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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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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子夜枯燈]魔神法師[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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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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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7 22:08:22 |只看該作者
第三三一章
    次日一早,覺非渾噩地醒來。

    窯洞外傳來一聲聲爆鳴的聲音,他循聲而去竟發現一大早的在那裏已經聚集了許多的人,其中以十四五歲的孩子居多。

    正在疑惑這些孩子是否在玩爆竹的時候,忽然聽到了一聲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孩子們,你們可要注意聽了哈——至高無上的水之精靈,您的奴 僕在向您請求……請賜給您的奴僕力量吧,玄冰刃!"隨著咒語的吟唱完畢,一柄冰做的刀刃冒著絲絲涼氣從一位戎裝姑娘的手中被釋放了出來,只一刀就把山前一 塊石頭炸得粉碎。

    這樣的陣仗這些孩子哪里見過,他們使勁地鼓起了掌,只是不知道這一片掌聲是在為她喝彩還是因為無法抑止的興奮!

    看到這些,他仿佛又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那個小島上,那個天真的小男孩、那個糊塗的老魔法師、那個許久未曾想起的童年!

    當年,也是和這些孩子一樣看到魔法的時候整個人都被驚呆了吧?可是當初為什麼要學這該死的魔法呢?他搖了搖頭,正打算離開卻不料被人群中的艱布殤給發現了。

    "呀,客人您醒啦,在這裏還住得習慣吧?"艱布殤一如既往得那麼熱情,跑到他身邊指著那群孩子說,"您看,我們自己的學院軍過來教授這些孩子魔法 啦!嘿嘿,只要這些孩子學了魔法那以後我們也就不用再害怕那些傳說中的獸人了!"原來,學院軍因為與獸人作戰激烈的關係其士兵的兵器損耗過大,後勤官聽聞 火城出產的火雲石可以提高兵器的性能後便派了一支小隊過來收購。而負責過來收購火雲石的這些士兵們在閒暇時分為了打發時間同時也是為了"與民同樂"就義務 給這裏的孩子當起了魔法啟蒙老師。

    覺非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

    "你看不起我們學院軍的魔法麼?"說這話的不是艱布殤,而是在人群中教授孩子們魔法的一個小青年,看他一副活躍的樣子就知道是個衝動型的陽光男孩。

    覺非看了看他,一言不發地就又想往回走,可這愣頭青又怎麼可能就此甘休呢?他一個懸浮術飄了過來,一臉不屑地說道,"怎麼,侮辱了人就想逃?我告 訴你,你別看我們學院軍裏的人個個都年輕,可立下的戰功卻是我們人族軍隊中最多的!嘿嘿,別說我們是人族的四大王牌軍隊之一了,就是我隨便報出裏面幾個人 的名字都能把你嚇死!"見覺非不語,小青年以為他一定已經被自己給嚇住了,於是又繼續說道,"就比如說我們的將軍簫劍大人吧,他可是正宗的學院軍出身,現 在在軍隊裏的名頭可是響噹噹得不行了!還有娘子軍裏的兩位猛將卡布衣和清荷大人,她們以前可也都是我們學院軍裏出來的!還有還有……你別走啊,我還沒說完 呢!"他正興致勃勃地說著,誰料這聆聽者卻忽然又要走了,真是沒面子,沒面子大了!

    小青年再次伸手攔住了他,充滿挑釁地說,"既然你不相信那就請你出來和我比比看吧,如果你還是個男人的話!"一聽要打架並且還是用魔法打,那些原本還在興致勃勃學魔法的孩子們全都跑了過來準備看熱鬧,而小青年的那些同伴們也全)都走了過來站在了他的後面。

    艱布殤緊張地攔在了兩人的中間,陪著笑說,"這位兵大哥,您給老漢我個面子就不要和他計較了,他是從外地來的,什麼都不懂有什麼得罪您的地方還請 多多原諒啊!"小青年推開了他,看著覺非的臉笑道,"沒事兒,老伯您別擔心,我就和他玩玩!"覺非依舊沒有理他,但人卻不再走動而是站立在了當場。

    小青年一看他這樣子樂了,取笑道,"嘿,大家看,他不想當男人了!""你就別欺人太甚了!"站在他後面的一位女士兵輕輕地拉了拉他的衣服,警告 說,"你再這樣小心回去我向小隊長打你的報告!"那人一聽,果然收斂了許多,轉而一臉嘻笑地說,"呵呵,我這不也沒做什麼嘛,哪值得你去彙報給小隊長呢? 我只是想和這位大哥切磋切磋技藝而已啦!"誰知這女士兵聽了他的話後冷不丁地哼道,"切磋?"她放低了聲音繼續說道,"你看他渾身上下有一點兒的魔法氣息 嗎?如果不是一個魔法的外行就一定是一個高手——就憑你能和高手切磋?如果說他是個外行,那'切磋'二字又從何談起呢?"覺非注意到這說話的女士兵就是剛 才那位教孩子們玄冰刃的女孩,想到剛才她那幅耐心教授孩子們的情景不由發問道,"你是水系魔法師吧?我想請問你水和冰的區別在哪里呢?"女士兵聽了他的話 後一愣,心想他怎麼會突然問這個呢。

    雖然疑惑,但她在稍微的思考後還是回答了,"水是生命的源泉,它滋養萬物;冰是沉睡的水,雖然外表尖利冰冷可當它醒來的時候也就會像水那樣萬般柔 情不再冰冷了!"這番話是覺非從前所沒有想到的,聽完後不禁開始仔細打量起眼前的這個女孩。她面容矯好,身材雖然稱不上婀娜但卻有著軍人特有的健美,特別 是那細細的小蠻腰似乎蘊藏著無限的活力。再仔細觀察,她的歲數最多也就十八九歲吧,可魔法的修為卻已經有了中級中階魔法師的水準。

    "答得很好,你在軍隊裏擔任什麼職位?""這可是軍隊的秘密!"小姑娘也打量了一番覺非,查探之下竟看不出他的修為,不禁也試探地說,"不過告訴 你也沒關係,我在我們軍隊裏只是一名普通的士兵。""難道學院軍現在的實力已經提升到連一個普通士兵都是中級魔法師的水準了嗎?"覺非暗自嘀咕,但在看了 女士兵周圍幾名士兵後很快否定了這個想法,"看來你是屈才了——回去跟簫劍說說吧,他應該還不至於會埋沒人才!"說完他便不再理會這裏的任何人,大踏步地 走回了窯洞,就連阻攔他的那個小青年也在一股莫名的壓力下跌倒在了地上。

    他是誰,為什麼會有這麼強的防衛氣流?聽他的口氣應該和我們的大將軍很熟,可為什麼會在這裏呢?還有他的臉上為什麼會戴著面具,是因為容貌太醜還是因為在躲避誰?

    這是在場的所有士兵心頭的疑問,也是這位女士兵記在心中的內容。

    覺非回到了房間,帶著滿懷的不舒暢。

    剛才那位女士兵的回答讓他很不舒服,特別是那句"冰是沉睡的水,等它醒來了也就不再冰冷了"深深觸動了他內心深處的某根神經。

    此時的自己不就正是那塊冰冷的冰麼?沒有了從前的熱情,三年的痛苦時光讓自己對任何的事物都變得麻木,這世界上所有的事情仿佛都變得與自己無關——可這些難道全都只是冰冷的表像嗎?那真正的自己在哪里,那個開朗的少年哪里去了?

    正想著,他的房外忽然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他站了起來,無言地打開了門。

    門外,竟站滿了人!

    覺非的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但隨即就又走了回去坐了下來。

    "呵呵,貴客您剛才露的一手可真厲害啊!"站在人群最前面的艱布殤搓著個手巴解地說,"我們來這兒給您表揚……哦,不,給您賀喜來了呢!"旁邊一 名中年男子看他詞不達意的忍不住堵住了他的嘴,自己搶著說,"我們來這兒是給您送學生來了呢!"覺非更加疑惑地"嗯"了一聲。

    "事情是這樣的,"艱布殤扯回了那中年男子自己走到了覺非的面前說,"剛才您進來之後,那些士兵們說不教了,還說最好的老師已經在我們這兒了根本 就用不著他們——他們說您比他們可厲害多了!所以……於是我們就來找您來了!""所以您就想讓我教這些孩子魔法?"艱布殤見他反應過來了,忙端過一杯茶敬 到了他的面前說,"您就別推辭了,教教這些孩子們吧!"如果是在以前,覺非肯定會毫不遲疑的就答應下來。可那是以前,現在的他的心境已經完全不同于當年!

    他冷冷地推開了艱布殤送過來的茶,走到方門口回頭冷笑著問道,"你們為什麼要讓這些孩子學習魔法,你們又是否知道魔法這東西還帶著上天的詛咒,如果知道了這點還會讓他們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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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2
發表於 2010-3-7 22:08:52 |只看該作者
第三三二章
    火城原屬於亞拉古國,因為地處遠北所以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其武術的發展,魔法在這裏就更無從談起了。

    這一回,他們終於在學院軍小分隊的隊員身上見識到了魔法的瑰麗,其內心的渴望是不言而喻的——試想,在這樣一個動盪的年代裏有誰不渴望擁有足以保護自己保護家人的能力呢?魔法就是他們最好的選擇之一!

    因此才有了這麼多人聚集在覺非房門口的一幕。

    覺非淡淡地看著這些孩子,說,"你們為什麼要來找我?第一,我從未對誰說過自己懂得魔法;第二,即使我魔法高強那又與你們有什麼關係?第三,魔法 並非人人都適合,如果你具有了使用魔法的能力那你就必須要履行起一個強者的責任——瓦罐還會井邊碎呢,更何況戰場上的人們!難道你們願意讓自己的孩子上前 線麼?!"被他這樣毫無情面地一陣追問,人群中的家長們個個面紅耳赤情緒激揚,作為代表的艱布殤在徵求了大家的意見後回到了原位說,"是那些當兵的人說您 會魔法的,而且剛才您不用手就把那個士兵給推倒了,所以我們是很相信您會魔法的!而且我們來見您之前也準備好了豐厚的學費,只要您答應教授這些孩子,我們 除了給您學費外您以後在我們手上購買火雲石也會得到最大的優惠!至於說到讓這些孩子上戰場的事,雖然我們都是鄉野粗人不懂得大道理,但國家有難匹夫有責的 道理還是懂的。如果國家都沒了那我們這些小家還有存在的可能嗎?就像現在,我們的火雲石出售給普通老百姓的價格就是軍隊採購的十倍還多——不是因為國家給 我們下達了硬性規定,而是我們自願降低價格的,這也算我們為國家做的一點小貢獻了!"說著說著,他自己都忍不住被自己的這一番慷慨激揚的言論給感染了,變 得手舞足蹈起來。

    覺非聽了卻不為所動地轉過了臉,語氣平淡地說道,"參軍是報國行為沒錯,可如果一個國家的所謂尊嚴是靠人牆和鮮血來澆鑄的,那你還同意嗎?喪權又 如何,不過是換了個主子當家,你我不也一樣生活嗎?你以為以暴治暴就能獲得美好生活?"他這番話可以說是十分的大逆不道,普通人別說是把它說出口了,哪怕 是想想也都是不敢的。果然,這句話一說出來眾人的面部表情就發生了變化,由原先的興奮轉變成了恐慌,極度的恐慌!

