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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拓人] 高校生的暖床學長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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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4 09:55:55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被死對頭軟禁簡直是種折磨!
原來以為聖誕節來臨時他就能逃離凱的侵犯
然而這冷血的傢伙
硬是剝奪他與親人相聚的權利、逼他同行
他從來就不清楚凱的目的
明明恨他入骨卻要與他同床而眠
甚至一改先前的粗暴對他呵護備至
哼!他可不敢奢望凱會停止對他的羞辱
「我喜歡你!」
果然!凱這惡魔只會變本加厲的戲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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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4 09:56:18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一九二0年

  英倫南方的一座現代化城堡——

  黃金色的陽光透過雕花的窗欞,穿越拉上的細薄白色蕾絲帶子,射入這間位於城堡東側、能被東昇的旭日恰好籠罩的超大房間。

  這是一間簡直只有童話故事中才能找到的房間,房中正中央的King size雙人床,垂著歐洲傳統的精緻床簾,一系列白色的設計讓房間的氣氛清爽又明朗。

  十二月底的日照不算強烈,因此穿透過窗簾的光線只在房間裡映上幾個小小的光圈。

  「嗯。」床上的少年微微動了一下,但緊閉的眼瞼和放鬆的身軀在在說明他還深深地沉睡中。

  和純白色床單形成強烈對比的黑色短髮,柔軟而凌亂地散落在細緻的枕頭上,原本應該是黃褐色的肌膚,因為充分接受陽光照射而呈現亮麗搶眼的小麥色,而隱藏在台上的眼簾裡的是一雙比夜色星空更加耀眼奪目的黑色瞳孔。

  沒錯,和這完全歐式的擺設有些突兀、但卻一點也不會顯得格格不入的少年,他來自那個對西方人來說仍是個神秘色彩濃厚的東方國度。他安靜地躺臥在這張比一般雙人床還大床鋪上,伸展的四肢散發出年輕而輕鬆的氣息。

  感覺到有東西劃過自己的臉頰,少年在睡夢中反射性地轉了個身,但那種輕柔的觸感還是追著他不放。

  不耐煩地伸手想揮開飛舞在臉頰上輕如羽毛的東西,伸出去的手卻不曉得為什麼被鉗制住,隨後一個柔軟的溫度下降到自己的嘴唇上。

  此時黑髮黑眼的中國少年還毫無知覺、依然酣睡,手揮開東西的舉動,充其量也不過是人類與生俱來的反射性動作而已,但逐漸加深在雙唇上的壓力,以及有一點沒一點、像是品嚐著他舌頭似的侵入,讓他原本混沌的意識慢慢地清明起來。

  有點不舒服的感受讓他皺了皺了眉頭,隨著被侵擾的次數的增加,他清醒的程度就益發明顯。

  當一樣帶著體溫的東西,突如其來地覆蓋在他下半身最重要的器官上時,驚嚇感就如同高壓電一般流竄他全身,讓他瞬間甦醒過來。

  「唔……」

  張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景象讓他幾欲大叫出聲,但被對方深吻封住的嘴巴壓根兒發不出像樣的聲音,只能從喉頭裡勉強地擠出細微的不滿。

  「做什麼呀?你這個傢伙!」

  被人硬是壓在身下的中國少年施衛,慌忙地移動身軀想要脫離對方的魔掌,可是他的整個身體都被壓制住而動彈不得。

  他死命地瞪著那個臉幾乎和自己貼在一起的男孩,然而對方卻只是閉著雙眼,陶醉似地吮吻著他的唇舌。

  那個趴在施衛身上的男孩有著金色的中長髮,柔順地披散在他的肩膀上;一張受到天神特別眷顧的俊美臉孔,連現下的美少女都不禁自歎弗如;深藏在長而卷的睫毛下的眼瞳,是連穹蒼都難以媲美的碧藍色。

  凱·羅蘭·威那斯這一刻正深深地沉淪在施衛的唇瓣所傳來的溫暖中,他緊緊地擁抱這個在不久之前,還和自己處於敵對狀態的中國少年。

  對凱而言,今天的這種狀況真的是他怎麼也想不到的局面;在凱進入目前就讀的學校前,他就聽說過這是所對各種文化兼容並蓄的中學,只要學生有足夠的能力,有辦法通過在英國屬一等一困難的中學入學考,再加上雄厚的經濟後盾,就可以進入這所赫赫有名的貴族學校。

  對自小被極力灌輸種族偏差觀念的凱來說,要和從外國來的同學相處是一件根本不列入考慮的蠢事。因為本身源於正統王室血統,恃才傲物的威那斯家族不知從何時起對其他種族有了歧視,只以純英國血統為依歸,完全瞧不起其他種族的人。

  所以當凱得知在校園裡有個來自東方、長他兩歲的學長是學校的風雲人物,也是半數學生的偶像時,不可思議和敵對意識立刻爆發,而他也和這位傳聞中的學長開始了長達半年的兵戎相交,直到一次意外的機會讓他抓住他的弱點,威脅對方成為自己的玩具。

  當初他的確是只將施衛作為自己情緒及慾望的發洩對象,但不知從何時開始,這種感覺改變了,而當他終於恍然大悟時,他經不可自喜歡上這個本來是他敵人的男孩。

  在學校開始放假前,他半是強迫、半是威脅地將衛帶回自己的家裡,他原本也對於自己這種異常的舉動感到疑惑,但在旁人的一句話下,所有謎團的答案頓時水落石出。

  少爺,您只是愛上他而已。

  在凱的奶媽蜜拉的當頭捧喝下,凱頓時領悟了這段時間以來自己不合理舉動的意義,對凱而言,這不啻是最佳的耶誕禮物。

  剛明白自己心意的凱,立即採取威那斯家的行事傳統——坐而言不如起而行,所以他下一刻就是跑回房間,對毫無心理準備的施衛來個年末大告白,想當然耳,衛對他這個超乎常就的舉動自然是不當一回事了。

  雖然當時施衛蒼白著臉,不停地重複著「別開玩笑了」這句話,但凱毫不打退堂鼓,依然自顧自的告白。

  「死心」兩個字是不存在於威那斯家人的字典裡的,就信誓旦旦的決心在事情成功前是絕不會消失的!

  原來想要忍耐到施衛接受他的心意,鐵了心的告訴自己從此以後不再輕舉妄動的,可是喜歡的人就睡在自己的身邊,那毫無防備的沉睡模樣,更是不斷地引誘著他,在一而再、再而三地壓下高張的慾念後,就決定棄械投降。

  輕輕地舔吮施衛唇齒的同時,就脫去施衛的衣物,也脫去自己的,而後探至施衛的亢奮處撫摸著。

  施衛在心底死命地吶喊,要他住手,無奈他的想法怎麼也沒辦法達到凱的腦海裡。

  想要抵抗的雙手被凱單手抓住,壓制在身側,唯一能表達意思的深陷他技巧高超的深吻裡,不但要留心別一時大意就沉湎下去還要抗拒凱在他下半身熱情的愛撫。

  想大吼要凱不要碰他的施衛,縮著身體,想從凱的撫慰中逃脫。

  凱昨天莫名其妙的告白是另一個遊戲的開端嗎?施衛不由得一邊這麼想著,一邊掙扎地想逃離。

  前陣子因不知名的原因,被凱失去理智地侵犯成重傷的身體,在整整一個星期的調養下已經完全痊癒,才在慶幸自己得以安全的時候,那如同惡夢般的日子彷彿又要重新開始。

  令施衛最無法容忍的不是每每被侵犯後必有的疼痛,而是在那應該是令人髮指、恨之入骨的過程中,自己竟會陶醉在他愛撫下的羞人感覺!

  明知凱只是樂見自己失控的樣子,明知這是對方羞辱自己的另類方法,施衛最終還是克制不住地在凱的手中解放。那種超越肉體上痛苦的打擊,那種精神上惡毒的折磨,是施衛在事前或事後都最痛恨的。

  雖然如此,他卻也總是逃脫不出肉體得到快感的喜悅,最後總向凱俯首稱臣。

  被糾纏的舌頭染上凱的熱度,施衛發覺自己開始向身體的原始呼喚投降。

  「不要!」

  不想讓自己沉淪在這種膚淺的快樂中,施衛拚命想要保持清醒,可是凱加諸在他身上的刺激,卻一層層地將他的堅持剝落。

  口腔被整個入侵,牙齦被舌尖來回地舔舐,酥麻的感覺讓施衛輕顫抖。

  凱輕柔地吮了下施衛的舌頭,然後放開,重複著這種挑逗的動作卻不讓施衛得到滿足,兩人口腔分泌的透明液體在施衛無法吞嚥的狀況下,沿著他的嘴角緩緩地流向他的頸子。

  之前濃烈的深吻突然變成這樣的淺嘗即止,讓原本已經陷溺的施衛感到些許的不滿,但也因為如此,他的理性及時恢復,將他拉離這種沉溺的感覺。

  「你想做什麼?」

  施衛出聲低斥,但也只來得及說出這麼一句話。

  凱在施衛想繼續開口時,又再次深深地吻住了他正好張開的唇瓣,那像是歡迎著自己的感覺,讓凱的慾火瞬時燃燒起來。

  他的手更加積極地撫弄著施衛的火熱,希望享受這種快感受的人不是只有他。

  凱的手指細心地刺激著施衛最敏感的地方,在兩人已經享有多次的肉體關係經驗下,他非常明白現在該怎麼做。

  下半身被不停地撫弄著,腦袋的氧氣也被凱灼熱的吻給抽得精光,施衛只感覺自己的意志漸行漸遠。

  拒絕投降的理性和沉溺於情慾中的身軀煎熬著施衛的意識,他被凱握住的雙手不由得抓著被兩人弄得凌亂不堪的床單,想借此喚回漸漸消逝的理智。然而他的想法卻彷彿被看透似的,凱握住他的堅挺的手律動得更快,令兩人更加沉迷於激情狂愛中。

  雖然腦海裡迴盪著要反抗的聲音,但施衛的身體已經背叛他,在凱的手中留下愛液。

  解放後的快感佔領施衛的全身,暫時失去氣力、無法動彈的他只有任由宰割,雙眼失去焦點地望向再度挺身吻他的凱。

  柔細的金髮滑過施衛的臉頰,但他卻連轉頭躲開的力氣都沒有。

  不斷地輕吻著施衛的嘴唇是那樣地溫柔,然而他卻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思索這個動作的意義。

  施衛喘著氣,身子突然變得僵硬,他感覺到凱的手指來到他身後的洞口。

  「放鬆。」

  拂過他耳畔的聲音是那樣地溫柔,和過去幾個月命令式的口吻迥然不同。

  即使如此,施衛還是反抗著,雖然達到高潮後的一時疲憊,讓他連話都說不出來。

  凱將沾染著愛液的手指緩緩地插入想要掙脫、卻又使不上力的施衛的下體,先是微微地前進,旋即退出。反覆數次。

  「住手!」施衛咬牙切齒地瞪著對自己身體為所欲為的凱。

  「不要動。」凱也咬著牙,同樣是一副痛苦的樣子。

  施衛想要大喊也聲,可是下半身傳來的刺痛感讓他忍不住咬緊牙關。

  繃著忍痛的表情,施衛不解地看著凱不同於以往的前戲動作;中見他將手掌中他釋放出來的愛液塗抹在指尖,然後來回進出他緊繃的內壁,這樣的舉動持續了幾回合,直到連他都能感覺到那裡已經鬆弛。

  「你做什麼?」

  施衛的雙手好不容易掙脫了凱的禁梏,但被對方壓制於身下的軀體依舊動彈不得。

  「這樣……你應該會輕鬆一點。」

  像是相當勉強地擠出這句話,凱下瞬間就把自己再也無法按捺的巨大挺入施衛的身體。

  完全沒有料想到這份衝擊的到來,無法言喻的痛楚便從他張大的雙唇裡逸了出來。

  被強硬進入狹窄洞口的熾熱撐裂的肉壁,如同往常一樣,熟悉的疼痛感傳遍他全身。

  「對不起。」

  知道施衛又感到疼痛,凱俯身在他耳邊喃喃地道歉。

  為什麼?

  考慮到太過突然或劇烈的動作會讓施衛疼痛,所以這次他逼迫自己放慢速度,也試著先用手指和愛液讓他習慣。

  雖然明知他仍感到疼痛,但久違的快感衝上大腦,令凱再出控制不住自己的動作。

  「對不起。」

  在一臉痛不欲生的施衛耳邊又道了歉,凱抓緊他的腰際,將自己往更深處推進。

  宛如著魔似的,凱瘋狂地抽送在施衛體內的碩大,狹窄的內壁緊縛著凱的熾熱,讓他失去理性,狂亂地發洩著被壓抑的慾念。

  腰間傳來的刺痛感讓施衛險些哼了出聲,曾經休養過的身體怎麼也沒想到會這樣突兀地又被侵佔,自尊讓他忍住了應該會逸出的呻吟。

  閉上眼,緊抓著被單的指尖因用力過度而泛白,被刺穿的下體承受著凱張狂的擺動,之前釋放過的快感現已消失殆盡,殘存下的只有內部被貫穿的強烈痛楚。

  或許是施衛咬著牙、泛著冷汗的不快傳遞給了凱,令他狂亂的穿透速度慢了下來,當施衛注意到時,凱的一隻手又攀上他的男性象徵。

  「對不起。」

  又是那種聽起來像纖悔似的低語。

  施衛睜開雙眼,困惑地凝視著輕輕吐出這一句話的凱,腦筋還沒來得及運作,凱的手指已經先愛撫著他的灼熱,輕而易舉地讓他抑制不住的高潮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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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4 09:56:41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倏地睜大雙眼,施衛從昏睡中甦醒過來。

  他想坐起身來,卻又被凱壓了回凱拿著濕熱的毛巾,小心翼翼地擦拭著施衛因為被汗水和兩人愛液弄得濕滑的身體。

  「先不要動。」凱淡淡地說,沒有停下手邊的動作。

  這是怎麼一回事?

  施衛覺得自己八成又昏頭了。

  先是被迫釋放了四次,然後又做了三次,之後因為失去知覺而昏迷。不過在昏迷前他似乎聽到凱重複了幾次「我喜歡你」這句話,但因當時他的意志已經呈現半昏迷狀態,只依稀記得隨後而來的是一片黑暗,在下一瞬間,他就感到有種熱熱軟軟的東西觸碰著自己的大腿,令他因此醒來。

  而這個東西居然是凱拿來清理他身軀的熱毛巾!

  眼前這幅懾人的景象,讓施衛度認為自己還在睡夢當中;不管怎麼說,他可從來不敢夢想這幕情景會出現在真實生活中。

  凱竟然會動手幫他清潔事後的殘留?

  眼前的凱·羅蘭·威那斯會是那個以前都只把他丟著,要他自己善後的人?

  好奇怪,真是太奇怪了,這麼詭異的情況是他想像不到的。

  「啊,這裡要弄乾淨比較麻煩。」

  凱突來的自言自語將施衛的思緒拉回現實。

  「什麼?」施衛直直地瞪著他,不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

  凱將手上的毛巾丟到一旁,打開一旁的盒子,拿出另一條乾淨且同樣沾濕了水的熱毛巾。

  「這裡。」凱的指尖下滑到一個令施衛臉紅的部位,「要把裡面的東西掏出來,看起來好像不是毛巾就行的。」

  「那是誰害的呀!」施衛大吼了聲,旋即懊惱起來。

  他這樣子不就和鬧脾氣沒兩樣嗎?而且一這麼說,凱的回答一定又是「你是我的玩具,玩具沒有抱怨的資格」之類的話,他簡直是自上而取其辱嘛!

  施衛的心裡雖然一閃而過這個想法,但凱出人意料的回答卻讓他差點從床上掉下來。

  「嗯,對不起,是我害的。」

  「啊!」

  面對他誠心誠意的道歉,施衛只能把嘴巴張得大大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本來我是想等你能瞭解我的心情時再進一步的,可是我這麼喜歡你,而你就睡在我旁邊,我根本就忍不住!」凱自顧自的繼續說:「而且又讓你感到疼痛了,我也真是的,可是我已經很小心了呀,還是說方法不對?沒關係,下一次我一定會找出一個不會讓你疼痛的方法。」

  「這種事不要去想他沒關係。」

  施衛發覺他完全跟不上凱思考的速度,如果說這是凱所設計的一款新遊戲的話,那自己肯定是不戰而敗了,因為他到現在還沒搞懂他究竟在想什麼?

