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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翔風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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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唐家三少]惟我獨仙[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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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4 11:42:36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一章 拒絕感情(下)

  第二天,一大早比賽場地上就已經聚集了眾多七宗弟子,今天複賽就要開始了,各宗弟子都對進入複賽的本門高手充滿了信心。初賽時讓人大跌眼鏡。前兩界並沒有什麼出色表現的連雲宗這回竟然湧出三名高手,全部以全盛的戰績進入了複賽,再加上增補上來的海龍,前十六強他們竟然佔據了四分之一的席位,冠絕七宗。而其他六宗進入前十六強的分別是梵心宗兩人、蓮花宗一人、五照仙三人、問天流兩人、圓月流三人、千惠谷一人。在這十六名進入複賽的弟子中,最受關注的是三名女性修真者,分別是連雲宗的玉華、玉萍姐妹和千惠谷的天琴。她們在之前的比賽中都贏的非常輕鬆,再加上美麗的容貌,自然成為了各宗弟子追逐的對象。今天是複賽第一天,她們三人所在的擂台也聚集了最多的人氣。和他們相比,海龍比賽的八號台就顯得冷清了許多。經過抽籤,海龍複賽第一場遇到的對手是一名五照仙水宗少女,兩人都不是奪標熱門,關注的人自然要少的多,如果不是因為那水宗少女容貌不遜於玉華姐妹,又是五照仙中人,恐怕海龍將吸引不到幾個觀戰者。

  輕飄飄的落在八號比賽台上,水靈眨了眨大眼睛向自己的對手看去。對手一身青衣,除了身材比一般人高大些,絲毫看不出有什麼特別之處。一想到對方是增補上來的,水靈就對自己充滿了信心。進入了複賽後每場比賽都有五名各宗長老聯合監賽。負責水靈和海龍這一場主裁判的,正是蓮花宗宗主蓮舒。在連雲宗接天道尊於半空中宣佈比賽開始後,蓮舒玉手輕揮,接連布下三層佛力禁制,這才示意兩人可以開始了。

  水靈全身散發出淡淡的藍色光芒,向海龍道:「五照仙水宗弟子水靈領教。」

  海龍微微一笑,道:「連雲宗天石道尊座下弟子道羽,請師姐指教。」

  水靈心中微微一動,雖然面前的對手並不英俊,但他的笑容卻充滿了親和力,心中頓時升起幾分好感。賽前她的幾位師兄、師姐曾經說過,這個叫道羽的連雲宗弟子不善言辭,有一根棍子似的法寶。但此刻看來,他似乎並不像別人形容的那麼冰冷。心念電轉的同時,水靈召喚出自己的法寶,那是一柄通體晶瑩的藍色如意,水靈法決一引,藍色如意在空中幻化出一層虛影,身隨影動,剎那間,在海龍身前竟然出現了七個水靈。七道如水般的柔和光芒同時飄灑而出,向海龍的身體纏來。

  海龍心中微微一驚,暗道,進入複賽的果然都是高手,對方用的雖然不同於本宗的分身術,但能頃刻間幻化出連自己也無法辨認的虛影,足見其實力的強大。不敢怠慢,海龍低喝一聲,雙手法決連變,一道金光亮起,在水靈吃驚的注視下,如同巨鐘一樣的透明金光罩住了他的身體。七道蘭色光芒同時命中在這金色的光罩上,光罩只是微微波動了一下,並沒有受到攻擊的影響。這光罩並不是海龍法力形成的,而是天石道尊送給他的三件法器之一,名曰「金鐘罩」,屬於強力防禦法寶。在本次新人大賽中,海龍還是第一次用出。

  水靈臉色微變,手中如意連展,藍色光芒一道接一道的轟擊在「金鐘罩」之上,但是,結果是一樣的,在「金鐘罩」這件寶器級的防禦法寶面前,她的攻擊只能徒勞而已。海龍在金鐘罩內暗捏法決,他的修為本在水靈之上,就算一直這樣任由對方攻擊下去,也不會受到絲毫損傷。

  光芒一閃,水靈幻化的七道身影合而為一,她輕叱一聲,龐大的法力不斷向藍色如意中注入,顯然要集中所有修為做最後一擊了。正在此時,海龍動了。在「金鐘罩」的保護下,他的身體如急箭一般衝了上去。小鐵棍瞬間變長,驟然前點,直取水靈身前如意。

  水靈正在聚集法力,眼看海龍衝來,卻並沒有絲毫驚慌,「水容於劍,劍劍如水。凝冰劍,升。」一道幽藍色光芒亮起,在水靈得意的笑容中,驟然向海龍嶄來,這才是她最得意的法寶,先前的凝聚法力,不過是做給海龍看的。她就是要趁著海龍攻擊的空隙,一舉破掉「金鐘罩」的防禦。表面上,海龍已經完全陷入了被動之中,這凝冰劍乃是五照仙水宗一件極品法寶,雖然不是仙器,但也已經達到了寶器上品的程度,對比「金鐘罩」的防禦,它的攻擊更為犀利一些。

  監賽台上的蓮舒輕輕搖了搖頭,淡淡的低聲道:「水靈輸了。」是的,眼看凝冰劍就要斬上金鐘罩的時候,水靈驚恐的發現,面前這衝來的身影竟然變成了虛幻,自己的凝冰劍居然斬在空處。她頓時醒悟過來,對方用了分身術。剛想運轉手中如意回身攻擊,肩頭卻如壓上了萬鈞重擔一般難以動彈。小鐵棍那黝黑的棍身出現在水靈的肩膀上,即使不用法力催動,單是那萬斤重量以不是水靈能夠承受的。腳下一軟,就在她要跪倒在地時,肩頭上的重擔突然消失了。海龍再次出現在她面前,微笑道:「師姐,承讓了。」從七宗新人大賽開始至今,這可以說是最為和平的收場,比鬥雙方誰也沒有受傷,而比賽就這樣平淡的結束了。

  水靈失落的站在那裡,她的凝冰劍深深的斬入賽台之上,她知道,自己並不是輸在修為,而是輸在戰術上,深深的盯了海龍一眼,道:「能不能告訴我,你是什麼時候召喚出的分身,又是什麼時候到我身後的。」

  海龍依舊是一臉微笑,道:「師姐剛才太大意了,在你召喚出飛劍的時候,有一點點疏忽,我就是那時召喚出的分身。至於如何到達師姐背後,那是我宗秘法,就不能說明了。其實,如果師姐心情能夠穩定一些,應該能夠察覺到的。小弟實在勝的取巧,師姐不必在意。」

  水靈哼了一聲,道:「輸了就是輸了。不過你別得意,以後有機會,我自然會再領教你的道法。」說完,召回自己的凝冰劍,飄身落下了擂台。台下的五照仙弟子們自然明白剛才海龍是手下留情了,否則水靈恐怕早已經身負重傷。他的憐香惜玉頓時贏得了這些五照仙弟子們的好感。

  接過蓮舒遞來的號牌,海龍向監賽的五位長老施禮後飄然下了賽台。今天的八場比賽,他這邊是第一個結束的。

  「大哥,咱們到那邊去看看吧。好像玉華和她的對手打的很厲害啊!」弘治的聲音在海龍身旁響起。海龍向弘治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不遠處玉華所在的那一台禁制內不斷爆發出一團團耀眼的光芒,震的禁制瑟瑟發抖。

