旁邊忽然傳來「噗哧」一聲笑。笑聲中帶著幾分嘲弄的意思。

    老爹愣了一下,順著笑聲看去,就見是那十幾個傢伙中的一個。那十幾個人都一邊吃一邊饒有興趣的看著自己吹牛,剛才這聲笑就是其中的一個發出的。

    老爹這些可有些火氣了。自己說了這麼多年故事,誰敢對自己的英雄事跡表示過半點懷疑?哼哼,當年的那個地方治安所的傢伙,就因為不信自己,結果還不是被自己一通臭罵從此就不敢再來招惹自己了麼?這些個傢伙……哼哼,年輕人知道個鳥!老子縱橫西北的時候,你們還在喝奶呢!

    「喂!那個小子!你笑什麼?難道是笑老子說的不對麼?」老爹藉著酒勁喝道。

    那個剛才笑的年輕士兵搖搖頭:「老闆,你說的事情我都信,只是你說劈開了他們的盾牌,就有些不對了……好像大月王國的那些彎刀武士,是不用盾牌的。」

    老爹臉一紅,頓時語塞,只是旁邊那麼多雙眼睛看著自己,又怎麼能在這個當兒露怯?硬著頭皮道:「你懂什麼?那些野蠻人普通是不用盾牌的,用盾牌的都是高級騎兵!都是高級武士!」

    那個傢伙又搖頭道:「這就更不對啦。大月王國的高級武士,都是騎兵隊長,那些野蠻人天生勇悍,從來不喜歡用盾牌,他們連盔甲都不喜歡穿,為了炫耀自己的武勇,常常都是穿著一件皮襖衝鋒,穿盔甲用盾牌,會被人恥笑成膽小鬼的。」

    老爹一下火了:「你說我只配殺膽小鬼麼!你這個小子懂得什麼!西北你去過麼?你見過那些野蠻人麼?老子當年是西北軍團的!野蠻人就殺了十七八個!」

    「十七八個!」那個人臉色有些異樣,立刻驚呼道:「那您的軍功不低啊!按照西北軍團的規矩,殺五人者軍功賞五十金幣,殺十人者賞升一百金幣可升為小隊長,殺了十七八個,那麼您當年已經可以當軍團長的親兵了!」

    這話充滿了敬意,可是聽在老爹的耳朵裡卻彷彿帶著刺一樣,味道就完全不一樣了,好像對方是在諷刺自己一樣。他心裡清楚,自己當年的軍功記錄不過殺了兩個野蠻人,其實還有一個是自己從戰場上割下的一個死去的野蠻人的頭。

    老爹張口結舌,最後火道:「你這個年輕小傢伙,懂得個屁!你以為軍團長的親兵誰都能當啊!」

    「那您一定是個小隊長了!」那個傢伙還不知道死活的問道。

    老爹臉上掛不住了,他的底細周圍人可知道的,他們都知道自己當年不過是個騎兵而已,可不是什麼隊長。現在就算想吹也吹不出來了。

    老爹騰的就站了起來,喝道:「小混蛋懂個屁!你爺爺講的是當年的事情,你知道個鳥啊!老子當年在西北騎馬的時候,你還沒生出來呢!」說完一下拔出自己的那把生了銹的彎刀,叫道:「這個東西你見過麼?告訴你!這就是從野蠻人手裡搶來的!草原上最好的彎刀!」

    旁邊的其他客人在看著這十幾個人進來的時候,就早已有不少人投去好奇的目光。都覺得這些有些古怪。現在看到他們和老爹起了爭論,都紛紛鼓噪起來,在一旁興高采烈的看著這個新鮮事情--出門在外的人,心中獵奇的心理本來就很重。

    他前面的兩句已經有些傷人了。那個年輕人臉上露出怒意,正要出口反駁,旁邊的一個好像是他們頭目的人忽然臉色一沉,低聲道:「閉嘴!大人的命令你忘記了?不許多嘴了!」這個頭目也不過就比其他人大了幾歲而已,此刻臉色嚴肅起來,那個說話的人立刻就低下了頭,閉上了嘴巴。

    這個頭目站了起來,大聲道:「老闆,我這個兄弟喝了點酒,說了幾句胡話,你千萬不要介意。」說完低聲喝道:「吃完了就給我上去!」

    十幾個人同時放下手中的刀叉,齊齊的站了起來,轉身朝著樓梯走去。

    只是那個年輕人臉上還帶著幾分不平,走過老爹面前的時候,故意動作大了一些,不經意間撩開了自己的外衣,老爹目光一下就呆了……那外衣的下面,掛著的正是一把彎刀,那彎刀的刀鞘上紋路清晰,刀柄的末尾還有個狼頭!

    目送著這些人大步上了樓,老爹心中一下就瀉了氣。

    他在西北那麼多年,自然知道那帶著狼頭的彎刀是什麼意思!

    當年的老公爵大人見野蠻人的彎刀厲害,特意建立了一隻新的軍隊,那只軍隊人人都帶彎刀,彎刀的刀柄之上雕刻狼頭,號稱狼牙軍!

    那個時候,狼牙軍都是從西北軍中挑選出來的勇士!可以說,整個狼牙軍的兩萬人是西北軍中最精銳的騎兵團了!整個西北軍的士兵都以能進狼牙軍為最高的光榮!

    只是後來老公爵大人從西北軍團調任了「雷神之鞭」的統帥,狼牙軍也被跟著老公爵大人被調到中央騎兵軍團去了。

    也就是說……這些年輕人,是狼牙軍的士兵……是真正的「雷神之鞭」!

    老爹立刻就垂頭喪氣……見鬼,自己居然在帝國最精銳的軍人面前吹噓軍功。那個剛才見過的年輕軍官,只怕多半是什麼高級貴族,說不定就是現在的小公爵大人麾下的統領之類的人物啊!

    這種人,自己平時連見都見不到的啊!

    帶著一肚子悶氣,老爹故事也不說了,酒也不喝了。趨散了眾人,走到了外面透氣。

    不知不覺走到了馬棚的地方,看著馬棚裡十幾匹健壯彪悍的馬匹,老爹是騎兵出身,自然是懂馬的人。一眼就看出這些馬匹都是真正的好馬。不要說自己兒子的那個地方守備騎兵裡了,就算在當年的西北軍中,這樣的好馬也不多見啊!

    況且現在的帝國軍隊軍官虧空軍費已經都是大家知道的,騎兵用的戰馬也多半以劣充好。好馬和劣馬的價格差了不少,那些差價自然都是給那些貪心的軍官們裝進腰包了。

    老爹忍不住走上去輕輕的撫摸馬頭……有多少年沒有見過這麼好的戰馬了!

    正在恍惚中,忽然背後一疼,好像被什麼尖銳的東西頂住了自己,隨後一個生意在腦後響起:「別動!」

    老爹立刻渾身肌肉都緊繃了起來,憑藉著經驗,他能感覺出對方用的是劍。

    那個聲音聽上去有些含糊,儘管對方竭力的掩飾,但是活了好幾十歲的老爹還是聽出了對方是個女人。

    「你是這家旅店的老闆是麼?我問你,你來這裡看這些馬幹什麼?想做什麼壞事?」

    老爹忽然身子一擰,就從對方的劍下側著移開了一步,然後轉過身就去要抓對方。

    身後的那個人冷冷一笑,老爹身子剛轉過來,就感到肋下一疼,然後整個人都麻痺了,身子僵硬,動都動不了了。

    眼前什麼人都看不到,自己不要說抓住對方了,就連對方的一片衣角都看不到。

    冷笑聲從身後傳來,那個人居然還在自己的後面!

