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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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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子夜枯燈]魔神法師[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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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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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7 22:20:44 |只看該作者
第五0一章
    事情確實沒有想像的那麼複雜,就好像尋找無機子這件事,覺非跟逸塵原本以為至少也要十幾天的時間才能將他給找出來,或者,需要經過一番曲折,可是就在第三天的午後,在那陽光明媚的日子,有人過來說無機子就住在王城西郊的皇陵。

    這,似乎在意料之外卻又在情理之中。於皇陵,本是最為肅穆的地方,它絕不負有接待國賓的責任,所以能住入皇陵的客人自古至今可以說是絕無僅有;於 無機子,一手控制著世界節奏的人卻從來鮮於在人前露面,從這點上看他也算是個極愛清靜的人。一個是肅穆無人之地,一個是極愛清靜之人,二者的結合並不顯得 有多少格格不入。唯一讓人疑惑的是,貴為一族之尊的神王怎麼會答應無機子這種入住埋葬歷代神王的皇陵的無禮要求?

    “這很容易解釋,”逸塵淡淡一笑,“因為無機子的地位要高於神王,所以神王不得不任由其擺佈!”

    跟綺仙的會面並不是很順利,但卻少了先前的那種隔膜,就像覺非說的,逸塵也懂得了不能讓自己太敏感的道理,現在的他有著一種順其自然的豁達。

    他打發那報信的人走了之後,慢慢踱回了步子問覺非說:“我跟你一起去吧,多少也有個照應!”

    覺非善意地拒絕了他,他不能因為這純粹的私事而搭上逸塵。他擺了擺手說:“這件事情就交給我自己處理吧,畢竟有些事情還是需要自己一個人面對的。”

    逸塵想了想也就同意了,他只囑咐覺非要多加小心,對他說凡事要想開點不能太意氣用事,然後就目送著他走了……

    神族皇陵從來都由重兵把守,皇陵外牆更是設置了大力度的防護魔法陣,一般的高手如果想要進入其難度之大簡直可以算是一個劫數,而把守在此地的禦陵 軍更是從皇宮守衛種精挑細選而出,其防禦力度比起皇宮來有過之而無不及。從另一個角度來看,這更顯示出了無機子地位的超絕,如果不是這樣,神王又怎麼可能 讓其入住這肅穆的皇陵呢?

    覺非一邊想著,一邊高速飛躥,遁跡於速度之中。

    在極端的充滿勁力的速度中,他仿佛與不朽近鄰,全部的黑暗被這速度的利劍斬斷,而他就是超脫于黑暗和光明之上的風——風不是由創世神所造,它先於 創世神而存在於這世界之上,在疾馳之中他不屬於創世神,更不屬於任何人的視線!他是超脫於世界的,超脫於世界上的萬事萬物,小小的防禦魔法陣在他眼中更是 小菜一碟,僅僅只是一步,他就闖過了所有的防禦悄無聲息地到達了目的地。

    根據報信人說的,無機子就住在上任神王陵墓的右側,那祭祀時神王所住的行宮之內。

    說是行宮卻更像是普通民居,因為它不如行宮那般大,在建築風格上也不像宮殿那樣堆砌的長條的石塊,它僅僅只是一間木屋,淡雅、色調黯淡的木屋。

    這木屋之中是否有著惜妍的芳蹤?

    覺非注視著這小小的木屋,良久過後竟依舊站在那裏動也不動——不是他不想進去,他在害怕,因為害怕而邁不動腳步,更害怕當自己闖入木屋之後那一直以為是的惜妍將不再是惜妍!

    他猶豫著強吸了一口氣,正當他舉步想要踏入木屋的時候,木屋的門開了,從裏面走出一名全身被盔甲掩蓋的士兵來。

    覺非淡淡一笑,毫無懼意地盯著那士兵,而那士兵更是不帶絲毫懼意走到了他的面前。

    然後,站定。

    “我來找人!”覺非說。

    “主-人-有-請!”士兵的口吻淡然而又木訥,那說話的語氣不帶有一絲的情感。

    覺非暗道肯定是自己剛才的出神洩漏了氣機讓無機子給發現了,於是就聳了聳肩說:“好吧,我們進去吧!”

    士兵木然地點點頭,然後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帶著覺非走進了木屋。走在士兵身後的覺非忽然發現一個很奇怪的現象,那就是這名不帶任何感情的士兵 連走路都“不帶感情”,每一步都走得不疾不緩,而前一步跟後一步邁出的距離也好像是經過嚴密的計算得出的結果,總是絲毫不差。

    這個發現讓覺非感到很麻煩,因為如果所有的神族士兵都同他一樣訓練有素的話,那對於魔族來講絕對會是一個噩夢。

    外表看似不大的木屋,走了進去才知道他裏面的別於洞天——原本覺非還在想急性子的神王怎麼可能會建造這麼間不合時宜的木屋放這裏呢,這不講排場的 做法不符合神王的作風,可等他進入木屋之後他才明白過來,這木屋根本就只是一個掩人耳目的擺設而已,事實上神王的行宮建在木屋的裏面,不,該說是建在木屋 的下麵才對。

    在走過一條長長的甬道之後,覺非正式確定了這座行宮的性質,它是座地下宮殿!

    正想著,士兵停住了腳步,木然站在了那裏,而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正是甬道的盡頭,一個華麗無比的大廳展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你不是說你們主人有請麼,你們主人呢?”覺非見士兵不動不動的樣子忍不住好奇地問他。

    可是士兵卻像根木頭似的站在那裏依然不動,甚至連頭不都不曾轉向他。

    覺非鬱悶了,打也不是罵也不是發火更不是,他只能被晾在了一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正鬱悶著,大廳上方忽然響起一聲爽朗的笑聲,一名身著道服的老道士從頂部飄然降落,手中拂塵一甩間,人便已經到了覺非的面前。

    他對那士兵似乎很不滿意,對著他搖了搖頭,嘴裏自顧自說著:“傀儡終究還是傀儡,雖然會說話了但總是缺了一份生氣!”

    然後他的拂塵一甩,白絲飄處,士兵應聲而倒灑落木頭一堆!

    覺非驚奇地看著眼前的一幕,心潮湧動!他驚異於無機子以木頭造人的修為,更擔心著如果神族拿這些傀儡士兵打仗豈不是取之不盡、耗之不竭,到了那個時候別說是一個魔族了,哪怕再加上十個、百個累也會被這些傀儡累死!

    這個念頭在他的腦海中一閃而過,然後他朝著老道士淡淡一笑,不卑不亢地說:“你,就是無機子?”

    老道士饒有興致地盯著覺非看,不答反問道:“你該就是覺非•夜吧?”

    然後兩人就這樣對視著,良久同時發出哈哈大笑。

    “久聞大名了,今日有緣得見實在是三生有幸!”無機子打量著覺非的臉,半晌之後才繼續說道,“不過你比他要帥那麼一點點!”

    覺非聽得莫明其妙,不明白他說的什麼意思。

    “對於你曾經給予過的幫助,我表示衷心的感謝!”他盡力把眼前這仙風道骨的老道士想像成一名十惡不赦的大惡人,“但我今天來這裏卻並不是單純為了表達謝意的,或者說我根本就沒有這樣的想法!”

    無機子樂了,一捋雪白長須笑道:“那你來這裏是為了什麼呢?”

    覺非本想罵他明知故問,可話到了嘴裏卻變成簡單的兩個字:“找人!”

    “似乎這裏是神族的皇陵,如果你說要找死人倒也罷了,可要找人卻有點難了——不知道賢侄兒要找的人姓甚名誰?”

    無機子這裝傻的態度讓覺非很憤怒,他嘿嘿冷笑著,一字一頓地說:“惜妍,被你脅迫到此的女子!”

    無機子再次哈哈大笑,仿佛聽到了一個可笑到極點的笑話,而在他手舞足蹈地大笑時,地下宮殿竟的石粱竟開始簌簌發抖,隱隱有塌陷的跡象。

    於一笑而令宮殿抖動,這一點,覺非自認以自己的修為做不到。但他卻依然表現得那麼不卑不亢,大有宮殿崩塌於前而面不改色的風度:“你笑什麼,難道我說錯了麼?”

    “是的,你說錯了,並且錯得離譜,簡直是大錯特錯!”無機子耗不容易才停止了笑,但嘴角的那一絲笑意還是保存著,“我無機子雖然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但脅迫女子跟隨自己的事情倒還是做不出來的!”

    覺非大怒,冷冷地說:“如果你不曾挾持她,她又怎麼可能跟著你滿世界跑?”

    “她?她是誰?”無機子皺起了眉頭,“跟我滿世界跑的似乎也就只有我的兩個徒兒了——難道你要找的人就是他們?”

    “是不是你的徒兒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身邊的兩個人中有一位是我想要尋找的人!”覺非依舊態度冷冷,但說話的時候卻隱隱有著顫音——終於引到正題了,他不免緊張!

    “我身邊的兩個人就是我的徒兒!”無機子像是故意在氣覺非,他圍著這個問題說了下去,“賢侄兒你也算是絕頂聰明的人,總該知道強扭的西瓜不甜的道理吧?如果他們不是我的徒兒又怎麼會心甘情願地跟著我東奔西跑呢?”

    他這樣說著,仙風道骨的形象蕩然無存,變得猶如市井無賴般讓人不屑。

    覺非強忍住怒氣說道:“便是你的兩個徒弟了,請問,他們人在哪兒?!”

    “他們嫌神界不好玩,根本就沒跟貧道過來過!”無機子這回變“乖”了,他聳了聳肩說,“如果他們要還跟著我在這裏,我又怎麼會花心思去做那笨手笨腳的傀儡照顧我的起居飲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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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2
發表於 2010-3-17 22:21:41 |只看該作者
第五0二章
    萬里尋蹤,到頭來卻被告知要找的那個人根本就不曾來到這裏過,這樣的答案讓覺非抓狂!

    他終於按耐不住怒氣,大吼道:“你休想騙我,你把她藏到哪里了?!”

    說這話的時候,他不由自主地青筋亂冒,雙手更是緊緊抓住了無機子的衣襟,那凸出的眼睛直盯著無機子仿佛要噴出火來。

    千鈞之力,卻在無機子輕描淡寫地一揮拂塵給化去了。覺非只覺得眼前一閃,然後就看見剛才還被自己牢牢抓在手裏的無機子帶著一絲笑意站在了離自己五米遠的地方。

    “你認為我有必要來騙你麼?”無機子態度從容,一如不蕩起半點波浪的古井。

    實力的差距明顯地擺在眼前,視覺非如無物的無機子確實沒有騙他的必要,一想到這一點,覺非不由長歎了一口氣,垂下了腦袋。

    “那你能告訴我你的那位女徒兒是否叫作惜妍?”覺非帶著一線的希望不放棄地問道,“她是不是惜妍,我的惜妍!”

    “無憂,明月。”無機子甩甩拂塵飄然而去,速度之快匪夷所思,而那悠揚的聲音卻仿佛響徹在覺非的耳際,“來者去矣,尋之晚矣,惜妍已逝,唯有明月伴無憂……”

    失魂落魄,覺非甚至忘記了這裏是重兵把守的皇陵重地,他就像是一具行屍走肉慢慢走出了地下宮殿,腦裏只有一個念頭——惜妍死了,所有的希望都成了空,終究,她還是丟下了我,死了!

    茫然、無助、欲哭無淚!

    曾經絕望過,當希望來臨的時候他奮不顧身地抓住了,可是為什麼這份希望卻因為他的一句話就被宣判了死刑?來者去矣,尋之晚矣,惜妍已逝,唯有明月 伴無憂——洞悉了整個世情的無機子,這讓人既恨且怕的老道士,他為什麼要說出這麼一句令人湮滅了所有希望的話?曾經,為她醉跡天涯,可到頭來卻終究是一場 空!無法泯滅的相思變得越發深刻,深深刺痛著自以為已經麻木的心!痛,裂了肺撕了心的痛,又怎能抵過這相思萬一?

    天旋地轉,天昏地暗,功名利祿在它面前變得黯淡無光,形形色色的人群、五彩豐富的世界,此刻又有什麼意義?

    覺非舉步為艱地走著,慢慢地朝前走著,全然不見身邊圍滿了全副武裝的士兵。

    “來者何人,報上名來!”士兵們心裏想著皇陵並非一般人所能進得來的,他們顧及著無機子的關係而小心戒備。可是覺非對他們的話卻充耳不聞,依舊帶著那絲絕望茫然地朝前走著。

    “站住,否則我們動手了!”士兵繼續警告,在沒有正當理由的前提下,他們有責任將擅自闖入者殺死,更有理由將撒野的人處死!

    一併的武器在手,一併的魔法光芒閃耀,圍著覺非的士兵做好了動手的準備,只要等他們的將軍一聲令下,他們有自信能把覺非馬上打成馬蜂窩!

    可是覺非的腦子裏現在是一片空白,他根本就沒聽到這些士兵在說什麼,甚至連看都不曾看見,他只是行屍走肉般走著,走著……

    眼裏閃爍的,可曾是那昔日的淚光?