  「我要清理這裡了喔,衛。」

  喊著他名字的語調是那樣地溫柔,教人很難想像這個聲音的主人以前曾經是那般冷酷而惡意地叫著他「施衛學長」。

  雖然那種明顯的不懷好意讓人聽了毛骨悚然,但這種溫柔的叫法更讓人聽得心驚膽戰,因為他全然猜不透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什麼?」施衛警戒的看著凱。

  「你可能會有些不舒服,不過除了把手指伸進去之外,沒有其他辦法可以把裡面的東西弄出來。」

  語畢,他的手指就滑入施衛的體內,動作之快、態度之自然讓施衛來不及反應。

  「喂!」

  「忍耐一下就好,很快就會結束的。」

  「你放手,我自己來!」

  施衛抓住凱的手腕,想要將他拉離自己,可是反而讓凱的手指更往深處探去。

  「我不是說我自己來就好嗎?」

  兩個多月下來,施衛已經是經驗老道。

  「衛,拜託你不要亂動可以嗎?」凱突然停止了動作,神色緊繃說。

  「啊?」

  「你再動的話,我怕我又會失去控制。」

  「什麼意思?」

  凱抓著施衛的手,貼在自己已然發熱脹大的慾望,看著施衛流露出訝異和驚悸的表情,不由得苦笑了下。

  「這樣你就知道了吧?我現在還是很想再跟你大戰一回合,可是看來你已經無法承受了。」歎一口氣,凱的手指繼續深入連大氣都不敢吭一聲的施衛的身體裡。

  忍受著他手指侵入體內所帶來的不安,施衛屏住氣息,直到凱的動作結束,他可不想有二度傷害。

  凱確定將自己遺留在施衛體內的愛液都清乾淨後,掏出口袋裡的一罐藥膏替他抹上。

  「這樣就行了。」

  凱起身,幫全身赤裸的施衛蓋上被子,然後坐到床上將他擁住。

  「你到底要幹什麼?」施衛的語意充滿懷疑。

  「沒幹什麼呀,只是想抱著你。」

  「我不是在問那個!」凱裝傻似的回答讓施衛的語氣尖銳起來,「我是說,從昨天開始,你這一連串的舉動是有什麼企圖?」

  「沒什麼企不企圖的,只是如同我昨天告訴你的,我發現雖然很不可思議,但是我已愛上你了。」

  「別鬧了!」

  「什麼愛不愛的!這種話聽了就讓人反胃。」

  「要你相信我可能得花上一些時間,這點我有心理準備。」

  「喂!」

  發現他根本就沒把自己的話聽進去施衛沮喪極了。

  「對了,你餓了吧?現在都快中午了,乾脆叫葛雷斯或蜜拉幫我們把午餐送進來怎麼樣?」

  聽他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施衛整個人都僵硬起來。

  「你是在開玩笑吧?」

  要是讓其他人看到自己這副德行,會令他深深覺得自己的尊嚴蕩然無存!

  不過,或許這就是他的目的,他是準備再次打擊他的自尊嗎?

  雖然不曉得施衛在想什麼,但凱很明顯地感覺到施衛僵直的身軀,他歎了口氣,放開原本緊擁著施衛的雙臂站起身。

  「我自己去拿好了。」

  給施衛一個溫柔的笑容後,凱走向緊閉的門扉。

  施衛現在清楚地領悟到之前來學校探望自己的表妹為什麼會說這個傢伙是天使了;除去他霸道的個性不論,這個傢伙得天獨厚的俊秀外貌,的確很像聖經故事中的天使,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美貌,有時候還真會讓在一眼之間分不清他是男是女。

  可是他居然被這種纖細的傢伙侵犯不說,現在還被他口口聲聲嚷著什麼喜歡不喜歡的!

  「衛。」

  愈想心情愈見抑鬱的施衛,聽到凱的叫喚,雖然不想矛以理會,但又怕惹火燒身,只有沒好氣地應了一句:

  「又有什麼事?」

  「我喜歡你。」

  他丟下這一句話後便轉身離開房間。

  不會吧!

  施衛先是愣了下,但隨後湧上腦海的是無限的恐懼。

  他的告白攻勢似乎有越來越激烈的趨勢,可是不知這遊戲的目的讓施衛心力交瘁,光是聽到凱意圖不明的告白他就不舒服,才昨天、今天兩天而已,聽到的次數之多已快讓他受不了。

  如果這個狀況再持續下去的話,施衛難保自己不會精神衰弱,所以假使這真是個新遊戲的話,他只能祈禱凱早些玩膩、趕快喊停吧!

  施衛累得只能斜躺在枕頭上,絲毫沒有力氣去管開門進來的人是誰。

  「這是……」看見眼前的景象,威那斯家的管家葛雷斯倏地倒抽一口氣。

  怎麼會這樣?葛雷斯不敢置信地瞪著倚靠在床上也回他白眼的少年。

  跟住在這座威斯城堡裡大部分的人一樣,葛雷斯也有著種族歧視,因此當他第一眼看到他高雅尊貴的凱少爺帶一個外國同學回來時,心裡受到的震撼可真不小,但當時少爺那套他只是玩具、奴隸的說法頗讓他心領神會;可是剛剛,當凱少爺表示要親自將午餐端到房間時,他第一個疑惑就是:少爺為什麼不指派那個「奴隸」來做這種下人應該做的工作呢?

  從小到大,他高貴的少爺從未做過這種事,更何況是心甘情願、自動自發的要求說要親自做?

  門打開的那一鐘,他受到這輩子最嚴重、也最強烈的衝擊。

  「凱少爺?」

  啊,對了,這個奴隸的用處泰半就是如此吧!難怪當初少爺不要他另外準備房間,一定是為了方便隨時可以洩慾才做的決定,不過話說回來,這個玩具也太沒用了,居然會累得無法起身工作。

  驚嚇過後,葛雷斯迅速做出這個結論。

  沒去注意一臉慘白的管事,就逕自走向位於房間正中央的大床。

  「葛雷斯,把午餐推到床邊。」

  「是的,少爺。」

  被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說服的葛雷斯總算穩住陣腳,必恭敬他聽從凱下的命令。

  凱走到床邊,動作自然得不能再自然地在床沿坐下,發現施衛面有難色地瞪著將推車推送到兩人眼前的葛雷斯。

  「對不起,施衛,我本來是要自己把午餐拿到房間來的,可是葛雷斯說什麼也不讓我動手,勸不過他,我只好讓他來了。」

  凱道歉的語氣是那樣的直摯,讓站在一旁的葛雷斯再次瞪大雙眼,疑惑不解的目光巡在他尊貴的少爺和那個根本不值一顧的奴隸之間。看施衛沒回答,就又繼續說,「可是你實在沒必要擔心他人的眼光嘛!我就是喜歡你,那又如何?」

  本來他還想不透,為什麼施衛在他提議讓人直接把午餐送到房間時,他只是一逕地沉默不語,原來是不想讓人看到他現在的模樣啊!這是凱自以為是的猜測。

  施衛睨著凱的目光已經到盛怒的地步。

  被當成奴隸已是令人大為光火的事,現在又被看成是發洩性慾的玩具,要他如何忍受這天大的侮辱。

  「可惡!」

  施衛覺得有朝一日,自己不定期定會失去理智,然後不分青紅皂白地砍凱一刀的。

  「少爺,您剛才說的話……」相信自己絕對是不會聽錯的葛雷斯,忍不住橫梗在心上的疑惑,逾矩地打擾主人的談話。

  「怎麼,葛雷斯,你還在這裡啊?」凱訝異地瞥了自己的管家一眼,揮揮手,「已經沒你的事,你下去休息吧。」

  「可是,少爺……」

  「還不什麼問題嗎?」凱皺皺眉頭,有些不高興葛雷斯硬是要打擾他和施衛獨處的時間。

  就算被少爺不快地睨了一眼,他也不能退卻!說什麼他都無法對剛才聽到的話置若罔聞,他高高在上的少爺怎麼可能會紓尊降貴地說出那些話?所以肯定是他這雙年邁的耳朵錯聽了少爺的言語。

  「您適才說的話只是玩笑的吧?」

  「葛雷斯,你認為我會把這麼重要的事掛在嘴邊當笑話嗎?」凱表露無遺。

  「可是,少爺,他不過是一個低等的生物而已呀!」

  「葛雷斯!注意你的用詞!」

  「您不過是開玩笑的而已吧!像這種鄙賤的東西,怎麼可能是您的對象呢?」

  「衛是我喜歡的人,我不准你開口閉口都是那種污辱他的言詞!」

  「可是少爺,您當初說過他只是你的奴隸而已呀!」

  施衛冷眼旁觀著兩人之間激烈的對話,心想這對主僕的演技還真是逼真啊!

  他還不至於去相信那個害慘自己的人所說的鬼話,更何況是那種反常的告白。

  被外表比自己纖細的男孩子侵犯已讓他無法接受,再被莫名其妙的糾纏更教人難以忍受!

  天底下哪有被男人告白的男人會高高興興地接受的?

  僵持在凱和葛雷斯之間的凝重氣氛長達一分鐘,直到凱歎了一口氣,射向這位從小看自己長大的管事的目光也稍微緩和了一點。

  他也不是不能體會葛雷斯的心情,因為連他自己在接受這個事實之前,都掙扎了好一陣子。

  「葛雷斯,那時是因為我還瞭解自己的想法,但我把衛帶回來過節的決定,其實已經讓事情很明朗了吧?只是那時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這個可能性,所以我也不要求你能在一夕之間改變對衛的看法,但我的基本要求是你必須恭敬客氣地對侍衛,因為你怎麼伺候衛,就等於怎麼伺候我,明白嗎?」

  「少爺。」

  「我希望我的情人能受到尊重。」

  「屬下遵命。」即使如此,葛雷斯相信這只是少爺一時心血來潮,不可能持久的!所以在那之前,他所要做的只是盡力配合少爺的喜好就行。

  「也傳達下去,要城堡裡所有的人員都跟著實行。」

  「是。」

  凱終於滿意地點點頭,他擺擺手,要打算服侍兩人的葛雷斯退下。

  然而可惜的是,凱這份發自內心的心意並沒有辦法傳達給施衛,後者仍然執意地認定整件事只不過是個設計完美的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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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星期四一早,在一個溫暖物體的包圍下,施衛緩緩睜開雙眼。

  透過薄霧般的蕾絲窗簾,他看見微弱的朝陽。

  今年是個暖冬,而且出人意料之外地高溫,所以即使是幾天前的耶誕節,也沒能是個白色聖誕,甚至連一丁點下雪的跡象也沒有。

  自從來到這個家後,他沒有一天不是在被凱當成抱枕、緊密地擁在懷裡醒來的。

  被這個清醒時是個萬惡不赦的惡魔、睡著時卻像個天使的凱以威脅的手段帶到這座城堡快要一星期。除了前兩天被凱以因為喜歡,所以無法忍耐的詭譎理由侵犯了幾次之外,其他時間,其實施衛過得還稱得上是優哉游哉,如果那個隨時可能再度侵犯他的魔鬼能消失,那他這次被強行帶來便不啻是個稱得上頗為優閒的度假生活。

  兩天前下半身的疼痛已經在治療下減輕,施衛也算是過了兩天無所事事的生活,只待在這個旁邊就是私人圖書館的大房間裡,過著吃飯、看書的日子。

  可是既然身體已恢復得差不多,再則也有好一段時日沒做什麼運動。施衛看著窗外明媚的風景,不由得就想到外頭走走。

  在施衛冥想的同時,擁著他的凱也醒了過來。

  「早安,衛。」

  凱給了他一個溫柔的笑容。

  如同過去幾天,對於凱這種柔情的招呼方式,施衛不但不予以回應,還乘機掙扎著要脫離他的懷抱。

  然而出就像過去幾天一樣,施衛不但沒能及時脫逃,反被輕輕地吻了一下,然後聽凱來段例行的早安告白。

  「嗯,我喜歡你,衛。」

  曾經信誓旦旦地發誓會以他的誠意讓施衛相信這份感情的凱,果然言出必行,每天早上的早晨告白和入夜的晚安告白,讓施衛聽得快抓狂。

  這種週而復始的疲勞轟炸,讓施衛快要舉雙手投降了,他不曉得自己對這句如同炸彈般的言語還能忍受多久!

  凱並不在意施衛刻意的沉默,反正他一開始就有打長期戰的準備,所以才幾天的冷淡是無法讓他打退堂鼓的。

  或許是威那斯家族的血統使然,這種愛恨分明的性格是凱一貫的行事作風。也難怪施衛不把他的告白當一回事了,誰教他前一天還狗眼看人低地瞧不起人,隔天就抱著對方來段會嚇死人的熱情告白呢?

  「今天天氣還是一樣好呢。」凱似乎不在乎自己像是在對一面牆壁說話的蠢樣,「你的身體好些了吧?要不要出去走走或什麼的?一直鎖在房間裡很無聊的不是嗎?」

  整天都黏在一塊兒,凱當然感覺得一施衛多想活動一下身子,但前兩天他也看得也施衛的身體狀況還不足以能負荷外出活動,但今天他就能感受到他的精神抖擻和躍躍欲動的意圖。

  施衛瞪著以手肘撐住上半身,笑盈盈地看著自己的凱。

  他徵求他的意見?!這傢伙不是一向為所欲為的嗎?這個以自己為地球旋轉中心的傢伙居然會開口詢問他的意見?

  看來施衛是不打算回答了,不過凱仍是毫不灰心地微笑著說:

  「就這麼決定好了,早餐過後我們就出發吧。」

  他這麼做到底有什麼用意?施衛發現就算自己想破了腦袋,他想不通凱這幾天的所作所為究竟代表什麼。

  不過暫時先不管這些了,他可沒興趣一大早說跟這傢伙黏在一起。

  施衛伸手推著凱的肩膀,想要盡可能地離他遠一點,臉色難看地死瞪著凱環抱在自己胸前的手臂。

  「放手!」施衛咬著牙,低聲地喊叫。

  「好吧。」

  「這麼爽快地就放開他,施衛有些訝異地瞄了他一眼,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從床上跳了下來。

  難道他準備結束遊戲,不再對自己說些喜歡或愛情之類的鬼話了嗎?」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太好了。

  至少他不必再懸著一顆心,搞不清楚凱下一水的計謀。

  「衛。」跟著下床的凱,從床邊的屏風上拉下一件袍子,走向從另一邊跳下床的施衛,「就算房間裡有暖氣,只穿一件薄薄的睡衣也是會感冒的。」他邊說邊將手上毛料的長袍披上施衛的肩頭。

  「你還沒放棄這個無聊的遊戲啊?」由於驚駭過度,施衛不假思索便脫口而出。

  也隨手扯了件及膝的袍子披上,凱帶著柔和的微笑道:

