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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拓人] 脅情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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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領養代替購買 以結紮代替撲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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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4 10:04:59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他只愛女人,卻因一時興起
威脅他恨之入骨的商場對手成為他的床伴
下這封戰帖
純粹是想看那個一向在商場上自信滿滿的鐵人
錯愕慌張的模樣
感覺到他在自己身下顫抖
就讓他感到得意不已
這一吻,只是優越感作祟的單純惡作劇罷了
誰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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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領養代替購買 以結紮代替撲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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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4 10:05:28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小菁,你真的不去?」對著鏡子打領帶的桀要士,向在自己身後正為一幅油畫上色的妹妹桀莞菁問道。

  「不。」她俐落而簡單的答道。

  「可是,去見見世面也好不是嗎?」

  「哥,你好煩喲!」桀莞菁忍不住對自己唯一的哥哥抱怨。

  歎口氣,桀要士也不打算繼續勉強自己最愛的妹妹去參加那場各界名流都會出席的晚宴,雖說他自己也並不怎麼想去那種地方,可是交際應酬卻是生意上重要且必要的一環。

  「倒是你,哥。」桀莞菁轉過身子,朝桀要士的方向揮揮手上的畫筆,「不要老想著生意的事,偶爾也該注意一下宴會上的漂亮美眉,然後趕快找到一個中意的當我的嫂子吧!你一向很受歡迎的不是嗎?要找個喜歡的女孩應該易如反掌才對。」

  「小孩子不要為了這種事煩惱!」

  看著也映照在鏡中的妹妹,桀要士不禁為她的多管閒事而皺起眉頭。

  「說人家是小孩,哥,我可是比你經驗豐富多了。」

  「經驗豐富!?」這種曖昧不明的話讓桀要士嚇得忙轉過身,眼神恐怖地瞪著她,「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桀要士強烈的反應讓她忍不住笑了起來,帶點惡作劇的心態,她裝傻地看著一向正經的哥哥。

  「就是『那個』意思囉!不然還有什麼意思?」

  「那個……難不成是……」

  不敢再說下去,桀要士滿臉驚愕地看著她。

  自從雙親在他未滿十八歲時因意外去世後,他就兄兼父母職地照顧這個小他五歲的妹妹,所以妹妹的行為他也要負一份責任,這是他的想法。

  可是今天小菁居然會說出這種話,這……這是他管教不當嗎?

  為了支撐父母留下的產業,他甚至放棄考上第一志願的大學;但也就因他的努力,原本只是一家小公司,在他的經營下現已成了員工數百人的上市公司。

  會不會是因為他把大半的心思都放在公司的擴展上,而忽略小菁的教育?

  在一旁看著哥哥千變萬化的表情,一下苦惱、一下自責的,存心鬧鬧他的桀莞青終於忍不住大笑出聲。

  「拜扥!哥,這種事你別想得那麼認真可以嗎?」

  「什麼這種事情!」相當認真的桀要士對妹妹的笑聲回以瞪眼,「那是很嚴重的問題!沒處理好的話,說不定會懷孕的。」

  「懷孕?」桀莞菁笑得更是誇張,「我何時提到過這方面的事?」

  「不是嗎?你說的經驗……」

  「那是指我看的小說中那些女主角的經驗,至於我呢,則是有很多『看小說』的經驗。」

  三不五時耍耍這個凡事都過於正直的哥哥也是滿有趣的,尤其是當哥哥知道自己被捉弄時,那種目瞪口呆的模樣更是一絕!

  「真的?」

  「你好歹也信任一下自己的妹妹嘛!」

  「就是老搞不清楚你的話是真是假我才會擔心。」他又喃喃地叨念幾句。

  「哥,我一向都對你掏心剖腹的不是嗎?」

  「真是如此就好。」桀要士重重地歎道:「到時候要是惹上什麼麻煩,吃虧的會是你呀,所以我才擔心。」

  對這個與他相依為命的妹妹,他是盡心盡力地呵寵她,連一絲風寒都捨不得她承受,也難怪他會擔憂,在倍受呵護成長下的她會被這社會黑暗的人心所欺騙。

  「安啦!哥,我沒有你想像中的柔弱。」

  縱然桀莞菁這樣拍胸脯保證要他安心,桀要士還是不免會多牽掛她一些。

  「我只是要你當心點而己,這世上的男人沒幾個是好東西,不小心一點的話,會發生什麼事沒有人知道。」

  「你自己也是男人不是嗎?哥,別說得那麼難聽嘛。」

  聽著哥哥對男性毫不留情的批判,桀莞菁撇了撇嘴,頗不以為然地放下手中的畫筆。

  「就因為我自己是男人,所以最清楚這種傢伙的腦袋裡是在想什麼。」

  「可是也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啊。」

  妹妹的言詞裡似乎有偏袒的味道,令桀要士不由得擔心起來。

  「小菁!」

  放著還沒繫好的領帶不管,桀要士直視著妹妹。

  「怎麼了?一臉嚴肅的樣子。」對哥哥心裡的疑慮亳不知情的桀莞菁向前跨了一步,「哥,你看你,領帶怎樣也打不好,這樣怎麼行?」

  唸唸有詞的走到一臉正經的兄長身旁,她抬高手臂幫連打個領帶都打不好的哥哥整理,對這種狀況早已習以為常。

  「哥,下巴稍微往上抬一下,讓我看看有沒有打正。」

  桀莞菁的要求沒有得到回應,她不解地抬起頭,卻發現桀要士正用著一種嚇人的神情瞪向她。

  「小菁。」桀要士低沉的聲音緩緩響起,「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

  「啊?」

  不曉得話題是怎麼轉到這兒的,桀莞菁拉著領結的手明顯地停頓一下,但隨即恢復原先的動作看向桀要士。

  「討厭啦!哥,你幹嘛把話題扯到我身上?」

  「到底有沒有?小菁。」

  「唔……」

  「小菁!」

  妹妹模稜兩可的態度讓桀要士著急起來,他忍不住抓住她的肩膀,緊張得連手指都控制不住力道地陷進她的衣服裡。

  自信妹妹沒什麼事是可以暪過自己的,可是現在看來這只是他太過自信。

  但無論如何,保護妹妹是他這輩子永久的任務,也是絕無僅有的願望;讓這個和自己血緣相系的妹妹得到幸福,是他日以繼夜、全力以赴的目標,也可以說是驅使他生存的原動力。

  「好痛喔,哥,你太用力了……」桀莞菁悄聲地抱怨道。

  「你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嗎?小菁。」桀要士再度問道。

  雖然妹妹沒有給予回答,可是她欲語還羞的模樣已經給他最清楚的答覆。慢慢鬆開緊抓著妹妹肩頭的雙手,他彷彿掉了魂似的向後退一步。

  是啊!像小菁這樣可愛的女孩子有男朋友也是正常的事,像她這個年齡的女孩子談談戀愛是司空見慣的,更何況她都已經快大學畢業,早就不是能讓他管東管西的年紀。

  雖然理智一再告訴自己這是理所當然的,可他還是不可避免的感受到錐心之痛。

  向來都是躲在自己羽翼下呵護著的妹妹,現在卻……

  「下次有機會的話——」像是在試探哥哥的反應似的,桀莞菁輕聲道:「我會帶他到家裡來讓你們認識的。

  「你很喜歡他?」桀要士困難地開口問道。

  「非常喜歡!」桀莞青毫不猶豫地頷首。

  聞之,感覺如有成千上萬根針刺得他千瘡百孔般的痛苦,桀要士對妹妹堅決的回答只有無言地接受。

  「那太好了,不是嗎?」他強迫自己微笑。

  「他是個好人,你一定會喜歡他的。」

  桀莞菁笑逐顏開,對於哥哥選擇接受一事感到心安。

  她之所以瞞著哥哥的原因就是擔憂他會大發雷霆,然後嚴格禁止她和戀人交往,但現在看似乎是她太多慮。

  看樣子哥哥是終於看開了!

  「小菁……」

  桀要士還想再說些什麼時,桀莞菁赫然發現時間在他們的對談下已經飛快流逝,她急著將哥哥推出門外,不給他多餘的思考空間。

  「哥,你快遲到了,動作快一點!」她催促著。

  回頭看了妹妹一眼,桀要士強壓下心中翻騰且失落的感受,舉步朝自己的轎車走去。

  手中端著一杯侍者送上來的香檳,桀要士漫不經心地和幾位逗留在自己身邊的女人談笑。

  若非商場上最注重的是人際關係,否則他才不會浪費時間在這群言之無物的女人身上;但很不幸的是,這幾個不曉得為何總愛繞著他找話題談天的女人,都正巧是他最近有生意往來的那幾間公司高階主管的女性親屬,讓他即使想逃之夭夭也得考慮再三。

  「你今天有點心不在焉耶,小桀,怎麼回事呢?」

  眼前這個表現得和自己相當親密的女性,從外表看來年紀似乎和自己的妹妹相差無幾,所以雖然他並不怎麼欣賞她輕佻浮誇的模樣,但也沒對她自以為是的親熱口吻加以迴避。

  「抱歉。」桀要士苦笑了下,「這可能是連續幾天熬夜開會的後果。」

  「這樣的話,應該要多吃點進補的東西,不然身體會受不了的……」

  「對啊。」另一位看來比自己的妹妹稍長的女性立刻附和且截斷她的話,「我知道一道對身體保健有益的菜餚,是上次我哥哥到大陸時向認識的人學到的,可以的話,等今天宴會結束後,要不要到我家來讓我……」

  「不,我知道一種更好的食療法,還可以增強體力……」

  「等一下!」第一個開口引發話題的女孩終於忍無可忍地打斷其他人,「要幫小桀的忙,我來就已經很足夠,我父親前一陣子才親身使用過一種歐洲自古以來的養身藥材,效果不錯。小桀,你要不要試試看?」

  「不,你們的好意我心領,我想只要睡眠充足,一切的問題就都能解決才是。」

  「耶?可是……」

  「多謝你們的好意。」對這些鷥鶯燕燕猛獻的慇勤,桀要士只是淡淡地加以拒絕,「我沒事的。」

  「是嗎?」

  「嗯。」笑了下,他從西裝外套的內袋掏出一包淡菸,「就這樣,我先失陪一下。」

  避免在大廳內吞雲吐霧是種禮貌,所以桀要士丟出這個可以遠離這群吵吵鬧鬧女士們的借口。

  「那,我陪你……」

  「我想暫時獨處一下。」他對這位還不死心跟上來的女孩加以回絕,「抱歉。」

  語畢,他轉個身,撇下神情依依不捨的女孩朝空無一人的陽台走去。

  這算是小菁口中的「受歡迎」嗎?他無可奈何地撇撇嘴。

  真要說的話,這些女孩子之所以對他趨之若鶩的原因,十之八九是因為自己上億的身價吧?

  就這麼自我評估,桀要士對背後投來傾慕與愛戀的眼神毫無知覺。

  如果他能得知自己在這些女人的眼中是如何被看待的,或許就能多少改變自己的想法也不一定。

  其實,冠上一個成功青年實業家的美名,對他受歡迎的條件不過是錦上添花而已;英俊挺拔的外表、銳利逼人的英氣,和充滿陽剛氣息的外貌,才是讓他在這群單身企業家中脫穎而出的原因,而他經過鍛煉有如鋼鐵般堅硬結實的身軀,更是讓這群紅粉綠黛迷戀不已。

  只是這一切當事人渾然不知,只當自己是這群億萬單身實業家中的滄海一粟。

  此刻,這位讓在場近半數待字閨中少女們傾心的男人,正點燃手中的淡菸,凝視著遠處的夜景。

  早就知道這一天總會來臨的!桀要士握著欄杆的手不由得緊握了些,心裡迴盪的是出門前妹妹羞澀的告白。

  因為是自己唯一的親人,所以他對妹妹的照料可說是無微不至,偶爾甚至可說是太超過了點;比如桀莞菁在高中和剛上大學時,就有不少熱烈的追求者,可足一個個卻在他暗中運作下打退堂鼓。

  當然,他自認這是保護妹妹最好的方法,可是卻因他的生活重心完全依著妹妹打轉,他從來沒考慮過要和其他人交往。

  就算這輩子只和妹妹相依為命也無所謂,不,該說他早決定這一生只要和妹妹相扶相持就是最大的幸福,但好景是不常在的……

  歎了口氣,他瞥了眼一口也沒抽的菸,然後丟在地上將它踩熄。事實上他並沒有抽菸的習慣,這只是用來逃離喧囂人群的方法罷了。

  走回人聲鼎沸的大廳,他加入一群生意上有所來往的人群中。

  「說起來,桀董,你應該認識那位尹經理才是。」

  原本魂不守舍、胡思亂想的桀要士,先是愣了一下,才在眾人的注視中恍然甦醒。

  「你口中的尹經理是指……」

  「就是在你身後和王副董的老婆聊得很開心的那一位。」

  隨著他人的指示,桀要士微微側眼確認一下話題的中心人物。

  「只遠遠見過一、兩次面,稱不上認識。」

  「是嗎?」一位和他前些曰子有所合作的魏董事長皺眉道:「不過別和那種傢伙扯上關係比較好。」

  「說得對,這個姓尹的真厲害,是個完全惹不得的角色!」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女人好像很喜歡他這一型的男人!」

  「沒錯!不久前我還因為他的關係差點跟女兒鬧翻。她說什麼也要跟姓尹的小子交往,結果上禮拜就哭著跑回家。」

  「真不曉得尹冰暉那小子到底哪裡有魅力?長得那麼秀氣,像個女人似的不是嗎?」

  「說俊美是很俊美,可是男人不能只看外表。」

  「我看除了身材之外,他沒有一點像男人。」

  「這麼說有點奇怪,可是……」其中一個人開口,「老實講,他看起來實在滿像一幅畫的不是嗎?或許就是因為這樣,女人才喜歡他也說不定。」

  此話一出,在場大半的男人都心有慼慼焉的大歎口氣。

  「對了,你們有沒有聽過一個傳聞?聽說尹冰暉會這麼成功,原因之一是他總跟某些人的老婆或秘書睡,然後從中取得他需要的機密。」

  「不會吧?這麼做算是犯罪耶!」

  「天知道!只要沒被當場抓到就沒事呀。」

  「那這次的受害者該不會是王副董吧?」

  「很難說。王副董被他這個新娶的年輕妻子迷得神魂顛倒,老婆說一他不敢說二,所以搞不好尹冰暉早就跟那個女人有一腿。可憐的王副董戴了綠帽子還以為老婆很愛他。」

  「可是話說回來,尹冰暉那小子也真是走運,王副董的妻子可是個大美人!」

  「沒錯。真不知道這小子上輩子是修了什麼福,所有的好事被他佔盡不說,還一天到晚左擁右抱的!」

  「現在的女人喜歡他這一型沒什麼男子氣概的男人嗎?」

  「誰曉得!」

  被自己心事困擾的桀要士並沒有認真聽這段無意義的八卦,他的心思被妹妹佔得滿滿的,對於眼前的「批判大會」只是視而不見。

  就在這群高階主管針對尹冰暉大加口伐時,話題中的當事人卻一聲不響地來到這群人的身後。

  「是桀要士董事長嗎?」

  沒有和其他人打上一聲招呼,尹冰暉彷彿對四周的人皆視若無睹似的,只對桀要士伸出右手。

  也不曉得他是否聽到別人對他的人身攻擊,但看不出他有動怒的跡象。

  下入意識地皺起眉,桀要士猜不透來人的用意,只有禮貌性地也伸出右手回握:

  「是的。」

  這麼近看,桀要士才猛然瞭解剛剛那群人的對話是什麼意思。

  高挺的鼻樑、尖細的下顎,和那一雙魅惑十足的眸子,澄澈清亮的眼中透著一絲不屬於塵世的飄忽,但其中隱含的銳氣卻深深地擭住人心。也難怪剛才有人說他長得像是一幅畫似的。

  不過他特地前來和自己打招呼是有什麼用意嗎?桀要士覺得頸後的寒毛豎立,整個人警覺起來。

  「上回真是讓我印象深刻。」

  低沉卻又澄清的聲音,尹冰暉握住他的手收緊了些,直視的眼神中充滿挑戰的意味。

  既然提到上回……桀要士當下瞭解到他所指為何。

  那是一個多月前的事,也是兩人在商場上的第一次交鋒;那是有關一家美國南加州公司所委託的製造工程,招標的情況相當熱烈,而桀要士的公司在這十來間參與競標的公司中,算是出乎意料地成功得標。

  而在奪標失利的公司裡,他依稀記得的確有「尹氏集團」。

  這樣說來,尹冰暉指的就是那次的事。

  「哪裡,只是我的運氣比在場所有人都要好而已。」

  「不,不管怎麼說,桀董的本事還真是令我欽佩。」尹冰暉再次地握緊桀要士的手後,轉身告退離去。

  就是為了說這幾句言不及意的話,專程跑來打這個招呼的嗎?