  「走,咱們過去看看。」兩人快步來到玉華所在的比賽台外圍,這裡早已經聚集的人山人海,將法力注入到眼睛中,海龍才勉強看清台上禁制內的情況。玉華同時指揮著三件法寶,正和她的對手苦鬥著。那是一名梵心宗弟子,他就像剛才海龍開始對付水靈時那樣,只守不攻。一層層堅實的防禦禁制在兩件防禦類佛器法寶的支持下如山嶽般堅實,不論玉華怎麼攻擊,都無法破除他的防禦。

  外圍人群中,海龍看到了沒有進入複賽的道靈,走到他身旁,問道:「情況怎麼樣?」

  道靈看了海龍一眼,他顯然不看好這位師弟,並沒有問他比賽結果如何,有些焦急的道:「今天玉華師妹有些失常,道法用的雜亂無張。先後使用了分身術、定身咒、萬劍決、震山法等七、八種道法。雖然明顯實力在對方之上,可到現在還贏不下來。如果這樣下去,等她法力消耗到一定程度後,恐怕今天的結局將很不樂觀。」在他心裡,玉華是連雲宗這次參賽最大的希望,如果她輸了,恐怕今年連雲宗又將與冠軍無緣。

  海龍心頭微震,暗道:難道玉華的失常與我有關麼?可不要因為我的緣故而影響到她今後的修為才好。想到這裡,海龍靈機一動,用傳音之法向台上的玉華道:「師妹,我已經贏了比賽。你不是覺得自己修為很高深麼?怎麼到現在還與對方纏鬥。」雖然比賽台上佈置的禁制對聲音並無隔絕之效,但用傳音之法穿透禁制輸入到玉華耳中,還是耗費了海龍不少法力。監賽台上的主裁判是五照仙火宗宗主,他眼中光芒一閃,掃了海龍一眼,海龍只覺得體內金丹一陣顫抖,全身瞬間產生了灼熱的感覺,心中一驚,趕忙低下頭去。

  台上玉華聽到海龍的聲音頓時全身一震,驟然停止了狂風暴雨般的攻勢,雙手飛快的在胸前變換著,一道又一道法決被她快速的輸入到面前的空氣中。那名梵心宗弟子突然失去了壓力,不由得楞了一下,僅是這一楞的工夫,玉華已經完成了十餘道法決之多。

  道靈有些興奮的道:「道羽師弟你快看,師妹她要用至雲道尊的特色道法了。」果然,道靈話音才落,先前空中向對方攻擊的那團輕紗似的法寶歸攏到玉華身前,一層淡淡的霧氣飄蕩起來,海龍清晰的看到,玉華的鬢角處已經滲出了汗水,顯然是消耗了大量的法力。

  那名梵心宗弟子也看出了不好,不敢怠慢,手中禪杖一揮,七顆碧光閃爍的菩提珠飄灑而出,以北斗七星之形向玉華罩來。

  玉華並沒有控制空中漂浮的其他兩件法寶阻擋對方的攻擊,全身青藍色的光芒驟然大盛,清冷的聲音響起:「雲開霧散破——雲——決——。」清冷的聲音震撼著在場每個人的心,那如輕紗般的法寶驟然擴大,向一張大網似的帶著白色霧氣頃刻間瀰漫在整個比賽台之上。禁制內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了,即使以海龍過人的眼力也無法看到裡面發生了什麼。他最後看到的,是那七顆碧玉菩提珠被那已經變為網狀的法寶吞噬了。

  比賽台劇烈的晃動起來,轟轟之聲連響,那梵心宗弟子發出幾聲怒喝。突然,所有的雲霧驟然亮了起來,由白轉青,最後變為了藍色。又是一陣劇烈的顫抖,台上的五位監賽長老都站了起來。一聲尖嘯響起,雲霧就那麼在剎那間憑空消失了。那名梵心宗弟子跌坐在地上,嘴角滲出了幾縷血絲,那兩件法寶黯然無光的飄落在地,顯然,他已經輸了。玉華站在他對面,微微的喘息著,俏臉有些發白。她在人群中找到海龍的身影,帶著些挑釁的瞪了海龍一眼,似乎在告訴他,我也已經勝了。

  複賽第一天過後,連雲宗參賽的四位弟子除了道衍身受重傷,輸在易風行槍下以外,連雲宗其餘三人盡皆凱旋而歸。到在前八名中佔據了三席,接天道尊顯然心情大暢,將海龍三人叫到自己房間內勉勵了一番,鼓勵他們再接再厲,爭取取得好成績。

  出了接天道尊房間,玉華連看都不看海龍一眼,就拉著妹妹回了自己的房間。海龍知道,那天自己的話,已經大大的傷害了她的自尊心。無奈的歎息一聲,轉身走向道衍的房間。道衍和道靈住在一起,看到他的樣子,海龍不由得嚇了一跳,道衍的臉色蒼白如紙,嘴唇上沒有一絲血色,眼中神光早已消失,宛如一個病重的普通人一般。道靈正在餵他喝水,見海龍進來,趕忙讓出個座位。

  海龍皺眉坐到道衍身旁,道:「師兄,你的身體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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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4 11:43:15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二章 還施彼身

  道衍嘴唇嗡動了幾下,竟然說不出話來。道靈憤然道:「問天流那個混蛋下手也太重了。這不過是我們正道內部的比賽而已。他竟然用出了強大的殺招,道衍師兄要不是修為深厚,恐怕肉身都要被他毀了。宗主去找問天流宗主理論,卻被他們以仙術無眼推脫。他X的,要讓我以後遇到那個混蛋,看我怎麼收拾他。」原來,在道衍和易風行的比試中,本來道衍是佔據了上風的,憑借略強於易風行的修為,將對方徹底壓制。就在他即將制勝,而易風行節節敗退之時,道衍為了不傷兩宗和氣,手下放緩,本想逼易風行自己認輸。但是,易風行就趁這道衍放鬆的機會,用出了一種狠毒的法術,以自身鮮血為引,瞬間增強法力偷襲了道衍。他那銀槍竟然貫穿了道衍的胸膛,如果不是接天道尊及時救治,此時道衍恐怕已經肉體被毀了。聽完道靈的敘述,海龍不禁怒氣上湧,回想著當日易風行勝自己時的樣子,不由得心中大恨,眼中冷芒連閃,從乾坤戒中取出道明給他的靈丹,餵了道衍幾顆後,用法力引導著藥力行開。通過法力的探索,海龍發現,道衍體內多處主要經脈受損,如果沒有幾年的苦修,絕對無法恢復先前的修為。深吸口氣,海龍冷聲道:「師兄,你放心,你的傷不會白受。明天,易風行的對手是我。我會讓他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的。秋殺金風問天槍麼?明天我要讓他槍折人亡。」

  在靈丹的作用下,道衍眼中恢復了一絲神采,虛弱的道:「師弟,明天你切不可大意。那易風行雖然卑鄙,卻也有幾分真才實學。小心他的詭計,還有,你不可傷了他的性命。雖然他那樣的人就算死了也是應該,但為了我們正道七宗,你切不可做出傻事來。」海龍剛才輸入他體內的法力,讓他已經察覺到面前這位師弟的修為更在他之上。