  「你為什麼會這麼問呢?我從來沒想過要放棄追求你,還有,這不是遊戲。」

  「住口!別對一個男人說什麼追求不追求的噁心死了!」

  抱著頭返到窗台邊的施衛,死也不肯抬起頭來。

  「衛。」凱輕輕地歎息,聲音猶如雪花飄落一般飄渺,「你討厭我說要追求的話,我就換個方式說,不過你怎麼會有我要放棄的想法?」

  「因為你剛才很痛快地就放手,我還以為你終於玩厭這個遊戲了。」

  「那是因為……嗯,你抬頭看就知道了。」

  「什麼啦?」心不甘情不願地把頭抬起來,施衛的視線跟隨凱的指示往下移,發現了會讓自己臉紅的事。

  「你!」

  「沒辦法呀,這是一早起來必然的生理現象,更何況你就睡在我身邊,我當然會忍無可忍了。」像是毫不知害臊為何手似的,凱暢然而談男性的生理問題。

  「閉嘴!」施衛忍不住扯著自己的髮絲,彷彿這麼做可以鎮心定神。

  不曉得是不是國情的差別,施衛簡直無法忍受把這種私人問題搬上台面,所以對於凱這種暢所欲言、為所欲為的態度起了反感。

  「放心,我現在不會對你怎麼樣的,這種問題只要衝沖冷水澡就能解決,而且我也不想讓等會兒送早餐來的蜜拉有話可說。」

  施衛還想反駁什麼,敲門的聲響打斷兩人的對話。

  「凱少爺,您起來了嗎?」

  「把早餐送進來吧,蜜拉。」凱邊說邊往浴室移動,「我沖個澡來,你就先幫衛打點一下。」

  「好的。」推門進來的蜜拉一位和藹可親的中年婦女,也是施衛來到這個家後,第一位善意待他的人,「早安,衛少爺。」

  「早安,蜜拉。」對於蜜拉友善的微笑,施衛也不由自主地綻開笑顏。

  「你真好,蜜拉,衛根本就不理睬我,連早安也沒對我說過。」

  站在浴室門口的凱見到這個景象,一掃剛才開朗的心情,酸溜溜地對蜜拉抱怨。

  即使蜜拉是帶大自己的奶媽,可有些事情還是難以釋懷的。

  知道兩人關係的蜜拉笑笑,盛了杯鮮黃色的柳澄汁端到施衛面前。

  「凱少爺,這時您自找的不是嗎?」

  凱之前曾找蜜拉當愛情咨詢,所以把所有事件的經過都一五一十地在蜜拉面前坦承過,才會從她那裡得到「這是戀愛」的驚人答案。

  蜜拉的反擊讓凱不高興地皺起眉頭,但也沒多說什麼就溜進浴室。

  雖然自己就是話題的中心,但施衛對於他們的對話是聽若罔聞,只是埋著頭,一個勁兒地吃著早餐。

  幾分鐘後,凱換上輕鬆的家居衣衫走出浴室,來到擺在窗戶旁的餐桌邊。

  像這種自己更衣或做些身邊雜事的小事,凱是一直到半年多前,也就是決定進入現在這所學校後才學會的。

  不顧施衛明顯的嫌惡,凱拉著高背的雕花椅子到施衛身邊坐下。

  「蜜拉,你待會兒先準備一下,我跟衛要去林子裡騎馬,可能需要外帶的午餐。」

  「好的,還需要什麼嗎?」

  優雅地輟了一口新鮮的橙汁,凱沉吟了兩秒鐘後道:「不用了,林子的小別館裡應該什麼都有吧?」

  「那要我先到小別館裡服侍少爺嗎?」

  「不需要,別來打擾我們!」凱蹙起眉,搖搖頭。

  「知道了。」蜜拉偷偷地笑了。

  身為威那斯家的繼承人,她的凱少爺一直以來都表現得那樣穩重成熟,讓人無法感受出他其實還只是個孩子;但自從談戀愛後,他終於越來越有一個中學生該有的模樣了。

  然而身為凱的奶媽,雖然她凍是百分之百的贊成這種關係,但卻無法不認同凱的感情,所以即使心裡多少有點疙瘩,她還是非常支持這段戀情的。

  前兩天,當那個頑固的老頭子葛雷斯得知凱少爺的心情後,曾經在一群下人面前大叫:「我就反對讓少爺到那種地方讀書嘛!」

  當他還不停地數落著學校的不是時,蜜拉是第一個、但並非唯一一個站出來和他爭執的人。

  縱使有像葛雷斯這種冥頑不靈的死硬派存在,但也不不少人和她一樣,是站在樂觀的立場看待這件事的。

  「笑什麼呀?真是的!」凱其實還在記恨剛才施衛對蜜拉道早安的事,所以口氣不太好。

  「對了,凱少爺,有件事您可別忘了。」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蜜拉急忙道。

  「又怎麼了?」

  「今天晚餐前賓客會陸續抵達,所以晚餐時您一定要出席,因為老爺和夫人無法及時趕回來,所以今年當家的是少爺您。」

  威那斯家族其實是相當龐大的,經過多代的傳承延續,更是成了一個有著許多旁支的大家庭。因此,每一年在威那斯本家會舉行一次新年的家庭聚會,從元旦開始,為期約五天到一周的大型集會。

  雖說是大型聚會,其實不過是個新年舞會,讓分散在世界各地的威那斯家族成員有見見面的機會,順道聯繫感情。

  然而有資格參加這個舞會的人並不多,因為從每一個和威那斯有關的家庭裡,只被允許挑選二至三個人來參與,因為參加這個聚會就能和威那斯家的繼承人認識,也等於得到成為下一任威那斯家女主人的機會,因此各家無不費盡心機,只想把自己的女兒推薦給威那斯本家的少爺,所以來參加這個舞會的賓客,往往超過一半以上都是年輕女性。

  「這種事太麻煩,交給你和葛雷斯處理就行了。」凱壓根兒就忘了有這麼一回事。

  現在在他的生活裡,除了施衛之外還是施衛。

  「那怎麼行!少爺,拜託您別開這種玩笑!」

  「有什麼差別?反正只是站在大廳裡跟人握手寒暄。」

  「可是,這是主人的權責啊!我們這種下人是不能逾越的。」

  「我只是說說罷了。」

  他並不是想找蜜拉或誰的麻煩,只是像這種繁雜的瑣事為什麼非要他來做不可?

  「那,少爺……」

  「天黑前我就會回來,相對的,你要注意別讓人來打攪我跟衛。」

  「是的凱少爺。」

  好久沒這種通體舒暢的感覺了!施衛抓著韁繩,雙腿夾緊馬腹,身體微微地向前傾,享受這種乘風的快感。

  悶了好些日子的精力終於得到適度的抒發,從額際滲出的汗水滑下他面頰,但他毫不在意,只是一逕地策馬向前狂奔。

  等到人馬皆筋疲力竭之時,施衛才緩下速度,氣喘吁吁地發現凱竟然毫不落後地跟了上來。

  「真討厭。」施衛喃喃說道。

  本來是希望能在加速衝刺時甩開凱的,但對方毫不遜色的馬術讓施衛的期待落空。

  施衛心想,這麼說起來,之前學校舉辦的馬術比賽,得到冠軍的似乎就是這傢伙羅?

  施衛咬咬牙,不太情願地勒住韁繩。

  俐落地跳下馬背,施衛伸手撥開散落在額前被汗水浸濕的髮絲。

  「衛,往這邊走。」凱也下了馬,拉著韁繩示意施衛跟隨自己。

  兩人沿著一休不怎麼顯眼、但還算寬敞的小徑,來到一幢白色的木造屋子前。

  看來這裡就是之前凱和蜜拉提及的小別館,但不論他怎麼看,都不覺得這棟房子可以用「小」字來形容。

  「屋子裡也有清水可以使用,衛,汗流得這麼多也不太舒服吧?」

  原想跟這麼對自己建議的凱道聲謝,但想了想後,施衛只有點點頭,跟隨他進入屋裡。

  剛來到這裡時,雖然已經覺得這個城堡夠大,但直到在屬於威那斯家的土地上騎馬奔馳了一上午,卻還不曉得盡頭在哪裡時,施衛才對廣大有了實際的體會。難怪在這片樹林裡設置別館,就算體力再好的人,也沒辦法整天馳聘在馬上,總是要休息一下的。

  出門前聽到蜜拉和凱之間的對話,施衛還以為林子裡的別館是沒人管理的,所以曾經想像過這或許會是一幢充滿詭譎的鬼屋,不過當他隨凱進入屋內時,窗明几淨的景象倒是讓他暗暗地吃了一驚。

  「浴室在走廊的盡頭右轉,你先去沖個涼吧。」凱脫下騎士帽,將紮成一束的半長髮放開,指著左手邊一條明亮的走道。

  「啊?」這是凱的家吧?他什麼時候容得自己這樣暄賓奪主了?

  「我沒有你那麼會出汗,所以感覺上還好,不過,你就很受不了滿身是汗的感覺吧?」

  最好的證據,就是每回情事結束後,施衛第一件做的是拭去汗水。

  有點訝異自己這樣的小動作會被銘記在心,施衛聳聳肩,沒多說什麼就往浴室走去,反正對他而言,他的確是很想盡快把滿身淋漓的汗水洗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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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4 09:57:40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這是什麼?」

  約半個鐘頭後,不久前也從浴室沖完澡出來的凱,示意施衛到屋外,要他在寬敞明淨的迴廊上坐了下來。

  瞪著眼前敞開的各式各樣餐盒,施衛呆滯了幾秒鐘後發出這樣疑問。

  「野餐?」

  「不錯吧?」無視施衛一臉呆愣樣,凱興高采烈地加以說明:「這是之前我叫蜜拉準備好的東西,雖然我不確定你喜歡吃些什麼,不過這裡幾乎什麼都有,你就挑你喜歡的就好。」

  「你也餓了吧?」施衛的沉默絲毫沒影響凱大好興致,他仍舊侃侃而談,「現在已經是下午一點鐘了耶!」瞥了眼從領口裡掏出的懷表,凱有些驚訝地看著時間。

  「那又如何?」施衛不解地看了凱一眼。

  「沒什麼。」凱歎了口氣,「我只是沒想到時間會過得這麼快。」

  「啊?」怎麼這傢伙老說些讓他一頭霧水的怪話。

  「吃午餐吧。」說著說著,就笑逐顏開。

  腦中思緒不停地運轉,施衛想不通凱為什麼要這麼費盡心思地討好自己?

  這麼沒意義又無趣的遊戲他還沒玩膩啊?施衛從琳琅滿目的餐點中拿起一塊黃澄澄的乳酷蛋糕,在凱關愛的注視下不自在地吃著。

  雖然口裡咀嚼著的甜點真的很美味,但不論是什麼人,在被人笑盈盈地凝視之下,想必都沒辦法盡情地享受美食吧?

  「你幹嘛?」

  就這樣直直盯著實在有礙消化,施衛忍不住怏怏問道。

  相對於施衛陰鬱的神情,凱則是喜形於色。

  他笑容可掬地看著施衛,喝了口熱呼呼的紅茶後緩緩開口:

  「我們這樣滿像在約會的,不是嗎?」

  施衛剛咬了一大口蛋糕到嘴裡,但還沒來得及多嚼幾下,凱突如其來的話語就讓他將嘴裡的食物整個嚥了下去,結果有一小塊蛋糕在喉頭,讓施衛控制不住地咳了起來。

  「衛,你還好吧?」

  凱嚇了一跳,沒料到自己適才說出的話會讓施衛有這樣的反就,急忙衝上去替他拍了拍背部,但效果顯然不彰;所在以在施衛還忙著捂嘴咳嗽時,他趕緊倒了杯涼水讓他一口灌下,施衛才得以嚥下食物。

  「沒事吧?」凱關心地問。

  施衛拍掉凱停放在自己背上的手,往旁邊移動,拉開自己和凱之間的距離,然後充滿戒心地瞪著他。

  「喂,你剛才說什麼?」

  「我是說,我們這樣很像情侶在約會不是嗎?」凱依然是笑嘻嘻地答道。

  「別開玩笑了!你不覺得說這笑話很惡劣嗎?」

  施衛深呼吸數次,藉以穩住自己的情緒。

  「我沒有開玩笑,這點我已經表明多次了。」凱依然保持笑容。

  威那斯家的人果然是百折不撓,一旦下定決心,就是不達目的絕不死心,民以即便施衛不斷讓凱的追求碰壁,凱還是不屈不撓,甚至可說是甘之如飴。

  「衛,我喜歡你。」

  施衛看了眼凱自在的微笑,低聲詢問:

  「你為什麼能說出這麼噁心的話?」

  「我說的話有哪裡奇怪嗎?」凱不解地反問。

  「不奇怪才有鬼哩!這世上哪有男人對男人說什麼『我喜歡你』之類的話,這不是鬼扯是什麼!」

  「是嗎?但至少我不是在胡扯,而且反過來說,如果不是真心的,有誰會對一個和自己同性的人告白?」凱一臉認真的說出心中的疑惑,「而且,說真的你根本不是我欣賞的類型,為什麼會喜歡上你,我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拜託你住嘴!」施衛看來一副快要抓狂的模樣。

  「那你準備要相信我了嗎?」

  「什麼?」

  「我之前說過,在你相信我的告白前,我不會停止的。」

  施衛抬眼瞥了凱一眼,張口結舌地說不出話來。

  「衛。」凱靠近施衛,伸手摸上他的後腦。

  「你瘋了!」施衛反射性地甩掉凱的手,站起身來跑回屋子裡。

  可惜的是,這種程度的反擊並不能讓凱斷念,喜歡施衛的心意只會讓他更加堅持。

  施衛劇烈的反應早在凱的計算之內,他也早說明白這段戀情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成功,才幾天而已就想要收到成果是異想天開,他唯一能做的事是強迫施衛不斷接收這種訊息,直到他習慣為止。

  苦笑地歎口氣,凱也起身跟著施衛進入暖和的屋內。

  從沒想過自己會是這麼癡情的人,就算一再地被唾罵,卻一點放棄的念頭也沒出現過.

  施窮極無聊地靠在窗台邊,欣賞從這棟別館看出去的景致,想像著假使這段假期是和親人度過、而非是這傢伙該有多好!

  並不是眼前的風景不夠美麗,而是只要凱待在他身邊,他就覺得渾身不自在。突然,他被凱壓倒在鋪著絨毛的地毯上。

  「哇!你又在做什麼?」施衛驚叫起來。

  「喂!你有點分寸好不好?」

  施衛又叫著,推著凱的肩膀想要起身,卻被壓了回去。

  「幹什麼?」

  被人壓倒在地上姿態可不怎麼美觀,如果壓倒人的又是個外表纖弱的傢伙,那被壓躺在地上的人只會更感到屈辱。

  「衛。」

  「做什麼?」施衛沒好氣的回答。

  施會以不友善的態度對待凱,自是當然的,因為被強迫用這種仰望的角度看人,不管眼神再怎麼兇惡,氣勢上已經輸人一大截,也難怪施衛不悅。

  「已經可以了吧?」凱低啞的出聲問道。

  「啊?」

  「你的身體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吧?」

  凱的膝蓋壓住施衛下半身的掙扎,雙手則壓著他的身子,不給他絲毫脫逃的機會。

  「什麼叫好得差不多?」

  不曉得該說是天生的遲鈍,還是後天經驗不足,施衛經常對危機沒什麼警覺,所以當他察覺到的時候,通常都是無可挽救的時候。

  「這裡呀!」

  帶著一抹稱得上艷麗的微笑,凱的右手向下觸摸著一個會讓施衛嚇得要跳起來的地方。

  「你摸哪裡呀?」施衛心中一悚,卻動彈不得。

  後知後覺的傢伙,大概就是指像施衛這樣的吧!

  同樣的情形出形已經不只一次了,但施衛就是無法敏銳的感受到危險的訊息,總是非要等到情況明朗得不能再明朗之時才會有所感覺,不過通常到了這個時刻,他是只有後悔莫及的份了。

  「可以吧?」

  凱附在施衛的耳際輕輕詢問。

  「什麼可不可以?你放開我就是了!」

  「不要。」

  「喂!」

  施衛推著凱的肩,覺得他在自己耳邊說話的舉動,弄得自己好癢。

  「衛。我喜歡你。」

  凱沉下身子靠在施衛的身上,呢喃似地低語著。

  「放手!」

  施衛恨死自己的愚鈍了,為什麼從這麼多次痛苦的經驗裡,他還是沒辦法學到教訓呢?

  「我想要你,衛。」呢噥般的聲音從凱的口中逸出。

  這句話讓施衛的身體一僵,憶起自己還是這個傢伙的玩具的時候。

  他人沒把凱的告白當真過,所以對他而言,從前和凱訂定過的契約仍然存在。

  不能反抗凱的命令是唯一的條件,施衛雖然恨得咬牙切齒,卻也只能無奈地接受,誰教他有把柄落在他的手上。

  「衛?」

  發現施衛突然停止掙扎,凱詫異地抬起頭來。

  「隨便你了。」施衛一副慷慨殉身的模樣。

  如果不是為時勢所逼,他怎麼會臣服在這個傢伙的淫威之下?

