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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孫慧菱]盜愛靚女[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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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3 19:33:50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楔子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第十章  
尾聲  































文章聲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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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3 19:34:02 |只看該作者
楔子

    暗夜中,一陣慌忙奔逃的腳步聲響起,急促的高跟鞋聲敲在寂靜的街道上。來人的呼吸急促,那是一張滿佈懊悔與驚駭的嬌俏容顏。

    緊跟其後的是七、八個高大壯碩的男人,他們鍥而不捨、迅速敏捷的追著女人。

    「該死!」女人氣急敗壞的詛咒!

    頭一次出任務就失敗!縮凝空間的萬用光環她根本沒有用著的機會,幾乎是才剛剛,她才潛入對方的宅子裡,便不小心踏上了敏感地板,警鈴立刻大作,然後一群持槍的男人衝進屋裡。

    還沒從誤觸警鈴的錯愕中回過神,她就已經被人團團圍住,這萬用光環還能有用著的機會嗎?

    「萬用光環何時何地均可使用,但絕不能被外人瞧見,否則後果自理!」這是雷的警告。

    除非不得已,性命堪憂時才可用!

    她當然不會是七、八個孔武有力男人的對手,但竄逃奔跑的能力還有,於是她開始沒命的奔跑!

    「快追!別讓她跑了!」

    她一個翻越,由二樓的高處躍向地面時,成功地讓他們呆愕了幾秒,也暫時拉開了兩方的距離。

    槍聲響起,兩顆子彈由她身旁掠過,嚇得她全身僵直,尖叫了兩聲!

    緊接著當然是迅速逃出宅院,她奔向空曠無人跡的大街上,一面跑、一面除去偽裝的假髮及外套,露出一身火紅的套裝。

    雜遝的腳步聲緊跟在後,聲音好像離她愈來愈近!

    暗夜中,她除了自救外無人可以幫她。

    迎面走來兩個聊得愉快的男人,她想也沒想便衝了上去,抓住其中一人的衣領!

    「先生,快吻我!」

    「嗄?!」男人完美的下巴險些掉下來,他不敢置信地望著她,「吻你?!」他沒聽錯吧?!

    「對!快點!」果斷的要求配合著她急促的呼吸節奏,讓兩個男人莫名其妙地對看了一眼。

    「我……」有點娃娃臉的男人彆扭了起來,眼光不知該放哪裡。

    這麼火辣辣的妞兒,竟大膽到如此地步,真教人咋舌!

    娃娃臉男人的臉上是一陣燒紅不自在,他身旁的友人卻突然冒出低沉有力的笑語,「他不願意,我來,保證讓你滿意。」

    笑容中露出一口白牙,英俊瀟灑的出眾外表,成功吸引住紅衣女郎的目光。

    毫不猶疑的,她捧住他的臉湊上自己的唇。

    男人先是訝異,隨即失笑,由被動改為主動。他摟住紅衣女郎纖細的腰,盯著她緊閉著雙眼的臉蛋,雖是吻著她,但好奇的成分居多。

    「媽的!讓她逃了!」

    詛咒聲由兩人耳邊迅速掠過!

    單聽聲音,就知道對方仍在附近徘徊。

    直到過了好久,確定人都離開後她才結束這一吻,但男人依舊緊摟著她的腰不放。

    娃娃臉的男人早就一臉尷尬地站到街口吹風。

    「謝謝!」她微笑道。

    「不客氣。」他露出非常迷人的笑容。

    聽到了交談的聲音,娃娃臉男人才好意思轉回身子,望著依舊相貼的兩人。

    紅衣女郎見危機解除,心情放鬆不少,一時玩心大起,她看著吃盡了她豆腐還敢賣乖的男人,有點迫不及待想看他驚愕失措的模樣,於是她一把推開他,悄悄地按下腰間萬用光環的按鈕,「嗶」聲後是一道白光乍現,下一瞬她便消失在空氣中!

    娃娃臉男人嚇得忘了尖叫。

    原本一臉迷人俊帥笑容的男人也因這突來的狀況愕住了。

    人呢?

    兩個男人四處張望,面面相覷。

    「這……這是……怎麼回事?」娃娃臉男人止不住聲音裡的顫抖,全身起雞皮疙瘩。

    冷靜,幾乎可以說是惱意,立即回到方才與紅衣女郎擁吻的男人臉上。

    「把她找出來!」他握緊了拳頭,覺得被人耍了。

    「她……她該不會是女鬼吧?」

    冷酷男人瞟了好友一眼,沒答腔。

    他懷中還隱隱留著她的香與熱,方才與她口舌相纏的感覺依然刺激著他的大腦,她怎麼可能會是女鬼!

    可是她突然從他眼前消失得無影無蹤,這又該怎麼解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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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發表於 2010-2-23 19:34:16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五年後

    “真不敢相信!情人節你竟然准備加班!”

    聲音里有著誇張的調調。湯鎮明一進門就將一包東西丟往范凱瑞的桌上。

    “你什麼時候不加班,偏偏挑在情人節這一天加班,你是存心氣死你老爸啊!”湯鎮明笑道。

    范凱瑞坐在皮椅里看報紙,微抬頭看了好友一眼。“你查到了什麼沒有?”他將報紙隨手折疊,放回桌上,慵懶地靠在椅背上,眼神透著犀利。

    “老樣子,你該死心了。”他真替他的執著感到不值。

    犀利的眼光立刻回複原先的慵懶神態,這番話將范凱瑞的好精神打回了冷宮。

    “你真的決定耗在這兒,過你悲慘的情人節?”湯鎮明依然是一副不敢置信的口吻。

    “那好,若是這麼舍不得,你來替我加班吧!”范凱瑞的嘴角微揚起,依然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

    “當真?!”湯鎮明驚叫道。他老婆可是一頭熱地栽進情人節的漩渦里,若今晚他突然加班不回家,她肯定一刀宰了他。

    今天是情人節。

    一個偉大無比的日子。

    男人負責陪女人花錢,花錢陪女人享受,慶祝所謂的愛情。

    “你可真是迫不及待啊!”范凱瑞笑得萬分戲謔,眼里閃爍著歹毒的光芒。

    “才不!我老婆可沒那麼好說話,別這麼說!”湯鎮明趕緊出聲警告,“你自己想找死,可別把我也一起拖進去,你不怕你家的父母大人,我可怕極了我家的凶悍婆娘。”

    湯鎮明拉了把椅子坐到范凱瑞前面,兩人隔了張辦公桌,開始抬杠起來。

    “說,為什麼要加班?”

    “說,為什麼今天不能替我加班?”

    “你少扯了,今天根本不用加班,是你硬要留下來。”湯鎮明一副受不了的表情。

    范凱瑞忽而失笑,湯鎮明平時是成熟穩重得像只老水牛,偏偏他又有一張娃娃臉,老天真會開玩笑。

    “謝謝你啊,把我分析得這麼透徹。”他說得挺無奈的。

    “打從大一開始,我就不幸地當了你肚子里的蛔蟲。”湯鎮明回答得也挺無奈的。

    他奇怪當時兩個人是怎麼杠上的,他出身小康之家,而范凱瑞是個含著金湯匙出身的貴公子,他們能成為好哥兒們實在是件奇聞。

    “我可沒要你當我肚里的蛔蟲。”

    “所以說我很不幸啰!”偏偏范凱瑞腦子里想什麼他全猜得出來。

    大概就是這份天生的超級默契,讓兩人的友誼不小心生了根、發了芽,迅速地成長茁壯。

    “說吧,為什麼今天非加班不可,你心里打什麼主意別以為我不知道,當心我向伯父報告,派人揪你回去。”

    這就是范凱瑞最大的致命傷——怕死了他的父親。

    他卻又偏愛跟父親作對。

    與其說是作對,不如說是尊敬。生為獨子的他,非常了解所肩負的責任,他對父親的安排言聽計從,只除了一件事。

    “今天家里開了個相親派對,知道了?”這就是他窩在公司不敢回家的原因。

    突然的嗤笑聲讓范凱瑞嫌惡的皺起了眉。

    “別笑了!”他睨了不知死活的湯鎮明一眼。“你根本不知道生為獨子的悲哀。”

    范凱瑞的父親排行老大,只生了他這麼一個兒子,兩位叔叔偏偏只各生了三個女兒,因此從小他受眾人疼愛,簡直是三千寵愛于一身。

    “是啊!我是不了解范氏保險繼承者的無奈,也不了解被人逼著做這做那有什麼不好。下等人生活有下等人的自由與無拘無束,你大概也不了解吧。”湯鎮明邊說邊笑,極盡挖苦之能事。

    哼!他都當他肚子里的蛔蟲那麼久了,哪會不了解。

    范氏保險集團橫跨全球,由美國發展卻成功打回台灣保險市場,掌握了時機,迅速成為台灣保險業的龍頭老大,這一切范凱瑞居功厥偉。

    “你會不了解?”范凱瑞拿起桌上的報紙丟向好友的頭,蓋得他滿臉都是。

    “當心我現在就打電話找人押你回家!”湯鎮明故意咬牙切齒,直踩著他的要害。

    “你打啊!我今天就把你綁在這兒,由我代你回家跟你老婆慶祝情人節。”

    “你敢!”

    “試試看你就知道。”

    兩人都是練過拳擊的好手,只是范凱瑞是輕量級,而湯鎮明是羽量級。

    這也是湯鎮明的痛處,因為打不過好友,他屈服在范凱瑞的威迫之下,扛起范氏發言人的重責大任;他還曾被范凱瑞逼著加班,好讓他去逍遙樂透。

    “嘿嘿!”湯鎮明干笑。

    “嘿嘿!”范凱瑞奸笑。

    好一個專門脅迫朋友的大混蛋!

    “當心我告訴令尊你五年來持續追蹤「女鬼」的秘密!”保證范老先生血壓升高,立即昏倒。

    “嘿!別玩真的!咱們可是說好的。”范凱瑞緊張了,這秘密可不能讓他父親知道,否則被他痛斥一頓不說,從此還會有保鏢成天跟隨。

    湯鎮明揚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終于扳回一城。“所以我說嘛,還是別惹我。”他的笑容里警告意味分明。

    “去你的!”范凱瑞沒好氣地啐了聲。“我告訴過你,她不是女鬼!”

    他到現在都還沒忘記當時的感覺。

    一個活色生香有體溫的美女,怎麼可能會是個鬼。

    “要不然就是妖怪。”只要一想起曾有人在他眼前突然像泡沫一樣消失,湯鎮明就全身虛軟。

    偏偏有人興致勃勃地追查,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他好言相勸道:“你查不出來的,放棄吧。”有誰能查得到魔鬼的行蹤?

    “絕不放棄!”范凱瑞半賭氣的道:“沒找出她之前,我絕不放手。”他相信那女子是個活生生的人類。

    “我看你是中了邪,才一直忘不了她的吻。”

    “好說。”范凱瑞笑道:“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心情我完全能了解的。”

    “說這什麼話!我是個對愛情始終如一的男人,你哪能跟我比。”

    撇開幼稚園時期那段早已忘了對方姓啥名啥,模樣又是何許人也的懵懂歲月,沈雅蕙可是他唯一的女人呢。

    “不跟你扯了。”湯鎮明站了起來,“你想加班自個兒加,我警告你,不許CALL我!”他狠狠地警告,“否則後果自理。”他會把所有能聯絡到他的東西全都關機,免得有人無聊亂CALL一通,破壞美麗的夜晚。

    “這麼狠?”范凱瑞笑睨著他開門的身影。

    “不及你的萬分之一。”湯鎮明笑著冷哼。“再見了,「情人節破壞大王」!”說完,他便離去。

    湯鎮明和沈雅蕙第一次正式約會是在某年情人節的晚上,存心搞破壞的范凱瑞不請自來,席間雖笑語如珠,卻也弄得兩人好不尷尬,不識相的范凱瑞還從頭陪到尾,徹底破壞了他們美麗浪漫的一夜。

    看著合上的門,范凱瑞輕歎了口氣,拿起方才湯鎮明拿來的牛皮紙信封套,取出調查報告。

    還是沒有,什麼都沒有!他不禁搖了搖頭,抽出壓在最底下他親手描繪的畫像。

    為了找尋畫上的謎樣女郎,他不知花了多少金錢、費了多少工夫,卻仍沒半點消息。

    沒人見過這個女子。

    “唉!”他輕歎了口氣,靠回椅背,一手枕在腦後,一手拿著畫像細細端詳。

    畫中人也靜靜地回望他,一如當日她被鉗制在他懷中不得不仰望他的凝視神情。

    雖然只是匆匆一面,但她的神采卻深深烙印在他的心版上。

    豐潤的紅唇……范凱瑞的眼光變得遙遠,似乎又回到了兩人深吻的當時。

    他微微歎息,為何這些年來他固執地尋找她的下落?好奇嗎?

    不!他知道自己想再見她一面的理由絕不僅是單純的好奇。

    她教人印象深刻,狂野又嫵媚,自然散發的青春氣息撩動人心。他真切地感受過她的熱與辣、香與甜,還有,她突然消失的行為更讓他亟欲拆穿所有屬于她的謎團。

    “連個名字也沒有!”

    他不止一次扼腕,當初他若先逼問出她的名字再吻她,現在也不用如大海撈針般尋她了。

    其實今天加班除了是避開家中的相親餐會外,還有為了公務,他籌備的金碧輝煌古文物展將在下個星期開幕,全部事宜早已准備妥當,但還有幾件寶物仍未送到展覽會場。那些寶物全是無價的珍品,因此不宜過早曝光。

    拜他是獨子之賜,他從小就得到最好的栽培。他對藝術的狂熱是遺傳自祖父和父親,兩位長輩都是愛古成癡的收藏家,家中的藝術珍品琳琅滿目,從秦朝的兵馬俑、漢朝的史官印璽、前清時期老祖宗的官袍,都被細心的妥善保存著,其他充滿異國風味、年代久遠的外來骨董也不在少數。

    既然文物展一切事宜皆准備妥當,那他還杵在這里做什麼?不願回家的話,他還是有其他地方可去呀。

    畫像已被范凱瑞放至桌上,雙手再度枕向後腦,他又開始推敲。

    為什麼好好一個人會乎空消失?

    事後推敲當時的情況,他顯然是被利用了。

    遇到事情時,她都是用這一招脫困的嗎?

    這念頭令他不舒服,一想到柔軟的紅唇曾吻上別的男人,怒意便蔓延他全身。

    可是……回憶再次鮮活浮現他的腦海。

    他記得當時的她全身僵硬,紅唇只是無措地微啟著,任他予取予求。

    他嘗過無數的女人,而她僵直的反應只說明一件事——那是她的初吻!

    可是她大膽的作風又不像是一個不解世事的處子。

    真是個謎樣的女孩。

    范凱瑞突然咧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他非把她揪出來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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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3 19:34:31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什麼是「魔力娃娃」?”藍光愕然問道。

    最近網路上出現了一篇文章,標題甚為引入注目——「尋找魔力娃娃百萬美金重金懸賞」,已連續刊登了好幾天,引起網路上熱烈的討論。

    什麼是魔力娃娃?

    為何要懸賞高達百萬美金的酬勞?

    美金耶!藍光吹了聲口哨,雙眼湊近了螢幕,他盯著上頭嚇人的數字,發出一連串的嘖嘖聲。

    紅影裘台蒂也湊了過來,她手拿最愛的巧克力冰淇淋。

    “什麼是魔力娃娃?”她也學藍光半皺著眉頭盯著螢幕上的英文字。

    “大概又是什麼騙人的玩意兒,不是騙財就是騙色,專門引誘無知的人上鉤。”新上任的青鳥晃了過來,雙手插在口袋里瞪著螢幕。他名叫谷青嵐,是原任青鳥谷青云的親弟弟,因為哥哥與夏心蘋結婚並卸任,他這個做弟弟的便理所當然的遞補上。

    網際網路的普及使生活日趨方便,但它卻也漸漸成了犯罪的媒介,為了引人上鉤,什麼怪招都有!

    “那很好啊!如果它是騙人的就砍了它,如果只是某種噱頭,那它的確達到了它的目的。”裘台蒂無所謂的聳聳肩,繼續吃她的冰淇淋。

    “換句話說你就是想湊熱鬧,只是不好意思被我們取笑無知,因此先找了台階下。哼!來這套。”藍光的眼里閃著精光,識破她的目的。

    “我哪有!”裘台蒂抗辯,只是她不小心逸出了笑聲,讓她趕緊咬住舀冰淇淋的木勺子,雙眼透著頑皮的光芒。

    藍光說得沒錯,她確實是替自己找台階下。她這個好奇寶寶的好奇心已嚴重被挑起,偏偏她還未開口表明意願前就有人說了「專門引誘無知的人上鉤」這句話。

    她上鉤了,不就代表她是無知的!

    “你啊!”藍光拿她沒轍。

    青鳥則無奈地翻了個白眼,這個紅影真是的!

    “姜克文,你不覺得它挑起了大家強烈的好奇心嗎?”裘台蒂無辜地為自己辯解。姜克文是藍光的本名,伙伴們很少這麼叫他,大部分時候都喊他的代號。

    “是你吧!只有你被挑起強烈的好奇心,我們兩個可沒有!”青鳥不客氣地指出,她休想拖他下水。

    好難得啊!兩個死對頭竟難得地站在同一陣線。

    “就是說啊!你自己無知就好,別把我也拖下水。”藍光心想,如果他承認他也有一點點好奇,那豈不是等于承認自己是無知的。

    “真難得啊!難得你們會同一個鼻孔出氣!”

    “誰跟他同一個鼻孔出氣!”藍光氣得臉一下子漲紅。

    青鳥則一臉的無可奈何,人人都知道紅影是出了名的伶牙俐齒,跟這小妮子太計較的話,早晚會被氣死。

    “你啊!”裘台蒂仍是猛吞著冰淇淋。啊,好吃,冰淇淋溶在嘴里的感覺真是棒透了,只可惜快吃完了。

    “我?!”他跟紅影吵架沒有一次是贏的。

    “你們吵你們的,別把我也扯進去。”

    青鳥閃躲攻擊、避重就輕的功夫比藍光高明許多,他坐下來閑閑地看報,巧妙地退出戰局。

    “你有沒有搞錯,我會和他!”藍光氣得臉紅脖子粗。

    “那你指的是青鳥和你啰!”既然他不承認,她就換個方式說啰。

    “反正我是不屑和他有所牽扯,但如果他不要臉靠過來……”藍光聳聳肩。

    “你什麼意思?”青鳥聽不下去了,他火爆地甩開報紙站起來與藍光對峙。他高藍光將近一個頭,身材精壯結實,硬是把斯文俊逸的藍光比了下去。

    “只有野蠻人才動不動就訴諸武力!”

    “說得好!”裘台蒂帶笑的在一旁煽風點火。

    “你罵我是野蠻人?”青鳥用吼的。

    “是你自己要承認的。”藍光無畏的聳聳肩。對付青鳥不比對付紅影,狡猾的紅影總讓人防不勝防,青鳥卻好逗多了。

    “你找死!”青鳥的拳頭握得喀啦作響,要不是雷再三警告兩人不得再動粗,以他的脾氣早就一拳揮過去,揍得藍光滿地找牙。

    眼看兩人就要杠上,挑起爭端的罪魁禍首卻又被電腦吸引。

    “沒人知道是誰搞的鬼嗎?”裘台蒂盯著那重複一次又一次的懸賞字句,疑惑地問道。

    “哼!”青鳥冷哼了聲,火大地轉回原位坐下,懶得再理他們。

    藍光沒好氣地在青鳥走回原位背對著他的短暫空檔朝他豎起中指。

    其實百萬美金的懸賞實在吸引人,這樁事件背後的主導者是誰,藍光也很想知道。

    他來查查。坐在電腦桌前,藍光這個資訊神童開始發揮他驚人的效率,沒多久就——

    “美國首富鐵諾!”他愕然道,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發出這則懸賞消息的,竟是美國首富鐵諾!