  海龍恨聲道:「這種敗類留他做什麼?我不損他道胎便是。」

  道衍一把抓住海龍的手,咳嗽幾聲,道:「師弟,答應我,切不可殺他。給他點教訓就可以了。答應我。」僅是微微一同,道衍臉上已經留下了大滴的汗水。面容微微扭曲著,他眼中卻充滿了懇求的神色。

  看和道衍那痛苦的樣子,海龍心中一陣不忍,無奈的點了點頭,道:「好,師兄我答應你。不過,就算不殺他,我也不會讓他好受的。」

  第二天一早,海龍早早來到了自己的比賽台,由於比賽還有一段時間才會開始,這裡聚集的弟子並不多。今天前八名對陣的情況是,由海龍對易風行,玉華對蓮花宗弟子青菏,玉萍對天琴,問心宗另一名弟子對五照仙僅存的金宗弟子。

  據海龍估計,玉華對青菏獲勝的可能性較大,而玉萍修為稍遜乃姐,對上天琴恐怕很危險,而問心宗和五照仙那兩名弟子他並不瞭解,也就無從判斷了。按照抽籤的結果來看,如果今天自己和玉華都贏了,在明天的比試中就將相遇,那時,自己將如何面對呢?輕歎一聲,海龍暗道:不管了,先處理了今天的易風行再說,道衍的仇一定要報。自己早就看那小子不順眼了,仗著長的有幾分模樣拽的跟二、五、八萬似的。今天,自己就要讓他嘗嘗失敗的滋味。而且,其下場自己早已經為他設計好了。

  「啊!你不是道羽麼?怎麼這麼早就來了。」海龍愕然回首,只見昨天敗給自己的水靈俏立於身後,正微笑的看著自己。趕忙施禮道:「師姐你好。今天也來觀戰麼?看來,那易風行的魅力還真是大啊!」

  水靈不屑的哼了一聲,道:「他有沒有魅力關我何事?只有圓月流那些……,才會被迷的暈頭轉向。人家是特意來給你加油的。」

  海龍一楞,道:「給我加油?昨天我贏了你,你不生氣麼?」

  水靈微微一笑,道:「我心胸才沒有那麼狹窄呢?何況你的修為確實比我強嘛。昨天回去後我仔細想了想比賽時的情景。不論在修為和戰術上我都不如你。輸了也是很正常的。你既然贏了我,就一定要繼續贏下去。要是你最後得了冠軍,我輸的也就不算願望了。至少我是被冠軍淘汰的嘛。不過,你要不用得意。我今年只有八百一十歲,下屆新人大賽還能參加,到時,一定能得到冠軍的。」

  看著面前這有意思的姑娘,海龍笑了,「看來我一直都叫錯了。原來你不是師姐,而是師妹啊!我比你還要大個八、九歲呢。」

  水靈哼了一聲,道:「年紀大有什麼用。既然已經叫了師姐,就不能改口了。哦,對了,聽說那個易風行可是狡詐的很啊!你在初賽時還輸給了他吧。今天有希望贏麼?」海龍淡然一笑,道:「有沒有希望誰說的好,手底下見真章吧。不論如何,還是要多謝你來為我觀戰。除了我們本宗的人,你可以說是第一個來看我比賽的,就沖這一點,叫你一聲師姐也沒什麼不好。」

  水靈笑道:「那你可要加油了。我相信你行的。肚子好餓,我先去吃點東西,你自己在這裡等吧。」說完,轉身向賽台一旁剛剛擺放好的糕點走去。看著她柔美的背影,海龍微微一笑,喃喃的道:「真是個有趣的姑娘。比那些圓月流的強多了。」

  「呦,易師兄的手下敗將怎麼這麼早就來了。是不是緊張的昨晚睡不著覺啊!」幾名問天流的弟子向海龍這邊走了過來,他們的眼神都很輕蔑,似乎就是自己出手,也可隨便將海龍打敗似的。海龍假裝歎了口氣,道:「是啊!易風行師兄的修為那麼高,我怎麼是他的對手呢?沒想到又在比賽中遇到他,真是倒霉啊!還要麻煩各位師兄幫我在易師兄面前說說好話,小弟身體不好,還請他手下留情才是。」

  海龍的話,頓時讓這些問天流弟子更加囂張了,一個個哈哈大笑起來。先前說話的弟子道:「放心吧,易師兄對付你這種軟腳蝦還不屑出手太重,如果你聰明的話,上台後直接認輸不就行了。省得在易師兄的銀月槍下慘叫。」

  海龍若有所思的道:「這到是個好主意。多謝幾位師兄了。啊!你們看,那邊怎麼有個美女脫光了衣服。」

  在海龍的驚呼聲中,幾名問天流弟子忍不住向他目光的方向看去。果然,離他們不遠處,一名身材姣好的少女一絲不掛的背對著他們站著。這些問天流弟子都是修為尚未超過登峰境界的,問天流又一向主張道侶雙修,他們如何受得了這種誘惑,頓時一個個口涎橫流,擺出一副豬哥像。海龍向他們吹了口氣,輕聲道:「定。」數縷金色的光芒瞬間輸入到那幾名問天流弟子體內。他們頓時保持著原來的姿勢定在那裡。那幻影般的赤裸美女已經消失了。海龍喃喃的道:「這擬物術和定神術還真好用啊!怪前輩留給我的,確實都是好東西。」他剛才所用這兩個法術並不屬於連雲宗,而是在金丹結成之後,從六耳獼猴留給他的記憶中領悟的。那擬物術可以在短時間內變化出任何自己心中所想的東西,那幻影般的赤裸美女就是海龍根據剛剛離開的水靈而變化出來的,只是少了些衣服而已。至於定神術和止水道尊曾經使用過的定身術大不相同。這個法術只有對比自己修為低很多的人才有效果。如果對方修為等同於自己,那這個法術根本就不可能成功。定神術一旦收效,被施術者將保持原有的姿勢徹底陷入昏迷之中,除非施術者親自解開,否則,他們將永遠不能清醒過來。是比較歹毒的一個法術。

  海龍看了看四下無人,快速的用忘靈術抹掉了這幾名問天流弟子曾經見過自己的記憶。在他們腰帶上各自輕點一下,這才飄身離開。

  日上三竿。各宗弟子紛紛來到比賽場地,準備觀看今天八近四的比賽。當他們經過六號比賽台前的時候,都會看到幾名問天流弟子呆立在那裡,臉上流露出一副豬哥樣兒,張大了嘴,看上去分外滑稽。一時間,眾人指指點點,六號台到成了今天被關注最多的地方。

  一會兒的工夫,消息傳到了問天流宗主蕭紊耳中,他立刻帶領著二宗主刑天和幾位長老趕到這裡。當他看到自己門下弟子竟然做出如此齷齪的姿勢時,真恨不得立刻就將這幾名弟子斃掉。怒哼一聲,飄身到為首的那名弟子身前,一掌拍在他肩頭上,催動著自己的法力想激活此弟子的經脈。但是,他驚訝的發現,這名弟子的身體並沒有任何不妥,經脈中一切正常,連法力都沒有一絲流失。接連試了幾種方法,都無法解開他身上的禁制。作為問天流的宗主,當著這麼多正宗弟子的面竟然連自己門下弟子的禁制都解不開,蕭紊不禁怒氣更盛,喝道:「把他們先帶回去。等今天比賽結束後,我在解開他們的禁制。」不光是蕭紊怒氣衝天,刑天也陰沉著臉,這幾名弟子大部分都是他門下,如此形態,他也臉上無光。他們都沒有發現,在人群裡狀若無事的海龍眼中流露不屑的神色。