    藏巫山上,滿眼淒涼,驚天地的爆炸,斷送的可曾是香消玉殞,亦或是那從未變過的夢想?!

    就這樣走著吧,慢慢地走著,沒有目的地沒有希望地走著,直到海角天涯直到地老天荒,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依舊這樣走著。再也沒有什麼是值得自己留戀的了,人或事皆如浮雲,飄散隨風與我何干?

    可是,心真的好痛!是什麼壓著自己的心讓我喘不過氣來,為什麼嘴中會有腥腥的氣味傳來?!

    “攻擊!”

    眼看著覺非就要走出皇陵了,守陵的將軍下達了攻擊的命令。霎時間,飛沙走石,霎時間,刀光劍影!漫天飛舞的魔法如煙花絢爛,因為強大而閃耀的光芒更比星光璀璨,這毀天滅地的一擊湧向了覺非,在他的身體之處炸響了……

    絢爛如浮華褪去,皇陵之中、眾人之側,那爆開了無底深淵的地面留下的該是怎樣的一個回憶?

    守陵將軍拍了拍手,暗罵著這人真不是個東西,害得自己還得把這洞給填平了,同時他又在慶倖幸虧沒有惹出什麼大紕漏,要不然自己的官位就不保了。他的那些手下在他的大罵聲中正準備去運土石,卻不料剛一轉身他們就感受到了一股濃濃的殺氣。

    殺氣,那無底的深淵,卻更像是九幽黃泉!

    “你們過去看看!”守陵將軍一驚,趕緊指派了兩個人走近洞口去查看——他可不願意在這個時候又出點什麼事來,要不然別說不能去參加聖戰了,就連繼續守陵的任務都沒了。

    那兩名士兵向來以膽大自傲,可當他們即將走到地洞邊緣的時候雙腿卻開始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到最後只能靠著互相推搡才敢走了過去。

    低頭,探視,驚叫!

    來不及跑回來向他們的將軍彙報,他們倆便在自己的慘叫聲中跌落了洞底!

    眾人大驚,那守陵的將軍更是敲響了警鐘通知在附近巡邏的隊伍過來,他驚懼地緊了緊自己的鎧甲,大喝道:“何方妖物,竟敢到皇陵撒野,難道就不怕誅殺九族麼?!”

    洞內,悄無聲息,甚至連他的回音都被那深度給湮滅了。

    時間慢慢流逝,周遭安靜得猶如墳場——這裏本就是墳場,莫不是真有什麼妖魔鬼怪現身?!這是所有人的想法,甚至連那將軍都開始暗念創世神來。可畢竟是重任在身,他不能在自己的手下面前表現得太過懦弱!等到集結了數千人馬後,他的心定了下來。

    “別在這裏裝神弄鬼了,速速出來受死吧!”他大喊一聲,右手揮舞間所有的士兵都沖了上去——

    此時,洞內發出一聲巨吼,一團濃密的黑氣從中騰升而起,直沖雲霄,而那巨吼聲卻帶著深深的憤怒,幾若索命的召喚!

    士兵停滯不前,盯著這團黑氣發出了內心深處的懼怕。

    “來者去矣,尋之晚矣,惜妍已逝,唯有明月伴無憂……”那個巨吼聲悲痛地念叨著這句話,接著語氣一冷,冷得猶如地獄,“你們的卑劣令我憤怒,你們將要為你們無恥到極點的卑劣付出代價!我將以你們的鮮血洗滌我的哀傷,只有末日的審判才能蕩滌你們的靈魂!”

    他的話語不帶任何的感情,人們只覺得冷,冷入骨髓、冷得讓人牙關打顫。

    “少開玩笑了!”守陵的將軍強自哈哈大笑著,想借此來穩住人心,“我們堂堂禦陵軍上千人馬難道還會怕了你不成?!你別再裝神弄鬼了,趕緊卸去你的偽裝,出來受死吧!”

    黑氣之中發出哈哈大笑,帶著深深的恨意那濃郁的黑氣仿佛具有了生命,刹那間擴散了開來,範圍不多不少正好將所有的人都給圍困在了中間。

    依稀之中,黑氣中央位置懸浮著一個人,那紅色的雙眼發出如火的光!

    “目標正中央,殺!”守陵將軍大喝一聲,率先沖了上去,而他身後的上千士兵也在同一時刻跟著他沖了過去——人太多了,濫用魔法的後果只會是適得其反令他們在莫明其妙的情況下自相殘殺!

    “不自量力!”黑影嘴角抽動,舉起了手中的劍,“是你們神族害死了惜妍,今天,我會讓你們知道你們是多麼的愚蠢!”

    語畢,黑氣在空氣中摩擦出淒厲的嗚咽,纏繞向了奔湧上前的士兵的身體!

    “一劍,訴衷腸!”

    劍起,空中劃過一道閃電,一揮劍黑氣重新幻化,如實質般結成了繩索在士兵的身體上緊緊收攏。因著纏繞,因著速度,士兵們紛紛跌倒在地,滾打著身子就是站立不起。

    “二劍,滅愁腸!!”

    劍幕閃落,天地為之變色,雷驚電閃、風狂雨暴,那業已收緊的繩索變成了尖利的鐵絲,只一收便入了軀體、只一收便讓所有的人血脈崩張、血濺皇陵!

    “三劍,斷人腸!!!”

    漫天的烏雲如浪潮湧動,轟隆的雷聲震耳發聾——是真的聾了,當這滾滾雷聲響起的時候,那黑氣化作的細絲便已在士兵的身體內外亂竄,如針刺般侵透了他們身體的每一個角落,哪怕是耳內的軟骨哪怕是脆弱的耳膜全都難逃一難,都碎了!

    “四劍,黯、然、神、傷!!!!”

    呼嘯著的黑氣激射著皇陵內所有的物體,在雷聲隆隆之中,埋葬了歷代神王的皇陵轟然崩塌,滾起的塵埃沾上了水然後墜落,如同那卑劣的生命,統統墜入了地底最深處……

    大雨之中,那孑然獨立的男子手拖著利劍慢慢朝外走著,身後的羽翼化作了淒厲的血紅色,而那緊緊包裹住他身體的鎧甲也變成了黑色,襯托著它身前正中的那道血紋更加醒目,血紋曲折仿佛在訴說著它主人內心的悲傷和那深深的恨意——

    “末日的審判即將來臨,惜妍,你等我,等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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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3
發表於 2010-3-17 22:21:59 |只看該作者
第五0三章
    皇陵的崩塌引起了神族的極度恐慌,神王更是氣憤地派出了大量官員著手調查這件事。神王一震怒,神族上下更是恐慌,膽小怕事的人更是躲進了屋子不出家門了。

    因為他們在怕,他們在怕這足以誅滅九九八十一族的罪名會跟自己扯上關係,那可就大大不妙了。除此之外,百姓中還有閑得沒事幹在那裏起哄著要揪出罪魁禍首的,也有高姿態允諾誰提供線索就給誰巨賞的,如此種種不一而足,總之是民生萬象,這件事都給占全了。

    而這件事的始作俑者,覺非•夜先生此刻正在跟逸塵依依作別。

    “事情或者就是這樣了,我也該趕回去準備準備魔神大戰了。”覺非強打著笑容說,“至於這邊,就拜託大哥你了,成與不成全就都看你的了。”

    逸塵似乎對這個並不感興趣,他唯一所關心的就是皇陵的那件事究竟是不是覺非做的,那麼大的動靜他不會不知道,而當時闖入皇陵的外人也只有覺非一個人。

    “嘿嘿……”覺非輕笑著,卻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麼,“是與不是其實都已經不重要了。我們現在需要擔心的是神王下一步會做什麼而不是去關心究竟是毀去了神族的皇陵——或許,因為皇陵的塌陷神王會加快進攻的步伐,我們該快速準備起來了!”

    覺非的語氣很鄭重,不復平日嘻笑模樣。逸塵帶著一絲狐疑看著他,但從他那張平靜的臉上卻怎麼都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你回去準備也好,不過不需要太急功近利了……”他停了下來,想了好一會兒才繼續說道,“如果那件事情不是你幹的,我清楚神王這個人,在這麼重大 的事情面前他一定會對民眾採取雷霆措施的。反過來說,暫時他不會把心思放到魔神大戰去了——他是個有仇必報的人,更何況這次還是祖宗墓地被毀這麼重大的事 情!”

    覺非心中一動,心想自己一時氣憤所造成的效果竟然還起到了這麼個好作用。不過他並未表現在臉上,他只是皺著眉頭點了點頭,然後就召喚出了小黑,躍於其上疾射而去……

    亞拉古國,古城風月。

    當亞拉與埃爾德的戰火最終還是蔓延到了這裏,而在此之前,風月城周邊的城池皆已失守,當埃爾德的部隊到達風月城的時候,風月城內已無可戰之兵——老早之前,他們的士兵就已經被周邊城池給借走了!而古城內的武道高手們則早在開戰之初就奔赴各地支援割支部隊去了!

    原先的守城大將死于人獸戰中,當新調來的大將看到自己手下儘是些老弱殘兵的時候,他甚至有種欲哭無淚的衝動。戰,註定了慘敗;降,又如何同城內的萬千民眾交代?

    埃爾德的勸降書又來了,聲稱只要棄城投降便可保風月百姓安然無恙,並允諾在他投降之後將給予他不低於亞拉古國的任何待遇。

    自小接受忠君愛國教育的他第一次遲疑了,他迷惘於勝敗得失之間,想不透戰與降的結果究竟會怎麼樣。

    埃爾德的使者呵呵冷笑著,他比劃著自己所屬軍隊的強大並威逼他說:“如果你寫下降書放我大軍入城那你、你的士兵以及所有的百姓的可以留得一命;如 果你誓死要戰當然也是可以的,只不過我們最終還是會輕而易舉地就將城門給攻破然後讓來一次徹底的屠城。想必大人你是聰明人,這麼簡單的選擇題應該還難不倒 你吧?”

    守城大將鄙夷地看著眼前的使者,恨得咬牙切齒。這樣的結果他不是不知道,但於他來講它不僅關係著百姓的生命,更關係到了自己的人生觀,還有那道不 清說不明的情愫——一年前在那場人獸大戰中他就有一個同僚為了保住城內百姓而不戰而降,但結果卻成了城內百姓惡罵詛咒的對象,他的家人甚至都以他為恥!

    這樣的屈辱,他承受不起。

    使者見他猶豫不決的樣子不由怒道:“你還在考慮什麼,難道你為了自己的名聲真的不顧百姓的性命了嗎?!嘿嘿,都說亞拉的官員愛民如子,今日看來也不過如此!”

    大將的心仿佛被一根針刺穿了,當使者大罵的時候他突然發現自己心裏那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竟是自己的名聲!

    “為了你個人的名聲而賠上城裏百姓的性命,難道值得麼?”

    使者的聲音再次響起,說得守城大將臉面無存。他顫抖著雙手提起了筆,慢慢湊向了那埃爾德部隊為他準備好的降書……

    “將軍且慢!”

    門外,一個嬌滴滴的女聲忽然響起,然後門就被踢開了!

    原本笑顏逐開的使者見到了這一幕不由大怒,瞪大了眼睛朝門外看去,因為他想知道究竟是誰這麼大膽敢壞他的好事!

    門外,四名妖冶多姿的獸族女子一身戎裝杏眼圓睜,對著他冷笑連連!

    難道獸人部隊又來了?!使者跟守城大將同時大驚——於埃爾德使者而言,獸人從來都是不被允許惹的,如果是獸人大軍來了那他們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退兵;于守城大將而言,埃爾德部隊已經讓他頭痛,如果再加上一支獸人大軍的話那風月城內的百姓就必死無疑了!

    四名女子緩緩步入了房內,領頭一人從腰間拿出一枚權杖遞到了守城大將的手裏,然後與其他三女同時施了一禮道:“劍魂世家風染、若花、凝雪、如月拜見將軍!我等受家主之命,特帶武道中人四千,前來協助大人擊退敵軍!”

    她們,竟是自願跟隨覺非為奴為婢而後又被逸塵帶至劍魂世家的風花雪月四女!

    “劍魂世家?”埃爾德使者跟守城大將異口同聲地叫道。

    “不錯,正是以鑄造兵器名聞天下的劍魂世家!”風染不屑地朝那使者點了點頭,接著道,“當然,劍魂世家聞名於世的並不僅僅只是鑄造兵器……”

    守城大將看著手中的權杖,緩緩地點了點頭,他已經確認來者是劍魂世家了,因為權杖上那精緻的紋路除了劍魂世家之外別人不可能製造。

    “劍魂世家聞名於世的還有武道,”大將的心裏有了底,不像剛才那麼慌亂了,他輕輕掃了那使者一眼繼續說道,“不知道閣下是否認同我的觀點呢?”