    艱布殤冷汗淋淋地乾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好了,沒事的話我就先休息了。"覺非下了逐客令,雖然這裏是艱布殤的家,也雖然現在離他起床不過一柱香的功夫。

    眾人如釋重負,深歎了一口氣退了出去,這口氣也不知道是為這無藥可救的人所歎還是因為自己的子女從此不能再拜這人為師了。

    沒吃早飯覺非就一個人單獨走了出去。

    記不清三年來這樣的早晨經歷過多少個,但那醉酒的渴望卻一次比一次強烈。他有時候也會想再這樣下去自己會不會就成酒鬼了,可更多時候他所想的卻是該如何讓自己完全醉倒再也不用去理會那麼多的思念那麼多的悲哀。

    太陽雖然才剛剛升起,但氣溫卻已經很炎熱,這裏的商家習慣了晚開門,所以雖然他出來得不算早但街道依然還很冷清,路上沒多少的人,有的只是街的兩 旁所殘留的垃圾,那是昨晚這裏的居民狂歡所丟的,在清潔工人出來收拾之前它們還要在烈日的照耀下散發很長一段時間的惡臭。

    走在這樣的路上,任誰也是開心不起來的,更何況覺非心情原本就不好。他厭惡地揉了揉鼻子加快了腳步,如果沒記錯的話昨天看見的那個酒鋪就在前面不遠處了。

    是的,那個酒鋪就在前面。

    看到它他仿佛看見了人生的希望,再次加快了腳步一伸手就把虛掩著的門給推開了。

    "哪個酒蟲又氾濫了?"店主帶著疲憊的聲音大聲說道,"打烊了啊,要買酒下午再來!"覺非嘿嘿冷笑,冷不丁地從手裏拋出了一枚金幣丟在桌子上發出了特有的脆響。

    店主聽到聲音眼睛一亮,光著上半身就跑了出來趕緊把那金幣給收了起來,邊咬邊瞧的別提有多開心了。

    "客官,您是要買什麼酒呢?""醉人的酒!"店主一聽,呵呵笑道,"客人您可說笑了,我們店裏出去的酒可全都是正宗不摻水的,您要可以喝醉人的酒 那還不滿店的都是?""少囉嗦,把你店裏最烈的拿過來就是了——記住,如果裏面放了水,你就……""不會不會,您稍等,我這就給您拿去!"店主興沖沖地跑 進了倉庫,對於他來說能在大清早的就做到這麼一筆大買賣絕對是值得開心的一件事。

    等他走後,覺非便如石像般站定,把整個人都埋在了店裏散發的濃濃酒香之中。他不記得自己究竟在這三年當中走過幾個城市,但有一點卻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每到一個地方他首先要光顧的就必定是酒鋪,仿佛只有進了酒鋪喝到了酒他才會有安全感。

    遊走在陌生的城市裏少了熟人的麻煩少了睹物思人的痛,他不是不想回家,而是怕想家怕想她,更怕在魔界裏自己會發瘋!

    這樣的痛不是每個人都會懂得的,如果可以選擇那他寧願選擇自己是個弱智,自己也從未擁有過該死的魔法,更不希望自己會有那麼多的離奇遭遇——只要她能好好的活著,即便生活在世界的另一個頂端從未相識也可以!

    可是不行,他只能喝酒,只能把自己麻醉在酒精裏,讓每一個細胞都半死不活。

    接過店主遞來的酒,他狠狠地往自己嘴裏灌了一口!

    "挺刺口,很好!"接下來就是找個僻靜的地方把自己喝醉了,覺非心想,進城口邊上的那條小巷子不錯,似乎還是條死胡同。

    他邊喝酒邊慢慢朝城門口走去,就像個上了歲數的老頭子一樣慢慢的。

    等到了目的地他才發現自己錯了,這裏並不清淨,一大早的就有人在這裏高聲呼救,並且是個女人。

    覺非麻木地朝那邊看了看,掂了掂酒就準備離開重新找地方去了。這樣的場面三年來他見過無數次,因為戰亂當官的有時候都跟強盜差不多更別指望那些有賊心更有賊膽的真正盜賊不做賊了,在小道上攔路搶劫的事多的是。

    不過今天有點特別,雖然這裏還算僻靜但畢竟緊靠城門,敢在這裏搶劫的人也算大膽了。

    他這樣想著就準備走了,可就在此時那幫歹徒竟發出了該死的淫笑,而那女人的求救聲音也開始變得近乎絕望。

    當年,她也是這般絕望吧?

    胸口猛地一痛,那被酒精埋在心底的記憶突然冒了出來,所有的情節全都倒放快速刺痛著他的傷口,刺得他氣喘吁吁!

    "住手!"他終於再也無法忍下去了,一股霸道的氣息從他身上散發而出,赤紅的雙眼仿若魔鬼!

    "你……你是什麼人?!"歹徒看到這麼一個恐怖的人心底也直發毛,在看了看自己這邊有整整五個人而他卻只有一個時心裏才算穩了下來,"你沒看到老 子們在辦事麼,敢壞我們的好事不想活了?!"覺非根本就沒有理他說的話,他只盯著那女的看,她的神情是那麼的絕望,顫抖的身體仿佛一隻待宰的羔羊蒼白。

    他慢慢地逼近,嘴裏含著一口酒,很烈。

    眾歹徒看他不說話又一身的酒氣於是止不住地就笑了,其中一人更是繼續脫起了自己的褲子說,"別理他,一個酒鬼有什麼好怕的?這小娘們長得不錯,西 皮嫩肉的,咱們兄弟幾個也很久沒嘗腥了,今天就好好玩她一次!"說畢,他就伸手暴力地扯開了那女人的衣服,她胸前嫩白的肌膚一下子全都露了出來,在烈日的 照耀下竟是那麼地奪目!

    眾歹徒全都咽了一口口水,心想今天總算逮著個正點的了,老子今天有的樂了!

    可誰曾想,誰曾想女人那嫩白奪目的胸前肌膚上突然多了一灘鮮紅的液體,讓人感覺更加得奪目!

    血腥味頓時滿鼻,這幾個吃過早飯的歹徒聞到後一陣噁心,直瞪瞪地望著那裏卻無論如何在女人身上都找不到傷口,直到先前那個脫了褲子的男人倒下他們才發現自己的處境有多危險了。

    他的脖子被開了一道口,鮮血正是從那裏射出來的,一個優美的弧線過後正好灑在了女人的胸口上。

    而那個酒鬼卻正一步一步地朝自己幾人走來,每一步都敲擊在他們的心上,仿佛地獄的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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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3
發表於 2010-3-7 22:09:15 |只看該作者
第三三三章
    慢慢的,慢慢的,那緩慢成時光之影的人像是惡魔漸漸地走近了。

    剩下的四個歹徒瞪大了眼睛,嚇得甚至連逃走的想法都忘了。

    "你……你要做什麼?!"他們驚恐地叫喊著,一個使不上力全都癱倒在了地上掙扎著。

    覺非不語,依然慢慢地走近,那赤紅的雙眼隱隱散發出殺意,面無表情!

    "你不要亂來,這裏可是城門口邊上,你就不怕官差嗎?!"一個歹徒大喊,喊得刹有其事。只是他的記性太不好了,竟然這麼快就忘了就在剛才他自己還想在這所謂的城門口邊上劫人錢財劫人色!

    覺非還是沒有說話,甚至好像根本就沒有聽到他們在說話在叫喊一樣。

    "別……別再過來了,再過來我可就要喊人了……救命啊,救命啊~~!!"四個歹徒瘋了,確實瘋了,他們竟然會傻到用喊人救命這一招!

    "下輩子記得別做錯事!"覺非聲音陰冷,仿若九幽的低鳴。

    一說完這句話,一道寒光便在四個歹徒的脖子前閃過了,四個人在刹那間全都倒在了血泊之中,快得就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死的!

    那獲救的女人見狀嚇呆了,長這麼大她哪里見過這麼血腥的一幕?!她嚇得連說聲謝謝都忘了,瘋狂地捂住了衣襟往外跑去,步履蹣跚。

    覺非依舊沒有任何的表情,右手隨意一揮帶起一股勁風將地上五個人的屍體給丟得遠遠的,而那鮮血也在刹那被這股風給"清洗"乾淨了,然後他就坐了下來,坐在了原本屍體所擺放的位置。

    接連幾口酒,狠狠地灌進了肚子,不久就打濕了衣襟打濕了那顆如火焰般燃燒的心——只有這這樣他才能忘記不該忘記的。

    早晨的風吹拂在他的發際竟現出了幾根白髮,蒼老如銀。他忽然皺起了眉頭,厭惡地回望了一眼街口,那裏正有幾個人在談笑。

    他發現那幾個人就是早上教授一幫孩子魔法的士兵隊伍,甚至還很清晰地看見了那個把冰說成是沉睡的水的女士兵對他友好的點了點頭,可他還是厭惡,他很不喜歡自己在喝酒的時候被人打擾,尤其是今天這樣的情況。

    "您好啊!"那女士兵款款走來,語氣充滿了崇拜,"剛才您是怎麼做到的,告訴我可以嗎?好棒吖!"覺非再次往嘴裏猛灌了一口酒,這一次比以往任何 時候都多。他站了起來,理也不理的就走了,絲毫未作停留。女士兵很奇怪地望著他,嘴裏嘀咕說真是個怪人下午寫信的時候一定要告訴兩位姐姐一聲。

    他們收拾了這裏的殘局,一場風波表面上雖然就此結束了,但情況卻並不是這樣。

    下午當覺非回到艱布殤家的時候兩柄刀出奇不然的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明晃晃的讓人睜不開眼。

    覺非冷冷一笑,也不問為什麼只把一雙眼睛死死地盯在兩個架刀在他脖子上的人身上。

    "是他麼?!"兩人根本就不理會他的眼神,轉而問一旁的艱布殤。

    艱布殤帶著一絲懼意看了看覺非,眼神躲閃地說,"是是是,他就是!""哼!"其中一人冷冷一笑,狠狠地踢了覺非一腳說,"你小子膽子可夠大的啊, 竟然敢在這麼敏感的時期鼓動群眾造反,你就不怕被人砍頭?!"覺非依舊沒有任何的反應,只是那瞪著他們的眼睛漸漸佈滿了醉酒的血絲。

    "別跟他廢話,帶回去交給大人不就是了!"另一個人的態度更差,那踢在覺非臀部的腿力道用得也更大,"咱們把他的面具給摘了!這小子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鳥——哪有好人會整天戴著面具的?!"搞笑,難不成壞人會傻到整天戴著個面具告訴別人自己見不得人的?!

    他說著,他就伸手想掀開覺非臉上的面具,可是任憑他怎麼弄都弄它不下來,徒增了一身的臭汗。

    他哪里知道這面具覺非得自藏巫山,是神族神王四大神秘護衛所留,除了以高強的魔力來回振盪的方法外別想有別的方法拿下它!

    "算了算了,咱們先把他帶回去交差,一切不還有大人嗎,哪用我們操心?!"那人弄得滿頭大汗大概也覺得無趣了,於是就住了手,忿忿不平地大罵著覺非肯定是個醜八怪。

    當兩人正打算將覺非帶走的時候,一直不曾說話的覺非忽然開口了,舌頭打結地問,"你們……你們是要把我帶到牢房去吧?牢房裏有……有酒喝不?"說完他就醉倒在了兩人的肩膀上,呼呼大睡!

    兩個官差看到這裏簡直是哭笑不得了,再次不確定地問艱布殤說這人真像他所舉報的那樣在煽動造反。艱布殤異常肯定地點頭,然後露出了一個奸商特有的表情問什麼時候能拿舉報獎金。

    兩個官差厭惡地瞧了他一眼,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回答說,"你等著吧,等這人的罪名定下來了,到時候我們自然會把獎金送過來的!"等覺非被這兩人押解 走以後,艱布殤笑了,得意洋洋地自語道,"臭小子想在我家騙吃騙喝?門兒都沒有!要裝也要裝得像點,就你包裹裏那幾條破衣裳能是有錢人才怪!"原來他在覺 非出去之後悄悄地翻看了覺非隨帶的包裹,在發現裏面只有幾件換洗的破舊衣服後(覺非懶得將這些東西放到魔法空間去)就認定他是個騙子,再加上當地律法規定 說檢舉賣國者有獎的關係,他就立即跑去把覺非給出賣了。

    只是有一點他還是想不明白,這人既然穿的都這麼破舊那先前丟給自己的那個金幣是怎麼一回事——對,得回去再看看它到底是不是真的!

    ……

    臉龐之上那冰冷的是什麼?

    鹹鹹的,帶著絲絲的苦澀。

    覺非咬著牙重重地搖了搖自己的頭,一串晶瑩隨著頭的搖晃被甩了出去——覺非苦笑,又流淚了。

    又做夢了,重複了千回的夢,這一次還是如同以往,甚至連場景和劇情都未曾改變過。

    夢裏的一切都是那麼得刺痛人心,就好像有一根根的尖刺在紮著讓人痛不欲生。覺非時常想這一陣陣的刺痛是不是有什麼東西在把惜妍的名字銘刻在自己的心上,又是不是到了下輩子自己還會因此而記得她?如果是這樣也挺好,就讓它痛著吧。

    他四顧周圍,發現自己正身處一個狹小的空間裏,這空間四方無窗,除了壘成牆的石頭外就只有正前面一排既粗且密的鐵柵欄了。

    牢房,他第一個反應就是這裏是個牢房。

    他挪了挪身子斜靠在了牆角,下意識地又想掏酒喝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手腳都被戴上了鐐銬。

    "果然是在牢房裏!"他努力回憶終於在隱約之中想起了兩個官差帶走他的那一幕,自己犯的該是"策劃反動"罪吧!