  弄不明白尹冰暉此一動作有何意義,桀要士攢眉忖度。

  「呼!」一直被忽視的旁人終於鬆了口氣。

  有人看向桀要士,「雖然他這麼年輕,可是魄力運滿嚇人的。」

  「他今年才要從大學畢業,不是嗎?年紀輕輕就被尹氏集團交付重大的案子,不過聽說尹家的老頭是在測試他有沒有能力擔綱大任。」

  「對了!桀董,上回你標到的工程好像就是尹老頭交給他的任務之一,只是他失敗了,所以剛才才會到這裡來下戰書吧?」

  「不僅如此。雖然只是風聲,可是聽說尹冰暉之前就把你當成是頭號敵手,因為你們的年齡雖差不多,但他被人說是靠著家族的庇陰,而你則是完全自己奮鬥,才會有今天的成就的。搞不好就是這個原因,所以他才會沒有給你什麼好臉色看也說不定。」

  既然在生意上鮮少和此人有所交集,就算被敵視也無所謂吧?桀要士不經心地想,更何況是為了這種無聊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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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4 10:05:53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哥!」

  桀莞菁跑進桀要士的書房,連門都忘了要敲。

  「怎麼了?」桀要士抬起頭來,溺愛地看著妹妹。

  「這個給你看一下。」桀莞菁笑瞇瞇地將手中一本小巧的相簿放到他桌上,「這是上次我跟他到陽明山賞花時拍的照片。」

  「他?」

  「就是……人家跟你提過的呀!」

  甜美的笑容露出一絲羞澀,讓桀要士立刻抓到她話語中的重點。

  「是你的男朋友吧!」把心中隱隱的痛藏起來,桀要士強迫自己露出一個能讓妹妹開心的微笑。

  「對啦!」

  跟自己的哥哥談論這種事,感覺上有點不好意思,但桀莞菁仍是想將自己的快樂傳遞給他。

  「好吧,那在看到本人之前我就姑且先看看相片吧!」

  他能輕易感覺到妹妹雀躍的心情,所以只是淡淡地笑著,任她興奮無比地展示驕傲的戀人。

  「他長得很帥吧!哥!」

  隨著她高昂的聲音,桀要士不經心地瞥了眼書桌上攤開的相本。

  那是——

  映入眼簾的照片中的人讓他倏地定住,感覺呼吸似乎哽咽在氣管中,血液瞬間從腳底被抽得一乾二淨。

  一道足以凍結人心的寒意自桀要士的背脊竄起,他抓起相簿,難以置信地瞪著親密地攬住自己妹妹的男人。

  這銳氣的眼神,他想忘也忘不了!

  「下次我再帶他回來讓你看,他是讀商科的,跟我同年,說不定你們很談得來喲!」

  桀要士抬起眼,看見妹妹的嘴開開合合地說著話。然而她的話卻像是輕霧一樣縹緲而過。

  「我們是在社團的聯誼活動認識的,他真的對我好溫柔,而且……」

  「他叫什麼名字?」他倉促地截斷妹妹滔滔不絕的興奮話語,桀要士咬緊牙關問道。

  「啊,我真糊塗,忘了先告訴你。」尚未發覺哥哥的反應有異,桀莞菁吐吐舌,敲了下頭,「他叫尹冰暉,冰是冰天雪地的冰,暉是日字旁的暉,冷和熱,超極端的名字,很有趣吧?」

  這事——不可能的!

  在宴會上那些批評尹冰暉的蜚短流長,頓時在他腦海裡掠過,他感覺腹部彷彿挨了一記重拳。

  尹冰暉會為了失去的那一筆招標工程而用這麼卑鄙的手段嗎?這樣的可能性在他的腦海裡如波濤洶湧般地撞擊著,讓他的手腳冰冷。

  念頭一轉,他說服自己,他不應該這樣輕易就懷疑他人,事實上他所聽到的很可能只是那些男人嫉妒下的無中生有,說不定尹冰暉如小菁所認識的,是個溫柔體貼的好青年,再說,有哪個男人捨得這樣殘忍地對待甜美可愛的小菁?任誰都會被人見人愛的小菁吸引的,怎麼可能還狠得下心做出這種惡行?而且,尹冰暉搞不好根本就不知道小菁是他的妹妹。

  所以,尹冰暉一定是真的愛上小菁,桀要士在心底如此想著。

  「哥?你怎麼了?」

  發現哥哥突然發起呆來,桀莞菁彎下身子,好笑地伸手到他眼前晃了晃。

  「你們是什麼時候認識的?」桀要士驀地開口詢問。

  原本是打算要相信自己的推測,但不知為什麼,一開口居然是這麼問。

  依舊對哥哥的異狀毫無所覺,桀莞菁靠到他身邊,滿面笑容地凝視他手中相簿上的男人,幸福地說著:

  「大約一個月前。」

  一個月前……那正好是招標結束的那段時間。

  不,他不能只因這個巧合就對尹冰暉生疑,畢竟,小菁是那樣惹人憐愛,沒有人在結識她後還忍心傷害她的。

  「你當真喜歡他?」桀要士忍不住心酸地問。

  「哥,我們雖然才認識一個月,但他人真的很好,所以……」她的臉頰酡紅了,似乎不好意思再說下去。

  「這樣嗎……」

  忍住湧上喉嚨的苦澀,桀要士勉為其難地勾起一抹淺笑,不忍讓沉醉幸福中的妹妹感到一絲不安。

  疑雲在心裡翻攪了好些時間,桀要士心情低落地思索。

  對於心中的疑惑,他是一句也沒對妹妹提過。

  想要相信自己的想法,可是直覺卻不停地敲打他的腦門,讓他對可能的事實感到恐懼。

  說起來他算不上認識尹冰暉這個人,但為了小菁,他寧願相信他並非他人口誅筆伐那般的可恨。

  但是,萬一他的性格正如流言中那樣卑鄙惡劣的話,那小菁的將來不就堪憂了嗎?

  惶惑在他心裡蔓延開來,終於令他按捺不住地抓起辦公桌上的話筒,打電話向柲書確認尹氏的地址後,立刻去電知會這場見面。

  令他愕然的是,尹冰暉對於他莽撞的行為並不意外,反而一口答應今天就可以會面。

  這樣的結果更加深桀要士的不安,彷彿自己的舉動早在他的預想之內。

  瞥見手上的表指向下午三點,今天小菁會很晚才回來,說是要參某位知名的教授的特別演講,所以只要在小菁回家門之前到家,那就不會有被她發現這偵測意味濃厚的探訪。

  希望一切只是他的多心,桀要士握著方向盤的手緊捏了下,暗自祈禱這一連串的聯想不過是他杞人憂天。

  尋著小紙條上的手抄地圖,雖然簡易卻清晰明白地引領他來到尹家位於外雙溪的豪宅。

  「請往這邊走。」

  尹家女僕領桀要士來到位於二樓最裡面的一個雕飾華麗的桃木門前。

  「小主人已經在裡面恭候您多時。」

  話畢,她向他鞠了個躬便立刻離去。

  深深地吸了口氣,桀要士抬起右手輕輕敲了這扇質感相當高級的木門。

  「請進。」

  推開橫亙在眼前的房門,桀要士一眼便瞥見起身迎接他的男人。

  是那個和小菁合照的男人沒錯,他在心底做了番確認。

  「要茶,還是咖啡?」

  原本端坐在沙發上的尹冰暉,開口的第一句話竟然詭異地客套。

  「我開門見山說吧,尹經理。」桀要士對他表現出來的慇勤絲毫不領情,他到這裡來的目的不是聊天。「你認識桀莞菁嗎?」

  他由衷地禱告答案是否定的。

  看著他這樣直截了當地道出拜訪的目的,尹冰暉露出一個無奈的微笑。

  「連咖啡都不要嗎?我相信從巴西來的廚師一定很失望,他一直希望有機會能讓客人嘗嘗他煮的咖啡呢!」

  挑高的眉梢,這種惋惜的神情對女人一向無往不利,但可惜的是他今天面對的是一個對他抱有戒心的男人。

  「請你回答我,你認識桀莞菁這名女孩嗎?」捺著性子,桀要士重複他的問題。

  「真足性急的貴賓。」尹冰暉聳聳肩,輕笑一聲,「我當然認識小菁,她是令妹不是嗎?」

  「那——」

  「而且不只是認識而已。」

  在桀要士想問什麼之前,尹冰暉迅速的補充讓他當場目瞪口呆。不只是認識,這句涵義深遠的話讓他頓時打從腳底寒了上來。

  「你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應該很明瞭了,不是嗎?」勾著一絲淺笑,尹冰暉冷淡的眼神教人心寒,「就是你原本猜測懷疑的。」

  「你!難道你對小菁一點感情也沒有嗎?怎麼忍心做得出這種事!」原本想要維持該有的禮節,但尹冰暉的坦白讓他怒不可遏地失去控制。

  「一開始我接近她就是有所目的。」

  「你還有沒有良心!」

  「你不是早該聽說過有關我的傳聞了嗎?桀董,那些幾乎都是真實的,絕對童叟無欺。」

  唇角掛著淡然的笑容卻說出這樣冷漠的言語,讓房間的溫度在瞬息似乎降至冰點。

  緊緊握住拳頭加上咬破自己的唇瓣,桀要士才克制住揮拳過去的衝動。

  勉強自己放鬆緊繃的身軀,感覺力道從緊緊握住的雙拳泛開,暗暗深吸了口氣,他義憤填膺的瞪向尹冰暉。

  「是為那樁南加州公司的工程?」

  「你知道的很清楚嘛。」

  不像是稱讚的肯定語氣竄過桀要士的耳邊,讓他對尹冰暉這種目中無人的自信痛恨不已。

  這是一個精心策劃的陷阱,早擺在他的眼前等他縱身而入。

  他想起上回晚宴上聽到的流言——

  上回你標到的工程好像就是尹老頭交給他的任務之一,只是他失敗了——

  為什麼那個時候他的警覺性竟會那麼差?為什麼以他敏銳的直覺居然沒料想到他可能的卑鄙行徑?

  對於自己的遲鈍與後知後覺,桀要士咬緊牙關懊惱不已。

  也許唯一慶幸的是,在鑄下大錯之前,他及時察覺事態的不對。

  「只要把工程讓給你,你就會放我妹妹一馬?」

  「這是當然的。」狂妄不羈地笑了笑,那射向桀要士的眼神是滿足與嘲弄的,「只是……說什麼放誰一馬的,也未免太傷人了吧?我可從來沒傷害或逼迫過小菁的,對於可愛的女孩子,我一向是憐香惜玉的;更何況,令妹也相當喜歡我呢。這麼說不覺得太失禮了嗎?」

  桀驁不馴旳目光和我行我素的言論在在激起桀要士的怒氣,尹冰暉自以為是的態度和妄自尊大的語氣終於讓他按捺不住,一個箭步衝上前,狠狠地往尹冰暉笑得狂妄的俊臉重擊而下。

  出其不意的一拳讓尹冰暉就是想閃躲也來不及,他沒想到盛怒中的桀要士上一秒鐘還站在門口,下一瞬間卻已到他面前對他揮了一拳。

  被那一拳重重擊中臉頰的尹冰暉控制不住跌勢,倒在身後的皮製沙發旁。

  「失禮的是你這卑鄙的行為!」

  緊握垂在身旁的兩隻手,桀要士控制因憤慨而微微抖動的身軀,怒不可遏地瞪著跌坐在地上的尹冰暉。

  「唔……」

  無言地瞥了眼站在自己眼前、幾乎憤怒得失控的男人,尹冰暉冷冷地一笑,抹去唇邊的血絲,站起身的一剎那,因扯動全身肌肉使得嘴邊受傷的地方起了刺痛感,讓他不由得咬牙才抑制住疼痛。

  尹冰暉舔了下嘴角的傷口,嘗到的血腥味讓他皺眉。

  看著佇立在面前全身神經繃緊的男人,他不悅地開口譏諷:

  「你拜託別人做事一向都是用這種態度嗎?如果當真如此,我還真懷疑你是如何將事業帶領到今天的地步。」

  「工程我會如你所願地讓渡,但從今以後,不准你再接近我妹妹半步!還有,請你以不會傷害小菁的方式跟她分手,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但別讓她得知今天在這裡所發生的一切,別讓她曉得你是別有用心才接近她的。」

  深深吸了一口氣,桀要士略帶朝諷地繼續道:「以你哄騙女性的功力,我相信要做到這件事應該不困難吧?」

  不斷擴散在嘴裡的血腥味讓尹冰暉的情緒逐漸高昇,聽著對方自以為是的「囑咐」,怒濤彷彿海嘯似地升高。

  「你好像搞錯了,這裡作主的人的應該不是你吧?桀董。」他看著他,惡意地說道。

  「你說什麼?」蹙起雙眉,桀要士不解地回瞪他。

  順手拂去被揍倒時沾在牛仔褲上的髒污,尹冰暉慢條斯理地在黑得發亮的皮沙發上坐下。

  如此優雅而緩慢的動作看起來應該是令人賞心悅目的,但這看似優美的動作卻挑起在場唯一觀者的不耐。

  「你到底想說什麼?」

  重複著自己先前的問題,桀要士險些按捺不住性子。

  「今天你來此無非是有求於我不是嗎?」淡淡地說出雙方心知肚明的事,尹冰暉的眼裡點燃二簇高傲的火焰。

  「你究竟還想說什麼?為了南加州那樁工程而設下圈套的人不是你嗎?現在事情都已經順遂如你所求,你還有什麼好不滿的?」

  像是在已經燃起的火苗上淋下油液般,桀要士的冷嘲熱諷讓潛藏在尹冰暉心底的敵對意識瞬間攀高。

  原本他就對這個在商場上的敵手缺乏好感,充斥週遭的蜚短流長更是讓他對這位頗受好評的青年實業家抱持敵意;尤其當周圍的人拿他們倆人做比較時,尹冰暉心底更是產生一種難以言喻的挫折感。

  一來是因那樁他原來自信絕對可以信手拈來的工程被桀氏企業得標,讓他在尹氏集團內的地位受到不小的影響;二來是長久圍繞在他身邊的流言,總是隱隱批評他的能力比不上桀要士,使他在充滿對立狀態的情緒外,更是加深想要看到對方挫敗失勢的強烈渴望。

  「不想讓可愛的小菁受到額外的傷害的話,你是不是應該改善一下那高傲自恃的態度?」

  悠然地靠著沙發椅背,尹冰暉攏起前額的瀏海。

  「什麼!?」

  「這像是有求於人時該有的態度嗎?」冷冷地勾起微笑,尹冰暉傲慢地睨視著他,「你是不是該客氣一點,低聲下氣才是請求他人幫忙應有的態度,不是嗎?」

  「你——」

  被尹冰暉狂傲的態度鎮住,桀要士雖義憤填膺,卻也明白他所說的並沒有不對。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咬緊牙關,他只有認命地放低姿態。

  「我為之前向你動粗道歉。」惱中浮現自己向尹冰暉俯首稱臣的景象,讓他不甘心到恨之入骨,然而現實不容自尊抬頭,他緊咬牙,總算能再次開口說話:「請……請你高抬貴手,放過舍妹。」

  「你說話還是一樣不留情面,桀董。」尹冰暉的唇畔浮現一絲滿足的佞笑,「當然,我也不願意傷害那麼惹人憐愛的小菁啊,但這一切還是要看你的態度而定。」

  「你到底要我怎麼樣才甘願?」

  「怎麼樣才甘願嘛……」接著桀要士的話尾,尹冰暉大咧咧的刻意激怒他,「說得好像我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大壞蛋似的。」說著,他自顧自的笑出聲。

  混帳!

  被強行壓抑住的憤怒再度攀升到頂點,桀要士勉強自己別被他的我行我素激怒失控。

  「我不曉得你要我怎麼做才會滿意,不過得到你朝思暮想的的工程還不夠嗎?」

  相對於悠哉坐在沙發上的尹冰暉,桀要士的怒氣已爆發。

  原本只是單純的利益交換,只要把工程的收授權轉讓給他,來換取妹妹一生的幸福快樂,然後整伴事就自然結束,但不知為何,事情似乎變得更錯綜複雜。

  「要怎麼說才好呢?」看著直直地站在眼前的男人的煩躁憂憤,尹冰暉發覺一股不可思議的自滿從心底深處湧現,「這樣吧,讓可愛的小菁受傷害也不是我所樂見的,但你又強人所難地要我跟她分手,要這麼做挺讓人心痛的,因為說實話,我還滿喜歡她的。」

  這個混蛋小鬼在說什麼?