  幾名問天流弟子被移走後,正派其他幾宗弟子不由得議論紛紛,弄的問天流弟子一個個灰溜溜的低頭不語。這時,易風行在幾名同門師弟的簇擁下來到了六好比賽台,事情他也聽說了,眉宇間不禁怒意隱現。海龍聽到他身旁一名弟子道:「易師兄,你靜靜心,待會兒還要比賽呢。」

  易風行冷聲道:「哼,不知道是誰這麼大膽子,連我們問天流的人都敢動。待會兒的比賽算什麼,那不過是我的手下敗將而已。用不了幾分鐘,我就讓他滾下台去。今天我心情不好,定要讓那小子多受些苦頭。」

  海龍心中暗暗冷笑,受苦頭麼?只不定到時候是誰滾下台去。

  鐘聲響起,七宗新人大賽八進四的比賽開始了。海龍悠然上台,彷彿沒看到對面的易風行似的,向五位監賽長老行禮後眼望天際,傲然站立在那裡。易風行哼了一聲,皮笑肉不笑的道:「道羽師弟,沒想到我們還能第二次交上手,你的運氣真好啊!這樣都能進複賽。」

  海龍不屑的瞥了他一眼,道:「是啊!我的運氣是很好。又能和問天流的易風行師兄交手。哎呦,易師兄,剛才我好想看到你有幾位同門中邪了。他們是不是因為怕你輸,所以才緊張成那樣啊!其實他們也沒什麼好擔心的。輸總是要輸的,反正你也早就知道自己的結局了。」

  易風行怒氣大盛,喝道:「你小子少耍嘴皮子,今天不給你點厲害看看,你還當我們問天流無人。看槍。」銀光一閃,銀月槍脫手飛出,直奔海龍面門而來。海龍眼中精光一閃,他早已經決定,今天將不給易風行一點反抗的機會,更不會讓他施用什麼詭計。清嘯一聲,「千鈞澄玉宇。」千萬到霞光從海龍懷中飄灑而出,在金光的掩映下鋪天蓋地的向易風行罩去。

  易風行不屑的一笑,在他認為,海龍所用道法只不過是從那天的萬劍決演化而來,全力催動法力,控制著銀月槍以透點之法向那大片的霞光棍影衝來。但是,當他的銀月槍衝入海龍幻化的萬千棍影時,易風行知道自己錯了,而且錯的非常厲害。銀月槍的攻擊雖強,但剛一碰觸到那片棍影所化的霞光,頓時光芒大減,金鐵交鳴聲刺耳傳來,他仗以成名的法寶銀月槍竟然在那片棍影中被絞成了粉碎。來不及心疼,易風行清晰的感覺到,無比龐大的壓力頃刻間從四面八方傳來,他竟然連閃躲的餘地都沒有。紅色光芒亮起,一柄如同太陽形狀的法寶出現在易風行手中,那太陽有著一個巨大的缺口,紅光驟然閃亮,易風行咬緊牙關,催動著手中這柄殘陽刀發動了問天流密技殘陽斬,整個比賽台上剎那間暗了下來,暗紅色的氣流如同怪獸一般從殘陽刀內噴射而出,那近乎邪惡的能量驟然撞入了海龍用小鐵棍使出的絕學內。

  海龍所用的千鈞澄玉宇乃是六耳獼猴留給他記憶中的一記棍法,那記憶中稱,千鈞棒法共八式,威能動天。而千鈞澄玉宇正是起手式,以海龍現在的修為,只從記憶裡學到了這一式而已。為了配合這套棒法,他還給小鐵棍起了一個名字,就叫千鈞棒。雖然,他並不知道這千鈞棒到底是什麼樣的法寶,但在六耳獼猴留給他的記憶中對千鈞棒只有一個描述,那就是「無堅不摧」。即使是當年天石道尊第一次遇到千鈞棒之時,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也被附著六耳獼猴神識的它打裂了天石。和天石道尊比起來,即使是問天流宗主蕭紊也相差甚遠。雖然海龍尚不能真正發揮出這式千鈞澄玉宇的威力,但對付易風行還是綽綽有餘了。

  轟——。禁制內炸起滿天紅光,無數如同火星般的紅芒衝擊著禁制的包圍。易風行的殘陽刀是問天流七柄殘陽刀之一,乃問天流鎮派之寶。隨便那一柄都有接近仙器的威力。可惜,它遇到了千鈞棒,無堅不摧的特性發揮到極至,再加上海龍的修為比易風行高了兩個境界。一時間,高下立判。易風行的殘陽刀和銀月槍出現了同樣的下場,被千鈞棒炸的粉碎,在海龍刻意的控制下,兩團紅芒分別沒入了易風行的胸口和下身。慘叫一聲,易風行重重的撞在背後結界上,鮮血狂噴中倒地不起。

  光芒收斂,海龍心中暗道,這千鈞棒法果然神妙無方,這千鈞澄玉宇自己只不過用出半招,就已經重傷易風行。

  比賽結束了,時間之短出乎所有監賽長老的意料之外。連雲宗一位長老飄身而下,落在易風行身旁,用法力探詢了一下易風行的傷勢,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微怒道:「道羽,你怎麼可以出手如此之重。」

  海龍可沒有傻到承認自己是故意如此的,委屈的道:「前輩,並不是我傷的他啊!所謂仙法無眼,是易師兄自己的法寶不結實碎裂後反傷的自己。這法寶反噬可不是晚輩能控制的。」

  蓮花宗長老輕歎一聲,道:「確實也怪你不得。台下問天流弟子,快請你們門中長老趕來為易風行治療,他受傷極重,我只能穩住他的傷勢。遲恐不及。」台下問天流弟子頓時一陣大亂,慌忙去尋師門長輩去了。

  海龍恭敬的道:「前輩,既然本場比賽晚輩獲勝了,那晚輩就先離開了。」

  那蓮花宗長老點了下頭,並沒有說話,和另外幾名監賽長老一起為易風行治療著傷勢。

  海龍一點也不逗留,飄身下了擂台,立刻和弘治一起返回了連雲宗所在的院落。

  弘治關好門,嘿嘿笑道:「老大,你出手可夠狠的啊!那易風行可以說讓你徹底給廢了。」

  海龍哼了一聲,道:「那是他自找的,昨天道衍師兄被他打的那麼慘,這叫現世報。哦,對了,我可不是故意的。是他自己弄的啊!仙術無眼嘛。」

  弘治點了點頭,道:「是啊!那完全是他自己弄的,大哥法力又不高,怎麼能控制那反濺的殘刃呢。」說完這句話,兩人一起嘿嘿的笑了起來。他們一點都沒感覺到,對方的笑竟然是那麼的陰險。如果讓悟雲看到號稱佛門正宗的禪宗唯一弟子竟然是這副德行,不知道會不會打消邀請他前往梵心宗的念頭。