    正想著,牢房外忽然走來了兩個官差,長得兇神惡煞。

    他們打開了覺非的牢門,二話沒說的就把他給提了起來往外拖去。覺非任由他們拖著一點兒都沒反抗,雖然只要他稍微一動手指頭就可以取了這兩人的性命。他現在所想的是記憶中牢房是折磨人的場所,既然自己來了何妨不被好好地折磨一下呢?

    半柱香後,他被帶到了一個陰暗的地方,裏面不出覺非所料地擺滿了刑具。

    接下來就該是問話了,覺非想,套問不出什麼後他們就會對自己用刑。

    他忽然很想笑,因為接下來發生的一幕竟完全跟他想的一模一樣!一個頭戴官帽的傢伙一開始很溫柔地問他說有沒有同黨,當覺非不說話的時候他就開始威脅說要用刑罰了,覺非還是沒理他,他便對那兩個拖覺非過來的官差揮了揮手,兩根被燙得火紅的烙鐵就被拿到了覺非的面前。

    "我再問你一句,你究竟還有多少個同黨,來到我們火城到底有什麼目的!"面對這人的逼供,覺非盯著眼前的那兩根烙鐵沒有說話。

    "給我狠狠地燙!"問訊官惱羞成怒,大聲命令道。

    官差聽令,將烙鐵慢慢地逼近了覺非的胸口……

    他們肯定是很有經驗的,要不然在用刑的時候動作不會這麼慢,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將人的恐懼感提高到最高點!可是令他們感到奇怪的是這個即將受刑的人好像一點兒都不怕,他的眼神甚至還在放著光芒似乎還很渴望被自己燙,難道他是個被虐狂?

    如果他們知道當烙鐵逐漸靠近,他們眼前的這人卻主動地把圍繞在自己皮膚邊緣用於保護的魔鬥氣給收回了體內,徹徹底底地將自己給"裸露"了出來的時候,他們又會怎麼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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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三四章
    烙鐵在慢慢逼近,冒著熱氣騰騰。

    問訊官見覺非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不禁大怒,大聲命令兩個官差給燙下去!

    "燙!"二人得令陰笑著就把滾燙的烙鐵貼到了覺非的胸口上,刹那間兩股白色的霧氣從被燙處冒了出來,伴隨著滋滋之聲。

    覺非疼得冷汗淋淋,臉上青筋直冒,他緊閉著雙眼咬緊了牙齒竟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一個官差見此,陰笑的表情變得更加變態,動手將烙鐵在覺非的胸口用力按下後又沿著一字滑過,看得問訊官都開始流出了冷汗。

    一陣劇痛襲來,覺非慘叫一聲暈倒了過去!

    "這人可真夠狠的!"問訊官喃喃自語,讓官差將覺非帶了下去,他自己則依舊坐在那裏對著那兩塊依然燙得發紅的烙鐵發呆。

    迷糊中,覺非感覺自己的整個身心都得到解脫了,胸口仿佛有一股熱流在撫慰著自己的心靈,它又如雨露將自己乾旱的心田滋潤得充實。精神遊走在無意識之間的他嘿嘿發笑,被人拖著的雙手卻在疼得發抖!

    兩個官差腳不停留,到達覺非所關押的牢房後將他給扔了進去。可當他們將人扔進去的時候,覺非卻開始手舞足蹈的大笑起來,看得他們都相視無言,只想趕快離開這個地方。

    要知道以他們豐富的罰人經驗,用烙鐵燙過的人可以說是不計其數,可卻從來沒碰到過這樣的!

    鐵柵欄被重重地關上了,鐵鏈在門邊哐當作響。

    覺非因為疼痛過於劇烈的關係再次虛脫,倒在了冰冷的地上暈了過去。

    這時候如果有人在旁觀看一定會大吃一驚然後大叫,因為昏倒的覺非竟在倒下的一刹那就被兩股純白和純黑的氣體給包裹住了,濃厚而看不清裏面……

    魔界,三叉領。

    火舞正端坐在營帳之中,難得的安靜。

    她奉劍無淚之命在這裏阻殺由西而來的一支神族小分隊,據說這支小分隊的實力超強,雖然人數少但作戰經驗卻很老到已經連續殲滅了魔族的三支軍隊了——這也是火舞來到這裏的原因,現在的她因為實力和手段在神族大軍中聲威甚響。

    她仔細研究著鋪在桌子上的那張地形圖,態度嚴肅。

    忽然,她站了起來,大聲喝問周圍一人說,"那幫半人半獸的傢伙還沒到麼?!""稟將軍,"那人聽到喝問聲渾身一驚,乖乖,火舞大將軍在魔族可是最 會折磨人了,得罪了她可比得罪了劍無淚還要慘!他連忙回答說,"據後方戰士來報審判軍第二中隊已經出發了,不日就可到達!""不日?!"火舞聽了大怒,在 拍斷了身前的桌子後大罵道,"他們的動作怎麼這麼慢?野獸跑的不是要比人快很多嗎?!要知道這裏如果沒有他們過來,就靠我們魔弓軍的這幾個人馬根本就打不 贏!難道還要我像上次那樣自己一個人上去當掩護體讓你們好射人家?!"說到上次,那人不禁露出了自豪的表情,但在這自豪當中他又冒著冷汗。那一次的情景實 在是太過癮而又太恐怖了!當時因為己方後續力量的缺失導致全軍被圍困在了一個小山谷裏——他們是魔弓軍,最擅長的就是打這種圍攻戰,只是那一次的對象給搞 錯了,他們是被包圍而不是去包圍人家——眼看著就要全軍覆沒了,他們偉大而又變態的將軍火舞小姐毅然獨自沖入了敵群,以一人之力弄得敵軍一片混亂而給他們 爭取到了寶貴的時間最終將人數數倍於己方的敵軍給全部殲滅了!

    他撓了撓頭,打著哈哈說,"有將軍您在咱們一定可以把那些敵人給消滅的,呵呵……""呵呵你個屁!"火舞冷冷地瞪視了他一眼,說出了一個不算理由 的理由,"我可不想又被弄得滿身是血,在這裏連澡都沒法洗!"周圍的士兵差點吐血,原來他們的將軍之所以這麼著急地盼審判軍來就是因為她自己嫌髒!

    "將軍啊……咳……"那人拼命將自己的思維給恢復正常,忍著笑說,"按照審判軍的行軍速度原本他們早就該到了,不過這次他們的將軍好像臨時換成了 審判軍首領十天大將軍,所以……所以就慢了下來……"火舞聞言氣道,"又是這個吃白飯的傢伙壞我好事!"而她口中說的這個"吃白飯"的傢伙此時正在為自己 識破了敵軍迂回戰術將其殲滅的事情而沾沾自喜呢!

    自從神魔大戰以來,狐神就回來了,而身為審判軍首領的他也就從此"失去"了自由。這一次他聽說劍無淚要派兵去支援火舞,於是趕緊跑到了他面前自告 奮勇的說要"降級"帶第二中隊出來,在他的"拳拳之心"下劍無淚終於同意,他也因此脫離了狐神對其的"折磨".在路上他仔細分析了馬上就要面對的敵人的情 景,發現他們的前三次戰鬥都是不按常理出牌的,於是就斷定這次也不會如己方所意料的那樣從三叉領東面而來,然後他就派出了三支小分隊在南、西、北三個方向 打探。

    一番打探之後,敵人果不其然地出現在了三叉領的北面並且已經開始沿著小路迂回準備出其不意地攻打火舞的軍隊——可惜這只想吃蟬的螳螂蟬還沒吃著自己就已經被十天這只黃雀給啃掉了!

    只可惜他這個大功臣現在卻在大打著噴嚏,估計是在被狐神老師罵吧,他想。

    一日後,火城牢房。

    覺非昏昏沉沉地醒來,下意識地掏了掏腰間,在摸不到酒葫蘆之後才再次想起自己現在是在牢房而不是酒鋪。

    不是說肉體上的折磨能減輕內心的傷痛嗎,可是自己的心為什麼還是這麼痛?

    昏迷中的他再次做夢,再一次地重複了那個出現了無數次的夢境,每一次醒來都是淚流滿面!

    他搖頭苦笑了一聲,低頭朝自己胸口的傷口看去卻不料發現那裏竟已痊癒,甚至連個疤痕都沒留下!

    又是那該死的魔鬥氣搞的鬼,覺非歎息,怪不得我還沒解脫了,難道老天非要讓我在清醒中被自己折磨死麼?!他又想如果哪天自己的魔鬥氣不再搗亂了那他是不是也就隨之解脫了呢!

    接下來的幾天,他又被押解出去受了鞭笞、夾指、杖責等等刑罰,雖然每次都被弄得半死不活得暈了過去,可每當他醒來的時候傷口卻全都會奇跡般癒合,就連精神也都恢復得極其飽滿!

    這讓負責審訊他的審訊官驚詫不已,同時也感受到了自己審訊官這個職業的危機!

    直到第七天,自感這樣下去也解脫不了而自己酒癮又犯了的覺非開始打算離開了,正在思考著出去以後要到哪個酒鋪打酒的時候,從牢房外進來了兩個人。

    兩個女人,兩個十分美麗的女人,並且是覺非熟悉的兩個十分美麗的女人。

    卡布衣、清荷!

    她們是怎麼找到這裏來的?

    說來也巧,覺非上次碰到的那個女士兵叫做韻修瑜,她其實是卡布衣和清荷所認的幹妹妹,雖然二女現在屬於娘子軍團而韻修瑜隸屬學院軍,但他們之間卻 保持著書信聯繫。上次韻修瑜在碰見覺非之後對他的行為感到十分得奇怪,於是就在寫信給二女的時候順便提了一下,誰料二女在看過信之後便確定他就是她們找尋 了多時的覺非,於是連夜馬不停蹄地從軍營中趕了過來。

    後來又通過關係得知他被關到了這裏,於是就找來了。

    覺非一見著她們就下意識地低下了頭,雖然依舊戴著面具但還是生怕被認出,這個時候他最害怕的就是遇見熟人,尤其是她們兩個。

    二女看到了他,雖然還沒有最終確定他就是覺非,但熟悉的身形還是讓她們激動不已。

    卡布衣試探地叫他作覺非哥哥,可他卻頹然坐了下去將頭轉向了牆壁。

    "覺非哥哥,是你嗎?"卡布衣兩眼閃著淚花,聲音哽咽,"難道你不記得我了,我是卡布衣啊!你為什麼不回頭看我一眼,你可知道我和清荷姐姐找你有 多辛苦?!為什麼現在找到你了你卻不願意理我了,甚至連看都不願意看我一眼?"此時的覺非內心也很緊張,他不想更不敢面對她們,因為他一直知道二女是愛他 的,但這份愛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卻是那麼得沉重,他想自己一個連深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的男人還有什麼資格去接受別人對他的愛!

    因此雖然他情緒激動,卻依然保持著刻意的鎮定,將身子斜靠在了牆壁上兩眼空洞地望著眼前的牆壁不說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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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5
發表於 2010-3-7 22:09:48 |只看該作者
第三三五章
    卡布衣深情款款,面帶梨花。

    她長久地注視著那個斜靠在牆壁邊上的男人,說不出的悽楚。

    遙想當年,那嘻笑怒駡活蹦亂跳的少年如今去哪里了?曾經是誰在那裏被我捉弄,那無奈的笑容如今竟已是如此遙遠!相隔多年,在他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樣的變化,竟讓他連相認都真麼困難!他又是否知道這麼多年來,為了他我做了多少的事!娘子軍的二將軍又如何,手下統管數十萬的軍隊又如何,所有的一切還不 全都是因為怕跟不上他的腳步?!

    所有的榮譽又怎能敵得上他一句話的溫柔!

    她哽咽,在這昏暗的牢房之中站成了一面淒苦的風景!

    站在邊上的清荷雖然也情緒激動,但性情本就的冷靜的她很快就穩定了下來,只默默注視著前方那個夢縈魂繞的男人。她的心也很苦,也經常在想自己為什 麼會這樣的深陷其中,畢竟相比卡布衣和菲菲而言,她跟覺非在一起的日子最短,短得幾乎讓認記不住他的面容——可怎麼能忘記在那個火熱的夜晚,那個苦悶的男 人,那個近乎纏綿的場景?!