  桀要士不禁皺起眉頭,困惑話題怎麼越走越偏。

  「什麼?」

  「說真的我倒是很訝異。」沒理會他迷惑的低語,尹冰暉逕自說道:「像小菁這樣如花似玉的美女,怎麼會到這個年紀還是未經人事的處子呢?」

  「你說什麼!?」

  比冰天雪地更加嚴冷的寒氣瞬間侵襲桀要士的理智,森冷的冰霜如同暴風雪籠罩著他的心。

  從高姿態的尹冰暉口中,他聽到一個令他打從心底發冷的消息。

  不會的……

  他拚命說服自己,兩秒鐘前飄入他耳中的訊息一定是種幻聽而已!

  「小菁真的很可愛,非常的可愛。」桀要士蒼白的面孔讓他享受到一種莫名的快感,「我最喜歡的是她高潮時的表情,那種帶點天真爛漫的青澀感,可是我以前從來沒在其他女人身上發現的,尤其是當她用那種急促的聲音叫著我的名字時,可真是——」

  沒讓他有說完話的機會,桀要士向前一步,掄起右拳又朝他的臉頰揍去。

  尹冰暉露骨而不加修飾的言詞惹火了他,讓他轉眼間忘卻自己應擺出的低姿態。

  可惜的是,他這強而有力的一拳並沒有如想像一般順利落到尹冰暉臉上,因為一直凝視著他的動靜的尹冰暉早對他的行動有所驚覺,在他的拳風能掃到他肌膚前,他已輕鬆地扭動身子閃開這一拳。

  「噢——這可不是談判的好方法吧!」尹冰暉笑嘻嘻地道。

  游刃有餘地躲開這一擊,他幸災樂禍地看著眼前怒火沖天的男人。

  可惡!桀要士瞪著自己的右手,萬分地懊惱為什麼會錯失良機。

  不應該是這樣的,他為何要站在這裡聽這個該死的小鬼侮辱自己的妹妹?

  鬆開緊握的拳頭,再次用力地握住後,他齜牙咧嘴地問道:

  「你他媽的跟我說這些幹什麼!」一字一句都包含著抑鬱的怒氣,和無法發洩的苦悶。

  「真是粗暴啊!」優美的唇型綻開一抹動人心弘的苦笑,尹冰暉目光炯炯地看著他。

  「你究竟想要幹嘛?這樣侮辱小菁到底對你到底有什麼好處!?」

  「侮辱?」眼底露出一絲驚訝的表情,尹冰暉對他挑選的詞彙似乎相當驚愕,「我可是在讚美她呢。像這樣不論外表或內在都甜美的女孩子可不多見,身為男人的我豈有挑三撿四的道理?」

  狐疑地瞟了他一眼,桀要士對他自以為是的讚賞頗不以為然,「那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唔,這樣說吧!」絕美的臉龐泛起一抹會令所有女性心蕩神馳、讓男人也不由自主失神的微笑,然而站在他眼前的男人卻對這個充滿魅惑的笑容無動於衷,「或許你不相信,不過最近我只和小菁一人交往,所以你要求我和她分手,無疑是剝奪我身為男人的權利和樂趣。」

  「那又如何?」

  就算想唬人也找個可信度高一點的理由吧!

  桀要士在心底朝弄他一番,幾天前在晚宴上聽到的那些話雖像是道聽塗說,可是他和小菁以外的女人在大庭廣眾之下摟摟抱抱可是不爭的事實。

  摸不著對方骨子裡藏著什麼詭計,桀要士先是冷淡地回應,然後話鋒一轉,以諷刺的口吻說道:「難不成還要我幫你找個性伴侶嗎?對你而言,我這麼做不過是多此一舉,不是嗎?」

  尹冰暉對他的冷言冷語毫不在意,但那張有著令人絕倒美艷的臉龐,卻染上一絲興奮的氣息。像是猛禽鎖定獵物時那一瞬間的緊繃感,他漆黑如夜空的眼光閃爍過難掩的興奮,定定地盯住桀要士。

  「要求別人做事總是得付出代價的,我想這一點你應該比任何人都瞭解才是,桀董。」

  「所以?」

  「所以……」他接下他的語尾,繼續以他優雅的姿態說:「你得負責滿足我的慾望,這樣一來,事情才算合理。」

  「哦?對女人無往不利的尹冰暉,居然需要他人的幫助才能找到性慾發洩的管道,這對其他男人而言不啻是一大諷刺嗎?」聽到這個怪異的要求讓桀要士哭笑不得,他戲謔地看著坐在沙發上的他說:「說吧,你喜歡什麼樣的女人?至少要讓我知道基本條件,我找起來才能合你的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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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4 10:06:17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你好像沒抓到談話的重點耶,桀董。」尹冰暉邪佞地笑了下,「我的意思是,用、你、自、己。」

  那刻意以緩慢而清晰的吐出的幾個字並沒有立刻引起桀要士任何反應。

  腦裡正思索著這是否是自己的錯覺,他呆若木雞的佇立著。

  好詭譎的玩笑?

  這麼的認定,桀要士猶疑不解的目光投射到尹冰暉身上。

  一直到他以嘲弄的眼光回望他時,他才恍然大悟過來,然而卻遲遲無法開口,吞嚥口水的聲音出奇的大。

  「你……我可是男人!」

  好不容易能出聲說話,他卻只能說出這種略顯愚蠢的答案。

  「這還用得著你來提醒我嗎?」摸摸自己之前被毆打受傷的嘴角,尹冰暉咧嘴一笑,動作仍舊是那般高雅優美,隱隱帶了絲邪氣,「這一拳可十足是成熟男人的力道,我親身領教到了。」

  「你是同性戀?」覺得自己問的問題真是愚不可及,但張嘴後他卻只想到這個蠢到極點的問題。

  「要讓你失望了,抱歉我不是。」尹冰暉依然笑得一派優雅。

  「那你為什麼……」

  不曉得自己想知道的究竟是什麼,他的問題在說出短短的幾個字後就問不下去了。

  「這個嘛,如果給你一個合情合理的理由,你的回答是不是就能稍微乾脆俐落點?」

  言下之意是嫌他太過拖拖拉拉?

  「什麼?」雖然明知自己的反應慢半拍,但沒有一個男人聽到這種莫名其妙的要求時,還能輕描淡寫地頷首吧?

  「這麼需要一個理由才能讓你釋懷的話,那我就體貼一點,編一個能讓你輕易點頭的原因吧!」他惡意的說著,神情愉快地看著桀要士鐵青的臉色,「女人已經讓我厭煩,所以我想找點刺激的事,這樣說,你總可以接受吧?」

  「你說什麼……」

  桀要士張口結舌的模樣讓尹冰暉忍俊不住,先是暗暗嘲笑眼前這偉岸男子的慌張模樣,然後輕輕歎了口氣:

  「你有什麼好在意的?又不必但心會懷孕,需要花這麼多時間考慮嗎?」

  「你!」

  「你只要回好或不好就行,何必東拉西扯些不必要的事呢?」尹冰暉吃吃地笑,滿足地看著因為自己的話而顯得不安的桀要士。

  優越感,這是尹冰暉此刻唯一能深切體會的感覺。比起確定能奪取工程時的快感,這更能讓他感到無比的興奮。

  「得到工程還不夠嗎?」緊緊咬住因憤慨而發顫的牙關,桀要士揮不去被徹底侮篾的感受。

  「為什麼你還要求些無意義的蠢事?」

  「這可不是二選一的選擇題。」換了個坐姿,尹冰暉愉悅地繼續著話題:「而是完整的讓渡條件。」

  仗著絕對不會得到否定答案的自信,他有恃無恐地大放厥詞。

  那眼神是勝券在握的自信。

  居於劣勢的屈辱感重重打擊著桀要士,他終於明白眼前這個笑得人畜無害的男人,城府是如何地深不可測。

  同時,他也清楚地瞭解到他亦因深知對手沒有拒絕的餘地而興奮不已,面對這情況,他卻束手無策。

  無法想像自己將會有怎麼樣的遭遇,桀要士不由得對這未知的一切起了恐慌感。

  對方想侮辱自己的意圖昭然若揭,他也明白這或許是他表現敵視及恨意的一種方法,他早該預防他會為那樁失去的工程使出卑鄙的手段,但不論怎樣深思熟慮,也料想不到他竟會撂下這樣一個欺人太甚的條件。

  「你保證會以不傷害我妹妹的方式和她分手?」

  閉上雙眼,他的認命在這句話中表露無遺。

  橫豎他也是個男人,不管如何,就當作是被瘋狗咬了一口。而且僅僅這樣就能解救妹妹的話,還有什麼好考慮的。

  「我保證。」

  心滿意足的笑意逐漸浮現在尹冰暉的眼中,那是一種明知自己一定成功卻冷眼旁觀他人在陷阱裡掙扎逃命的快感。

  在尹冰暉的要求下,桀要士進入一間裝潢得豪華奢侈的大型浴室。

  有個簡直像是溫泉浴池般、足夠讓五名成年男子並排橫躺的浴缸,在銀白色貝殼裝飾的襯托下,彰顯一種豪華的感覺。

  在這間比一般家庭客廳還大上許多的浴室裡,在非靠門及窗戶的兩片牆上都裝有大型的鏡子,而且不單是一面而已,整面牆壁上都排得滿滿的。置身其中的人很難不去在意自己映在鏡面上的一舉一動,卻也清楚明白地看到自己裸露的身體。

  這樣豪奢的設計讓桀要士大開眼界,他一直以為這種奢華的東西只會出現在肥皂劇裡;他怎麼也沒想過,這樣奢華麗的擺設會在這裡親眼看到。

  讓溫熱的水拂過自己的頸部,他怎麼也無法放鬆下來。

  想著只要在浴室裡多待一秒鐘,那等待他的酷刑就能往後延遲一秒鐘,但這不過是拖延而已,對事情沒有絲毫的幫助。

  更何況,他必須在小菁之前回到家,時間拖延得越久對他越不利。

  該來的總是會來的。

  他披上已準備好的白色浴袍,腳步堅定毅然地走出浴室。

  「趕快把你想做的事做完吧!」桀要士低聲地催促道。

  坐在加大雙人床的床鋪上,尹冰暉對他認命的語氣挑了挑眉。

  「再來應該換我把身體洗乾淨,盡盡最基本的禮儀才對吧?」

  「不必麻煩。」依然悄聲到近乎耳語的地步,但桀要士直視他的雙眸無畏地說道:「盡快把事情解決就好。」

  「這怎麼可以呢?」尹冰暉裝傻地起身,無視對方隱藏在平靜下的焦躁,「我可是個體貼有禮的紳士,當然至少要做到最低限度的禮貌。」

  「我說這樣就行!」桀要士低吼。

  拚命抑制在面無表情下的惶惶不安,要衝破這層力持的冷靜,桀要士憑一絲早死早超生的認命支撐著,可是尹冰暉卻彷彿看穿他表裡不一的偽裝一般,一言一行都在增加他的急躁。

  「我怎麼能做出這種失禮的事呢?你還是等我一下吧。」

  步伐優雅地走過僵直身軀的桀要土身邊,尹冰暉踏進冒著熱氣的浴室裡。

  聽著那不透明的水晶玻璃門在身後關上的聲響,桀要士覺得自己的力氣似乎在一瞬間被抽光。

  他勉強地撐住搖搖欲墜的身體,蹣跚地緩行到大床邊。抓著床柱的手用力過度,連指關節都不由自主地發白。

  想逃走的念頭不斷地驅使著他,可是在這時逃走也無濟於事,認清到這一點,他只想趕緊將這令人髮指的酷刑解決就好。

  不曉得究竟是等待了多久,桀要土不經意地抬起頭來,卻聽見和這間新穎華麗的房間完全不撘調的古老鐘聲。

  只響了一聲——四點半,他困惑地瞇起雙眼,發現那令人痛恨的冗長談判在時間的流逝下竟顯得如此短暫!

  鬆開緊握在床柱的右手,他出神地凝視已逐漸恢復血色的指頭。

  他專心一意地觀察皮膚上的紋路,甚至連尹冰暉推開玻璃門的聲音都沒傳入他耳內。

  「怎麼了?看什麼看得那麼專注?」

  挑起眉,尹冰暉有些訝異他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失神。看樣子他是搞不清楚自己會發生什麼事呀!

  尹冰暉不由得露出一個打趣及調侃的笑容,猜想接下來的局勢肯定會變得相當有意思。

  被來人特意發出的聲響嚇到,桀要士如驚弓之鳥地僵住身軀。

  緩緩地轉過身子,他的眼眸露出的卻是冷淡與堅決。

  很快就能結束的。

  就是這個想法說服桀要士讓他能抬頭挺胸毫不畏懼地面對眼前笑得邪佞的人。

  「你洗好了的話——」發覺自己的聲音微微地顫抖,桀要土這才瞭解自己有多害怕這個狀況,「我們可以開始了嗎?」

  「真性急呢。」無奈地聳聳肩,尹冰暉這句話的口吻似乎在怪罪他。

  「上床這種事,最重要的是講究氣氛不是嗎?像你這麼急著了事的態度,不嫌太掃興嗎?」

  「不要嘮嘮叨叨的說一大堆廢話。」咬緊牙關忍受眼前的情況,他只想早一刻把事情做個了結,「要開始的話就快一點!」

  「真是的,又不是動物,這麼匆匆忙忙的不就享受不到任何樂趣了嗎?」

  「你到底要不要做?」

  「你對女朋友的態度也是這麼沒情調的嗎?」對桀要士缺乏情趣的反應,尹冰暉無可奈何地歎口氣,「如果當真如此的話,我還真懷疑她是怎麼受得了你這種欠缺浪漫細胞的男人。」

  「這不用你管,趕快把該做的事做完就好。」

  事到如今,他也沒必要對他有任何解釋;他其實從來沒有和女性交往過的經驗,如何能體會何謂做愛的前戲?

  人生才剛要進入狂歡歲月的他,因為雙親的意外身亡,而失去遊山玩水的權利。之後,在他的努力下,公司的發展好不容易有起色,他的心思已經全然落在相依為命的妹妹身上。

  從此,他貪乏的生活裡只剩下這個體貼入微、笑口常開的可愛妹妹,再也容不下他人的存在。

  他臉上露骨地表現出「要你多管閒事」的神情,一心只想快些將這場噩夢做個了結。

  「既然你這麼急切的期待,我也不好讓你等太久對吧?」

  刻意扭曲他的意思,尹冰暉心滿意足地看到預料中的憤恨神情浮現在桀要士的臉龐。

  桀要土氣得發白的臉讓他不由得愉悅起來,看著在商場將自己打擊得體無完膚的對手,這一刻只能怒不可遏的眼神瞪著自己,這種無濟於事的可笑反擊讓尹冰暉不由得心情大好。

  然後,他對僵直身體的桀要士如同主人般地吩咐道:

  「那麼,把浴袍脫下來,坐到床邊。」

  「唔!」明顯地,桀要士的身軀更加僵硬。

  這個可惡的小鬼!

  出乎意料的惡質要求令桀要士羞窘不已,但他卻對在他眼前笑得猖狂的尹冰暉感到無能為力。

  將浴袍拉下身子只是一個陽如反掌的動作,但在尹冰暉不懷好意的目光下,他卻不知怎地退縮起來。

  「怎麼了?」看著桀要士雙手一直停在打著大蝴蝶結的腰帶上,尹冰暉雖心知肚明他的畏怯,卻故意裝出不解的樣子詢問。

  「自己沒辦法做到,是嗎?同樣都是男人有什麼好害臊的?」他惡劣的說道,對他慘白的臉色感到愉悅,「還是說,沒有我來幫你,你就做不到?」

  被人這般侮辱,桀要士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從來沒想到商場上的勝利會帶來這種災厄,然而為了妹妹,他只有忍氣吞聲地挨過這一切。

  桀要士深呼吸一口氣,僵直的手指緩緩地解開在腰間的蝴蝶結,在尹冰暉黑亮犀利的眼神下,質地細柔的浴袍柔順地滑下桀要士的身體。

  忍受粗魯得近乎失禮的打量,桀要士順從地在柔軟的棉被上坐了下來。

  「完全認命了,是嗎?」尹冰暉淡淡地笑出聲,再次惡劣地問道。

  感覺懷有惡意的視線注視著自己身體,桀要士咬咬牙,將那揮之不去的反胃感強壓下。

  「趕快把事情結束!」

  「真是個不解風情的男人。」歎口氣,尹冰暉出其不意地將他推倒在床上,他驚慌失措的表情讓他不由得輕笑出聲,閃耀著趣味的眸子來回地梭巡桀要是赤裸而僵直的身軀。「你的身材真好……」

  雖然離所謂古銅色還有些距離,但此刻在燈光的照耀下顯現出一種令人不由自主讚歎的色澤,而經過鍛煉的肌理看起來更勻稱強悍。

  這是一副絕對會讓女人心蕩神馳、男人讚歎不已的好身材。

  「胡說八道什麼!?你就不能快一點把事情做完嗎?」

  桀要士就赤裸裸地被他壓倒在床上,不但要忍受隨之而來的注視,最後竟然還得聽這種怪裡怪氣、莫名其妙的言論!