    「老實一點。你最好老實告訴我,你到底想幹什麼?」雖然背對著對方,但是老爹忽然感到渾身都被一股寒意刺的疼痛。那種徹骨寒冷的殺意,讓老爹心中都感到發寒。

    老爹咬了咬牙:「老子沒想幹什麼,就是想看看這些馬!我以前當過軍人,看到這些人的樣子像軍隊裡的,好奇心起,才出來看看他們的馬!老子是開旅店的,又不是開黑店的!」

    身後沉默了一會兒,隨即那個聲音緩緩道:「很好,我相信你。」忽然聽見「叮」的一聲響,兩個金幣從身後飛了出來,落在老爹眼前的地上。

    「這兩個金幣給你,用最好的草料餵這些馬。明天他們還要趕路!」說完這句話之後,身後就在也沒有聲音了。

    老爹忽然感到身子一鬆,那種讓自己渾身僵硬的殺氣已經消失了,等他回過身子看去,身後哪裡還有什麼人影?

    他身上全是冷汗,冷風一吹,只覺得身子發軟,看著地上拿閃亮的金幣,彎下腰去揀了起來。看著手中沉甸甸的金幣,他腦子裡也有些糊塗了。

    忽然看到地上多了一個被天上的月光照耀下印出來的一個長長的影子,老爹嚇了一跳,忍不住抬頭看去,只見馬棚的棚頂上站了一個人。

    那個人站在一輪明月之下,面目隱藏在陰暗處看不清楚。一身灰色的衣服,身後背著一個長長的形狀奇怪的大弓。

    老爹嚇了一跳,忍不住就想喊。

    那個人忽然伸出一個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然後搖了搖頭。

    老爹畢竟是上過戰場的人,立刻就冷靜了下來。只是看著這個人站在馬棚頂上,在夜色下看去衣角飄揚,實在有些鬼魅的感覺。

    那個人指了指老爹身下的馬棚,然後指了指老爹手中的金幣,做了個手勢。

    老爹眼睛一亮,他認得這個手勢是軍隊中用的,意思是「喂馬」、「明早」、「疾行」!

    他只愣了這麼一下,眼前一花,那個人影就消失了……

    今晚真的是見鬼了……這是老爹此刻心中唯一的一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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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眼看羅迪走進了自己的房間,天烈臉上那種漫不在乎的懶洋洋的微笑緩緩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眼中深沉的目光。

    他緩緩走到了走廊上,深深了吸了一口夜晚清冷的空氣,嘴角浮現出一絲微笑。

    「小子啊,看來你還真的是和有趣的人……這一路上暗中跟著你的人不少啊……」他緩緩閉上了眼睛,彷彿在傾聽風的聲音,隨即他的睜開眼睛,低聲自語道:「嗯,一個是山谷裡見過的那個丫頭,另外一個麼……是個很有趣的傢伙,似乎在城中就一直跟著我們到現在……」

    歎了口氣,天烈臉上那種深沉的微笑隱去,撇了撇嘴巴,淡淡自語道:「管他呢,老子只是喜歡看戲,看這個小子怎麼繼續這個有趣的冒充遊戲,只要別打攪老子看戲就行了。」說完,他晃晃悠悠漫步離去。

    羅迪坐在房間裡,看著掛在牆壁上的火燭火光搖曳,兀自還在出神……

    坦率說,他真的不想停下來休息……如果可以的話,他恨不得能立刻長出一對翅膀飛回帝都去!但是連續奔波了幾天,就算他能受得了,但是馬匹也受不了了……看著手下親兵們眼中疲憊的血絲,羅迪只能無奈的聽從了他們的建議。

    可是,回到帝都之後,自己又能做些什麼呢?

    和皇帝搶女人?簡直就是個笑話!不要說對方是皇帝了,就算對方不是皇帝,自己又憑什麼去搶?

    說到底,現在自己的身份,是妮可的「弟弟」啊!可笑的「弟弟」啊!

    羅迪站在一面鏡子前,看著鏡子裡那張英俊的臉龐,那深邃幽藍的雙眸,一頭燦爛的金髮……如果說羅迪從來沒有為這麼華麗的外表而竊喜,那是騙人的話。

    坦率說,從一個長了一個陰陽臉的人,一下變成了如此的一個美男子,他心中也曾經暗中竊喜過……但是此刻,他從來沒有像此刻這樣痛恨這張臉!

    痛恨這張為自己帶來了無數光榮,無數權勢的臉!

    他更加痛恨自己的身份!

    「我只想當我自己!我不想當什麼賽特!不想當鬱金香公爵!不想當……她的『弟弟』!」痛苦的低吟了一句,羅迪狠狠的揉搓自己的臉龐,好像希望能將自己的這張臉皮給揉掉一樣……

    然後他腦中想起了妮可……

    記得自己那天晚上才鬱金香公爵府的馬棚上,看見了妮可無助的眼淚,看見了一個柔軟的無依無靠的少女,看見了的是一個為家族的命運擔憂的肩負重擔的女子……

    人總是這樣,一旦陷入了某種奇怪的感情,就似乎很難再清醒過來……

    為了她一句話,自己可以苦心的進行了那些修煉!每天像一匹馬一樣在卡特教官的皮鞭下修煉自己。每天被那些可惡的學者在自己頭腦中灌輸各種各樣的奇怪的東西。

    為了她一句話,自己眉頭都不皺一下的就帶著劍上了戰場,拔出利劍和凶狠的敵人博命!

    為了她一句話,一個原本淳樸的少年,變成了現在殺人如麻的「名將」!

    可是那個混蛋皇帝!那個該死一萬次的皇帝!

    我在前線為帝國流血,在大山中為帝國和兀牙那種妖怪周旋,從西北到南方,奔波千萬里。就換來如此的結果麼?

    「哈哈……」羅迪發出一陣慘然的笑聲,眼中閃過一絲凶狠的目光。

    「我不會軟弱的。」他看著鏡子裡的那個自己,緩緩的,用低沉的聲音訴說:「我不會軟弱的!早在西北,在一百個弟兄用他們的性命為我換來生存的機會之後,我就已經不再是從前的那個我了!」

    「皇帝麼?哼哼……」羅迪緩緩拔出自己的劍,屈指輕彈劍鋒,隨著劍身發出清脆的低吟,羅迪的聲音彷彿帶著幾分冰冷:「皇帝也好,帝國也好!如果想從我手中搶走我的最愛,我不惜與整個天下為敵!就算是諸天神魔,我都立誓將其斬於劍下!」

    羅迪沒有發現,就在他心情激盪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的左臂上的那條黑龍圖案彷彿也在蠢蠢欲動……

    達克靜靜的坐在房頂,眼睛看著天上的月亮,彷彿陷入了某種沉思。他一手托著下巴,目光凝聚在天上皎潔的月光之上,臉上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微笑。

    「你還要看我看到什麼時候呢?」他忽然輕輕歎了口氣。

    沉默,似乎只有風聲細細。

    達克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淡淡道:「回去吧,今晚風大,估計要變天了。」頓了一下,他緩緩又道:「我不知道你一路上跟著他是出於什麼原因,也不知道你的目的是否和我一樣……但是,我只希望你不要抱著什麼不好的念頭……不論是誰,在十年之內,如果想對鬱金香公爵不利,都必須先做一件事情!」