    她繼續凝視,眼角帶著企盼。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止,牢房內靜得可怕。

    過了一會兒,那兩個負責刑逼覺非的官差出現了,又到行刑逼供的時間了,官差苦歎,仿佛在做一件特別噁心的事。

    一到地頭,他們就看見了二女,通過剛才外面人員的吩咐他們知道這兩個女的可都是大人物,自己是萬萬得罪不起的,於是趕緊給她們行了一禮。

    清荷強笑著問他們要做什麼。

    “稟大人,我們這是拉犯人出去逼供呢!”其中一人回答說。

    “逼供?!”'

    二女聞言全都瞪大了眼睛責問他說,“你是說你們要拉他出去用刑?!”

    那人吃了一驚,以為兩位大人是下來考評他們職業作風的呢!

    這麼想著他趕緊辯解道:“大人不要誤會了,我們這裏可一向都是善待犯人的,在我們審訊官手下還從來沒有嚴刑逼的供呢!可是……可是您瞧這人,有人 檢舉他說煽動叛國,我們就是問問他還有沒有別的同黨,誰知道他死活不肯配合,那嘴巴就像被線給縫上了一樣硬是套不出半句話來,所以……”

    卡布衣嘿嘿冷笑,聲色俱厲地喝問說:“所以你們就對他用刑了,用的還是大刑?!”,

    “不敢?也就是說你們心裏是很樂意的只是礙於我在這裏所以沒膽子嘍?!”

    該死,怎麼又說錯話了!

    兩人趕緊閉上了嘴巴,只一個勁兒地磕頭。

    卡布衣大笑,似乎要把所有的佈滿都發洩在這兩人身上似地大聲命令道,“來人啊,給我將他們倆拖出去,問明白他們對……對這人用過什麼刑罰就十倍還給他們!”

    門外人大聲應是,說著就走進四個身形魁梧的女士兵,看她們的樣子應該就是卡布衣最為得力的幾員部將了。,

    那兩個官差趕緊大呼饒命,說這一切全都是審訊官吩咐的不管他們的事。

    “算了吧,”縮在牆腳的覺非卻在這個時候說話了,他站了起來毫不費力的就將鐵柵欄給毀去走了出來,“就放過他們吧。”

    兩人聽後心裏一陣高興,拼命的在那裏說著感謝的話,但他們很不明白既然這鐵柵欄根本就困不了這人,那他為什麼甘願受刑也不願逃跑呢?

    總結的結果只有兩個,那就是眼前這人真的有被虐傾向,要麼就是個瘋子。

    覺非他並不在乎這兩個官差會不會真的受到刑罰,因為他現在對這些是很麻木的,但他卻不願意卡布衣為了自己而背上了這麼一個是非不分以大壓小的罪名。

    他在毀去鐵柵欄以後就徑直朝外走去,步履略顯匆忙。

    “覺非哥哥,你去哪里?!”

    清荷和卡布衣兩人趕緊上前攔住了他,要他跟自己兩人回去。

    “兩位姑娘,我想你們肯定是認錯人了!”覺非偏過了頭不敢正視她們倆地說,“我並不認識什麼覺非哥哥,更不會是什麼覺非哥哥了!我看二位姑娘都是 軍中的大人,現在軍情繁忙二位怎麼還有空閒在這裏呢?趕緊回去吧,只有你們將那些獸人給打退了我們這些老百姓才會有好日子過。”

    “不,你一定就是覺非哥哥,要不然你不會這麼跟我們說話!”卡布衣十分肯定地說,“如果你不是那又為什麼不敢摘下面具讓我們看上一眼呢?!”

    “面具?”覺非一愣,隨即輕歎了一口氣說道,“在下面貌醜陋為了怕防止驚擾到他人才戴的這面具,想不到今天竟成了讓二位大人懷疑的原因……好吧,那我就將面具摘下,讓你們看上一眼那又何妨!”

    說著,他就把手伸向了面具……

    正當所有人都在等著看他的廬山真面目的時候,他卻忽然一個轉身飛射了出去,大出所有人的意料!

    “清荷姐姐,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清荷拉住了卡布衣的手長舒了一口氣說,“剛才我還在擔心他不是我們要找的人,可現在放心了!既然人已經確定下來了,你還怕些什麼呢?沒事的,我們現在就去找韻修瑜妹妹,她對這裏的情況要比我們熟多了,我相信有她的幫忙我們一定可以再找著他的!”

    卡布衣聽後用力地點了點頭,那個一定要把覺非找回去的決心下得更大了!

    郊野,草木茂盛,花草樹木全都被染上了一片紅色。

    火城的太陽實在是太大了,能在這裏正常生活的人絕對都是強人!

    覺非一邊想著,一邊放慢了飛行的速度最終降落了下來。他來到了一條小河邊,將臉上的那個面具給輕輕摘了下來,在河邊坐定了。

    他苦笑著將那面具給丟進了河裏,心想原指望用它來遮掩一下自己的行蹤想不到最後竟然是被它給出賣了!河面因為這面具的進入而泛起一片漣漪,倒映出一個蒼白的面容。

    第一次,三年來覺非第一次看到了自己的臉——這是一張如何蒼白的臉,因為酒精的腐蝕它竟變得這樣的虛弱,那粗密的鬍子楂黑得發亮,點綴在整張蒼白的臉上卻更增添了它的無力!

    他似乎有點厭惡自己的這張臉,於是拿起了一塊石頭狠狠地砸了過去,波光蕩漾中他的影子漸漸散去

    對,他討厭自己,因為如果不是自己的原因那惜妍也就不會死;他更厭惡自己身上所具有的魔法能量,因為就是這股能量的爆炸才使得惜妍死去!

    所以他寧願整日買醉也不要清醒,寧願受著皮肉的煎熬也不願意時刻銘記自己,寧願戴上一個面具來隱藏身份也不願意運用魔法幻化自己的身形——就好像這一次的逃離和上一次殺那幾個歹徒他用的都是自己修煉的鬥氣一樣。

    他恨自己,所以對周圍的人麻木。

    他甚至不想回去找艱布殤算帳,或者根本就沒想過這個問題。此刻的他只想快點平復下自己的心情,然後離開這裏,重新去找尋一個陌生的城市生活!

    因為這裏由於她們的存在而變得不再陌生!

    可是當他邁動腳步正準備離去的一刹那,心口卻忽然一痛。

    三年來他第一次對一件事情產生了興趣,或者說是對兩個人產生了興趣,他最終還是想偷溜回去再看她們一眼——只一眼就好,偷偷的……

    人族軍隊娘子軍大本營。

    人們傳言作為人族最高領袖之一的菲菲不同於其他兩位領袖,她不像他們那樣總喜歡躲在深宮裏指揮軍隊,而是凡事都喜歡親歷親為一下,而時常下到部隊體驗“軍情”就是她每個月都要做的事情。

    此刻的她就走在娘子軍的大本營之中,只是這一次她並不是來體驗軍情的,而是來找自己的兩個好姐妹卡布衣和清荷將軍。

    每當她煩悶的時候就想找人說說話,而她能說私事的人也就只有她們兩個了。

    “什麼,兩位將軍都出去了?”

    面對那人的回答菲菲感到很驚奇,因為作為娘子軍的兩位主要核心成員,卡布衣和清荷是不大可能一起外出而不留下一個人來的。

    “據說兩位將軍在接到一封信後就連夜離開軍營了。”

    “連夜離開?!”菲菲眉頭一皺,若有所思地問,“是誰寫來的信你知道嗎,她們又上哪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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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6
發表於 2010-3-7 22:10:06 |只看該作者
第三三六章
    菲菲很奇怪卡布衣和清荷兩個人怎麼會同時外出,因為按照常理來說在這麼軍情緊急的狀況下,除非有什麼天大的事要發生,要不然一定會留一個人鎮守大本營的!

    以她們倆向來的謹慎作為應該不會不知道這一點。

    所以她很好奇,而那個負責照顧卡布衣飲食起居的士兵的回答卻讓她差點激動得跌倒。

    “好像是去火城來著,”士兵努力回想,忽然說,“哦,對了!當時清荷將軍問我們將軍發生什麼事的時候她說她找到一個人了,叫什麼來著……”

    因為平日裏她們三個都會說很多家常話,因此當她聽到士兵這麼回答的時候她的神經就開始繃緊了。

    “誰,她找到誰了?!”

    “好像……”這士兵也該死,到了這麼緊急的關頭竟然還在犯著糊塗,“哦,對了,叫什麼覺非哥哥的!”

    如一聲春雷炸響,菲菲的腦子頓時出現了短暫的空白……

    覺非現在在酒鋪裏,在去看二女之前他的酒癮犯了,或者說是膽子怯了要喝點壯壯膽。

    店主依然很冷漠,他不認識這個脫了面具的男子是誰。

    照例,覺非丟出了一個金幣,也照例,店主的態度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然後再照例的給他打了壺堪稱最烈的好酒。

    覺非狠狠地給自己灌了口酒,因為好幾天沒碰酒的關係,一口下去竟全都給咳了出來!

    店主看在金幣的分上好心提醒他說,“客官您可慢著點兒喝,這酒啊喝多喝急了傷身!”

    覺非大笑,再次提起了酒壺猛地大灌,說:“傷身了更好,哈哈,能傷身更好啊!”

    說著說著他就走了出去,其狀如瘋,看得店主搖頭不已,心裏大歎現在的年輕人,真是……

    唉,世風日下啊!

    走在路上的覺非忽然記起一件事,那就是自己不知道二女現在住哪里,又怎麼去偷偷地看她們一眼呢?!

    看來又是一件費心的事了,他又給自己灌了一口酒,麻醉的酒。

    話說自覺非逃離以後,卡布衣與清荷就對他展開了深入的調查,從調查中得知他嗜酒如命,這一點令她們感到很傷心,因為只有際遇不佳或心情不好的人才 會不要命般一個勁兒的喝酒,同時她們還發現覺非曾在艱布殤家住過,並且就是這個艱布殤出賣了他——按照一般人的邏輯,他很有可能回去報仇了!

    於是兩人兵分兩路,各自帶了一隊人馬在酒鋪和艱布殤家分頭尋找,希望有點線索。

    同時她們又利用手中的權力命令守城的士兵關閉了城門——雖然這是嚴重的假公濟私,但在這非常時期也就管不了那麼多了!

    卡布衣此時就已經來到了艱布殤所經營的冰店,身後是一大群的娘子軍人佇立。

    看到這情形艱布殤說不緊張那是騙人的,他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碰到這陣仗。正當他在想自己是否逃稅逃得太厲害的時候,卡布衣不客氣地進來了,大大咧咧地坐了下來。

    “長官好!”艱布殤滿臉不自在的笑容,他又是遞水又是搖扇地問,“不知道長官您駕臨敝店有什麼事麼?”

    卡布衣厭惡地看了他一眼,心想就是這個人出賣了我的覺非哥哥害得他受了那麼多的苦!

    “你可曾見過覺非夜?!”

    卡布衣的語氣很惡劣,活象別人欠了她多少錢似的

    艱布殤一聽,心想原來不是來查稅而是問人的,好說好說,他懸著的心放下來了。

    “覺非夜?!”他仔細地搜索著記憶,支吾半天後問說,“誰是覺非夜啊,小的我從來就沒遇見過這麼個人啊!”

    “就是那個被你檢舉賣國的人!”

    卡布衣很生氣,聲色俱厲地喝斥道。

    “啊,是他啊!”艱布殤恍然大悟,陪著笑臉回答說,“我說他的名字怎麼這麼怪呢,夢藏巫夢藏巫,聽著多彆扭,原來是個假名啊!哦,對,沒見過沒見過,小的自從將那廝交給官差大人後就沒見過他啦——等等,您是說他逃出來了?!”

    卡布衣聽著他對覺非的侮辱,心裏的氣更大了,但為了能早點找到覺非她還是忍了下來。

    她面無表情地回答說,“對,他逃出來了。”

    哎呀,艱布殤差點被嚇得摔倒!

    那那那覺非•夜可是那幫士兵口中的魔法高手啊,現在他逃出來了豈不是很快就會來報仇了?那自己一家人的處境豈不是非常十分的不妙?!

    媽喲,這官衙怎麼這般的沒用,連個犯人都看不住!~

    由於受到驚嚇,艱布殤開始口不擇言,“不行不行,你們說過要保護好檢舉者的,現在他逃出來了你們就得保護我!我可是良好城民,為了我們的國家連朋友都出賣了,如果你們不好好保護我那我可不幹,不幹!”

    “你不幹?”卡布衣嘿嘿冷笑,反問他說,“你不幹什麼?”