  不曉得施衛的心裡有過這麼一番掙扎,凱抑制住自己的衝動,再三地確認施衛的身體狀態。

  「可以嗎?衛。」

  把施衛的沉默當成默許,凱再也忍耐不住地低下頭,輕輕品嚐著施衛的唇瓣。

  「我喜歡你的味道,衛。」

  盡情地吸取施衛的髮際所散發出的馨香,凱沉醉在那一片帶有朝陽的味道裡。

  先是輕輕地吻了一下,而後看著施衛緊閉雙眼的羞赧神情,一股衝動隨即如電流一般竄入凱的每一根微血管中。

  像是呢喃、又像是夢囈似的低語竄過施衛的耳畔,身體自然地回憶著被佔領時的痛楚與快感。

  「唔。」試圖壓抑住唇齒被人舔舐所產生的酥麻感,施衛雙手抓住身旁桌子的桌腳。

  凱輕柔地啃咬著施衛的唇瓣,隨後便覺得不滿足地糾纏施衛的舌頭,吸吮著其中甜美的蜜計。感受身下人兒的顫抖,凱的嘴角浮現心滿意足的微笑。

  「衛。」凱輕聲的呼喚。

  凱陶醉在親吻時伴隨而來的甘甜,一雙手也沒有地剝去了施衛身上的騎馬裝。

  的指溫柔地交纏在施衛灼熱的中心上,感受他因為自己的動作而按捺不住地扭動身軀,想要得到更多卻又打算忍耐。

  凱吻著施衛的嘴唇勾起一絲魅惑的笑意,手指更是快速地愛撫著掌中不斷脹大的寶貝。

  「不!」

  施衛拚命地抗拒著從下半身湧現的一陣陣快感,可是這種比自慰時還強烈的美好感覺卻讓他難以抗拒。

  宛如告訴他索性放棄抵抗,凱更是技藝地攻擊著施衛的弱點,讓他即使握住桌腳的手指都用力得彷彿快在碎裂了,還是無法抵擋自下半身泉湧而至的快感,只好任自己陷溺在這無邊的醉意之中。

  「好快呀!」凱說道。

  凱抬起上半身,看著手掌中那種熟悉的愛液。

  「閉嘴!」

  釋放過後的解脫讓施衛短時間內喘不過氣,只能恨恨地瞪著那個一邊輕笑、一邊吻著自己臉頰的凱。

  「慾求不滿嗎?衛。」及時吻住施衛想要反駁的唇,凱再次抬起頭來,「跟我一樣。」

  「誰跟你這種傢伙一樣!」

  施衛氣喘吁吁、不滿地駁斥道,卻也無法否認自己在凱手中解放的事實。

  「是嗎?再來該我了。」凱輕聲地說著。

  「不!」

  無視施衛的反抗,凱沾染著施衛愛液的手指潛入施衛的秘密地帶。

  「我說不要!啊——」

  記憶中被貫穿時的痛苦籠罩著施衛,讓他下意識地吐出抗拒的言語。

  然而,不管施衛怎樣劇烈地喊叫,凱奔騰的慾望已經是攔截不住。

  被愛液潤澤的指尖,殘酷地侵入窄小的洞穴,讓施衛痛苦得蹙起眉頭,但在凱不停歇的動作下,狹隘的入口終於微微地放鬆了點。

  即使如此,這種程度的潤澤和鬆緩仍無法容納凱的為熱,他若和上回一樣迫使施衛接納了,那麼結果也必定會和上次一樣,不可避免地讓施衛再度感到疼痛不堪。

  為了讓施衛不再受到傷害,凱稍稍拉高身子,從桌上拿了罐長長的玻璃瓶。

  「那是什麼?」施衛看著淡金黃色的瓶子問。

  「應該會是讓你輕鬆一點的東西。」凱簡短地回答。人迫不及待地打開瓶蓋,將有些黏稠的淡色液體倒入手中,然後用手指沾著刺入施衛的體內。

  「啊!」

  「別擔心,這只是香精油,不會傷到你的。」

  凱安撫著不安的施衛,一次又一次地將這充當潤滑劑的香精油送進施衛的身體裡面。

  也許這麼做真的有它的效果吧,在被好幾根手指同時貫穿的同時,施衛並沒有感到以往難以忍受的劇痛。

  凱充分地潤澤著施衛狹窄的內壁,直到當他的手指進攻時,穴口與他的手指間會發出誘人的聲音。

  「嗯……」

  痛楚感消失,施衛忍不住了出了呻吟。

  連施衛都沒注意到這吟哦聲是發自自己口中的。

  「衛。」

  凱靠近施衛的身旁,非常享受他逸出的哼叫聲。

  他伸手抬高施衛的腰際,凝視著他不自覺中變得朦朧的眼神,覺得自己彷彿被那對眸子給吸了進去。

  平時絕對是澄澈清明的黑色瞳眸,在這一刻蒙上層霧氣,那種不知所措的模樣蠱惑著凱,讓凱再也無法多想,只能遵循身體的慾念,抬起施衛的身子,一口氣把自己推進深處。

  「啊!」

  施衛瞬間緊握桌腳,一眨眼間,劇痛蔓延全身,但下一刻,當凱開始移動時,疼痛感不可思議地消失不見。

  鑲嵌在身體內部的熾熱迅速膨脹起來,施衛感覺一種難以形容的熱度正摧毀著自己的意識。

  稍微撤退,然後一鼓作氣地衝刺,凱克制不住地在施衛的狹谷內律動。

  緊窒的內壁夾住凱的碩大,但之前塗抹進去的精油卻讓他可以更容易地滑動,在施衛熾熱的體內,凱感受到被熱浪襲擊的快感。

  「衛、衛——」

  叫著自己戀慕的人的名字,凱忘我地沉淪在兩共赴雲雨所帶來的快樂中。

  他握住施衛的腰桿,將他的膝蓋抬到自己的肩上,讓自己可以更深入施衛高溫燒熱的軀體內。

  緩緩移動著,凱仿若聽到兩人相互摩擦所產生的聲音。

  凱在施衛火焰般的體內失去理性地衝撞。

  「啊!嗯……」

  雖然緊抓著桌腳的手指因為用力過度而有些微痛,但下半身傳來的悸動卻輕易地蓋過一切,讓施衛發出了自己連作夢也想不到淫靡叫聲,身體隨著凱的律動而激烈地搖晃著。

  「少爺,您說什麼!?」

  威那斯家的總事葛雷斯此刻正以堪稱震驚的表情看著自己的小主人,似乎不敢相信他所聽一的指令。

  「沒聽清楚嗎?」命令被忽略,讓凱不高興地皺起眉頭,「幫衛量身訂做明天聚會所需的禮服,中午以前要完工。」

  「可是,凱少爺,衛少爺並非威那斯家的成員。」

  「對我的命令有什麼疑問嗎?」

  「不,只是……」

  「就算不是家族成員……」在一旁幫著施衛量尺寸的蜜拉,冷冷地打斷葛雷斯的疑惑,「衛少爺是凱少爺非常要好的朋友,讓他出席這個聚會也是應該的,更何況他是凱少爺請來家裡過節的貴賓,要是沒讓他出席才說不過去。」

  葛雷斯瞪了蜜拉一眼,拉了兩下衣領,端嚴的儀容有著不知所措的神情。

  這才是問題所在,讓一個連一絲英國血統都沒有的外國人參加威那斯的家族集會,真是豈有此理!

  「話不是這麼說……」

  葛雷斯不死心地還想說些什麼,但在凱冷峻的眼神注視下立刻噤若寒蟬。

  「我不想多說什麼,葛雷斯。」凱歎了口氣,「你只要照我的吩咐去做就行了。」

  「我明白了,少爺。」

  「一開始別主那麼多話就好了嘛!」蜜拉故意火上加油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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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五分鐘前,剛和抵達城堡的幾十位威那斯家的成員用完晚膳的凱少爺,忽然間召見了她、葛雷斯和幾位傭人,說是要替明天也要出席聚地的衛少爺訂製晚宴禮服。因為之前來這裡的決定是相當倉促的,所以施衛沒有帶正式的禮服來。

  「衛少爺,可以請您站直一點嗎?」

  蜜拉拉著布尺、報著數字給旁邊做記錄的人,發現施衛的身子越來越傾斜。

  「啊!對不起!」施衛急忙抬頭挺胸。

  本來累得眼睛都快閉上了,忽然間被人一叫說清醒過來。

  「今天騎馬騎得很累吧?看您一副快站不住的模樣。」不曉得內情的蜜拉還當事情真是如此。

  「哈哈,是啊。」施衛自嘲地笑笑,強迫自己打起精神來。

  事實上,當在小別館裡的激情完事後,施衛疲憊得連站都站不起來。他在凱的幫助下迷迷糊糊地回到城堡,連吃晚餐的精力都沒有,就已在床上躺下,不顧三七二十一地先睡一覺,可是還沒睡飽又被人挖了起來,精神委靡地站在這裡,被人當洋娃娃般量身體。

  在與凱親熱的過程中,自己比凱多消耗了兩倍的精力,要不然同樣是在馬背上奔馳了一整個早上,為什麼他累個半死,那傢伙卻可以神清氣爽地跟親人用完一頓晚宴後,還精神抖擻地坐在一旁看著自己?

  「怪物。」

  「您說什麼?衛少爺。」量著施衛腰身的蜜拉抬起頭來問道。

  「沒什麼。」搖搖頭,施衛打了個呵欠。

  「衛,待會兒先吃點東西再去睡吧?」

  凱走到他身邊,打量著他的黑眼圈,神情似乎有些自責。

  「隨便啦。」

  施衛不假思索的答案讓凱很滿意,他立刻對站在一旁的葛雷斯下令:

  「葛雷斯,去準備一些熱的餐點過來,動作快一點。」

  「是的,少爺。」深深地鞠了個躬,葛雷斯退到門外。

  在一旁的葛雷斯得到一個結論,那就是要當一個稱職的管事,最好主人說什麼就乘乘遵從,不要做無謂的反駁。

  翌日,當施衛清醒時,發現凱已經睜開雙眼凝視自己多時。

  「早安,衛。」然後是讓他耳朵聽得快長繭的告白:「我喜歡你。」

  鐵了心不去理會這種讓人厭惡的遊戲,施衛揮開凱送上的早安吻,掙扎著從他的懷抱裡脫逃。

  「還是一樣冷淡啊!」凱歎口氣,也下了床。

  也罷,反正當初他已有心理準備,可是熱情一直被人打回票的感覺也真是不好受。

  施衛的腳尖才剛著地,一股酸疼的感覺立刻在腰間蔓延。

  八成是昨天被凱失去理性侵犯的結果吧?精神上雖然稱得上舒爽,但身體卻感到微痛無力。

  「您起來了嗎?凱少爺。」門外傳來蜜拉的問候。

  順了順亮麗的金髮,凱歎息道:

  「進來吧,蜜拉。」

  當蜜拉推著餐車進來時,施衛慶幸自己已經和凱站離得遠遠的了,他可不希望讓她看到自己和凱糾纏在一起的樣子,即使蜜拉早已知曉他們的關係也是一樣。

  「早安,凱少爺、衛少爺。」

  「早啊,蜜拉。」回答的聲音來自於施衛。

  凱拿來一件長袍披在施衛身上,想當然耳,施衛還是不免要抵抗一番。

  這番情景看在蜜拉眼裡頗覺有趣,那個以前嬌生慣養的凱少爺,現在不僅會打理自己的生活,還能熱中地照顧他人。

  「凱少爺,您還沒回答我呢?」

  「反正衛有跟你打招呼,那不就夠了?」凱瞥了蜜拉一眼,忍不住酸溜溜地說。

  「一大早鬧什麼彆扭啊?真是的。」蜜拉杖著腰搖搖頭。

  「才沒有!」

  凱反駁著,在餐桌前坐了下來,等候蜜拉端上來的早餐。

  「對了,衛少爺您的禮服已經完成,等用過早點後,請您試穿一下,看看是否有需要更改的地方。」

  「這麼快就做好了?」施衛拉開椅子坐下,訝異地看著蜜拉。

  「因為凱少爺要求要在中午之前全部完工,所以裁縫們便連夜趕工,比預期還要早了些完成。」

  「效率真好,謝謝你,密拉。」

  「哪裡,這是我應該做的。」

  「你們聊夠了吧?」凱不快地看著蜜拉,但端起玻璃杯的動作還是維持著一貫的優雅,「剩下的我們自己來就好,蜜拉,你先下去幫衛準備等會兒要試衣的事宜。」

  「不需要我來替您服務嗎?」知道凱少爺只是希望和喜歡的人單獨相處,蜜拉故意壞心眼地問道。

  「塗抹果醬或夾夾培根之類的我還會!」

  凱感覺到蜜拉想捉弄自己,所以指著門口,下了逐客令。

  「那需要我幫忙盛果汁或牛奶嗎?」

  「蜜拉!」

  「好,我知道了,凱少爺。」蜜拉笑呵呵地舉高雙手,退出房門外。

  施衛驚歎不已地瞪著映入眼簾的景象;原本就已經相當豪華的大廳,現在更是裝飾得富麗堂皇,鮮花布幕交織在廳內,讓人有種回到十七、八世紀皇家舞會的錯覺,可是懸吊在半空中華麗的燈飾,又創造了十足新潮的現代感。

  現在是午後五時,施衛被凱帶到人群前。

  半個鐘頭前,當蜜拉問凱他打算以什麼名義將施衛介紹給眾人時,凱不曉得是認真還是開玩笑的,竟然毫不猶豫地答道:

  「當然是以我的戀人的名義。」

  服侍在一旁的葛雷斯聽到這句話差點沒當場昏倒,但多年來的管事素養總算讓他穩住了自己。

  那種過度自信的態度,讓人不禁懷疑凱的思考邏輯,像這種事即使是真的存在,也是不能明目張膽地大肆宣揚的。

  不過這宣言首先就遇到一個障礙,因為施衛根本就算不上是凱的戀人,這份感情目前只是單向的,中是凱的一廂情願罷了。

  蜜拉好話壞話都說盡了,凱卻還是堅持已見,讓蜜拉不得不使出殺手鑭,才終於讓他改弦易轍。

  「如果您當真這麼做,那麼受影響的將不只是您,連帶衛少爺也地有很大的麻煩的。」

  只不過這麼一句話,令凱當下決定只介紹施衛是自己的摯友,至於威那斯本家向來掩護異已的傳統為何會在此時打破,答案就隨那群親屬自己猜測吧。

  凱是這麼想的,反正只要不讓施衛受到傷害,他可不介意那群人怎麼想。

  「這是我在學校結識的朋友——施衛,來自中國。」凱理所當然地站這群少說有一百人以上,但都和威那斯或多或少有血緣關係的人群前面。在正式宣佈聚會,或該說是舞會開始前,同大夥兒介紹站在他身旁的異國少年,「雖然他長我兩個年級,但卻意外地跟我很和得來,這次因為他沒辦法回國過年,所以我特意邀請他來參加這場聯歡會。」

  從二十多年前威那斯本家開始這種聚會的慣例後,就從未有外人受邀參加過。

  一直以來,有資格參與這場聚會的人,只有和威那斯家族有關係的人,也就是有直接的血緣關聯或姻親關係的人。

  有不少政商界人士,無不想盡辦法要得到這場聚會的參加權,因為這除了是與威那斯家族聯絡感情外,更是擴大事業發展的場合,這群多多少少都和威那斯家族有所關係的人來自各行各業;換句話說,威那斯家族的勢力早已滲透在社會上各個層面,形成一個龐大的家族企業,而凱·羅蘭·威那斯的父親則屬於本家的血脈,正是居中的領導者。

  因此,這場聚會除了男人亟欲爭取參與權外,年輕女性亦趨之若驚的原因是昭然若揭。

  然而這維持了二十多年的傳統卻在今天,當下一任的威那斯繼承人介紹自己的朋友時被打破。

  這種舉動自然會引起眾人的多加揣測,於是好奇、猜測的眼光頻落到施衛的身上。

  「這是怎麼回事啊?」

  「威那斯本家不是最排外的嗎?」

  「沒錯!說難聽點,他們全家都有種族歧視哩!」

  「現在居然會邀請一個八竿子打不著關係的外國人?」

  「奇怪了,是不是有什麼目的啊?」

  「該不會……」

  「什麼?」

  「呃,只是傳聞而已啦!」

  「那說說來聽聽吧!」

  「聽說因為幾年前的戰爭,讓威那斯本家有了向東方發展的想法,所以……」

  「喔,這聽起來也不是不可能。」

  「這麼說來,那個少年很可能是某個望族的成員,而且和威那斯本家有財務或者生意上的來往羅?」

  「嗯,這是非常有可能的。」

  「搞不好真是如此哩!」

  「說不定呢!」

  在男人之間,像這類的言談比比皆是。

  相反的,在女性之間,話題就沒那麼嚴肅了,這群小姐看著從遙遠異國而來的少年,都不由自主地被他所吸引。

  除了威那斯本家有著嚴重的排外意識外,其他分家多半並不贊成這種畫地自限的想法,所以當施衛這種既年輕又帥氣的異國少年出現在她們面前時,一陣騷動是免不了的。

  施衛的野性爽朗和凱的尊貴俊美形成一種強烈的對比,兩個人站在一起畫面看起來是那樣的奇特,但又有種超然的協調感。

  凱有著即合是在眾貴族裡有第一美少女之稱的依莎貝拉·格林·威那斯都難以匹敵的美貌,而施衛英氣挺拔的外表,看起來則是那樣地充滿男子氣概。

  這樣天差地別的兩人為什麼會成為這般深交的好朋友?真讓眾家小百思不解、議論紛紛。

  不過雖然這麼說,施衛身上所散發出的一種令人難以接近的氣息,讓幾位想上前攀談的女性由得裹足不前。

  即使瀰漫在大廳裡的氣氛有些詭譎、浮動,但長達一星期的舞會還是在凱的一聲令下正式展開——

  華麗的大廳在人群的暄囂和音樂的洗禮下顯得熱鬧無比,近百位的侍者來回穿梭在過百的貴賓間,給予其最滿意的服務。

  凱無奈地肩負起男主人的任務,和不斷上前寒暄的人們交談。

  施衛本身對這類的舞會並沒有什麼興趣,雖然因為家庭經商的緣故而參加過幾場舞會,但基本上施衛對於這種場合是抱著敬謝不敏的態度。

  與其在燈光下翩翩起舞,他寧可在陽光下活蹦亂跳。

  經過歷時的有兩個鐘頭的問候,凱總算是跟這次來參加聚會的所有賓客們都打過招呼了,雖然因為男主人缺席,有許多繁文縛節可以精簡,但這項是絕對必要的。

  在這期間,施衛一直待在距離凱半徑兩公尺的方圓之內,一來這是凱在舞會開始之前的叮囑,二來這樣做一些閒雜人等似乎就不肝靠上前來,所以施衛索性就乘乘留在凱的視線範圍之內。