    他聲音平靜,緩緩走到了屋頂的長堰之上,淡淡道「……那就是,踩過我的屍體。」

    說完這句話,他身子從屋頂上緩緩飄了下去,就好像一片樹葉一樣,消失在了黯淡的夜色之中。

    夜色才剛剛恢復了寧靜不到片刻,忽然寂靜的夜色再次被一個刺耳的尖笑聲打破了,這個聲音好像破鑼一樣的叫得人苦笑不得,在聲嘶力竭的用一種古怪的腔調唱一首莫名其妙的歌曲:

    「河裡蛤蟆呱呱叫,

    叫得大爺心裡惱。

    抓它兩隻下酒餚,

    咕,呱,全跑了!」

    這首歪歌反反覆覆唱了多變,最後引起無數叫罵聲來。那個唱歌的人卻好像更是興奮,聲音越唱越大,越唱越高。

    一個店中的僕人臉色尷尬,看著身旁的老爹,苦著臉道:「老闆啊……你看,那個傢伙也不知道晚上吃錯了什麼……吵成這樣……你看……」

    老爹臉色也有些異樣,他想了想,跺了跺腳,低聲道:「不管他!隨他鬧!這件事情老子管不了!」

    天烈手裡捏著一個酒瓶,喝一口酒,就扯著嗓子吼一句,然後再喝一口。他唱到高興處,忍不住哈哈大笑。

    「有趣有趣!真他媽有趣,這麼有趣的事情幾百年沒有做過了……」側耳聽了一下,「嗯,那兩隻小蛤蟆果然都跑掉了啊……看來老子隨便唱一首歌,王者之氣就把他們震跑了……等等……嗯??」目光忽然一閃,那個肥胖的身子就消失在了原處。

    夜晚的天空中,從天變飄來幾片浮雲,漸漸將原本皎潔的月光遮擋住了……

    在這個旅店的外面一片矮牆之下,出現了一排身穿黑衣的人影。他們每個人都一摸一樣的裝扮,手中的鋒利的劍都用黑布包裹住了,以防會反射出光芒。

    「查清楚了麼?」第一個嘶啞的聲音低聲道。

    身後的一個人點了點頭。

    那個說話的人淡淡道:「好!主人有令,斬殺那個小子,賞一萬金幣!其他的不要我多說了!他不過帶來十幾個護衛而已,一幫普通的士兵,就算再厲害也有限!這裡的人一個不留,全部給我滅了!」

    身後的那個人有些猶豫:「有把握麼?我們一路感到紫葉城,卻撲了個空,沒想到這個小子居然敢偷偷回帝都……我看是不是先上報主人……他偷偷回帝都,本身也是死罪了,或許不用我們動手!或許先告訴西芒大人,等他來決定也好啊……」

    先前的那個人猛然回頭,眼總露出森然的目光:「你怕了?哼哼,那個鬱金香小子不過就是一個四級的武士,難道你就怕了?哼哼……」

    身後那個人眼中也露出森然之意思,冷冷道:「怕?哼哼,一個四級的武士,還不放在我眼裡。只是這件事情主人下了嚴令,不管成與不成,都不能出錯誤,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難道你不怕給主人帶來麻煩麼?」

    「嘿嘿……」先前那個人瞪了一下眼睛:「為主人立功的機會就在眼前,你要是怕了,就留下!」

    說完,他身影彷彿在原地扭曲了一下,一陣幾不可見的黑煙之後,就消失在了原地。

    「哼……該死的傢伙,看你怎麼死!這個笨蛋,真的以為對方就這麼容易能幹掉麼?我看他身邊的那個胖子就有些古怪!」身後的那個人低聲說了一句,歎了口氣。其他的幾個人,都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輕輕的穿牆而過……

    如果現在旁邊有人看見的話,一定會以為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這些人既沒有從牆上跳過去,也沒有用其他的什麼辦法--可是面前的這堵青石牆在他們面前就好像空氣一樣,隨隨便便就走了上去,身子從牆的這面鑽了進去,消失之後,從裡面緩緩走了出來……

    那個說話的人眼看身邊的同伴都進去了,卻冷冷一笑:「一幫不知道死活的傢伙……真是蠢人調教出蠢部下!」他眼中閃過一絲精光,隨即發出桀桀的笑聲:「算了,還是我去幫你們吧一下吧,那個胖子交給我吧……看上去,他的血肉好像很可口的樣子啊……」

    他扯出一絲微笑,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齒,長長的黑披風一撩,消失在了夜色中。

    兩個狼牙軍的親兵守護在羅迪房間的樓下,雖然已經是半夜,雖然已經連續奔波了幾日,但是他們的依然是精神彪悍的樣子,眼睛警惕的注視著四方。

    忽然,其中一個人眼中露出一絲凝重的目光。

    「你聞到了麼?」他對身邊的同伴低聲道。

    「嗯……」那個同伴似乎也有些緊張:「好像是血腥的味道……」

    他的話還沒說完,忽然眼睛翻出了白眼,只聽見卡噠一聲,從黑暗中憑空伸出一雙手,已經將他的脖子扭斷了。同時緩緩倒下了,還有旁邊的那個忠心的衛士。

    但是他臨死之前,做到了自己的職責,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將手中的彎刀狠狠的扔了出去。

    「鏗」的一聲,彎刀狠狠的飛了出去,砸在了地上。

    樓上立刻發出了喧嘩聲,十幾個聲音同時響起:「什麼事情!」

    隨後腳步聲急促,從走廊的其他幾個方向,跑來幾個狼牙軍的士兵。他們兩三個人結成一組,呈三角稜型,每人都是手持彎刀,護衛著一個方向,快速向前面跑來……

    「射!」黑暗中一個聲音忽然響起。

    隨即嗖嗖聲不絕,那些狼牙軍的士兵都是經過戰場博殺的人,聽見對方的喝聲,都是立刻明白不妙,幾個人同時矮下身子,尋找遮擋的地方,有的借助了走廊上的石柱,有的則乾脆趴在了地上。

    可是沒想到,對方射來的並不是利箭,只聽見「蓬蓬」幾聲悶響,幾道黑色的煙霧以無比的速度疾射而來。

    那些黑煙彷彿凝聚成了一道道氣箭一樣,所有的遮擋彷彿根本沒有絲毫用處。

    幾聲悶哼之後,原本躲藏在石柱後的三個狼牙軍的士兵立刻不聲不響的倒了下去。

    親兵的隊長低聲喝道:「對方是術士!小心!」頓了一下,黑暗中,他的聲音斬釘截鐵一聲斷喝:「狼牙……射!」

    雖然沒有弓箭,但是剩下的狼牙軍士兵立刻直起身子,手中的彎刀同時擲了出去!七八把彎刀在夜色中劃出數道銀光疾射而出。

    這些士兵手中彎刀剛剛脫手,一個個立刻像豹子一樣從原地竄了出去!

    他們明白,對付術士,普通的士兵根本不是對手,唯一的機會,就是靠近對方!更何況他們這些親兵都是軍中的勇士,都有武士的頭銜!

    無疑他們經受過的訓練是嚴格的,他們的戰術也是正確的,但是今晚他們卻還是錯了,因為他們遇見的並不是普通的術士!

    黑暗中對方的幾個黑衣人也沒有想到對方會忽然衝過來。剛剛閃身躲過了射來的彎刀,對方的人已經到了面前不遠處!