  「你平常有做什麼健身運動嗎?」毫不在意他粗暴的回答,尹冰暉仍舊我行我素地問著。

  「你煩不煩呀?問個不停!」

  「真是的,難道你不曉得談天也是前戲的一部分嗎?」裝模作樣的喟歎,他將壓著他肩頭的雙手撒離。

  看著尹冰暉將壓制自己行動的雙手離開,桀要士的戒心仍是絲亳不敢鬆懈。

  當然他無時無刻不在祈禱尹冰暉能就此放棄他的索求,但看那雙閃爍光芒的眼眸,他知道這個可能性微乎其微。

  「既然你堅定地認為沒有這個必要的話——」尹冰暉露齒一笑,絕美的瞼龐散發一種令人難以抗拒的妖魅,「那我們就省去冗贅的前戲,直接進行主要的程序,可以嗎?」

  像是在詢取他的意見,語氣卻是自私的。

  桀要士以緘默代替回答,只是無言地瞪著笑得開心的尹冰暉。

  一隻手橫過桀要士的肩膀,搭在他身體的另一邊,尹冰暉含笑的嘴角慢條斯理地往下降,輕輕碰觸他的鎖骨。

  像是被電流擊中的懼意立即在桀要士身體裡流竄開來,他反射性地想要跳起身,卻被尹冰暉眼明手快地壓回去。

  「不要亂動。」

  桀要士強勁的反抗力道讓他費了好大的功夫才將他制住,他忍不住皺起眉,掃了眼身下蠢蠢欲動的身體。

  「你亂動的話,搞不好要花上更多時間才會結束喔,這樣也無所謂嗎?」簡直像是安撫小孩的語氣。

  不關你的事,你當然可以說得輕描淡寫!桀要士暗地咒罵道,雙眼也氣得冒火。

  雖然知道他光火了,尹冰暉卻一點也不擔心,他的一切都掌握在他手上,但看他那不甘願的神情反而讓他喜不自勝。

  再次地低下頭去,他的唇瓣輕觸他僵硬的身體,驚訝地發現男人的膚觸竟和女人並沒有兩樣,除了輕壓時那彷彿可以彈跳回來的絕佳彈性外,光滑細膩的觸感和女人大同小異。

  不同於女性那全然柔軟細嫩的感觸,桀要士富有彈性而結實的身體引發他的好奇心。

  男人也會有同女人的反應嗎?

  帶著這樣的好奇,尹冰暉吻他頸子的嘴唇向下滑到桀要士結實的胸膛,眼角的餘光掃到他的雙手緊緊抓位身體兩側的被單;他忍不住輕笑一聲,嘴唇倏地攻佔他胸前小巧的突起。

  「你做什麼!?」

  變態!

  強烈的羞恥和受辱感同時湧上,桀要土不假思索地直起身體,揮開含住自己身體的人。

  「做什麼?」摸摸自己被一把推開的額,尹冰暉輕輕地笑了,「還要問嗎?這可是性愛最基本的過程。」

  「什……麼?」

  完全摸不清對方話中的涵義,桀要士看他的雙眼充滿疑惑。

  「這只是最基本的愛撫而已。」不容置喙地,尹冰暉伸手再將他壓回柔軟的床上,「你可不能連這個都無法忍耐。」

  誰能忍受這種事啊?桀要士在心底大叫,強迫自己做到文風不動的地步。

  如同尹冰暉所說的,一旦他有所抗拒,事情就會越拖越長,所以為了能快些結束這場惡夢,他選擇閉上雙眼逃避現實。

  看桀要士死心般的神情,尹冰暉控制不住地又輕笑起來,他的優越感在發現對方聽天由命的態度時上升。

  「我先聲明,這可是我第一次抱男人,不嘵得下手的輕重,所以你最好安分一點,不然我可能會讓你受傷也不一定。」

  尹冰暉惡意地說出威脅的話語,且樂不可支地看著桀要士益形僵直的身體。

  事實上,雖然他向他提出這項卑鄙的條件,但卻不真的打算要做什麼,只是想看看他驚惶失色、倉皇不安的模樣而己,只是想戲弄這個表情認真、正經嚴肅的商場對手罷了。

  他哪有可能當真去抱一個男人?

  一開始,從他對他下這面戰帖時,他就純粹是想挫挫這個男人的信心傲氣而已,想看那張在商場上自信滿滿的臉受到打擊時的表情,所以他懷著惡意地添上這個附帶條件。

  只是從桀要士手中奪走那樁工程是不夠的,他的自尊需要更多、更多的彌補才能獲得安慰。

  情事自然不可能進行到最後,他不過是要欣賞一下這個令他恨之入骨的敵手對自己為所欲為、束手無策的樣子。

  清楚地感受到底下偉岸健碩的身軀因自己的吻咬而禁不住發抖,就讓他不由自主地感到得意洋洋。

  到此,一切只是優越感作祟的單純惡作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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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4 10:06:38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在尹冰暉間歇的吮吻下,桀要士的胸前留下一串鮮明的紅色印子。

  皮膚清楚地感受到被人吸吮的感覺,桀要土強迫自己不要去想像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不曉得這情事得花上多少時間才能結束,雖然他沒有真槍實彈的經驗,但從自慰的時間去推測的話,最快半個鐘頭就能解脫了。

  然而自慰的時候身體是不會被他人碰觸的,而現在他卻被一個差勁到極點的傢伙用嘴唇撫摸著。

  這種不自然的行為讓他不由自主地起了雞皮疙瘩,可是強他所難的人絲毫不理會他所表現出來的反應,帶點濕熱的嘴唇仍舊是自顧自的在他的胸前徘徊,呼吐出的熱氣更是極力壓抑自己,這才沒一拳揍向他。

  好難過……

  為了忍受這種不自然的行為,桀要士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唯恐自己會失去控制地拔腿就跑。

  人是很奇妙的動物,不想去感受某一樣東西時,卻偏偏最容易陷入那種敏感的情境裡。

  設法將自己的思維抽離,不再去想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怪事,桀要士卻猛然發覺自己的腦袋變得更加清明,每一個細胞都清楚地感受到他烙在自己身上痕跡,如此鮮明。

  越是努力想忽略那在胸口的輕啄,被觸碰的實際感受越是令人討厭的鮮活,他很快地注意到自己的心思完全集中在被吮吻的那一點上。

  「嗯……住手……」

  這絕對不是舒服或享受的呻吟,但當桀要士忍無可忍地要出聲反抗時,這個帶有拒絕意味的哼叫聲卻卻讓尹冰暉無法自己地血脈僨張。

  搞什麼?詫異於自己下半身猛然的騷動,尹冰暉頓時停止惡作劇般的侵擾。

  他怎麼可能會對一個男人起這種感覺!?

  訝異與慌張讓他決定提早結束這場惡耍般的遊戲,但當他準備起身,不意地瞥見那被自己的唾液孺濕的胸膛,正閃耀著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引誘。

  再一次就好,他恍惚地想著,只是再輕輕地撫摸一下這個身體,他就會讓這個惱人的惡作劇結束。

  於是,他再度俯下身,伸出舌尖輕柔地拂過那挺立在平坦胸膛上的小小尖峰。

  「唔!」

  當那膩人的輕咬離開他的胸口時,本以為事情終於告終,桀要士在吁一口氣放鬆下來時,敏感的察覺到自己又被出其不意地舔了一下,讓他來不及武裝自己,驚駭的低喘逸出口。

  這個喘息聲不只讓桀要士再次全身僵硬,也讓尹冰暉驚覺自己眨眼間奔騰而上的強烈慾念。

  不意的哼喘聲破壞尹冰暉原本的計劃,讓他再也無法控制在腰間騷亂奔竄的衝動。理智一時被自己如脫韁野馬的情慾掩蓋住,然而控制慾望的樞紐卻傳遞出需要抒發的衝動。

  尹冰暉雖然吃驚,但一向忠於自己慾望的本能,讓他在這一刻暫時忘卻自己原先設計好的遊戲,情況已經由單純的惡作劇演變成情慾的宣洩管道。

  「男人也跟女人一樣,這裡被吻的時候都有反應呀……」

  原本只是帶著戲弄成分撫弄桀要士身軀的嘴唇,在瞬間變得狂暴,如狂風暴雨的啃咬他平坦而結實的胸肌,留下慘不忍賭的齒痕與瘀青,讓被侵襲的身軀不由自主地變得更加僵硬。

  尹冰暉清楚知道不論他怎麼做,為了早些將事情結束的桀要士都不會有反抗,所以他放心地低頭舔舐那片閃著光亮的肌膚。

  舌尖輕輕拂拭光滑的褐色皮膚,感受到那傳來的體熱染上自己的嘴唇,尹冰暉著迷地將陣地往上轉移到他的頸動脈,明顯的熱度和鼓動像是在誘惑他似的,惹得他的慾望不斷上升。

  最後,慾望的潰堤讓他對底下身軀的僵硬視若無睹,他輕輕地咬住其中一朵因被自己的唾液濕而顯得嬌艷的乳尖,感受身下的人因不適而傳達出的抗拒。

  冷不防的重重地將含在嘴裡的尖端猛然吸入,他可以清楚地感受到桀要士的身體抖顫一下。彈性極佳的肌膚誘發出他體內的熱情,讓他著迷地流連在宛若會回應他的肌膚上。

  一邊出神地吮吻他的身軀,尹冰暉的一隻手在不知不覺間向下覆蓋在他的男性象徵上。

  「你做什麼!?」

  碰到這種情形任誰也都忍無可忍,桀要士嘶喊出聲後立刻想要推開覆在自己身上的尹冰暉,可是即使兩人的體格相似,力道也相去不遠,但這種被人完全壓制在身下的情況,讓他即使是使出渾身解數,也很難將幾乎是趴在自己身上的尹冰暉推開。

  「怎麼?」伸手將桀要士微微彈起的身子壓回床上,尹冰暉的另一手仍是執拗地在他的慾望中心徘徊。「你沒讓女人幫你做過這種事嗎?」

  帶著輕笑的嘲弄讓桀要士的雙頰登時如發燒般的紅了起來,生疏且不習慣地扭動身體,想要擺脫那固執的撫弄。

  「看樣子好像是真的沒試過呀!」

  尹冰暉身經百戰的經驗立刻體認出桀要士的生嫩,他的手執意地玩弄他的下體,愉悅地注意到因為自己的動作,手掌中物體的溫度逐漸攀高。

  舌尖品嚐略帶鹼味的肌膚,手執拗地觸撫著那微微戰慄的火熱,他驚訝於自己也勃發了的熾烈。

  然而桀要士似乎對這事毫無經歷似的,不安地扭著腰,試圖想要從這甜膩的撫慰中逃走,他的氣息是那樣的急促,身體的反應彷彿是對此這等親熱難以適應,笨拙的動作可看出他的缺乏經驗。

  一個突如其來的念頭躍進尹冰暉的腦海,雖然想這個可能性應是微乎其微,但以他的反應為樂的尹冰暉仍是忍不住開口調侃:

  「看來不只是妹妹,連哥哥都未經人事呢?」

  話甫出口,當下收到最好的效果。

  桀要士的身軀更是僵硬,抗拒的念頭也在他停止脫逃後中斷。

  本來只是開玩笑的一句話,卻讓他的私事暴露在他人面前。

  立刻感覺到他的變化,尹冰暉愕然發出低語:

  「當真?」

  他難以置信地抬起頭,黑亮的眸子驚異的掃過桀要士緊閉雙眼的潮紅臉龐,執著他溫熱的男性的手冷不防的緊捏了下,他愉快地看他為了不發出聲音而咬緊牙關的模樣。

  一想到自己竟會成為開發這具身體的第一個人,一股難以言喻的快感從身體深處湧現上來。

  「放心吧,這絕對比你自己自慰的感覺來得要好。」他優雅地笑出聲,有趣地看著他因恐懼而顫動的身子。

  在視覺與聽覺上同時達到一種無上的享樂巔峰,雖然對自己的行為感到訝異,但尹冰暉仍舊是順從著本能,讓意圖侵犯眼前這具身體的衝動引爆。

  他撫慰桀要士的硬挺的手向下滑行,來到一個令他面紅耳赤的地方,然後在他還沒弄清楚狀況之前,毫無預警地將食指推了進去。

  「嗚!」排斥感湧上來,桀要士掙扎著起身。

  「男人畢竟還是和女人有些不同。」對他的抗議置若罔聞,尹冰暉逕自將手指更往深處刺入,「要進去的話,大概也只有這裡可以用吧?」

  「你幹什麼?」

  「幹什麼?」桀要士的質問讓他覺得可笑,舔著頸項的嘴唇因為笑聲噴出了灼熱的氣息,「當然是做愛啊。」

  這絕對不是好意的解說,而是帶些惡意的提醒。

  「啊!?」

  「就算我解釋,你可能也聽不太懂吧?」身下的男人明顯地對床笫之事毫無認識,「反正只要把這種事交給我就行了。」

  深切地體會到何謂奇恥大辱,桀要士卻只是無能為力地任他為所欲為。

  突來的一道聲音引起他的注意,反射性地張開眼睛,他看見尹冰暉空出另一隻手拉開了床邊矮櫃的抽屜。

  伸入抽屜中的手拿出一罐深色的玻璃瓶,揉搓著自己穴道的手指不願離開,他看到尹冰暉嫌麻煩地用牙齒將瓶口的軟木塞咬掉,然後單手將瓶子內的液體粗魯地往自己的甬道處傾倒。

  這是什麼?

  「別擔心。」桀要士驚慌的模樣讓尹冰暉忍俊不住的笑了,「這只是為了讓我更容易進到你身體裡而已,只是一些按摩皮膚用的精油,不會造成任何傷害的。」

  豐富的床笫經驗讓他適時地出聲安撫對未知的事物產生恐慌的桀要士,芬芳而具有舒緩精神作用的香氣在空氣中飄散開來。

  沾著帶有潤澤作用的精油的指尖強悍地將緊繃的花穴撐大,即使使用精油潤滑卻仍然被拒絕進入的感覺,讓他心急起來。

  強硬地加進另一根手指,他沾滿芳香精油的指腹不住地摩擦著桀要士乾燥的內壁,一瓶如手掌般大小的精油立刻只剩下一半。

  凝視氣息紊亂的桀要士,一陣騷動的慾火燒上他的腰際。

  他抽出手指,在桀要士迷惑不已的神態下,隨手抓了個抱枕墊高他腰部,將他的一隻大腿向上抬起搭在自己的肩頭上,另一隻則橫過自己的腰骨,粗魯地將手邊尚餘半瓶的精油全數灑在自己灼熱的男性慾望上後,毫不遲疑地往前一頂,強迫他接受自己的慾望。

  「啊!」

  對發生在自己身上的狀況無法置信,桀要士只能發出不成聲的慘叫。

  那硬生生地擠進他甬道的巨大炙熱肆無忌憚地在身體裡衝撞,難以置信的強烈劇痛狠狠地衝擊著他,被一股莫名的疼痛強力撕裂著。

  因為太過激烈的痛楚反而讓意識清明,他發現上一刻還彬彬有禮與他談話的紳士,這會兒已經成為只為發洩慾望的野獸。

  抓著自己臀部的雙手更加的用力,每一次的律動都深入他的體內。

  從來不曉得疼痛可以劇烈到一種令人想求死的地步,桀要士緊咬牙關地忍受這非人的痛楚。

  驀地,在痛苦即將到達臨界點的時候,那之前帶給他噁心與快感的手再次回到他挺立的灼熱上,配合著不停歇地穿插的動作,同時溫柔地撫弄著那已然有些退卻的熱度。

  劇烈的抽插擺動折磨著他的感官,尹冰暉粗重的呼吸喘息噴在他的大腿內側。

  緊窒的內壁被勉強擴張到能容納那巨大的入侵,對於疼痛的耐力早已向極限挑戰,被當成女人的替代品更讓他羞憤不堪,而當他的男性在他緊密的愛撫下背叛他的理性,哀號地向他求饒時,他只祈求狂亂的心跳能在這一刻停止,救他脫離這種比死還難堪的窘境就好。

  不均勻的呼吸聲充斥在寬敞華麗的房間裡,蒸人的體熱飄散在雙人床的四周。

  雖然尹冰暉的確是以高超的技巧撫弄了他的慾望中心,但在這種情況還能達到高潮,讓桀要士對自己的淫亂驚恐不已。

  就算這是第一次體驗,且根本不是他心甘情願的,為什麼他還能在尹冰暉的手中解放?