  第一天就在凱和眾的握手言歡及寒暄談笑中過去。實際上,真正的交流是在聚會開始後的第二天。

  隔天,宴會同樣是午後五點才開始。

  打從凱·羅蘭·威那斯年紀大到夠資格出席宴會後,各家無不摩拳擦掌地想將自己的女兒推薦給威那斯本家的下一代繼承人,而像這種新年舞會的場合,更是向凱毛遂自薦的大好時機。

  然而在這群衣香鬢影中,一直以來就有一個少女一枝獨秀——依莎貝拉·格林·威那斯在這群紅粉佳人中,和凱的血緣關係雖然最為薄弱,但是她出身高貴的母親和現役高官的父親都是她最堅實的後台,加上她的天生麗質,有著眾家閨秀都無法媲美的修養與容姿,於是依莎貝拉成了威那斯下一任女主人最被看好的人選。

  傾國傾城的美貌讓她自信十足,她從來都不需要像其他的女孩子那般,爭先恐後地在凱面前表現自己。身為威那斯本家唯一的繼承人,凱自小就瞭解到自己背負的重責大任,其中當然也包括了必須為威那斯家保存最完美血脈的義務,因此,他從沒以挑選未來伴侶的想法著眼。相反地,在他的腦子裡,他只是冷靜地計算著哪位千金小姐最適合成為威那斯本家將來的女主人,最能為威那斯家族帶來利益。

  自從八年前他開始參加各種宴會的那一天起,尋找最能輔助威那斯家族的女性便成了他必須銘記在心的任務。

  聽起來雖然冷酷,但凱從小接受的就是這種教育。

  在綜觀各方面條件的評估下,凱也發覺只年幼自己三個月的依莎貝拉似乎是最能滿足所有條件的人選。

  凱從來不覺得感情之於他有任何的必要性,橫豎他都是得成婚的,既然如此,他就要選擇一個條件完美的新娘。

  當各家的大家長帶著自己的女兒前來向凱打招呼時,理論上依著禮貌起見,他必須邀請這一姐共舞一曲的,但這就像是身為上位者的特權,凱被默許有挑選共舞夥伴的權利。只要在招呼聲過後他不開口,對方也就曉得毋需多問,可以轉身退場了。

  當凱認定眼前的少女有可能符合他擇偶的條件時,他才會上前邀舞,以便更進一步瞭解這個對象。

  根據過去的經驗,在這為期一周的舞會裡,威那斯本家少爺訂下的標準,一向會讓有資格和其舞上一曲的少女不超過十個,在少說也不七、八十個年輕女孩的競爭下,能得到這項殊榮的人,更是羨煞只能站在一旁乾瞪眼的人。

  在這前後只有三個半鐘頭的舞會裡,如果今天得不到與凱共舞的機會,那眾家小姐便會在隔日的舞會上,更加賣力地吸引凱的注意力。

  幾隊奮發圖強、向前爭取和凱共舞機會的人馬都頹喪地敗陣下來。凱都只是微笑地向長輩回禮,目光絲毫不會在旁邊那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少女身上有所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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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領養代替購買 以結紮代替撲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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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4 09:58:28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大廳正中央的舞池現在已經有十幾對翩翩起舞的男女,本來應該由當家的男女主人率先開舞的,但因代理的小主人只是一副優閒地站在一邊,一點也沒有要下場的意思,參加舞會的賓客們也只有省略開舞儀式,逕自下場跳舞。

  現在走向凱的是去年曾與凱共舞,也是眾所公認的名媛佳麗——黛安娜。

  可是凱仍舊只顧著和黛安娜的父親,也就是自己的遠房叔父寒暄,一點也沒有將視線移向黛安娜的意思。

  為了替自己的女兒爭取機會,這位年約四十出頭的男人,不停地尋找新的話題,只希望能讓女兒多點在凱面前亮相的時間。

  可惜的是,他的努力終成白費心機。

  十多分鐘後,凱優雅地輟飲手中的香檳,不帶任何感情地微笑著目送這對父女轉身離開。

  看著這樣乘興而來卻敗興而歸的黛安娜父女,一群七嘴八舌的人們又忍不住嚼起舌根來了。

  「咦?今年威那斯家的小少爺又提高標準了嗎?」

  「連黛安娜都……那,姐姐,你今年肯定也沒望了。」

  「胡說什麼啊你!我要是不行,你就可以嗎?」

  「至少我比你年輕,搞不好凱喜歡年紀比他小的。」

  「即使這樣也輪不到你!不要忘了依莎貝拉雖然跟你同年,但可比你漂亮多了!」

  「她遠比我大兩個月哩!」

  「你們兩個別吵了,讓其他人看到多丟臉!」

  「可是,母親……」

  「噓!依莎貝拉跟她的母親好像要去找凱少爺了。」

  穿梭在喧嘩擾攘的人群中,依莎貝拉·格林·威那斯跟隨母親身後,趾高氣揚地朝凱站立的方向走去。

  看著一個個不得不打退堂鼓的少女,她心底的得意越來越高張。

  看來也許是凱做好決定了吧!依莎貝拉禁不住意氣風發地微笑,將滿十五歲的凱或許已開始認真地考慮不久後的婚事,所以應該也差不多要下定決心,決定未來的威那斯家女主人了吧?

  而依莎貝拉一直以來即有這番自信。不該說她確信自己肯定會成為凱最終的抉擇。

  高傲地排開議論紛紛的眾人,安琪夫人領著自己國色天香的女兒來到凱的面前。

  幾乎每一回的舞會,凱都會上前邀請依莎貝拉共舞,由此看來,他是早已將她列入未來威那斯家女主人人選的第一考量,而安琪夫人確實也有這份自豪,她相信無論如何,凱最後絕對會選擇依莎貝拉的。

  「安琪夫人,您看起來還是如往昔一樣地美麗呀。」凱微微傾身,在安琪夫人的頰上留下一吻。

  「哪裡比得上凱少爺的母親呢!」

  這句話不論在誰聽來,都知道不是恭維話,因為安琪夫人年輕時雖然也艷冠群芳,但卻是在萬人之上、一人之下。不消說,那一人就是凱那風華絕代、天生尤物的母親。

  「您太過獎了。」

  「哪裡,這是大家都承認的事實啊!」

  這也是讓她年輕時恨得牙癢癢的事實,但眼下重要的是先鞏固依莎貝拉的位,所以這種陳年舊話她就暫且不提。

  「凱少爺,才幾個月沒見,你又長大不少。」

  距離上次看見凱約過了半年的時間,之後因凱去了寄宿學校,許多聚會都無法出席而沒能見到他。

  安琪夫人悄悄地打量著凱,驚奇地發覺他的確是成熟了不少。

  這個年齡的男孩子確實成長得十分迅速,只要三天兩頭不見,外表的確很可能會有相當程度的改變,但凱給她的感覺不只如此;只是半年沒碰面,眼前的凱已散發出一種令人難以形容的氣息,該怎麼比喻較恰當呢,或許該說是種野艷卻又穩重的風情,看著看著竟讓她驚歎不已。

  「我這個年紀會長的就只有身高了。」凱敷衍地笑著。

  突然覺得站在這裡和這群人說些言不及義的廢話實在是無聊至極,凱心神不定地和安琪夫人談著天氣,卻恨不得能立刻丟下這些瑣事,和施衛在房間裡溫存。

  「說起來,凱少爺,時間過得真是快啊!」

  心想他該是將話題導入重點的時候了,安琪夫人開始不露痕跡地布下陷阱。

  顧著分神注意施衛一舉一動的凱,一個不留意,險些讓自己的心有旁鶩被人揭露。

  「啊?是呀。」

  「凱少爺好像再過不久就要滿十五歲了?」

  「是的。」

  「那也快要是大人了呢!」

  「嗯。」

  「想想,當年威那斯夫人嫁入這個家時也不過是十八歲而已。」安琪夫人看著凱,後者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樣並沒有引起她的不滿,反倒是心想這樣一來,好或許可以更容易地把他誘入好的佈局之中也說不定,「時間流逝得真快啊!」

  「是呀。」

  凱頷首表示贊同,但事實上,他他壓根兒就沒留意對方說了些什麼。

  「我們家的依莎貝拉再半年也就要滿十五了,也許是我這個做母親的總是想太多了吧,一想到再過幾年她就要出嫁,心裡由得就會難過起來。」

  「這樣呀。」凱又點點頭。

  話雖如此,他可是一點都沒感覺到安琪夫人的弦外之音,如果是平時,她這些話題老早就讓凱起了戒心。

  凱對眼前拚命說東扯西的安琪夫人視而不見,全數的精神都放在眼角餘光掃射到的、站在身後約五公尺距離的施衛身上。

  對這個金碧輝煌、人聲鼎沸的舞會感到有些不耐煩,施衛默默地啃著餐盤裡精緻的美食,身體靠在及腰的白色窗台旁,一邊食不知味地動著嘴,一邊看著還相當明亮的天空。

  再過一個鐘頭左右,今天的舞會就要結束,施衛還是保持著沒和半個人交談過的紀錄。

  不管怎麼說,在這全部金髮碧眼的人群裡和他這個唯一的黑髮黃皮膚的人交談是太過顯眼的舉動。

  施衛改變了下站姿,但腰際傳來微微的刺痛感讓他皺起眉頭。

  「痛!」

  看來前天下午在凱縱慾的結果下,他的身體到現在還是沒有完全恢復過來,只是一個小小的動作都會讓他暗暗哀叫。

  「真沒用!」施衛低聲喃道。

  施衛生氣地暗罵著自己,絲毫沒感覺到凱未曾移開的視線。

  凱一邊虛與委蛇地應付著安琪夫人,終於注意到她言詞裡的暗潮洶湧,但還沒來得及有所反應時,一個順勢走近窗台的女孩引起他的戒備。

  她注視著單獨倚靠在窗台邊的施衛。

  你要做什麼?凱在心底吶喊著。

  在女孩走入距離施衛方圓兩公尺的範圍內時,凱終於按捺不住。

  「真的是非常抱歉,安琪夫人,可是請容我先暫時告退。」

  凱對兩位女性行了鞠躬禮,然後不待對方有所回復,立刻大步地邁向連看也沒看過這裡一眼的施衛。

  「衛,過來一下。」

  凱趕在那個還來不及開口和施衛說什麼的女孩之前,強行將他帶離大廳。

  出其不意地被抓住手臂,施衛先是嚇了好大的一跳,但在看清來人之後即刻鎮定下來,不著痕跡地甩開凱的手後,點點頭跟在他身後離開大廳。

  這是怎麼回事?

  對這意想不到的局面,安琪夫人不解地瞪著凱消失的背影。

  而站在安琪夫人身邊的依莎貝拉,則是詫異地張大了嘴,到現在還弄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她連一句話都還沒跟凱說上呢,更不要說是她期待已久的一支舞曲!

  撇下一群目瞪口呆的賓客後,凱領著施衛回到自己的房間。

  「你找我幹嘛?」

  施衛在小型會客室的沙發上坐下來後,不明所以地看著凱。

  這樣突兀地把他拉走,應該是有什麼突發的急事吧!

  「啊?」凱愣了下,不瞭解施衛的問題。

  「你找我不是有什麼事嗎?不然那麼急著拉我回房間做什麼?」

  施衛清澈的黑眸望向凱,靜候答案。

  凱凝視著施衛,總算開始思考自己剛才的舉動。

  事實上他什麼也沒想地就拉著施衛走。

  連凱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他只是因為看到有個女孩子想上前向施衛搭訕,就想也沒想地移動了雙腳。

  所以答案……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啊!凱忽然笑出聲,一副受不了自己似的順了順披在肩上的髮絲。

  「你怎麼了?」施衛被他嚇到。

  凱用拳頭敲敲自己的額頭,「原來答案很簡單。」

  「啊?」這下換施衛搞不懂了。

  「剛才我說的答案,就是你問我找你有什麼事的解答。」

  「那結果呢?」

  覺得連這種事都要玩猜謎是很沒意思的事,所以施衛直截了當地問著答案。

  「因為我在嫉妒。」

  「啥?」

  「我妒忌別人想靠近你、想和你說話,所以才把你帶走。」

  「有誰跟我說過話嗎?」

  就施衛的記憶而言,似乎並沒有這麼一號人物存在。

  「是還沒而已,因為我在尋之前就把你帶走了。」

  「嫉妒」這一詞鮮少在凱的字典裡出現,像他這樣一個天之驕子,從來沒有得不到的東西,可是自從他察覺到這份感情後,一些他從來沒有嘗試過的陌生情緒,陸陸續續地侵入他的心中。

  「我從不曉得自己是這樣善妒的人。」

  「拜託你別再說這些莫名其妙的鬼話好不好!」施衛以手扯了扯他一頭烏黑的發,宛若想借此趕走他的煩躁。

  「為什麼你就是不肯相信我呢?」凱再次表明他的一片真心,揪緊了心地說道。

  「天曉得你又在玩什麼把戲!」

  「衛……」

  在凱還想說什麼時,急促的敲門聲中斷了他的告白。

  「誰啊?」凱的語氣中有著不快。

  「少爺,是我,蜜拉。」

  「還有我,葛雷斯。」

  為什麼這兩個人偏偏要挑這個時刻來攪局?凱歎著氣想道,但還是讓兩人進門。

  「究竟有什麼要事?」凱雙手抱在胸前,臀部輕輕倚在施衛坐的那張沙發的椅背上。

  「凱少爺,您怎麼可以把安琪夫人跟依莎貝拉小姐就那樣丟著,卻自己跑回房裡來呢?」蜜拉焦慮地問。

  「而且連一支舞都沒和依莎貝拉小姐跳。」葛雷斯附各。

  他早就覺得凱少爺帶回來的同學不會帶來什麼好事,像這次,就在他的面前,凱少爺居然二話不說地就把安琪夫人跟依莎貝拉置之不理,然後拉著衛不爺離開大廳。

  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我要和誰跳舞或不和誰跳舞是我的自由吧?」凱不臉不悅地說。

  凱聽著兩人接連的抱怨。有些不愉快了起來。

  「那麼,少爺,您明天打算和哪一家的小姐舞上一曲呢?」

  「為什麼我一定得跟某個人跳舞不可?」

  「凱少爺,您說的這是什麼話?」葛雷斯驚詫地看著他。

  「我明天不準備和任何一個女孩跳舞,後天也不會!」

  「少爺。」

  「你很煩耶,葛雷斯,你到底要幹什麼呀?」

  「凱少爺,您不能這麼做。」突然插話的是蜜拉。

  「什麼?」

  「我明白的,凱少爺,您不邀請任何一家小姐跳舞的原因是因為衛少爺吧?」

  話題出其不意地把自己牽扯了進去,施衛訝異地轉過頭瞪著三人。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您還不瞭解嗎?如果可以的話,凱少爺唯一想共舞的對象只有您。」蜜拉對施衛解釋。

  「開什麼玩笑啊!我又不是女孩子!」

  施衛覺得自己受到侮辱,雙眼氣得大睜起來。

  「也許您不曉得吧?在威那斯家的新年舞會裡,有為凱少爺尋覓未來對象的意味,簡單來說,有點像是相親。」

  「那干我什麼事?」

  施衛不論怎麼想,都覺得這件事和自己八竿子打不著邊。

  「因為凱少爺現在心儀的對象是您呀,所以對凱少爺而言,現在舞會已經失去了意義。」

  「蜜拉,怎麼連你都為虎作倀,說些怪裡怪氣的話。」

  「衛少爺……」

  蜜拉想再多說些什麼,卻被葛雷斯焦急的語氣打斷:

  「先不管這個了,總之,凱少爺,請您明天務必要邀請依莎貝拉小姐共舞,像今天的舉動對她們而言是相當失禮的。」

  「這我知道。」凱在一片混亂之後總算開了口,「我自然會上前為今天的無禮請罪,可是我不打算邀請任何人跳舞。」

  「凱少爺,這樣是不行的!」

  「蜜拉,你到底還想說什麼,都說出來吧。」凱歎了口氣。

  伸手爬了爬一頭閃亮的金髮,凱發現自己染上施衛的習慣。

  「少爺,先姑且不論您今天的舉動,您明天無論如何都得邀依莎貝拉小姐跳舞,就算只有明天一天也好,您也一定要這麼做。」

  「不是明天而已!」葛雷斯插嘴道:「如果不讓依莎貝拉小姐和她的母親滿意,那她們說不定會考慮別樁婚事;依莎貝拉小姐在各方面都是最能和凱少爺匹配的女性,所以……」

  「你另囉唆了,葛雷斯!」凱一揮手,截斷葛雷斯口若懸河的長篇大論,「蜜拉,把你的話說完。」

  「是的,少爺。總之,我們不能讓這些來賓有所懷疑,直到舞會結束為止。您以前的舞會上都有邀請依莎貝拉小姐共舞的不是嗎?那現在就更不能中途停止,就算您不願意,至少也要做做表面功夫,否則,一旦傳出了什麼蜚短流長,那受害的將不只是您,還會包含衛少爺的。」

  只要把施衛抬出來,凱就不得不多思忖一下。

  「可是我現在根本就不想娶她。」

  「那不重要,凱少爺,我們的目的只是阻止這些賓客聯想太多。」

  「嗯。」考慮著如果放任自己隨心所欲,屆時將會給施衛增添許多不必要的麻煩。假如只要他跳跳舞就可以避免的話,那他何樂而不為?