    “我……反正我不幹!”艱布殤開始耍氣了無賴,“你們答應過的,還說會給豐厚的檢舉費,可到現在我都沒拿到過半分錢!快點快點,給錢再派兵來保護我!”

    卡布衣皺著眉頭看著他,忽然計上心來,那許久不曾表露的少女心性又來了。

    “好,我派兵來好好保護你的!”

    她叫過兩個士兵在她們耳旁低聲吩咐了幾下後便走了,現在她要去艱布殤的家裏看看。

    卡布衣走後,兩個女士兵就在艱布殤的嚴厲反對下將店門給緊緊關住,口裏還笑道只有這樣才能更好得保護他!

    可他瞧兩個女士兵的眼神就感覺不對,這樣的眼神只適合看那待宰羔羊吧?

    果然,就在店門被緊鎖住之後,這兩個眼神怪異的女士兵就將他給反綁了起來,拿了一大塊冰死按在了他的腳下。

    冰涼舒爽啊,在這炎熱的天氣裏艱布殤差點發出了幸福的呻吟,可然後就有點不對勁了,雙腳開始麻痹,接著……

    他發出了陣陣慘叫,其淒厲程度不亞於身上被人割了幾斤的肉!

    覺非低著頭走在街上,他倒換了角色想,如果我是她們兩個那我現在會幹什麼呢?沒錯,肯定是在四處找我!那地點呢,根據自己最近的行為來看地點無外忽酒鋪和艱布殤的家了——城裏的酒鋪太多,找起來麻煩,那——走,到艱布殤家裏去!

    這是一個很寧靜的地方,相對於火城的炎熱來說這裏要涼爽多了,應該是屬於有錢人才能住的吧。

    看來艱布殤這人還真挺奸的,要不然就憑他開個小店哪住得起這裏!也難怪他會出賣覺非了,在利益面前奸商是很難控制自己的思維的。

    覺非戴著一頂巨大的遮陽帽快速走到了這裏,遮陽帽沿還垂掛著一張黑色的紗。他在經過一條小山道的時候看見了一群興趣盎然的孩子和一位態度認真的士兵女老師。

    這些孩子正在跟那女士兵學習魔法,看他們的認真勁頭絕對讓人想不到他們還只是玩心巨大的十歲小兒!他們學的竟是那樣的認真,仿佛魔法在他們手中全 成了玩具,是那樣的愛不釋手!反觀那教授孩子魔法的女士兵,她的神情恬淡,在手把手教授的同時笑容總是爬在臉上,笑成了一朵鮮花,笑開了孩子們整日的歡 樂!

    她就是上次那個水系的女士兵,也就是清荷跟卡布衣認的幹妹妹韻修瑜。

    覺非在旁注視著她,忽然感覺這個世界其實有時候還挺美好的,至少還有那麼多的人因為幫助別人而快樂。當然,這想法只是在他腦中一閃而過,要不然他也就不用每天花錢買酒了。

    不過只因為這想法,他停了下來,難得安靜地在一邊默默地看著。

    韻修瑜顯然沒有發現自己正在被人“偷窺”,她依舊笑著解答著孩子所有的問題。忽然,一個孩子玩心大起,用剛學會的一點“玄冰氣”(因為初學的原因,他的玄冰刃還無法成形)刺向了一個小女孩的屁股,那小女孩受痛之下忍不住就號啕大哭起來,寧靜的陣勢被完全打破了!

    覺非看到這裏忍不住搖了搖頭,心道這世界果然沒有什麼快樂可言,再快樂的事到頭來還是要用痛哭結束!他苦笑著就想離開了,卻忽然發現那邊竟又傳來了笑聲!

    那個受了傷的孩子屁股上此刻正被一股柔和的白氣所包裹,覺非知道這熟悉的氣團就是頂級的治療魔法“似水柔情”,雖然那團白氣有些淡薄,但也已經很難得了,因為這世界上能擁有這份能力的人不過寥寥數人罷了,難道這普通的女士兵竟也懂得這沒多少人會的魔法?

    覺非帶著好奇再次停住了腳步,再次將目光投到了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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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7
發表於 2010-3-7 22:10:22 |只看該作者
第三三七章
    有人說天使並不需要美麗的外表,只要她有一顆善良而又寧靜的心那她就是人間最美麗的——她的那份聖潔就是最美的武器!

    韻修瑜就是這樣的一位天使,她不十分美麗但那一份在陽光下的光輝卻讓她美到了極致。此刻的她正小心翼翼地為那個屁股受了傷的小孩用“柔情似水”療傷,神情是那麼的專注!

    覺非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三年來心情第一次這麼平靜。

    不一會兒工夫那小孩的傷就被治好了,然後是韻修瑜假裝凶凶的臉,她朝著那個惹事的小孩說,“你還記得當時姐姐教你們魔法的時候是怎麼說的嗎?”

    那個小孩羞紅了臉,低著頭不敢吱聲。

    “我當時說,”韻修瑜托起他的下巴讓他看著自己的眼睛嚴肅地說,“魔法,是用來捍衛正義的。它雖然可以給你強大的力量但你卻不能用它來傷害別人——假如今天你的魔法已經很高強,那你剛才的一招就足以取了她的性命了!這樣的過錯你願意犯下嗎?”

    那孩子更羞了,眼神遊移不敢看向她的眼睛。

    韻修瑜見他也被自己訓得差不多了,於是笑著搖了搖頭說,“好了,你們玩去吧。記得以後不可以再這樣了,能力越大責任也越大!”

    孩子們歡快地走了,但覺非卻呆立在了當場。

    曾幾何時也有人跟他說過這樣的話,可如今自己的能力在三界之內不謂不大,但自己現在又在做什麼呢?

    因為自己的二女私情而把所有的責任都推開了,甚至連面對朋友、親人的勇氣都沒有!那現在自己又算什麼,活著,難道活著就是為了逃避?

    韻修瑜沒有想到自己一番無意間的話最終促使了歷史的重大轉折,覺非在此刻開始逐漸意識到自己這三年時光的荒廢,並慢慢向外界打開了心門!

    韻修瑜忽然覺得渾身不自在,總覺得有人在暗中偷看自己,四下找尋中終於發現了在一旁發楞的覺非。

    這人怎麼這麼熟悉呢?

    正當她打算邁步走來的時候,卡布衣帶著大隊人馬過來了。

    “修瑜妹妹,你也在這裏啊!”

    見到她,韻修瑜也很開心,笑著迎了上去,嘴裏甜滋滋地叫了音效卡布衣姐姐。

    “姐姐,你怎麼來了,也不通知我一聲好讓我去接你嘛!”

    “這些稍後再說,”卡布衣抓了抓她的辮子說,“我先找個人。”

    說完她就帶著她走向了艱布殤的家,而等韻修瑜回頭再看向覺非所站的地方的時候,那裏卻已經沒有人了……

    看過她一眼了,不需要再做太多的停留。

    此刻,他正站在城門口的大街上,昂首挺胸。

    在路上他已經把相伴了三年的酒葫蘆給扔掉了,扔掉它就意味著新的開始。他回頭望瞭望遠方,笑了,從這一刻開始我就要轉變回來了!

    雖然還不能回魔界去肩負起自己的使命,但至少也要回趟家去看望自己的父母!他整了整衣衫——雖然它已經破爛不堪——笑著走向了城門!

    城門已經關起,一隊士兵嚴守著在那裏每人手裏還拿著一張張頭像在逐個逐個的對照打算出城的行人。

    覺非笑了笑,邁步走了過去。

    “站住,做什麼的!”

    兩個士兵架著槍攔住了他,並開始拿他跟手上的頭像做對比。

    “我?”覺非一笑,他忽然發現其實對別人笑感覺也很不錯,“我什麼都不做,就想出城門啦!”

    “城門是你說出就能隨便出……”

    兩個士兵同時發現這人像極了手上的頭像,都猛的將頭抬了起來,死死盯住了他。

    “咳……”覺非咳嗽了一聲,說,“好了,別看了,我就是你們要找的人。想不到卡布衣和清荷現在官都做這麼大了,竟然為了找我特意關城門的權力都有了。你們回去告訴她倆一聲,就說我沒事,如果她們有空就到風月城去找我吧!”

    “大膽!”士兵們可從來沒見過有人敢這麼評論她們的將軍的,聽了覺非的話後紛紛拔出了武器要將他給留下。

    覺非也不多說,在一陣笑聲過後就一躍而起在眾人的目光中跨過了城牆飛遠了……

    當卡布衣和清荷聞訊趕到的時候,這裏早已經沒有了覺非的蹤影,兩人氣得不禁頓足,差點當著部下的面哭了出來。

    “他,他怎麼可以這樣呢!”

    卡布衣眼睛紅紅的,充滿了委屈。

    清荷的心情也很糟糕,但她還是安慰她說,“妹妹,他不是讓我們去風月城找他嗎?這說明其實他還是希望見我們的,只是因為被一些事情給纏上了而已。”

    話雖如此,但她內心深處卻同樣有著隱隱的不安,她不知道覺非這麼做究竟是因為什麼。

    “那我們怎麼辦?”卡布衣兩眼注視著她,希望她能給她一個答案,“丟掉手頭的工作去風月城找他去嗎?”

    清荷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反問她說:“你先告訴我你這些年這麼拼命地練功這麼拼命地殺敵為的是什麼?”

    “我……我是想用這些東西來忘了他,但內心深處卻又期望著與他重逢的時候能讓他刮目相看!”

    “這就是了!”清荷點頭,也把目光定定地投向了她的眼睛,“如果我們以前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那現在就完全可以拋開這一切去找他!”

    說完,她堅定地點了點頭,仿佛下了一個很大的決心。

    “那我們直接去風月嗎,這麼遠我怕到時候軍隊裏會處置我們……”

    清荷搖了搖頭,笑容裏帶著深意般說:“我們先回去找一個人,相信她也會跟我們一起去的,到時候就……”

    神界,紫鑾殿。

    神王此時正在宮殿裏來回踱步,這幾次鬥法下來讓他鬱悶得可以!先是尋訪結界能量的失利,緊接著就是自己最信任的四個秘密護衛的一敗塗地,然後就是 接連幾場敗仗!難道老天真不想讓魔族滅亡?他搖了搖頭,實在是想不明白為什麼才過了五千年魔族的人就變得這麼厲害了。在他的印象中魔族的人雖然單體戰鬥力 強橫,但在數量以及相互配合上卻遠遠弱於神族,論打仗自己一方完全可以占到主動權,可為什麼才五千年不見他們就出了那麼多的王牌軍害得自己接連吃憋呢?

    “四玉先鋒、審判軍?!”他忽然站定,冷笑連連,一個計畫浮上了心頭,“我就不相信你們有三頭六臂還需要我親自出征!來人啊!”

    侍衛趕緊上前行禮聽令。

    “宣旨下去,命令所有的部隊全部駐留原地暫時停止對魔族的攻擊!”

    侍衛雖然不解他意欲何為,但還是恭敬得從命退下了。

    神王露出了一個奸奸的笑容,瘋狂的大笑聲傳遍了整個紫鑾顛……

    三天后,卡布衣和清荷在火速回娘子軍大本營的半路上碰上了微服而出的菲菲。

    菲菲在見到她們倆之後馬上就問她們這次外出是不是有了覺非哥哥的消息。

    “我們已經有他的消息了!”清荷笑著回答,“並且還見到了他呢!”

    菲菲已經徹底長大,早已經懂得了克制自己的情緒,在一陣激動過後淡淡地問說:“他真的在火城嗎?他……他還好嗎?”

    “還算好吧……”清荷歎了一口氣,雖然有稍許的做作但卻依然真情,“我們見過他一面之後他就離開了,具體的我們也不是很清楚。”

    菲菲似乎看出了清荷的想法,於是不緊不慢地又問道:“你們會告訴我他在哪里,然後條件是想讓我批准你們去找他對不對?”

    被猜中心事的二女嫩臉不禁一紅,卡布衣連忙懇求說,“菲菲姐姐,你就幫幫我們吧,你要知道如果我們擅自離開軍隊的話一定會受軍法的!”

    “好吧好吧,”菲菲假裝無奈地點了點頭,卻忽然開口道,“但是你們也要答應我一個條件——讓我和你們一起去找覺非哥哥!”