    鐵諾靠賣煙草起家,如今香煙制品的銷售量是世界第一,他的煙廠所生產的雪茄廣受上流社會的推崇與歡迎,是品味的象征,也代表著身分與地位。

    反追蹤是藍光的拿手絕活,揪出網上駭客對他來說猶如吃飯喝水,但這是他頭一次被嗆到。

    連青鳥都被勾起強烈的好奇心,走了過來。

    “一個首富哪會做這種無聊事,只為了尋找一個娃娃?”裘台蒂也有點愕然。

    “也許那娃娃身上藏有什麼東西,所以他亟欲找回。”青鳥側著頭,一臉的迷惘。

    “如果那娃娃身上藏有什麼東西,一定是偷偷地找,怎麼會笨到上網昭告天下,惹人注意呢?”藍光也傷起腦筋了。

    照理說,鐵諾的財富已富可敵國,百萬美金可以買成千上萬個娃娃了,到底是什麼樣的娃娃,要鐵諾大張旗鼓地尋找?難道那娃娃……藍光突然瞪大了眼睛!

    “那娃娃是用鑽石鑄的!”被偷了,所以亟欲找回!

    藍光的推論引來伙伴不屑的噓聲。

    青鳥道:“拜托你動動豬腦袋想想好不好?魔力、魔力,你沒瞧見上頭寫的是魔力,一個具有魔力的娃娃,怎麼會是用鑽石刻的?世界上哪來這麼大的鑽石?”哈,真爽!他剛才罵他是野蠻人,現在他回敬他是豬,勝利的滋味真是太美妙了。

    “我有說它是鑽石刻的嗎?我的意思是……”兩個人又吵了起來。

    藍光壓根兒沒注意到剛才有人罵他是豬。

    “你說它是用鑽石鑄的,鑄就表示用刻!”兩個人就語意辭彙激辯一場。

    “我說它是用鑄的沒錯,但是鑽石也有大顆跟小顆啊!難道一定要用很大的鑽石去刻一個娃娃嗎?”

    “你有聽過鑽石帶有魔力嗎?”

    “你沒聽過擁有「欲望之星」的人全都受了詛咒,死于非命,而且噩運連連嗎?”即使是擁有者的家人也難逃牽連。

    「欲望之星」是世界最知名的藍鑽,非常的稀有特殊,因此引起人們爭相收藏。最先擁有的人是十八世紀英國某一知名公爵,但他三年後便離奇暴斃,其後的收藏者也全都難逃受詛咒的下場。

    傳說此物其實是法王路易十六之妻瑪麗皇後所有,當初她便是戴著這條項煉從容不迫地被押上了斷頭台。

    「欲望之星」最後落入英國女王伊莉莎白手中,後經大臣勸說捐出,如今陳列在英國某知名的博物館內,世人依然難窺其貌。

    “那是項煉!一條「欲望之星」價值都不止上百萬了!”上千萬美金都有。“更不要說一尊那麼大的娃娃!”那豈不是上億了!

    紅影噗哧一笑。直搖頭。真難為這兩個男人,為了一尊娃娃激辯得這麼熱烈。

    藍光倏地覺醒,“如果那尊娃娃是用鑽石刻的,那價值就不止上百萬呀!”

    到現在才知道!豬!青鳥輕哼了聲,不屑地瞅著藍光。難得豬也有變聰明的時候!

    “難道是贗品?不過那也用不著花上百萬美金去找啊!”再造就有了嘛!

    “還是鐵諾怕人家知道他的娃娃上面的鑽石是假的,所以急著找回,免得丟臉。”裘台蒂咬著下唇,覺得自己的話也有漏洞。

    “鐵諾不說,有誰知道?”青鳥永遠是三人中頭腦最清楚的一個。

    三個人陷入沉默。

    這件事實在不尋常,但又說不出哪里不對。

    紅影又想吃冰淇淋了,對她來說單刀直入的方法最快,也省得傷腦筋。

    倒是藍光手輕撫著下巴,難得正經。“搞不好這娃娃里頭藏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也許內藏鐵諾販毒走私的晶片,也許是他全部的不動產資料,才會讓他急著找回。

    可是,這個推論還是有點牽強!

    一個富翁不需要去販毒走私吧,他的成功與財富得來不易,有必要冒著失去一切的風險只為了販毒走私嗎?

    “雷在就好了。”藍光輕聲說。不過雷從不為這種無聊的事傷腦筋。

    “他在忙什麼?”她好幾天都沒看到雷,不知道他又在忙些什麼。

    “不曉得,好像是研究東西吧!”雷一卯起來,可以幾天幾夜不吃不睡,單是關在研究室里他就飽了。

    “奇怪!為什麼它會稱為「魔力娃娃」呢?”擁有魔力的娃娃確實令人好奇。

    三人依然百思不解。

    “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裘台蒂笑道,修長的手指迅速在電腦鍵盤上移動,進入系統,最後鍵入「紅影候教」。

    “你……”藍光瞪大了眼睛!他就知道!好奇寶寶的動作永遠比別人快一步,教他扼腕。

    青鳥揚起迷人的唇弧,贊賞地睨了紅影一眼。如果這個CASE被藍光接走,他可能會捶胸頓足一整晚。

    “你要去嗎?”青鳥口是心非的搖著頭,心里卻猛拍手叫好。“我有不太好的預感……”他故意嚇她。

    “好讓我放手給你或藍光接嗎?”裘台蒂輕咬著下唇,偷笑的將吃光的冰淇淋盒輕輕地放在渾然不知的藍光的頭頂上。

    青鳥猛發噱。

    藍光仍陷在惋惜不已的情緒而未覺。

    “你不覺得這件事除了金錢是很大的誘因外,滿足好奇心也是趨使人接受這個挑戰的動力。”藍光惋惜地喃喃自語。

    “是啊!所以我接了。”她偷偷在藍光背後豎起大拇指,再倒著往下比,把青鳥逗得眼彎彎的。

    藍光還以為青鳥的笑意是沖著他的失魂落魄而來,一點都沒放在心上。

    電腦螢幕很快顯示出一行又一行的英文字,似乎可以感受到對方興奮的心情。

    想必這樁懸賞乏人間津許久。

    對方在末尾還特別問及她真是「紅影」嗎?顯然是懷疑她的身分。

    裘台蒂哈哈大笑,至今還沒有人膽敢冒充她紅影的。

    “看來紅影的名號響當當,連中規中矩的生意人都聽過她的大名。”青鳥挖苦道,故意糗她。

    紅影算是眾伙伴之中最少露臉的一位,她機伶聰敏,卻沒有「黑天使」閻荷的內斂,更何況她還有家人,所以一直被雷保護著,除非不得已,否則很少派她出任務。

    即使如此,她還是紅遍天下,主要是她神龍見首不見尾,至今仍沒人看過她的廬山真面目。

    她殺人前會先在現場留下一朵紅玫瑰,以預告死者的死期將至,此舉當然會引起當誅之徒的恐慌。

    做了幾件驚天動地的案子後,警方任何蛛絲馬跡都查不到,至今懸案仍是懸案。不過,道上的人一聽有紅玫瑰放在某人家門口,便會自動與對方劃清界線,等著收對方的訃文。

    當然,一朵紅玫瑰無法與離奇的死亡畫上等號,不過道上卻因此人人自危,她紅影響當當的名號就是這麼來的。

    三個人盯著電腦螢幕,傳輸過來的字幕速度逐漸放慢,感覺得出對方正小心翼翼地在搜尋著字眼。

    “你好。”對方客氣地問候。

    “你好。”紅影禮尚往來。

    “再聯絡!”

    “搞什麼名堂!”藍光忍不住破口大罵。搞了良久,除了「再聯絡」之外,對方就沒了下文。

    “搞不好他嚇呆了。”青鳥輕蔑地笑道。

    做壞事的人怕鬼,沒做壞事的人見到鬼一樣會心驚,這是人的通病。

    “你怎麼不去問問他,為何他要找魔力娃娃?娃娃到底具備什麼魔法?”藍光很不高興的埋怨道。他好奇答案,更好奇娃娃的長相。

    “事情還沒完呢!”裘台蒂漂亮的秀眉挑了挑,意有所指地看著等候許久後又秀出來的英文字。

    “你如果真有興趣,相信你一定能找得到我!”

    “哼!”藍光哼了聲,硬是不滿。那老頭在玩什麼花樣?

    “看來他在考驗你,要激起你的斗志。”能成為美國首富畢竟不是泛泛之輩,想賺他的錢也非常不容易。

    “我接了!”揪出鐵諾是小CASE!“拿來!”她朝藍光伸出手。

    “什麼?”藍光莫名其妙地瞪著那只手。

    “給我鐵諾的地址。”

    “我欠你的啊!”藍光哇哇大叫!

    “你不想知道魔力娃娃的秘密嗎?”

    “不想知道!”誰教她要搶走他的CASE。

    “真可惜,我本來想請你當我的替身,畢竟沒人知道紅影是男是女。”裘台蒂佯裝可惜地眨著漂亮的眼。

    “好,我給你!”藍光興奮地在紙上抄下地址,遞給她。能代紅影出這趟任務,真是太好了。

    裘台蒂由藍光的手中抽出紙片後卻笑得一臉的狡黠。

    “不過我現在改變主意了。”她揚了揚手中的小紙片,一臉的戲弄。“你笨笨的腦袋會砸了我的招牌,還是我自己去好了。”

    藍光一臉的愕然!

    “紅影!”

    驚爆的怒吼聲與青鳥的大笑聲同聲揚起。

    “謝啦!”裘台蒂輕松地給了個飛吻表示謝意。

    “裘台蒂!我宰了你!”

    火紅色的身影早已遠去。

    一旁狂笑不停的青鳥,一點也不顧藍光臉上的青紅交替。

    實在太有趣了!

    ******

    “該怎麼找呢?”

    坐在自己的小型電腦桌前,裘台蒂傷透了腦筋,煩躁地用手搓了搓額頭。

    有了地址後她不急著與鐵諾會面,倒是急著挖空腦袋思索,如果接了這件任務,她應從何著手?

    人海茫茫,她到哪里去找個娃娃?

    枯坐良久,她決定先去游個泳,冷卻一下腦袋再來煩惱。

    畢竟著急的是煙草大亨,可不是她。

    但著急的何止是煙草大亨一個,范家也急著想要抱孫子!

    “你已經拖了這麼久了,幾時給我一個交代?”

    沙發上坐著一個精神奕奕的男人,雖然已年逾五十,卻是紅光滿面、烏亮的發絲中找不到半根灰白。

    “你玩也玩夠了,卻還一拖再拖,你到底打算怎麼樣?”范家就他這麼個兒子,不催著他一點怎麼成!

    坐在范天弘前面的范凱瑞頭痛欲裂。

    “爸……”他抗議的聲音立即被打斷。

    “別再搬出那套爛詞,我給你時間挑選,你挑到現在還挑不出半個,現在我就自己替你選!”

    明知道老爸說的是氣話,范凱瑞仍忍不住咕噥出聲,“我一直找不到合適的嘛!”他雙手一攤,真的很無奈。

    他找不到對眼對味的女人,所以遲遲未婚,再說婚姻對事業有成的男人來說一點都不用急,他的父親也深知這一點,可父親就是想抱孫子想得快發狂。

    “你媽成天催我,說我都管不動你了!都那麼大了還要她操心!”

    沒人教她操心啊!

    如果說父親等著抱孫子等得快發狂,那麼快發瘋的就是他老媽了。

    所以他現在很怕回家。

    “我才二十七歲!”他煩惱地爬了下頭發。

    打從他二十二歲起就被人逼著結婚,當時他以還年輕來拒絕,現在他已經二十七歲了,這個借口也早已被他用爛了。

    “我二十七歲的時候你已經在上幼稚園了。”范天弘永遠有說贏兒子的本事。“你總不會希望等到了我這把年紀才蹦出第一個兒子吧!”如果他不盯著點,恐怕情況真會變成如此。

    “你明知道我是全世界最有身價的男人!”范凱瑞憋著一肚子氣。“我不怕討不到老婆。”

    “我這把年紀了,再娶幾個也不成問題啊!”范天弘皮笑肉不笑地狠將了兒子一軍。“問題是年紀大品質有差!到了五十歲後才生出來的兒子,你還能指望他資質聰穎,有足夠的頭腦接管你的事業嗎?你不怕人家問你,「嗨,你這孫子長得還真可愛」!這樣你不覺得難堪?”

    “不會。”

    “我會!”范天弘的嗓門一下子爆開!

    范凱瑞覺得額際的青筋快要爆開了!

    “我不會拖到那個時候才結婚的!”他又不是傻瓜,白白糟蹋了黃金生涯。等到齒落發脫的時候才結婚,誰來分享他這段燦爛歲月的喜怒哀樂?

    “你二十五歲的時候也是這麼跟我說的!”

    范凱瑞突然覺得全身虛脫乏力。

    “二十六歲的時候也是這麼跟我說的!二十七歲的時候還跟我這麼說!我看我找你媽來跟你說好了!”

    范凱瑞一下子刷白了臉色,驚恐的瞪著老爸。

    開玩笑!他老媽要是來了,他一定會奪門而出!

    范天弘得意地露出了笑容!他最愛看他兒子這副蠢相,這樣才有點人味。他一直懷疑兒子是不是太完美了,所以到現在還討不到老婆。

    “兒子,我告訴你啊!”他一臉笑容的挨著兒子的身邊坐下。“結婚一點都不可怕,不會讓你喪失自由的。”說得好像他很了解他的心態。“你太愛玩,又太會玩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昨晚去了哪里?”愛玩的人通常很怕人家拘束他的自由。

    范凱瑞的心髒陡地抽了下,有點震驚。他昨天晚上……

    “又去哪家飯店消磨了,嗯?”范天弘心知肚明地朝兒子擠眉弄眼,用手肘撞了撞他。

    范凱瑞不由得松了口氣,閉了閉眼。

    他還以為昨晚跟征信社的人碰面,被他老爸暗中派人查到了,嚇得他魂不附體,還以為永無甯日了。

    范天弘心想,兒子愛玩他攔不住,但就是別把那種女人娶進門。娶妻娶德,還是娶個正正經經的回來比較好。

    “兒子,你知道嗎?你不回家,害得我也跟著你不敢回家!”

    范凱瑞聞言,突然爆出了笑聲,一下子,室內全是父子兩人的笑聲。

    “你老媽成天逼我……”他也很可憐的!兒子在家的時候老婆念他,兒子不回家的時候老婆逼他出門找兒子,他這個父親也很不好當。

    誰教他們就這麼個寶貝兒子。

    “爸!”范凱瑞仍止不住笑意,笑得彎彎的眼眸中有著對父親的孺慕之情。“我今晚會回去。”

    “這還差不多。”范天弘松了口氣,目的達成,他要走人了。“記住哦!今天無論如何一定回家吃晚飯。”走到門口時,他不忘叮嚀。

    “會的,一定會的。”范凱瑞像哄小孩似的允諾,替父親開了門。

    窈窕女秘書正端來了老先生最愛喝的鐵觀音。

    “這個也不錯!”范天弘朝女秘書的身後比了比。只要能生得出孫子來的正經女孩他都覺得不錯。

    得了吧!范凱瑞翻了個白眼。

    “記住哦!”電梯門合上前,范天弘仍不忘叮嚀。

    “好。”

    電梯門合上,隨即又打了開。

    范天弘莫名其妙地盯著兒子。

    “爸!”范凱瑞突然上前用力地捿了摟父親,附在他耳邊低聲說:“謝謝你。”

    “等等!先別謝得太早,晚上我可罩不住你,你媽那兒你自己去跟她說哦!”

    “我會的。”燦爛的笑容自范凱瑞俊逸的臉龐揚起,“再見。”他朝父親瀟灑地揮了揮手。

    電梯門再度合上,煩惱也暫時被范凱瑞拋在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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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3 19:34:43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為什麼要找魔力娃娃?”

    高挑的身影里在銀亮的緊身衣中,露出一身完美的曲線,女人不知何時出現在這間兩面都覆著厚重窗簾的書房里。

    男人顯然被嚇一跳地抬起頭,在看到纖長的身影時,他驚愕地瞪大眼睛,也張大了嘴。

    蒙著銀巾的臉蛋微微露出了笑意,她約略可以看出這男人被她的出現嚇呆了。

    一身的銀亮,現代感十足,炯炯有神的雙眼閃耀著青春神采,這女孩……單是她這一身打扮,就連燦爛的陽光都為之遜色。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一手里拿著銀鞭,腳下一雙銀靴,她自信地打量著四周,每走動一步,銀靴底下便會閃現一絲紅光。

    裘台蒂並不是非得穿紅色的衣服不可,雖然紅色是她最喜歡的顏色。她那一頭挑染成酒紅色的長發藏在一頂亮麗的銀色假發下,讓她看起來更為自信亮麗。

    “我沒猜錯,紅影果然是女的!”平撫下了驚愕,灰眼灰發有著堅毅線條的男人請她入座。

    “知不知道這句話可能會害死你!”

    鐵諾微哂,小心地走近她,眼里全是驚奇。

    “老實說,當你在電腦上敲上「紅影」時,就已經為我帶來了麻煩。”之後便有不少人開始在追蹤發訊地址,只可惜偵查的速度仍然不夠快。

    “哦?”她挑了挑眉,自信地揚起下巴,早知道會有這種結果。

    “不過大家都認為是惡作劇,因為從不露臉的紅影不可能大剌剌地打上自己的名號。”他幾乎是有些欣賞地看著眼前的女人。“當然,我不會笨到告訴第三者我見過了紅影。”那會為他惹來殺身之禍。

    黑道也好,白道也好,他會惹來一卡車的麻煩。

    “你很聰明。”不過她冷冷的眼神卻教鐵諾有點發毛。

    壓抑住了全身的緊張,鐵諾才又緩緩地開口,“你怎麼找到這里的?”他實在很好奇。

    “你又怎麼會猜測我是女的?”

    “會用紅玫瑰做標志的應該是女人。”

    “這麼有把握!”她似笑非笑地睨著他。“你有把握你現在看到的我,是真的女人?”

    有一刹那,一絲困窘及不確定閃過了鐵諾的眼眸,不過畢竟只是短暫的一瞬間,他隨即恢複神色。

    “你是不是女的,我沒興趣知道。”知道愈多,麻煩也愈多。“我要的是一個能幫助我找回魔力娃娃的人,你行嗎?”

    有意思!裘台蒂的唇邊泛起了欣賞的微笑。這個男人不愧是叱吒風云的大富豪,一切入了問題核心,他的犀利精狠讓人佩服。

    “你行嗎?”他故意又問一次。

    明知道她可以,光看她那自信的眼神以及因他的挑釁話語而微微揚起的眉,單是那份氣勢,他就知道她不是個簡單的人物,這任務非她莫屬!

    他不過是在試探她容忍度的底限。

    “若是不行,我怎麼找得到你?”

    這只老狐狸,得知她上網候教後,還不肯透露姓名、聯絡方式等。打一開始,他就在考驗她的能耐了。

    鐵諾忍不住嘴角微揚,灰色的眼眸里全是激賞。

    “沒有辦法查出我是誰、追蹤出我的下落,要如何在茫茫人海中替我找尋娃娃?”

    “你怕嗎?”

    “怕什麼?”

    “怕用了我,會替你帶來一卡車的麻煩。”

    網路上的各項訊息,不但白道會全日監控,黑道分子亦然,顯然他的百萬美金懸賞早被人覬覦了很久,所以當她一回應訊息時,立即被反追蹤調查,只可惜對方查緝不到。

    “我的重金懸賞策略,早就為我帶來了不少麻煩。”他似笑非笑地道。

    他也有嚴密的保護措施,否則他不會得知紅影回應後,網路上立即引爆了一番爭論。

    “為什麼急著找娃娃?”什麼樣的娃娃需要花費百萬美金去尋找?“又為什麼稱為魔力娃娃?”

    魔力!魔力?她也十分好奇!

    書房內有短暫的沉默,鐵諾是在評估要不要告訴她真相嗎?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會半晌……最後,鐵諾投降!