  「我知道了,就照你們所言的吧。」

  這個世界是沒辦法全都順遂自己的希望的,凱正慢慢地學習到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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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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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新年舞會進入第三天,到今天為止,代理男主人凱·羅蘭·威那斯還沒和任何一個女孩共舞過。

  於是在本來看他不是委順眼的幾個男人之間,開始有他一定是因為到住宿學校支,太久都沒跳舞,舞技退步了等等傳言。

  可是這流言還來不及蔓延開來,凱就上前邀請了依莎貝拉共同跳這支華爾滋。

  凱與生俱來的優雅姿態加上後天培訓的流暢身段,讓那些曾經想要嘲笑他的男人拉立刻噤若寒蟬。

  真無聊!

  雖然心底是這麼抱怨著,但凱俊美的臉孔仍是保持著最溫文的微笑。

  拉著笑容燦爛的依莎貝拉翩翩起舞,凱的心思卻不斷飄到陽台邊。

  從這個角度雖然看不見,但他知道施衛的確是待在那裡的。

  心不在焉地審視著依偎在自己臂膀裡的美少女,凱很訝異自己居然曾經不考慮戀愛就決定婚姻的對象。

  就一個結婚的對象而言,依莎貝拉確實是十全十美的選擇。

  端莊美麗的外表、雍容華貴的氣勢加上高貴傳統的出身,她的確配他的最佳人選。

  事實上,凱也在上次的舞會之後做了一個初步的決定——放眼現下,能為威那斯家族帶來最豐厚的額外利益,且最適合擔當威那斯家女主人的,不消說,就是依莎貝拉·格林·威那斯了。

  可是這個決定卻在一星期前被整個推翻,原因是凱嘗到了戀愛的快樂。

  為了敷衍了事也是挺麻煩的,他還得慇勤地邀舞;凱實在不想把時間浪費在她身上。

  腳底踩著舞步,凱的心神卻早已飛到天邊。

  另一方面,施衛還挺有閒情逸致地待在寬敞的陽馴欣賞風景。

  一來他並不想認識這些只有一面之緣的人,二來待在這裡比較自在,所以施也樂得一人待在陽台。

  閉著雙眼,感受帶著寒意拂過臉頰的冷風,這種乾燥的感覺在施衛的故鄉並不存在,即使是在寒冬十二月,他的家鄉也沒下過雪。

  「那個……」

  一個輕柔的聲音伴隨輕盈的腳步聲響起,施衛意外地睜開雙眼。

  站在他眼前的是一個有著蜂蜜色長卷髮及棕灰色大眼睛的少女,有些遲疑地看著他。

  「有事嗎?」施衛挺直身體,好奇地問。

  「施先生,你好,我叫做麗絲·馮·威那斯,是凱的表姐。」少女突然間做起自我介紹來。

  「呃,你好。」施衛有點詫異。

  不曉得這個少女是從哪裡來的勇氣,居然敢一個人跑到陽台,還在他面前做自我介紹。

  「施先生,聽凱說你是他在學校裡認識的朋友?」

  「不要叫我施先生,聽起來好奇怪。」施衛不自在地扭動身軀,不習慣一個看起來和自己年紀相近的人這麼正式地稱呼自己,「請你叫我施衛就好了,威那斯小姐。」

  「那也請你不要叫我小姐,聽起來好像我老了好幾歲,請叫我麗絲就好。」

  麗絲打趣的回答讓施衛笑了出聲,爽朗的笑聲也讓麗絲回以微笑。

  「你特地跑到這裡來做自我介紹,請問有何貴幹?」

  「嗯,因為想認識你嘛!」

  「哦?你不去爭取和你表弟共舞的機會可以嗎?」

  「雖然凱的確長得很俊俏,可惜我對年紀比我小的沒興趣。」麗絲臉不紅氣不喘地說。

  「那你為什麼還特別在新年來參加這場舞會?」

  「沒辦法,家族傳統。」

  麗絲聳聳肩,自然的表情讓施衛對她產生好感,其實施衛本就是一個相當容易和剛認識的打成一片的人,凱只是當中的例外。

  「那,麗絲,你說要認識我,有什麼特別的原因嗎?」

  「我兩個月前剛從中國回來,沒想到在國內這麼快就又碰到中國人了。」

  「咦?令尊是從商嗎?」

  「你怎麼會知道?」

  「通常這個時期會出國的都是為了經商嘛,先不說這個,你是到中國的什麼地方去了?」

  上海。

  「那離我家鄉滿遠的就是了。」

  「你住在中國的哪裡?」麗絲說著,不由得拉緊了領口,以防冷風灌入。

  「非常南邊的地方。我舞進去好了,看你好像委冷的樣子。」

  施衛並不覺得一陣陣吹來的微風會讓人發寒,但看來可能是他的體溫比一般人高,比較不怕冷。

  兩人一同走進屋內的景象引起一陣不小的騷動,當然連還在舞池中脫身不得的凱都注意到了。

  衛!

  搞什麼鬼!那個女的是誰?

  凱在心裡吼叫著,如果不是蜜拉昨天的勸告及時鑽入他的腦海裡,他一定不顧一切地衝向前把施衛搶回來。

  天啊!他到底在想什麼呀?

  施衛和那他叫不出名字來的女孩談笑風生,凱覺得自己的心臟好像被人用刀子劃了一道傷痕。

  為什麼這支舞這麼冗長,為什麼音樂還不停止?

  或許是凱握著依莎貝拉腰肢的手指瞬間加重了力道而不自覺,後者突然抬頭蹙眉,不解地看著他。

  「抱歉。」凱向依莎貝拉道歉。

  凱在心中詛咒著這首好似漫無止境的舞曲。

  好不容易在最後一個旋律演奏結束後,凱終於忍無可忍地拖著依莎貝拉到那兩個聊得旁若無人的人面前。

  「凱,輕一點,我的手好痛。」依莎貝拉的埋怨讓凱幾乎想拋下她,但將蜜拉的告誡銘記在心的凱現在需要她來掩人耳目。

  「對不起,不過,依莎貝拉,你認得那個和我朋友在一起的女孩嗎?」

  「誰?啊!那不是麗絲嗎?」

  「麗絲?」

  「是你的表姐,不過你們應該有段時間沒見面,聽說她前一陣子剛從中國回來。」

  「中國?」那是衛的故鄉。

  談話之間,兩人已經來到施衛和麗絲的眼前。

  「好久不見了,凱。」麗絲眨著眼睛,來回看著自己的遠房表弟、表妹後說道:「嘿,你們兩個人看起來是那麼相配,真是天作之合!」

  麗絲的話當然是沒有惡意,相反的,任誰聽來都心有同感,但這話聽在現在的凱耳裡,卻像是詛咒一般讓人生厭。

  施衛對這句話自然是毫無反應,而依莎貝拉不用說則是一臉欣喜。

  「聽說你剛結束旅行回來,麗絲表姐?」試著不著痕跡地靠近施衛身邊,凱隱藏不悅,試著轉移話題。

  「是啊,剛才跟施衛聊天時,又想起之前在中國的生活。」麗絲歎了口氣,有種相當懷念的意味。

  「哦,是嗎?」

  「凱咬咬牙,皮笑肉不笑地沒把自己的情緒爆發出來。」

  她居然直呼衛的名字!

  「那裡真的是一個和英國迥然不同的國度呢!」麗絲說著,突然看向凱,「啊,不過你對這種話題八成沒什麼興趣吧?」

  身為威那斯家族的一員,麗絲當然很清楚凱一家都有種族歧視。

  「怎麼會?我也很想知道衛是從什麼樣的地方來的呀。」

  凱站在施衛的身旁,握緊拳關克制自己別將他拉開。看著那個笑得開懷的遠房表姐,凱有股想將她逐出家門的衝動。

  「怎麼說才好呢?雖然看起來有一些凌亂,卻又意外地井然有序!而且人都很好客喔,我住在那裡的時候,經常被邀請參加家庭聚會,很好玩的。」

  「家庭聚會?是舞會嗎?」一生還沒機會可以踏出國門的依莎貝拉好奇地問著,對她而言,那就像是在聽一個遙遠的故事般。

  「有點不大一樣,不是真正的舞會,比較像是一些人聚集在一起聊天,該怎麼說呢?衛,你們都怎麼稱呼這種聚會的?」

  凱心想:麗絲你不要得寸進尺!

  每當麗絲肆無忌憚地直呼施衛的名字時,凱額頭的青筋就增加一道。

  「我猜你說的是閒話家常?」

  「啊!沒錯!我很喜歡喔!只可惜不會說中文,有很多時候只能看著人家傻笑。對了,衛,可以拜託你一件事嗎?」

  「嗯?」

  「既然你是從中國來的,我想你應該會吧。」

  「什麼?」

  「可以幫我寫一幅字嗎?」

  「一幅字?」

  「就是用那叫什麼……啊,對了,毛筆寫的字,可以嗎?」

  「可以是可以呀,你要那個做什……」

  「可以嗎?真是太好了!」施衛的話還沒說完,麗絲興奮的話語就打斷他的話,「我好喜歡那種字,看起來實在好漂亮喔!」

  「可是有一個問題,我需要特殊的工具。」施衛說出他的不便之處。

  「筆墨紙硯嗎?我有,從中國帶回來的,而且現在還帶在身上。」

  「你幹嘛把這種東西隨身攜帶?」

  「因為那很漂亮嘛!那,明天下午我去你的房間找你,你再寫一幅送我吧。」

  「我的房間!」麗絲說出口的話讓施衛嚇了一跳,不曉得要怎麼告訴她自己並非和她們一樣住在客房。

  「這樣不大好吧,麗絲表姐。」凱終於忍不住了,這個剛和衛認識的女人,憑什麼擺出一副跟衛很熟稔的樣子!「一個女孩子單獨跑到男生房間……」

  「有什麼關係?只是請他寫一幅字而已。」麗絲毫不在意地說。

  你!不要得意忘形!凱在心中大吼。

  凱皺起眉頭,不悅地轉身,技巧性地把施衛擋在身後。

  「那這樣好了,明天舞會的時候你把那些工具帶來,讓我和其他人也有機會看看衛寫字的模樣。」

  這不是詢問,而是已然下了決定的命令句。

  「只要衛願意,我倒也無所謂。」

  「就這麼決定了。」凱說道。

  凱刻意挑選這個時間是相當別有用心的。

  第一,當然是因為他死也不想讓施衛和麗絲獨處一室,可是又很難找出其他理由拒絕麗絲的提議,所以只好得用參加舞會的賓客們當借口;二來,他已受夠了抱著一個他沒興趣的女孩子在舞池中央打轉,卻只能懸著一顆心,擔心著施衛到底在做什麼。

  而現在,他不但可以正大光明地守在施衛的身邊,也不用浪費時間在依莎貝拉身上。

  前來參加這個家族舞會的來賓泰半都沒離開過英國一步,所以對他們而言,施衛將做的表演是既新鮮又有趣的。

  現在東方文化已成為西方人所嚮往的藝術,施衛的揮毫更是吸引了這些附庸風雅的人士的注意。

  不過這一切對凱而言,只是不讓施衛和麗絲獨處的方法罷了。

  原本應該是衣香鬢影的舞池,現在擺設了一張長型的桌子,上方擺著一些相當精緻的器具,只不過對圍繞在它們旁邊的多數人來說,這些只是裝飾品,因為多半的人根本不曉得使用方法。

  施衛站在桌子邊,等候興奮地磨著墨的麗絲。

  「好!」放下手中的墨條,麗絲掩不住雀躍地催促著施衛,「接下來就是你的工作了,我會磨墨,可是連毛筆怎麼握都不會就是了。」

  「可是,我沒用毛筆寫過英文,再怎麼說,毛筆都是用來寫中國字的。」

  一旦手握毛筆,施衛又想起小時候被祖父強逼著每天寫十張宣紙的日子,不過就是因為曾經有過這麼辛勤習字的一段歲月,讓他的字雖然還稱不上名作,但也可說是佳作了。

  「無所謂啦!你就寫中文,然後旁邊有英文註明意思就好了。」

  「那首先你希望我寫些什麼?」

  看來連施衛握住毛筆的方式都是一趣,只見周圍的人都指著他的右手,交頭接耳地不知說些什麼。

  「這個嘛……就寫我唯一會的幾個中國字好了。」麗絲有些羞赫地笑了兩聲後,五音不全地說了句在場只有施衛一人聽得懂的中文,「我愛你。」

  「你唯一學的是這句話呀?」施衛驚訝地問。

  對於出身民風保守國家的施衛而言,要把這麼露骨的言語掛在嘴邊是很困難的事,這也是為什麼他無法忍受凱動不動就對他告白的原因之一。

  「對呀,我不容地用阿拉伯話跟土耳其語說這句話喔!」麗絲驕傲地微笑,「每跟爸爸到一個地方,我都會跟當地人學這一句話。」

  「喔。」

  施衛不予置評地點點頭,提起手腕開始落筆。

  看著自己全然陌生的文字逐漸呈現眼前,站在施衛身邊的凱終於按捺不住地開中發問:

  「這到底代表什麼意思呀?」

  像是圖畫的文字,他卻完全無法從中猜測其意。

  「等一會兒你就知道了,別著急嘛!」

  站在施衛另一邊的麗絲,無奈地制止自己性急的表弟,當然這是因為她感受不到凱傍徨的心情。

  好不容易完成了麗絲的要求,但他在落款處簽上的卻不是自己的名字,而是這三個中國文字的英文翻譯。

  「什麼呀!」

  凱意想不到的激烈反應讓在場的人士都嚇了一跳,只是這麼日常的一句話有什麼值得訝異的地方嗎?

  「啊!我只是沒想到這三個中國字寫會是這樣,看起來簡直就像一幅美麗的圖畫,」凱慌忙地為自己的失禮解釋。

  可惡!

  施衛一次都還沒對自己說過,麗絲竟用這種方法得到他朝思暮想的東西!