  八進四的比賽海龍判斷的很正確,玉萍輸在天琴手下,玉華順利晉級。而另一名問天流弟子也戰勝了自己的對手。進入前四的有兩名連雲宗弟子,頓時讓其他各宗大跌眼鏡,即使他們之間明天就要決一勝負,但連雲宗在本屆七宗新人大賽上,也至少能夠獲得第二名的成績了。問天流那幾名弟子依然不能動,集中了各宗首腦,也無法研究出解除他們禁制的辦法,最後一致認定,這些弟子是中了邪宗的詛咒術。詛咒術是一種非常恐怖的道法,成功率雖然極低,但是一旦使用成功,被詛咒者將受到如同災難一般的打擊,即使施法者本人也不能輕易解除。「詛咒術」的出現頓時讓仙照山上大為恐慌,七宗派遣了無數精英弟子對整座山進行了地毯式搜查,最後的結果自然是無疾而終。整個搜查一直進行到傍晚才結束。由五照仙的五位宗主再次布下五層禁制,這次詛咒事件才告一段落。

  吃完晚飯,接天道尊沉著臉將海龍叫進了自己的房間。

  「說吧,今天比賽的事情怎麼回事。別告訴我你不是故意的。」接天道尊雖然並沒有催運法力,但海龍還是感覺到了強大的壓迫感。在正道七宗中,接天道尊絕對是頂級人物,即使是悟雲宗主也要遜他幾分。海龍聽道靈說過,如果不是接天道尊和悟雲宗主憑借強大的法力頂住魔宗和妖宗兩宗宗主的話,恐怕正道七宗早就淪亡了。即使如此,他們也需要至少四名大道級以上高手輔助才能穩住不敗。可見魔、妖兩宗之強大。

  海龍雖然心中忐忑,但他並不認為接天道尊能知道當時發生的一切,畢竟,那時候在場的並沒有什麼連雲宗弟子,就算接天道尊修為再高深,也不可能把當時比賽的細節全部搞清吧。畢竟,當時負責監賽的五位長老都沒看出什麼破綻。想到這裡,把心一橫,恭敬的道:「宗主,當時的情況確實是意外,我並沒有故意傷人的意思啊!在那種情況下,我完全是自衛而已。難道任由他那紅色的刀砍中麼?」

  接天道尊臉上的神色柔和了一些,歎息一聲,道:「你可能還不知道,我們和問天流、圓月流之間的氣氛本就很緊張。發生了今天這樣的事,就算你不是故意的,他們也會以為我們尋機報復。你那小鐵棍威力太大,今後還是少用為好,以免誤傷好人。」

  海龍憤然道:「問天流是什麼東西,也配和我們連雲宗作對?昨天的事情您應該比我更清楚,道衍師兄那麼老實的人他們都下的去狠手,如果不是道衍師兄求我放過那畜生,今天我就滅了他的肉體。」

  接天道尊臉上流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道:「昨天你和道衍的對話我都聽到了。道衍是個好孩子,很注重大局,雖然他這次傷的很重,但我相信,以我們連雲宗的能力,一定能將他徹底治好。你的話和你的神態都出賣了你。今天看來確實是你做的了。沒想到以你初成金丹的修為竟然能夠將力度控制的如此合適,看來,連雲宗的未來確實要靠你支撐了。」

  海龍一楞,這才意識到自己先前的語病,趕忙辯解道:「宗主,我那只是假想而已,您別當真。我的修為還差,怎麼能控制的好力度呢?」

  接天道尊抬手阻止他繼續說下去,道:「你不用說什麼了。我剛才什麼也沒問,什麼也不知道。你是我連雲宗的弟子,我就會對你負責,沒有人能夠在你沒犯任何錯的時候為難你。好了,你回去靜修吧。其實,我知道你的修為在道華那孩子之上,可這孩子被我們寵壞了,明天定要和你真刀真槍的比一場,我也沒法阻止。為了我們以後還能吃上美味的素齋,明天你注意一些,盡量別傷到她,讓她知難而退也就是了。」

  海龍呆呆的站在那裡,在他心中,連雲宗最親的人是靈通子、靈玉子和飄渺道尊。而最尊敬的,當然是這位修真界泰斗接天道尊。他從來沒有想到過,從接天道尊這樣的大人物口中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一種親切感油然而升,海龍凝重的點了點頭,道:「宗主,別的我不多說了,我只能告訴您,無論以後發生什麼事,我永遠都是連雲宗的弟子。至於道華師妹,即使您不說,我也不會傷害她的,即使我敗。」說完,深施一禮,扭頭走出了接天道尊房間。

  看著海龍離去的背影,接天道尊流露出一絲會心的微笑,喃喃的道:「雖然他的脾性古怪一些,但確實是個真情真性的好孩子。」在昨天道衍重傷之時,即使是修為深湛道行高深的接天道尊也不禁動了真怒,在他的眾多弟子中,他最喜歡的就是憨厚老實的道衍,道衍不僅稟賦極高,而且為人忠厚,在同門中是出了名的好好先生。雖然入門較晚,但接天道尊卻對他寄予了厚望。當他得知自己這個最新愛的弟子受了那麼重的傷之後,憤怒的去找問天流宗主蕭紊理論,但蕭紊和刑天卻把事情推的一乾二淨。為了讓正道七宗不失和氣,接天道尊只得強忍怒氣。今天,海龍的做法雖然過激了一些,但也讓他心中暗暗稱快,即使是掌管連雲宗一脈的道尊也畢竟是人,他也有喜怒哀樂,所以,他已經下定決心,不論如何也要庇護自己門下這個最有前途的弟子。

  腳步聲響起,一名連雲宗三代弟子在門外恭敬的道:「宗主,問天流蕭紊宗主、刑天道尊,圓月流玄雨道尊,五照仙木松宗主求見,正在精舍禁制外等候。看他們的樣子,似乎都,都不太高興似的。」

  接天道尊輕歎一聲,道:「該來的總是要來的,你去請其他幾位道尊出來,我們一起去迎接『貴客』。」說完,他理了一下自己那再普通不過的長袍,站起身形朝門外走去。

  蕭紊眼中寒芒不斷閃爍著,易風行是他最得意的弟子之一,否則也不能得傳問天流鎮門至寶殘陽刀了。可是,在今天的比賽中,他不但敗了,而且隨身兩件法寶銀月槍和殘陽刀盡皆損毀,而且他自身也被那名連雲宗弟子重創。今天先後發生的幾件事已經讓他氣的快無法忍耐了,問天流整體陷入混亂之中,好不容易把這些理順了,蕭紊立刻帶著刑天,邀上圓月流和五照仙的人來登門問罪。但是他卻忘了,昨天自己是怎麼駁斥接天道尊的。玄雨道尊道:「蕭宗主,您先消消氣。接天道尊畢竟正派第一人,我們還是不要過於為難的好。」

  蕭紊微怒道:「我能不生氣麼?風行是我最好的弟子,雖然年紀不大,但已盡得我問天流真傳,他那樣子你也看見了。雖然死不了,但,哎……,今天,我定要向接天道尊討還個公道,否則,難消我心頭之氣。」

  正在這時,院門大開,所有禁制同時消失,以接天道尊為首,連雲宗在此的七位道尊同時迎了出來。看著七位道尊背後那青藍色的光環,蕭紊不由得心中一震,他這才意識到,即使自己帶來這些人全加起來,也不是連雲宗一門的對手,開始時的氣勢頓時弱了幾分。上前幾步,沉聲道:「接天宗主,您好。」接天道尊微微一笑道:「貧道有失遠迎,蕭宗主,各位長老,裡面請。」