    眼前的女人願意來接手這項不簡單的任務,誘引她的,絕不會是那一百萬美金。

    “我是個瑞士人。”鐵諾緩緩地道。

    “我知道。”上門之前她做了一番「功課」。

    鐵諾意料中的撇了撇唇角,這個女人真的不簡單。

    “由我這一代開始,我們家才開始接觸到大眾化的香煙制品,之前,在我父親掌舵的歲月里,我們一向僅以雪茄提供上流社會。”雖然如此,卻常供不應求。“接觸了香煙事業後,我們才舉家遷來美國定居。”鐵諾仿佛陷入那段年輕歲月。

    裘台蒂耐心聆聽。

    “而娃娃,早在我父親的年代之前,就已經擁有了,那是我祖父的寶貝,一對阿拉伯制玩偶。”

    “一對?”

    “是的,是一對。”

    她還以為要找的只是一尊娃娃而已。

    “這對娃娃非常特殊,至少擁有三百年的曆史,是用軟木雕刻而成,渾身柔軟,宛若真人。”

    裘台蒂忖度他的話。雖然擁有三百年的曆史,卻畢竟只是木刻的玩偶,竟價值一百萬美金。

    鐵諾深吸了口氣,“擁有了它們之後,我們家才開始走運。”

    裘台蒂挑了挑眉,沒說什麼。

    “事業開始蒸蒸日上,而且……”

    “你所謂的「魔力」是指這個?”她突然打斷他的話,語氣中有些不悅。“一個放在家里供著的玩偶,能庇佑你代代昌隆,所以你才急著花錢找回?”她急著越過空間距離,「拋頭露面」,竟只是來聽他這個荒謬的故事!

    “我話還沒……”

    “我不接了!”裘台蒂火大地一揮手,由沙發上起身,准備走人。

    怪異、荒謬、生氣,種種不悅的心情,全顯露在她的眼眸。

    “你需要的是花錢再弄尊更像樣點的,三百年的骨董還不夠老!”兩尊破木偶,拆了它都嫌費事。

    “我話還沒說……”沉穩的鐵諾突然急出一身冷汗,如果連她都不肯幫這個忙,那麼克萊兒必死無疑!

    “我沒空聽你說!”生氣的紅影是十分嚇人的。

    “我故事都還沒說完,你不聽完我要你找娃娃的理由嗎?”

    一絲冷笑的唇形輕蔑地揚了揚,只可惜姣美的弧度全被銀巾遮蓋住。

    “不用聽完,我也能掰!接下來的讓我來發揮,保證比你說得更精采!”她已移步至門口,這個老人再緊跟著她不放,她要翻臉了!

    “你怎麼不說是你的香煙事業害人無數,才迅速累積了你的財富?”她突然冷臉側轉過身瞪著他。“你怎麼不說你的事業能一帆風順是靠那些愛抽煙的傻瓜急著向你貢獻,而不是什麼鬼娃娃庇佑!”他們將財富和壽命交給了鐵諾,而這個家伙卻急著找尋能庇佑他事業的魔鬼娃娃!

    “別這麼批評我的事業。”鐵諾突然沉下臉來。他急著找娃娃,可不意味著他必須受人羞辱。

    “哦,那真是失禮了。”她皮笑肉不笑地道。

    “還有,別隨便批評那兩尊娃娃,它們雖然具備魔力,卻不叫什麼「鬼」娃娃。”

    裘台蒂偏要跟他作對,輕蔑嘲諷的唇弧咧得更開,“我知道凡事與魔字輩、妖字輩、邪字輩沾得上邊的,都沒一個是好東西。”她挑釁地揚了揚下巴,看他如何反應。

    “別忘了你來這里的目的!那一百萬的誘惑及對娃娃的好奇,促使你站在這兒有這個機會羞辱我!”而那一百萬美金,則是他的血汗錢。“套句你剛才的話,會拿這一百萬的,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裘台蒂突然大笑,聲音非常清脆,隨即凝住!

    “我本來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她握著銀鞭的柄,碰了碰鐵諾的臉頰。“你還真不怕死!”算是帶種了!

    “別再這麼批評我的事業。”鐵諾顯得疲憊,似乎跟她抬杠耗損了他不少精力。“我販賣香煙並沒有錯。”

    “哦?”裘台蒂只揚了揚眉,神情依然愜意,輕松自若。

    “諾貝爾發明了黃色炸藥,全世界每年因此有許許多多無法估計的無辜的人因他發明的東西而失去寶貴的生命,怎麼從沒見有人批評過他?”難道設幾個獎項,代表世人至高無上的榮譽,就可以贖去他的罪過?“更何況,他發明黃色炸藥的原理還是依據過去中國老祖仙的發明。”

    鐵諾小心翼翼地盯著她,他直覺這個聰明的女人是個中國人。

    “中國人不也因此嘗到了苦頭嗎?八國聯軍血染海棠大地,國土還差點遭分裂,他們付出了慘痛的代價,用血肉證實自己老祖宗發明的偉大。”裘台蒂非常巧妙地避開鐵諾眼里的詢問,她知道他正在猜測她的國籍。

    “我們一定要這麼……「聊天」嗎?”

    “很抱歉,我已經對你的娃娃失去興趣了!”

    “等等!”鐵諾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抓住她的手臂,阻止她離開。“你不能因為我的事業而起排斥心理!”她竟以為他找尋潔蒂絲是為了他的事業緣故。

    荒謬!

    裘台蒂生氣的轉過身來面對他。“我來這里可不是為了一百萬美金,你的理由沒有吸引人的地方。”害她白跑了一趟,這個帳她都還沒跟他算呢!

    鐵諾突然失笑。

    “你笑什麼?”她更火了,死到臨頭還笑!

    “如果你聽完我說的理由,我保證你會急著想接。”

    裘台蒂翻了翻白眼,一臉的不耐。

    “我說的「魔力」,指的並不是這個……”

    “你接下來該不會要告訴我它們會說話、唱歌、跳舞、還會吃飯吧!”她眼里的諷刺毫不遮掩。

    “不,你過來看看就知道!”他走回書桌,示意她跟來。

    裘台蒂只考慮了兩秒鍾,便又跟進去,被他話里的神秘吸引。

    “這是雅各達。”他放了張相片在她面前。

    裘台蒂拿起相片端詳,相片中是一個眉清目秀的男娃娃,黑亮的頭發及白淨的臉龐,以及……

    “等等!阿拉伯人的膚色黝黑,怎麼會制作個白臉娃娃?”

    “這是他們的神,一個流傳久遠的神。”

    “神……”裘台蒂微挑的眉及眼瞳刹那綻放的光彩,說有多可愛就有多可愛。

    “是的,神。”

    “專門庇佑生意興隆的嗎?”她的不耐煩又回來了。

    “不,你再看這個!”鐵諾趕緊遞上另一張相片給她瞧,知道這一次再留不住她,她會真的拂袖而去。

    “你已經有兩尊娃娃了嘛!”裘台蒂奇怪地來回瞧著兩張相片。兩尊娃娃長得一模一樣,只是一個貌似春風,微微露出笑容,連眼神也柔和慈善;另一個卻怒火中燒般,眉心緊蹙,凌厲剛冷的眼眸透出強烈的不悅,整張臉給人家的感覺就是剛狠蠻悍。

    “我只有一尊。”

    “那這是它的分身啰?”她揚了揚較怒的那一張,而她要找的就是這一尊?

    “不,是同一個娃娃。”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

    “它們是同一個娃娃!”鐵諾再次強調。

    “我知道它們是同一個娃娃。”不過一個是慈眉,一個是怒目,套點宗教色彩進去,一個是專事招福的,另一個就應該是所謂的「怒目金剛」吧!

    “不,你聽不懂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它們是同一個娃娃……”

    “我知道它們是同一個娃娃!”這個老頭煩不煩哪!“只不過這一個是本尊,這一個是分身!”這個道理不用教也懂。

    “不,你還聽不懂我的意思,它們是同一個娃娃!”

    “我知道……”裘台蒂正要打岔。

    “不是分身!”鐵諾直瞧著她,語氣堅決。“紅影,它沒有分身,這兩張相片上的娃娃是同一尊!”他強烈的比著一。“是同一尊!是同一尊娃娃的臉部表情變化。”

    “你說什麼?!”裘台蒂愕然,雙眼瞪得老大!

    看著她的反應,鐵諾暗籲了口氣,他的克萊兒有救了。

    “它叫雅各達,這兩張相片都是它。”

    “可是……可是……怎麼會……”她難得結巴。

    鐵諾微微一笑,坐了下來。“你想要問為什麼同一尊娃娃會出現不同的表情?”

    “因為它有魔力!”她沖口而出!這就是所謂的魔力嗎?這麼奇特的娃娃,她也想要。

    鐵諾笑了笑。“它是具有魔力沒錯,但是……”

    “它的臉部為什麼會有這麼奇怪的變化呢?”裘台蒂突然打岔,好奇寶寶的心思全繞在娃娃上頭。

    真是太奇妙了!

    她來回看著兩張相片,愛不釋手。

    “這是雅各達失去愛侶後的容貌。”鐵諾指著其中一張,“這是它未失去愛侶之前的模樣。”

    “愛侶?”她簡直無法相信。

    “是的,愛侶。這對娃娃剛好一對,一尊是男孩,名叫雅各達,另一尊為女孩,名叫潔蒂絲。據說是真有這一對神,還是一對相戀的情侶,因此阿拉伯人刻意將之雕塑成男孩、女孩的容貌,意謂長青永久。”

    “你的意思是……這娃娃……的臉部變化是因為……”裘台蒂簡直無法相信。

    “因為雅各達失去了愛侶的關系。”鐵諾替她把話說完。

    這簡直就是……

    “我說的是真的。”鐵諾十分平靜、篤定的口吻,她的反應早在他意料中。

    “這種事……”她就是有股說不上來的奇異感覺。

    “我知道你仍舊不願意相信我所說的,不過等你見到了雅各達之後,你會和我一樣,完全體會到發自它身上的那股神奇力量。”說完他按下了一只遙控器,書櫃突然一分為二,緩緩地旋開,後面竟有一間密室。

    書房和密室是兩個氣氛截然不同的空間,書房幽靜而清冷,似乎要有人走動才可以感受得到空氣中的震幅,但一進入這間密室便立刻可以感受到不同,一股說不出來的溫暖感覺充斥在密室內,好像這里有人待著、守著,有人經常在這里出入走動,有著居住的氣息。

    但它卻不是個房間,倒像個陳列室,乾淨幽雅的,還散發著一股馨香。

    一尊娃娃安靜地置身在一個大型精致、盛滿絨布的木盒內,與她靜靜對視。

    “這就是雅各達?”裘台蒂細聲的說。她可以感覺得到,這里的安靜氣息中有著沉肅、莊嚴,而且不容許任何人侵犯。

    她緩緩地低下頭,俏眼眨也不眨地,審視著娃娃臉部的表情。

    娃娃面容冷怒,一如相片,看似怒、看似酷、看似不悅,整張臉予人的感覺就是冷怒嚴苛!

    “別太靠近!”鐵諾趕緊拉開她正想觸碰的手,“雅各達不能容忍無禮的侵犯!”它會修理人的。

    “哦?”裘台蒂撇過頭來笑笑,帶著興味又緩緩盯上雅各達的雙眸。

    “這娃娃愈看愈漂亮!”她驚呼。初見這娃娃時便被它身上散發出的莊嚴尊貴所吸引,僅望一眼,就能感覺得到它的與眾不同。

    有股無形的力量仿佛射入了裘台蒂的眼中,讓她驚異地愈靠愈近、愈靠愈近,幾乎快與娃娃臉貼臉。

    娃娃的眼珠好似會說話!

    她驚異地又靠得更近。

    她清楚地看到了娃娃眼中的憤怒與焦躁,它無言的厲眼仿佛透出深切的期盼與懇求,一股無法言喻卻又能讓她能感同身受……

    她的小口微張,眼眸瞪得老大!

    “我說得沒錯吧!只要你見過雅各達一面,你就無法忘了它的存在,你就會愛不釋手,願意珍惜擁有它與潔蒂絲一輩子。”

    裘台蒂緩緩地從詫異中回過神來,良久才吐出一句話,“我可以抱抱它嗎?”她突然好想抱抱這娃娃。鐵諾說得沒錯,任何人只要有幸見到這娃娃,都會被它的奇異與神秘吸引。

    “那得看它願不願意讓你抱,不過你能靠它那麼近,應該沒問題。”

    聽出他話里的蹊蹺,裘台蒂轉頭看著他。

    “雅各達有潔癖,未經他允許,絕不能亂碰它的身體,尤其更不能當著它的面戲弄或撫觸潔蒂絲!”他的管家及請來的傭仆人人都知道書房是禁地,擅入者立即開除!

    他舉了之前發生的兩個例子,又再度讓裘台蒂瞠大了眼。

    “你是說,如果未經它的允許亂碰它的話,會像上次那個一樣,突然頭痛欲裂、雙耳出血、掩面哀號,直到滾出了書房為止?”

    “是的。”兩次巧合讓鐵諾心生警惕,從此他再也不敢將兩尊娃娃隨意供人欣賞,也頒下了禁足令。

    “不過你能離它那麼近,就表示它已接納了你,你可以試試看。”上一次那個還離三尺遠,就掩面而逃了。

    紅影手心發汗,可是又抑不住好奇心。

    她緩緩地伸出手指輕碰了碰娃娃,卻被它一身的柔軟嚇到。她輕籲了口氣,搞不懂自己一身的汗從何而來。

    慢慢地將娃娃托起,她再次望進娃娃的眼眸。

    “你想要我幫你找回潔蒂絲,可是人海茫茫,你教我去哪里找呢?”她想也沒想地說出這番話,完全沒注意到此刻自己的大腦早已無法運作。“搞不好,它早就被人拆掉了、摔壞了,或者丟棄到垃圾場里,你教我去哪里找呢?”

    “不會的!”鐵諾驚出了一身冷汗,在娃娃的面前不可以隨便亂說話。“潔蒂絲是一尊非常漂亮的娃娃,它與雅各達具有同樣神奇的力量,只要看了它一眼,便難以移開目光,更不用說是棄之不理,否則兩尊娃娃都曾有過遺失的紀錄,卻不論天涯海角到最後都能毫發無傷的平安找回。這不光是奇跡,也是它們的魔力使然。”

    只要見了它們,就仿佛被下了「眷戀」的迷藥,說什麼都舍不得調開眼光,說什麼都割舍不下初見時的驚喜與詫異,直到將之據為已有。

    所以兩次的遺失紀錄,完全沒有在娃娃身上留下任何傷痕,最後又都能平安找回,似乎冥冥中有股神秘的魔力在操控。

    “天下那麼大,教我上哪兒去找呢?”

    裘台蒂盯著娃娃的眼睛,仿佛被拉進了絢麗、神奇的魔力世界。她完全沒察覺到自己早已不由自主地開口。

    有人藉著她的口道出了她心中的疑慮,再藉著她的口說出了她想得到的答案。

    “在台灣!人很多,卻最隱密的地方。”

    裘台蒂傻眼了!自己說出答案的同時,她又立刻回複原來的犀利。

    “這是什麼答案?”

    “沒錯,是在台灣。”鐵諾道。

    “台灣?!你怎麼知道在台灣?”怪了,既然他都知道地點,為什麼不親自去找回來?

    鐵諾突然垮下了臉,突然間顯得蒼老脆弱。

    “這是懲罰。”他喃喃。

    “你怎麼了?”裘台蒂急急放下雅各達,扶著鐵諾在椅子上坐定。“為什麼娃娃曾有兩次遺失的紀錄?它們又是怎麼回來的?”

    鐵諾盯著她,細說從頭。

    原來雅各達和潔蒂絲這兩尊娃娃,傳說是阿拉伯的神聖遺留,這兩尊娃娃看似祥和,不具任何威嚇力,事實上也的確是如此,只除了一件事例外!

    就是絕不能將兩尊娃娃分開!

    如果分開了,也必須在七天內將之歸回,否則暴怒的另一方便會施下重法,嚴懲將之分開的兩人。

    頭一次遭竊的是潔蒂絲,當時沒人留意潔蒂絲的遺失,直至有一天潔蒂絲被人送回家門口,底下壓了一封信,言明將娃娃分開是如何如何的可怕等等……但鐵諾的祖父並未把警告放在心上。

    後來娃娃傳至鐵諾父親的手中,這回遺失的是雅各達,所不同的是雅各達算是他父親送人的。

    後來雖經追回,卻差點要了鐵諾父親的命!他們付出了非常慘痛的代價,也讓鐵諾的家人從此對娃娃懷著戒慎恐懼的陰影。

    “這就是它們的魔力!”裘台蒂恍然大悟,難怪鐵諾會急著找回。

    “它們的魔力不單只是如此!”鐵諾眼含悲哀的說:“你知道為什麼它只告訴我潔蒂絲在台灣,人多、卻最隱密的地方嗎?”

    “誰?是誰告訴你的?”

    “雅各達。我的小孫女克萊兒不聽我的勸告,偷偷帶著潔蒂絲到新加坡,你知道小女生都很喜歡洋娃娃。”他的語氣十分地悲涼。“而潔蒂絲偏偏是克萊兒最喜歡的「洋娃娃」。”于是悲劇就這麼發生了。

    從新加坡……到台灣?但雅各達是怎麼「告訴」他的?裘台蒂等著鐵諾說明。

    “當時同行的,除了我的妻子外,還有我的大兒子和他的小女兒克萊兒。從新加坡回來後,克萊兒便一直發高燒,等我接到消息趕回來後,她已陷入昏迷,情況時好時壞,體溫忽高忽低,她雖一直都沒有清醒過,口中卻不停囈語「在台灣,人很多卻最隱密的地方」,後來我才知道她把潔蒂絲弄丟了!”他突然崩潰地雙手蒙著臉,所有的懊惱與悔恨全被那雙大手所遮掩。

    裘台蒂也不知該如何安慰他,半晌後才開口,“醫生……”

    “沒有用!”鐵諾猛地打斷她的話,痛苦地搖著頭。“他們查不出病因!你難道不知道嗎?雅各達明明知道潔蒂絲在哪里,卻不肯讓昏迷中的克萊兒透露更多,只說在台灣,人很多卻最隱密的地方!這教我去哪里找?”他痛苦的嚷道。“雅各達分明是藉機懲罰克萊兒,擺明了要克萊兒的命!三個月!只要三個月一到,克萊兒便沒命!三個月後便會懲罰第二個人,然後是第三個,凡是與這件事情有關的人,都逃不了被嚴懲的命運!除非遺失的娃娃能在三個月內安全送回,否則魔咒永不停止!”

    這就是魔力娃娃的魔力!

    裘台蒂張口了半晌,很想說點什麼,但突然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襲上心頭,讓她打了個冷顫!

    這是一個帶有警告意味的冷顫!讓她自動地抿緊嘴唇。

    冷顫刺入心頭的同時,一個念頭飛入腦內。

    為什麼不把娃娃送走?

    它們完全不具殺傷力,只要別把它們兩個分開……

    她回望著雅各達,尋求答案。

    或許娃娃真的會為擁有者帶來好運也說不定,否則怎會令人如此難以割舍?她改望著鐵諾。

    有賞必有罰!珍藏娃娃的好運竟敵不過搞丟它的惡運。換作是她,也一樣難以取舍,一樣割舍不下!

    “我會把娃娃找回來的!”裘台蒂蹲下身,誠摯地望進鐵諾充滿絕望的灰眸里。她有預感她能找回潔蒂絲。“請你把潔蒂絲的模樣告訴我。”

    刹那間,絕望的灰眸突然注入重生的光彩,鐵諾激動欲狂!

    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心力交瘁之後,終于請到了幫手。

    他的克萊兒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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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3 19:34:58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金碧輝煌古文物展」終于隆重揭幕!