    那個為首的黑衣人站了起來,低聲笑道:「好!果然有一套!」他張開身形,黑色的披風撩起,露出血紅的內襯,高高的衣領翻起,身形就好像一道黑色的閃電一樣衝了上去。

    沒有看清他的動作,距離他最近的一個狼牙軍的士兵已經低呼了一聲,倒了下去。黑暗中立刻瀰漫出一絲濃重的血腥氣味……那道閃電一樣的身影卻絲毫沒有停留,繼續朝著下一個目怪衝了過去。

    其他的黑衣人也紛紛衝了上來,他們每個人都空著雙手,以一種詭異的速度衝向了那些狼牙軍的士兵。夜色中聽見幾聲慘呼,那些普通人中的勇士,在這些黑衣人的手下就好像嬰兒一樣絲毫沒有還手之力。

    所有的士兵都感到自己剛接觸到對方的身體,凝集全身氣力的一擊還沒有來得及發出,就感到脖子上一陣劇痛,隨後腦子一黑,就再也沒有知覺了……

    旅店中一片喧嘩。

    那個親兵頭目已經立刻後退,大聲道:「保護公爵大人!退!」

    「退麼?來不及了……」一個陰冷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這個親兵隊長臉色巨變,反應卻是極快,反手一道就揮了出去。

    「鏗」的一聲,這一刀好像砍中了什麼堅硬的東西,再也無法寸進分毫。隊長心中一沉……他對自己的實力一向自己,這一刀是自己情急之下凝聚了全身的力氣揮出的,就算是一塊石頭他都有信心一劈兩半。

    那個隊長只覺得手中傳來一股奇怪的吸力,一身的力氣莫名其妙的就消失了,他只來得及回頭看了一眼,就發現自己的刀被一隻烏黑的手抓在了手裡,一雙陰沉血紅的目正看著自己,隨後這個人張開嘴巴,露出兩顆尖尖的獠牙,對著自己的脖子就咬了過來……

    隊長心中已經絕望了,一種莫名的驚駭充斥了心頭。就在他已經閉上了眼睛的時候,黑暗中傳來一聲「嗖」的輕響!

    那個在隊長身邊的黑衣人身子一震,口中發出一聲尖銳的大叫,一枝狼牙利箭帶著一團赤紅色的光芒已經將他射穿!隨後在他的慘叫聲中,蓬的一聲,他整個人化成了一團黑霧就此消失!

    房頂上跳出了一個高大的人影,黑暗中只看見他手中握著一把巨大的長弓,從身後抽出一支支狼牙長箭,一箭箭對著房間下面射了出去。

    他的速度快的好像閃電一樣,一口氣不歇,五支箭就射了出去,除了最後一箭被那個速度奇快的黑衣人躲了過去,前面的四箭都射中了對手,凡是被他箭射中的人都是慘叫一聲,身子就那麼詭異的化成了一團黑霧消失了……

    房頂上的達克眼看房間下的黑衣人反應了過來,已經有人張開雙臂,黑色的披風張開,整個人朝著自己飛了過來。百忙中他反手抽出自己的劍,大喝一聲:「狼牙軍的人快去保護公爵!這裡我來應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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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3 10:41:09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三十七章

    達克身子在飛速後退,陡峭的房頂上,他卻好像如率平地一般,腳下平貼著屋頂朝後滑去,手中的劍指著對方那個黑衣人。

    「你是什麼人!」黑衣人尖利的聲音響起:「你怎麼會有『破血箭』的?」

    達克額頭上已經出了冷汗,卻冷笑道:「我果然沒有看錯,你們是血族的妖孽!剛才的幾支箭滋味如何?」

    黑衣人發出一陣尖笑,森然道:「笑話!就憑借你那幾支不成氣候的『破血箭』?別說你還沒有修煉到家,就算你修煉到家了,也不過是能對付幾個我屬下不成器的小傢伙而已。只是沒想到那個鬱金香小子身邊居然還有你這樣的人存在……」

    他緩緩伸出一隻烏黑的爪子:「小子,你使用破血箭,那就是我們血族的仇人。今晚你是非死不可了!」

    達克大笑,喝道:「蠢話!你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傢伙,看看你是死還是老子死!」他忽然將食指伸到嘴裡狠狠咬破,然後將指尖的一滴鮮血滴在了劍鋒之上。口中默默念著什麼,剎那間只見達克手中的劍上浮出一層紅光,那紅光越來越耀眼,達克額頭上的汗水就越來越多,臉色也有幾分蒼白。

    只是那個黑衣人卻好像很畏懼那紅光一樣,掀起黑披風擋住了自己的臉,露出一雙血紅的眼睛,大叫道:「好好好!想不到你居然還是一個驅魔獵人!今天看來是收穫大了!」

    「驅魔獵人?哼哼,好久沒有聽人說這個名字了……」達克笑得彷彿有幾分慘然。

    「既然你是驅魔獵人,那麼我就更加不能放過你了!」

    達克聲音有些中氣不足,但是卻將手中的劍狠狠的虛劈了一下:「老妖怪,來吧!看看是你的爪子硬還是老子的劍硬!」

    說完身子就竄了出去,手裡的劍如風一樣的掃開了。那個黑衣人好像很怕劍上的紅光,只是不停的往後躲閃,偶爾躲得慢了,身上的衣角沾到一絲紅光,都是立刻冒出一陣青眼,他也是驚呼一聲,連連後退。

    達克喝聲不斷,手中的劍使的更快了,彷彿不要命一樣,全然沒有防守,只是一味的強攻!

    只是那個黑衣人在適應了他最初的氣勢之後,卻慢慢穩了下來。他已經看破了面前的這個「驅魔獵人」似乎修行道行並不深,似乎實力也不過如此而已,只是自己被他的開始的那種破血箭給驚住了,此刻心神一穩,以他那種鬼魅一樣的速度,達克又豈能傷到他半分?

    達克的呼吸越來越粗重,手中的劍速度也漸漸有些滯慢下來。黑衣人桀桀冷笑:「小子,你居然會用『以血破血』的法子……哼哼,只是看看你到底還能撐多久!你有那麼多血來供奉手裡的劍麼?你用這招的時間越長,身體的血液就消耗得越快!還是放手吧……讓我輕輕得咬你一口,你的就會解脫了……你撐的很辛苦吧……讓我輕輕的咬你一口……你就解脫了,就不用這麼辛苦的……你的血液消耗的很快吧……放手吧……」

    他的聲音越說越低沉,眼中冒出妖異的目光。這目光籠罩下,達克的頭上汗水如潮,動作越發的遲緩了,臉色蒼白如紙,顯然已經到了極限。

    「放棄吧……我的手下已經去殺鬱金香了,你支撐下去也沒有意義了……驅魔獵人……哼哼……」黑衣人的聲音彷彿無形中帶著某種異樣的語調。

    達克咬牙喝道:「閉上你的鳥嘴!」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然後將一口鮮血噴在了劍鋒上,那劍鋒上的紅芒陡然振作起來,遠遠看去,達克手中就好像舞動著一團紅光,將那個黑衣人逼迫得不停後退……

    那個黑衣人卻好自暇整,腳下不停躲閃,卻不住用言語去迷惑達克。眼中閃動著興奮狠毒的目光,正說到興高采烈得地方,忽然他感到身後一陣劇痛,急忙中身子就朝邊上躲,只是還是慢了幾分,一把短劍已經透體而出,眼看著鋒利的劍鋒從自己的胸前凸出,他怪叫一聲,身子猛然飄了起來,好像一隻大蝙蝠一樣飛到了半空中,氣得大吼道:「混蛋!混蛋!你們居然敢暗算我!是誰!是誰!!」