  瞪著麗絲的凱,並沒有發現自己的眼神是那樣地飽含怨忿,但卻讓站在一旁的葛雷斯嚇出一身冷汗。

  隨後,圍觀的人士也陸續上前,懇請施衛揮毫寫下幾個他們想要的字樣。看來施衛要是倣傚鄭板橋寫字維生的話,那麼他現在想必已經賺進一筆不少的錢了。

  一整個晚上,正如凱所願地在施衛蘸墨寫字下結束,總算讓他暫時從舞會的夢魘是逃脫,可是興致勃勃地圍繞在施衛身邊的少女們,卻又讓不能光明正大觸碰施衛的凱嫉妒得不得了,所以整個夜晚他都是在鬆了口氣和吃醋交錯的情緒裡度過的。

  「你今天好像委高興。」

  在寢室裡,凱坐在床沿,望著半倒在棉布躺椅上看書的施衛,提出這個問題。

  「是很高興。」施衛頭也沒抬地回應。

  「哦?是因為被一群美人圍繞的關係嗎?」

  再遲鈍的人也聽得出凱話裡的諷刺意味,所以施衛放下書本、抬起頭來,警戒地回望他。

  「你是氣我搶了你的風采?還是氣本來應該對你唯命是從的女孩子,今天都繞在我身邊採蜜?」

  施衛的回答讓凱先是張口結舌了兩秒,然後又舉手蹂躪著自己柔軟秀麗的金髮。

  「為什麼你會做出這種結論啊?」

  「不然是什麼原因又惹你不爽?」

  看來施衛當真沒把凱的告白聽進耳裡,停滯了幾秒鐘後,施衛又冷冷地問著。

  「因為我討厭讓別人靠近你!你還不懂嗎?」凱激動地站了起來,一個大步就衝到施衛的面前。

  「什、什麼呀?」

  被凱狂焰般的氣勢壓倒,施衛說起話來變得結結巴巴的。

  「我喜歡你!衛,為什麼你就是不相信!」

  「腦袋有問題的人才會相信這種鬼扯蛋!」

  天下豈有男人被男人告白的道理?更何況這個對自己告白的人又是這樣憎惡自己的!

  「衛!」

  不曉得問題出在哪裡,不明白自己的心情為什麼就是無法傳達給對方,凱突然間頹喪地跪坐在施衛的面前,額頭枕在施衛的膝上。

  「干、幹什麼呀你!」施衛驚嚇得直想跳開。

  凱及時壓制住施衛的反抗,將雙手環過他的腰際鎖住。

  「不要動!一下子就好,就讓我這樣。」

  施衛一頭霧水地僵直身體,讓凱像是撒嬌似地靠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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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事情的發展好像越來越莫名其妙了,凱依稀是太過沉溺在這個遊戲裡,偶爾會變得有些認真過頭。

  「衛,今天到底是什麼事情讓你那麼高興?」凱發揮打破沙鍋底的精神,在一陣沉默之後,繼續枕在施衛的膝上開口問道。

  這種事說穿了也沒什麼了不起的,所以施衛冷冷地回道:

  「沒什麼,只不過是因為難得在這裡能看到從家鄉來的物品,我已經好幾年沒回去了。」

  「咦?」就這麼簡單?「只是因為這樣?」

  「廢話!是你自己要問的,我騙你幹嘛?」

  「不是因為那群女孩子?」

  「啊?這跟她們有什麼關係?」

  施衛的遲鈍在這句話中表露無遺;幾分鐘前才被人熱烈告白,可是一個轉身他已忘得一乾二淨。

  「算了。」對於施衛不可思議的健忘能力,凱也只有無奈地忍受。

  又是一陣瀰漫在兩人之間的沉寂,但對凱而言,能夠感受到心儀之人的氣息是一種無法言喻的快樂。

  「衛。」

  「什麼?」

  「你現在有什麼想要的東西,或是想做的事嗎?」

  「啊?」

  凱突如其來的問題,讓施衛不知從何回答起,只能一臉不解地瞪著凱如絲緞般的金髮。

  只是幾樣來自故國的東西就讓施衛那樣開懷,凱希望也能用自己的力量讓施衛感到高興;他想再看看他的笑容。

  「就是只要我做得到,或這個環境允許的,你想要什麼都可以。」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

  「說嘛!衛」凱抬起頭,正經余百地看著施衛。

  「喂!」

  「總會有一、兩樣吧?你努力想想看。」

  「這個……」完全不能理解凱究竟在說些什麼,施衛只好絞盡腦汁思索後回道:「足、足球吧!我想踢足球。」

  整整一個多星期沒碰到球,也難怪平時以踢球作為精神食糧的施衛會這麼說。

  「沒問題,明天我陪你踢。」

  「啥?」

  「城堡的後方有一個我專用的足球場,明天我們就到那裡去踢上一整天吧!」凱微笑說道。

  施衛心想:不會吧!

  施衛啞口無言地瞪著凱的笑顏,忽然間覺得自己果然是不折不扣的市井小民,連這種事都會嚇住自己。

  第五天的新年舞會,凱安心地和最年幼的堂妹瑪麗亞跳舞。

  經過一整個早上你來我往的攻防戰,施衛仍意猶未盡地待在球場上練習射門,當然他不曉得這是凱所策劃的計謀;反正只要能讓他盡情在球場上奔馳,不管這是誰的計劃,都不干他的事。

  把施衛一個人這樣放著,也總比拉著他到舞會中要讓他來得安心。

  說起來這算是個臨時躍進腦袋裡的點子;與其突然間禁止施衛來參加舞會,還不如讓他自己找到不想前來的理由。

  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獨佔欲竟然是那麼樣地強烈,衛只是和別人說說話而已,他卻連忍受的度量都沒有。

  看著麗絲四處尋人的模樣,凱忍不住在心底竊笑。

  翌日,是新年舞會的最終日,過了今天,這些賓客舞就得陸續告別,結束這些日子來的縱情遊樂,開始回歸到自個兒的日常作息。

  既然是最後一天,施衛姑且也就出了度,畢竟他在這場舞會裡也意外地結交了幾個談得來的朋友,如果連最後的機會都沒好好把握,那大概就難再找到與他們道別的時機了。

  同樣是人聲鼎沸、鬧哄哄的宴會,施衛還無法忍受這種嘈雜的喧嘩聲。

  拜託,你待在這裡就好,別離開。凱低聲叮嚀。

  說什麼也要當面向麗絲他們告別的施衛,不顧凱的勸說,堅持今天一定要到場跟這些新朋友們說聲再會。

  「我又不是小孩子,欠說這種話幹什麼呀?」

  「因為看不到你我會不安。」凱低啞地道:「我討厭你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和別人有所交流。」

  「喂!開玩笑也要有個限度好不好?」施衛壓低聲音吼著。

  「今天就拜託你聽聽我的吧。」

  因為是最後一天的舞會,凱依以往的經驗判斷,今天一定會讓自己忙得不可開交,一個又一個上前來爭奪共舞機會的少女肯定是絡繹不絕;在以前他能從善如流、從容不迫地應對,今日卻讓他視為畏途。

  他可無法在忙得喘不過氣來之際,還能兼顧到不讓任何人走近施衛的左右。

  「就是這樣,衛,求求你就站在這裡,不要離開我的視線範圍。」凱再次懇求地道。

  「就算你沒求我,我也沒什麼地方可以去啊。」

  「我不是這個意思。」

  凱似乎還想多說些什麼時,蜂擁而至他面前的眾家千金,已經不容他有喘口氣的餘暇,硬是將他簇擁到舞池中央隨著旋律起舞。

  凱的臉上帶著虛情假意的笑容,敷衍地和眼前的少女翩然起舞,然而全副的心神卻只懸掛在無所事事、靠在長桌邊用著晚餐的施衛身上。

  施衛窮及無聊地品嚐著城堡大廚們精心烹調的各式餐點,目光徘徊在一會出現、下一瞬間又消失的人群中的凱身上。

  完全無法掌握凱在打什麼主意讓施衛有些緊張,有時候凱的舉止甚至讓他有假戲真作的感覺,可是念頭一轉,心想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或許只能說凱太過沉溺於這個遊戲中,才讓他有這種錯覺吧!

  「你還是一樣受人歡迎嘛!」不知何時走到施衛身旁的麗絲開口道。

  「哇!你什麼時候來的?」

  施衛吃了一驚,險些被口中的食物梗到。

  「剛剛就來了,你在想什麼事想得這麼專心,連我來了都沒發覺?」

  「沒什麼,只是發發呆而已。」

  「是嗎?那,與其站在一旁,不如下場培我跳舞怎樣?」

  「跳舞?」

  「對呀,就是華爾滋嘛!你該不會想說你不會吧?」

  「會是會啦,可是我只在學校裡學過,跳得很差的。」施衛搔搔頭,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有什麼關係?我來帶你就好了。來這裡已經好幾天了,可是我都沒看過你跳舞喔!」

  「這個……我不太有天分啦。」

  嫌跳舞這種事麻煩的施衛試著找理由推卻,可是麗絲凌厲的攻勢卻不是他能應付的。

  「說這什麼話,來參加舞會不跳舞,就等於到海邊不下水,快點,趁著還有時間,我好好教你幾種技巧。」

  「不用了,我怕會踩到你的腳。」

  「一個稱頭的紳士怎麼可以不會跳舞呢?來,我教你。」

  「可是我對跳舞真的……哇!」

  施衛的逃脫戰術還沒派上用場,人就出其不意地被麗絲拉進舞池。

  「麗絲!」被拉著團團轉的施衛忍不住低聲喊叫。

  「哎呀,你看你這不是會了嗎?」麗絲笑吟吟地道。

  「可是我根本搞不清楚步伐!」

  施衛慌張地看著自己的腳步,紊亂地跟隨麗絲。

  「仔細地看著我的動作就好了。」

  相較於這對在在舞池當中顯得凌亂慌忙的男女,擁著舞伴輕盈地滑過另一邊的凱就顯得高雅流暢。

  然而隱藏在凱溫和笑容之下的,是一道蓄勢待發的危險之火。

  咦?那是衛!

  上一秒凱的眼角餘光掃到麗絲又毫不知恥地靠近他的衛,下一刻鐘就在人群當中發現他們的身影。

  可惡!這個女人!啊!手不要碰我的衛!凱在內心大吼著。擱在依莎貝拉腰肢上的手早已緊握成拳,強忍住狂湧而起的衝動,凱才沒衝上前去將他們拉開。

  當初會叫衛那樣乘乘站著,就是擔心會發生眼前的事!

  目光無法自制地落在施衛的身上,連依莎貝拉都感到凱的身軀僵硬了起來。

  「怎麼了?」她輕柔地問著,不明白是什麼讓凱失去了注意力。

  見施衛對舞伴不知說了什麼,並且綻露一個靦腆的微笑時,凱覺得自己的心臟像是被人用刀狠狠地戳刺了幾下。

  「不,抱歉。」咬咬牙,凱才能勉為其難地發出聲音。

  衛!

  那個吝於對自己展露的笑靨,現在卻毫不吝惜地讓麗絲享受,凱感到一陣比冰還要寒冷的氣流從身體的最深處升起。

  「我頭昏了啦!」

  施衛被拉著旋轉,手忙腳亂地應付不過來。

  「真沒用耶!你這個男生!」

  麗絲好笑地拉著這個外貌俊帥的異國朋友,讓他更加靠近自己,以便及時將他踏錯的步伐糾正過來。可是她萬萬沒想到,這個動作讓視線一直沒離開他們兩人的凱更加怒火高漲。

  你這女人給我放手!凱此時只能在心底咒罵著麗絲。

  凱壓抑下自己狂亂的心緒,咬緊牙關地死瞪著笑得開懷的遠房表姐,身體無意識地動著,整個軀體彷彿要燃燒起來似的疼痛不已。

  為什麼他要放任那個得寸進尺的女人觸碰他最心愛的人?為什麼他不能堂而皇之地宣佈衛是他的情人?

  麗絲纖細的手指輕輕地敲了施衛的肩膀,這個動作讓凱的眼眸燃起一簇猩紅的火炬。

  那是我的!

  宛若魔咒似的,凱的心裡不斷地重複著這句話。

  不知道是哪一方的失誤,麗絲的腳絆了一下,整個人向前倒在施衛的身上。

  「可惡!」

  所有的血液彷若從腳底被瞬間抽光。

  凱的怒氣已瀕臨爆發點。

  目擊這一幕的凱再也無法容忍,他低沉地怒吼出聲,若不是依莎貝拉及時抓住他的手臂,凱肯定忘了她的存在,忘了自己還身在眾人注目的舞池中,肯定會一個箭步就上前將那兩個貼在一起的扯開。

  「凱!」

  是依莎貝拉這一聲叫喚讓他穩住了陣腳,咬緊牙關地等待這首冗長的華爾滋結束。

  在最後一個音符終於流瀉出來之後,凱拖著依莎貝拉,朝站在舞池邊的施衛和麗絲急切地走去。

  「衛,謝謝你。」麗絲微笑地對站在自己眼前的施衛道謝。

  「什麼?」

  「書法的事,還有跳舞的事。」

  「這沒什麼啦!」施衛淡淡地笑著。

  麗絲抿嘴一笑,出其不意地踞起腳尖,雙手捧住施衛的臉龐,上前輕輕地在他黝黑地臉頰上一吻。

  「這算是謝禮吧。」

  「什、什麼?」

  被偷襲的施衛先是愣了一下,在對剛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反應過來時,往後跌了一步。

  「你、你……」

  驚慌失措地摸著被吻的臉頰,施衛張口結舌地說不出話來。

  女孩子的觸感原來是這麼柔軟啊,剛剛她不小心倒在他身上時,他也是這麼想的,那是如此香甜、柔軟的氣味。

  「別這麼害羞!真是的,臉紅什麼?不過是一個感謝的……」

  麗絲的戲弄話還沒說完,施衛就突然被人拉走了。

  「啊!凱?」

  對麗絲詫異的叫喊,凱並沒有花心思去理會,他鉗住施衛的手腕,丟下依莎貝拉和訝異的眾人,頭也不回地強迫施衛離開了議論紛紛的現場。

  「這是怎麼回事啊?」

  面對眾人七嘴八舌的問話,葛雷斯只有「少爺和他的朋友吵架」的回答,便輕鬆地杜絕了賓客們的攸攸之口。

  「你幹嘛啊?放手!」

  被強勁力道拉住的手腕怎麼也掙脫不了,施衛只有跌跌撞撞地跟在凱的身後,往們於東側的房間走去。

  「你搞什麼鬼?」

  被凱突如其來地抓住,還被迫以那樣難看的姿態離開大廳,真是讓他覺得自尊掃地!

  不曉得自己為什麼非要面對這樣困窘的局面,施衛氣沖沖地對凱大吼:「喂!你聽到沒有?我叫你放手!」

  瞪著那個頭也不回的背影,施衛的怒氣直線上升,可是不論他怎麼掙扎,也無法從凱強而有力的掌握中逃脫出來。

  「混蛋!他哪來那麼大的力氣啊?」施衛自言自語地問道。

  一直自信滿滿地認為若是和凱打起架來絕對不會輸的施衛,這一刻起開始恐懼著這股強制著他的巨大力量。

  想不到凱看來纖弱,力道卻出乎意料之外的強勁。

  「好痛!我叫你放開!」

  施衛忍不住皺起眉,覺得自己的骨頭很可能被凱不知輕重的力道捏碎。

  「閉嘴!」凱低吼著,聲音裡的決絕讓施衛不由得心頭一凜。

  施衛硬是被凱拖著大步走回他們的寢室,可是他從頭到尾都不清楚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天曉得又是誰激怒了他凱大少爺!