    看著他不懷好意的眼神,使者著了慌,他神色緊張地說:“‘兩國交戰,不斬來使’這句話可是源自你們亞拉的,你可別背棄了祖宗的傳統!”

    “是麼?”守城大將的眼中閃過一絲寒冷,他緊緊盯著使者說,“可是你們埃爾德可不是在跟我們亞拉交戰,而是入侵!”

    然後,一道寒光閃過,房內傳出了一聲慘叫聲……

    在“一線牽”的幫助下,覺非聯繫到了菲菲並瞭解到美斯這次可謂是全軍出動了,他原本打算直接飛往亞拉去做指揮工作,可當他即將飛出神界的時候,一樣東西吸引住了他——確切地說,應該是一個現象把他給吸引住了。

    還是在他進入神界的那個地方,還是那幽深而充滿餓鬼獸的山谷。

    山谷之中,流光溢彩。

    從第一次進入這深谷的時候覺非就對它很好奇,但當時由於急著要去找惜妍所以他就在無意之間把它給忽略了。可是這次卻不同,雖然他的心裏還在隱隱作痛,但他更知道此時絕對不能意氣用事。所以當他再次看到這片流光溢彩的時候,他停住了。

    他很奇怪究竟是什麼東西令這裏充滿這奇異的景象——如果說是深谷中藏有什麼寶物那在神界的結界開啟之初就肯定已經被人搶走了,可如果這僅僅只是自然景象的話它又怎麼可能保持得這麼持久!

    在深谷中漫步查看實在找不出頭緒來,他就想到了那個老樵夫,於是便飛身而起朝那老樵夫飛了過去……

    “莫多髯我已經替你殺了。”覺非站在修葺一新的小草屋前對那害過他的老樵夫冷冷地說道,“雖然他罪不至死,但為了你我還是把他給殺了。”

    老樵夫是聰明人,從覺非的語氣跟話語之中他就知道覺非是向他索要好處來了。他對這樣的人向來沒有好臉色,但是對於覺非——或者說是覺非身前匍匐著的那條“小蜥蜴”來說,他還是很怕的,所以他不得不低聲下氣地說:“多謝恩公了,大恩大德在下沒齒難忘!”

    “別等老到掉光牙齒了才想著要報恩!”覺非對這老樵夫本來就沒多大好感,所以他也就老實不客氣地說,“如果你真把我當恩公的話,就回答我一件事好了!”

    當黑壓壓一片的埃爾德部隊聚集在風月城外的時候,風月城民沸騰了!

    老樵夫心裏松了一口氣,因為他所害怕的是覺非對自己的愛人若姬心懷不軌,如果真是那樣他可真得拼命了:“恩公想知道什麼儘管問就是了,在下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那絢麗的光芒是怎麼回事?”覺非指著山谷的方向說,“我是說你知不知道那山谷中的流光溢彩究竟是怎麼形成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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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0四章
    幽深的山谷,奇異的景象,如大自然的瑰寶,流光溢彩。

    覺非冷冷看著老樵夫,不讓他有半點思考的餘地。

    “自從結界破開之後這裏就形成這景象了,”被覺非冷冷盯著,老樵夫不敢有太多的考慮,“其實神界的結界並沒有完全破除,它只是裂開了兩個‘洞’而已——這裏,就是其中之一。至於那奇異的景象,經過我們神族的能人異士查看之後被認定為結界的特殊形式。”

    “特殊形式?”覺非問道,“特殊在哪里呢?”

    “這個……不好說,如果我知道它特殊在哪里的話也就不用被外派到這裏來當這該死的看門狗了!”老樵夫有些無奈地說,“究竟是怎麼回事估計也就只有那些人知道了。”

    說完他就盯著覺非,用十分從容的態度來表明自己所說的都是實話。

    “倒也是!”覺非相信了他所說的,仔細想過之後他卻越發地迷糊了,“你剛才是說神界的結界並未完全破除?奇怪了,一般魔法罩只要被打開了一個洞那就完全失去效用了,他又是怎麼做到的呢?”

    覺非對戰神傲凡的敬仰越發增加,但在這份敬仰的背後卻有著一絲自卑感——因為他不明白人家是怎樣創造這奇跡的。

    “其實當初我們神族所有的人都是這麼想的,可事實就是這樣,我們也就不得不相信了。”

    “好吧,那就這樣吧!”覺非有些鬱悶地回頭看了看那遠處的山谷,心裏很是說不出滋味,他想自己或許在《戰神訣》裏可以找到答案,雖然他很不習慣去尋找現有的答案。

    說完,他就身化一道光芒飛遠了,留下驚魂未定的老樵夫看得目瞪口呆……

    神界,一座巨大的城堡內住著神族唯一的王子。王子不算年輕了,按照人族的演算法也該有三十幾歲了,但他卻還會時常做出許多天真的表情,那深藍色的眼睛更是被神族公認為世界上最純淨的心靈之窗。

    只是,此刻的他卻顯得憂心忡忡,來回踱步間更是暴跳如雷。

    “丟了一枚兵符,並且是那枚至關重要的兵符?!”

    他的身前跪著一名妖冶刻薄的女人,半透明的宮裝讓她顯得十分誘人,只是此刻在她的臉上卻顯露著深深的惶恐。顯然,王子的發怒跟這名女子有關。

    “屬下該死,屬下該死!”她的頭磕得猶如小雞啄米,急於辯解卻始終說不出話來。

    “是怎麼丟失的?”王子冷冷地看著女子,語氣比那眼神更冷,“你別告訴我是被別人給搶走的,而那個人又恰巧跑走了!”

    女子匍匐著身子沒有作聲,默認了他的說法。

    王子暴怒,手上神光閃現。

    “不!”女子忽然大喊求饒,“那個人只有我見過,屬下一定會去把他給找出來的,請您相信我!”

    “你這是在威脅我麼?”王子手上的神光更濃,他冷冷地注視著女子冷冷地說,“你是說如果我殺了你從此就再也找不回那枚兵符了是不是?”

    “不……屬下不敢!”女子慌了,她因為恐懼而流出了眼淚,“屬下只是想將功贖罪,沒……沒別的任何意思……”

    “嘿嘿……不過你這個寶算是押對了,這個時候我確實不能殺你。”王子對她揮了揮手說,“去挑幾個精明點的人吧,老頭這邊的事情已經讓我很頭疼了,如果你再有什麼差池,你該知道我會怎麼對你的!”

    女子行了一禮,邁著慌亂的步子退了出去……

    覺非騎著小黑在快速飛行,但腦子裏卻一刻不停地在思考著。

    在那深谷的流光溢彩之中他能清楚地感受到一股很強大的能量波動——這也是他之所以會對它這麼感興趣的原因——可是這些能量卻好像是凝固著的,既不能被收取也不能觸發魔法,似乎唯一的功用就是讓人陶醉。

    當然,這樣的想法只是他的自嘲,無技可施時候的自嘲。

    他想要知道的是,這股能量究竟是外泄於結界還是自然本身就具備的,因為他心裏總是感覺當初在自己腦海中閃現的那道靈光應該跟這個問題有關。可是,在問過老樵夫之後這個問題還是得不到解答。

    這令他很煩惱,就好像是明明擺在自己眼前的一盤菜自己卻怎麼也夠不著吃一樣,如果按照他一貫的個性他是非留下來弄個清楚不可的,可是這個時候需要 他煩惱的事情不僅僅只有這一件,或者說比起其他的煩惱來,這件事可以說是可有可無的,所以在想不出答案之後他就離開了,到亞拉去解決更重要的結果。

    只是他又有些不甘,心裏總覺得這件事對以後的形勢發展有很大的關聯,可苦思冥想後又不知道究竟有什麼關係!

    煩悶啊,煩悶……

    古城風月,守城兵力五千。

    對於劍魂世家的到來,守城大將並沒有感覺會對戰爭有什麼幫助,尤其是在他看過那前來幫忙的三千人馬之後就更加失望了。這都是些什麼人啊,一個個老 弱病殘,甚至還有身懷六甲的孕婦!他曾在城樓查看過聚集在城門外的埃爾德部隊,不說別的方面就光是數量上人家埃爾德就是他們的十來倍——讓兩千的老弱殘兵 加三千老弱病殘的武道中人去對抗一支久經沙場的五萬大軍,其結果如何不用想也會知道了。

    他現在甚至開始後悔自己當初為什麼會一時衝動殺了那個勸降使者,這不擺明瞭是斷自己的後路麼,並且斷的還有滿城百姓的退路!如果早知道所謂的武道援軍就是這些人的話,那他絕對會毅然決然地在勸降書上簽下自己的名字!

    “大人好像對這次的戰鬥沒有多少信心。”風染微微笑著,她的魅惑之力讓這笑容看起來十分嫵媚,“看您愁眉苦臉的樣子難道是怕會輸麼?”

    守城大將暗道這不是明擺著的事麼,想著不由就發出了一絲苦笑:“我擔心的不是我們會不會輸的問題,我只是在想如果戰敗了那滿城的百姓該怎麼辦,埃爾德素來有屠城的習慣,我只怕……”

    “只怕滿城百姓死於非命對麼?”風染抿嘴笑著,伸手指了指身後的那三千武道援軍說,“您就放心吧,他們可都是不世出的武道高手,要不是看在劍魂世 家的面子上還未必能請他們出山呢!所以大人大可不必過於擔心,水來了我們自然會有土去阻擋,將來了我們也會有兵去應戰——一切都會變得很簡單,簡單到甚至 你都不需要親自去指揮了。”

    守城大將心中一動,乾笑道:“您這是在向我索要兵權麼?”

    風染並不予以否認,她只不卑不亢地回應道:“不敢,小女子只是擔心這些人不大會聽從大人的調度才會出此下策。”

    “你的意思是讓我幹坐在房間裏就等著你們給我傳報喜訊了對麼?”大將警戒地將手放到了腰間擱放權杖的地方,“我倒是真想打場很輕鬆的戰,只可惜這支部隊是國王陛下親自調度給我的,我不能辜負了他對我的信任而將它雙手奉上。”

    若花貌美如花,但說話卻往往尖酸刻薄。她指著守城的軍隊說:“我們可不希望有人來拖我們的後腿,所以你大可不必擔心你的兵權會旁落到我們的手裏——說實話,你說我們要你那兩千的弱兵幹嗎,充當數量麼?”

    守城大將一臉尷尬,對自己剛才的想法感到深深的羞愧。風月城原本是有三萬守軍的,可是因為他個人的“豪爽肚量”而使得只剩下了這麼點兵力,這不能不說是他的指揮不利。

    “可是難道你們真的就有信心守住麼?城外的埃爾德士兵可是連續經歷過好機幾場大戰的,在經驗方面絕對會強過你們數倍!”

    “話雖如此,但反過來呢?”風染依舊笑著,她不緊不慢地分析道,“反過來說,正是因為他們連續經歷過好幾場大戰,所以此時的他們已經是強弩之末了,雖然穿著強者的外衣,但如果真打起仗來他們絕對會輸得一敗塗地!”

    “所以,你就安心地領著你的兩千士兵休養去吧,這裏有我們在就行了!”若花補充道,“當然,如果你們想要留下來觀戰的話也可以,但絕對不能因為一時頭昏而跟著我們跑上戰場上去——那樣,我們可就照顧不了你們了。”

    守城大將被她說得一陣汗顏,這叫什麼事呢,自己一個堂堂的守城大將到頭來非但不能守護城內的百姓,反而需要城內的百姓來守護,天底下真有這樣的事麼?