  強烈的悔恨齊湧而上,讓他再也不想繼續待在這個充滿屈辱的地方

  他沉重地起身,拾起披散在長椅上的衣褲。

  「不先清洗一下再回去嗎?」優閒地半倚在床頭的尹冰暉說道。

  他的口吻讓桀要士感覺他是在幸災樂禍。

  默默無言地套上西裝長褲,腰間突地傳來的疼痛讓他不自覺地怔了一下。

  無視尹冰暉在自己身上打量的目光,他以最快的速度飛快地穿戴好,至於總是打不好的領帶則隨意地往西裝口袋一塞;這一刻,他只想盡快離開這是非之地。

  看著自己「好心好意」的建議不被採納,尹冰暉只是聳聳肩,不置可否。

  不曉得他在生什麼氣?

  在歡愛的過程中,他相信不是只有他得到快感,所謂的做愛必須是在雙方都得到滿足的情況下才算成立,而他也認為自己的確是讓桀要士獲得相同的感受,可是他在下床後的表情卻全然否定有這麼一回事似的。

  「你是開車來的吧?不過你現在的情況好像不大適合開車回去,要我幫你叫輛計程車嗎?」

  看著桀要士走起路來搖晃欲墜的模樣,要駕車子可能太勉強了,可惜他善意的提醒卻沒得到應有的回應。

  桀要士冷冷地瞟他一眼,手搭上門把後拋下一句低語:

  「記得信守你的承諾就好。」

  「我可是個言出必行的人,你不知道嗎?

  淡淡地露齒一笑,尹冰暉目送頭也不回的桀要士離去。

  必須趕在小菁之前回到家。

  忍受著下半身黏膩的感受,桀要士猛踩油門飛快地往家裡疾駛而去。

  感覺到膩人的精油和尹冰暉灼熱的體液尚留在大腿內側,他握方向盤的手指不自覺地使勁起來。

  可恨的傢伙!

  腦海裡浮現的是那傢伙笑得魅惑卻惡意的微笑,讓他的怒火高漲,可是失去發怒的對象,他也只能對著空氣發火。

  這段情事所花費的時間比他原本預估的長得許多。

  等他終於抵達家門時,八點檔都差不多要結束了,他這才想起他忘了答應妹妹要替她將電視劇錄下的承諾。

  事已至此,他也無法挽回,想著即使被小菁嘮叨上幾句也無所謂,因為他今天終於算是除去心頭大患。

  只要小菁平安無事,什麼代價都是值得的。

  而看著妹妹帶著甜美的笑容、蹦蹦跳跳回到家中的那一幕,桀要士馬上將一個鐘頭前所受的痛苦忘得一乾二淨。

  尹冰暉辦事的效率還真是迅速得驚人。

  才剛從公司回到家,桀要士就發現哭倒在客廳沙發上的妹妹。

  「怎麼了?」對心知肚明的事實故作不知,桀要士關切地坐到妹妹的身邊問道。

  「哥!」伴隨著這一聲哭泣,桀莞菁投身到他的懷中,「我……」

  「發生什麼事了嗎?告訴哥哥。」

  「我不知道……」哭紅著雙眼,桀莞菁抱住哥哥的腰,臉頰埋在他的胸膛上說:「他突然說要分手……」

  毋需贅言,她口中的「他」指的正是那個該千刀萬剮的尹冰暉。

  昨天才結束談判,尹冰暉答應他的事今無天就辦好了。

  這種太有效率的表現反而讓桀要士對尹冰暉起更大的反感,他難道不能以更溫和的方式解決這件事嗎?

  更何況,他這樣著急且乾淨俐落地和小菁切斷關係,不就更加表現出他對小菁的毫不在意?和她交往完全只是為了強奪那件工程而已!

  這樣一想,桀要士對尹冰暉更是不能諒解。

  看著妹妹惹人憐惜的可愛臉蛋上掛了兩行清淚,罪惡感不由得湧上桀要士的心頭。

  「沒關係的,別哭了,發生了什麼事,告訴哥哥。」

  他抱緊她,心裡開始懷疑自己的所作所為是否全然正確,如果放任那混蛋和小菁繼續來往,是不是可能會出現好的發展?

  感受到妹妹微微的輕顫,桀要士不禁懷疑起自己的作法是否太過武斷?

  他不忍地看妹妹帶淚的臉龐,憐愛的吻她的額頭。

  「不用擔心,有我在,你盡可以放心。」

  緊緊地窩在哥哥寬大而溫暖的懷抱裡,桀莞菁開始抽抽噎噎地解釋淚流滿面的原因:「他說,他一定得和我分手,因為他畢業後就必須為了公司和另一個女孩結婚,所以……」

  將尹冰暉編織的謊言當真,桀莞菁忍不住再度潸然淚下。

  「不要哭。」

  摟著她的手臂倏地收緊,看著最心愛的妹妹淚如雨下的模樣,他將所有的罪過歸咎於尹冰暉身上。

  他媽的這小子就不能找個更不傷人的理由嗎?

  心裡咒罵那個昨天給自己帶來肉體上的痛苦、而今天給小菁帶來精神上痛楚的傢伙,桀要士無法克制熊熊燃起的怒焰。

  「別哭了,小菁,那種明知道自己總有一天會娶別的女人,還膽敢和你交往並欺負你的混帳,就不要再去想他了。你還有我啊!」

  「可是,哥……」

  「別再去想那種人,你值得比他更好的男人!」

  「我好喜歡他。」

  「我知道。」心痛地擁緊妹妹,他安撫似地低語道。

  「我一直在想,有機會的話要帶他來跟你見面的。」

  「那種差勁的傢伙根本配不上你!」

  和妹妹牛頭不對馬嘴的對談著,他讓她盡情地發洩心中的苦澀。

  安慰淚流滿面的妹妹,桀要士生平第一次恨起一個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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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4 10:06:57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知道尹冰暉也會出席這埸晚宴,桀要士費盡心機尋找不出席的理由,然而因這場宴會的主人和他在生意上一向有密切的往來,而這是一場生日宴會,是為主人的長女所舉辦的,不露個臉的話怎麼也說不過去。

  他不想參加這場晚宴的原因很簡單,因為他唯恐自己在看到尹冰暉的那一剎那會失去理智,然後犯下一樁謀殺案也說不定。

  小菁在他細心地照料之下,這幾天情緒總算有了明顯的轉好,但他卻清楚地明白,這只是她希望自己不要再替她擔憂的假象而已。

  將自用轎車停在廣大的私用停車場後,他緩慢地往身後燦亮的廳堂走去。

  在裝潢得美輪美奐的大廳裡,各式各樣的小燈泡將空間裝飾得閃閃發光,散發出一種熱鬧且歡樂的氣氛。

  只是單純的十八歲生日需要過得這樣奢華嗎?

  雖然自己也名列富豪之流,但像這般奢侈華麗的生活他可是退避三舍。

  他不需要司機——因為他自己有駕照。

  他不需要僕役——因為清掃整理這類的瑣事他還做得動;當然,這部分大半是由妹妹負責就是。

  像他這種家財萬貫卻生活簡樸的人,放眼現下大概不多見吧?可是他和妹妹卻安於這種日子,絲毫不覺得有改變的必要。

  信步進入金碧輝煌的大廳內,他首先就和主人打了個招呼,並且將秘書打探到絕對符合壽星小姐喜好的禮品呈上。

  已經和晚宴的主人打過招呼,所以等宴會過一半時,他再藉故離去也就不失禮節。

  雖說離小菁傷痕纍纍的那一晚已經有一星期的時間,但在這樣的夜晚,他仍是對獨自在家的妹妹放心不下。

  照例,和晚會主人寒暄過後,他即自然融入人群中培養人際關係。

  「話說回來,聽說你將一件美國的工程讓給尹氏集團?」

  意興闌珊地聽著人們七嘴八舌的交談,然後在必要時應答上一兩句,等桀要士注意到時,話題已經轉到他身上。

  「是的。」知道這個話題隨時會出現,桀要士早已備妥借口:「工廠方面臨時出了點問題,要如期完成是不可能的,而正巧尹氏集團有這方面的技術和資金,談判之後覺得還可以接受,所以……」

  「這樣啊,可是……」

  「聽說你們好像處得不大好,桀董。」

  「沒那回事。」商場上,是少一個敵人比多一個來得好的世界,沒有人會主動對他人顯示敵意的,「只是我們在生意上鮮少有來往,幾乎沒有交談的機會,也沒見過幾次面,而且我和尹家的大少年紀相去不多,可能是有心人士的撥弄,才會有這種奇怪的流言產生。」

  「說的也是,有些人就是見不得風平浪靜,非要搞得不平靜才甘願。」

  「是啊。」另一個同為企業接班人的青年開口:「真不曉得這麼做對他們到底有什麼好處?」

  適時地附和,但大半的時間是心不在焉的,這是桀要士在這種人多嘴雜的場合上自習學得的方法。

  「嘿,那不正是尹家的少爺嗎?」

  就在桀要士考慮想轉移陣地、圖個安寧時,他對面的中年男人指著他的身後說道。

  「陪他出席的……」另一個人瞇起眼,仔細的看個分明,「哇——那不是姜家的掌上明珠嗎?」

  「天啊!」旁邊的人表情更誇張,「姜副總怎麼放心讓這麼漂亮的寶貝女兒跟那種沒有節操的男人在一起?」

  「雖然交際和工作手腕算得上一流——」另一名約五十來歲的高級主管說道,因為年齡的差距較為明顯,在某方面的利害衝突上較為輕微,所以偶爾可以聽到他帶點不甘心而稱讚尹冰暉的話,「但在男女關係方面他還有很大的改善空間,他要是能認真一點,也算得上是個傑出的好青年。」

  光是想像和尹冰暉共處一室的情形,就讓桀要士痛恨到想毀了這個傷害妹妹的傢伙,所以眼前這些人的對話他是一個字也沒聽進耳裡,整個思緒都只在那個令他恨之入骨的對象上。

  對於尹冰暉卑鄙的作法深惡痛絕,他卻只能束手無策將工程轉讓給他,還必須等待妹妹從悲痛的深淵恢復過來。

  害怕繼續在這裡待下去而和那混蛋呼吸相同的空氣,會讓他犯下駭人聽聞的殺人案,他簡短地向周圍的人寒暄幾句後離開,轉身朝賓客休息室走去。

  要不是生日晚宴才剛開始,他現在就去向主人告辭了。

  而主人家不愧是業界數一數二的飯店大龍頭,連別墅的擺設都是獨樹一幟。

  發揚著頂級飯店的精神,位於二樓螺旋形設計的休息室相當注重個人隱私;十來間的休息室均以媲美錄音室的隔音設備保障賓客的隱私,只要在門口掛上一張黑底銀字的牌子,就知道這間休息室是使用中。

  當然,如果想確保百分之百的隱私也可以從房間裡面上鎖,可是在這屬於他人的領域裡,沒有人會無聊到造這種次。

  挑了間位置最偏僻的休息室,桀要士輕輕將門掩上後,身子半倒在長而柔軟的絲絨沙發上。

  他伸起一隻手掌貼住自己的額頭,頸子向後倒,後腦勺靠在沙發椅背上。

  「呼……」

  深深地吐出一口氣,他依舊掛念著留在家中的妹妹。

  好累……

  不只是因為必須參加這場晚宴,而且那個他恨之入骨的人也在此。不過只要遠離人群在這裡等待間流逝,等時間差不多了再向主人告辭,就算是結束一項繁雜的工作。

  全身放鬆地倚靠在沙發背上,他索性閉目養神。

  沒過多久,桃心木門被推開的細微聲響驚醒了桀要士。

  奇怪,他明明記得自己有將「請勿打擾」的牌子掛上去的呀?

  他納悶的睜開雙眼,想看看來者是何人竟然如此失禮。

  「你!」

  看到來人,桀要士驀地從沙發上跳了起來,每一根寒毛也豎立起來。

  「嗨!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你。」

  大剌剌地走進這間不應該被打擾的休息室,尹冰暉輕鬆自在地打著招呼,將房門自身後關上。

  「你還有什麼事?」桀要士抑下奔騰的怒火,蹙眉地問道。

  如果尹冰暉識相的話,或許他就會選在剛進房門的那一刻趕緊離開,但令人遺憾的是,他非但不識相,更是個遲鈍到嗅不出瀰漫在空氣中的殺氣的男人。

  「對我行事的效率感到滿意嗎?桀董。」

  「什麼?」

  面帶笑容地聽著他的反問,尹冰暉自顧自的繼續說道:「既然都收下你的禮,我自然是不遺餘力地達成工作目標。」

  「你到底想說什麼?」

  「清心寡慾的生活固然不錯。」掃過桀要士的眼神令人膽寒,「不過你也從我身上得到不少心醉神迷的快感吧?」

  「啊?」

  完全抓不到尹冰暉話裡的重點,桀要士對於他提起那一晚的事倒是沒什麼激烈的反應。反正都是男人,只要當成是出個意外就好,而且因此能換得妹妹的幸福的話,當然也就值得了。

  「看你暫時也不打算回宴會會場,那我們就來做一次如何?」尹冰暉這麼說著,勾起的笑容是那樣地邪魅。

  對這充滿誘惑的邀請,桀要士怔愣好一會兒,才在尹冰暉毫不客氣的盯視下瞭解他說此話的意思。

  「我沒有心情陪你胡說八道!」

  想好好休息的機會被莫名其妙的破壞,這份不滿先不說,他對尹冰暉惡劣的玩笑更是忍無可忍。

  「我是認真的。」

  尹冰暉笑嘻嘻的,看著因自己的話而怒火高張的桀要士。

  「滾開!我沒空跟你開這種玩笑!」桀要士邊說,邊要走過尹冰暉身旁,大步地往門口走去。

  「誰在跟你開玩笑?」

  如黑曜石般閃閃發光的雙眼直直對上桀要士,閃爍詭異光芒的黑眸透露出情色的需求。

  那散發出強烈欲求的目光讓桀要士打從腳底發冷起來,他倒退一步,惶惑地回看尹冰暉。

  「那不是……一次就結束的嗎?」

  「你的記性實在有待商討,桀董。」他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擋住他的去路,「我什麼時候說過一次就夠的?」

  空氣中帶著淫慾的味道,沁入桀要士的皮膚裡,讓他無所適從地顫抖起來。

  「你當初開出來的條件並沒有說還有下一次!」

  「我記得當時我說的話是——你得負責滿足我的慾望,這樣一來,事情才算合理,沒錯吧?才做一次就想把我打發掉,你也未免太小看我了,桀董。」

  「這種事……豈有此理!」

  「那麼,你是要我回頭去找令妹?」

  桀要士的驚慌失措全看在他眼裡,這個平時淡然近乎冷漠的男人也會有張惶失措的一面。

  意識到可能只有自己見過他這種表情,尹冰暉不禁感到優越。

  「你說過你會謹守諾言的!」桀要士忍不住吼道。

  「那是當然。」理所當然似地頷首,尹冰暉向前逼近一步,「不過是要在你也遵循承諾的前提下。」

  「我已經實現對你的承諾。」

  包括工程的轉讓,和慾望發洩的管道。這樣,他還有什麼他還有什麼好不滿的!

  「一小部分而已,不是嗎?」即使是咧著嘴笑,尹冰暉的姿態看起來還是那樣地優雅。

  作夢也沒有想到事情會這樣的發展,桀要士被突如其來的事態驚嚇住。

  「如果你不能讓我得到全面的滿足的話,我當然也有毀約的資格。」倚仗桀要士為了妹妹絕不會說不的意念,尹冰暉囂張地又說:「事實上我還挺想念小菁的溫香軟語,我可不介意回到她床上。」

  他猥褻的言語及嘲弄的行為幾乎令桀要士的自製崩潰,讓他險些想將雙手繞上他的脖子,索性將他勒死。

  不曉得自己的性命陷入危險邊緣,尹冰暉繼續張狂地宣示自己應有的權利。

  「怎麼樣,你的決定如何?」

  這根本只是多此一問而已,兩人皆心知肚明結果如何。

  「我明白了。」

  弄不清楚為什麼明明有著無數的性感美女任君挑選的尹冰暉,會在這一刻堅持要自己來滿足他的慾望,但條件就是條件。

  桀要士僵硬地點點頭,順著他囂張的要求,開始褪下一件件的衣服,慢慢地踱步回到沙發上。

  沒有約定下一次,桀要士不曉得自己是不是該鬆一口氣。

  仍舊是使用精由充當潤滑劑,這一次是強烈的麝香味,任憑事後他怎麼擦拭仍是揮不去那陣刺鼻的味道。

  所以當他回家時,發現家裡的電燈都已經熄滅時,暗地鬆懈下來,這樣就不用擔心會被妹妹發現這股不應該在他身上的類似古龍水的香味。

  昨夜回到家中已經是十點過五分,他在玄關並沒有看到妹妹出來迎接他的身影;稍後,才曉得她因體育課的勞累而早早上床睡覺。

  如果她能就此走出那片陰霾就好。

  站在妹妹的床邊,他伸手憐惜地順了順她凌亂的髮絲忖道。

  可是——

  在妹妹終於如自己所願地和尹冰暉漸行漸遠後,他發現反而是他和那混蛋的牽扯越來越複雜。

  昨晚的那一次……桀要士衷心祈禱也是最後一次。

  「去散散心也好啊!小菁,反正期中考剛結束不是嗎?」桀要士對著鏡子,照例又打不好領帶。

  「真是的,哥。」看著哥哥正和那條深色領帶奮戰不懈,桀莞菁忍不住笑出聲,「你直接叫我幫你就好。每次都一個人在那裡弄個老半天,時間都被耗光!來,把頭擺直一點。」

  被妹妹當成連繫領帶都不會的無能孩童,桀要士也只有聳聳肩,任由她來幫自己,誰教他真的是對打領帶這事棘手呢?