    他目光到處搜索,卻發現房頂上除了那個「驅魔獵人」之外,卻沒有半個影子。

    達克身子已經踉踉蹌蹌站立不穩,低聲輕輕道:「是你麼?是你幫我的麼?」

    周圍一個低沉的聲音忽然響起:「放心,我已經傷了他了。你快退……去找鬱金香公爵。他今晚似乎很奇怪,外面打成這樣,他都一點反應都沒有……」

    達克搖搖頭:「你快走吧!不管你是誰,雖然我看不見你,但是你快走吧!趁他沒有發現你!你剛才這下根本就殺不了他的……你去找鬱金香公爵,一定要讓他平安離開!」

    黑暗中那個聲音有些急促:「什麼?我剛才明明刺穿他了!」

    達刻苦笑,看著在半空中飛舞狂叫的黑衣人:「你太笨了,你見過普通人能這麼飛翔的麼?就算是高級術士也不可能如此輕鬆的飛翔啊……他們根本就不是人類!你不明白的!快走!快走!趁他沒有發現你!我只能拖住他一會兒!找到那個胖子!見鬼,那個胖子去哪裡了?找到那個胖子,就能就公爵!」

    黑暗中那個聲音低聲道:「我找了,剛才你們打的時候就去了,可是那個傢伙卻不見了……」

    她只說了一半,半空中猛然傳來一聲長嘯。那個黑衣人的身影猛然在半空中停頓了下來。他原本蒼白的一張臉已經變得青面獠牙,張開一張嘴巴,露出滿嘴尖牙。他反手抓住插在自己背上的劍柄,然後就這麼一分一分的將劍拔了出來,拿在手中看了看。

    桀桀的長笑在天空迴盪:「卑鄙的傢伙,你以為這種普通的東西能殺得死我麼?你激怒我了!你激怒我了!你居然敢傷害我尊貴的身體!你居然讓我流血了!!驅魔獵人!你應該知道傷害了血族的身體,會收到我們怎麼樣的懲罰!!」

    隨後,他的身形完全張開,黑色的披風幻化成一對巨大的翅膀,在半空中緩緩扇動,就好像一隻真正的巨型蝙蝠一樣。

    「快走快走!」達克低吼道:「找到公爵,然後趕緊逃!如果逃不走,就找最近的神教的宗教所躲進去!只有那樣你們才有可能逃過一命!」他將手中的劍指著天空,再次噴出一口鮮血到劍上。

    劍在輕輕顫抖,發出嗚嗚的低鳴,彷彿已經無法承受的樣子。達克勉力打起精神,喃喃道:「你還不明白麼……他們不是人類……是吸血鬼啊!」

    他的臉上帶著一種絕決的微笑:「如果你們能逃過,告訴鬱金香……那個和他定了十年之約的人,恐怕……無法遵守諾言了。」

    說完,他忽然身子暴漲幾分,然後舉著自己的劍,大喝一聲,身子居然也騰空朝著天上的黑衣人疾射了過去!

    ……

    此刻的羅迪卻在沉睡中。

    今晚他在鏡子前一番誓言之後,只覺得自己腦中一片昏沉,身體裡好像有某種力量在隱隱沸騰,彷彿有什麼東西欲破體而出一樣。他勉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只是身上原本自己無法控制的鬥氣卻好像又有了某種感應,那一團一團的鬥氣在四處湧動,卻好像紛亂不堪。最後羅迪只感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彷彿在拚命撕扯自己的心臟,最後他大叫一聲,一口血噴了出來,然後昏死過去……

    他雖然在昏迷之中,腦中卻是不停的轟鳴,只感到彷彿無數個驚雷在耳邊不時的炸響!那連綿不絕的隱隱雷聲,震的他幾乎欲就此昏死過去。只覺得自己的腦袋都彷彿要開裂了一樣。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感到自己重新有了一點知覺,卻發現自己已經不在房間裡了。感到身子在不停的顛簸,羅迪渾身無力,感到身體中好像被人掏空了一樣,就連勉強睜開眼睛都費了半天努力才做到。

    等他終於看清了周圍,卻發現了自己被人背在背上,背著自己的人依稀就是身邊的那個親兵隊長,此刻聽著急促的呼吸,彷彿已經很艱難的樣子。

    「怎麼……回事……」他的聲音虛弱無力。

    那個隊長聽見背後的公爵大人醒了,立刻低聲道:「公爵大人!您終於醒了!您今晚昏倒在了房間裡……這個先不說了。公爵大人,今晚有人闖進來刺殺大人,屬下拚命抵擋,卻無法阻止他們。現在屬下背著大人一路逃了出來……」

    羅迪一驚,聲音也終於高了幾分:「怎麼回事!」眼角的餘光看著周圍,這裡早已經出了那家旅店,周圍已經是野外,身旁都是一些樹木草叢。

    「其他人呢?」他低聲問了一句,只是好像舌頭卻有些不聽自己使喚了。

    那個隊長還沒有說話,身後一個蒼老的聲卻道:「您的侍衛大多都戰死了……公爵大人!鬱金香公爵大人……」

    那個人說話間已經跑到了羅迪身邊,羅迪睜眼看去,卻發現居然是今天進店的時候見過的--那個旅店的老闆?!只見他蒼老的面容上帶著幾分悲淒和興奮,兩種情緒夾雜在一起,看上去卻帶著幾分怪異。

    「你……」他只說了一個字。

    那個旅店老闆卻已經快步跑到了隊長的身邊,對著隊長背上的羅迪流淚道:「我不知道您就是小公爵大人!我……不,屬下以前是老公爵大人麾下的士兵!您今天進的旅店就是屬下經營的!今晚小人聽見外面在吵鬧,出來看了一下,就發現了不對……要不是您的侍衛在拚死抵抗,高呼保護公爵,小人還不知道您就是小公爵大人啊!」

    說到這裡,阿列老爹蒼老的面容上流出了眼淚,他手中拿著一把彎刀,彎刀上已經有了片片斑駁的銹跡。老爹此刻卻挺起胸膛,大聲道:「屬下立刻就隨著您的親兵隊長來保護公爵大人……只是……那些行刺的人太厲害,我們抵擋不住……現在您的屬下多半都戰死在了旅店裡……那些人見人就殺……現在那裡估計已經沒有幾個活人了……」

    羅迪身子猛然一震,臉色巨變,喃喃道:「死了……都……死……了?!」

    他也不知道忽然哪裡來的力氣,陡然大喝道:「放我下來!」

    那個隊長驚呼道:「公爵大人!」

    羅迪猛然大吼道:「停下!」

    隊長身子一抖,忍不住就頓了下來。羅迪掙扎著從他身上站了下來,喘了口氣,眼中露出深沉的目光,低聲道:「其他的人,都死了?我的那個朋友呢?」

    隊長低聲道:「屬下不知道……今晚就沒有見到過他……想必也……」

    羅迪搖搖頭:「他不會死的。」頓了一下,又道:「你說說,那些人是什麼樣子的?」

    隊長低聲道:「那些人……簡直就不像是人……屬下那些狼牙軍中的勇士,在他們手裡就好像小孩子一樣,絲毫沒有還手之力……他們彷彿……彷彿還咬人的脖子,喝人血!」

    羅迪身子一震,冷冷一笑,目中露出堅毅的目光,咬牙道:「調頭,回去!」

    「什麼!」隊長和老爹都是驚呼:「大人,這可不行!您現在的樣子……我們拼不過他們!屬下的職責就是保護大人的安全!絕對不能讓大人去送死啊!」

    羅迪臉上露出煞氣,冷冷道:「你見過有戰敗逃跑的鬱金香公爵麼?你見過有拋下自己部下獨自逃命的鬱金香公爵麼?」

    他的語氣森然,彷彿像冰一樣冷酷。那個親兵隊長聽了身子忍不住一顫。

    羅迪卻似乎沒有要他回答的意思,淡淡自語道:「我見過!在西北的時候,我曾經做過一次這樣的錯事!我發過誓,不會讓這樣的事情重演!回去!」

    「大人!」那個隊長一下跪了下來,低聲道:「大人!您肩負帝國振興的重任!帝國可以沒有我們幾個狼牙軍的士兵,但是帝國不能沒有鬱金香公爵啊!」

    羅迪身子晃了一晃,臉上露出奇怪的表情,用一種只有他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低聲自語道:「鬱金香公爵麼?帝國早就沒有什麼鬱金香公爵了……」