    他不放心就這樣把守城大任交到這些人的手中,更不能表現得過於懦弱,所以當若花說完的時候他挺了挺胸膛說:“武將難免陣上亡,即便是賠上我這條性命我也不能……”

    他話沒說完,若花就晃了晃手中所拿的劍魂世家的權杖說:“如果你不配合我們,那我們只好統統回去了。”

    守城大將看著那搖晃著的權杖終於歎了一口氣,無奈地點了點頭:“我在旁邊看著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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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零五章
    古城風月,劍拔弩張。

    埃爾德部隊已經駐紮在了風月城外,誠如那勸降的使者所言,這是一支驍勇的部隊,訓練有素。草原的陽光把他們的膚色曬得猶若古銅,那堅毅的眼神猶如蒼鷹的尖銳。他們身體強壯,個頭相較亞拉普通百姓高出一頭有餘,在他們眼裏,亞拉的士兵簡直就成了小孩了。

    就在這樣的背景下,劍魂世家主動請纓應戰了,雖然這“主動請纓”有點越俎代庖的意味,但畢竟還是請纓了。

    劍魂世家的武道造詣其實算不上是頂尖的,但由於在兵器鑄造上的絕頂造詣使得他們擁有很廣很深的人緣,所以他們一個號召,許多不出世的高手就都來了。

    但是風月城的守城大將看著這三千武道高手卻總覺得好像缺了點什麼——說白了,讓這些所謂的武道高手來對付埃爾德士兵,他不放心。

    臨戰前,他像個閒人似的在城牆內側來回視察著,卻發現那些人比他還要悠閒——聊天的聊天,下棋的下棋,就是沒有認真備戰的!他忍不住找到了風花雪月四女,想從她們那裏找點自信。

    “這個,大人大可不用擔心,我們既然主動請纓來那就一定是有信心的,所以你只要在旁邊看著就是了。”

    這是風染給他的答案,讓他聽了很鬱悶的答案。

    “可是你們就不需要再做些什麼準備嗎?”他忍不住再次問道。

    可是四女卻睜大了眼睛盯著他看,那意思是問他還需要做什麼準備。

    “總得做點準備吧,比如……”守城大將忽然發覺自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他“比如”了半天後歎了一口氣說,“那就這樣吧……”

    “原本就該是這樣的!”風染一邊說著,一邊卻又招呼其他的事情去了,留下守城大將一個人留在那裏,活像是被晾著的衣服……

    按照事先的計畫,覺非很快就到了亞拉,美斯部隊駐紮的地方——在他到來之前,菲菲已經將部隊的最高指揮權交給他了。

    在舉行完簡單的交接儀式之後,覺非傳見了謀戰。

    “二將軍,不知道你對這次的發兵有什麼看法?”他開門見山地問。

    “別,您現在貴為總指揮,這‘二將軍’的稱呼屬下可擔當不起!”謀戰帶著一點惶恐說道,態度卻很認真,“在部隊之內威信最重要,如果您剛才對我的‘稱呼’要是傳到了被人的耳朵裏,那……”

    “那我就威嚴掃地了,對吧?”覺非哈哈大笑,“你說的倒也是,不過這裏就我們倆,還計較這些幹嗎呢?快說說你對此次出兵的看法吧,我需要別人的建議。”

    聽他這麼說,謀戰也釋然了。他緊皺著眉頭說:“大方向我想您一定比我更清楚,所以我也就不多說什麼了。我就說說我們以前守的那龍鱗山——說實話,如今一半的兵力都被調到了這裏來,只要獸人一攻,龍鱗山必定失守,到那個時候,神魔大陸可就完了!”

    “你說得很對,雖然獸人那邊現在是自顧不暇,但並不能以此來肯定他們不會有別的動作——這也是我之所以只調了一半兵力而不是全部的原因。至於我找 你,其實說白了也是因為獸人的關係,因為有這個威脅存在,所以我們必須速戰速決!在兵法上的造詣,你遠比我強,所以我想知道你有什麼辦法在最短的時間內達 到人族的統一。”

    “時機,說一套做一套!”謀戰很簡潔地答道。

    “你的意思是說要等到最佳時機才能出動對麼?”覺非若有所悟,“我們打著援助亞拉的旗號加入陣圍,然後在埃爾德投降之後再進一步吞併亞拉?”

    謀戰緩緩地點頭說:“雖然這個辦法有點不仁道,但的確是最快最簡單的。”

    覺非陷入了深思,良久之後才說:“那就照著你說的辦吧,你回去儘快給我寫份可行性計畫出來,我不能再等了!”

    謀戰應聲而出,然後覺非又叫了幾名大將進來,對他們開始一對一的談話……

    風月城外,戰鼓雷動。

    在勸降無果之後,埃爾德部隊終於對風月發動了最猛烈的攻擊!他們以魔法作掩護,戰士則佇列整齊地沖向了城門。

    無庸置疑,他們的配合打得很好,很符合身經百戰的標準。

    反觀風月這邊,守軍竟然一反防禦常規而大開城門讓人從城門口沖上了上去!

    這一點是埃爾德部隊始料未及的,在他們的經驗中從來就不曾有過這樣的情況發生,所以當風月守軍狂湧而出的時候他們的陣腳亂了!先是那些沖在前面的戰士因為突發其來的守軍而慌亂了腳,然後因為他們的慌亂而使得後方的魔法部隊不能施放魔法——搞不好會誤殺自己人的!

    這給那三千武道中人提供了很大的好處——或者說,他們之所以會狂湧而出為的就是這個目的。在混亂的人群中,三千武道中人猶如餓虎撲食又像如魚得水,那衝擊的力度就像是一枚枚烈性炸彈被拋進了人群,甫一沖入就使得埃爾德部隊大面積的損兵折將。

    風月的守城大將瞪大了眼睛站在城樓上注視著戰場,難以置信到了極點。

    “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會是這樣?!”

    “這句話應該是由埃爾德的士兵說才對,”或許是看不慣他的樣子,風染不帶好感地說,“難道大人你不希望我們勝利麼?”

    守城大將無語,半晌才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說,這也太不按常理出牌了吧,在我所學過的任何理論知識中根本就沒有這樣的!”

    “呵呵,可是大人,有誰規定打仗一定要按照書上所記錄的那樣打呢?書還是人寫的呢,我們也可以說因為這場勝利,我的這種戰術會在不久的將來也被記錄在兵書中啊。”風染想了想,又說道,“打仗將就的是勝利,以最小的代價獲取最大的戰果,就是這麼簡單。”

    正說著,戰場上忽然傳來了一陣鳴金之聲,埃爾德部隊決定收兵了。

    “行了,讓他們也撤回來吧,我們得商量一下下一步該怎麼做了。”風染回頭吩咐其他三女說。

    “難道我們不需要乘勝追擊?”守城大將驚愕地說,“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如果我們現在不一股作氣地將敵人消滅豈不是給敵人喘息的機會而給自己的士兵滿肚子的鬱悶?!”

    看著風染忽然陰下來的臉色,大將不自然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大人,我希望你能弄清楚一件事情。”風染很嚴肅地說,“現在,戰場的指揮權暫時在我的手中,所以請你不要對我的做法橫加指責——我也不需要你的任何指責!”

    見守城大將有些鬱悶、羞愧,風染歎了一口氣對他說道:“總之我會還你一個安然無恙的風月城就是了!”

    守城大將訥訥點頭,心裏在嘀咕這個獸人美女怎麼比亞拉的女人還潑辣,看來“娶妻在亞拉,不敢晚回家”的俗語是要改一改了……

    亞拉與埃爾德的最高作戰指揮部在同一時間裏分別接到了一封信,信的內容大同小異,而落款則全部都是“覺非?夜”!

    信上說,美斯有鑒於人族內部的混亂已經到達了不能再容忍的地步,作為人族第一大國的美斯理當有責任跟義務來維護和平。在強調和平重要性的同時,它隱諱地表達了一個思想——美斯將會以雷霆之勢加入亞拉的陣營,為亞拉的反侵略戰提供最強有力的幫助!

    對於這封信,雙方人馬的反應可謂是天壤之別。亞拉國王雖然驚異于美斯這次怎麼會不請自來,但喜悅還是占滿了心頭,因為他知道只要得到美斯的援助, 那麼驅逐埃爾德出境就是水到渠成的事了;而木裏?可則被氣得咬牙切齒,她盯著那封信看了足足有半柱香的時間,然後猛地把它撕碎了!

    “覺非?夜,你真的就以為我們埃爾德好欺負麼?!”她臉上的肥肉因為憤怒而不自然地抖動著,一雙細小的眼睛更是寒光連閃,“你會因為你的魯莽而付出慘重的代價!”

    然後她就叫過幾名心腹隨從,對他們耳語了一陣後讓他們奔向了美斯公國。

    “嘿嘿,我讓你還沒坐熱屁股就得滾下臺去!”木裏?可陰陰地笑著,然後將注意力轉移到了跪在面前的三王子含笑身上,“你不必多言了,現在的局勢已經是這樣,就算我要退兵人家未必會樂意!”

    含笑信誓旦旦地保證說:“不,母后,只要您同樣撤兵,我保證亞拉會無條件收兵與我們修好的!”

    “你保證?!”木裏?可有些憐愛地看著他說,“我的傻孩子,你拿什麼來保證呢?就算你能保證亞拉會無條件收兵,可你能保證美斯會放過我們嗎?別自 以為你跟覺非?夜私交甚篤,可是這件事此時此刻卻不是私交就能解決的。如果你真有孝心,現在就回到你的指揮位置上去,替母后打一場漂亮的勝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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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0六章
    人族的戰爭向來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鳴金收兵高掛免戰牌後雙方都會不約而同地不進行進攻。雖然他們還會各自派兵巡邏防守著,但巡邏兵的警戒心卻並不強,因為他們從來就不曾遇到過夜襲的情況。

    可惜,此刻風月守軍的指揮權掌握在四個非人族手中,她們可不會墨守成規,所以也該是他們倒楣的時候了。

    夜深人靜,天高風黑,四周一片靜謐,埃爾德部隊的駐紮地傳出一片鼾聲卻把環境凸顯得更加寧靜了,負責巡邏的士兵打著哈欠按著“慣性”來回走著,那 困乏的雙眼怎麼也鬥不過沉重的眼皮,任由它們在那裏打架。他們累了,在經歷過這麼多場戰鬥之後,不止是在體力上,他們的心也累了。看慣了打打殺殺,看慣了 同伴的受傷死亡,他們緊張的神經迫切需要調節,或者說,他們想家了。

    就在這個時候,從風吹來的那個方向升起了嫋嫋炊煙,一股極香的烤肉味從那邊傳了過來。

    很香,一如家鄉母親的味道。

    “該死,又出現幻覺了!”一名士兵狠狠地咒駡著。

    “是幻覺嗎?”另一名士兵的情感比較細膩,他使勁地嗅了嗅,“可是為什麼我也聞到了呢?真的好香!”

    他這麼一說,隊裏其他的成員開始議論開了,因為他們也聞到了,並且內心的思鄉之情也被勾了起來,在這極度困乏的時候,他們的情感極度脆弱,只是一股烤肉的香味就把內心的感情燃燒得猶如烈火,燒得他們淚流滿面!

    “要不我去看看吧?”巡邏分隊長看著自己的手下哭得一塌糊塗,不禁說道,“或許……那邊真的有什麼也不一定。”

    他的話剛一說完,那些士兵就激動地表示也要一起過去,他們想親眼看看究竟是什麼讓自己這麼激動,而分隊長竟然就這樣同意了!

    “反正我們離開一會兒也不會有什麼事發生的,都過去看看吧!”他對自己的手下做了個噤聲的動作說,“不過你們都要給我小心點,別讓人發現了,要不然我們就都得受處分了!”

    士兵們識趣地點了點頭,輕手輕腳地朝那香味跑了過去,而在奔跑的動作中,他們還發現了其他巡邏隊也都跟他們一樣朝那裏跑了過去。

    他們也想家了吧,士兵們想,他們是都想家了……

    可誰又不想家呢,運籌帷幄的風染輕輕地笑著,她似乎已經看到埃爾德部隊因為少了巡邏兵的警戒而在一夜之間死傷慘重的樣子,更好像看到了那些熟睡的士兵永遠就這樣熟睡了下去。

    “我這麼做會不會太殘忍了?”她問另外三女說。

    “既然來了,他們就該早就預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了。”三女的眼中沒有憐憫,她們很冷靜地回答說,“如果我們不這樣做,那被殺死的人就成我們跟城內的普通老百姓了!”

    風染點了點頭,腦海中卻浮現了在比齊大陸那跟覺非曾經激情的一夜……

    亞拉的引導使在收到覺非的書信後就被派了出來,準備迎接美斯大軍過去跟他們匯合。此刻,他正焦急地等在美斯的中軍帳外,來回不安地踱著步子。

    “使者請耐心點吧,我們大人很快就會接見你的!”負責招待他的那名美斯大將示意他停下來說,“既然我們大人有意幫助你們就不會有所食言,你只要在這裏安心等待就是了。”

    “哦……”引導使應了他一聲停了下來,卻又不安地問道,“不知道大人他喜歡些什麼東西呢?我們國王吩咐過了,只要是我們所能辦到的,那就會儘量使他老人家滿意的!”

    “呵呵,這個你就放心吧,我們對亞拉的幫助不要求任何回報——如果是因為想得到回報,那又怎麼可能主動要求幫助你們呢?你在這裏耐心等著好了,我們大人昨晚因為處理軍務太累了,這會兒還在睡著呢!”

    引導使點了點頭,然後繼續在那裏來回走著,像是一定要把自己的鞋子給磨破了一樣。

    中軍帳內,覺非睜大了眼斜躺在虎皮大椅上,神遊太虛。

    這時候的他倒是很想出去走走,可惜那引導使卻堵在自己的帳外,他只好在這裏閑躺著了。倒不是不想見那引導使,只不過這個時候他卻得把戲做足了,不能讓對方看出自己的熱忱來——所謂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嘛,雖然自己有點奸但也不能讓人家看出來!

    所以他只好在裏面躺著裝睡。

    看著時間差不多了,他打了個哈欠,很慵懶地大罵道:“亞拉怎麼回事,老子大老遠地跑過來幫他們,他們怎麼到現在還不派人過來,難不成非要我回去嗎?!”

    門外不出意料地跑進來了一個人,很匆忙的亞拉引導使。

    “大人息怒,大人息怒!”他慌張地拜了下來說,“小人在外等候多時了,只是怕攪了大人休息才不敢進來的!”