    二女聞言,連同菲菲相視大笑。

    而就在她們決定聯合出動尋找覺非的時候,覺非他卻在路上行走得相當緩慢。

    雖然他打定了主意要先回去看望父母,但他依舊想不出之後該幹什麼,所以一路上他都在思考這個問題。仇是一定要報的,但絕對不能急於一時,對於神族的瞭解他可以說是一無所知——太衝動了其結果往往是自尋死路,他並不怕死,但卻怕在死之後無臉見惜妍。

    神王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呢,他想,以我現在的實力究竟能否打敗他?

    他忽然產生了一個深入敵穴的想法,或許能因此而瞭解到對方做到知己知彼。但在這之前他還有事要做,那就是該如何聯合人族的力量來為己用!

    仇恨的力量確實巨大,雖然他此時已經看開了許多東西,但對於復仇他依舊可以不擇手段。

    “大不了我幫你們把獸人給消滅了!”

    他冷冷地說,臉上露出了陰狠的笑容,一股從未有過的霸氣從他身後冒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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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8
發表於 2010-3-7 22:10:47 |只看該作者
第三三八章
    覺非已經打算回家,但在此之前他卻還有其他的事要做,他沒有走近路而是特意選了那些靠近戰場的邊疆城市。一 路走來,各地的景象對他觸動很大:這些地方的居民的生活狀況極其糟糕,因為連年的戰事導致了他們生產上的歉收,再加上因戰事而多繳納的稅收更是加重了他們 的負擔,如今的他們甚至連最低的生存保障線都達不到而促使了大批的難民往內地遷移,所過之處多是荒涼。

    就好像他今天到的這個村莊。

    村莊裏的建築很整齊,看得出來當年這裏的人們生活應該還算富庶,但如今卻是枯葉遍地窗破瓦碎,偌大的村莊裏只住了一對祖孫!

    他好奇地問他們說村裏的人都到哪里去了,那老人沒有回答他只是不住地歎息,而那本該如初生牛犢般天不怕敵不怕的十四歲少年也是怯怯的,生怕覺非是壞人會害了他們一樣。

    “小弟弟你別害怕,”覺非看出了他的擔憂,於是笑容滿面地儘量使自己看起來很和善地說,“我只是一個趕路的人,本打算在這裏借宿一晚的,可沒料到這裏的人卻全都不在了……他們上哪兒去了?”

    “大人們都上戰場死了!”少年語氣淡漠,仿佛是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那些老人孩子全都逃難去了。”

    果然如此,這一路的回答竟全都是一個樣的,連回答者的語氣都是如此地相似!

    “那你和你爺爺怎麼不走呢,獨自住在這裏多危險啊!”

    少年看著他的爺爺回答說:“爺爺也讓我走,可是我不走,我要留下來照顧他!”

    覺非正弄不明白,那個一直坐在一旁默不作聲的老人說話了,他說:“如果能走誰不想走?兒子死了,媳婦也被那些獸人擄走了,我就只剩下這麼一個孫子難道我不想讓他走得遠遠的嗎?可是,唉!”

    老人深深歎了口氣,摸著那少年的腦袋繼續說道:“可是這孩子太乖了,他捨不得丟下我這個糟老頭子不管,他說要走就一起走——可是您看我這腳,就我這腳能走多遠,走了也是他的累贅啊!”

    說著說著他便開始老淚縱橫了,那淚水裏充滿了無奈和對孫子的戀愛。

    覺非這才注意到老人的腳已經殘廢了,就這麼一雙斷到了膝蓋以上的腳別說是走遠路了就是在家裏頭走走都困難重重

    覺非不想再繼續這麼一個沉重的話題,他注意到這個村莊除了三十裏地外所駐紮的部隊以外就一片荒涼了,所有的田地都荒廢在那裏,於是他又問道:“那你們平常都吃什麼呢,家裏還有存糧嗎?”

    “存糧?”老人苦澀一笑,回答說,“哪里還有什麼存糧!上交的上交,吃的吃,存糧早在一年前吃光了!這孩子懂事,每隔十幾天都會出去向人家借點回來,我們就是靠著這點借來的米每天熬粥喝度日的

    向人家借的?可是這裏附近除了駐紮的部隊外就沒有人家了啊。

    覺非狐疑地看向了那個少年,少年眼神閃爍將面黃肌瘦的臉轉了過去不敢看著他。

    原來是這樣,他明白了,這個少年為了自己的爺爺是向軍隊“借”的糧草——“三軍未動,糧草先行”,戰時的軍隊又怎麼可能會將糧草借給這麼一個少年呢?看來這所謂的“借”就是偷了!

    天色已晚,雖然這祖孫倆的生活很困難,但依然熱情地留下了覺非過夜,覺非也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麼叫貧困見真情!

    他們的晚飯就像老人說的是粥,但覺非看到卻分明只是幾顆米混在一大鍋的湯裏,算的什麼的粥!可就是這麼一鍋的米湯卻讓覺非感動不已——祖孫倆都盡可能的將湯往自己碗裏盛而將那少得可憐的米粒全都留在了鍋裏給對方!

    看著這些覺非匆匆喝了幾口湯就起身了,他實在不忍心在他們的鍋裏夾東西了,這令他很自責!

    今夜的月亮很圓,該是月中十五了吧。

    本該是月圓人圓的日子,可現在卻有那麼多的人妻離子散、家破人亡!這高掛在空中的明月是否也會悲哀呢?_

    看著這輪圓月他忽然想起了曾經的那個夜晚,一陣濃濃的悲傷瞬間襲來幾乎讓他昏厥!

    當時,月亮也是這麼圓,月光同樣如水,兩個人就在這樣的月光下互相依偎——可是如今,月亮還在可那心中的女子卻遠去了……~

    物是而人非!

    這股悲哀讓他痛苦萬分,他仿佛又快重新回到了那個麻木、恨盡天下人的狀態,蓬勃的魔鬥氣在他體內竄動,發絲、衣裳無風自動,魔力高強的他竟隱隱要入魔了!

    假如此刻的魔鬥氣因為這份怨念而侵入腦部,死傷倒不會,但卻有著更為可怕的結果——從此,他就將如大祭師所說的那樣殺人如麻嗜血如命了!

    忽然,一陣悠揚的簫聲在這夜色中響起,如訴如泣,如撫如慰,帶著簫聲本色的質樸遊蕩在空中。

    覺非的情緒因這簫聲而漸漸平復,那遊走在身體內的魔鬥氣也漸漸平息了下來。

    他很奇怪是誰在這裏吹簫,難道是那少年?

    起身而尋,站在門口吹簫的果然就是那個少年。

    他半閉著眼,神態安詳,那質樸的簫聲中充滿了命運的苦難和反抗命運的聲音,就像是一名暮年的老人在訴說著他多年的遭遇。

    少年吹簫的技巧並不好,但卻聲聲發自肺腑,讓人聽了很受感動。

    簫聲終了,少年的臉上早已是滿面的淚水。

    “吹得真好,你叫什麼名字?”

    覺非走上前去,對於這樣的一個少年他沒辦法不同情。

    聽到別人的讚揚,少年不好意思地收回了長簫,回答說:“曾耀祖!”

    “看來你的父母希望你能光宗耀祖嘛!”覺非拍了拍他單薄的肩膀笑道,“你可不能讓他們失望哦!”

    曾耀祖黯然神傷,淡淡地說:“可惜他們全都死了……”

    覺非暗罵自己夠笨,怎麼又提起這個了。

    “來,咱們坐下來談談吧。”

    他拉著曾耀祖就在門檻上坐了下來,繼續問說,“爺爺呢,他睡下了嗎?看得出來你爺爺很疼你的,以後你可得好好孝順他才是啊!”

    曾耀祖似乎很自閉,他點了點頭,用手在地上畫著什麼。

    “那你以後有什麼打算呢?”覺非又問他說,“我是說等戰爭結束以後你打算做什麼?戰爭終究有一天是會結束的,到了那個時候我們不還得生活嗎?跟我 說說你小時候的理想吧,小時候每個人都會有很多理想的不是嗎?就像我,以前的理想就是在海邊當個漁民,呵呵!我想你應該也是有過很多的理想吧?”

    “戰爭終究有一天會結束的……”

    曾耀祖的嘴裏喃喃,反復重複著這一句話,卻忽然抬頭,眼神迷茫地看著覺非說,“可是等到戰爭結束的時候,我們的生命也就結束了……”

    聽到這句話,覺非愣在了當場。他想不到眼前的少年年紀輕輕的竟會這麼悲觀,戰爭結束的時候他的生命早已經結束?難道戰爭真的已經殘酷到讓人失去希望了嗎?

    看著他,覺非的情緒莫名。

    他站了起來,望向空曠的四野——這寧靜而又安詳的夜晚竟忽然變得躁動不安,仿佛四周全都充滿了危險,每一個角落每一株草木仿佛全都暗藏殺機,隨時等待著撲殺這可憐的少年,只要他稍不小心就會粉身碎骨!

    難道一場戰爭的代價就是這樣的?!

    他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希望擺脫這股莫名的情緒。

    “想不想今天晚上我帶你出去借點糧食回來呢?”

    他忽然轉頭提議,曾耀祖迷茫的眼神忽然變成了疑惑。

    “借糧食?”

    覺非看他好笑,於是湊到他跟前偷偷地解釋說,“就像你那樣,咱們晚上到軍營裏偷很多糧食回來,讓你爺爺吃頓好的!”

    說到在軍營裏偷東西,曾耀祖的臉唰的就紅了,在這質樸的少年心裏對於偷盜終究還是排斥的,他也知道這不是什麼好事,之所以這麼坐完全是因為迫于生計實在沒辦法了。

    看他不說話,覺非又說道,“你也不想你爺爺為了你總喝米湯吧?我看你們祖孫倆第三三八章

    覺非已經打算回家,但在此之前他卻還有其他的事要做,他沒有走近路而是特意選了那些靠近戰場的邊疆城市。一路走來,各地的景象對他觸動很大:這些 地方的居民的生活狀況極其糟糕,因為連年的戰事導致了他們生產上的歉收,再加上因戰事而多繳納的稅收更是加重了他們的負擔,如今的他們甚至連最低的生存保 障線都達不到而促使了大批的難民往內地遷移,所過之處多是荒涼。

    就好像他今天到的這個村莊。

    村莊裏的建築很整齊,看得出來當年這裏的人們生活應該還算富庶,但如今卻是枯葉遍地窗破瓦碎,偌大的村莊裏只住了一對祖孫!

    他好奇地問他們說村裏的人都到哪里去了,那老人沒有回答他只是不住地歎息,而那本該如初生牛犢般天不怕敵不怕的十四歲少年也是怯怯的,生怕覺非是壞人會害了他們一樣。

    “小弟弟你別害怕,”覺非看出了他的擔憂,於是笑容滿面地儘量使自己看起來很和善地說,“我只是一個趕路的人,本打算在這裏借宿一晚的,可沒料到這裏的人卻全都不在了……他們上哪兒去了?”

    “大人們都上戰場死了!”少年語氣淡漠,仿佛是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那些老人孩子全都逃難去了。”

    果然如此,這一路的回答竟全都是一個樣的,連回答者的語氣都是如此地相似!

    “那你和你爺爺怎麼不走呢,獨自住在這裏多危險啊!”

    少年看著他的爺爺回答說:“爺爺也讓我走,可是我不走,我要留下來照顧他!”

    覺非正弄不明白,那個一直坐在一旁默不作聲的老人說話了,他說:“如果能走誰不想走?兒子死了,媳婦也被那些獸人擄走了,我就只剩下這麼一個孫子難道我不想讓他走得遠遠的嗎?可是,唉!”

    老人深深歎了口氣,摸著那少年的腦袋繼續說道:“可是這孩子太乖了,他捨不得丟下我這個糟老頭子不管,他說要走就一起走——可是您看我這腳,就我這腳能走多遠,走了也是他的累贅啊!”

    說著說著他便開始老淚縱橫了,那淚水裏充滿了無奈和對孫子的戀愛。

    覺非這才注意到老人的腳已經殘廢了,就這麼一雙斷到了膝蓋以上的腳別說是走遠路了就是在家裏頭走走都困難重重

    覺非不想再繼續這麼一個沉重的話題,他注意到這個村莊除了三十裏地外所駐紮的部隊以外就一片荒涼了,所有的田地都荒廢在那裏,於是他又問道:“那你們平常都吃什麼呢,家裏還有存糧嗎?”