    開幕的首日即冠蓋云集、佳賓如云,有幾樣耳熟能詳但平日卻難得一窺真貌的上古文物,還引起了熱烈的討論;當然,全館除了身著黑西裝的解說人員外,還有維持安全及秩序的保全人員。

    這麼隆重盛大的場面自然少不了主辦人范凱瑞的拜把兄弟湯鎮明,他偕同妻子沈雅蕙一超出席盛會,在看到王秀庭與一名非常秀麗甜美的女孩走來時,他頻頻用眼神向范凱瑞提出警告。

    “天,怎麼又來了!”一套藏青色西裝將范凱瑞不凡的儀表襯托得更加卓越俊挺,瀟灑不羈的臉上突然浮現一絲苦惱。

    “啊!王董,你好,歡迎參觀!”他機伶地在母親靠近之前,成功地攔到了一名救星。

    他暗籲了口氣,悄悄瞄了眼站在母親身旁的端莊女孩,突然感到吃不消。母親近日逼婚動作頻繁,煩得他頭痛欲裂,腦神經衰弱,瀕臨半崩潰狀態!

    幾乎每一個初見到他的女孩,在與他近距離照面的刹那,那份突然洋溢而出、毫不遮掩的嬌羞神情,便令他作嘔到了極點。

    怎麼沒能換個新鮮點的?他熱烈的與王董展開話題,不著痕跡的將王董拉到另一個展示櫃前,成功的將母親和她心目中第兩百零一個范家媳婦人選拋在腦後。

    湯鎮明和沈雅蕙心中不覺好笑,兩人愉快地和范夫人打招呼,當然也不忘和不可能成為范家媳婦的女人打招呼。

    “這不會是凱瑞喜歡的類型。”這女人太柔弱、太矯飾,缺少那份靈動與活力,凱瑞不會願意再多瞄她第二眼的。

    沈雅蕙只是意會地輕笑著,深深贊同老公的話。

    “凱瑞。”王秀庭憋著一肚子火,卻不得不硬擠出一臉的笑容,親切地和一些舊識打招呼。

    “媽,我正在忙!”范凱瑞拉著王董、陳董、金董趕緊又晃到另一端去。

    “好可憐!”沈雅蕙搖頭道,替范凱瑞感到無奈。

    湯鎮明聽了很想大笑,得意地摟著妻子,因妻子貼切的話語深有同感。

    愈來愈多的人群前來參觀,王秀庭只好將一肚子的火暫時撇下,回家再痛罵一頓!

    ******

    什麼是人很多,卻又最隱密的地方?

    幾乎有點受不了台灣燥熱天候的裘台蒂,站在大街上,看著一直穿梭不停的參觀人潮,好奇展覽有何魔力,讓人如此興奮,絡繹不絕?

    真的很熱!她頭昏眼花地掮著展覽會場的簡介,想來點風,卻發現沒什麼效力。

    百貨公司人也多,也一樣有隱密的空間,娃娃也有可能在那里……她望著另一端有段距離的百貨大樓興歎!

    這麼遠、又這麼熱,還沒走到那里就昏倒了!她受不了地加把勁掮著,歎口氣看著冷氣開放的展示大樓。

    她最不喜歡骨董藝品了!

    無聊透頂,她干脆咧出一個非常甜美的微笑,大大方方與來來去去注視著她的男女老少點頭招呼,一點都不在意別人眼中的驚異神色。

    打聲招呼有什麼好奇怪的?在歐美等地,人與人之間便是由點頭微笑而展開友誼,台灣人也未免太拘謹了些!

    她隨即又皺眉,食指點著下巴,眼睛看向藍天,好像在思考什麼大難題般。大陸也是這樣,新加坡也是,香港還好,日本人更冷漠,她最瞧不起日本人了,尤其是日本男人。

    不過好友閻荷的老公森純英及他的爸爸森遼一例外。

    決定了!再猶豫下去她就成了人干了。緩緩將頭頂上的雷朋眼鏡架回鼻梁上,她朝展覽會場邁進。

    一進門,迎面而來的冰涼空氣讓裘台蒂樂得直想大叫。真好!真舒服!她滿足地喟歎,全然沒注意到幾十只眼睛全瞟向她。

    水嫩的肌膚,配上一張線條完美的紅唇,波浪鬈的長發在燈光的照映下閃著紅光。她最愛染發,受不了生活中的一成不變,最喜歡挑染的顏色是酒紅色,既特殊又有個性,不論是在陽光下或燈光下,那酒紅的色彩既搶眼又漂亮。

    來到台灣已經三天,人多的百貨公司她幾乎都逛遍了,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值得一探的地方!

    藍光賭她會鎩羽而歸,她現在有點後悔拿一萬塊美金跟他打賭。想想在不久的將來,錢不但會進藍光的口袋,日後還會動不動就被提出來嘲笑一番,她就後悔自己的沖動和心軟。

    雅各達,你的老婆到底在哪里?

    裘台蒂佯裝對一個青瓷麒麟玉瓶感到興趣,心中卻在默禱。

    她真的需要一點運氣!

    雅各達,拜托、拜托!

    正與妻子談笑風生的湯鎮明,順著妻子不時偏頭凝望的眼光看過去,正奇怪她為何會一直側首打量著遠處時,談笑的語音嘎然而止,他呆在當場!

    “我……我的天……天哪!”這個驚喜讓他突然語無倫次,手足無措起來。

    是她!

    湯鎮明用力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沒看錯後,急急忙忙跑去找范凱瑞,想把這件震驚的消息告訴他!

    “喂,你——”沈雅蕙生氣地追上去。老公看一個女人竟看到如此癡迷,她非得問出個理由不可。

    “凱瑞!”湯鎮明從沒這磨震驚過,看著范凱瑞,他突然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怎樣啦!”怎麼他的表情像有什麼梗在喉嚨里,樣子挺呆的。

    沈雅蕙跟了上來,硬要站在兩人中間,想看看兩個男人又在打什麼壤主意。

    “你……”湯鎮明不自在地清了清喉嚨,說好要保密的,因此他想支開妻子,不料「董」字身分的人,還有范凱瑞的父母全圍了上來。

    范凱瑞沒好氣的睨了湯鎮明一眼,拜他之賜,相干的、不相干的人全都跑來湊熱鬧了。

    換他拉著湯鎮明殺出重圍,往另一個方向而去,不理會母親著惱的目光。

    “找我有什麼事?”

    “你看看她是誰?”湯鎮明將手插進口袋,一臉嚴肅地朝另一側微微努了努下巴。

    順著目光看去,范凱瑞的眼睛突然瞪得好大,刹那間迸射出逼人的光彩!

    “我的天!”他歎息,不敢相信這五年來他苦苦追尋的神秘女郎就站在他的眼前。

    “喂!要小心。”湯鎮明緊張地拉住他。

    “放心,她不會吃人的!”范凱瑞趕緊走過去。

    裘台蒂正彎腰打量著一只鼻煙壺,一個巨大的黑影籠罩她的上空,她仰起臉蛋看向來人。

    范凱瑞掩不住滿眼的驚喜,她比五年前更漂亮了!

    裘台蒂不解地看著男人,怎麼這男人見到她竟是這種表情?

    “喂!你不認得我了嗎?”范凱瑞高興地和她打招呼,俊臉上全是興奮。

    裘台蒂微蹙著眉,有點不悅地看著眼前高大的男人。

    老招老套!想釣馬子也不想點新鮮的詞兒。

    “我認識你嗎?”她客氣有禮地問道,臉上卻明擺著不悅。

    “什麼?!你竟不認得我了!”換他吃驚莫名,心里微微泛著酸。

    他找了她五年,她卻已忘了他,這口氣怎麼能忍。

    “小姐真是貴人多忘事,五年前那場奇遇任誰都忘不了,你干嘛假裝不認識我?”他的口氣不太高興,對她的反應十分不悅。

    “我認識你嗎?”裘台蒂微怒地仰起臉蛋,一雙漂亮的眼冷冷地打量他。

    她站得腳好酸,正打算看完了鼻煙壺就走,這個男人成功地絆住她,害她又得再多酸好幾分鍾。

    欣賞著她微仰的絕美臉蛋,范凱瑞再次發出滿足的喟歎。這五年的心血值得了。

    “你怎麼會不認識我呢?”他的口氣有點不客氣了。

    “我應該認識你嗎?”她也很沖的回禮。

    “應該?!”他挑著眉怪叫,她好意思這麼說!“不知道是哪個晚上的哪個女孩,突然沖進了一個男人的懷里揪著對方的衣領,要人吻她!”他成功地看著她愈聽愈驚愕的面容。“怎麼,你「應該」想起來了吧!”

    裘台蒂不敢置信地瞪著他,她的夢魘回來了!

    五年了,五年來她一直視為奇恥大辱、讓她蒙羞的第一次任務,她已盡量不去回想,這幾年來她過得安然自在,也全拜那一次任務之賜。

    她告訴自己要小心,絕不能再重蹈覆轍,否則第一次出任務就丟了初吻,那第二次、第三次會如何,就實在不敢想像了。

    冷凝的臉色及一副無所謂的態度立即取代她的驚愕。

    她聳聳肩說道:“你確定那一次吻我的人是你嗎?”她冷睇著他。這話也等于承認了那一夜所發生的種種是真實的。

    她一直不願意回想起那一次,她純潔神聖的初吻就這樣送給別人了!

    好家伙,那麼她到底有過幾次這種經驗?

    她完美的形象倏地在他心中打了折扣。

    “我只是好奇,那天你是如何消失的?”他緊盯著她,生怕錯過她任何一絲表情。

    尷尬的回憶同時躍回兩人腦海中。

    “知道愈多,你死的愈快!”她已經決定給他點教訓了。

    “哦……”他好看的唇刻意拉出了嘲諷的弧度。“我倒想領教、領教。”

    她實在懶得再跟這種無聊的人廢話,看在他曾救過她一命的份上,她決定饒了他!

    “嘿,你就這麼走了?”他握住她的手臂,輕輕松松就將她拉回身旁。

    裘台蒂訝異他的手動之大,那掌握著她的力量,不是普通男人擁有的。

    她挑眉詢問,眼里卻已進射出怒火。

    他不敢放開她,生怕她又會像第一次般消失,于是更加緊握著她的手臂,直盯著她。

    “我可以把你交給警方處理!”他突然嚴肅地說。

    他沒忽略剛才被他惡意點醒時,她眼中一閃而逝被人認出的窘惱,但在訝異之後她隨即憤怒承認,可見她對當年之事一直耿耿于懷!

    “哦!”她冷笑,她倒要看看他有什麼能耐,能將她送往警察局。“你憑什麼?”

    “憑你來去無蹤的秘密!”他突然湊近她的耳旁,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

    他的模樣活像是抓到了她天大的把柄似的,令人噴飯!

    “就憑你!”哼!

    “你可以試試!”他撂下話。

    裘台蒂正要抓狂,一大票人馬卻在這時殺了過來,將他倆團團圍住。

    “這位是小姐誰?”

    “好漂亮的小姐。”

    “你們認識多久了?”

    大伙兒的話題興致勃勃地繞著他倆轉,一雙雙眼睛忘我地盯著美麗的人兒直發呆。

    蘋果綠的純綿緊身T恤、一件黑色迷你短裙、一雙白步鞋,非常簡單舒適的穿著,卻是輕松又搶眼的搭配,更不要說她顧盼之間所流露的自然豐采,以及她眼眉唇間的慵懶自在。

    好出色的女孩!

    裘台蒂要笑不笑地向那群陌生人點了下頭了事,轉身正要發火……

    “她是我五年前的女朋友。”范凱瑞露出迷死人的笑容,還用眼神肯定他的答案。

    “女朋友?!”裘台蒂像貓兒被踩到尾巴似地怪叫,卻被他那突然鉗住她纖腰的巨掌轉移了注意力。

    好大瞻的惡徒!竟敢強摟著她的腰不放。

    王秀庭一臉的贊賞和驚喜,她終于知道兒子五年來不跟女生約會的原因了。

    “小姐貴姓?”三十五歲、事業有成的陳董對裘台蒂流露出高度的興趣。

    “她姓……”范凱瑞一臉壞壞的笑容,蓄意盯著她瞧,還占有似地上下摩挲著她的腰。“她有怪僻,不太喜歡讓人家知道她的名字。”他又朝眾人微笑,故意刺激她。

    “我有怪僻?!”裘台蒂火大地眉一掀,恨恨地道:“我叫裘台蒂!”不報出自己的姓名,豈不真的承認自己有怪僻!

    “好聽!”

    名字報出的同時立刻引來一片贊歎聲。

    “真的很好聽!”眾人點頭紛表贊賞。

    原來她叫裘台蒂。范凱瑞露出一臉慵懶的笑容。他終于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知道了名字,要掀出她的底細就不難了。

    完蛋了!一時沖動報出自己真實姓名的裘台蒂在心里暗叫糟糕!她怎麼可以讓一個知道她有來去自如能耐的陌生人知道她的真實姓名?

    “那個娃娃臉呢?”她隱忍著火氣!都是他!當初救她的,如果是另一個娃娃臉,或許事情不會那麼難搞。

    娃娃臉?湯鎮明苦著一張臉,聽到了一陣陣隱忍的悶笑聲。

    “他已經結婚了!你找他做什麼?”范凱瑞心頭無來由地一陣不舒服。

    “嗨!”湯鎮明站在裘台蒂身後,在她轉頭怒瞪時,怯怯地朝她打了聲招呼。

    任誰都看得出「小倆口」正在鬧別扭,否則不會分隔五年重逢後,依然火藥味重。

    “凱瑞,介紹幾件寶貝給大伙兒瞧瞧,別忽略了待客之道了。”范天弘打破僵局,巧妙的將話題轉移到骨董身上。

    范凱瑞強摟著裘台蒂,強大的手勁讓她的腰有些發疼。沒有教訓完這個惡徒她才不走,于是她只好先暫時忍著,任由他攘著她四處參觀,聽著他一一解說。

    “這是唐代的坐佛。唐代崇尚佛教,玄奘取經後,佛像的雕刻大為盛行,你瞧瞧這尊……”與其說范凱瑞是在解說給眾人聽,不如說他是刻意貼近裘台蒂,故意說給她聽。“寶相莊嚴、栩栩如生,背後的圓輸光環中刻有許多的化佛與火焰,是非常精致的傑作,這與北齊造形簡潔的樸實風格,大異其趣。”

    襲台蒂瞪著那些與她沒仇的無辜骨董,根本沒有聽進他連篇的廢話。

    “唐代的彩釉是出了名的華貴與細膩,特色就是會透出瑩潤的寶光,瞧瞧這個「三彩雙龍耳瓶」、還有這尊「鎮墓默」,是不是可以感受得到它們迷人耀眼的豐采。”范凱瑞愈說愈興奮。

    裘台蒂眯著眼打量他!待會兒看她怎麼修理他!

    “清代的五彩瓷更顯富貴,為了討好好大喜功、講究地位權勢的官家,因此作品大多華麗。”他特意貼近她的臉,與她只雙注視著玻璃櫃內泛著光澤的骨董,暗暗吸了一口她身上散發出來的獨特馨香。

    “它是不是很漂亮?”他享受地看著那雙想要射穿他,怒火中燒的漂亮眼睛。

    是啊!待會兒你會死得更漂亮!裘台蒂強抑下滿腔的怒火,眼帶警告地狠瞟了他一眼。

    人是善變的動物!知道她的行為不檢點時,讓他對她的印象大打折扣,但一旦望著她美麗迷人的五官時,她在他心中的地位又悄悄回升,早忘了他之前的不悅。

    急著再跟她親近些,他又摟著她走往幾處他最得意的收藏,而後頭緊跟著的人群已散去。

    “這是宋代的汝窯,是所有收藏家夢寐以求的珍品。”他的嗓音低沉,沙啞又感性。“這是唐代的長波窯,是絲路對外貿易的重要貿易瓷。還有這個……「虎符」!”他眼睛發亮,神情得意極了。這是他的最愛。“你知道什麼是虎符嗎?”

    裘台蒂勉為其難地晃了晃腦袋,實在很懶得搭理他,卻被他神秘兮兮的語調弄亂了心神,忍不住豎起了耳朵聆聽。

    “這個虎符是古代將帥出征時的統禦信物,兩只猛虎口齒對咬,也是合二為一。當君王欲發兵時,他便請出虎符,將其中一只拆下,交給領軍出征的主帥。而眾將領見物如見王,不論官階為何,凡能擁有此虎符者,就是號令軍中、兵權在握的最高主帥。它是君臣間傳遞信任的橋梁,一旦任務達成,主帥班師回朝時,得再將虎符交回君王的手中,若是掉了虎符,也等于掉了腦袋和官職。而君王若想確定此物是不是當初交給臣子的信物,就看這分開的兩只老虎是否能再度口齒相咬,合二為一。”

    “有這種事!”裘台蒂簡直不敢相信,她失聲低笑,頭一次聽到這麼有趣的古物情事。

    “還有更有趣的,你想不想知道?”范凱瑞的聲音沙啞、眼神蠱惑,緊盯著她的笑靨,差點出神。

    他等不及想吻她!

    “有樣東西在密室里,你想不想看?”他可以趁那個時候吻她。

    “哦!”裘台蒂眼里閃著惡毒的笑意,終于給她逮著了機會修理他了。“我等不及想看了!”她仰起了臉看著他,一臉的興奮。

    我也等不及了!范凱瑞心里暗暗咕噥一聲,立即將她帶往密室。

    密室里究竟有沒有寶物沒人知道,但雨個人迫不及待地相擁而去,在旁人的眼中卻有著另一層意味。

    密室的門被范凱瑞用遙控器打開,兩人相偕進入,門板上後,她打算轉身給他一點教訓,卻被赫然打開的刺人燈光弄得頭昏眼花,等她睜開眼睛時,她雙眼發直、小口微張地瞪著密室中央的玻璃櫃……

    “我的天……我的天……”她驚歎訝異地直繞著玻璃櫃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

    台灣,人很多,卻最隱密的地方!

    原來雅各達指的是這里!

    “很漂亮吧!”范凱瑞雙手優閑地插進口袋。

    瞧她目瞪口呆的模樣,他比她還樂。

    “我第一眼看見它的時候,就離不開視線。”一個男人竟會買尊洋娃娃供在家里,旁人看了都覺得奇怪。

    “你是在哪里發現它的?”她興奮地繞著潔蒂絲打量。

    “香港。”

    “香港!”她驚呼。

    從新加坡、香港、到台灣,潔蒂絲發生了什麼樣的奇遇?

    “很訝具吧!我竟然會買尊娃娃回來。”

    知道的朋友都嘲笑他,可是在看見范凱瑞口中娃娃的尊容時,全都臉色微變地直盯著娃娃瞧!

    “我是在香港的跳蚤市場看到的。”他永遠忘不了初見娃娃時的那份激動心情,以及移不開目光的感覺。“第一眼看到娃娃時的心情,就和你現在一樣!”那是言語也無法形容的感覺。

    鐵諾說得沒錯,潔蒂絲擁有非凡的魔力,能留住每一個瞧著它的人的視線,能成功地牽引著喜愛她的人的思緒。

    “你喜歡嗎?”他含笑地問道,不用她回答,他也看得出來。

    “為什麼你要把它關在密室里?”她興奮地直問。

    關?范凱瑞微微皺眉。

    “為什麼不放在外面展覽?”害得她差點錯失良機。

    “我也曾經想把它擺在展覽區供人參觀。”但當時心中卻隱隱升起一股不悅。“後來愈想愈舍不得,才作罷。”

    “舍不得?”她好笑地看著這個七尺昂藏的大男人。

    范凱瑞當然懂得她揶揄的表情,聳聳肩,不以為意地任她嘲笑。

    “擺放在這間密室里的每一樣東西,全是我最珍貴的收藏。”也是他父母親所擁有的最驕傲的寶貝。

    “這是什麼?”