    他眼睛一瞪,眼中閃過一絲凌厲的目光,沉聲道:「縱有千萬條理由,可是我身為男人,有的事情就算明明知道不能做,但卻不做不行!」

    他支撐著自己勉強走了兩步,猛然痛叫一聲,狂吼道:「為什麼!為什麼要奪取我的武力!讓我變成一個手足無力的廢人!!」他用力拔出自己的劍,狠狠的握在手中,冷笑道:「老天你要我這樣,我偏偏要逆天而行!」

    他仰天大吼一聲,昂首挺胸,朝著身後的方向一步步的邁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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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3 10:41:30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三十八章

    「出來吧!快出來啊!」天烈懶洋洋的聲音。

    「還不出來麼?再不出來老子可不客氣了!一隻小蝙蝠,你以為我抓不到你麼?」天烈撇了撇嘴巴,乾脆一屁股坐了下去。

    「我數到三聲啊!一!」

    「二……你還不出來?」

    「真的不出來?好!三!」天烈站了起來,眼中露出幾分不耐煩。

    「你著急了麼?」一個清朗的聲音從樹林深處響了起來:「這麼美好的夜晚,出來走走也是件很愉快的事情啊……」

    一棵大樹之後,緩緩的轉出了一個修長的身影。他的全身都包裹在了長長的黑披風之下,一張蒼白秀氣的臉龐顯得他帶著某種病態的虛弱。月光照耀在他的身上,將長長的影子拖的很遠。他的表情似乎很輕鬆,彷彿被月光的照耀之下讓他感覺到很舒服似的。

    「你應該感謝我啊……如果不是我帶著你跑了這麼遠,你又怎麼會能領略到如此美好的夜景?」他輕輕一笑。

    天烈搖搖頭:「算了吧……你帶著我跑了有多遠了?這才多久,都跑出了一百多里地了,哪裡有這麼散步的?老子開始和你玩兒的挺有興趣,現在麼……老子可有點不耐煩了。」天烈擺擺手:「來吧,收拾了你,老子好回去睡覺了。」

    那個人輕輕搖搖頭,淡淡道:「收拾了我?唉……你這個人……在這麼美好優雅的夜色之下,你卻偏偏要說這種充滿了殺氣的話……你看……」他伸出一根蒼白的幾乎透明的手指,「你看那些鮮花,都被的殺氣嚇的枯萎了。」

    天烈也不著急,任由他胡說八道完了,嘻嘻一笑:「你這個小蝙蝠,帶著我兜了一個晚上的圈子,不就是想把我引開麼?現在老子已經陪你玩兒了一個晚上了。你就算再能飛,也逃不掉了……」

    「哦,是麼……」那個人淡淡一笑:「你知道我是把你引開?難道你不怕我們的人去傷害你的朋友麼?」

    天烈愣了一下,然後捧腹大笑:「哈哈哈哈……」

    那個人微微皺了皺眉頭:「很好笑麼?胖子?對著別人這樣的大笑,可真是沒有禮貌的事情啊。」

    天烈大笑道:「你以為你們的那幾個人,真的能傷害那個小子麼?」

    那個人聳聳肩膀:「難道不是麼?一個普通的凡人,就算他是一個高級武士,又怎麼樣?現在是夜晚,是我們的天下……」

    天烈搖頭:「錯啦錯啦!你以為老子這麼蠢,會被你騙著到處跑麼?我告訴你,我是心裡對那個小子放了一百二十個心!哼哼……別說你們幾隻不成氣候的小蝙蝠了……就算是老蝙蝠來了,也別想傷的了他……現在就算是我,都沒有絕對的把握能幹掉那個小子了……」

    「哦?」那個人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他只是稍微愣了一下,忽然笑了。

    「小蝙蝠!你笑什麼!」天烈瞪著眼睛。

    「我為什麼不能笑?」那個人閉上眼睛,彷彿很陶醉的表情:「這是一件多麼美好的事情啊……那個蠢貨終於要死掉了……可是我卻不用擔上一丁點責任……世界上還有比這更加美妙的事情麼?」

    「唉,瘋子……瘋子……」天烈歎息道:「難關都說你們家族都是瘋子,看來真的一點沒說錯。」

    「瘋就瘋吧……」一聲輕輕的歎息之後,他的聲彷彿帶著某種奇怪的情緒:「這個世界上的人都瘋了不少,更何況我們這些半人半鬼的傢伙呢。胖子,就算鬱金香公爵沒有事情,他也絕對抵擋不了我們那麼多人吧……就算他死不了,他的那些手下總活不成吧?」

    天烈聳聳肩膀:「關我什麼事情?那些人的死活,和我有什麼關係?早死早超脫吧!早死幾天晚死幾天,又有什麼區別?」

    那個人輕輕歎息:「看來我倒是錯了,你的血液比我還要冷酷啊……只是,你忘記了麼?被我們血族咬過的人,都不會死的……而是會變成……」

    「打住打住!」天烈晃了晃腦袋:「越說越噁心了!你們家族裡那種滿口白牙張牙舞爪的東西,我可不願意多想……至少現在能不想盡量不想……」

    「好吧……」那個人的聲音漸漸的溫和下來:「奇怪的胖子,那麼就讓我們來看看,該如何度過這個美妙的夜晚吧……」

    「唉……」天烈歎了口氣:「真見鬼了……哦,不對,你本來就是吸血鬼……老子看你的實力還不錯,本來想路上就幹掉你,沒想到你居然領悟了那個什麼狗屁『血遁大法』所以想看看到底血族出了什麼了不起的天才……喂……你看上去也不過就兩百多歲吧?居然就領悟了『血遁大法』,倒是挺了不起的啊。只是現在我卻失望了……你和你家族的那些老傢伙一樣,都是徹頭徹尾的瘋子……」

    「哦?」那個人微微一笑:「那麼胖子,你想怎麼樣呢?」

    天烈忽然瞪著眼睛冷冷道:「怎麼樣?擰斷你的脖子!」說完,他的身形忽然就竄了出去!夜色中彷彿帶著一串殘影,撲向了那個黑衣人。

    那個黑衣人卻好像早就有了防備,披風輕輕一卷,身影就消失在了原地。

    天烈立刻站住了,大罵道:「小蝙蝠!你還有沒有什麼新的招數?又用這個『血遁大法』?你真的以為老子抓不到你麼?乖乖把你的脖子伸過來,讓老子擰掉,大家都省事!嗯……嗯??」