  雖然這麼說,他倒也是挺努力地想把這種生活瑣事做好,不過也不曉得是不是天生和領帶犯沖似的,還是他下意識裡,系領帶和在脖子上套上鐵鏈畫上等號,他就是沒辦法把這玩意兒馴得服服貼貼的。

  「唔!」因為妹妹惡作劇地用力一扯,他直覺地叫出聲音:「很痛耶!你想謀殺親兄嗎?」

  「好囂張喔,哥,這種情況下你應該是要感謝我才對吧?」

  「誰會向一個差點害死自己的傢伙道謝?」

  「不甘心的話,你就趕快學會自己系領帶。」桀莞菁張狂地大笑,心情愉快地鬧著對她猛皺眉頭的哥哥。

  被說中痛處,桀要士自然是無話可說。

  拉了拉讓妹妹幫自己打理好的領帶,他將談話導回之前的話題。

  「我剛剛說的事情怎麼樣?」

  「啊?」

  「就是一分鐘前我提過的,要不要一起跟我去參加王總經理為他母親舉辦的慶生會?」

  「嗯……」

  「這種話我只在這裡說——」桀要士對妹妹眨眨眼,「那個老太婆雖然已經九十歲了,可是心卻年輕得嚇人,而且老喜歡打扮得不合年齡,不過人倒是滿不錯的,既健談又開朗。」

  「我考慮一下……」

  「不用考慮了,反正就當成是考試後的放鬆。」

  積極地勸誘著妹妹參與今晚的宴會,借口當然是要她去發洩一下前陣子為準備期中考而疲累的身心;但真正的理由是,他希望她能藉此散散心,忘卻這些日子來積壓在心頭的傷痛,而且如果能在宴會上結識個不錯的青年才俊,也有助她遺忘那個該死的尹冰暉。

  在兩個星期前那個出乎意料如惡夢般的夜晚之後,他對宴會的邀約起了反感,他還不至於愚蠢到自投羅網。為了不讓尹冰暉有機可乘,他用盡方法拒絕這兩周來的所有邀請函,原因不外是他事前查探到尹冰暉也會出席。

  當然假使尹冰暉當真要找他的話,只要一通電話打到公司或者家裡,都可以將他逮個正著,但這麼做至少能盡可能減少和他碰面的機會。

  雖然明知這只是消極的逃避,卻也是他現在唯一能做到的。

  而今天他之所以準備出席這場晚宴,甚至還盡全力說服妹妹也去,不消說,自然是他得到尹冰暉不克前來的消息。

  「怎麼樣?就當作是陪我去也好。」

  「嗯……」

  「小菁,男子漢做事乾脆一點。」

  「我是女的啦!混帳老哥!」

  「啊!說的也是。」

  插科打諢的讓桀莞菁終於笑逐顏開,她感受到哥哥的溫情,瞭解他只是想替她逐散最近一直揮之不去的陰霾。

  「好吧!我也去看看,反正一個人待在家裡也挺無聊的,而且參加宴會說不定還能幫幫想一輩子當單身漢的老哥找找女朋友呢。」

  「這件事就不必了!」

  給了妹妹一個多管閒事的白眼後,兩人相視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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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4 10:07:14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依照壽星的意願,這個生日宴會辦得是既熱鬧非凡又充滿活力。

  剛帶著桀莞菁和主人們打過招呼的桀要士,輕輕地歎了口氣,他對這個都已經七老八十、說起話來卻口無遮攔的老太婆實在招架不住。

  「受不了。」他又歎了口氣,「年紀都這麼一大把,還一天到晚管別人的閒事,她啊,還是好好珍惜自己剩不了幾年的歲月比較實在。」

  「可是我覺得她說得很有道理呀,哥。」

  「怎麼連你也……」

  「我知道你覺得自己還年輕,不用急著找老婆,可是就像王老夫人所說的,像你這樣事業有成的人還是早點娶個門當戶對的妻子,也好幫你負擔除了公事之外的一些交際應酬。」

  「我有你幫忙不就夠了。」

  「哥,你是要我一輩子都跟著你呀?」

  「不行嗎?」

  「現在當然是沒問題,可是萬一哪天我結婚,或遠走他鄉的話怎麼辦?」桀莞菁無奈地喟道。

  不願想像有這麼一天的可能,桀要士對她的反問沉默不語。

  「小桀!」

  就在桀要士沉溺在對妹妹所說的假設感到若有所失的時候,一串如同銀鈴般黃鶯出谷的聲音在兩人身邊響起。

  「好久不見。你是怎麼了?最近的宴會上都找不到你。」這個甜美聲音的主人同時也擁有一張明眸皓齒的臉蛋,她在見到桀要士後,才突然發現他身旁女人的存在,「這位是?」

  「童小姐,這是舍妹,桀莞菁;小菁,這位是童堯企業的千金,童詩妍。」

  桀要士禮貌性地介紹兩人認識,絲毫沒有注意到童詩妍的臉色在他短暫的介紹之後,頓時由略有敵意轉變成滿懷好感。

  雖然他是這般遲頓沒有發覺,但對善於察言觀色的桀莞菁而言,她敏感地察覺到一點蛛絲馬跡。

  看來這位看起來有點涉世未深的千金大小姐,是哥哥不自覺魅力下的頭號俘虜啊!看她望著哥哥的沉醉眼神,不用多說,是早已陷溺下去的神情。

  不過,毋庸置疑地,她這遲鈍到家的哥哥肯定是一點也沒有注意到童小姐對他的深情癡迷吧?

  暗自替童詩妍哀悼一下,桀莞菁發現這或許是個「促銷」她哥哥的好機會。

  既然妹有意,現在只要不著痕跡地推一把,讓郎也有情的話,說不定很快就會出現一樁好姻緣。

  「初次見面,童小姐,你好。」

  「我也很榮幸能有機會認識你,桀小姐。」既然是她心儀的人的妹妹,當然要好好打關係。

  「你經常出席宴會嗎?」

  「嗯,可以這麼說吧。」摸不著桀莞菁想說的是什麼,她照實說道。

  「那麼,想必童小姐對這類的事務一定相當熟悉。」

  「對呀!雖然不是值得誇讚的事,但從小我就接受這方面的教育。」

  童詩研有些羞赧的微笑更是博得桀莞菁的好感,她想,如果是這個女孩跟哥哥結婚,肯定可以生下人見人愛的漂亮寶寶吧!

  「耶,那將來不管嫁給誰,那個人都很有福氣!」

  「說這種事還太早……」

  不論怎麼看,她都和桀莞菁年齡相仿。

  「怎麼會?現在不是又流行早婚了嗎?」說著,桀莞菁別具涵義地朝哥哥一笑,「你說對不對?哥。」

  原本當個英英美代子聽兩人閒聊的桀要士,還在想女人真是厲害,一次都沒陪他出席過宴會的妹妹竟然可以馬上進入狀況,和童詩妍這樣地談笑風生;誰知,在他完全沒明白時,妹妹已經不知不覺中把他扯入話題中。

  「耶?呃……是呀。」根本就搞不清楚兩個女人在說些什麼,他只得虛應道。

  「這樣說來——」桀莞菁的眼睛閃著奇異的光芒,「哥,你到二十七歲都還是孤家寡人的很奇怪呢!」

  「什麼?」

  「你是不是該準備考慮一下結婚了?哥。」

  「胡說什麼?」他對她皺起眉。

  「童小姐也未婚……」不理會哥哥的困惑,桀莞菁興奮地自顧自的進行牽紅線的任務,「而且長得美麗漂亮又溫柔體貼,加上她對商場的人際關係也很有一套。哥,雖然是讓童小姐受委屈了,不過你們要是能湊成一對的話,一定是對能相敬如賓又甜蜜的夫婦吧!」

  「你別胡言亂語,會給童小姐添麻煩的。」桀要士輕輕地捶了下妹妹的頭,然後一臉正經地對童詩妍道歉:「童小姐,真對不起,我妹妹就是有這種脫口而出的毛病,請你不要介意。」

  「哪裡,是我給小桀添麻煩才對。」對於桀要士的道歉,童詩妍紅著臉慌忙地搖頭否認。

  「啊?」明明是自己的妹妹闖的禍,為什麼她也要道歉?

  不解地思索著,但還未思索出答案時,一個拂掠過他眼前落地窗口外的人影,讓他全身的血液瞬間降至零度。

  不!不可能的。

  這會不會只是他過度疲累的幻影而已?

  最近除了妹妹的事外,公司裡的事也讓他頭大不已,會不會是又是連夜處理公事的關係,讓他精神不振產生幻覺?

  心底衍生出的一大堆理由想將那身影解釋成生理上的錯亂,可是,下一秒,那抹幻影卻真實邪氣地對他勾勾手,臉上露出不容違抗的神色後,就迅速地消失在玻漓門邊。

  那是一個根本就不該在這裡出現的人,更遑論他為何還會對他招手!

  「哥?」他突然的呆滯引來桀莞菁的關心。

  「失陪一下!」桀要士回過神,簡潔地丟下一句話後,就匆匆的消失在兩人眼前。

  不明就裡地盯著哥哥匆忙飛奔而去的背影,桀莞菁不悅地認定哥哥是為了逃避婚姻話題而飛快離去的。

  「你……你為什麼在這裡?」

  王家豪宅的寬廣庭園,桀要士隨著尹冰暉來到側邊隱密的涼亭,白色的涼亭和噴水池隔了一片高聳而茂密的樹叢,雖然阻檔外界的視線,卻無法阻斷噴水池傳來的嘈雜水聲。

  或者該說,連高跟鞋在石板上的雜亂聲響亦會被水聲給遮去。

  此刻,桀要士正以他獨特低沉而清晰的聲音質問站在他眼前、笑得相當開懷的尹冰暉。

  「我不能在這裡嗎?」

  挑起眉稍微瞟了他一眼,尹冰暉的笑容散發他特有的妖惑魅力。

  可惜這能輕易勾誘人心的表情在桀要士面前從來沒有產生作用。

  「你不應該在這裡的。」

  他的消息的來源一向相當可靠,過去兩個星期也都沒有發生問題,可是為什麼偏偏挑今天,選中小菁也一起前來的日子才出錯?

  黑亮如夜星般的眸子掃過桀要士僵硬的身軀和握緊的雙拳,清楚地讀取他不安與憤怒的訊息。

  「我本來是不打算來的,不過後來臨時改變心意。」尹冰暉聳聳肩,「而且這可是王老夫人的九十大壽,我怎麼可以缺席呢?所以不管再怎麼忙,至少也要抽個空向她道賀才對。」

  「那你現在可以離開了吧?」

  「怎麼,趕我走?」

  「小菁也來了,她可不曉得你是尹氏集團的繼承人,要是讓她發現你在場,你認為她會怎麼想?」

  控制不住激動的情緒,桀要士的態度彷彿想找人打架。

  「所以我可是偷偷摸摸地和王老夫人打過招呼後,就小心翼翼地躲到這裡來,這樣你還有什麼不滿?」

  混蛋!要說他的不滿,那可多!

  桀要士咬緊牙關,沒讓衝動的情緒隨思緒而爆發。

  「那你應該可以走人了吧?」

  害怕再拖延下去會讓妹妹發現尹冰暉的存在,而她好不容易才調適好的情緒絕對會再度崩潰的。

  「既然這麼擔心令妹的話,你幹嘛還要帶她來?」

  就算是陌生人,但被這樣粗暴失禮的驅趕,任誰都會感覺不舒服。這就是此刻尹冰暉心情的寫照。

  他不快地瞪視桀要士焦躁的臉龐,接著又以嘲弄的口吻說:「是不是聽說我無法前來,所以你才放心出席?」

  他諷刺的問供非但沒讓桀要士感到不好意思,相反地,他冷冷地嗤笑一聲後,敵視地看著他。

  「你有自知之明就好。」

  什麼!?第一個躍上腦袋的念頭是不爽,但尹冰暉靈活的腦筋立刻策劃出一個更能打擊桀要士那認真個性的陰謀。

  知道眼前這男人對性愛話題缺乏免疫力,他專挑這類平常人難以啟齒的話題開口:「怎麼這麼冷淡呀?我們不是都已經有過兩次的肌膚之親?」

  這話讓桀要士臉上的從容自若立即斂去,瞪著他的眼神也顯得更加深沉。

  「你想說什麼?」

  警戒、懷疑地放低聲調,桀要士前一秒鐘的調侃簡直像是錯覺一樣。

  這小子……

  注意到他似乎專挑自己避諱的話題,桀要士知道不能小看眼前這個笑得人畜無害的尹冰暉。

  「沒什麼,只是——」尹冰暉露齒一笑,「小菁真是個好女孩,連哥哥的終身大事都操心啊。」

  他為什麼在這時候提起小菁?

  猜不透他的用意,桀要士只得默不作聲。

  「童詩妍這女孩的確長得滿可愛,會選上她做大嫂,小菁的眼光確實不賴。」沉默的氣氛絲毫對尹冰暉起不了作用,他接著說:「如何?就你的立場來看,她應該是個上好的選擇吧?」

  「這不關你的事,而且你也不配叫小菁的名字!」

  桀要士冰冷地睨視眉頭逐漸高蹙的尹冰暉,他打算盡快結束兩人的談話,然後把他趕走,要不就是早一步將小菁帶離。

  圍繞在尹冰暉身邊的微涼空氣在這一瞬間凍結,他驀地抬起頭來,似乎受到驚嚇的眼筆直地瞪著他。

  這不關你的事……

  桀要士在前一秒鐘說的話盈繞在他的耳際,宛如鐘響似地,一遍又一遍,深遠而悠長地迴盪著。

  這當然和他無關!他雖這麼想,卻仍舊無法將那句有如回音般迴響個不停的話語揮開。

  就算桀要士真的選上那個外表甜美的女孩又與他何干?他為什麼要因為這句話而受到影響?

  被自己澎湃紛亂思緒嚇住的尹冰暉有好幾秒失去言語的能力,他只是靜靜地看著眼前站得筆挺的男人。

  「如果你沒事的話,我要離開了。」

  不曉得尹冰暉為何出現幾秒鐘的錯愕,桀要士也不準備進一步瞭解,所以他禮貌性地知會他一聲轉身就想離去。

  小菁還在等他,而且獨自身處在她不熟悉的環境中。

  桀要士打破沉默的聲音同時也喚醒他,迅速地回神後,尹冰暉向旁邊移動一步擋住他的去路。

  「沒事的話,我會大費周章地將你叫到這個地方來嗎?」

  明亮的月光讓尹冰暉臉上那一抹微笑顯得更加邪佞,他攤攤手,妖異邪媚的神情讓他的意圖一目瞭然。

  桀要士不是個笨蛋,他清楚地知道對方打的是什麼主意,可是坦率地承認他心裡有數卻是很難做到的事。

  咬咬牙,他挺直背脊問:「你還有什麼事?」

  「找你能做的事只有一樣不是嗎?你這不是多此一問?桀董。」

  可惡!

  就因為太清楚對方的想法,桀要士益發無法忍受自己的無力。

  「在這裡?」

  雖說上方有頂蓋,周圍也有濃密的樹叢作掩護,可是不管如何,這可是個開放式的亭子!

  「做愛是沒有場所限制的,不過我想你可能不知道吧?」輕笑一聲,尹冰暉率先走進亭子深處,在寬廣的大理石躺椅上坐了下來。

  「小菁還在等我……」

  「讓她等又何妨?我看她還挺適應這裡的,你就不要再找些有的沒有的理由,乖乖讓我抱有什麼不好?你也享受到許多歡愉,不是嗎?」

  「什……」

  「我知道你一定會否認。」快速地截去桀要士的反駁,尹冰暉信心滿滿地說:「不過,不管你怎麼說,你的身體還是很享受我帶給你的快感,你盡可以在還沒開始的時候駁斥我的話,可是等我們一做愛,你的嘴唇能發出的聲音大概就只剩喘息了吧?」

  「你……」張嘴欲反駁,桀要士卻發現自己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他這輩子還沒受過這麼大的侮辱!