    她好奇地拿起一塊石制品,好奇地盯著上頭清晰可見的小腳丫。

    “那是我出生時的腳印。”他輕笑著回答,陪著她一同欣賞父母的「傑作」。“那枝毛筆是用我滿月時所剃下的頭發制成,我父親說是舍不得把我的胎毛丟掉,便留下來作紀念。”

    裘台蒂臉上全是新奇,想不到有人寶貝兒子到這種地步。

    看得出她在想什麼,范凱瑞約略替自己做一個簡單的自我介紹。

    “我是獨子。”

    難怪!她眼神一亮。

    “也是我們范家新一代唯一的男丁。”

    “是不是你從出生到現在的頭發,你父親都舍不得丟掉?”她好笑地睨著他,雙肘輕松地向後靠撐住後方的木櫃,一臉的新奇。

    她還是頭一次看到有人專門板了間密室,就只是為了貯藏這些有的沒的。

    “當然不是!”他輕笑。“不過這代表我成長的每一個階段。”

    他第一次開口學說話的聲音;他穿的第一只小鞋;爺爺送給他祈求平安富貴的金鎖片;他第一次塗鴨;他上幼稚圜時的小衣小帽;他寫得歪七扭八的名字……

    這些全是父母親心中最有價值的寶貝。

    當然,也是他的。

    “讓你猜猜這是什麼東西?”他興致勃勃地遞了個絨布盒至她的手心,一臉她絕對猜不到的興味。

    “這是什麼?”她也好奇,什麼東西這麼干干又皺皺的?像只被曬死的毛毛蟲。“毛毛蟲。”

    他一臉的恐怖!“再猜!”

    裘台蒂端詳了老半天,實在猜不透這是什麼東西,遂向他搖了搖頭。

    “臍帶。”

    “臍帶!”她吃了一驚,隨即大笑。

    他也跟著笑,一嬌一沉的笑聲交織滿室的溫馨。

    “我母親說我不在家的時候,她只要想我時,就會拿起逭臍帶貼在唇上親了又親,畢竟這是我與她最初的聯系。”他會永遠好好地收藏這樣東西。

    他將絨布盒放回原位,突然目光深邃的凝視著她微仰的臉蛋,回想起兩人相遇的最初。

    看不透他在想什麼,只知道他深幽晶亮的黑眸突然變得複雜難懂,讓裘台蒂起了戒心。

    “這些東西需要放在密室里嗎?”她隨便找了個無關痛癢的問題,突然不能適應一室的沉悶。

    “沒錯,這是我的收藏,不值錢,卻是最珍貴的,一生只有一次的收藏。”他眼神發亮地直盯著她的紅唇。

    她稍微退後了點,不太習慣他的靠近。剛才的輕松,早被他深邃難懂的目光嚇跑。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里面藏了什麼價值連城的寶物……”她悄悄打量四周,發覺竟然設有攝影機。“小偷來了多失望。”她小聲試探,已經知道該用什麼方法得到娃娃了。

    “哦,不,小偷偷不走屬于我的任何東西。”他敲了敲牆壁,口氣戲謔卻眼神認真。“銅牆鐵壁的,誰也帶不走這里的任何一樣東西。”

    包括潔蒂絲嗎?

    唇角嘲諷地微揚,她背對著他,假裝打量著潔蒂絲,沒讓他看到自己的表情。

    今晚,她就要帶走潔蒂絲,讓他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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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怎麼你對這個娃娃這麼有興趣?”范凱瑞滿心不是滋味,只能盯著裘台蒂迷人的側影,卻看不見她的臉蛋。

    “如果有人出價向你買這尊娃娃呢?”

    “不賣。”他的手突然鉗住她的腰,將她扳轉向他。

    “你——”她微吃一驚,訝異他的孔武有力。

    “你知道我現在只想做一件事情嗎?”他的臉孔突然貼近她,意圖已經十分明顯。

    “你敢侵犯我,我就宰了你!”她氣呼呼地,抬起膝蓋用力往上頂!

    早料到她會有這種爛透的防身把戲,他輕松避開,反用腳往她的腳踝一勾,她足下一個不穩,突然往前踉蹌,跌進他懷里。

    他呵呵直笑,像個頑皮的大男孩。

    “放手!”她怒容滿面,兩手卻被他反剪在後,動彈不得。“我說放手!你聽到了沒有?”

    他的唇緩緩貼近她的,像是遇到了珍寶一般,先是輕刷過她的唇瓣,品味他渴盼已久的真實感受。

    隨即探進她從未給其他男人碰觸過的紅唇,品嘗著他從不知道僅只有他曾汲取過的甜蜜。她無措的反應讓他的熱情燃燒得更烈,吻得也更加投入。

    “你——”被他強鉗著,她好不容易才獲得一個喘息的空間,隨即又遭吞噬。

    他似乎沒有把她吻到骨酥腿軟誓不罷休般,裘台蒂使盡全身的力氣掙開,奈何卻無能為力,唯一能表達她的怒意的,是她燃燒著怒火的美眸。

    “你好美。”他貼著她的唇瓣,贊歎的低語。

    純男性的氣息徘徊在她臉蛋的上方,兩人身體相貼,她倏地察覺身體內流過一陣陣奇異電流,讓她驚顫,渾身無力,讓她漸漸力不從心。

    “我還能再見到你嗎?”他放開她的唇,由下巴游移至頸項,在鎖骨附近徘徊,往上再吮吻至耳垂,貼著她的耳朵呢喃。

    裘台蒂震驚!“不行!”她怒喝,可是怎麼喊出來的聲音卻沙啞得宛若嬌嗔,一點氣勢都沒有。

    她竟被一個連姓名都不知道的男子兩度吻倒在懷里,要不是對方要求再見面的聲音驚醒她,她簡直不敢想像,接下來她是不是會縱容對方把自己的衣服給脫了。

    他的輕笑聲回蕩在密室內,搔著她全身的神經;他一臉慵懶的笑容,毫不在乎她的怒視,只是興味地盯著她的臉。

    “我有預感我們還會再見面。”他的手貼著她的背脊摩挲,喜歡她柔嫩的曲線。

    “下一次見面我會殺了你!”她恫喝。

    “這麼糟!”他佯裝吃了一驚,但失笑的表情表示他一點都沒把她的威脅放在心上。

    兩人就這樣相貼著,一個怒瞪、一個故意將她摟得更緊,無視她的怒火。

    突然,密室外傳來有人輸入密碼按鍵的聲音,范凱瑞忍不住呻吟,一定是他母親!

    門被打開的同時,裘台蒂乘機曲起膝用力往上一頂!

    “哇!”范凱瑞痛得整張臉漲成了豬肝色,手一松。

    裘台蒂也利用這個空檔輕快地溜出密室,唇角揚得高高的,一臉的愉快。

    媽的!來陰的!范凱瑞咬牙,于心中咒罵。

    下次他會記得不要讓任何事情分神,否則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對方跑掉。

    “你怎麼了?用這種方式迎接我們?!”范天弘調侃兒子。這種姿勢,任何一個男人一見都能明了,剛剛他受的是什麼懲罰。

    不理會父親的調侃,范凱瑞橫了母親一眼。天哪!真的好痛。

    “野食吃多了,偶爾會鬧肚子疼。”湯鎮明還有心情說笑,幸災樂禍地睨著好友直不起腰的慘狀。

    刹那間迸出的笑聲高高低低,在大伙兒的調侃下,王秀庭才終于領悟兒子的怪異姿勢是怎麼回事。

    “都是媽害的!”沒事干嘛帶人來參觀密室,一定是好奇他和裘台蒂怎麼會窩在里面這麼久。

    “我是想問你和剛才那位小姐,中午打算去哪兒吃飯?”好讓她藉機親近、親近。

    哼!午餐飛了!

    范凱瑞的好心情也跟著飛了!

    丟下一伙人,范凱瑞板著一張充血的臉緩緩走出密室。

    ******

    魔力娃娃!真的是魔力娃娃!

    裘台蒂咬著下唇在飯店的房里兜著圈,有點挫敗,有點懊惱。

    “混帳東西!”她突然一聲暴喝,用力捶了茶幾一下。

    怎麼滿腦子全是那個壞胚子的容貌,害她沒法專心想心事。

    鐵諾說得沒錯,魔力娃娃擁有深不可測的魔力,單單娃娃那雙眼睛,便仿佛能看進對方的心田,收攝對方的魂魄,讓人不由自主受其吸引……

    那個臭男人!裘台蒂驀地又想起他!恨得她咬牙切齒。她一想起潔蒂絲,就會想起那個叫范凱瑞的臭男人,想起他如何吻她、如何摟她,還有她差點就……

    天!她的臉蛋紅燙不已,她用力拍了拍,讓自己清醒一下。

    其實當時她自己也好不到哪兒去,被吻得七葷八素,哪還有臉生氣。

    潔蒂絲和那個剛被她查出姓名的臭男人占據了她一下午的心思,讓她一向平靜自在的心受到不小的沖擊!

    今天晚上她就利用萬用光環進密室直接去把潔蒂絲拿回來,然後快快樂樂地揮手跟台灣說拜拜,火速趕回加拿大,再也不來了。

    想到此,心情就好了很多,也讓她懊惱的情緒漸漸平撫。

    痛痛快快地淋了浴,再舒舒服服地睡了個午覺,等裘台蒂吃飽了也逛夠後,已經是晚上十一點鍾。

    她一臉的興奮,想到藍光知道她不費吹灰之力便找回娃娃而露出的蠢相,就夠她快意好幾天了,更別說一萬美金賭注乖乖入袋,還可以嘲笑藍光一輩子,真有意思。

    整裝完畢,她換上了一件藍白相同的細肩帶長洋裝,藍白交錯瑩瑩發亮的布料質感,走動時輕輕地擺動在纖細的足踝,令她看起來修長又亮麗。

    她滿意極了,塗上薄薄一層的粉亮唇膏,長發綰起,她看起來真的美麗非凡。

    不放心的將房內的燈全都關掉後,她才啟動萬用光環,黑暗中「嗶」一聲,光起光落後,闃暗的房間變得悄然無聲。

    眨眼間裘台蒂便置身異次元空間。

    “潔蒂絲。”她輕喚,對這尊娃娃突然起了敬畏之心。

    奇怪,怎麼回事?她心中突感訝異,一股不快……不,她不知道如何形容心中的感覺,她竟感受得到潔蒂絲對她的排斥,似乎正冷冷地、不悅地瞪著她。

    瞪?!她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潔蒂絲竟然會瞪她!

    她難以置信地杵在異次元空間內的牆壁夾縫中,隱隱感受到來自潔蒂絲身上的敵意。

    怎麼回事?一股強烈的排斥讓她心驚!她竟無力跨出夾縫。

    怎麼搞的?她心里覺得毛毛的,強烈的不悅感突然狠狠掐住她的心髒,讓她驚惶地瞪大眼。

    “我沒有惡意呀!潔蒂絲!”長這麼大,她頭一次被嚇到。

    潔蒂絲的眼睛似乎正發怒地瞅著她,無論她移身到哪兒,她總能感受到由它眼里泛出的冷光。

    初見雅各達時都沒這麼恐怖,而上午見到潔蒂絲時的狂喜,令她確信潔蒂絲也同時傳遞出雀躍的心思,怎麼一個下午後,就變了!

    “潔蒂絲!”她緩緩地想靠近,卻突感驚悚地猛然停住了腳步,無力再往前。

    “潔蒂絲……”她再度輕喚,盯著潔蒂絲恍似發怒的臉蛋小心地說:“我沒有敵意。”她的手貼在自己的心口保證道:“我是受雅各達的請托,想帶你回去。”還有鐵諾。

    她緩緩地跨出腳步,暗暗心驚剛剛一直無力邁出的腳竟有了功用!她一臉的欣喜,想迅速走出夾縫進入密室。

    可是……

    她驚異地瞪圓了眼睛,緩緩地梭巡四周……

    不論她如何努力地想跨越,不管她邁開了幾步、走了多遠,一股無形的力量卻不斷拉長夾縫處的空間與密室的距離。

    換句話說,她一直邁開步伐努力地在往前,可是那道進入現實世界的無形門檻竟跟著往後移,不論她如何努力,如何想超越,那道門檻永遠在她的前端,讓她無法穿過那道無形的光門,進不了現實空間。

    她大吃一驚!

    “潔蒂絲。”恐懼感倏地攫住她的五髒六腑,她連嗓音都含著顫抖。

    “潔蒂絲!”她無助地叫喊。

    這是哪里?張眼望著四周,她仿佛墜入無邊無際的黑暗中,黑暗死寂的世界包攏住她,她發覺她竟困在異次元空間里,進退不得!

    她快哭了!第一次遇上這種情形,也頭一次讓恐懼感徹底擊垮了自己。

    “潔蒂絲!”她求饒道,驚恐的四處張望,“如果你不想讓我帶你回去,請你放了我,讓我回去告訴雅各達,好不好?”她的眼兒隨著那句「好不好」開始泛紅。

    突然,一束光芒由前方漸漸綻放,愈來愈亮,那間突然消失的密室赫然出現眼前。

    “我的天!”裘台蒂驚喘一聲,松了一口氣。

    重回現實世界,讓她覺得好像從鬼門關前走了一趟!

    “潔蒂絲!”忘了先前的教訓,一看到熟悉的事物,裘台蒂迫不及待地上前跨進密室。

    她終于回到現實空間!

    她驚喜萬分!

    “潔蒂絲!”裘台蒂高興地要奔向娃娃,怎知右腳才跨出,突然一道猛烈的暈眩襲來。她兩眼一閉,暈了過去。

    ******

    “喂!你醒醒……”

    令人迷惑的聲音,聽起來虛幻不真。

    “喂!你醒醒……”有人搖晃著她。

    拜托!別搖了,她的頭好沉重。

    “拜托你醒一醒!”聲音漸漸清晰。

    裘台蒂掙紮著,好想張開眼睛。

    范凱瑞屏息地注視著躺在床上的人兒,見她努力眨動著睫毛,似乎也想掙開眼睛。

    “喂,你打算睡多久?”

    一股親匿的男性氣息輕拂著她的臉,人接著也不客氣地壓住她的身軀。

    她赫然睜眼!“你干什麼?”她怒喝。

    范凱瑞竟然壓在她身上,還一臉慵懶的笑容。

    裘台蒂又震驚又生氣!正奇怪他怎麼會在她的房間里,抬眼一看,她登時又大吃一驚!

    “這是哪里?”她想下床,卻發覺全身虛軟,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

    “我房間。”他懶洋洋回答,似笑非笑的眼神一掃她未醒時的焦慮。

    奇怪,她怎麼會在他的房間里?

    顯然大腦還沒能恢複運作。她心里想問的是,她怎麼會待在他的房間里,但是開口說出的卻是——

    “我暈多久了?”她眨了眨眼睛,不太適應滿室的光亮。

    “一整個晚上。”再加上一個上午。“你跑到我的密室里做什麼?我那里沒有任何值得你偷的。”他的聲音突然變冷。

    她的腦袋沉甸甸的,又重又疼,她搞不清楚她渾身的力量跑到哪里去了,也沒聽進他苛薄的話。

    “我怎麼會在你房間里?”

    “哈!”你得了吧!還裝!他沖動得差點翻白眼,干脆起身雙手抱胸狠眼睨著她。“這倒得「請教」你了!你未經許可跑進我的密室里頭做什麼?”還有她是如何通過整層展覽館交錯的紅外線防盜系統的?“你是如何辦到的?”

    展覽館內沒有掉任何一件寶物,而他最為珍視的密室竟成了她的「最愛」,這點令他想不透。

    “你該不會是想偷我的臍帶吧?”他冷眼說笑,微揚起的嘴角全是譏諷。

    “你怎麼找到我的?”她終于找回撐坐起身體的力量,但臉色依舊蒼白得嚇人。

    “有人通風報信!”他深籲了一口氣,制止自己去幫她把背後的靠枕調整好。

    “誰?”她愕然一驚。

    “不告訴你!”他的火氣隱然升起,“我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淨會問些無關痛癢的問題來挑開話題。

    裘台蒂愣了幾秒鍾,腦袋才漸漸清醒。

    “有本事你去查啊!”當腦袋終于恢複正常運作的時候,它的主人也恢複非常難纏的個性。

    “你——”查的出來他還用問她嗎?

    他覺得奇怪,他搜過她的全身,幾乎摸透了,發現她身上根本沒有帶著任何作案用的工具,那她是如何穿越保全系統進入密室里的?

    不用說!她一定又是利用當年他們初次見面時那「赫然消失」的鬼把戲才能來去自如的。但他想不透的是,除非她具有超能力,否則怎麼能來去自如?只除了她腕上那只手表……

    一只鑲鑽的女表。

    “這只手表也是你偷的?”出其不意地拔掉她手腕上的鑽表,他仔細端詳著,活像里面有什麼重大秘密。

    “你說什麼?!”她聲音陡地拉高,雙眼仿佛冒出怒火般。

    這只手表實在沒什麼,可是……他瞅著她的眼神看時卻無意間發現了什麼秘密,她似乎有些緊張。

    “這是贓物!”他驀然頓悟,打量著她的眼神也變得輕蔑。“你真是惡性不改啊!”

    “你說什麼呀?”她憤怒質疑。什麼偷啊偷的,這是父親送給她的瑞士名表,是她的最愛。

    如果他再端詳得更仔細一點的話,他會發現表扣上有一個銀色物體,是她特地央求雷為她的愛表所凝縮尺寸制成的萬用光環晶片。

    若拿了她的贓物,他不也成了小偷?范凱瑞不高興的將表戴回她手上。

    “當心夜路走多了會碰到鬼!”他好心警告。

    她被他氣得半死!他竟然以為她是小偷。

    “你還沒告訴我,你是怎麼進入密室的?”盯著她的眼里已出現了警告。

    “你有本事你去查啊!別來問我!”

    奈何他就是查不到。“好!那你進密室里偷什麼東西?”

    “偷東西?!”她不否認自己是想去偷東西沒錯,不過他那口氣活像她是要偷走他滿室的金銀珠寶似的,令她反感。

    “你認為我想偷你什麼東西?”突然覺得跟這種人生氣挺浪費青春的,她舒舒服服地靠回枕上,抬高下巴。

    突然,她看見那襲藍白絲質洋裝被扯得稀爛地丟在一旁。

    “我的衣服!”她尖叫,連忙低首看著被單下的自己是否「完好如初」!

    天哪!她是怎麼回事?怎麼該注意的都沒注意?她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錯?

    裘台蒂懊惱得差點逸出呻吟。

    “你竟然幫我換衣服!”她的臉色青紅交替。

    “別岔開話題!”他不悅地說。

    “我岔開話題?!”她火冒三丈!“剝了人家的衣服,自己找不到理由回答,還敢說我岔開話題!”

    “要不然你想要多少?”他干脆讓她出價。

    “你……”她氣得頭昏腦脹,咬牙切齒怒罵,“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了?”

    “小偷啊!”他瞅著她。這是事實啊!

    “你把我當成小偷?”她差點被他氣死。

    “難不成你到我的密室里,真是想偷我的臍帶?”換他眯眼狠狠打量著她,不被她的怒容威脅。

    “我……”她氣得說不出話來。

    “沒話說了吧!”他雙手一攤,被他說對了吧!

    “我……”她「我」了老半天,終于說出話,“我不是那種小偷!”

    話一說出口,她又發覺不對……

    “小偷就是小偷,沒有哪一種之分。”他惡言訊斥。

    裘台蒂差點被自己的話嘔死!

    她剛剛又是怎麼回事?想也沒想地就沖動開口,她的伶牙俐齒呢?她向來辯才無礙的。

    她剛剛那麼說,不就等于承認自己是個小偷?!

    “我沒拿啊!”她雙手一攤,學著他剛才的表情。“我什麼都沒拿啊!你憑什麼說我是小偷。”她的好腦筋畢竟不是蓋的。“憑什麼我待在密室里,就一定是打算偷你的東西,你的密室里有什麼值得我偷的?”

    “說得好!那我問你,你三更半夜擅闖私人產業,你打算被關幾年?”他突然凶狠地湊向她,不像在說笑。

    裘台蒂正欲再接再厲辯駁,但不知怎麼地,什麼也說不出來。

    “說呀!”他又踩著她的尾巴了!“說呀!給我一個好理由,告訴我你三更半夜晃到我家的密室里做什麼?”