    “存糧?”老人苦澀一笑,回答說,“哪里還有什麼存糧!上交的上交,吃的吃,存糧早在一年前吃光了!這孩子懂事,每隔十幾天都會出去向人家借點回來,我們就是靠著這點借來的米每天熬粥喝度日的

    向人家借的?可是這裏附近除了駐紮的部隊外就沒有人家了啊。

    覺非狐疑地看向了那個少年,少年眼神閃爍將面黃肌瘦的臉轉了過去不敢看著他。

    原來是這樣,他明白了,這個少年為了自己的爺爺是向軍隊“借”的糧草——“三軍未動,糧草先行”,戰時的軍隊又怎麼可能會將糧草借給這麼一個少年呢?看來這所謂的“借”就是偷了!

    天色已晚,雖然這祖孫倆的生活很困難,但依然熱情地留下了覺非過夜,覺非也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麼叫貧困見真情!

    他們的晚飯就像老人說的是粥,但覺非看到卻分明只是幾顆米混在一大鍋的湯裏,算的什麼的粥!可就是這麼一鍋的米湯卻讓覺非感動不已——祖孫倆都盡可能的將湯往自己碗裏盛而將那少得可憐的米粒全都留在了鍋裏給對方!

    看著這些覺非匆匆喝了幾口湯就起身了,他實在不忍心在他們的鍋裏夾東西了,這令他很自責!

    今夜的月亮很圓,該是月中十五了吧。

    本該是月圓人圓的日子,可現在卻有那麼多的人妻離子散、家破人亡!這高掛在空中的明月是否也會悲哀呢?_

    看著這輪圓月他忽然想起了曾經的那個夜晚,一陣濃濃的悲傷瞬間襲來幾乎讓他昏厥!

    當時,月亮也是這麼圓,月光同樣如水,兩個人就在這樣的月光下互相依偎——可是如今,月亮還在可那心中的女子卻遠去了……~

    物是而人非!

    這股悲哀讓他痛苦萬分,他仿佛又快重新回到了那個麻木、恨盡天下人的狀態,蓬勃的魔鬥氣在他體內竄動,發絲、衣裳無風自動,魔力高強的他竟隱隱要入魔了!

    假如此刻的魔鬥氣因為這份怨念而侵入腦部,死傷倒不會,但卻有著更為可怕的結果——從此,他就將如大祭師所說的那樣殺人如麻嗜血如命了!

    忽然,一陣悠揚的簫聲在這夜色中響起,如訴如泣,如撫如慰,帶著簫聲本色的質樸遊蕩在空中。

    覺非的情緒因這簫聲而漸漸平復,那遊走在身體內的魔鬥氣也漸漸平息了下來。

    他很奇怪是誰在這裏吹簫,難道是那少年?

    起身而尋,站在門口吹簫的果然就是那個少年。

    他半閉著眼,神態安詳,那質樸的簫聲中充滿了命運的苦難和反抗命運的聲音,就像是一名暮年的老人在訴說著他多年的遭遇。

    少年吹簫的技巧並不好,但卻聲聲發自肺腑,讓人聽了很受感動。

    簫聲終了,少年的臉上早已是滿面的淚水。

    “吹得真好,你叫什麼名字?”

    覺非走上前去,對於這樣的一個少年他沒辦法不同情。

    聽到別人的讚揚,少年不好意思地收回了長簫,回答說:“曾耀祖!”

    “看來你的父母希望你能光宗耀祖嘛!”覺非拍了拍他單薄的肩膀笑道,“你可不能讓他們失望哦!”

    曾耀祖黯然神傷,淡淡地說:“可惜他們全都死了……”

    覺非暗罵自己夠笨,怎麼又提起這個了。

    “來,咱們坐下來談談吧。”

    他拉著曾耀祖就在門檻上坐了下來,繼續問說,“爺爺呢,他睡下了嗎?看得出來你爺爺很疼你的,以後你可得好好孝順他才是啊!”

    曾耀祖似乎很自閉,他點了點頭,用手在地上畫著什麼。

    “那你以後有什麼打算呢?”覺非又問他說,“我是說等戰爭結束以後你打算做什麼?戰爭終究有一天是會結束的,到了那個時候我們不還得生活嗎?跟我 說說你小時候的理想吧,小時候每個人都會有很多理想的不是嗎?就像我,以前的理想就是在海邊當個漁民,呵呵!我想你應該也是有過很多的理想吧?”

    “戰爭終究有一天會結束的……”

    曾耀祖的嘴裏喃喃,反復重複著這一句話,卻忽然抬頭,眼神迷茫地看著覺非說,“可是等到戰爭結束的時候,我們的生命也就結束了……”

    聽到這句話,覺非愣在了當場。他想不到眼前的少年年紀輕輕的竟會這麼悲觀,戰爭結束的時候他的生命早已經結束?難道戰爭真的已經殘酷到讓人失去希望了嗎?

    看著他,覺非的情緒莫名。

    他站了起來,望向空曠的四野——這寧靜而又安詳的夜晚竟忽然變得躁動不安,仿佛四周全都充滿了危險,每一個角落每一株草木仿佛全都暗藏殺機,隨時等待著撲殺這可憐的少年,只要他稍不小心就會粉身碎骨!

    難道一場戰爭的代價就是這樣的?!

    他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希望擺脫這股莫名的情緒。

    “想不想今天晚上我帶你出去借點糧食回來呢?”

    他忽然轉頭提議,曾耀祖迷茫的眼神忽然變成了疑惑。

    “借糧食?”

    覺非看他好笑,於是湊到他跟前偷偷地解釋說,“就像你那樣,咱們晚上到軍營裏偷很多糧食回來,讓你爺爺吃頓好的!”

    說到在軍營裏偷東西,曾耀祖的臉唰的就紅了,在這質樸的少年心裏對於偷盜終究還是排斥的,他也知道這不是什麼好事,之所以這麼坐完全是因為迫于生計實在沒辦法了。

    看他不說話,覺非又說道,“你也不想你爺爺為了你總喝米湯吧?我看你們祖孫倆都瘦得皮包骨了,如果再不補充點營養真的是不行了!放心吧,其實這次我們是拿錢去買,不是偷!”

    說著,他就拿出了一枚金幣,在月光的照耀下竟也閃亮亮的。

    他已經打算好偷回糧草後放點錢在那裏,雖然還是有點像偷但終歸要讓人理直氣壯一點。

    曾耀祖一看這金幣,又想到爺爺已經很久沒吃過飽飯了,於是不假思索的就答應說:“好!我跟你去

    都瘦得皮包骨了,如果再不補充點營養真的是不行了!放心吧,其實這次我們是拿錢去買,不是偷!”

    說著,他就拿出了一枚金幣,在月光的照耀下竟也閃亮亮的。

    他已經打算好偷回糧草後放點錢在那裏,雖然還是有點像偷但終歸要讓人理直氣壯一點。

    曾耀祖一看這金幣,又想到爺爺已經很久沒吃過飽飯了,於是不假思索的就答應說:“好!我跟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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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9
發表於 2010-3-7 22:11:01 |只看該作者
第三三九章
    都說人窮志不短,但真到了窮途末路的時候為了生存還是會有很多人去作奸犯科的,這是一個麵包和道德的爭論。 所有的道德規範全都建立在智慧生物之上,或許說是建立在無數個個體組成的社會之上——但在社會大動盪的背景下,無數個體連最起碼的"生存"都無法保障了, 那還哪來的社會哪來的道德?

    甯為太平犬,不做離亂人!

    在曾耀祖的記憶中沒有多少的快樂,他今年十四歲,除去不記事的時光,他的"一生"竟是苦難和幸福各占一半——先是大戰而起人心恐慌,然後是父親參 軍最終陣亡,緊接著又是母親的被擄,如今只剩下淒苦的他和年邁的祖父生活在一起——在這種生活環境下長大的孩子很難說不會去做什麼事,可他卻僅僅只是有點 自閉。

    奔跑中的覺非忍不住回頭看了他一眼,此刻的他正咬緊了牙關要努力跟上他!真該死,覺非忽然一陣自責,自己怎麼會不知不覺中加速了呢?他現在的奔跑速度根本就不亞於草原上擅長奔跑的任何動物,而那單薄的少年竟還死死把他跟住了,雖然氣喘吁吁!

    覺非頓時放慢了速度,問他說還能堅持不。

    曾耀祖沒有回答他,或許根本就因為脫力而無非回答,他只是繼續著他的腳步繼續著他的奔跑,臉上汗液淋淋。

    覺非讚賞一笑,重新加快了腳步,月光下兩條飛奔的身影如箭而飛……

    軍營,雖然寂靜卻依然戒備森嚴的軍營。

    兩人躲藏在一棵樹木後面,借著枝葉的掩護偷偷觀察著裏面的情景。

    軍營內除了高高的哨崗上燈火通明外,各營帳之間還有至少四班的巡邏隊伍在來回走動,其戒備森嚴程度之高就是螞蟻蒼蠅也未必能飛得進去。

    覺非再次回頭打量身旁的少年,他很驚奇,他想像不出一個普通的少年是如何在這麼多的士兵眼皮底子下偷溜進軍營又是如何背著一袋糧食重新回去的——難道他也會魔法或者武術麼?

    正想不明白,曾耀祖卻伸過了他的頭輕輕對他說,"咱們在這裏呆著別急,等一下他們換班的時候會出現一個防守空隙——差不多五秒的間隙,我們得趁著 這點時間溜進去,等到了營帳中間借著這些帳篷的掩護進出就容易多了!"覺非看了看,從這裏到最近的一個帳篷少說也有五十米——五秒的時間跑上五十米並且還 得是悄無聲息的……

    他現在是越來越看不透這少年了,仿佛在他的身上藏著無數的秘密一樣。

    他的手忽然被人緊緊抓住,低頭看去卻原來是曾耀祖抓住了他的手,正打算問他做什麼,曾耀祖卻搶先說道:"好了,等我倒數三聲我們就往那個黃色的帳 篷跑去——記得,在跑的時候千萬不要發出任何響聲!"覺非愣愣地點頭,因為曾耀祖此時的表情哪里還像個偷米的簡直就是一個坐鎮邊疆指揮百萬雄獅的將軍!

    那淡漠的神情,那犀利的眼神,那不容置疑的語氣,那果斷的決定,無一不是一個合格的指揮者所不能欠缺的!

    "三!"曾耀祖忽然開始低聲數數,覺非望向前面果然看見一支隊伍的防守變得鬆散了,士兵們雖然還在走著,可他們卻已經開始松解自己的盔甲——是時候動手了!

    "二!"那群士兵開始捶打自己的肩膀、腰部,甚至開始了打哈欠,看來巡邏所需要的精力還是很大的,他們走到了一個帳篷的邊角開始說笑打鬧。

    "一!"頓時,兩條人影竟真如脫弦之箭激射而出,奔向了那黃色的帳篷,沒有發出一點兒聲音!

    覺非在奔跑的時候在心裏數著時間,當他數到五的時候,兩人真的就到了帳篷之後了,他悄悄探頭望向巡邏的士兵原先所站的位置,那裏此刻正新換出了另一班的士兵,精神抖擻!

    連這些東西都拿捏得這麼准,可想而知曾耀祖是多麼聰明的了,而這可憐的孩子又是經過多少次的觀察和計算才想到的?!

    覺非是越來越喜歡這個少年了,他的遭遇不會比自己好,甚至還要慘,可他卻憑著對祖父的孝心和對生的渴望硬是做出了這麼了不起的事——呵,當然了,偷東西不能說是了不起的,咱不能鼓勵別人去偷盜——那自己在他面前又算得了什麼?

    "他們的糧草就放在南邊的那條小河旁,"曾耀祖顯然不知道覺非在想些什麼東西,他只知道自己兩人該怎麼走才更安全,"我們現在先朝東走慢慢繞過去,因為如果從這裏直接過去的話他們的防守會嚴很多!"覺非點了點頭,跟在他後面慢慢潛行。

    這邊的防守相對於入軍營前果然要松很多,一路走來他們只碰上了一隊的巡邏兵,並且他們都是匆匆而過,生怕自己走慢了在這裏費的時間太多了前面地方就會不安全一樣。

    雖然是繞道,但十來分鐘後他們還是到達了那個曾耀祖口中的小河旁。

    覺非看見小河旁有三個營帳呈三角排列,帳門相對,三個帳篷前各站了四個目光炯炯的士兵在把守,那裏應該就是糧草的存放地了。他現在很期待曾耀祖將 會通過什麼樣的方法進去,按照常理來講要想進去就只有兩個方法,要麼就是硬闖要麼就是先引開這幾個人——可如果硬闖的話那對於這少年來說要想全身而退就很 困難了,而如果是要引開這些人恐怕也很難,因為他們總共有加起來有十二個人,聽見什麼聲響他們根本就不大可能會全都過去!