  就算身體被人侵犯,他也能強迫自己泰然處之,只要當成像是車禍之類的意外,也就不會受到太劇烈的打擊。

  可是一而再、再而三從他口中說出來的話語,淨是帶給自己無邊的屈辱、侮蔑!

  桀要士很快地發覺自己的悔恨一發不可收拾。

  當初選擇順從對方,息事寧人的作法是否有誤?

  沒給他太多時間懊悔自己曾犯下過錯,尹冰暉自在地開口要求:

  「過來吧,你不是希望早一點結束嗎?那就不要站在那邊發呆,不過你要是覺得拖拖拉拉也無所謂的話,我是不介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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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4 10:07:34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啊!」

  正如同半個多鐘頭前尹冰暉放肆的宣示,在他高超技巧的撫觸下,桀要士的理智已潰不成形。

  感覺到自己柔軟的部位正被強力地貫穿,狹窄的幽穴擴撐到足以容納尹冰暉巨大的火熱,在抽出、插入的律動中,潤滑劑隨著兩人劇烈的擺動從肉體相系的隙縫中流出。

  緊窒的穴道不斷地被擴張,原本乾燥的壁在潤滑劑的作用下,讓粗暴侵犯的腫脹益加順利地推進。

  感受到他的慾望在自己體內囂張的同時,桀要士的慾火也在接連而來的愛撫中熊熊燃起。

  一次比一次更加狂猛的穿梭,一次又一次更加深入的衝刺。

  襲向身體的熱浪立刻沁入每一個細胞,像是熾熱燙人的溫度威脅著要灼燙他的全部。

  想要集中心神抵抗不斷攀高的熱度,桀要士卻依稀察覺自己往更深沉的淵藪墜去,然後墜至黑不見底的黑暗中,意識已然模糊。

  理智在這一刻完全派不上用場,矇矓的視線裡,他只知道自己正逐漸地邁入高潮。

  「不……」

  前面被抓住的火熱不被允許釋放,可是後方悍猛的插入卻強烈地刺激他昂揚的情慾,想要解脫卻不能解放的痛苦折磨他,讓他禁不住開口求饒的同時,溫液亦隨著堅挺的尖端冒出。

  淡薄生活了二十多年的身體從沒有受過這般殘暴的刺激,也從末體驗過這般濃烈的愛撫。

  張狂在甬道的熱燙密實地佔據緊窒的每一分空間,強力的抽動讓他的心思把持不住地意亂情迷。

  高熱而熾焰的空氣,沉重而迷亂的氣息,狂暴地在下體律動的灼熱在一個最陰狠的刺入後驀地退出,將那燒燙濃郁的熱液一古腦地噴灑在桀要士無法自己支撐的大腿上。

  幾乎是同時獲得滿足的兩人無力地喘著氣,尹冰暉就著從後方抱住桀要士的姿勢俯臥在大理石躺椅上略作休息。

  在幾分鐘的喘息後,尹冰暉俯在桀要士的耳邊開口:

  「感覺很棒吧!再來一次如何?」

  「什麼?」腦中嗡嗡作響,身體燙熱不已,桀要士對外界的動靜一時間還無法有所反應。

  「好像是做得太過火了一點。」觀察了無意識回話的桀要士幾秒鐘,尹冰暉淡淡地笑著說。

  對於相當缺乏性愛經驗的人施以這種程度的撫弄的確是嚴苛了些,所以在事後桀要士無法馬上回神也是在所難免的。

  「算了,下次再說好了。」

  仔細地打量過桀要士的精神狀態,看著他疲倦與憔悴的樣子,不知怎地,尹冰暉竟心生不忍,因此雖然騷動在體內想要發洩的強烈慾望依舊,他卻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這句話。

  腦海裡還是一片混亂,意識處於激情過後的混沌狀態,桀要士的失神持續了好一會兒,才在一個冰冷的東西碰觸自己的大腿時驀然清醒。

  「啊——」

  反射性動作讓他低頭探看是什麼東西碰到自己,然後他驚異地發現尹冰暉正細心地將他大腿上歡愛過後的痕跡拭去,而那個冰冰涼貼著自己皮膚的,則是幾張折疊在一起的濕紙巾。

  主張所謂的做愛是要雙方一起達到滿足才算圓滿,所以在過程中他總是苦於尹冰暉過於熱烈的愛撫,然而像這種事後的清理,尹冰暉總是一反歡愉時的狂亂,冷淡留給他自己處理。

  可是今天他卻周到地為自己服務,甚至……當桀要士注意到他將激情的慾望射在自己體外,更是詫異到說不出話來。

  這個對自己的慾望一向忠實的男人,也一向是個利己主義的實行者,像這種得耐住自己的慾望,在他體外射精的事,可是桀要士連作夢都沒想過的。

  為什麼這個自私自利的傢伙今天竟會這般異常的表現?

  疑心他是不是另有什麼計劃,桀要士戒慎地看向他。

  「怎麼樣?你應該也很滿足吧?」

  似乎沒留意到自己出乎尋常的舉動嚇到桀要士,或者說事實上他也沒注意到自己的反常行為,尹冰暉得意洋洋地笑道:

  「再來——就等下次你來我家時再進行好了。」

  「什麼?」

  先不管他有什麼陰謀,也不論他骨子裡打什麼鬼主意,他這句話已經讓桀要士忘了上一秒鐘的憂慮,飛快地直起身子以質問的眼神瞪著他。

  下次……

  這個小鬼在胡說八道什麼!?

  帶點驚訝的剔透眼珠瞥了謹慎的黑眸一眼,尹冰暉輕鬆的笑容似乎在訕笑他的警戒。

  「嗯,要等在其他地方跟你巧遇好像挺難的,你知道我這兩個星期以來有多想念你的身體嗎?」

  像是鬼話連篇的論調讓桀要士更加眉頭深鎖,他當然不認為尹冰暉這話有一分一毫的真實性。因為他搶眼俊美的外表,會主動投懷送抱的女人肯定多到讓他應接不暇的地步,而且實在又看不出他會對男人有興趣;所兒當他雙眼閃著異樣的光芒說出這句話時,桀要士只是冷冷地笑了聲。

  「為什麼你敢篤定我一定會去?」

  「因為你還沒將我們之間的條件履行完畢。」

  「想要處理下半身的慾望問題對你而言,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不是嗎?聽說對你有意思的女人多到不可勝數的地步,或許找她們可以讓你更滿意才對。」帶著些微的惡意,桀要士微微地昂首道。

  「我想清心寡慾的桀董可能不大清楚,但男人可不是半個月發洩一次就會滿足的動物。」

  「所以我才建議你去找那些對你唯命是從、又隨傳隨到的女人。」

  「對於一個談判高手而言,你的談話要領與理解力似乎不成正比。」看了眼桀要士,尹冰暉意有所指地歎了口氣。

  知道這是對方激怒自己的花招之一,桀要士選擇裝聾作啞到底。

  「你也該滿足了吧?你也差不多應該對這無聊的遊戲厭煩了才對,再新奇的遊戲玩久也是會倦怠的,不是嗎?」

  「那你真是太小看自己,我可還沒對你這副好身材厭倦,尤其是『那裡』的狀況,簡直沒有一個女人比得上。」

  言下之意聽起來似乎是在讚美,但只要還有惱筋的人都能輕易聽出完全相反的弦外之音。

  桀要士瞬間皺起眉頭,寒著臉惡狠狠地怒吼:「你說什麼!?」

  「這個週六,下了班後到我家來。」

  沒花多餘的心思理會桀要士滔天的怒火,他這樣喜怒分明的樣子看起來挺可愛的,尹冰暉愕然地發現,不知怎地,那擺明是怒氣沖沖的表情竟讓自己心慌意亂!他乾咳了兩聲,像是想掩飾什麼似地又匆忙地道:

  「你應該知道如果你沒赴約的話會有什麼後果吧?我想這不需我多說,你也應該明白才是。」

  想發作、想反擊的意念都在尹冰暉這句話的威迫下銷聲匿跡,絕對不想冒事情被小菁揭露的可能,桀要士發現自己可以當作談判的籌碼實在少得可憐。

  抓起散落一地的衣褲,他咬緊唇瓣轉身想要早一步離開此地。

  「至少先把衣服整理好再回去吧?不然你那衣衫不整的德行好像被誰強姦過一樣。」頓了兩秒鐘,因為他看到桀要士射殺過來的怨恨視線,轉而說道:「還有,記得要把領帶繫上。」

  面對這衣冠楚楚的禽獸,桀要士選擇沉默以對,多說什麼似乎也佔不到便宜,所以他忍著下體傳遞上來的痛楚,盡可能快速地把西裝穿回身上,但領帶就像是想存心找他麻煩一樣,就是不聽他的命令。

  「再不快點回去,說不定憂兄心切的小菁會找到這裡來也難說!你確定還要在這裡拖拖拉拉的嗎?」

  看著桀要士和領帶奮戰的樣子,他怎麼也想不到這是因為他對這種「束縛」的下意識反抗,只當他是因為剛才的劇烈活動才導致動作不靈活。

  「你——」桀要士開了口卻不知要說些什麼。

  然而,他手忙腳亂的模樣令尹冰暉忍俊不住,也讓他驚訝地發現眼前這個偉岸健碩的男人竟有這麼不為人知的可愛地方。

  沒發覺自己的眼神竟是帶著似水柔情,也不曉得自己的情緒竟會在轉眼間有一百八十度的改變;上一刻鐘他還笑容可掬地欣賞桀要士盛怒時的臉孔,下一秒鐘卻被冷不防躍進腦海的念頭撞得暈頭轉向。

  在桀要士逃離涼亭前,他語氣中帶有一絲連自己都沒察覺的酸意道:

  「對了,回去之前你是不是應該和童小姐多聊上幾句,好讓小菁對自己的成果感到驕傲?」

  「這事跟你無關。」

  只想要盡快離開涼亭去找妹妹的桀要士,頭也不回地丟下這句話便走了。

  「哥!你跑到哪裡去啦?」

  桀莞菁杏眉倒豎地對剛剛出現的哥哥瞪眼,對他原因不明地失蹤一個鐘頭的事耿耿於懷。

  「嗯,有點事……」

  「什麼有點事!隨隨便便地撂下一句話就跑走,對童小姐很不禮貌耶!」稍稍地教訓過哥哥後,她才發現他的儀容略微不整理,「還有,你的領帶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鬆了?」

  「剛剛洗了臉,怕弄濕,然後一拉就變成這樣。」被妹妹絮絮叨叨地念了幾句,只見桀要士臉上露出無奈的微笑,隨後轉頭向站在一旁睜大雙眼看著兩人拌嘴的童詩妍,「童小姐,剛剛真的很抱歉,就那樣丟下你們離開,還請你原諒我的無禮。」

  「不,這沒什麼,每個人都可能發生這樣的事,沒什麼好原諒不原諒的。」

  聽童詩妍這麼說,桀莞菁不禁起了更強烈的好感;早就想要有個能像姊妹一樣和她談心的嫂子,而現在這個很合她的意的人選就站在面前,不過唯一的問題是她頑固的哥哥。

  「小菁,麻煩你一下。」

  不曉得自己的妹妹正鬼靈精地打著主意,桀要士毫無戒心地將隨手塞在西裝外套口袋的領帶交給她。

  桀莞菁怎麼可能放過這大好的機會,她奸詐地笑了笑,將領帶遞給站在身邊的童詩妍,然後在其他兩人訝異與不解的目光下解釋道:

  「可以麻煩你幫我那沒用的哥哥系領帶嗎?他呀?不知道為什麼,就算對著鏡子或一旁有人指導,還是沒辦法把這個小小的東西處理好。」

  口吻像是在抱怨,但卻讓童詩妍更加瞭解桀要士。

  這本來就是桀莞菁的目的,所以當她看到童詩妍臉上含羞帶怯的笑容看向自己的哥哥時,她就知道策略應用成功。

  無奈地轉了轉眼珠子,桀要士再遲鈍、再無知也察覺妹妹的用意,他無可奈何地將身體轉向童詩妍。

  「對不起,竟然要你做這種事。」

  「不……」

  帶著我見猶憐的羞赧微笑,童詩妍舉高手將領帶環過桀要士的頸子,覺得這很可能是「婚前預習」。

  幸虧這是個不起眼的角落,大半的人也都沉溺在熱鬧的舞池中,因此這怪異的一幕並沒有引起太多目光。

  在大部分的人注意到發生什麼事之前,童詩妍已經動作純熟地將桀要士的領帶歸位,接受他帶些驚訝的道謝。

  當然他們自認為這舉動並沒有引人注目。

  然而從夜色的窗外射進一道陰冷且殺氣騰騰的目光,可是這正快樂地談笑風生的三人並沒有察覺。

  隔天早上,桀要士的前腳才踏進辦公室,總是比自己早一個鐘頭到公司上班的秘書立刻迎了上來。

  「怎麼了?」桀要士不解地問。

  照理說,這麼一大早應該是還沒什麼需要報告或商討的事才對。

  除非是重大緊急的事,否則沒有人會這麼一大早就打緊急電話找他吧?

  「那個……」瞥了眼手中的便條紙,秘書的神情裡也有著不明白,「尹冰暉先生來了好幾次電話,說是董事長您一到公司就回他電話。」

  尹冰暉那個混蛋!

  不是他自己決定這個週末才要見面的嗎?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三天,他閒著沒事打電話過來幹嘛?

  總不會是要找人聊天吧?

  不過不管如何,桀要士可以擔保這絕對不是好事。

  不悅地皺起眉,想著這麼清爽的早晨竟然毀在一通電話上,他開始怨恨起文明的便利來。

  「我知道。」桀要士頷首,接過秘書手中的紙條,「麻煩你了。」

  手中捏著那張他可絲毫都不想回應的電話號碼,桀要士忍不住眉頭深鎖地往辦公室走去。

  他真的不懂——

  尹冰暉這樣糾纏著他覺得這麼有趣嗎?耍著他玩對他而言是不是一種新奇的遊戲?他發覺自己完全猜不透那傢伙心裡的想法。

  或許,就像那些流言所說的尹冰暉恨他,視他為非打敗不可的敵手,所以才會抓緊每個讓他痛苦及受辱的機會也不一定。

  不過桀要士卻也瞭解自己在那過程中並非只有痛楚而已,就算不願在他面前承認,但卻很明白自己的身體在他熟稔的愛撫下,每每達到他這輩子還沒經歷過的高潮與歡愉,痛苦只有在剛被進入的那一小段時間而已。

  猛然察覺自己一大早就想著這種事,他斥責自己似的搖搖頭。

  一走進約莫二十坪大小的辦公室,他不由自主地看向辦公桌上的電話,知道自己其實是毫無選擇的。

  重重地歎了口氣,他在高背椅上坐下,伸手將電話機整個移到自己眼前,開始按下一長串令人生厭的手機號碼。

  哼,還怕找不到人特地留了行動電話的號碼!

  不曉得尹冰暉這麼做有何用心,他期待能收到那像是機械合成的語音,冷漠地告訴自己「這個電話目前沒有回應」最好!

  可惜平時不燒香的人臨時抱佛腳都是沒什麼用的。

  靠在耳邊的話筒才聽到響了一聲,另一頭的人就迫不及待地接起它。

  (喂!)聽得出是此人急切的等待。

  就算是個人行動電話,聲音聽起來也應該是那傢伙的沒錯,可是為了禮節起見,他還是姑且一問:

  「請問是尹冰暉先生嗎?」

  (你聽不出我的聲音嗎?)

  的確是他沒錯,桀要士不由得歎息,想他要是能不管這事該多好。

  「你這麼一大青早找我有什麼事?」略含諷刺意味的語調。

  (現在就到我家來!)電話那頭的人毫不客氣,下著命令地吼叫。

  這人還真是不講理!

  電話唯一的好處是雙方看不到彼此的表情,所以尹冰暉可能得用猜的才知道桀要士現在的臉色可不是用難看就可以簡單一語帶過。

  吐了口氣,桀要士強迫自己冷靜,「昨天我們不是說好,下一次見面的時間在星期六嗎?而且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時間還是你自己提出來的。」

  (我說了什麼並不重要。)

  就算看不見臉,桀要士也可以從聲音裡知道他現在肯定是暴怒的。

  (反正你現在馬上過來於來就是了!)不給他反駁的機會,尹冰暉將電話掛斷。

  桀要士呆愣一下。

  這個尹氏集團的繼承人為什麼會這樣任性?難不成他當真以為這個世界是繞著他轉的嗎?