    這回真的是棋逢敵手,她的伶牙俐齒竟對付不了這種小人。

    “你真以為你逮得著我!”愣了半晌,她才又找回了聲音。

    “看我願不願意啰。”他笑得極曖昧。

    “不管你願不願意,都拿我無可奈何的!”超過三天未跟總部聯絡,藍光和青鳥就會殺過來的。

    “唉!”他佯裝可惜地歎了口氣,一屁股坐在絲被上,一手揉擰著她的臉頰,一手撐在她身後的牆上,將她圈圍住。“你長得這麼漂亮,後半生關在牢里多可惜!”

    他竟敢威脅她!裘台蒂睜大眼。

    “你該感謝你遇到了我,因為我舍不得把你交給警方。”

    混帳!她狠挑了下眉。

    “我再問你一次,為什麼要偷東西?”他懶洋洋地問,但眼里卻有抹痛惜。

    “我說過我……”

    “好了!”他厭煩地舉起一手打斷她的話。“就算你行,這次你確實什麼都沒拿,但是五年前你偷了人家的東西,又該怎麼說?”

    “我偷了人家什麼東西?”她大聲咆哮。

    混帳!大混蛋!害她氣得青筋暴起!

    “別賴了。”他突然露出一副他什麼都知道的輕蔑笑容。“五年前你偷了國策顧問張典紳家傳價值連城的翡翠珠寶,你還想抵賴?”

    “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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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3 19:35:26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裘台蒂的思緒回到了五年前。

    五年前與范凱瑞初次邂逅的那一晚,她正好奉命前往張典紳的家中搜集走私軍火的秘密罪證。那也是她的第一次任務,更是她一直不願意回想的最差勁的一次表現。

    由于她行跡敗露,被人追殺,因此而打草驚蛇讓張典紳急急忙忙將證據全部銷毀,想來個死無對證。但一個星期後,張典紳卻被人秘密處決,橫死在家中,其他與此事有關系的人也先後離奇死亡,難逃制裁。

    沒有人知道那是震怒的雷派出了以頑狠著稱的第一任青鳥谷青云下手除瘤!而谷青云毫不猶豫的俐落手法,確實沒帶來任何後遺症。反倒是她,她這個萊鳥倒掀起了軒然大波。

    她搜集證據未果的隔天,台灣的報紙幾乎都報導了這則消息,說是宵小闖進國策顧問張典紳家中行竊,得手了幾件張家在大陸淪陷前運過來的珠寶翡翠等貴重首飾。

    “那是張典紳為了避入耳目,所以才向記者胡謅他掉了東西!”裘台蒂趕緊為自己脫罪,事實上她什麼也沒偷到。

    看他一臉鄙夷的神色,裘台蒂又愕然地張大了小嘴,不敢相信自己再次犯了相同的錯誤。

    “你終于承認你那天確實是潛到人家家里偷東西了!”

    天哪!她懊惱無力地揉著眉心,為自己的失常頭痛萬分。

    “隨你怎麼想!”她用力一捶床被,憤然起身,懶得再多解釋,但一陣強烈的暈眩感突然襲來。

    “小心!”范凱瑞雙手一攬,將她下滑的身子剛好摟進臂彎中。“醫生說你有貧血,所以才會暈倒,你怎麼這麼不懂得照顧自己的身體?”他又皺眉地數落她的不是,摟著她的樣子還挺呵護的。

    一陣淡雅的馨香襲進他的鼻息,聞著她清新的味道,他突然舍不得放開。

    “我是個小偷!”她瞪著眼警告他!火大地將他推出數步外,自己則氣喘籲籲地又坐回床上。

    是小偷也好,不是小偷也罷,五年前她被人追捕時的驚惶失措,依然停留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他不知道為什麼她會走上這一途,只知道當征信社查出來的證據指出,那天獨闖張宅的女人與他的描述有點吻合時,他的心情跌落了谷底。

    後來再經證實,發現那天從他們身邊擦身而過的一群叫囂男人,確實都是張典紳豢養的手下沒錯。

    如果她沒偷人家的東西,人家怎麼會派出保鏢追她?那她又何必利用他來脫困。

    種種事實都證明了他的猜測——她是個小偷!

    瞧她的模樣,好似她真的什麼都沒做,氣得紅通通的臉頰,以及一臉懊惱的神情,似乎是被冤枉了。

    “張典紳為什麼要避人耳目,騙警方說他掉了珠寶翡翠?”有了人證畢竟還得有物證,光靠他單方面的推測就定了她的罪,實在有失公乎。

    “我怎麼知道,你自己不會去問他!”她陡地一陣火大,劈哩啪啦就是一串怒吼,“一個老實的國策顧問會養得起這麼多保鏢?會安裝得了上千萬的防盜警鈴?用你的豬腦袋好好想想吧!”她嗓子都吼啞了。“你什麼時候放我走?”她把視線調開,免得自己一時失手殺了他。

    台灣是她的夢魘!第一次出任務就失敗,還丟了初吻!第二次相逢又好死不死地被這個大混帳認了出來,還說她是小偷;她又神經失常,連連失利,真的是……

    她恨台灣!

    “你哪里也不能去,直到我查出你來去自如的秘密為止。”哈!找到了一個把她留在身邊的好理由了。

    “就憑你!”她輕蔑地上下打量著他。

    “對,就憑我!”他篤定萬分,輕按了下鈴,立即有人端吃的來。

    “我不吃!”她眼睛差點噴火,這個時候她怎麼可能有心情吃飯。

    “嘿!你都已經貧血了,吃得補一點,下次被人追的時候會跑得更快!”他奚落她,也用很輕蔑的眼神還以顏色。

    “你——”她真想將他手里的湯潑到他臉上。“我說不吃就是不吃!”她往後一靠,瞪著他。

    “不吃是吧?”沒關系,他索性放下碗,用不懷好意的眼光打量著她,隨即開始動手脫衣服。

    “你干什麼?”她驚恐地瞪大眼,想撐起身體往後溜,卻被他握住腳踝,輕松地拉了回來。

    他握住她的腳踝,笑得邪惡萬分,“你敢不吃東西,我就這麼修理你。”他已經脫下了襯衫拋在地上,露出上半身的肌肉。

    我的天!裘台蒂瞪著他結實的肌肉,嚇了一大跳!怎麼這個外表看起來斯文俊挺的男人,竟有這等嚇人體魄!怪不得她被他輕輕一扣,就動彈不得。

    “好,我吃、我吃!”她妥協,因為她真的全身無力。

    “這還差不多。”他咕噥一聲,將她拉起來。

    裘台蒂被迫一口接一口地讓他喂著。

    “你不穿回衣服?”她吃得很不自在。

    他眉一挑,凶惡萬分地說:“再啰唆,我就全身脫光光的伺候你吃飯!”

    裘台蒂突然迸出了笑聲,口中的飯菜全噴向他臉上,笑得前仆後仰,樂不可遏!

    奇怪,怎麼一想到他脫得光溜溜的身體,竟讓她想笑,她是發什麼神經呀?

    他火大地拋下碗,忿忿地擦去臉上的飯菜,那凶狠的模樣又讓她放聲大笑。

    “我真是自討苦吃!”他惱火地用力按鈴,要人把食物端走,不喂了!

    “到底是誰向你通風報信的?”裘台蒂依舊沒忘記這個小問題,直追到浴室門口,看著他清理自己。

    他沒好氣地在鏡中橫了她一眼,瞪著她說:“你怎麼不先告訴我,你進密室里偷什麼東西?”

    算了,拉倒!裘台蒂立即狠狠地回瞪他一眼,翻著白眼踱回臥室,才正打算啟動萬用光環回飯店時,赫然發現一旁有兩尊兵馬俑。

    “我的天!”她欣喜萬分,對任何名勝古跡、珍寶都興趣缺缺的她,獨獨青睞這兵馬俑。

    “你喜歡?送給你好了。”范凱瑞看見她小女孩似的驚喜表情,忍不住地想逗她。

    看她怎麼拖回去!

    “我為什麼要收你的東西?”她抬高下巴,表現出慣有的不屑。

    “你都打算做小偷了,干嘛不收?”他邊擦著手邊損她。

    “你……”她咬了咬牙。“豬腦袋!”

    “多謝。”他哼哼冷笑,存心氣死她,“總比被人家稱為「小偷」好。”

    “你——”裘台蒂火大地沖過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領,真的打算甩他兩巴掌,她咬著牙恨恨地道:“要不是看在你實在沒什麼惡意的份上,我早就一槍斃了你!”她生平頭一次被人家氣得七竅生煙。

    范凱瑞根本不把她的話當一回事,反而故意氣她的用指尖點了點他認為才是豬腦袋的腦袋!

    “你呀!”嘖嘖嘖!他一臉的惋惜!“我在救你脫離苦海,好心好意地規勸你,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笨得一點都不明了他的苦心。“偷雖然不是什麼大罪惡,”他頓了頓。“如果跟現今社會上的各大刑案比起來,偷點東西好像不算什麼,但是偷竊畢竟是觸犯法律的行為,更何況不屬于你的東西,何必要強行掠奪?偷東西會讓你得到快感嗎?你不覺得它是一生洗不掉的汙點,讓你的家人蒙羞,讓他們抬不起頭來嗎?”

    “放屁!”

    “嘖嘖嘖!”他對她的教養不敢領教!搖著頭,發覺她真的無可救藥。

    “你什麼都不了解,就只會放屁!”裘台蒂氣得連屁話都出籠了!

    “而且偷東西讓你變得很不淑女,毫無修養!”罪名又增加了一條。

    裘台蒂簡直忍無可忍!憤然出手,狠狠地在他肚子上揍了一拳,他猝不及防地痛得彎下了腰,又被她快准猛狠的用力一拐,跌往兩尊立著的兵馬俑!

    為了穩住身子,他隨手慌忙一抓,原本打算抓著兵馬俑旁的置物櫃邊緣撐住身體,卻沒想到反而把整個置物櫃往前拉!瞬間乒乒乓乓,櫃內全部的東西全傾倒了下來,摔得一地都是,兩尊兵馬俑亦無法幸免于難。

    “我的天!”范凱瑞坐在地上,不敢相信地瞪著碎裂滿地的寶物,隨即狠狠地瞪向裘台蒂。

    他一個反手,在她逃開之前將她拉進懷里,威脅地道:“你知不知道我費了多大的工夫才弄到這兩尊兵馬俑?”

    “神經病!哪有人將兵馬俑放在房里的?”

    她沒有道歉反而譏諷他,讓他頭頂差點冒出火苗!

    “你相不相信我會把你從這里丟下去!”范凱瑞咬著牙忍痛爬起,抱起她的身子,作勢要把她丟出窗外。

    “你敢!”她瞪著他。

    “我當然不敢。”他嘿嘿冷笑,兩手卻已經平舉,打算隨時松手。

    “你敢!”裘台蒂簡直嚇壞了!逞強的吼著,手卻已死命地摟著他的脖子。

    “再見!”他佯裝打算放開手。

    “不可以!”裘台蒂哇哇大叫地更加用力摟住他!

    “你不是說我不敢嗎?”事實上他是真的不敢。

    裘台蒂臉色發青地朝著他猛點頭,“你敢、你敢!”她喘著氣,嚇得魂不附體。

    “那我更該試試!”他壞壞一笑,說著又伸直了手臂,發覺這樣逗她挺好玩的。

    “啊!放手!”發覺自己又被他抱離欄杆外,她嚇壞的嚷著要他放手。

    “好!我放!”他作勢要將她丟出。

    裘台蒂又嚇得驚聲尖叫,“我說的放手不是這種放手!”如果可以,她真想一槍斃了他!

    “誰教你不說清楚!”他責怪她,好像這完全是她的錯。“我還差點聽話真的放手呢!”

    眼見教訓夠本了,他才把她丟回床上,但一瞥見滿地的碎物,他的心又疼了起來!

    “你知不知道這些東西全是我的心血!”他惋惜道,搞不懂她為什麼這麼狠!“不要說我花了多少錢,單單為了收購這些東西,我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你看!”他拿起一塊碎瓷、一片破盤互相碰撞,發出鏗鏘的聲音。“全毀在你手里了!”

    把罪過全往她身上推,他到底要不要臉?

    “我管你花了幾只牛、幾只老虎的力氣買這些東西,摔碎了活該!”

    “你——”他剛剛應該真的松手才對!

    “哼!”她意猶未盡,不怕死的輕蔑地瞄著他。“搞不懂你花這麼多錢買兩尊沒用的泥人回來做什麼?替你守墳嗎?”

    “泥人?!”他淒厲狂喊。她的嘴巴真是惡毒!“你再不管好你自己的嘴巴,我就教它們兩個陪你一起下葬!”他生氣地比著地上的兵馬俑,氣得差點揑死她!

    “呵呵……”裘台蒂故意將他惹得火冒三丈。“什麼收藏家?我看稱之為盜墓者、竊賓狂還差不多!”

    “你——”他氣得雙手發抖。

    “就是有你們這種人,那些盜墓者才會這麼猖獗!”她故意火上加油。“秦始皇才會不得安甯!所以天下才會愈來愈亂!”她繼續強詞奪理,管他合不合邏輯。

    “裘台蒂!”他警告地伸出了雙手。“起碼我不是個小偷!”他眼角帶恨地瞄著她。

    “哦!”她恍然大悟。“這就是你高人一等的地方,專門利用我們這些「小偷」幫你們這種人偷東西,再冠冕堂皇地指著我們的鼻子罵小偷,我們哪斗得過你們這種人!”真爽,狠狠地馬了回來。

    “裘台蒂!”他猛然大吼,簡直氣得半死。

    他愈生氣,她就笑得愈開心。

    “起碼我還有付錢!”他氣得口不擇言,用手比畫著敷鈔票的手勢。

    逗他也逗夠了,裘台蒂打算再一次在他的面前消失,存心嘔死他!她撇得老高的唇角有說不出來的快活。

    “起碼我還懂得好好珍惜,哪像你一下子就把它毀了!”雖說他才是那個罪魁禍首,但她才是害他成為罪魁禍首的人,所以這個罪過應該由她承擔。

    全是她害的!

    “喂!”她挺囂張的。“這種東西坑里多的是!大不了再去「偷買」一尊回來嘛!”

    她囂張的語氣非常氣人。

    他立刻凶狠地瞪著她。“你懂個屁!”他心情不好時也挺沒修養的。

    “哼!”她抬高下巴,“別以為只有你懂古物!”

    “哦?”他挑了挑眉,准備迎戰。“我以為你那顆豬腦袋只裝得進金銀珠寶而已!”

    “過獎!你也是滿身的銅臭味!”她還真的揑住了鼻孔損他。

    “總比有人連銅臭味都沒有,還拚命地想偷點來用!”他雙臂環胸,與她開戰。

    “你——好,我問你!”她指著地上的一尊泥人,“這泥人的官階兵種你答得出來嗎?”

    他冷冷地挑了下眉,模仿她不屑的語氣,刁鑽地還以顏色。“你該不會是不懂,才藉機考我,想知道答案吧?”遜斃了!用這種方法。

    “我不懂?!”她覺得很可笑,也不想想中國大陸她晃進去了幾趟。“就讓我來「教教」你,它是個將軍,你看它梳的圓髻頭……”

    “錯!步伐兵才梳圓髻頭,依階級、軍種之分,秦人梳發有十幾種款式。”

    她狠狠地睨了他一眼,一副「你太瞧不起我」的架式,卻在心中暗暗咋舌……老實說,兵馬俑的什麼官階該梳什麼頭,她確實搞不清楚。

    而且也永遠不想清楚。

    她一向不愛名勝古跡,只是對某些奇特的東西好奇而已。

    因為好奇,所以無論如何她都會想辦法弄出來玩玩,或者親自去會會,看看那些東西到底有什麼特色。

    有一天,她無聊地翻開地理雜志,赫然被圖片里的兵馬俑的壯盛給震懾住。

    “中國大陸到處都有賣!”不知道是誰曾這麼說過。

    而生為中國人,不回去看看實在很對不起秦始皇,好歹人家也車同軌、書同文、統一語言,留下了醫藥、種樹、卜筮等書籍,雖然有過焚書坑儒的惡行,也算是沒有壞到無可救藥。

    于是她利用萬用光環到了大陸,去看看震驚全世界的兵馬俑,去體驗一下幾十年來一直是西方傳播界非常注意及樂于報導的題材,看看有何撼動心靈之處。

    結果是當場傻了眼。精雕細琢、尊尊栩栩如生,以及雕刻紋路手工之細膩,實在令人佩服得五體投地。

    “就只知道這麼點皮毛還敢拿出來現!”她踐得好像她多懂似的。

    “那你呢?你懂多少?”他雙臂環胸,早看穿她肚內無啥東西。

    “你懂的絕不會比我多!”說完她隨口謅了兩件由雜志上看來的古物名稱。

    “還真了不起啊!”他臉上的揶揄可不是這麼回事。

    “知道就好!”她踐踐地冷哼一聲,隨即「嗶」一聲,白光乍起乍滅,人已不見!

    “裘台蒂——”他吃驚地大吼,不敢相信地瞪著突然變得空曠的房間。

    “裘台蒂!”

    “笨蛋!”一陣怒罵狠狠地由他後方傳來,讓他立即驚喜地轉回頭。

    “裘台蒂!”他望著四周的冷清。怎麼只有聽到聲音卻沒看見人影。“你在哪里?”他張望著四周,就是看不到她。

    “我會再回來找你算帳的,你給我小心點!”她狠聲警告。

    “歡迎之至!”

    什麼?裘台蒂在異次元空間內差點沒站穩!

    真是……神經病!

    可是為什麼她的唇角會因為他而微揚?臉上淨是春風得意。

    那裘台蒂好像真的偷了點他的……某樣不小心失落的東西……該不會是他的心吧?!

    結果她的突然消失害范凱瑞又失魂落魄了一個下午。

    “喂!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湯鎮明再次朝范凱瑞揮揮手。

    “沒有。”他瞪了瞪那只手一眼。

    “嘿!你有點骨氣行不行?她是個小偷耶!”

    “小偷又怎麼樣,小偷也是人啊,一樣需要受到尊重。”范凱瑞很生氣地瞪了他一眼。

    “我還需要受到保護咧!”湯鎮明兩眼翻白,快受不了了!

    “沒錯!是需要受到保護!”

    “拿去!”湯鎮明沒好氣的丟了份文件給他,里頭全是裘台蒂的資料。

    范凱瑞看著,愈看眼睛瞪得愈大。

    “她的家世挺不錯的嘛!”

    “是啊!可惜是個小偷。”湯鎮明懶懶地道。

    有一個加拿大政府的高級官員父親,這個女人卻不懂得珍惜還自甘墮落,這種女人有什麼好讓人失魂落魄的?

    “怎麼才薄薄一頁!”范凱瑞抗議。他喜歡的女人的資料就這麼一點點?

    “有本事你自己去查!”湯鎮明堵了他一句。“打從裘台蒂現身後,我便不眼不休的查,能有這樣的成績出來就該知足了。”

    “你是怎麼辦到的?”他笑得好賊,喜歡聽到「不眠不休」這句話。

    “「裘」這個姓氏非常少,幾乎快要絕種了,調查起來並不困難,只要到全世界的人口資料網站查一查就有了!”不過這也得透過特殊管道才能辦到。“還有這個!”湯鎮明由口袋內拿出一份他由其他網站抓取出來的資料,丟給了他。

    “魔力娃娃?”范凱瑞看了下這個名稱,立即皺了下眉心。“怎麼有這種奇怪的稱號?”

    “昨晚你打電話給我說發現她昏倒在密室的時候,我順便查的。密室里除了那些死人骨頭你覺得寶貝之外,就只剩那尊娃娃會引人犯罪。”

    “嘿!什麼死人骨頭!”范凱瑞笑著抗議。“那是我成長的軌跡耶!”密室內的一切,除了他和他的父母之外,就屬湯鎮明最清楚。

    “得了吧你!”湯鎮明偏不肯苟同,指了指他手上的影印資料。“你想,她會不會是異想天開,想隨便偷尊娃娃去充數,所以就動腦筋到你這一尊身上來?”