  蕭紊點了下頭,一行七、八人隨著接天道尊走進了精舍之內。走到院落中,他停下了腳步,接天道尊道:「宗主請裡面奉茶吧。」

  蕭紊道:「不必了。我們今天前來,是想請接天宗主給個交代而已。相比宗主已經知道了,在今天的比賽上,貴宗弟子不但毀壞我門下易風行兩件法寶,而且將其重傷。這似乎已經有悖七宗新人大賽以法會友的原則。還請接天宗主明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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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級版主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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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4 11:43:52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三章 出雙決賽

  接天道尊楞了一下,道:「原來蕭宗主此次前來是因為這件事啊!我先前已經問過那名弟子了,他說當時情況危急,只是為了自衛才傷到了貴門下。我想,他應該不是故意的,宗主不必放在心上,如果需要什麼丹藥儘管開口,貧道一定鼎立相助。」

  蕭紊強忍怒氣,道:「風行的傷已經不是藥石能夠拯救的了。接天宗主,我希望您不要袒護門下弟子。今天定要給我個交代。」

  接天道尊眉頭微皺,道:「我並不曾袒護弟子,據我瞭解,當時比賽的情況確實無法控制,您盡可去詢問監賽五位長老。記得您昨天曾經說過,所謂仙術無眼,有些事情並不是弟子們可以控制的。如果貴門下傷的過重,貧道願意前往協助治療。千萬不要傷了貴我兩宗和氣。」

  蕭紊怒道:「你,你這不是袒護是什麼?治療?風行的內傷還在其次,你那門下弟子出手也太狠了,竟然費了他那至陽之物,這讓風行今後怎麼做人啊!這種傷您能治麼?不錯,昨天風行是出手重了,傷到貴門弟子,可你也不應該指使弟子如此報復。」

  接天道尊心中一驚,他也沒想到易風行竟然會傷到那裡,心中暗道,海龍這小子真是夠狠的。一旁的飄渺、止水兩位道尊強忍著笑意,至雲道尊則無奈的搖了搖頭,暗道荒唐。接天道尊沉聲道:「蕭宗主,希望你在開口前先思考一下。我作為一宗之主,怎麼會指使弟子有此惡行?我已經說過,道羽並非故意傷人,當時的情況只是巧合而已,貴門下的情況貧道感到很遺憾,但是錯不在道羽,請恕貧道無法交代了。如果蕭宗主沒什麼事可以請回了。貴門那幾位中了詛咒術的弟子還需照顧。不送。」

  蕭紊勃然大怒,全身散發出強烈的白光,法力瘋狂的凝聚著,剎那間,強大的氣勢驟然向接天道尊罩去。接天道尊臉色一變,眼中電射出兩道寒光,蕭紊感覺自己心頭宛如被巨錘重敲一般,身體一晃,頓時退了一步,全身皮膚都被強大的氣勢所壓,一時間,竟然無法提聚足夠的法力發動攻擊。他知道,自己在修為上遠遠比不上接天道尊,收回氣勢,怒道:「接天老兒,你想仗勢欺人麼?別以為我們問天流怕了你們。」

  接天道尊淡淡的說道:「所謂是非自有公論,蕭宗主,你修行近三千年,不應嗔念如此之重。請回,不送。」最後兩個字是用法力噴出。和蕭紊一同前來的幾人同時退了一步,他們不由得勃然色變,接天道尊所表現出的強大實力,即使僅是一人,也不是他們所能應付的。

  蕭紊喘了幾口粗氣,指著接天道尊道:「好,好,接天,你等著,今天的事不算完,咱們走著瞧。」說完,催動法力,身化白光帶著一腔怒氣而去。和他同來眾人也都灰溜溜的離開了。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接天道尊喃喃的道:「看來,想息事寧人是不行了。問天流這些年鬧的太過分,已經不像我正道宗派。傳我法諭,所有連雲宗門下弟子沒有我的命令,不許擅自離開精舍,更不可單獨行動。」

  至雲道尊微微一楞,道:「宗主,有那麼嚴重麼?問天流畢竟屬於我正道宗派,他們不會……」

  接天道尊搖了搖頭,道:「還是做好完全準備的好。難道你忘記他們當初是如何對付千惠谷的麼?哎,強敵尚在,我們自己內部卻亂了起來,蕭紊啊蕭紊,你也太不識得大體了。難道非要讓我正道七宗覆滅,讓黑暗陰邪籠罩神州你才能甘心麼?」

  飄渺道尊淡然道:「宗主不必過於憂心,蕭紊雖然剛愎自用,但秉性並不壞,否則也無法做穩這問天流宗主的位置了。他應該知道什麼是最重要的。我看,這件事並不是那麼簡單。昨天易風行出手傷了道衍,恐怕是另有人指使才對。我們現在最好是保持沉默,等這次七宗新人大賽結束後,讓修為低的弟子盡快回山。據剛才我門下弟子傳來的消息稱,邪宗、妖宗又開始肆虐了,等這裡事情一完,我們必須立刻趕往支援。」

  止水道尊微笑道:「海龍那小子也真夠狠的,我也不信他是無意中傷了對方。以他的心性,恐怕是故意為道衍報仇的。」

  接天道尊瞥了止水道尊一眼,道:「這件事不要再提了,我只知道道羽並非故意傷人,其他說法一概不要在我面前提起。明天將進行二分之一決賽,為了保證比賽的安全性,咱們分成兩批,至雲師妹、飄渺師妹,道羽和道華那一場就拜託你們了。其餘的師弟、師妹隨我去另一場觀戰。問天流和千惠谷這半決賽,恐怕不會那麼平靜,不論如何,我們也不能讓慘劇再次發生。必要的時候,就算中斷比賽我們也要出手。」

  「是,謹遵宗主法諭。」飄渺道尊看了一眼海龍所在的房間,心中不由得暗歎一聲,勉強壓下心中複雜的情緒,飄身而起,返回了自己房間。

  由於進入了半決賽,五照仙特意將原本的八個擂台合為兩個巨型擂台給四強用來比試,在至雲、飄渺兩位道尊的帶領下,海龍和玉華一起來到了二號比賽台下。玉華臉上掛著一層寒霜,始終不理海龍。至雲道尊以傳音之法同時向兩人道:「今天的比試你們不要太過衝動,盡快結束。你們都是我連雲宗弟子,我不想看到任何人有所損傷。明白麼?」

  海龍看了玉華一眼,恭敬的道:「弟子謹遵祖師訓示。」玉華也點了點頭,道:「是,師傅。」她瞥了海龍一眼,堅定的道:「今天我一定會勝。」

  海龍沒有說話,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飄渺道尊眉頭微皺,道:「好了,時間快到了,你們準備吧。時刻記著,你們是師兄妹,而不是敵人。好勝之心固然要有,但不可因此而影響了自己的心性。」鐘鼓齊鳴聲中,五位監賽長老已經登台,今天這一場負責主監的,赫然是五照仙金宗宗主金夷,其他四名長老中包括問天流的刑天道尊和圓月流的玄雨道尊。金夷面無表情,而刑天和玄雨眼中都流露著淡淡的寒芒。