    “哦,”覺非伸了伸懶腰,也沒表現地有多少不好意思,“既然你來了就好了。怎麼說,你們國王同意我們的援助了?”

    “期盼已久啊!”引導使動容,那豐富的感情一下子就表現了出來,“國王陛下看到您的書信高興極了,當即就命令小人來接應您的部隊呢!他說盼了這麼久就是在等美斯的援助,這下來了我們亞拉也就有救了!”

    “呵呵,過獎了!”覺非淡淡一笑,說,“說起來,這也是我們的責任。先前是因為獸人的事情而抽不出兵力,但現在獸人退兵了,我們自然不能再袖手旁觀了。忘了說了,其實我也是亞拉人,保護亞拉更是義不容辭了!”

    “對,我們陛下也是這麼說的。他說您有著一顆誠摯的愛國心,絕對不會眼看著同胞受難而不施加援手的!”

    “呵呵,客氣的話我們也就不用再多說了。”覺非站起了身,讓人幫他披好戰甲後說,“走吧,我想先見見你們國王,在打仗之前必須要先跟他商議一下!”

    “這個……”引導使有些為難地說,“只怕陛下他現在沒有時間……小人沒有別的意思,實在是因為他忙於戰事脫不開身,不然他早就親自來迎接您了!”

    “忙於戰事?”覺非故意一皺眉頭說,“難道他御駕親征了?”

    “不錯,自從太子被埃爾德俘虜去後我們陛下就親自上陣了,他要以身作則告訴我們絕對不能因為太子的事情而有所顧慮,他抗戰的決心從來就沒有改變過!”

    “那也是好事,至少能鼓舞人心增加士氣。”覺非恍然大悟地說(其實在來這裏之前他就已經調查清楚了),“那他現在在哪兒呢,我拉部隊過去就當是送給他的禮物了!”

    引導使神色不定,因為覺非的這個要求已經超出他的權力範圍了。

    “怎麼,難道你不想讓我們過去嗎?”覺非帶著一絲怒意說,“如果你們這麼沒誠意跟我們合作,那我只好現在就帶兵回去了!”

    引導使一驚,慌忙說道:“小人帶您去就是了,即便陛下要是怪責小人勞動您的大駕小人也在所不惜了!”

    “他要是責怪你的話,我給你說情就是了。”

    覺非走出了營帳,召集各級指揮使吩咐過後就讓那引導使帶路出發了……

    當風月城的守城大將一覺醒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在他打著哈欠抱怨自己怎麼會起得這麼晚的時候,一名士兵急匆匆地跑了進來。

    “怎麼,難道埃爾德又攻過來了?!”他大急,還沒穿好衣服就跳下了床,“我們損失了多少,快說啊,你想急死我嗎?!”

    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士兵喘了好久的氣才說:“恭喜大人,賀喜大人,我們風月城得救啦!”

    “什麼?!”守城大將大奇,他用力抓過士兵的手問道,“你是說我們的援軍到了嗎,在哪兒呢,快帶我去看看!”

    “不是援軍到了,”士兵大笑道,“而是埃爾德部隊已經從我們這兒撤走了!”

    “撤走了?”大將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實在想不明白埃爾德部隊為什麼會突然撤兵。

    “他們是真的撤兵了!”士兵興奮地直跺腳,“昨晚,昨晚我們的那三千義軍趁著敵人休息的時候用計將那些巡邏兵都給幹掉了,然後又趁著那些人還在熟睡就一刀一個乾淨地把他們給殺了!嘿嘿,這會兒他們就剩下幾千心驚膽戰的士兵了,不撤兵能行麼?”

    守城大將無語,他知道這不按常規的打法肯定又是那四個獸人女子幹的,換成自己是絕對不會幹出這麼齷齪的事來的——可是對付入侵的敵人真的需要講究道義嗎?他迷惘著,不知道自己以前所學的東西到底是對還是錯。

    可是,埃爾德的部隊還是撤回去了,至少風月城的危險算是解除了。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來,急問道:“那我們的人馬沒去追擊那些逃兵嗎,你怎麼還在這裏,怎麼還不快派人去追擊他們!”

    士兵為難地說:“我們也是這麼想的,可是義軍的首領不讓。”

    “為什麼不讓?”

    士兵猶豫地回答說:“她們說,那些被派到亞拉來的士兵其實也很可憐,我們不能太趕盡殺絕了……”

    守城大將更加迷惘了,實在想不通那風花雪月四女究竟是什麼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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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0七章
    平原之上,亞拉國境。

    幾支龐大的隊伍整齊地排成了一列列,仿佛將整個平原都占滿了,而那浩蕩的人群更像是草原上的餓狼,不時怒視著前方——在前方,是埃爾德大部隊的駐紮地!

    隱隱之中,決戰的號角即將吹響。

    亞拉國王現在有些意外,因為他剛剛收到引導使的消息,說美斯的部隊已經朝他們這邊進發了。對於這個消息他是既喜且怕,喜的是有了美斯部隊的助益那 驅逐埃爾德大部隊就將變得簡單,但另一方面他又擔心一向以逸待勞的美斯部隊會對他們亞拉造成威脅。能儘快驅除埃爾德部隊出境自然最好,但犯不著因為這原因 而把一隻大老虎引了來——他對美斯曾經侵略亞拉的事還記憶猶新,不確定美斯這次派兵過來究竟打的什麼主意。

    因為這樣,他才想著派引導使去將美斯部隊引到亞拉其他地方去幫助平定那些小型的紛亂,可誰曾想那該死的引導使根本就沒用,竟然會把他們接到這個至關重要的地方來!

    “陛下,不如由微臣前去打探一番我們再做定奪?”一名老年大臣站出了大臣的佇列。

    “你去打探?我就想不明白了,人家都已經快到了,你打探了又有什麼用?”亞拉國王很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你只管在這裏出謀劃策就是了,這件事用不著你多管!”

    那名大臣訥訥不敢再說話,退回了行列。

    “或許美斯真的是一心想要幫助我們也說不一定啊,”一名年輕的武將站了出來,說,“即使他們真的心懷不軌那我們也不用擔心,到時候我們盡可能讓他們上最前線也就是了,等他們跟埃爾德拼得差不多的時候又哪里還有精力再跟我們鬥?”

    他是武將中的少壯派代表,一向以膽大心細出名,平時雖然經常受到老年保守大臣的排擠卻很得亞拉國王的器重。

    “問題的關鍵不在這裏!”可惜,這次亞拉國王對他的見解並未予以理睬,他大聲咆哮道,“難道你以為美斯真有這麼笨會直接跟我們作對嗎?他們打著的 是救世主的旗號,要騙的是民心!如果我們讓他們沖在我們的前面來保護我們的祖國,這傳出去以後民心會怎麼想?人們會說我們亞拉軍隊已經沒人了,要不是美斯 的援助我們只有滅國的路可走,到時候他們來個振臂一呼不就可以號召大批的民眾來推翻我們的統治了?那個時候他們就是正義之師,而我們這些為了保衛祖國而不 惜拋頭顱灑熱血的亞拉軍人就成了禍國殃民的東西了!”

    亞拉國王一連用了好幾個感嘆號,在大呼一陣將內心的不滿發洩出來之後人卻癱坐在了椅子上,盯著虛無的前方喃喃自語:“好妙的一招棋,好陰狠的一招棋,難道我亞拉命當如此麼?!”

    覺非此時正無聊地站在一輛戰車上,看著滿眼的黃沙忍不住在那裏歎息說:“想不到埃爾德這麼狠,侵略就侵略了吧,竟然連這裏的土地都給刮了一層皮走!”

    周圍的將士隨聲附和著,紛紛咒駡埃爾德的缺德。

    “可是……”亞拉引導使欲言又止,跟在戰車的邊上不敢多說話。

    “可是如何呢?”覺非不解地問他,他不大喜歡把話說一半就打住的人。

    “可是……”引導使遲疑了一會兒,看到覺非那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眼神時只好把話說了出來,“可是這裏以前就是半沙漠地帶,並且埃爾德的部隊也從來沒有經過這裏……”

    “這個……”覺非頭皮有些發麻,他咳嗽了一聲說,“可能是我記錯了,上次大概我是從另一個地方過的……那個,反正埃爾德不是東西就對了,我們這次過去非要把他們打個稀巴爛不可!”

    眾人歡呼,那賣力的歡呼聲聽得引導使一陣鬱悶,他想不明白美斯怎麼會派這麼些人過來幫忙,難道他們是打算來幫倒忙的麼?

    趁著休憩的空檔,他將這邊發生的一切飛鷹傳書給了亞拉國王。

    “這該不會是美斯的障眼法吧?”亞拉國王緊鎖的眉頭開始有點釋然了,“一名堂堂的部隊主帥怎麼可能會出這樣的糗呢,並且還有一大幫的馬屁精跟著?”

    他讓人將這個消息宣讀給了在場的眾大臣聽,眾臣聽罷各有所思。

    先前那名被亞拉國王喝斥回佇列裏面的年老大臣聽完之後又站了出來,他哈哈一笑道:“恭喜陛下,以微臣之見這絕對不會是美斯的障眼法!沒有哪個軍隊 統帥會不惜犧牲自己的威信而去弄什麼障眼法的!照我看這純粹是因為那覺非•夜太年輕了,年輕人太過浮躁,出點糗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了!”

    說著,他的眼睛瞟向了那名少壯派的代表人物,似乎這些話是特意說給他聽的一樣。

    “此言差矣!”少壯派的代表不甘示弱地走上前來說道,“依小臣之見,這絕對是美斯的鬼把戲!為了勝利為了獲得最大的利益犧牲點威信又算得了什麼,換成是我就算是犧牲了我這條命我也會認為是值得的!”

    老年大臣一時語塞,不料想自己設置的陷阱竟然被他當作梯子爬上去了。

    “笑話,你這麼說就已經表示你的心浮氣躁了!”老大臣想了好久才反唇相譏道,“什麼叫為了勝利可以不惜犧牲自己的威信,難道你以為一名統帥一輩子只需要打一場仗麼?沒了威信就算這場仗被他打贏了又能怎麼樣,以後他就別再想帶兵打仗了!”

    說完,他還不忘總結感慨道:“陛下,老臣認為我們大可以利用年輕人心浮氣躁急功近利的毛病大做文章,將美斯部隊玩弄在鼓掌之間!”

    “錯錯錯,大錯特錯!”年輕將領立即反駁道,“如果你真把對方想得這麼簡單那你就大錯特錯了,一個部隊的統帥他再不像話也不會弄出這樣的笑話來,他之所以會這麼做純粹就是因為他是故意的!”

    “將軍你又何必這麼著急,老夫我可不是在說你!”

    “難道你認為我說的是你嗎?!”

    二人針鋒相對,他們的支持者也開始騷動不安地互相爭吵起來,眼看著就要展開一場口水仗了。

    “都給我別吵了!”亞拉國王大怒,狠狠地將手中的杯子摔到了地上。

    “臣等該死!”眾大臣驚惶失措地全部跪了下來。

    “你們這些人……”亞拉國王看著他們無奈地搖頭,“成天就知道結黨營私,只知道互相詆毀,我看你們比那覺非夜還要不如!”

    說完這句話,眾大臣大驚,而亞拉國王自己則大奇,他發現在隱隱之中自己已經將覺非•夜定位在無用之輩了……

    亞拉引導使已經記不大清這一路上覺非總共出過幾次糗了,雖然一開始的時候他還在那裏死命地記錄著。他想不明白美斯怎麼會派這樣一個人來領導部隊幫 助亞拉,怎麼會派出這麼一名沒走幾裏路就吵著要整隊休息、吃飯時還必須要由士兵跳舞助興才能吃得下的人出來,這樣的人難道不該是躲在深宮裏養尊處優的 麼?!

    “兄弟你在發什麼愣呢?”覺非捧過一壇酒放到了他的面前說,“前路漫漫,一時也是到不了的,不如你我來個不醉不歸吧!”

    說著他就已經抓過了另一壇酒直接往自己的嘴裏灌了進去,臉上還流露出一副迷離之色。

    引導使尷尬地接過了酒,很不習慣地在酒壇邊緣淺嘗了一口。

    “美斯的部隊挺好的,”他試探地說,“行軍打仗的時候還允許喝酒,想必美斯女皇一定是一位非常開明的人吧。”

    “誰說我那老婆允許我們在行軍打仗時喝酒了?”覺非有點驚異地看著他,“拜託,人族哪有什麼國家的部隊是被允許喝酒的,你真是在說笑了!”

    “那你這是……”引導使指了指自己手中的酒壇,面帶不解地問。

    “嘿嘿,雖然女皇不允許喝酒,但所謂‘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嘛,我是軍隊的主帥,喝點酒又有什麼關係,難道還怕有人敢到女皇那裏打小報告麼?!嘿 嘿,別說是喝酒這種小事了,想當初我還背著她在外面風流快活呢——像她那樣的黃臉婆,如果不是為了得到現在的榮華富貴你以為我願意娶她麼?!”