    天烈忽然笑了,大指著自己的耳朵笑道:「小蝙蝠!你感覺到沒有,你手下的幾個小小蝙蝠,剛才一下就死了四個……嗯,是五個……啊哈!怎麼樣?你心裡還不著急麼?」

    一個黑色的人影從他頭頂上忽然出現,輕飄飄的倒掛在一個樹幹上,在黑色的披風包裹下,還真有幾分像一個大蝙蝠的樣子。

    「我為什麼擔心?反正死的不是我的部下,死了更好。讓你們的那個鬱金香公爵殺吧,我為什麼要管?」

    天烈不等他說話,眼睛一亮,原地跺了一下腳,整個人就竄了起來,朝著頭頂上的那個人射了過去。

    那個黑衣人輕輕一笑,身子緩緩的隱沒了去。天烈一頭將頭頂的那根樹幹撞斷了,緩緩的落在了地上。

    「媽的,又用這招,你以為你們家族的『血遁大法』真的能天下無敵了?真以為老子拿你沒辦法了?」

    「當然了,胖子……如果你拿我有辦法,路上就幹掉我了。」聲音出現在幾米之外的一個樹枝上。只見那個黑衣人雙足立在一根只有手指粗細的樹枝之上,對著天烈微笑。在晚風之下,他的身子隨著樹枝輕輕搖擺,這麼看上去倒真有幾分鬼魅的模樣。

    「煩死人了。」天烈冷冷道:「原本老子還想省點力氣,現在看來不玩兒點真的,你是不肯服氣了。」

    天烈忽然眼睛一閉,嘴唇細微的動了那麼幾下,隨後他肥胖的身軀在原地也一分分的消失了……

    「哦?這就是你抓我辦法?一個隱身術?」黑衣人失笑道:「你以為隱身就能抓到我了?你以為血族的『血遁大法』只不過是一個隱身術麼?」

    黑暗中,天烈的聲音響起:「管你說什麼?這樣豈不是公平,你看不見我,我也看不見你!」

    「哈哈哈哈……」黑衣人的臉上露出笑容::「人類就是人類,居然如此愚蠢!我承認你的隱身術很奇怪,連我都看不清你了。只是你現在一說話,可不就暴露了麼……啊!」說到最後,忽然一聲驚呼。

    隨即他的身子從樹枝上狠狠的栽了下去!

    他發出一聲慘叫,身上也冒出一股青煙……還沒有一頭栽在地上,他已經在半空中一個翻身重新的站了起來。只是這下臉上的那些優雅的表情都不見了。

    「你居然感暗算我?!」他的眼睛漸漸的變紅了……「卑鄙的人類!」嘴角也流出一絲鮮血……

    天烈哈哈大笑,身子終於出現在了一棵樹下:「怎麼樣?你能騙我,我難道就不能騙你了?你這個小蝙蝠……不過是一個簡單的隱身術加分身術,你就應付不了啦?我可是聽說了凡是兩百歲之前能領悟血遁大法的人都是你麼族裡的天才啊!

    『哼哼……我當然是天才!」那個人微微一笑,低聲道:「你感覺到了麼?那裡人類的氣息已經越來越黯淡了……幸好今晚不是什麼月圓的日子……對了,你不想回去看看麼?」

    『夷?你居然不怕老子真的擰下的你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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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3 10:41:48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三十九章

    黑衣人歎了口氣:「胖子,你到底是什麼來路?我試探了你半天,卻總是想不起來大陸上什麼時候出了你這麼個傢伙……你是神教的人麼?」

    天烈狠狠的呸了一聲,大聲道:「你才是神教的人呢!就算是現在的教宗那個小王八蛋站在老子面前,老子都不鳥他!廢話少說!你過下來吧,老子一下擰掉你的頭,好回去睡覺了!」

    「哈哈哈哈……」黑衣人臉上露出一種奇怪的表情:「難道你是瘋子麼?擰下我高貴的頭顱……唉,這笑話還真的很有趣呢……」他一雙眼睛冒出血紅色的光芒,低沉的聲音彷彿籠罩著大地:「就讓我先看看你有多少本事吧。」

    他的身形舒展,是用了一瞬間身後就長出了一雙黑色的兩翼,隨手飛騰到了半空中,雙手張開,彷彿要將大地擁抱一樣……

    「胖子,你應該感到榮幸……你是第三個有資格被我品嚐鮮血的人類……」帶著一長串的尖笑,空中的他好像一隻巨大的蝙蝠朝著站在原地的天烈衝了下來,連殘影都沒有,就好像一道光一樣,瞬間就已經搶到了天烈的面前!

    天烈歎了口氣,連一丁點閃躲的意思都沒有。這個胖子打了個哈欠,然後也沒有看他作出什麼動作。夜色中就聽見一聲慘叫,那個血族的傢伙已經翻著跟頭飛了出去,就好像一隻被折斷了翅膀的鳥禽,狠狠的撞在了一棵樹上,然後頭朝下栽了下去,委頓在地上……

    「可憐的小蝙蝠啊……這下你信了麼?」天烈嘻嘻一笑:「你們血族千年相傳的的『血遁大法』確實有點門道,如果你剛才一味的逃跑,老子或許還真的抓不住你。不過你居然敢像老子伸爪子,那就是你自己找死啦。」

    他身子一晃,站立的姿勢都沒變,就已經出現在了那個血族的面前,伸出一隻肥胖的大手,捏住了他的脖子,將他整個身子提了起來。

    「跟我回去吧……老子抓你還是有點用處的啊……不然的話,假如鬱金香小子的十幾個部下真的死,他還不找老子拚命?」頓了一下,他低聲自語道:「老子雖然不怕他,但是那個見鬼的『魔龍煉獄殺』可畢竟不是好玩兒的啊。」

    手裡提著一個人,天烈已經像一枝被射出去的箭一向,朝著來路的方向竄了出去。

    「嘿嘿,小子啊,不知道你忽然多了十幾個血族的部下,是高興還是生氣呢?想必臉色一定很有趣……哈哈哈哈……」天烈越想越開心,留下一串大笑,飄蕩在夜空中。

    `

    羅迪剛走出幾步,身後的那個親兵隊長和老爹就跑了上來,一左一右的扶住了他。

    「你們也要一起去麼?」羅迪歎了口氣。

    親兵隊長昂然道:「公爵大人!狼牙軍裡面又豈有貪生怕死的士兵?」他看了阿列老爹一眼,低聲道:「你不用跟我們去送死。你已經不在軍隊了,現在這件事情和你沒有關係。今晚你已經出了很多的力。還是找個地方躲起來吧。」

    老爹跳了起來,滿臉怒氣,大吼道:「你不怕死,難道老子一把年紀了,反而怕死麼?你再說這種話,我先就狠狠的教訓你一頓!」他看著羅迪,顫聲道:「屬下當年就曾經在老公爵大人的麾下效力!鬱金香戰旗下的人,怎麼能丟了鬱金香的臉呢!今天老頭子豁老命,也要和他們拼了!」

    羅迪搖搖了頭,還想說什麼,但是看見兩人都是一臉絕決的表情,也就閉上了嘴巴。

    三人剛走了不到一會兒,就聽見天空中傳來風聲,抬頭看去,只見一個碩大的黑色身影飛了過來,一對黑色的雙翼在夜空中翻騰,就好像傳說中的惡魔一樣。

    天上的那個人看見了羅迪三人,猛然發出一聲長嘯,立刻收起了雙翼,輕輕的飄落下來。

    等他落在了羅迪三人的面前,才發現他手中居然拎著一個人。那個人雙目緊閉,原本一張稜角分明的臉龐此刻卻慘白如紙,似乎已經昏厥過去。一身灰色衣服,身後背著一把長長的大弓,正是達克!