  海龍和玉華同時飄身上了擂台,長髮披散在玉華背後,灰色的長袍難掩她風華絕代的氣質,只是臉上的冰冷足以讓任何人寒心。

  海龍微微施禮道:「師妹,請手下留情。」玉華冷哼一聲,道:「你早已無情,就不用手下留情了。」

  海龍皺了皺眉,道:「師妹,難道你真的那麼恨我麼?」玉華深吸口氣,胸脯微微起伏著,眼中寒芒電閃,道:「是,我恨你,我恨你。」

  此時金夷沉聲道:「連雲宗道羽,對連雲宗道華,比賽開始。」他話音剛剛一落,玉華立刻掐動法決,寒光一閃,她那柄帶著雲霧之氣的法劍驟然而出,在空中畫起半道圓弧,帶著浩然之力向海龍斬來。海龍沒有取出千鈞棒,只是召喚出自己的七修劍迎了上去。鏘的一聲,兩柄飛劍在空中爆起大片火花,雖然海龍修為要強過玉華,但他一是怕傷到玉華不敢用全力,二是七修劍品質遠不如玉華那柄飛劍,這第一擊以勢均力敵收場。

  玉華顯然不會善罷甘休,雙手法決連變,那雲霧般的飛劍頓時發揮出強大的攻勢,無數道寒光分飛起伏,不斷向海龍衝擊著。海龍沒有還手,只是控制著自己的七修劍在狹小的空間內布下一層屏障,艱難的抵擋著玉華近似瘋狂的攻擊。

  表面上看,玉華已經佔據了絕對的上風,但台上的五位監賽之人和至雲、飄渺兩位道尊都清晰的知道,海龍雖然處於被動,但防守嚴密,並非玉華所能破除。從修為上看,海龍明顯在玉華之上。監賽台上,金夷低聲向身旁的刑天道:「刑天道尊,連雲宗那名男弟子的修為不弱啊!以前我曾經看過道華真人的比賽,她在年輕一代中已經是絕對的佼佼者,可是,這道羽似乎更厲害一些,連雲宗這幾百年確實培養出了不少優秀弟子,看來,我們也不能懈怠啊!」金夷他們並不瞭解連雲宗的心法,再加上海龍有天冥衣隱跡,所以他們並不能像接天道尊等海龍本門師長那樣一眼就看出海龍現在的修為。刑天哼了一聲,道:「昨天就是這小子重傷了風行,他有一件非常奇特的法寶,表面上似乎沒什麼,但威力極大,很有可能是連雲宗的一件仙器。」玄雨道:「天哥,你說的,就是昨天道羽毀了你們問天流殘陽刀的那件法器吧,據我門下弟子說,他那件法器的攻擊力非常恐怖,似乎其他法器上附加的法陣對其無效似的,一經施展,可以直接破除對手法器的本體。有機會,我們應該仔細研究一下才是,我看,除非是修為比他高的多,否則,還真很難破掉他的攻擊。」

  在他們議論之時,台上已經出現了變化,玉華竟然釋放出了四件法寶,輪番向海龍攻擊著。但是,她現在的攻擊遠不像幾天前那次雜亂無章,巧妙的運用了法器之間的互補,在使用最少法力的情況下發揮出了最大的威力。無奈之下,海龍已經召出了金鐘罩協助七修劍進行防禦。

  光芒一閃,玉華的飛劍在一件形如盤子的法器協助下,重重的斬上了七修劍,青光驟然黯淡,七修劍靈力大減,飄飛回海龍手中。海龍驚怒的發現,在七修劍上,多了一個米粒大小的缺口,整柄法劍的法陣竟然已經被破壞了,必須重新修煉才能發揮出原有的作用。對於他來說,這柄道修真人所贈的七修劍雖然威力並不如何強大,但在海龍心裡卻比道明、天石贈送的六件法器更加重要,是他除了千鈞棒和逆天鏡以外最重視的,驟然受損,他怎麼能不心疼呢?

  海龍氣往上撞,怒道:「玉華,你真的這麼想殺我麼?」玉華收攏自己的四件法器,冷聲道:「不錯,我就是要殺你這無情小人。」說著,那件青紗似的法器停留在她胸前,玉華法決連變,淡淡的霧氣開始出現。

  台下的至雲道尊心中一驚,道:「道華這孩子,怎麼能用這麼強的道法對付本門中人,哎,她真是太任性了。」

  飄渺道尊微微一笑,道:「這恐怕並不是任性那麼簡單吧。如果我猜的不錯,道華似乎對道羽有幾分情意,至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我也不知道了。不過師姐儘管放心,道羽修為比道華要高兩個多境界,應該不會有事的。」

  海龍皺眉看著玉華,任由她掐動法決,催使霧氣升騰,頃刻間,比賽台上已經伸手不見五指,完全被雲霧籠罩了。心中暗歎一聲,海龍的倔強升起,他逼音成線,向玉華的方向道:「好,你既然想殺我,那我就成全你。」隨手一揮,撤除了金鐘罩的防禦,收起七修劍,就那麼傲然站立在霧氣之中等待著玉華的攻擊。

  玉華這破雲決可以影響對方的視線,但卻對自己沒有任何阻礙,她清晰的看到了海龍所做的一切,心頭微微一顫,手上法決頓時慢了一些,那已經變成大網的輕紗狀法寶微微的顫抖著。一咬牙,她並沒有停下來,恨聲道:「雲開霧散破——雲——決——。」龐大的法力不斷由散開的輕紗狀法寶輸入她體內,霧狀仙劍再次出現,玉華雙手一引,飄身而起,身劍合一向海龍衝來。

  海龍清晰感覺到了身體周圍傳來的龐大壓力,身上的天冥衣自然的釋放出一層淡淡的青芒,將霧氣隔絕在外。一股強烈的尖銳之氣出現在面前,霧散三尺,玉華的嬌靨出現在海龍面前,而她那飛劍夾帶著龐大的衝擊力已經刺進了天冥衣的防禦之中。

  海龍平靜的道:「你用力吧。以你現在的修為,再加上破雲決,足以穿透這件天冥衣的防禦。你不是想殺我麼?那就來吧。」

  玉華心中陷入了天人交戰,在村子時的那一幕幕不斷於眼前閃現著。

  「你,你別過來。大叔,我們沒錢,身上也沒吃的。你就放過我們吧。如果你要,把這些柴和都給您。如果你想……,我,我願意跟您,我妹妹她還小,您就放過她吧。」

  「你怎麼知道這麼多,看上去,你還很小啊!我真的不是壞人,更不會傷害你們,否則我又何必同你們廢話呢?是不是。」

  「人家,人家已經十六歲了,不小了,妹妹都有十三歲了呢,只是我們長的比較纖小而已。你別騙我們了。哪兒有壞人承認自己是壞人的。爸媽常說,一定不能輕信外人。」

  「不信就不信吧。不過你們也不要叫我大叔,我也才十八歲而已,比你們大不了什麼。我的名字叫海龍。你們呢?」

  如果不是海龍,自己和妹妹恐怕早已老死山村,如果不是海龍,自己又如何能進入這修真界的領域?無論怎麼說,海龍對自己姐妹都只有恩惠,他只是不願意接受自己,自己難道就非讓他死才甘心麼?不,我不要他死,他,他是我唯一喜歡上的人啊!