    引導使點頭稱是,暗地裏卻在傳給亞拉國王的書信上對覺非的評價多加了一個形容詞——貪戀酒色!

    “人生得意須盡歡嘛,何必把事情弄得這麼嚴肅呢?”覺非看到他那不屑的表情也不露出什麼欣喜的神色,而是繼續說道,“不就是打打埃爾德麼,我們這 麼多人就算是口水都已經能把他們給淹死了,沒必要太緊張了!來,我們繼續喝酒,等我們喝得差不多的時候估計也就到目的地了。”

    引導使“呵呵”地陪著笑,懷著極度矛盾的心理端起了酒壇給自己猛灌了一口,然後開始劇烈地咳嗽。他實在不知道由這樣的主帥帶領的美斯部隊究竟能給亞拉帶來什麼,更不知道這究竟是亞拉的福氣還是亞拉的晦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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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0八章
    美斯公國,皇宮。

    女皇菲菲端坐在王座上,臉上不帶一絲感情,而在她的身前則站著幾名正義凜然的公爵。

    “我想在這中間一定存在著什麼誤會,”菲菲輕歎了一口氣,儘量使自己的語氣聽起來緩和,“諸位不如先行回去等到戰果傳來再說如何呢?”

    眾人議論紛紛,明顯不同意她所說的。

    “陛下,臣以為此事萬萬不可!”一名王公大臣站了出來,很是憂國憂民地說,“我美斯曾遭受過獸人最為淩厲的攻擊,雖然休養生息了這麼些日子但卻還 不足以恢復元氣,此刻卻又派那覺非•夜領兵去攻打埃爾德,難道陛下您從未曾為我您的子民考慮過麼?”

    “呵呵……”菲菲一笑,和善地看著這大臣說,“這點確實是我的不對,我不該在沒經過大家商議的情況下就貿然出兵亞拉——可是事出突然,倉促之間我又哪里會有時間去召集各位呢?”

    她把所有的問題都歸咎在了“事出突然”上面,於她卻是關係不大了。

    “陛下,此言差矣!”剛才那名大臣高聲說道,“‘事出突然’一說我們暫且就權當是‘事出突然’吧,可陛下不該派覺非•夜領兵 打仗——他覺非•夜何德何能足以帶領美斯一半的兵力?只怕到時候慘敗而歸損了我美斯兵力不說,還為陛下您添上一個‘用人唯親’的名 號,那于您於美斯可就大大不利了!”

    “哦,大家今天來到這裏,就是想責難我‘用人為親’咯?”菲菲面色一寒,沉著氣繼續說道,“依照各位的意思,我現在該怎麼辦呢?”

    眾人心中一喜,心道總算有點門路了,於是他們紛紛上前獻計,眾說紛紜,但細究起來無非是換主帥、撤兵回國兩樣。

    “只怕臨時調兵回來也會有損我的威嚴吧?”菲菲嘿嘿冷笑,說道,“難道眾位大臣就不怕別人說我出爾反爾,有損我美斯國威麼?”

    眾大臣齊呼:“陛下,此事關係美斯萬萬子民,還望您三思再三思啊!”

    “三思再三思豈不就是六思麼?”

    眾人想不到一向穩重的女皇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但是隨之而來的事情卻是他們更想不到的。

    冷笑連連的菲菲站了起來,冷哼道:“諸位是否是要逼我削了我夫君的權,再傳令將部隊收回?!”

    眾大臣不知道她這句話究竟是想說明什麼,但他們今天之所以來這裏的目的就是為了這個於是紛紛點頭默認。

    “那豈不是給埃爾德喘息的機會?!”高高在上的菲菲由王座旁拿過一疊紙重重地丟了下去,紙張紛揚開來卻是一封封書信,看到這些東西,王公大臣的額頭冒出了絲絲冷汗……

    “你們不用懷疑了,不錯,這些書信就是木裏•可,或者說是取自各位家中的!現在是非常時期,我本不想將事情鬧大,心想著還給 你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誰料想你們這些吃皇糧拿俸祿的人竟然裏通外敵,膽敢做出這通敵賣國甚至於逼宮的事情來!”菲菲目光一寒再寒,沉聲命令道,“殿前 武士何在?!”

    站在兩旁的武士魚貫而出,瞬間就將這些王公大臣給包圍了。

    眼看自己的奸計已經敗露,眾大臣便不再偽裝了,他們不約而同地哈哈大笑,拍著掌仿佛遇到了什麼天底下最為好笑的事情。

    菲菲成竹在胸地笑問道:“不知道各位在笑些什麼呢?”

    “陛下啊陛下,你可真是糊塗得緊啊!”一名大臣想要跑到菲菲的王座邊上卻被武士困了下來,他也不以為意,繼續說道,“我們敢來逼宮難道就沒料到你 的這一招麼?你說我們有沒有可能在毫無準備地情況下就來向你逼宮呢?我告訴你,皇宮內外早已被我們的人馬團團包圍住了,只要我們一聲令下,別說是趕你下臺 了就算是要了你的命也不算是什麼難事!”

    “哦?!”菲菲也大笑了起來,左右看看道,“不知你口中的人馬此刻上哪兒去了呢?你們再不喊他們過己的人頭可就先要落地了哦!”

    眾人被她笑得心中大驚,心想完了,因為他們原本是約好以“拍掌”為暗號的,只要他們一拍掌自己的人馬就會攻進來,可是剛才他們已經拍過了無數次掌自己的人馬卻一個都沒見著!

    這個發現讓他們如同跌入了穀底,心早就已經寒了,還帶著一絲希望的他們再次拍起了掌,並且越拍越大聲越拍越用力……

    “別拍了,也不嫌手痛!”菲菲沉聲怒喝,“你們的底細我早就已經摸清,有可能會讓你們在我皇宮外安排人馬麼?此刻想必他們正在黃泉路上等著你們去付工錢呢!”

    眾大臣絕望了,面對武士手中鋒利的兵器,他們癱軟在了地上……

    覺非此刻正大大咧咧地坐在亞拉國王對面的椅子上,搖晃著二郎腿,一副紈絝子弟的模樣。他剛到不久就吵著要見亞拉國王,說是要商議援軍事宜,可等到 亞拉國王安排出時間要見他的時候,他卻不幹了,非要亞拉國王親自過來找他不可。無奈,亞拉國王走到了他的營帳,臉上堆滿了刻意的微笑。

    “你們幹得不錯嘛,竟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把埃爾德逼到了決戰的步驟!”雖然說得很不客氣,但卻是實話,按照覺非原先的估計埃爾德跟亞拉的戰爭至少也得打個一年左右的。

    亞拉國王皺了皺眉頭,忍著一絲不快堆笑道:“呵呵,這都歸功於美斯公國的威懾作用,如果沒有美斯在旁我們亞拉估計已經滅國了。”

    “說笑啦說笑啦,主要還是靠你指揮得當、亞拉士兵力敵埃爾德嘛!”覺非打著哈哈,可就是不提如何協同作戰的事,“不過話說回來,我們美斯倒也真起 了那枚點作用,前不久我剛發了封信給埃爾德說要援助你們了,他們就怕得要死了——哈哈,就埃爾德那麼點出息,失敗是遲早的事了!”

    “您說得太對了,只要您的部隊一加入,不出兩個月我們必定能將埃爾德驅逐出境!”亞拉國王感慨了一陣之後,把話題引到了協同作戰的事情上,“不過您打算怎麼做呢,是讓我們兩支部隊混合編制呢還是各自作戰?”

    “這個嘛,”覺非表現出很煩惱的樣子說,“混合編制的話肯定會出現混亂,至於各自作戰可能又起不到太大的效果——你也知道,這些年來我們美斯的士 兵一直在跟獸人對抗著,在物質方面已經相當貧乏了所以軍餉相對也就少很多了,如果跟你們富庶的亞拉士兵一混合我怕他們會在內心產生抵觸感,會認為打的同樣 的仗為什麼自己的拿的錢沒你們的多。這一點很不好辦啊,這幾天我就在為這件事煩惱著呢!”

    說完了,他還不忘感歎一聲道:“說白了,我們沒錢!”

    這不是明擺著過來收受賄賂麼?亞拉國王有些氣惱地想,老子要是有錢還需要你們美斯過來幫忙麼?!

    “您說笑了,我們亞拉連年征戰此刻已經事窮得叮噹響了,哪還有什麼餘力去給士兵發放軍餉呢?說句不怕您笑話的話,我們的士兵都已經有三個月沒領到軍餉了,如果不是有一顆愛國心支撐著,估計他們都已經摔兵器不幹了。”

    覺非眉毛一皺,很不相信地說道:“哦,是麼?亞拉可是人族三大國家中歷史最悠久的國家了,歷史的積澱可不能小看了,隨便從哪一代帝王手中留下的財富也足夠支付士兵百年的軍餉了,你說對不?”

    這正是令亞拉國王最尷尬的問題。亞拉古國的歷史悠久不錯,可當時生產力落後根本也就沒積攢下多少財富來,至於偶爾出現的內亂還經常將他們的國庫弄 得空空如也,這幾年的仗打下來更是讓他們入不敷出,幾乎到了財政頂級赤字的地步了!可是這些卻又不能對外人說,因為一個國家的財富水準完全可以轉化為戰鬥 力,換句話說就是如果哪個國家太窮了那它就沒必要死撐了,直接滅亡就是了。

    這樣的話他能對覺非說麼?顯然不能,人家那浩蕩的隊伍可不是吃素的,要是被他發現了自己國庫的空虛指不定他會不會馬上掉轉槍頭反過來攻擊他們呢!

    “呵呵,您說笑了,說笑了……”所以,他只能這樣乾笑著,在心裏盤算著是不是該給覺非個人送些禮——相對于國與國而言,送給個人的禮物再好再貴也只是它的九牛一毛!

    “初來亞拉,您還感覺習慣吧,不如我先安排安排,找幾位宮廷舞師為您解解乏?”亞拉國王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一拍自己的腦袋說,“您看我這記 性,怎麼把您出身亞拉的事給忘了呢?呵呵,您我們亞拉的劍魂世家——劍魂世家可是人才濟濟啊,我們之所以能抗戰這麼久很大程度上就依賴於他們提供的兵器精 良!對,我得公告天下賜封劍魂世家為我亞拉第一世家,地位超然,見官可不行跪拜之禮……哦,還有,還得賜給他們免死金牌,以後不論犯了什麼錯,只要不是犯 上作亂的都統統給赦免了!”

    覺非看著他侃侃而言,想到他的祖父面對這些榮譽時會流露出來的興奮樣子就想笑,他實在是不明白亞拉國王怎麼會把這些東西當作跟自己“談判”的籌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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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0九章
    最終,亞拉國王以對劍魂世家的無尚封號以及萬兩黃金而“說動”覺非進行混合編制來對抗埃爾德部隊。他是這麼 想的,你們美斯不是想要坐收漁翁之利麼,那麼好,我就把你們的隊伍打散到我們的編制裏面,所有的調度都需要通過我們的人同意,我看你能玩出什麼鬼花招來。 並且,這樣一來也可以留下一個與友軍親密無間合作的好口碑,到時候即便讓美斯部隊衝鋒陷陣在最前線亞拉的老百姓也說不出什麼壞話——這是亞拉國王一直所期 盼的結果,當初一個勁地向美斯求救也只是想達到這樣的效果。他有點後悔當初派那些使者到美斯求救的時候為什麼沒想到這些,如果早點把覺非給收買了那現在的 情況也就不會這樣了。對於區區萬兩黃金他是完全不在乎的,因為它只是小兒科而已,而那所謂的免死金牌和什麼第一世家的封號更是無所謂到極點了——就算他不 冊封,難道憑著覺非今時今日在美斯的地位還不足以讓自己對他們劍魂世家刮目相看麼?!

    覺非也樂得接受這些可有可無的東西,倒不是說他真如亞拉國王想像的那麼貪婪,但至少這樣一己在亞拉國王心目中的地位就下降了好幾級——這是他所希 望達到的效果,扮豬吃老虎的事情雖然不怎麼光彩但收效卻是最大的。他返回自己的營帳之後就下令手下部隊由亞拉全權調配,任何人——當然,除了他自己——都 必須接受亞拉最高作戰指揮部的安排,如有違令則軍法處置。他的這個做法引起了大部分人的不滿,幾乎所有的士兵都在陣營裏大聲喧嘩著、吵鬧著,要求他收回成 命——當然,這些也全都由亞拉方面安排的監視者彙報給了亞拉國王。

    此刻,亞拉國王正心滿意足地安坐在龍椅上欣賞著宮廷舞師帶來的精彩表演。很久了吧,他很久都沒這樣享受過了,如今得到了美斯的助益驅逐埃爾德的事 情就指日可待了,而美斯部隊的最高主帥覺非•夜也令他很放心。在他看來,有什麼樣的指揮官就會有什麼樣的部隊,像覺非& #8226;夜這樣難成大器的人帶領的部隊對他們亞拉是完全不會造成任何威脅的。欣賞著曼妙舞姿的他不禁開始同情起木裏•可來,想當 年英雄一世的她竟然會被這樣一個貪婪無知的人耍得團團轉,這要說出去還不讓人笑掉大牙才怪呢!