    前一陣子的網站被這個消息弄得頻頻塞車,百萬美金懸賞一尊娃娃確實是個吸引人的噱頭,這可能是商人的廣告宣傳手法,裘台蒂會不會自以為是的打算偷了這尊娃娃胡來。

    “搞不好是。”不是為了刺激,就是為了錢。難怪她會突然出現在他的密室里,原來是為娃娃而來。

    “你怎麼知道她昏倒在密室里?”

    “這點我也覺得奇怪!”范凱瑞疑惑地看著湯鎮明。“有一個小女孩打了通電話給我,說的中文怪里怪氣的,好像是外國小孩。她告訴我,我最想念的女人現在正昏倒在密室中,要我趕快去救她。”他兩手一攤,一臉的莫名其妙。

    “所以你就去了?”

    “沒錯。”

    兩個人同時狐疑地對看了一眼,俊臉都充滿了疑惑。

    “密室內不是有監控系統嗎?”

    “是啊,可是帶子調出來的時候,倒回去看,一切都正常,竟然沒有攝錄到裘台蒂昏倒在地上的景象。”

    “我的天!”湯鎮明猛拍了下額頭,眼也跟著翻白了。

    要不是五年前曾親眼目睹裘台蒂的本領,他可能不會相信這世上竟有這麼玄奇的事情。

    “我早就告訴過你,教你跟那個女的保持距離,你偏不聽,現在好了,撞邪了吧!”他已由「裘台蒂」三個字改稱呼她為「那個女的」。

    “問題不是出在她身上。”范凱瑞制止他發怒。“事後我再調回那天我和她獨處在密室的監控錄影帶來看,她……”范凱瑞不知該怎麼解釋這件事情。“她是個正常人沒錯啊!”錄影帶里有他和她的種種,可是有「像」為證的。

    “這就奇怪了。”兩個大男人百思不得其解。

    “好吧,那麼那個小女孩又是怎麼知道有人昏倒在密室里頭的?”湯鎮明突然驚駭得正襟危坐,兩眼發直。“搞不好是你撞邪?”

    “別跟我說什麼撞邪不撞邪的,這根本就是無稽之談!”都幾世紀了,還相信這種鬼魂之說。

    “要不然就是她有同黨。”

    “不可能!”范凱瑞嗤之以鼻。“一個小女孩能成得了啥大事?幫她報警嗎?CALL警察來抓她嗎?”這種推測他覺得挺無聊的。“拜托你用點腦袋!”他雙手撐在桌上順勢站了起來,藉機狠K了下湯鎮明的頭。

    “你活得不耐煩了你!”

    “是啊!”范凱瑞露出迷人的微笑,由櫃子內拿出一副拳擊手套丟給他。“輕量級好手在此候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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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3 19:35:38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說不出來的嘔!

    一想到自己曾被活困在異次元空間內的幽暗世界中,裘台蒂就一肚子的火。她決定立即回總部找雷,請他查出原因。

    為什麼她現在又能安全無誤的使用萬用光環?但是之前呢?

    皺眉的她忙著想心事,穿著一套男人的睡衣就出現在總部,把大伙兒嚇了一大跳。

    藍光瞪得差點眼睛脫窗!

    他沒看錯吧!他晃了晃腦袋又揉了揉眼睛。愛漂亮的紅影竟然穿著一套男人的睡衣?

    “雷呢?”裘台蒂一到,便急著找雷。

    “關在實驗室里不肯出來。倒是你,你的魔力娃娃找得怎樣了?”青鳥也不可思議地瞪著她一身睡衣瞧。

    怎麼大伙兒全都看著她?低頭一看,裘台蒂氣急敗壞地吼了一聲,她的腦筋又秀逗了!

    回總部之前她怎麼沒想到要先換衣服?

    “你怎麼啦?找魔力娃娃找成這副慘狀回來?”藍光像發現了新大陸似的,直盯著她美麗的臉蛋瞧。

    一向美麗的紅影怎麼變得有點不太一樣了。

    穿睡衣就穿睡衣!顧不了這麼許多,裘台蒂抓著藍光和青鳥急躁又快速的將她的奇遇說了一遍,只除了五年前任務慘敗、落荒而逃,以及自動獻上初吻一事。

    “有這種事?”青鳥第一個皺眉,不太相信。

    “真的!”裘台蒂用力強調,她真的曾被困在異次元空間里頭差點回不來呢!

    “我看你大概是撞邪了!”誰教你壞事做得太多,老是欺負我。哼!你看吧。藍光在心中道。

    “這世界上哪有這種東西!”青鳥駁斥道。他一向不相信什麼怪力亂神的玩意兒。

    “好!那你解釋。”

    “可能是萬用光環出了差錯了。”青鳥輕描淡寫的回答。這是最合理的解釋。

    “所以我才急著找雷。”裘台蒂也顯然地偏向這個解釋。

    “我來幫你檢查你的萬用光環。”藍光二話不說地接過她的手表開始測試。

    測試了幾次,一切正常。

    “你看吧!”藍光沒好氣地把手表還給紅影,極力證實他的理論。“我就說嘛!你撞邪了!”他在心里頭竊笑,故意嚇她。

    “拜托你,用點腦子行不行哪!”青鳥一副不敢領教的表情。“你到底有沒有頭腦啊你!什麼邪不邪的,這是一個科學昌明的時代,我瞧不起你!”

    “你瞧不起我?!”藍光氣得哇哇叫。

    “沒錯,我就是瞧不起你!你這個滿嘴荒唐言語的迂腐男。”

    哇拷!藍光刹時臉紅脖子粗的,想殺人!

    “怎樣?”青鳥明明知道藍光已經很惱怒了,偏偏還抬高鼻孔地瞪著他。

    “別吵了!別吵了!”裘台蒂頭一次充當和事佬,實在沒有招架之力。

    “紅影!”藍光突然轉而對她咆哮,這口鳥氣說什麼他都憋不下去。“你剛剛說什麼來著,把你初見魔力娃娃時的震撼及心中異樣的感覺,一五一十的再說一次。”

    裘台蒂也隱約覺得不可思議,藉著再複述一次的當兒,努力去體會當時被困住時的感受及重新剖析當時的情況,這些發現竟讓她心里有些毛毛的。

    詭譎的氣氛頓時在沉默的三人之間流轉。

    同樣的故事,第一次被急忙說出概況時無法勾動人心,但第二次再仔細複述,並加入當時深刻體驗的動人描述,竟造成了不同的效果。

    “我不相信!”藍光大聲的駁斥。

    三個人同時浮現在腦海中的是——難道會是潔蒂絲搞的鬼?

    任誰都不會相信,一個木頭娃娃能有多大的能耐。

    “去看看就知道了。”青鳥是行動派的,做的永遠比說的有用。

    于是三道身影優優閑閑地「晃」入台灣范凱瑞的私人珍藏密室中,打算親自會一會那尊帶著邪異的娃娃。

    三個人一派的優閑自在,活像是去觀光旅游。尤其是裘台蒂,有兩個高大強悍的伙伴護持之下,恍如吃了定心丸般,一臉的放心。

    “就是這個?”藍光瞪圓了眼睛哇哇叫!輕輕松松地像跨過自家的門檻,進入密室。

    奇了!裘台蒂略感訝異地審視著自己的完好如初,這回她沒暈倒,安全過關,平平安安地踏在現實世界的土地上。

    青鳥從容俊逸的臉上隱藏著一絲好笑的神色,也晃了出來。“就是這尊啊?”嘲諷的帶笑眼眸,朝娃娃瞥了一眼。

    “嗯!”裘台蒂玩笑的心情不見了,起而代之的是沉肅。

    護著潔蒂絲的透明玻璃罩上映出了一張俊臉,藍光好奇地睜圓了眼睛直直地端詳著它。

    沒有易容,沒有蒙面,不同于以往出任務時均必須隱藏自己的真實身分以保護自己,因為他們根本就不相信,一尊木頭娃娃能有多大的能耐。

    似乎是在挑釁,也似乎是感受到了兩個大男人對它的輕蔑,娃娃的雙眼突然透出了冰冷,雙眼泛著冷冷的刀光。

    藍光心下一驚,駭然地直起軀干。天!他沒看錯吧?

    裘台蒂趕緊拉開他,不讓他太靠近潔蒂絲,鐵諾的警告頓時浮現腦海。

    “哼!”不怕死的青鳥眯起了的眼,直勾勾地與娃娃冰冷的眼眸對視。

    “青鳥……”裘台蒂實在很擔心。

    “怕什麼?它不過是個木頭!”他惡意地瞪著娃娃的眼,如果它敢跳出來怪叫怪跳,他會徒手劈了它!

    惱怒的冰芒在刹那間隨著話聲方落立時激進出!比先前的更加冷駭,而且那道光好像隨著青鳥的周圍轉。

    “青鳥!”藍光大驚,也上前去拉著他,不讓他太靠近潔蒂絲。

    而青鳥似乎沒料到會遇上這等邪異,一時驚詫得讓藍光拖著他直往後退。

    “怎麼辦?”裘台蒂虛冷的絞扭著十指。

    她這已經是第二次冒犯了潔蒂絲了!怎麼辦?她會不會死得很慘?

    第一次,潔蒂絲不肯讓她進「門」時,她當時就應該懂它的意思;現在她又帶著兩個出言不馴的男人來騷擾它……她一定是活得不耐煩了!

    “我……我們回去吧!”裘台蒂吞咽著口水,聲音已有明顯的懼意。

    “它不是想回雅各達的身邊嗎?干嘛這麼凶!”連藍光也惱了。

    娃娃冰冷駭人的雙眸隱隱逼射出一股脅迫,讓人無法再度逼視著它的雙眼,因為愈注視便會愈感壓迫,一股冰冷的力量仿彿由娃娃的褐眸中激射出,教人頭皮發麻、心驚膽戰!

    三個人都沒注意到一件事情,就連頭腦一向精明的裘台蒂也忽略了一項重大的遺漏。

    “它大概不喜歡我吧!”裘台蒂尷尬地紅了紅臉。也許是同性相斥的緣故,所以潔蒂絲才會這麼討厭她。

    “管它喜不喜歡我們,先拆了它再說!”青鳥第一個沖過去,想揪起娃娃。

    裘台蒂駭得魂都飛了!

    藍光則沖過去想制止!

    三個人同時沖往娃娃,但卻在青鳥驀然瞪大的雙眼中,同時止住身子,瞪圓的六只眼睛全寫著不可置信!

    他們真的不敢相信!

    六只手不敢置信的摸著空氣,在他們的面前好像有道隱形的牆,隔開了他們和潔蒂絲的距離。

    但潔蒂絲分明近在咫尺呀!

    而亟欲穿越的六只手,卻只能在被隔開的無形結界中,拚命地捶打。

    藍光甚至還用腳踢了踢,卻結結實實地感受到與平貼著無形空氣的手指一樣的遭遇——一股強悍的力量阻礙了他用力拍打的力道!

    “我的天!”這下子她完蛋了!裘台蒂的一張俏臉血色全失。

    “這麼玄!”連青鳥也感到不可思議,數度用身體撞著結界,卻沖不過那道藩籬。

    “怎麼辦?我們待會兒怎麼回去?”一想到待會兒還要用萬用光環再晃回異次元空間內才能回到總部,裘台蒂的頭皮就發麻。

    就在三人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燈光霎時大亮,范凱瑞走了進來。

    三個人同時愣住!

    突來的燈光趕走了迷魅!三個人這才注意到,他們剛剛一直是在異次元空間內,直到燈亮了以後,才發現後來出現的四周景物才是真正的現實空間。

    這是怎麼回事?三個人眼里同時出現迷惘的神色。

    其實剛才他們的眼里只有娃娃,除了那尊被覆在玻璃罩內的娃娃之外,他們的眼里沒有看見任何除了娃娃以外的東西,連裘台蒂也沒注意到三度進入密室時,室內應該有的擺設。

    直到燈光乍亮,他們混沌的腦袋內仿佛被人用力一晃!

    晃出了該有的元神!

    “你果然是個小偷!”范凱瑞臉上有著心痛,難以相信這一切指控全是真的!

    突然被人帶回現實的渾噩還來不及恢複,又面臨天大的指控,讓裘台蒂一時之間只能陷入怔忡,忘了反駁。

    忘了反駁就等于承認!

    “你是怎麼發現我們的?”奇了!范凱瑞怎麼知道她和青鳥、藍光在這兒?

    范凱瑞生氣地指了指安裝在天花板上的攝影機。“你忘了我有監控系統!”

    裘台蒂瞪大了眼睛,像被人狠狠潑了一桶冷水,這時才知道清醒。

    她……她……她竟然忘了這里有該死的監控系統!

    她怎麼會遺漏這麼重大的事?

    藍光和青鳥也同時愕然!

    使用萬用光環時,絕不能讓外人知道這個來去無蹤的神秘科技,更不得隨意曝露自己的真實容貌。

    他和藍光都忘了要蒙面,而且也忘了每次出任務時的第一要務——檢查對方的監控系統,避免遺留下蛛絲馬跡!這麼重要的告誡,三個人竟全忘了!

    “這麼說你知道我們來去自如的秘密?”青鳥的眼里浮現了殺機。

    “我何止現在才知道,五年前她幾乎可以說是在我的懷里消失的!”那一次也真教他開了眼界。

    裘台蒂的臉羞紅不已,她生氣地跺著腳,怨恨范凱瑞竟把她最引以為恥的事情說出來!

    “原來你們早就認識了!”藍光恍然大悟。注意力全放在裘台蒂身上,原來她五年前就已經有這麼俊帥、挺拔的男朋友了,但他奇怪怎麼沒聽她提起過?

    “是嗎?”青鳥警戒的眼神一直在范凱瑞和裘台蒂之間流轉,等著她答覆。

    是的話,他就放了范凱瑞,否則殺無赦!

    “我……我和他……”

    “接吻過,也擁抱過!”范凱瑞挑釁地回瞪著這個高挺、狂傲、對他有著莫大威脅感的男子。

    她和他是什麼關系?

    “你們……”藍光一臉的新奇和好玩,手指比畫著聽起來像是關系曖昧的兩人。“你們……真的是一對戀人?”

    “不是!”裘台蒂羞憤地大叫!

    她要如何向藍光招認她當年是為了脫困,竟不擇手段地用了濫招的事?天哪!她羞憤地捂著臉頰,差點在地上跺出個窟窿。

    范凱瑞冷冷地雙臂環胸,冷睨眼前這兩個高大英俊,一望便知十分難纏的小偷!尤其是右邊的那一位。

    一想到裘台蒂可能曾和這種人渣上過床,他肚子里就一陣醋意翻湧!

    “不是?”范凱瑞臉上全是譏笑。“別告訴我你忘了當年曾自動投懷送抱,要求我吻你一事!”

    呃?!藍光聽了眼珠子差點瞪出眼眶!

    青鳥則皺眉!再怎麼笨也聽得出范凱瑞語氣里明顯的醋意,對方凌厲的眼光幾乎全沖著他來,不過他可不允許任何人這麼欺侮他的朋友。

    他一把攬過裘台蒂,擁緊她的臂膀,故意壓低聲音卻讓另兩個人都聽得見,“我打算殺了他!”

    “不行!”裘台蒂驚懼地大叫。

    不行……千萬不行……她狂烈地搖著頭,不允許任何人殺了范凱瑞……

    一逼出了她的真心,青鳥眼里的狂悍總算收斂了幾分。

    這兩個傻瓜!他冷哼了一聲。

    “既然是紅影的朋友就算了,走吧!”他從容自在地朝藍光下命令,老是忘了雷不在時,藍光才是老大的令諭。

    而老實的藍光好像早已習慣了青鳥的欺壓,對他的命令也很習慣的遵從。

    “等一等!你就這麼放紅影在這兒自生自滅?”藍光哇哇叫,緊跟在青鳥身後。

    紅影?!范凱瑞奇怪地瞥了裘台蒂一眼,側了側腦袋瓜子卻一時想不起來他幾時曾聽聞過這個名字。

    “等等!”范凱瑞攔住了兩人的去路,擋在青鳥的身前,眼神中有著一觸即發的怒意,“你不怕外頭有警察抓你們?”事實上他沒報警。

    “外頭根本沒有警察!”青鳥輕蔑地扯了下唇角,算是客氣了。

    范凱瑞錯愕地瞪著這個猖狂的小偷,沒想到他們竟無法無天到這種地步!

    沒錯!外頭確實沒有警察,因為他根本不想報警。當他接到守衛的電話時,他當場就下令禁止他們報警,表示他會親自來處理這件事情。他愛裘台蒂!這是他思索了一個下午的重大發現。

    小偷的行為或許很不應該,但誰沒有過去?只要她肯收手,他為什麼不給她機會?

    他費了五年的光陰去尋找她的行蹤,為的可不是把她逼入死胡同,將她關進牢里一輩子!

    原來當愛情來的時候人會懵懵懂懂,漸漸萌芽時會讓人不以為意!而什麼時候……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他竟屢次幻想再次與她見面時的情景,想再次品嘗她的紅唇,幻想她在他口中呻吟,交纏著她雪白的藕臂。那些影像令他屢次產生悸動與渴望。

    難道這就是愛情?

    一個無來由喜歡對方的愛情!

    一個不管對方出身,想愛就愛的愛情!

    “我不報警是因為我不想傷害台蒂。”和她的朋友。

    “我不殺你是因為我不想讓台蒂「失望」!”

    兩個同樣高大、精壯結實的男人眼里有著互相較勁的火光,誰也不讓誰。

    “我這次放過你,並不代表下一次還會原諒你!”范凱瑞偏過臉,側看著他們即將開門離去的身影。

    受到了挑釁的青鳥突然回轉過身,狠狠地將一把槍用力抵在范凱瑞的心口。

    “青鳥!”裘台蒂失聲尖叫,刷白臉色想攔他。

    這個狂傲的小子!藍光被嚇了一大跳,正想上前制止青鳥的沖動。

    “我這一次會原諒你,並不代表下一次還會放過你。”青鳥露出了非常迷人的笑容。“小子,你給我放精明點!紅影在這邊若有個閃失,我唯你是問!”

    紅影!又是紅影!她到底有多少身分?

    看到他眼中噬血的狂傲,范凱瑞不怕死的又激了青鳥一句,“我看你當殺手倒比當小偷合適。”

    “我本來就是個殺手!”青鳥拉著藍光走了出去。

    范凱瑞突地瞪大眼!

    原來裘台蒂不僅是個小偷,還專跟這些雜七雜八的人混在一起!那麼她還干過些什麼勾當?吸毒?勒索?賣淫?供人包養?

    可惡!

    “喂!你要拉我去哪里?”裘台蒂被拖著走的手臂被握得好痛!

    “咱們回家算帳!”一步出密室,范凱瑞驚訝地看見守衛全東倒西歪地躺在地上,密室內的監視系統都被破壞,而帶子也不翼而飛,他更加怒不可遏。“看看你那兩個流氓朋友干的好事!”

    不過為了搶回帶子,就將人打得東倒西歪、鼻青臉腫的。

    “誰是流氓?”

    “你跟他們一樣的混帳!”他咬牙發怒道!用力將她塞人車中,自己也坐進駕駛座里,拿起大哥大打電話叫救護車。

    “我混帳?!”她氣得哇哇大叫。

    “沒錯!”他警告地瞪了她一眼。

    “你才混帳!”黑白不分的大混帳!

    “要你管!”

    “你……”車子猛然開動的力量將她摔回椅背。

    一路上她怒氣沖沖地瞪著他,他卻依舊八風吹不動地開著車。

    如果他以為她會乖乖讓他載回家好任他擺布,那他就大錯特錯了。

    就在她想要啟動萬用光環離開這個臭男人,並發誓再也不要見到他時,她赫然發現她的手表不見了。

    “停車!”她驚慌地大叫,沒有了萬用光環她怎麼回去?