  絞盡腦汁也想不通他是為了什麼而急著找自己,桀要士站起身,他想自己得找個借口早退。隨手拉起披掛在椅背上的西裝外套,他不經意地摸到那包在內袋的淡菸,連封口都還沒拆開。

  苦笑了下,他撕去包裝,從中抽出一根菸點燃。

  這原本只是用來在宴會上逃離人群的借口,但在近來多重的壓力下,他忽然覺得心力交瘁的自己的確需要一點解脫。

  深深地吸了口味道清淡的香菸,他發現所謂的吞煙吐霧似乎真的有消除壓力的作用,在一次又一次地盯著從自己口中形成的白色煙霧後,不知不覺間他已經抽掉將近半包,而人也開著車來到睽違三個禮拜的尹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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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4 10:08:00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隨著傭人來到上次位於二樓的房門前,桀要士躊躇地站在門外。

  他的猶豫沒有持續太久,就在他才剛站定在門口不到兩秒鐘,實心的桃木門竟然自動打開了。

  出現在門後的,自然是臉色陰沉的尹冰暉。

  「你在幹什麼?人都已經來了幹嘛還站著發呆?」

  不友善的語氣讓桀要士皺起眉,他真不曉得自己所為何來!

  隨著尹冰暉的身後進了這間不管怎麼看都令桀要士不順眼的房間,他不由得想起右手邊那扇門裡曾經發生在他身上的惡夢。

  對自己而言這絕非是個值得懷念的地方,反而是令他避之唯恐不及的地獄。

  不知應將自己的身份定位在何處,桀要士的心底實則侷促不安,但表面上他卻是一派氣定神閒。

  「你找我有什麼事?」他強作鎮定地問。

  想著上回當他踏入這間房間時房間的,主人還禮尚往來地問他是否要來點飲料或什麼的,可是今天這個背對著他站在房間中央的主人,身上卻散發出怒氣,連一點基本的禮貌都無暇顧及。

  聽說長得越是漂亮的人生起氣來越是顯得有魄力,桀要士發覺現在他眼前就有一個不折不扣的實例。

  「你很中意甜美可愛的童小姐嘛!」尹冰暉語帶諷刺地道。

  什麼呀?

  完全無法理解和話題銜接不上的這句話,桀要士看著他的表情是困惑的。

  為什麼這個傢伙老是口出驚人之語,而且還都是些無關重點的廢話!

  「你問這個做什麼?」一點也不覺得這和尹冰暉扯得上關係,他冷冷地問著,並不打算回答。

  「只是好奇,問問看而已」

  不曉得他自己有沒有注意到,但桀要士為他不意流露出的訕弄口吻感到不滿。

  尹冰暉停頓了下,又道:「畢竟,沒有一個男人在面對這麼可人的女孩子時還能坐懷不亂的吧?」

  思考尹冰暉這帶著醋意的語調,桀要士恍然大悟,原來他是不高興自己與童詩妍走得太近。

  這個對自己的男性魅力有著極端自信的尹冰暉,看來相當無法忍受女人把注意力放在別的男人身上。所以他昨晚才會突如其來問他那個怪問題,原來他是對童詩妍不瞧他一眼感到不悅;再加上他對自己本來就不懷好感,所以受到的衝擊更為嚴重吧?

  只因為女人的心思不在自己身上就發怒,這個外表成熟的男人未免也太過小孩子氣!

  這麼想通之後,桀要士發現自己險些大笑出聲。

  「尹少爺,你好像弄錯一件事。」

  「什麼?」桀要士帶著調侃的稱謂讓尹冰暉的眉頭蹙了起來。

  「就算你的魅力對女性再怎麼無往不利,也總有碰到鐵板的時候吧?」看著尹冰暉的表情越來越慘白,桀要士的心情就越來越愉快,「我想童小姐可能覺得你不是她欣賞的那一類型。不過你也不必太過喪氣,假以時日,或許她就會改變想法也說不定,你只要等到那個時候就好了。」

  啊!?這話讓尹冰暉愣在當場,他目瞪口呆地瞪著眼前正輕笑的桀要士。

  是嗎?自己是因為他口中的那個原因而心情不佳的嗎?

  一時無法將心裡複雜的思維釐清,不管怎麼樣,尹冰暉唯一感到的,是鬱積在胸口的那股怒氣。

  看桀要士笑得戲謔輕鬆的神情,尹冰暉的怒火在下一秒轉換成想要打擊對方的慾望。

  你能張狂的也只有現在!

  知道該怎麼做能夠將桀要士臉上的微笑抹去,他滿足地發現自己對他的弱點知道得一清二楚。

  絕美的臉龐勾起令人心蕩神馳的微笑,他一反之前還抑鬱的表情,舒坦開的眉宇看起來是那樣地動人心弦。

  他一句話就足以讓桀要士投降!

  「到浴室去洗個澡,然後準備履行我們的條件。」

  「什麼?」懷疑自己的聽力出了問題,桀要士不由得地反問。

  「沒聽清楚的話我再說一次。」

  「不,只是,你要我來不是要談剛才那件事嗎?」

  「我何時這麼說過了?」

  「可是……」

  對於桀要士接二連三的質疑,尹冰暉終於忍不住打斷他:

  「不然你以為我一大清早叫你來做什麼?」

  掌控局面的主控權再次回到自己身上,讓尹冰暉心滿意足極了。

  然而對桀要士來說,這卻是另一場惡夢的開端。

  就算再怎樣的慾求不滿,也還不到必須一大早就猛打電話要他來「赴約」的地步吧!

  「你在開玩笑?」雖然覺得這麼問的自己很蠢,但桀要士仍是滿懷希望地問。

  「在我需要的時候當我的對象——我還以為這是我們說好的條件?」

  「是沒錯!可是……」

  「既然如此,我們就準備開始吧?」尹冰暉壞心眼地笑說。

  看桀要士慌亂的樣子挺讓自己開心的,那平時總是板著的一張臉,在這種時候卻會顯露出出人意料的可愛表情。

  不曉得為什麼,他的腦子裡冷不防的蹦出了這個結論。

  然後看著那異於平日的可愛神情,一股難以置信的騷動衝上腰間。

  兩個鐘頭前,要求自己先到浴室沖洗身體的尹冰暉不知為什麼也跟著進來,然後就在桀要士還沒搞清楚狀況的時候,他的西裝已經被他迅速剝了下來,人也驀地被壓倒在有著華麗紋路的白磁地磚上。

  或許是因為昨晚的感覺還殘存著,當尹冰暉舔咬他的頸項時,一股沒來由的戰慄襲上他的身體,破壞抗拒快感的意志,他只隱約地知道自己立刻失去反抗的能力,任由尹冰暉為所欲為。

  斷斷續續發出呻吟聲的似乎是自己,桀要士在蒸著白色水氣的浴池邊,模糊地這麼想。

  匍匐在地磚上,他的腰肢被強迫猛力地前後擺動,緊繃的甬道亦被戳刺得猛烈。

  正喘息的臉難過地微微上揚,貪求那飄浮在上方的一點新鮮空氣,卻不經意地瞥見自己映照在玻璃上的淫亂身影。

  「啊!」

  一時被自己沉迷於慾望中的神情所震撼,桀要士的驚叫卻在後方一個用力的衝刺後成了驚喘。

  貫穿自己內部的火熱灼著炙熱的內壁,來來回回的摩擦和抽插連續不斷地給予最強烈的刺激,支撐在平滑地磚上的雙手抓不到任何東西,失去著力點的不穩讓他的身體不禁搖搖欲墜。

  全身的感覺集中在彼尹冰暉手指逗弄的硬挺,而那不停被侵入的甬道更是加深浪潮般的快感。

  想喊住手的理智早不知在何時已消失無蹤,迷亂的意識只能在燙熱狂狷的情慾裡隨波逐流。

  幾度歡愉過後,一如以往,桀要士只能無力地趴著不斷喘氣。

  當熱水突然灑在自己身上,他訝異地抬起頭,卻發現是尹冰暉手持蓮蓬頭,以溫熱的水洗刷掉那留在自己身上的歡愛痕跡。

  桀要士因太過詫異以至於口不能言,他呆若木雞地任由尹冰暉的手掌輕輕地和著熱水拭去他身體黏膩的觸感。

  他這麼做究竟是打什麼主意?

  桀要士發現要相信這是無償的服務實在是件很困難的事,外表漂亮纖細的尹冰暉做起生意可是吃人不吐骨頭的,而那種肯定錙銖必較的個性要他提供免費的服務自然只是妄想。

  雖然這麼想,他卻也沒開口向自己提出任何要求。

  就在桀要士被自己的煩惱和想像攪亂思緒時,尹冰暉的手指卻冷不防的插入後方柔軟的秘穴裡。

  「幹什麼!」他立刻緊張得渾身僵硬。

  唯恐又要被強迫的懼意登時籠罩他,但在這害怕的情緒中卻混入一絲期待,雖然他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愉快地替桀要士清洗身體的尹冰暉似乎沒料到他會因自己這個動作而全身僵硬,他頓了一下,看著桀要士面露恐慌的桀要士,瞬間瞭解他是在警戒什麼。

  「不進去的話,裡面的東西要怎麼弄出來呢?」

  他解釋著,絲亳沒注意到自己的反常。

  光是辛勤地幫他清理一事就足堪稱奇,更遑論他還以這麼溫柔的聲音向他解釋。覺得自己反應過度的桀要士當即面紅耳赤,他設法移動身體想要脫離尹冰暉的掌握。

  「這種事我自己來就好。」

  「不要動!」

  輕聲地斥責不斷掙扎的桀要士,仗著桀要士因為消耗大半體力而力道微弱,他得以順利地抓回並壓住他的身體。

  指尖撫著濕潤滑軟的內壁,身體自然的憶起那柔軟緊窒的感觸。

  或許是他忽來的慾望忠實地反應在他的動作上,他能感覺那被他手指侵入的身體又有想逃的跡象。

  「你再動——」他柔聲地警告,「我可能又會想再來一次喔。」

  威脅立即奏效,桀要士的身軀馬上一動也不敢動。

  沒想到這種軟弱無力的脅迫居然這麼有效,尹冰暉的唇畔忍不住綻開一抹柔情的微笑,不過幸虧背對著他的桀要士看不到他這表情,否則一場反唇相譏八成是免不了。

  敏捷地將兩人因做愛而汗水淋漓的身體清洗乾淨,急著要快點從這充滿誘惑的情境裡解脫的尹冰暉,並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思考自己異常的行為。

  他拉著從頭到尾都默不作聲的桀要士離開蒸騰的浴室,仔細地將他身上的水珠以純綿的毛巾拭乾。

  他似乎並沒有察覺到自己的慇勤舉動,只是理所當然地要將桀要士身上的水珠輕輕拭去,而自己的身體卻還是濕淋淋的。

  發現自己可能會弄濕他正不辭辛勞服務的對象,尹冰暉不假思索地隨手披了件懸掛在屏風上的浴袍。

  抓住他分神去拉扯並穿上浴袍的那一刻,桀要士迅雷不及掩耳地攫起自己散落一地的衣物。

  如果這是五星級飯店的隨從服務,他或許能坦然接受;然而眼前的他,卻是為了一個可能要自己賠了夫人又折兵的理由而這麼做的。

  「真是的,不是叫你別動的嗎?」

  埋怨似地奪回桀要士手中的衣物,尹冰暉的表情卻非憤怒。要說的話……應該可以用縱容來形容。

  當然桀要士是沒有這種感覺的,他一逕認定他會如此慇勤,必定不安好心。

  彷彿享受著為桀要士著裝的感覺,尹冰暉的神情可以說是喜形於色。

  差點就要哼出歌來的微笑讓桀要士看得莫名其妙,卻也在這種輕鬆的氣氛中不知不覺地放鬆下來。

  沒去思考原因尹冰暉愉快地替桀要士繫上最後一顆鈕扣後看著平躺在自己手中的深色領帶。

  宛若在思索什麼似的,他的目光停頓在這條領帶上有好幾秒鐘,然後才勾起一絲滿足的微笑,替桀要士繫上這條留有他手溫的領帶。

  「你要回公司還是直接回家?」尹冰暉彷彿理所當然地問道。

  「什麼?」搞不懂他用意的桀要士再度皺起眉。

  「你是開車來的吧?在這種狀況下要你自己駕駛車子是真的挺勉強的,還是我開車送你回去。」

  的確,桀要士又忍不住紅了臉,雖然他死都不會承認,可是他的膝蓋確實軟弱無力,連支撐他現在站直的動作都有些吃力。

  不過,如果尹冰暉當真是擔心自己因為他而可能發生車禍或意外,使他成為間接的殺人犯的話,他大可以叫輛計程車不是既快速又有效率嗎?何必麻煩他?沒這必要吧?

  即使如此,桀要士也聰明地沒在這種時候將自己的疑點問出口,因為自己畢竟處在他的地盤上,原則是多一事還不如少一事,更何況誰能保證他發問後,會得到怎樣的回覆?

  在他回答他要回公司之後,尹冰暉就興致勃勃地從車庫裡開出一輛銀藍色的保時捷,耀眼奪目、獨一無二的車體讓桀要士忍不住要頭痛起來。

  他要是從這輛搶眼的跑車下來……公司裡一定會有工作心不在焉的人分神察覺吧?可是他又不敢冒險回家裡,因為小菁今天沒課,誰也無法擔保她是出外散心還是留在家中?

  坐上助手席後,桀要士仍舊是不改戒備地掃了興沖沖地開車的尹冰暉一眼。

  這傢伙腦袋裡在想什麼?桀要士覺得自己就算用一輩子的時間來研究,可能也無法理解他腦子裡運轉的邏輯。

  一向我行我素的尹冰暉總有出其不意的要求,他敢肯定這回也是八九不離十有什麼企圖。

  他屏氣凝神地等著,想在尹冰暉說出目的的那一刻有最鎮定的反應。

  可是車子一路順暢在路上行駛,而車內瀰漫的輕音樂卻又不曾停止過,讓屏息以待的桀要士開始有些煩躁。

  尹冰暉已將車子開到桀氏企業。

  「我們就這個週末,依原訂的時間見面好了。」拉住正準備下車的桀要士,尹冰暉興奮的表情簡直像是在約會般雀躍,「在你下班前半個鐘頭前左右,打我的行動電話,我就會來接你的;不然你要是又沒辦法自己回來,開車也不方便吧?啊,對了,我會讓人把你的車子開回公司。」

  靜靜地聽完他這一大串話後,桀要士甩開他的手下了車。

  他並沒有立刻轉身離開,而是站在車子旁邊盯著也笑瞇瞇地回看自己的尹冰暉好一會兒,倏地彎下身體像是有所覺悟似地問:

  「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突如其來的問題讓尹冰暉呆愣了下,他反射性地提出反問:

  「啊?」

  「你這麼做究竟想得到什麼好處?」

  「我想我對你口中的『目的』沒什麼概念。」尹冰暉提出自己的疑惑。

  這一切的舉動都彷彿是很自然的,他不過是隨著自己的直覺行動,不假思索地放手去做而已。

  可是,桀要士現在卻以一種狐疑的眼光看著他,提出讓他想破腦袋也弄不清楚的疑問。

  「我不曉得你在想什麼,說真的也不想知道你的計劃,可是……」總覺得要說出口的話有些難以啟齒,桀要士吞嚥口口水,「昨天和今天你的態度都讓人莫名其妙。」

  「什麼態度?」

  連這個都還要問!

  「就是你忽然對我過度關心的態度!」桀要士壓低吼的聲音,唯恐談話一不留心就傳到他人耳裡,「我真的不明白你在圖謀什麼,所以你就直截了當把你的目的說出來,省得我在這裡提心吊膽。」

  相對於桀要士的急切,尹冰暉則感到困惑。「過度關心的態度?」

  他到底要裝蒜到什麼地步?

  桀要士咬牙切齒,深深認定自己會敗在這個傢伙的策略下。

  「不要說你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間變得對我這麼慇勤,我是指……洗澡還有穿衣服的事!」

  雖然桀要士問得這般怒氣洶洶,可是尹冰暉卻彷彿沒注意到他的態度似的,先一步被這個連想都沒想過的問題給震懾住。

  要不是桀要士提出來,他到現在還沒深思過自己的舉動。

  他是……

  呆滯地凝視著以生氣的眼光晲著自己的桀要士,尹冰暉猝然發現自己的思路陷入五里霧中。

  「嘿!你有沒有聽到我的問題?」不要說滿意的答覆,桀要士連回答都沒等到,他終於捺不住性子地催促。

  可是被逼討答案的人卻一臉茫然地回視他,然後二話不說地驟然地將車子駛離。

  「搞什麼呀……」

  留下同樣茫然無頭緒的桀要士瞪著尹冰暉的車子離去的方向,他一頭霧水地喃喃自語。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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