    然後他又開始幻想在埃爾德投降之後自己就可以趁著美斯部隊疏忽之際下達格殺令,以雷霆之勢將覺非帶來的這支部隊給盡數消滅,而到了那個時候,人族的統一權豈不成了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這可不能怪我,”他嘿嘿笑著,自語道,“誰讓你們美斯派了這麼個主帥過來的,我不吃他放著也是浪費了!”

    然後他又想起了自己的繼承權問題。人總是會老的,老祖宗搞的那些什麼長生不老的東西都不現實,多少年後自己也終將一死,到時候這人族的統治權能交 給誰呢?想來想去他都覺得煩,因為按照亞拉的一貫傳統皇位是要傳給嫡親兒子的,而他就只有一個兒子,並且那兒子此刻還掌握在埃爾德的手裏!

    兒子是他的命根子啊,雖然他表面上對此事並不怎麼在乎,可每當夜深人靜之時他就會為此而寢食難安、夜不成寐!如果兒子沒了,那他打下一片江山又有什麼意義,百年之後還不是落入別人的手中?!

    “都給我滾!”氣憤處,他掀翻了桌子將那些宮廷舞師全都給轟了出去,“如今亞拉並不太平,你們竟然還有心思在這裏舞蹈迷惑本皇,安的到底是什麼心?!”

    他接連又掀翻了好幾張桌子,然後氣喘吁吁地呆立在了臨時建造的寢宮之中,無神地注視著狼藉一片的地面。

    “啟奏皇上,埃爾德派使者求見!”門外忽然響起了小太監的聲音,那不陰不陽的聲音讓他聽著難受——也不知道是誰“發明”了太監,對於防止後宮佳麗的紅杏出牆倒也挺管用的。

    “此時劍拔弩張正是大戰在即他們還有什麼可說的!”他有點想要把那使者給殺死的衝動。

    “是、是……”小太監遲疑著,他看到國王勃然大怒的樣子心裏很害怕,害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會掉腦袋,“是有關太子殿下的……那個使者說帶來了殿下的消息,要您……”

    “我不找他們要人,他們到主動找上門來了?!”亞拉國王嘿嘿冷笑,吩咐兩旁侍衛小心戒備後就讓那使者走了進來。

    “看來你的膽子倒是挺大的嘛!”不等那使者行禮,亞拉國王就挖苦道,“在我數十萬大軍駐紮的地方你都敢獨自前來,這份勇氣確實值得太多人學習了!”

    使者臉不紅氣不喘地微微一行禮,不卑不亢地說道:“君命如此,小人不得不從。倒也不是什麼勇氣不勇氣的問題,受君之祿總得忠君之事嘛!”

    “好個埃爾德忠臣!”國王鼓掌大笑,“但不知你這位埃爾德忠臣奉命到我這敵營來有何貴幹呢?”

    “亞拉太子,”使者很簡單地回答說,“是關於亞拉太子一事!”

    亞拉國王明顯有些動容,卻刻意將自己內心的不安給隱藏了起來:“喲,是有關我那不爭氣的兒子的事啊?怎麼的,他在你們那邊還住得習慣吧,有沒有給你們添什麼麻煩呢?”

    使者微微一笑,站在那裏不再說話了。亞拉的一幫侍衛怒目圓睜,拔出了他們手中的武器,一個個都發出冷哼聲。

    使者看著他們,發出了一聲苦笑:“如果陛下您對貴國太子採取的是這樣的態度,我想我實在沒有必要再說下去了,多說也是無益!”

    然後他又不說話了,直兩眼注視著亞拉國王,態度依舊不卑不亢。

    “你……你說吧,你們究竟想怎麼也?”先前的氣勢全部蕩然無存,亞拉國王整個人仿佛一下子就軟了下來。不論是誰,自己的子女都會是他們的軟肋。

    “如果國王殿下您早點問我這個問題,那事情就好辦多了,小人也就不用在這裏虛張聲勢了。”使者聳了聳肩,眼睛微微瞟了瞟周圍的侍衛,等他們將武器 重新放回去之後才接著說道,“貴國太子在我們那裏過得還算不錯,除了偶爾不聽話會受到一些大罵之外,生活條件基本上跟他在貴國時差不多。”

    當亞拉國王聽到“偶爾的打罵”時他兩隻眼睛都紅了,兒子是他心頭的肉,平時別說是打罵了甚至於重話他都不曾跟他說過一句,如今卻聽到對方說他在那邊吃了這麼些苦頭,怎麼能叫他不心痛?

    “那你們想怎麼樣?”亞拉國王感覺自己受到了平生最大的恐嚇,而自己除了乖乖聽話外毫無辦法。

    “也不怎麼樣啦,我們皇后愛民如子,自然是不會對他怎麼也的——當然,如果他是我們皇后的子民的話。”

    “哈哈……”亞拉國王大笑,良久才把笑聲給壓抑了下來,“你的意思是說讓我乖乖投降俯首稱臣,連帶將亞拉拱手相讓給你們埃爾德咯?”

    “固所願也,不敢請爾!”使者接著說道,“對於這樣的要求我們也覺得太過分了,所以自然也是不會提的——皇后陛下既然會派我過來談判自然是滿懷誠意的,當然就不可能會對您提出這樣無理的要求了。”

    “她究竟想怎麼樣?!”

    使者察言觀色,見亞拉國王的耐性被自己消磨得差不多了這才提出了此行的目的:“很簡單,你們無條件接受投降,此前所發生的一切全部一筆勾銷!”

    這“一筆”下來,“勾銷”的可是亞拉的半壁江山啊!

    帶著複雜的心情,亞拉國王冷冷地問道:“我投降怎麼樣,不投降又怎麼樣?”

    “這就要看國王陛下您的誠意了。如果您真心投降,在簽訂降書撤兵後我們自然會派人護送貴國太子歸國,但如果您不投降或者僅僅只是做表面文章的話,我想後果會怎麼樣您應該比我更加清楚。”

    使者說這句話的時候,右手順帶著做了一個殺頭的動作,仿佛他那虛空的前方就真的站了一個人似的,而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牽動亞拉國王的心的太子!

    亞拉國王沉默了,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取捨。

    退兵投降,這在以前他是想過的,哪怕是丟失了再多的國土以後還是可以從頭再來,但現在的情形卻跟以前不一樣。現在,美斯的援軍剛剛抵達,只要幾場 大型的戰爭打下來他有自信能將埃爾德部隊驅逐出境甚至打得它割讓國土——但這樣一來,自己唯一的繼承者的命就沒了!可是如果接受投降,美斯那邊不好交代還 好說,重要的是民心難平,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他們也知道在美斯援軍到達之後這場戰爭勝利的天平已經完全傾斜向了亞拉這邊,如果在這個時候無條件投降的話 那他的民心就完全沒了。

    得民心者得天下的道理他懂,失民心者失天下的道理他更懂!

    兩難之間,他實在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樣的選擇,不知道這左右都苦的抉擇究竟該如何去定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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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7 22:26:17 |只看該作者
第五一0章
    最終,亞拉國王以對劍魂世家的無尚封號以及萬兩黃金而“說動”覺非進行混合編制來對抗埃爾德部隊。他是這麼 想的,你們美斯不是想要坐收漁翁之利麼,那麼好,我就把你們的隊伍打散到我們的編制裏面,所有的調度都需要通過我們的人同意,我看你能玩出什麼鬼花招來。 並且,這樣一來也可以留下一個與友軍親密無間合作的好口碑,到時候即便讓美斯部隊衝鋒陷陣在最前線亞拉的老百姓也說不 出什麼壞話——這是亞拉國王一直所期盼的結果,當初一個勁地向美斯求救也只是想達到這樣的效果。他有點後悔當初派那些使者到美斯求救的時候為什麼沒想到這 些,如果早點把覺非給收買了那現在的情況也就不會這樣了。對於區區萬兩黃金他是完全不在乎的,因為它只是小兒科而已,而那所謂的免死金牌和什麼第一世家的 封號更是無所謂到極點了——就算他不冊封,難道憑著覺非今時今日在美斯的地位還不足以讓自己對他們劍魂世家刮目相看麼?!

    覺非也樂得接受這些可有可無的東西,倒不是說他真如亞拉國王想像的那麼貪婪,但至少這樣一己在亞拉國王心目中的地位就下降了好幾級——這是他所希 望達到的效果,扮豬吃老虎的事情雖然不怎麼光彩但收效卻是最大的。他返回自己的營帳之後就下令手下部隊由亞拉全權調配,任何人——當然,除了他自己——都 必須接受亞拉最高作戰指揮部的安排,如有違令則軍法處置。他的這個做法引起了大部分人的不滿,幾乎所有的士兵都在陣營裏大聲喧嘩著、吵鬧著,要求他收回成 命——當然,這些也全都由亞拉方面安排的監視者彙報給了亞拉國王。

    此刻,亞拉國王正心滿意足地安坐在龍椅上欣賞著宮廷舞師帶來的精彩表演。很久了吧,他很久都沒這樣享受過了,如今得到了美斯的助益驅逐埃爾德的事 情就指日可待了,而美斯部隊的最高主帥覺非•夜也令他很放心。在他看來,有什麼樣的指揮官就會有 什麼樣的部隊,像覺非•夜這樣難成大器的人帶領的部隊對他們亞拉是完全不會造成任何威脅的。欣賞著曼妙舞姿的他不禁開始同情起木裏 •可來,想當年英雄一世的她竟然會被這樣一個貪婪無知的人耍得團團轉,這要說出去還不讓人笑掉大牙才怪呢!

    然後他又開始幻想在埃爾德投降之後自己就可以趁著美斯部隊疏忽之際下達格殺令,以雷霆之勢將覺非帶來的這支部隊給盡數消滅,而到了那個時候,人族的統一權豈不成了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這可不能怪我,”他嘿嘿笑著,自語道,“誰讓你們美斯派了這麼個主帥過來的,我不吃他放著也是浪費了!”

    然後他又想起了自己的繼承權問題。人總是會老的,老祖宗搞的那些什麼長生不老的東西都不現實,多少年後自己也終將一死,到時候這人族的統治權能交 給誰呢?想來想去他都覺得煩,因為按照亞拉的一貫傳統皇位是要傳給嫡親兒子的,而他就只有一個兒子,並且那兒子此刻還掌握在埃爾德的手裏!

  
    兒子是他的命根子啊,雖然他表面上對此事並不怎麼在乎,可每當夜深人靜之時他就會為此而寢食難安、夜不成寐!如果兒子沒了,那他打下一片江山又有什麼意義,百年之後還不是落入別人的手中?!

    “都給我滾!”氣憤處,他掀翻了桌子將那些宮廷舞師全都給轟了出去,“如今亞拉並不太平,你們竟然還有心思在這裏舞蹈迷惑本皇,安的到底是什麼心?!”

    他接連又掀翻了好幾張桌子,然後氣喘吁吁地呆立在了臨時建造的寢宮之中,無神地注視著狼藉一片的地面。

    “啟奏皇上,埃爾德派使者求見!”門外忽然響起了小太監的聲音,那不陰不陽的聲音讓他聽著難受——也不知道是誰“發明”了太監,對於防止後宮佳麗的紅杏出牆倒也挺管用的。

    “此時劍拔弩張正是大戰在即他們還有什麼可說的!”他有點想要把那使者給殺死的衝動。

    “是、是……”小太監遲疑著,他看到國王勃然大怒的樣子心裏很害怕,害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會掉腦袋,“是有關太子殿下的……那個使者說帶來了殿下的消息,要您……”


    “我不找他們要人,他們到主動找上門來了?!”亞拉國王嘿嘿冷笑,吩咐兩旁侍衛小心戒備後就讓那使者走了進來。

    “看來你的膽子倒是挺大的嘛!”不等那使者行禮,亞拉國王就挖苦道,“在我數十萬大軍駐紮的地方你都敢獨自前來,這份勇氣確實值得太多人學習了!”

    使者臉不紅氣不喘地微微一行禮,不卑不亢地說道:“君命如此,小人不得不從。倒也不是什麼勇氣不勇氣的問題,受君之祿總得忠君之事嘛!”

    “好個埃爾德忠臣!”國王鼓掌大笑,“但不知你這位埃爾德忠臣奉命到我這敵營來有何貴幹呢?”

    “亞拉太子,”使者很簡單地回答說,“是關於亞拉太子一事!”

    亞拉國王明顯有些動容,卻刻意將自己內心的不安給隱藏了起來:“喲,是有關我那不爭氣的兒子的事啊?怎麼的,他在你們那邊還住得習慣吧,有沒有給你們添什麼麻煩呢?”