    “哼!”范凱瑞白了她一眼,像是答覆她的要求似的,他連後窗都鎮上。

    “喂!我要你停車你聽到了沒啊?”她火大地吼道。

    “客氣點!”他突然兩指扳住她的下巴,迫她面向他。“我向來不受人指揮。”幸好現在是紅燈,否則他真的會撞上別人。

    “我的腕表不見了!”一定是掉在密室里。

    他懶洋洋地瞥了她一眼,算是回答。

    萬用光環不見了!讓她胸腔里的悶氣陡地一下子炸開!連日來的挫折、失敗,讓她此刻的情緒沸騰到了頂點,隨時一個不小心都會引爆。

    “你到底載不載我回去?”她突然發狠地眯起眼眸,打算掐死他般。

    前方突然傳來劇烈的碰撞聲。就在他們前方四十公尺遠的十字路口,四輛不同方向的大小車子全撞成了一堆。

    完了!一定會塞車!范凱瑞趕緊掉轉車頭,朝她露出一個非常性感的笑容。

    “不回家算帳也可以!咱們兩個關在密室里好好算一算也成!”

    “算你個大頭鬼!”她突然暴喝一聲。

    他不以為意地大笑,一路飆回展覽館,笑聲仿彿在嘲諷她心中那個昭然若揭的秘密——她一直拿他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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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3 19:35:51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為什麼我的腕表會在這里?”

    被整得快崩潰的裘台蒂看到自己的手表竟好端端地躺在玻璃櫃旁,她差點精神錯亂!

    如果她曾掙紮過,那麼手表不可能好端端地躺在潔蒂絲的腳側,一定是掉在地上。

    問題是,范凱瑞拖著她走時,根本沒讓她有掙紮的余地。

    “有人進來過這里嗎?”

    “除了你以外,還有誰能進來!”范凱瑞沒好氣地回答。

    受傷的守衛全被送到醫院里,室內全是他們倆的聲音。

    “那為什麼我的腕表會放在玻璃櫃旁呢?”她怔忡地看著潔蒂絲,打從見了潔蒂絲開始,她就沒有一刻順心過。

    “你這麼想要這個娃娃!”范凱瑞走到她身邊,也學著她盤腿坐在地毯上,仰視著娃娃。

    “我說想要,你就會送我嗎?”她凶巴巴地吼他。

    被人誤解,她可以毫無感覺,但被他用一層有色的眼光看待,她就滿肚子氣!

    “小偷!”他很不客氣地指責。

    一雙肅殺的眼光射了過來,幾乎快將他射成重傷!

    兩個人眼對眼地憤怒對峙!

    “你難道不知道偷竊是不對的嗎?”他嚴肅的斥責,“只因為這娃娃有上百萬美金的身價?”

    “你知道?”她嚇了一跳!

    “瞧你這麼聰明也會被別人騙!那些全是噱頭……”

    聽完了他的一大串誤解,裘台蒂瘋狂大笑!

    原來他以為她想偷娃娃,是因為網路上有人用百萬美金尋找娃娃,而這尊娃娃並沒有被限定一定要具備何種條件,讓人誤以為是哪一種娃娃都行。

    偏偏他的這一尊最奇特!

    “你有百萬美金可以給我嗎?”她就是皮癢,喜歡捉弄人。

    “千萬美金都不是問題!”他突然斂緊了眉,一臉的痛心疾首!

    原來她不但是個小偷,還是個拜金女郎!

    她突然話鋒一轉,臉色丕變!“你以為給了我上千萬的美金,我就會松手?”

    “愈偷愈大!你的胃口早晚會變得像無底洞一樣。”他被她的口氣惹毛了,食指一轉,不客氣地指著她的眉心斥道。

    “當小偷是我的事,你管不著!”被他激得火冒三丈,讓她坐不住地由地上彈起,雙手後插在口袋里,一臉的皮樣。

    他也緩緩地由地上站起,高大懾人的氣魄一下子將她的優勢瓦解!

    被他凌人的氣勢壓得喘不過氣來,她似乎得說些什麼才能扳回一城!

    “你客氣點!我從頭到尾沒碰過你的東西!”事實上潔蒂絲根本不讓她碰!

    不讓她碰!不讓她碰!不讓她碰……

    這四個字像道魔咒般,瞬間令她茅塞頓開,她突然瞪大了眼睛,迅速轉頭望著潔蒂絲。

    她緩緩地彎腰盯著潔蒂絲的眼,想確定剛剛突然瘋狂湧現的心思為何?

    潔蒂絲,你為什麼還不肯回雅各達的身邊?為什麼?她用心靈和潔蒂絲溝通。

    聽到了雅各達的名字,潔蒂絲的雙眼突然綻放出柔和的光芒,那是一個妻子聽到自己丈夫名字時應有的甜蜜。

    “別表現出一副十分渴望的模樣,我絕不會把娃娃送給你!”

    就算他曾有過這個念頭,也被她剛才冥頑不靈的態度給惹毛了。

    平視著潔蒂絲的漂亮雙眼,突然狠狠地瞪著這個不知死活男人的臉!

    他竟然打斷她和潔蒂絲的「談話」!

    “你要,我可以送給你,但你何必偷?”他依然對她的行為感到失望。

    尤其她又這麼不知羞恥,不認為偷竊有錯。

    “你不必送我!”裘台蒂倏地直起身朝他搖著手指頭。

    “我也不……”

    “因為我不收!”她雙眼瞬間綻放被人激怒的神采!“我打算非偷到手不可!”

    湊近他的細致臉龐上有著發狠的笑容!

    “你——”一口氣瞬間在他的胸臆間爆開!她那雙勢在必得的堅毅美眸讓他差點瘋狂,“跟我來!”他咬著牙道!發狠地想教訓這個小蠻女。

    她自信自己的身手,要劈昏他絕沒問題。問題是他的手勁強大,出乎又猝不及防,在還未與他交鋒之前,她的手腕就被他制住了。

    右手被他鉗住,但她還有左手,正欲揚起時,突然她左手的胳肢窩下方像被人狠狠地掐住了力穴,登時讓她酸痛得沒了手勁!

    她一驚!被身體傳來的詭異駭得花容失色!突然腳又一軟,她全身的力量仿彿在瞬間被人抽空,只剩下軟綿的軀殼,她驚叫一聲,迅速倒入他蠻橫伸來的雙手中。

    他非常痛快地大笑,眼里卻有著殘酷報複的笑意。

    原來她在跟他玩欲拒還迎的游戲啊!

    好!他奉陪!

    被他扛在肩上的裘台蒂,在伸手急著想拿玻璃櫃旁的手表時,卻吃驚地突然瞪圓了雙眸!娃娃……娃娃它……

    潔蒂絲竟然調皮地朝她眨了下眼睛,還露出頑皮的笑容!

    她震驚得差點喘不過氣來,怔怔地看著潔蒂絲距離她愈來愈遠……愈來愈遠……

    「砰!」地一聲,密室的門被用力合上,阻隔了她的一探究竟。

    我的天……她確定剛剛那一瞬間,真的看到了潔蒂絲頑皮的朝她眨眼微笑。

    “你要帶我去哪里?”看到他扛著她搭電梯來到他頂樓的臥房,驚慌立即襲向她全身。

    “你會不知道我想干嘛?”他將她摔向床鋪,惡意地壓上她的四肢,開始親吻。

    “你……”被他的男性氣息攪得頭發暈,腦袋昏沉沈的,連推拒他的力氣都沒有,只能無助地閉上眼睛。

    “你被多少男人吻過?”他心痛地問道。

    她赫然睜開眼睛,正想發火!

    “你你你……”她結結巴巴地瞪著他完美健碩的裸體。

    老天!他竟然將自己脫光光。

    “別碰我!”她怒喊,渾身使不上勁的感覺,差點讓自己急得翻白眼。

    他沒有急著脫她的衣服,卻開始用吻的……一件一件慢慢地褪。

    “你好美!”捧著她的臉蛋細啄著,他藏不住眼里的深情。

    為她相思五年,在茫茫人海中尋覓了整整五年,五年來的夜夜相思,五年來的牽腸掛肚……瞧他守候了她五年之後,得到的卻是什麼?

    “為什麼要當小偷?說!”鉗著她的下巴,他強悍地俯罩住她的唇,硬是分開她的矜持,靈活的舌鑽進她的口中。

    像有道暖流滑過她驚慌的心房,慢慢地賜予安定的力量……他吻著她,唇舌交纏,與她難分難舍。

    “我什麼都沒偷到!”她替無辜的自己伸冤,連日來的挫敗隱隱浮上她的眼眶。

    “讓你偷到了還得了!”他喘著氣道。對她的愛與憎,被她眼里浮現的瑩瑩水光撼動出內心最深藏的部分!

    她偷走了他的心!

    卻還一心一意牽掛著那尊她自以為價值有上百萬美元的娃娃。

    沒有娃娃的聯系,兩個人早從生命的驛站中再度錯過!他可能得繼續在茫茫人海中拚命追尋,只為再度追尋牽系他心魂的神秘女子。

    “我不打算讓你走!”他痛苦地道,但是她的執迷不悟讓他徹底心寒!“除非你答應我不再偷竊!還有遠離那些專惹是非的人渣。”

    被暖意覆圍的心差點在瞬間被凍斃!

    “如果我不呢?”她手足無措地任由他狂吻,由額頭直到覆住她下巴,再燒灼至雪白的纖頸,然後……

    她猛然倒抽一口氣!

    什麼時候她的衣衫被褪盡?代替它的,是一身結實的肌肉,賦予她溫暖的竟是他的男性體魄,還有那張令她蜷起身軀、屢屢顫抖不已的性感雙唇。

    “不……不可以!”她驚道,眼里已堆滿了駭然。

    她身上的灼熱感覺是怎麼回事?

    她喊著不!身體卻亟欲地弓向他又是怎麼回事?

    “我愛你!”他盯著她,痛苦的表白。“我可以什麼都不計較,但是你卻每次都讓我失望。”他低首埋入她的胸前,聽到一聲聲的喘息。

    “你……你愛我?”奇了,一聽到他愛她,她全身的警戒突然松弛。

    盯著她訝異的臉蛋,他老實的坦誠一切。“五年前,從你消失的那一刻起,我就一直在尋找你,五年了,我找了你整整五年了!”他痛苦沙啞的聲音訴說他的無奈。“我不知道你在我心中的分量竟會愈來愈重!在知道我花了時間和精力,用盡一切方法尋找的女孩依然下落不明時,失望和孤獨一次一次啃噬我的心!”他的大手悄然覆住她女性柔軟的部位,引得她頻頻抽氣。

    “不……”她低啞地弓著身子求饒。

    “不要嗎?”他邪笑著,更加惡意挑逗。

    “不!”她突然弓起身子貼近他的胸膛,潔白的貝齒齧咬他的肩膀,渾身直打哆嗦!

    “還沒完呢。”他推開她,將她壓回床上,吞噬著她難以自制的悶哼聲。

    “當我知道你是個小偷,唯一擔心的卻是你的安危問題!”他貼著她的唇,輕聲呢喃。

    受折磨的何止是她一個,濃烈的喘息已快將他逼至極限!

    “我不介意你曾經是個小偷!”他喘息著,突然分開她修長的雙腿。“我在乎的是你日後的生活態度,你打算偷一輩子嗎?”

    一陣強烈的緊繃感瞬間襲來,逼得她喘著氣直想往後退。

    “你想躲去哪里?嗯?”他蠻橫的扯開她的腿硬架住他的後腰。

    頻頻摩擦的灼熱感毀掉她的自制力,她的身體和心智一起投降!

    “我為了你付出五年的心力,我要索回點報酬!”這是她欠他的。

    不急著進入她的最深處,他執意非折磨到她呼喊出他的名字不可!

    盡管他自己的情況也好不了多少,但最先崩潰的絕不會是他!

    “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他突然貼著她的身體上下摩擦。

    “凱瑞……”她聽到了自己痛苦的發顫聲。

    他咬著牙,強力撐著!

    “選擇留下或者是離開!”

    一陣女性的抽泣聲揚起!

    “凱瑞……”

    不理會她的哭泣,他非得索回五年來的付出不可。

    “選擇離開,就表示你不值得我愛;選擇留下,你就得離開你那群流氓朋友。”

    “他們不是……”隨著她的尖叫,破碎的抖音全變為驚喘!

    “難道他們是你的情人?”俊逸的臉上一陣凶狠,卻難掩妒恨。“你喜歡一個殺手遠勝于我這個堂堂正正做人的富家子弟?他給了你什麼?”他突然貼著她的唇,輕咬著她的唇瓣,溫柔的低語卻充斥著危險。“這個嗎?嗯?”

    突然的蹂躪讓她忍不住低泣,卻霎時被他火熱的唇舌吞沒。

    “還是這個?”他惡意的磨蹭令她整個人弓向他!

    “他們真的不是……”她泣喊著!無辜又無助地沉淪情欲,放縱地讓身心一起背叛理智!

    “你還在替他們說話!”他突然失聲咆哮!

    用力緊握成拳的雙手,被蠻橫的拉開分釘在兩側,她連拒絕的權利都沒有。

    “他們真的不是……”她委屈地直想辯解。

    “小偷嗎?”他憤怒地用力鉗住她的下巴,讓她瞧清楚自己的臉色!“是誰在你昏迷的時候擔憂得快瘋掉?是誰?”他用力咬著牙,字字都是指控。“是誰在看見你毫無血色的躺在地上時,差點嚇得崩潰?是誰?”他狠狠地吻了吻她的唇,再次放開,露出了一個俊美邪氣的笑容——

    “你贏了!”他火大的一個悶吼,迅速貫穿入她的體內!

    突如其來的疼痛讓她痛喊出聲,眼淚也霎時瘋狂湧出!

    “你、你……你……”范凱瑞震驚地望著激烈捶打他的裘台蒂。“你沒有……”一股憐惜瞬間流入他幾乎已快枯死的心房。

    原來她一直都沒有……說不出是高興還是感激,她又讓他再度興起永遠擁有她的決心!

    “對不起!”他再度吻她的紅唇,只是這回萬分珍惜。

    奇異的痛楚消失後,身下傳來陣陣戰栗,讓她著魔似地用力抵著他的唇,緊繃的身子貼覆著他的全身,冀求更多!

    “我愛你,我愛你……”

    一句一句的悶吼伴隨著時而呼喊、時而喜悅的呻吟,拉近兩人心中的距離。

    “我也愛你……”她小聲地喟歎,此時此刻,她無怨無悔的將自己全然交付與他,讓他帶領著自己瘋狂地飛翔在繽紛的感官世界!

    毫無保留的激情讓兩人撤除彼此的心防,字字句句的呢噥軟語間,吐露的是一直未曾出口的傾慕。

    遠處有一個小小的身影正驚喜的盯著兩人瞧,笑彎了的眉眼是一副難掩的得意,紅紅的小嘴勾起滿意的弧度。潔蒂絲拖延著與愛人相聚的日子,為的就是要看這樣的結局。

    雖然暗室里寂靜無聲,雖然好想回家,可是沒有實現主人的唯一心願,說什麼她都不忍離開!

    現在她實現了主人的心願,她可以開心地等著雅各達親自來接她回去了!

    ******

    “最好給我一個把我拖出實驗室的好理由!”

    雷一臉震怒地坐進寬大的皮椅中,嚴厲地掃過這兩個教他頭痛的調皮男。

    “好奇寶寶出事了!”藍光驚駭地說。今天所遇到的奇事讓他直到現在都還冷汗直流。

    雷的眉頭立即嚴厲的皺起。“怎麼回事?”

    藍光劈哩咱啦的將這一連串的奇遇全說了出來!

    “你們三個真的是太閑了!”雷的濃眉不悅地開始積聚著怒氣。“紅影人呢?”

    “在范凱瑞那兒。”青鳥閑閑地把玩著他的愛刀,檢視著亮晃晃的刀身,雷的怒意對他絲毫沒有作用。

    “你們相信有這種事?”雷的濃眉依舊不悅地揪著,他一向不相信什麼鬼神之說。

    “問題是我們三個人真的無法穿透那道詭異的無形結界,而且……”藍光看了青鳥一眼。“萬用光環好像也失去了功用。”

    “有這種事!”雷微勾的唇角全是不信,他輕笑道:“省省吧!你們兩個,為了把我拐出實驗室,竟用這種濫招,當心我扁你們!”

    藍光和青鳥兩個人是一見面就吵架,有一回,忍無可忍的雷火大地丟了雨副拳擊手套,要他們輪流陪他過招,隔天就見藍光蹣跚地向紅影打著招呼,青鳥則黑著一只眼圈,足足當了一個禮拜的熊貓。如今他們竟化敵為友,連合起來騙他。

    “這是真的!”藍光急得哇哇叫。

    “不可能有這種事情。”雷疲憊地靠在椅背上,幾天幾夜未合眼,著實累了。

    “這是真的。”青鳥肯定有力的聲音犀利傳來,讓雷倏地睜開眼。

    藍光和青鳥向來愛斗嘴,意見老是不合,不太可能聯合起來唬弄他。

    他看著他們,緩緩地站起身。“真有這種事情?”兩個大男人的神情不像在說笑。

    “你去了就知道!”

    二話不說的,雷立即拿起萬用光環朝他們兩個人揚了揚。“一塊兒去!”

    三個人晃眼間便來到了密室。

    “這就是你們所說的娃娃?”

    毫無阻礙地穿越異次元空間來到了密室中,三個人站在密室內大眼瞪小眼。

    “你不是告訴我,萬用光環怎麼都穿不透結界,現在……”雷揶揄地看了看密室內的陳設,一向嚴肅的臉已出現了發怒的前兆!“你們最好給我解釋清楚。”

    一尊普通的娃娃被兩個無聊的大男人繪聲繪影。形容成充滿詭異力量的神物!今天是什麼日子?愚人節嗎?

    “是真的!”藍光大聲的替自己辯駁。“我們當時真的被困住了!”

    “那現在呢?”雷雙臂環胸,生氣地等著解釋。

    他的萬用光環會有什麼問題!

    藍光求救地看了青鳥一眼,青鳥也一臉驚奇的打量著密室四周。

    “不信你摸摸看!”藍光指著娃娃。

    “摸什麼?娃娃嗎?”雷像是在印證他的話似的,掀開了玻璃罩,雙手舉起了娃娃,用嚴厲的眼瞄著他們兩個。

    兩個大男人吃驚的瞪圓了眼睛!

    這……這是怎麼回事?

    看到玻璃櫃旁的女表,雷壓抑著脾氣,努力吸了幾口氣,調節胸口驟升的火氣。

    他警告的手點著他們,即將爆發的怒氣敷度被他壓抑地吞回肚子。

    “誰准紅影把萬用光環隨便亂擺的?”那個好奇寶寶真是不像話。

    青鳥走了過來,伸手正想觸摸娃娃,才伸到娃娃的面前,一道隱形的推力赫然由娃娃的眼睛內輻射出,硬是將他的手推擋在外。

    雷仔細地瞧著青鳥的驟然變臉!

    “藍光,你快過來試試!”青鳥像發現了什麼新奇事物,急忙吼藍光過來。

    藍光試了幾次,也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一股無形的推力緩緩將他的手摒除在外,不讓他碰。

    “你看!”藍光邊試著,邊讓雷瞧著他的手指,在伸到娃娃的面前時,千真萬確地被一股力道推了出來!

    雷在那一刹那間也瞧出了娃娃的詭異!

    是有一股無形的力道將藍光的手往外推!

    千真萬確!

    他赫然地捧高娃娃,仔細地尋找那股奇異的推力是由何處而來?真的是從一個不會說話、不會動的木頭身上傳出來的嗎?

    “我沒騙你吧!”藍光和青鳥很難得肩靠肩、緊挨在一起,在潔蒂絲的面前,他們頭一次覺得自己非常渺小。

    一陣奇異的顫栗由指尖輕傳入雷的心中,潔蒂絲與他有了短暫的交流。這一切讓雷瞪大了眼,久久都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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