    就在他考慮該如何進去會最安全的時候,曾耀祖卻已經拉著他的手悄悄往帳篷後方走了!

    只見他拉著覺非在一叢有點枯萎的草叢前停了下來,覺非不解地看著他,用眼神來這裏幹什麼。

    曾耀祖依然沒有回答,而是朝他做了個禁聲的手勢,然後彎下了腰,伸手摸向那叢草——草在他稍稍使出的力氣作用下被拔起了,在它們下面竟藏著一個一人肩寬的地洞!

    原來他竟已經在帳篷內和帳篷外打通了一個足以能讓他通過的地洞!

    覺非苦笑著搖了搖頭,在讚賞曾耀祖智慧的同時也在為自己的愚笨而歎息著,他想我怎麼就沒想到在這裏打個地洞鑽進去呢?

    但是他同時又想到在軍隊的軍營裏要想打出這麼一個地洞那會是如何危險的一件事,如果沒有足夠的膽量和一定的毅力根本就不可能做到!

    見覺非傻站在那裏,曾耀祖用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然後又指了指那個地洞——意思是說讓他別分心了,跟他一起進去。

    覺非點頭,在曾耀祖進去以後自己也跟著頭朝下腳朝上爬了下去。

    地洞很短,不過四五米的樣子,所以雖然裏面很黑但兩人還是很快就通過了。

    當覺非懷著稍許的興奮爬出地洞的時候,他被眼前的情景不大不小的嚇了一跳——曾耀祖的脖子邊已經被圍上了三把明晃晃的刀,而他自己也已經被四個士兵給包圍住了,在帳篷裏還站著十幾個士兵正虎視眈眈地看著他們!

    這,這是怎麼一回事!

    一個小頭頭模樣的士兵似乎看出了他們心中的疑惑,笑呵呵地說道:"怎麼,想不明白我們是怎麼發現你們的對不對?"他走過來拍了拍曾耀祖身上的泥土 然後猛的一個巴掌甩了過去,嘴裏大罵道:"我說我們這裏的糧草怎麼會每隔十幾天就會莫名其妙地少一點,原來都是你們這兩個狗雜種偷的!娘的,我們在這裏已 經連續守了三天,看你們今天還怎麼跑!"曾耀祖被打了一個巴掌後臉馬上就腫了起來,在上面清晰地留下了五條血紅的手指印!他倔強地看著那打他的士兵,一字 一頓地說道:"這裏的糧草都是我一個人偷的,不關他的事,要抓你們抓我好了,沒必要抓他!""他"自然是指覺非了,覺非沒有想到這少年竟還這麼重情重義, 自己不過只是在他借宿一晚的陌生人,為了他他竟然會頂撞抓住他的人!

    "都是你一個人偷的,讓我放了他?!"那頭頭故作驚奇,冷笑連連地繼續說道,"你當我是傻子啊,就憑你能在我們軍營裏挖出個那麼深的地洞?就算是 你挖的就算全都是你偷的,可你說我有可能會把一個夜闖軍營重地意欲盜取糧草的人給放了嗎?不過既然你說都是你幹的,那看來他最多不過只是一個從犯。一個從 犯你說留他下來有多少作用呢,不如,嘿嘿嘿嘿……"說著他便從腰間拔出刀,嘴裏陰笑著慢慢地走向了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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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7 22:11:20 |只看該作者
第三四0 章
    刀,在月光下閃閃發亮(糧草帳篷內不允許點燈),那小頭頭舉著它慢慢走近了覺非,根本就沒把他當一回事兒,更不會去想這個已經被人制住的偷盜者還有反抗之力了。

    但是,這"死鹹魚"卻給了他一個意外,大大的意外!

    一股強而猛烈的氣流瞬間彭湃,以覺非為圓心猛地擴散而出,在眾人驚異的眼神中將他周圍的人全都彈倒在了地上。

    嘣嘣幾聲,原本架刀在他脖子上的士兵全都倒在了地上,而他卻面無表情地站在了那裏,不說一句話。

    小頭頭臉色一變,大喝一聲就朝他撲了上去!

    覺非冷笑,人影一竄就已經來到了他的身後,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依舊沒有表情。

    小頭頭大驚,揮刀向後就是唰唰幾刀,可眼前的人影卻再次消失,如鬼魅。

    很明顯,在場的人是打不過他的,就算帳篷內所有的人加起來也未必是他的對手。小頭頭在明白了這一點後便連連大叫,大叫聲在這寂靜的夜裏引起了連鎖效應,頓時吵醒了沉睡中的所有士兵!

    覺非暗道糟糕,心想自己怎麼越來越笨了,讓他把人引來了可不好辦。

    "躲躲閃閃的算什麼英雄好漢,"小頭頭收回了刀大義凜然地喝道,"有種就跟我道外面大戰三百回合!""怎麼,你不是說我是小從犯嘛,小從犯做的什 麼英雄好漢?"覺非略一思考計上心來,一小撮火焰在他的右手食指和拇指間點亮,"如果不介意咱們就在這裏較量較量——我可是很久沒使用過火系的魔法了哦! "糧草營中最忌明火,看到覺非手裏的火焰後,那些圍著他的人全都站定不敢亂動了。因為四系魔法中多是會破壞糧草的,所以他們中大多數人是根本就不懂魔法 ——之所以被調到這裏來守衛糧草,就是因為他們的高超武技可以取人性命卻不傷糧草。

    但現在人家火焰在手,擺明瞭是拿這個來威脅自己,自己幾個人還能說什麼?

    "快把我們的主犯大人給放了,"覺非語氣平和,就像是在跟人聊家常一樣地說,"如果你們老是架著幾把刀放他脖子上,明晃晃的我可不保證自己不會害怕而把這火不小心丟到糧草裏取哦。"無奈,眾人在權衡利弊之下將曾耀祖給放了。

    曾耀祖看了看周圍的人,然後徑直走到了小頭頭的面前甩了他一個巴掌,嘴裏冷冷地說,"還你!"說罷他就來到了覺非旁邊,舉手戒備著。

    "好了,你們做得很好!"覺非見人已被放,於是就說,"接下來該幹什麼就不用我教了吧?"小頭頭捂著臉連忙點頭,嘴裏大喝道:"大家快把武器給放下,快!"眾人依言將手中的武器丟下,又聽著自己老大的吩咐把手搭在了腦袋後面。

    "不錯,果然聰明!"覺非看著好笑,手裏玩著那撮火焰繼續說,"然後呢,大家說然後我該怎麼辦才能順利離開?"小頭頭看了看,彎腰把自己的刀撿 起,刀柄朝上刀尖朝下的將它遞到了覺非的手裏,又把自己的脖子伸到了那把刀邊上,說道,"現在你總可以放心了吧?用我當人質,他們不會為難你的!""好 吧,"覺非忽然開始佩服起這小頭頭的膽量來,他寧可犧牲自己委曲求全也不願意以糧草為代價做多餘的反抗,果然算條漢子,"我們出去,不過在此之前我還得拿 點東西。"說完他左手中指一彈,一袋不大不小的糧草就朝他飛了過來。他一把抓過系在了自己的腰間,朝曾耀祖點了點頭意思是說可以走了。

    於是曾耀祖開路覺非殿后,在眾人警戒的眼神中慢慢移到了帳篷門口,然後又慢慢移了出去。

    外面,幾乎軍營裏所有的士兵都已集結在此,一眼望去好不壯觀!

    糟糕,想不到他們的動作這麼快!

    覺非用刀拍了拍小頭頭的脖子,命令他讓人散開。

    小頭頭微一冷笑,對著士兵大聲說,"大家放心,盜賊現在已經威脅不到糧草了,快把他抓住!"眾人一聽呼聲大起,頓時就把覺非兩人給圍得水泄不通。

    "你就不怕死嗎?"小頭頭再次冷笑,回答他說:"當然怕死,你說有誰會不怕死?可是如果我就這樣讓你走了那我以後還在軍營裏怎麼混?與其被人瞧不 起那我還不如乾脆就這樣死掉!"覺非聞言就對他說,"你不用死了,我佩服你,回到你的陣營裏跟我大戰三百回合吧!"說著,他馬上就把他給放了,在這敵軍如 山如海的形勢下毫不猶豫地把他給放了!

    小頭頭再次驚異,看著他說不出話來。雖然現在這人已經被包圍,就算插翅也未必能飛得出去,但如果繼續以自己為人質的話或許還真有可能會出去,因為自己的戰友們實在是不大可能真會不顧自己的安危而魯莽攻擊!

    可是他現在放了自己,那就等於把最後的救命稻草都給丟了——難道因為佩服我的膽量就可以不要自己命了?

    他想不明白,曾耀祖也同樣想不明白。

    他一直站在覺非身邊,看到這情景不由得問他說接下來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覺非呵呵一笑,悄悄回答說,"當然是逃走唄!"說著他就抓過了曾耀祖的手,一個懸浮術站到了空中就準備離去。

    可是,當他朝上竄起的時候,數十條人影也在同一時間來到了空中,依然把他圍了個結實!

    "學院軍?"從他們的長相來看覺非很清楚這些人是原亞拉古國的人,在亞拉古國會懸浮術的估計也就只有學院軍了,"果然不愧是人族的王牌軍隊之一, 紀律嚴明啊!"他曾經也在學院軍幹過,並且官位還不小,所以他對學院軍有著特別的感情。現在看到他們心裏不禁產生了一種試試他們身手的衝動,所以他不著急 走。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當我們學院軍是客棧嗎?!"果然是學院軍!

    時間稍耽擱,空中又陸續多了幾十名的士兵,個個都以覺非為中心圍定了。

    底下的人看到這陣勢不禁紛紛喝彩,頓時呼喊聲震天,說要"抓住他"的聲音此起彼伏!

    "好,來吧,咱們試試!"覺非抓著曾耀祖的手,對著圍住他們的士兵大喝道:"使出你們全部的實力,讓我看看學院軍究竟進步到什麼地步了!"這樣的話說出來實在是太瞧不起人了,空中的那些士兵一聽全都動了,如脫兔般動作敏捷穿針引線般來回飛翔尋找著下手的最好時機。

    如果他們的底下不是糧草所在地,那攻擊早就開始了——底下的水系、火系士兵根本就不敢輕舉妄動生怕因為自己的魔法導致糧草被毀,而土系中除了個別 魔力高強者外也找不出一個人能威脅到空中的敵人,至於空中的這些人就更不用說了,他們飛了半天也找不出這敵人的防守破綻。

    為什麼他就這麼平平常常地懸浮著會讓人產生毫無破綻的感覺呢?難道就是因為他的防守太松了反倒讓人產生錯覺,又或者是他根本就在虛張聲勢等待援軍?

    管不了那麼多了,先打了再說!

    於是一人下了命令,所有的人便開始了他們訓練有素的攻擊——無數風鱗刀帶著破空聲在數十個小型龍捲風的作用下快速朝覺非飛去,透明的它們在月光的照耀下竟閃出了道道的磷光。

    "來得好!"覺非身體淩空拔起,將曾耀祖高高拋起後自己卻像一個陀螺般快速旋轉了起來,一招"橫掃千軍"頓時使出。他把自己當作了武器,由身體的高速旋轉所帶起的旋風很快就破去了那些風鱗刀,而龍捲風也在它的作用下飄離了原本的軌道飛向了遠處。

    覺非馬不停蹄,就在士兵們還沒回過神的時候他旋轉的身體已經來到了他們的身邊,在氣流的作用下把他們分別壓下了五米遠!

    攻擊結束,覺非又如鬼魅竄起,再次接住了曾耀祖堪堪立在空中,笑意盈盈地看著這些士兵。

    "好像有點使不上力嘛,"他笑道,"難道晚上沒吃飽?!"一個愣頭青士兵聽了大罵,指著他說都怪你們來偷糧草要不然自己還在睡覺,晚上吃的東西早就消化光了。

    覺非低頭看了看自己腰間的布袋,果然是個偷盜東西的證據。

    "那不如我在這裏等著你,"他笑道,"等你們吃過夜宵了再來打過?"那愣頭青士兵連忙點頭同意,嘴裏還不忘讓他別忘了一定要等他回來。

    "哈哈……"這回不僅是覺非笑了,就連底下觀戰的士兵們也全都哈哈大笑,笑後又是面紅耳赤——這的確有點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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