    使者微微一笑,站在那裏不再說話了。亞拉的一幫侍衛怒目圓睜,拔出了他們手中的武器,一個個都發出冷哼聲。


    使者看著他們,發出了一聲苦笑:“如果陛下您對貴國太子採取的是這樣的態度,我想我實在沒有必要再說下去了,多說也是無益!”

    然後他又不說話了,直兩眼注視著亞拉國王,態度依舊不卑不亢。

    “你……你說吧,你們究竟想怎麼也?”先前的氣勢全部蕩然無存,亞拉國王整個人仿佛一下子就軟了下來。不論是誰,自己的子女都會是他們的軟肋。

    “如果國王殿下您早點問我這個問題,那事情就好辦多了,小人也就不用在這裏虛張聲勢了。”使者聳了聳肩,眼睛微微瞟了瞟周圍的侍衛,等他們將武器 重新放回去之後才接著說道,“貴國太子在我們那裏過得還算不錯,除了偶爾不聽話會受到一些大罵之外,生活條件基本上跟他在貴國時差不多。”

    當亞拉國王聽到“偶爾的打罵”時他兩隻眼睛都紅了,兒子是他心頭的肉,平時別說是打罵了甚至於重話他都不曾跟他說過一句,如今卻聽到對方說他在那邊吃了這麼些苦頭,怎麼能叫他不心痛?

    “那你們想怎麼樣?”亞拉國王感覺自己受到了平生最大的恐嚇,而自己除了乖乖聽話外毫無辦法。

    “也不怎麼樣啦,我們皇后愛民如子,自然是不會對他怎麼也的——當然,如果他是我們皇后的子民的話。”

    “哈哈……”亞拉國王大笑,良久才把笑聲給壓抑了下來,“你的意思是說讓我乖乖投降俯首稱臣,連帶將亞拉拱手相讓給你們埃爾德咯?”

    “固所願也,不敢請爾!”使者接著說道,“對於這樣的要求我們也覺得太過分了,所以自然也是不會提的——皇后陛下既然會派我過來談判自然是滿懷誠意的,當然就不可能會對您提出這樣無理的要求了。”

    “她究竟想怎麼樣?!”

    使者察言觀色,見亞拉國王的耐性被自己消磨得差不多了這才提出了此行的目的:“很簡單,你們無條件接受投降,此前所發生的一切全部一筆勾銷!”

    這“一筆”下來,“勾銷”的可是亞拉的半壁江山啊!

    帶著複雜的心情,亞拉國王冷冷地問道:“我投降怎麼樣,不投降又怎麼樣?”

    “這就要看國王陛下您的誠意了。如果您真心投降,在簽訂降書撤兵後我們自然會派人護送貴國太子歸國,但如果您不投降或者僅僅只是做表面文章的話,我想後果會怎麼樣您應該比我更加清楚。”

    使者說這句話的時候,右手順帶著做了一個殺頭的動作,仿佛他那虛空的前方就真的站了一個人似的,而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牽動亞拉國王的心的太子!

    亞拉國王沉默了,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取捨。

    退兵投降,這在以前他是想過的,哪怕是丟失了再多的國土以後還是可以從頭再來,但現在的情形卻跟以前不一樣。 現在,美斯的援軍剛剛抵達,只要幾場大型的戰爭打下來他有自信能將埃爾德部隊驅逐出境甚至打得它割讓國土——但這樣一來,自己唯一的繼承者的命就沒了!可 是如果接受投降,美斯那邊不好交代還好說,重要的是民心難平,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他們也知道在美斯援軍到達之後這場戰爭勝利的天平已經完全傾斜向了亞拉 這邊,如果在這個時候無條件投降的話那他的民心就完全沒了。

    得民心者得天下的道理他懂,失民心者失天下的道理他更懂!

    兩難之間,他實在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樣的選擇,不知道這左右都苦的抉擇究竟該如何去定奪!

    亞拉國王兩眼無神地望著前方,前方空無一人。

    他答應埃爾德使者考慮三天,然後喝退了所有的人留下自己一個兒靜靜地坐著。他的心緒煩悶,總也下不了決斷——他並不是一個優柔寡斷的人,要不然當初也就不會力推教育改革將魔法課程作為重點發展對象了。可此事事關自己親生兒子的性命,換成誰誰又能輕易地下定決心呢?

    在他倍感煩躁的時候,門外卻傳來了一陣吵鬧聲——不用說,肯定是美斯的主帥覺非•夜了,除了他又有誰敢在他一國之主面前放肆呢?

    “讓他進來吧!”國王有些無奈地說。

    很快,覺非就大大咧咧地進來了,手裏頭還拿著個製作精美的皮質酒囊。

    “陛下好像有什麼心事嘛,怎麼,不說出來讓我給你參謀參謀麼?”

    “你能給我參謀個屁!”亞拉國王心裏這麼說著,臉上卻綻放出了一絲苦澀的笑說,“大人遠來是客,我又豈能讓您為我操心呢?”

    “說吧,有什麼事,你儘管說來就是了!”覺非大包大攬地說,仿佛一切的問題對他來說都不會是問題一樣。

    “如果把埃爾德的矛頭引向美斯豈不是一箭雙雕?可是該怎麼做才行呢?”亞拉國王心念連轉,卻忽然有了主意,“既然大人您都這麼說了,我也就不好有什麼可隱瞞的了——我那不爭氣的兒子被埃爾德抓去了,想必您也早有所聞了吧?”

    “聽說過這麼件事,當時我還以為這是個謠傳呢,試想當今天下有哪位王子會那麼不濟事任人隨意俘虜呢,不過現在聽你這麼一說,我相信了!”

    覺非點著頭說得似乎很誠懇卻差點沒把亞拉國王給活活氣死。

    “呵……讓您見笑了!”國王只能乾笑兩聲掩飾自己的尷尬,他接著說道,“如果他僅僅是在平時被去了那還好辦,可現在卻是非常時期,埃爾德甚至已經 派人過來以他的性命要脅我簽訂投降書了——您叫我怎麼辦呢,太子是我唯一的兒子,而我如果此時投降也對不住從萬里之外趕來的你們!為此我真的是頭痛得很 啊!”

    覺非心中一動,一絲勝利的曙光仿佛已經被他看到了:“喲,這可真是有點難辦了。不過也還好啦,有不是只有你有兒子,人家木裏•可不也一樣有兒子麼,我們派人去把他抓來交換不就行了?”

    “談何容易!”亞拉國王唉聲歎氣地說,“談何容易啊!埃爾德既然敢這麼做自然有應對我們以相同方法綁架他們王子的方法了,我如果貿然派人過去綁架他們的王子,只怕王子沒綁到而把我那兒子的命給送了!”

    “聽你的意思,似乎這件事越來越難辦了——我是個粗人,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來,國王陛下你心中可有什麼良策了沒,不妨說出來聽聽嘛!”

    亞拉國王自覺覺非已經上鉤,於是壓抑著內心的狂喜繼續唉聲歎氣道:“我倒是真有那麼個應對的方法,可是卻很可能會令您為難,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當然要講!”覺非猛灌一口酒興奮地說道,“人命關天的事,哪有什麼不當講的說法呢?你儘管講就是了,有什麼為難的全由我一人包下了!”

    “果然是條血性漢子,不愧是劍魂世家的傳人,我也算是沒白交你這個朋友了!”

    “那是當然,我好歹也不能丟了我們劍魂世家的臉面不是?”覺非似乎對他的誇讚很是滿意,他笑呵呵地說,“有什麼辦法你就快點說吧,晚了可能就對太子不利了。”

    “唉!這辦法說容易也容易,說困難也困難,成與不成就看您的意思了!”亞拉國王再次歎息一聲,接著說道,“我是想,能不能請您來跟我演一出戲,一出鬧僵了的戲碼!”

    “演戲?哈哈,這個我喜歡!”覺非開懷大笑道,“怎麼個演法呢,你快說快說!”

    亞拉國王輕聲地說:“能否請您代我去一趟埃爾德陣營呢?”

    “什麼?!”覺非大叫道,“你是讓我一個人深入虎穴去?!開什麼玩笑,埃爾德的陣營裏可是駐紮了好幾十萬的士兵啊,你讓我過去豈不是送死麼?!”

    亞拉國王笑得有些尷尬:“呵,我不是這個意思,也不可能會讓你一個人去的啦!我的意思是,我們可以先假意鬧僵,然後您一氣之下就帶著兵馬走了—— 當然,在這個時候您會寫信給埃爾德方面表示您對我的氣憤,進而提出與他們合作的要求。木裏•可生 性多疑,她自然是不會就這麼輕易相信的,然後您就可以借機帶領數百精兵過去跟她談判,當您跟他們談得差不多的時候他們不信也就信了,到時候您就可以趁著他 們疏忽的時候將我那兒子給救出來了!到時候您就成了我們亞拉的大恩人、人族的大英雄,光芒閃耀絲毫不遜於絕世大英雄子夜枯燈了!”

    “……”覺非張大了嘴就是說不出一句話來,他直直的看著亞拉國王,眼神中充滿了訝異。

    “您是不是覺得挺為難的?”亞拉國王自信已經將覺非的脾性摸得很清楚了,見他心生怯意不禁激他說,“說起來這樣的事情的確也不是普通人所能承擔的,或許我該另找人選去……”

    “另找什麼人選啊,我不就是最佳人選麼?!”覺非紅了臉說,然後又顯得有些尷尬地說,“只是這麼一來似乎對我們美斯的名聲有影響啊,人們會說我們 美斯出爾反爾、言而無信,說好了是來援助你們亞拉的,可到最後卻跑到敵人的陣營裏去了。喏,我是無所謂的,反正我們明人不做暗事,身正不怕影子斜,可我那 老婆卻是個好面子的人啊,這件事要是被她知道了她非宰了我不可!”

    見覺非已經被自己說動,於是開始了他所擅長的討價還價戰略:“說起來,這的確也是個問題。”

    “當然是問題了,而且是大大的問題!”覺非趕緊迎合道,“別說是我那老婆了,就連你們亞拉的百姓都會說我是個小人的——到時候別說什麼絕世大英雄了,估計我連劍魂世家都進不了了!這絕對不行,絕對不行!”

    覺非一邊說著,一邊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

    亞拉國王看著他的樣子,狠了狠心說:“也罷,看來也只能這樣了!”

    “如何?”

    “按照計畫我們不是要假意鬧僵的麼,我們就在這‘鬧僵’上做文章好了!”亞拉國王頓了頓,等將覺非的好奇心釣到最高處的時候才緩緩說道,“既然我 們會‘鬧僵’,那因為什麼事情而‘鬧僵’呢?很簡單,因為我準備答應埃爾德的要求馬上要簽署降書,而您卻執意不肯——這樣一來,亞拉的百姓就不會對您有什 麼好說的了!”

    覺非搖晃著腦袋似乎不大明白。

    “我的意思是說,您本來是奉命來援助我亞拉抗擊埃爾德的,但因為局勢變了而您又自感有違美斯女皇的旨意於是一怒之下就靠向了埃爾德。這樣一來,所 有的百姓都只會覺得您是一條血性漢子,眼裏容不得沙子。”亞拉國王努力讓自己的話說得更清晰明瞭之後繼續說道,“現在所有的問題就都不存在了,您看,您是 不是可以幫我這一把呢?”

    覺非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做出一個很懊悔的樣子說:“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吧,唉!”

    “那就太感謝您了!”亞拉國王感激涕零,他緊緊握住了覺非的手說,“既然如此,那事不宜遲,不如您明天就動身吧!”

    覺非無奈地點了點頭,大罵了幾句後走了。

    看著覺非遠去的背影,亞拉國王終於止不住內心的狂喜而哈哈大笑了起來。他剛才說的做法似乎會對他在亞拉民眾心目中的形象有損,但他卻有自信能引導 輿論,他完全可以把自己塑造成一名愛子心切、愛民如子的帝王,為了民眾的安危而不惜忍辱負重的一代明君——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覺非去救人所需要的時 間不會持續很長甚至有可能短得讓民眾想要討論都來不及,重點是這樣一來亞拉跟美斯的關係就會再進一層,而重中之重則是這樣一來就能明顯惡化美斯跟埃爾德的 關係,或者說埃爾德會因為覺非“戲耍”他們的事情而直接將矛頭對準美斯。

    總之,在他看來,這樣做無論如何對他亞拉都是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的。

    但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卻出乎他的意料,事情仿佛變得一團糟了——他給埃爾德簽下的那份降書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會在一夜之間就被傳得舉國皆知,而當他按照原定計劃派人去攔截那名埃爾德使者的時候卻發現那名使者忽然失蹤了。

    亞拉的輿論開始沸騰了,百姓們紛紛指天大罵國王賣國、出賣了他們,這件事演變到後來甚至還引起了亞拉部隊的騷亂,一夜之間他就成了一個不值得人為他賣命的人!可是這是為什麼呢,他實在想不明白這中間究竟出了什麼毛病,所以只能抽調部隊對附近的民眾進行壓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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