    那個黑衣人落在了地上,輕輕將手中的達克扔到了一邊,一雙赤紅的眼珠輕輕轉動,目光掃過了羅迪三人,發出一陣桀桀的輕笑:「好了,好了。終於找到你們了……中間的那個小子,你一定就是鬱金香公爵了吧?如果殺了你,西芒大人一定會很高興的……」

    他伸出一雙烏黑的爪子,對著羅迪就逼了過來。他的腳下根本就沒有動,根本就是貼著地面輕輕的飄了過來一樣。

    羅迪恨恨的看著他,勉強舉起手中的劍。可是沒有等他反應過來,旁邊的那個親兵隊長已經大吼一聲,迎面撲了上去。

    這個親兵隊原來的那把彎刀早已經遺失,此刻手中揮舞的是逃出來的時候匆忙揀來的一把劍,但是他身為公爵的親兵隊長,是狼牙軍的統領齊格在兩萬人中精挑細選出來的勇士,實力已經達到了三級武士的水準。此刻瘋狂拚命之下,手裡的劍居然隱隱帶出的風聲,那一劍劈出,居然迸發出了隱隱的,淡淡的一絲氣芒!

    那個黑衣血族冷冷一笑,伸出一隻爪子就去抓對方的劍,可是手剛剛一接觸對方的劍鋒,卻感到一陣火辣的疼痛傳了上來,他猛然一縮手,身子不由自主的就倒退了幾步,低頭一看,只見那隻手上已經被割破了一絲細細的傷口。

    他勃然大怒:「混蛋!混蛋!今晚你一定是第二個傷害我高貴身體的傢伙了!」

    那個親兵隊長卻絲毫不肯讓步,吸了口氣,又撲了上去。他這一情急拚命,居然爆發了出了遠遠超出自己水準的實力,手裡的劍大開大闔,每一劍的揮出,都帶著幾分呼呼的勁氣,隱隱中似乎已經達到了快要領悟「鬥氣」的臨界點了!

    旁邊的老爹不聲不響,握著彎刀早已經靠了上去,逼到交戰的兩身身旁,不時趁勢砍上一刀。將那個黑衣血族氣得暴跳如雷。

    只是他今晚和達克爭鬥的時候,開始不知道對方居然是個『驅魔獵人』,結果一不小心已經著了達克的道,雖然最後爆發將達克擊敗,但是自己也受了不輕的傷,此刻實力已經打了個折扣。只是他狂傲慣了,只覺得對方只剩下幾個普通的人類,絕對不是自己的對手,又一心想將這個功勞拿下,擊敗了達克之後,不等招呼齊了部下,就獨自追了上來。

    他氣得哇哇大叫,雖然老爹偶爾劈出了幾下,就算砍中了他,也絕對不可能給他帶來任何傷害的,但是他高貴的身體,怎麼能讓一個卑微的人類用刀相加呢?就算是弄壞了他華麗的披風,也是莫大的恥辱啊!

    終於他狂怒之下,身子急速退後幾步,然後眼睛中的血紅越來越濃重,張開嘴巴,忽然發出一聲尖銳的嘯聲。

    那嘯聲尖銳之極,落入耳中就好像有無數尖針在狠狠的刺破了耳膜一樣!只讓人覺得頭疼欲裂,彷彿渾身的力氣都隨著腦中的劇痛被一下抽乾了!那個親兵隊長和老爹都是身子一晃,老爹更是立刻就站不穩了,身子一軟就倒了下去。

    黑衣血族衝了上來,一腳將親兵隊長踢開,伸手就對著老爹的脖子抓了過去!他打定注意,一定要將這個在自己面前不自量力的老傢伙脖子擰斷了!

    忽然一道勁風撲面,一道亮光已經射到了面前。黑衣血族伸出一隻爪子去擋,只聽見卡喳一聲,自己的手居然被一把劍穿透了!

    他慘叫一聲,只見那個鬱金香公爵正在瞪著自己,想來這飛來的一把劍就是他扔過來了!只是實在沒有想到一個人類居然能有這麼大的力氣?

    他心裡明白,自己的身體是經過了幾百年修煉的血族肉身,尤其是在今晚自己先和那個驅魔獵人打鬥的時候被偷襲傷了自己,後來他怒氣爆發之下,已經完全顯出了真身,普通人類的刀劍,就再也傷不了自己了,就算以剛才面前這個親兵隊長,三級武士的實力,在普通人中已經算難得的好手了,面對自己的一雙手都無能為力。可是這個年輕的鬱金香公爵,隨便扔出的一劍,就居然能將自己幾百年修行的真身給射穿了!!

    他尖叫一聲,隨手將釘在手掌上的劍抽了出來,狂怒之下也不顧疼痛。對著羅迪就衝了過去。羅迪咬牙,他知道自己此刻全身無力,幾乎就是廢人一個,但唯一能使的上力量的就只有左手了--而且還是遠遠超出自己水準的力量!

    眼看對方的爪子已經抓到了自己面前,羅迪伸出右手張開手掌攔在面前。那個黑衣血族心中冷笑:「用手就攔得住麼?就算是厚厚的金屬盾牌,我這一抓也抓穿了!」

    可是就在他一心想這一抓就能將對方的手臂連同身子都抓穿的之後,讓他驚訝的事情發生了。

    他只感到自己手中傳來劇烈的疼痛,自己這一抓就好像抓中了什麼堅硬的東西,用力之下,手指幾乎都要折斷了!

    羅迪心中飛快閃過一個念頭:「果然是這樣!」

    他知道自己用魔龍的鮮血塗抹過全身,當時安迪就告訴自己,就算是用一般的龍血塗抹身體,都可以將人的肉體變成刀劍無法傷害的強悍肉體。更何況是號稱世界上最強生物的「魔龍」之血?

    就算是天烈也告訴過自己,在自己昏迷的時候,那個淡月舞用龍牙劍都傷不了自己一根汗毛,身上別說一個傷口了,就連一道印記都沒有留下。

    他就不信面前的這個黑衣傢伙的爪子能比魔龍的龍牙化成的神劍更厲害?

    只是唯一可惜的,自己這次因為身體處於極度虛弱的情況下,去帝都的路上就沒有將龍牙劍帶在身邊,否則的話,看剛才這個黑衣人用一雙烏黑的爪子和自己的部下打鬥,一般的武器是無法傷得了他的!如果用龍牙劍,相比就可以了。

    就在那個黑衣人一抓之下爪子抓在羅迪的手臂上,只是將他的衣服撕裂,結果差點卻將自己的五根手指折斷的時候,羅迪的左手已經狠狠握成拳頭砸了出去!

    黑衣血族的身子陡然就飛了出去,在空中打著轉兒就跌出去老遠,狠狠的砸倒了好幾棵大樹……

    羅迪慘然一笑,忽然張口也吐出一口血來,狠狠喘息了兩下。

    遠處大樹下的那個黑影子顫顫緩緩的站立了起來。

    「你……你這個傢伙,你打的我好疼!」他抹了抹自己的嘴角,忽然跳了起來:「你居然讓我吐血了!該死的混蛋!我要把你的血吸乾!我要把你的身子捏碎!」

    說完,他已經對著羅迪竄了過來!

    羅迪長歎了一聲,看了看自己的左手。左手就算力氣大了一點,可是對於面前這個怪物一樣的傢伙,還是沒有太大的用處啊……自己的鬥氣一點的都提不起來。現在幾乎就等於站在這裡等死了……

    見鬼了,都是安迪幹的好事情,自己好好的,非要去「化」什麼龍啊……

    羅迪歎了口氣,閉上眼睛,苦笑:「妮可,看來我無法遵守我的諾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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