  凱把施衛一個勁地丟到就算六個成年人睡都嫌大的床上,反手將房門關上,下定決心不讓人打擾似地落了鎖。

  「你做什麼?」

  被像物品一樣甩到床上的施衛,不悅地瞪著凱。

  凱抬眼凝視著施衛,眼神裡有著抑止不住的風暴。

  「你剛剛很高興吧?」

  凱天外飛來一筆地低聲詢問。

  「什麼?」

  「被女人那樣碰觸著……」凱向前跨近一步,猙獰地笑著,發現施衛像是害怕似地想往後退,但卻被絆在柔軟的被子裡動彈不得,「你很高興吧?」

  施衛被麗絲親吻時的畫面閃進凱的腦海裡,他舵紅的臉龐和出神的表情,讓凱對他的想法一目瞭然。

  「你在鬼扯什麼?」

  看著一步步朝自己逼近的凱,施衛心驚膽戰地想要逃,可是太過滑溜柔軟的絲緞被單卻成了他的阻礙。

  「你心裡有數!」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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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4 09:59:35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施衛好不容易爬到床沿,坐直了身子,凱卻早已如山一樣聳立在他面前,阻止他的脫逃。眼前要逃之夭夭看來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施衛索必抬頭挺胸地面對這個開始讓自己警戒起來的凱。

  「哦,你該不會是在說麗絲吧?」經過幾番的思考,施衛才恍然瞭解凱口中指證歷歷的事情,「我是很高興呀!那又怎樣!有誰被一個可愛的女孩子碰了會不高興的?不管怎麼說,總比被一個男人碰觸要來得好!」

  「你!」凱猛地擒住施衛的後腦勺,將自己的唇壓了下去,舌尖也跟著強勢地侵入。

  「唔!」他在開什麼玩笑?是不甘心自己的玩具不聽使喚?還是……

  施衛想反咬凱的舌頭,卻因被及時抓住下顎而告失敗。

  他的反抗再次激怒了正設法控制自己情緒的凱,這一刺激,令凱的怒濤像是脫疆的野馬一般狂奔了起來。

  凱攫住施衛的肩頭,將他壓倒在柔軟的床鋪上,兩人雙雙埋進絲絨被裡。

  憤怒讓凱下手失去輕重,伸手扯破了施衛身上連夜趕工的禮服,舌尖也尋求著施衛的一切,發狂似地在施衛的嘴裡肆虐。

  「嗚!」施衛發出了一聲悲鳴。

  他抗拒著,但被凱嚼咬得失去了反抗的力量,只能任由他隨心所欲。

  凱迅即地褪下自身衣物後,毫無預警地將施衛下半身衣物拉下,讓施衛吃了一驚,直到這一刻,施衛才深深地體會到事情已出乎意料地脫離常軌。

  吞噬著他的氣息的深吻是那樣地粗暴,探入他口腔中的舌尖是那狡黠刁難,總讓他在似乎要得到滿足時立刻撤退,然後又在他的熱情要冷卻時進攻,這樣來來回回地挑逗著,極像是一種痛苦的懲罰。

  「不要……」被強迫當他人發洩的玩具已經夠悲慘,而沉醉在這種被侵犯的感覺中不可自拔,更是讓施衛深深地感到無地自容。

  凱突然間將舌頭抽離施衛已經發熱的口腔,沿著鎖骨向下咬住他胸前嬌小玲瓏的突起。

  「啊!」被挑逗而升起的熱度沿未到達最高點,卻冷不防被拋下的感覺讓施衛難耐地蠢動起來,可是馬上又被用力咬住的部位卻疼痛得喚醒他的理智。「不、不要!我叫你放手!」施衛喊著,意圖抬起身體遏阻凱繼續進攻。

  「不要動!」凱低斥著,雙手壓住施衛的肩頭,仍然持續啃食著那一片充分吸收日光的肌膚,直到清一色的小麥色澤上浮現出幾點不相稱的紫紅。那是他刻意留在施衛身上,提醒他是他所有的記號。

  「痛!」咬緊牙關,施衛忍受著強行烙印在自己身上的痛楚,可是這種酥麻的疼痛感卻讓他無法自制地扭動身體。

  「不是叫你不要動嗎?」

  凱的右手往下摸到施衛的男性慾望,忽然間緊緊地縛握住他那敏感的地帶。

  「嗚!」預期之處的痛感讓施衛不解地望向凱,身體更向後退縮,想舒緩凱加諸在自己身上的疼痛。

  凱伏下身子,帶著冶艷的微笑,開始輕柔地撫弄著施衛的火熱,聲調中有著一絲明顯的苦澀:「你是我的,衛。」

  「誰……誰呀?」不服輸地咬著牙,施衛卻不能否認自己數度在凱身下達到高潮的事實,就像現在,凱不過是稍稍改變了手掌的方向,他卻立刻不爭氣地得到難以形容的快感,釋放在凱的手裡。

  「我喜歡你,衛。」

  埋在自己肩窩的聲音是那樣地低沉,像是帶著哭泣的低語讓施衛吃了一驚,但由於看不見凱的臉孔,施衛也無法求證自己所聽到的是否真切。

  「不要在這種時候說這種噁心的話!」

  施衛雖然推著凱的肩膀,卻好恨自己又在他的身下得到快感。

  「衛、衛……」凱喃喃低語著,將染著溫熱愛液的手指戳進施衛緊窒灼熱的體內,感受到施衛一瞬間強烈的收縮。

  凱的手指不住一在施衛的穴口進出,確切地感受到他的顫抖。

  驀地將施衛的大腿抬高貼放在自己的腰際,凱可以清楚地看見施衛驚愕的神情,但他只是勾著淡淡的微笑,把施衛另一腳抬到肩上後,就毫不留情地將自己按捺已久的堅挺刺了進去。

  「我愛你,衛……」

  配合著節奏的律動,凱強悍地抽送著自己在施衛本內的巨大。

  施衛壓制不住陸續發出呻吟,配合著凱大力搖晃擺動的身軀,整個房內竟是春色無邊。

  「對不起,可是,我愛你,衛……」彷彿要將這刺痛連同言語深深烙進施衛的身體裡似皂手工藝,凱抱住他皂手工藝腰桿,狂亂閥筏律動起來。

  下半身傳來爸熟悉皂手工藝刺痛,施衛也隨著凱擺動的身子搖晃著。

  感覺凱在自己體內釋放了出來,但火熱的慾望卻絲毫沒有消退的跡象,在一個輕輕的摩擦後,凱更加腫大的灼熱在他身體裡不知節制地衝撞起來。

  伴隨著凱的肆無忌憚的是施衛一聲聲未曾停止的呻吟。

  下半身傳來麻痺似的疼痛和快感,令施衛意識模糊地瞇視著凱。

  不知為什麼,他可以感覺到凱選擇這麼做的意圖並不是想傷害他,儘管他的身子又酸痛起來,但他依稀瞭解到凱這麼做是因為想席捲他的全部,以一種狂暴到底、將他吞噬得連影子都不留的狂烈。

  在失去意識前,施衛不曉得自己為何會有這種感覺。

  緩緩地睜開眼睛,施衛一時之間還搞不清楚自己身要何處。

  「啊,您終於醒了,衛少爺。」忽地,一道聲音響起。

  施衛的視線往聲音來源,只見蜜拉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和藹地對自己露出一個溫暖的微笑。

  這床鋪有著柱了和布簾,那他還在凱的房間裡了?

  「我……」施衛想起身,卻驚訝地發現自己的右手被緊緊抓住完全動彈不得。「啊!」

  凱沉默不語地握著他的手,碧藍色的眸子佈滿血絲,一副憔悴疲憊的模樣。

  「衛,對不起。」

  「凱少爺,現在您可以乘乘聽話地去睡一覺了吧?」

  蜜拉站起身,繞過慶沿走到凱的身邊,將手中的毛毯披在他雖然高挑但卻纖細的身軀上。

  「可是……」

  「我們說好的,您可以無時無刻待在衛少爺的身邊,直到他醒來為止,可是之後您就得乘乘地去休息了。」

  「可是……」

  「沒什麼好可是的,請快去休息!」

  看著施衛,凱執起他的雙手,貼在臉頰一會兒後道:「我愛你,衛。」

  聽到這麼深情的告白,施衛卻只能啞口無言地回視他。

  「好了,凱少爺,您甘願了吧?」

  對蜜拉下達的最後通牒,凱輕輕頷首表示明白,吻了施衛的手背一下後,他才心不甘情不願地離開。

  在留戀地回頭看了施衛幾眼後,凱才終於死心地消失在門外。

  「他去哪裡?」施衛問著。

  「凱少爺嗎?因為怕吵到您,他到隔壁的房間去睡。」

  「睡覺?」

  「對呀。」

  「可是現在是……」施衛看了下掛在牆上的壁鐘,「下午而已。」

  「是星期五下午,也就是新年舞會結束後的第二天下午。」蜜拉更正地道。

  「咦?」

  「也就是說,衛少爺您已昏睡兩天了。」

  「什麼?」蜜拉的解釋讓施衛一頭霧水。

  他最後的印象是……對了,新年舞會的最後一天,也可以說是星期三下午時,他又被凱狂暴地侵犯到失去意識。

  「衛少爺,您要吃些什麼嗎?」

  「啊?」

  「兩天沒進食,我想您應該餓了吧?」

  「呃,請給我一杯奶茶就好了,啊,牛奶要多放一點。」

  比起硬邦邦的食物,施衛現在比較想要的是可以滋潤喉嚨的東西。

  「好的,請稍候。」

  蜜拉走出房門口,五分鐘後,推了一台小型的餐車進來。

  「有點燙,請您當心點。」

  「謝謝。」

  接過厚重的馬克杯,施衛感到乾涸的喉嚨終一得到了充沛的滋潤。

  「蜜拉。」

  「是的。」

  「那個……」有些難以啟齒地,施衛瞪著手中冒著白煙的杯子,「可以請你把這兩天的事告訴我嗎?我昏迷不醒,所以這兩天發生的事全部都不曉得。」

  「好的。」點點頭,蜜拉坐了下來,「舞會結束的那個夜晚,凱少爺哭著跑來找我說他殺了您。」

  「什麼?」

  「其實凱少爺的意思是,因為您怎麼也叫不醒,所以他以為他在激動之下把您給殺死了。事實上,後來我過來一看,發現您只是因為身體負擔不過來,才會昏睡過去。啊,我已經說過凱少爺,要他往後節制一點了,應該不會再發生相同的事。」

  「你瞭解事情的經過嗎?蜜拉。」

  「是的,因為我問過少爺了。少爺他也很懊悔,所以他這兩天都沒有離開床邊,一直看護著您呢!」

  「什麼?」施衛吃了一驚似地眨眨眼。

  為什麼他會為一個新遊戲付出這麼多心思?

  「凱少爺真的很愛您。」

  「拜託!蜜拉,不要連你都陪他玩那種遊戲。」連城堡裡少數對自己友善的蜜拉都幫著凱戲耍他,施衛覺得自己開始孤立無援了。

  「遊戲?什麼遊戲?」

  「就是什麼……愛上我之類的,反正拜託你,不要再說那些讓人不舒服的話了。」

  「衛少爺,您怎麼會這麼想?凱少爺告白哪裡像是遊戲了!?」

  「蜜拉。」施衛深深地歎了口氣,「這種話任誰一聽都不會相信的,你也就不必幫著他撒謊。」

  「您說的這是什麼話呀?衛少爺!您這樣想不是踐踏凱少爺的一片真心嗎?」

  看著蜜拉認真的態度,施衛感受得到她的怒氣,她不像是在作戲,看來她是真的認定凱喜歡他了,可是……

  「蜜拉,如果你知道我跟你家少爺是怎麼認識的,你也許就會明瞭。」

  「我當然知道,凱少爺都告訴我了。」

  接著,蜜拉將凱告訴過她的所有事情都重複了一次,包括自己如何點醒凱、讓凱瞭解到自己的感懷的那一段也詳盡地道出。

  「就是這樣,所以衛少爺,請您相信凱少爺的感情吧!」

  聽完後的施衛連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突然間要您接受這份感情是太唐突了些,但至少請您瞭解凱少爺是認真的,只是他的年紀還小,對於處理感情這種事難免會有過火的地方,像是這次,我想凱少爺就是不知道要如何處理自己的感受,才會對您做出這種不可原諒的事。」

  「這件事來得這麼突然……而且……」

  「只要相信就好了,至於能不能接受就是您和凱少爺之間的事,我只求您相信凱少爺的真心。」

  原本一直以為突然出現的告白只是凱突發奇想的新遊戲,他完全沒料到竟會走到這般局面。

  也就說,凱對他的那些告白是出於真誠的。包括體貼、著想、溫柔與嫉妒?施衛現在只覺得腦中一片混亂,不曉得要說些什麼才好。

  「蜜拉,拜託你讓我獨自思考一下,我需要時間弄清楚這一團雜亂的思緒。」

  隔天一早,施衛還沒清醒,就感覺到有人抱著他輕琢他的眼瞼。

  不消說,那個人一定是這間臥房的主人——凱·羅蘭·威那斯。

  就算得知他對自己的告白是真心的,但被一個和自己同為男性的男孩這樣擁抱的感覺還是很奇怪。

  「早安,衛,我愛你。」看著緩緩睜開眼的施衛,凱笑著道。

  「怎麼了?」凱早習慣一句話也沒說的施衛,只是今早他盯著自己看的眼神似乎和過去的有些微不同。

  「你說這句話是真心的嗎?」

  「衛?」

  「是嗎?」施衛再次問道。

  「你願意相信我了嗎?衛!」

  就著側躺在床上的姿態,凱驚喜地攫住施衛的肩膀。

  「好痛!」

  「啊!對不起。」凱慌張地鬆開雙手。

  他這麼直率地就同他道歉,施衛現在對蜜拉的話總算有了初步的瞭解;因為他還是個孩子,所以行事便不多加考慮的嗎?

  「那個……衛。」像是在試探似地,凱輕輕地碰了下施衛,「你剛剛說的話真的?」

  「大概吧。」

  「你真的相信我的告白了?」

  「應該是吧。」施衛歎息道。

  「太好了!」凱興奮地抱住施衛,將他壓在床上。

  「等、等一下!放開我」施衛拍打著凱的身體掙扎著。

  「衛?」

  「我的身體還是很痛耶!禁不起你這們衝撞的。」

  「衛,對不起,那我只抱著你。」凱換了個姿態,讓施衛幾乎是半躺在他的身上,「這樣可以吧?」

  「你呀!」為什麼他可以做出或說這些話呢?

  雖然心裡這麼想,不過人的體溫在這寒冷的冬季裡,顯得格外地有吸引力,所以施衛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靜靜讓凱抱著。

  「衛。」一陣沉寂過後,凱忽然開口道。

  「什麼?」

  「我愛你,可是,你呢?你喜歡我嗎?」

  「要我說實話?」施衛抬起頭來看著凱。

  「嗯。」凱認真地點點頭。

  因為不管結果如何,凱都不可能改變心意,所以他想知道,非常地想知道自己在施衛的心裡到底佔著什麼樣的地住。

  「說真的,我計厭你。」

  「啊?是嗎?」看樣子這個回答多少還是打擊了凱的自信,只見他的身體僵直了下。不管再怎麼有心理準備,被自己心儀的人毫不留情地說討厭,相信沒有人會無動於衷的吧?

  「沒錯,現在我很討厭你,不過已經沒像之前那樣恨你了。」

  「從恨變成討厭呀……那再來會變成喜歡跟愛羅?」前一秒鐘還垂頭喪氣的凱,後一秒鐘馬上朝氣蓬勃。

  這不曉得該說是威那斯家人的自信自傲呢,還是妄自尊大?

  「我不這麼認為。」施衛信誓旦旦地回道。

  施衛跟凱抱持著完全不一樣的看法,雖皆同樣自信,卻是南轅北轍。

  「為什麼?」施衛太過堅決的語氣讓凱泫然欲泣。

  「不為什麼,我就是這麼覺得。」

  「怎麼會……」上一分鐘,他的人還像是在天堂,下一刻鐘,人卻已如在地獄般。既然之前自己有耐心可以等到施衛相信他的感情,現在他也就更有恆心,相信自己可以等到和施衛兩情相悅的那一日。

  「衛。」

  「又有什麼事了?」

  「你討厭我哪一點,請你告訴我,為了你我一定會改進的。」下定決心要做一個有資格讓施衛喜歡的人,凱決定首先要改去令施衛厭惡的部分。

  「要說哪一點,那實在太多了,不過我希望你從這一方面努力起。」

  「哪一方面?」凱以閃閃發亮的眼神看著施衛。

  「嗯,就是動不動把我壓倒這一點我非常討厭!哪有一個男人被男人壓倒還會高興的。」

  「耶?可是……」

  「就這麼說定,從今天開始,沒有我的允許,你不准動我一要寒毛,那就先這樣了。」說完自己想說的話,施衛很滿意似地再度進入睡眠狀態,留下凱一個人哀悼著往後不曉得要如何解決的生理問題。

  怎麼辦?衛都這麼說了,他也無法反抗啊!

  好不容易衛終於肯相信自己的感情,好不容易可以品嚐到兩廂情願的美好,事情怎麼會發展成這個樣子呀?

  可是不管怎麼說,就對施衛的要求自然是擺在他心中第一順位,所以既然施衛都這麼堅持了,凱也只有跟著做、等著看,然後祈禱能有什麼奇跡出現,幫助他脫離眼前的困境。畢竟,當深深喜歡的人就在身邊時,要他心如止水、色即是空是幾乎辦不到的事。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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