  淚水如斷了線的風箏一樣不斷滑落,玉華厲喝一聲,猛的抽回了自己的飛劍,所有雲霧頃刻間消失,她梨花帶雨的看了海龍一眼,飄身而起,就那麼哭著飛離了比賽台。看著她的背影,海龍心中升起一絲悵然之感,不禁疑惑的想道,雖然決定不為感情所累,但自己真的做的到麼?其實,他只不過是做做樣子而已,如果玉華真下狠心要用破雲決殺他,那麼,他胸口處的逆天鏡就會發揮出應有的威力,保護他的周全。

  不論是台上的監賽長老還是台下觀戰的各宗弟子,全都楞住了。他們誰也沒想到結局竟然會是這樣。

  刑天不屑的道:「連雲宗那幾個道尊還經常說什麼結合成道侶將會大大的影響修行,他們門下弟子不一樣被感情所累麼?」

  金夷皺了皺眉,站起身道:「因連雲宗弟子道華無故離台,本場比賽,連雲宗弟子道羽獲勝,晉級決賽。」

  海龍向五位監賽長老行禮後,飄身下台,至雲道尊有些責怪似的看著他,問道:「道羽,道華這件事你稍後要給我個解釋。」

  海龍感覺到全身一陣無力,深吸口氣,道:「兩位祖師,咱們去看看另一台比賽的情況吧,我想知道明天的對手是誰。」說著,和弘治一起,當先向天琴比賽的一號台走去。對於天琴的比賽他不無擔心,雖然天琴修為不弱,但問天流弟子出手都卑鄙,一旦發生什麼事,恐怕天琴將有生命之憂。弘治並沒有多說什麼,他知道此時海龍心情不好,只是默默的跟在他身旁。

  飄渺道尊向至雲道尊道:「師姐,我看您就別多問了,這既然是孩子們的事,就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好了。他們已經都大了。一定能處理好的。」至雲道尊輕歎一聲,道:「師妹,你跟海龍去那邊看看吧,我要去追玉華這孩子,這孩子向來任性,脾氣倔強。還是我開導開導她好些。」

  海龍快步來到一號比賽台,只見,台上比賽已經進入了白熱化程度。天琴的對手名叫蕭恩,乃是問天流宗主蕭紊所收留的孤兒,一身修為更在易風行之上,手中火紅色長槍不斷幻化出各種精妙道法同天琴戰的難解難分。

  天琴的身形不斷在比賽台上移動著,利用一套玄妙的步法閃躲著對方的攻擊,手中九仙琴不斷彈出一道道法力,與對方相抗。只是她並未用出仙音攻敵。蕭恩修為極高,手中的火紅色長槍攻勢如同急風暴雨一般,逼的天琴根本沒有時間靜下來發動九仙琴的仙樂之威。但是,他這種戰法也極為耗損法力,一旦他不能保持如此高效而強大的攻擊,天琴勢必發動雷霆般的反擊將其一舉擊潰。

  海龍從場面上判斷,他知道,天琴和蕭恩的修為在伯仲之間,如果天琴想贏得這場比賽,九仙琴是關鍵,只要仙樂一響,別說蕭恩,就算是自己,也會很難抵禦。天琴一手托琴,另一手不斷播動著九仙琴上赤、橙、黃三色琴弦,三色法力的激盪,使蕭恩不能將攻勢完全展開,只有依靠不斷提升的法力接連發出大面積攻擊。

  蕭恩的氣勢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漸漸的有所削減,似乎天琴消耗對方功力的想法已經發揮了作用。但是,海龍卻並未因此而放鬆,他清晰的看到,蕭恩手上雖然似乎慢了一些,但眼神依然是那麼冰冷,顯然心神並沒有絲毫動搖。天琴眼看著對方長槍漸緩,不僅流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定下心神,一邊閃躲著,一邊按住了橙色琴弦,隨時準備發動金戈曲攻擊對方。正在此時,她耳中突然響起一絲蚊蠅般的聲音,「小心,對方要出絕招了。」心中一驚,根本來不及去辨別這傳音之人是誰,天琴下意識的按上了九仙琴全部琴弦。

  果然,蕭恩手上似乎一緩,身體在半空中輕巧的一個旋轉,火紅色長槍突然變成了一條火龍似的,劇烈旋轉起來,「秋風金殺殘心槍。」先前弱下去的氣勢驟然暴漲,蕭恩全身充滿了殺氣,眼中流露出一絲殘忍之光,噗的一聲,一口心血噴在槍上。

   一時間紅芒再盛,長槍過處,空間不斷扭曲,高速旋轉的槍身幾乎覆蓋了天琴身體每一處要害,蕭恩將全部法力集中在右腳,利用身體旋轉,一腳踢在槍把上,火紅色槍龍頓時化為流光直奔天琴。

       如果沒有那傳音警告,天琴必然會手忙腳亂,但事先有了準備,就容易應付多了。她腳踏七星,九仙琴憑空懸浮,身上銀芒湛放,雙手十指看似紛亂的飛快的在赤、橙、黃三弦上彈撥著,刺耳如裂帛般的聲音響起,一圈圈三色混合的光暈激盪而出。

       火龍般的殘心槍頓時威勢大減。突然,琴音嘎然而止,整個比賽台的地面上以天琴為中心出現了一道道如同龜紋般的裂縫,天琴同時抓住三根琴弦後拉,冷聲道:「三弦破月波。」「嗡——」震顫聲中,整個比賽台劇烈的顫抖起來,那早已布好的禁制似乎要崩潰似的,負責主監賽的悟雲佛尊臉色一變,趕忙低低的梵唱幾聲,手發黃光,這才將禁制穩定下來。

       一層有形的赤橙黃三色混合能量如同閃電一般重重的轟在威勢已弱的殘心槍上,巨響聲中,就像昨天易風行那銀月槍一樣,蕭恩的長槍也化為了滿天碎片,但這殘心槍確實威力極強,蕭恩噴出的那一口心血代表著他一年的道法修為,在劇烈的震盪下,天琴也不禁踉蹌後退三步。幸好她的三弦破月波將殘心槍全部摧毀,否則,必然會受到重創。但是,比賽自然不會這麼輕易的結束。

         蕭恩自小苦修,一心想報答師傅蕭紊的養育之恩,在同年齡弟子中修為遠超他人,眼看著自己法器被毀,他並沒有絲毫猶豫,強忍著體內翻騰的氣血,在殘心槍碎裂的同時高高躍起,怒喝道:「金戈鐵馬殘——陽——刀——」直徑達到一米的巨大紅色光刃驟然出現,閃電般斬向正踉蹌後退的天琴,這才是他真正的必殺一擊。看到如此情形,台下一些心志不堅的弟子,不由得都閉上了眼睛,畢竟,誰也不願意看到一名如花似玉的姑娘身首異處。比賽台周圍突然變得很靜,那是如死一般的沉寂。所有人的目光,完全集中在那道飛斬而下的紅光上。

  海龍看到天琴已經面臨生死存亡之局心中大急,下意識的取出千鈞棒,就要衝上台去。正在這時,他突然感覺到全身一重,身體竟然再不能動彈,即使天冥衣也無法阻擋那突然而來的巨大重力。柔和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看下去,不會有事。」此時,就算海龍再想救助天琴也不可能了,殘陽刀已經斬到了她面門上方,殘陽刀上的光芒映照著天琴的俏臉一片通紅,似乎要滴出血似的。

  眼看就要得手了,蕭恩突然從對方的眼睛中發現了一絲讓他驚駭的光芒,那是嘲弄,是的,嘲弄。在踉蹌後退的同時,天琴的手重新撫上九仙琴,這次,她同時握住了赤、橙、黃、綠四色琴弦。在殘陽刀臨頭的時候,她鬆開了後拉的手。蕭恩最後聽到的是那如來自九幽般的冰冷聲音,「四弦滅日波。」「嗡——」轟的一聲巨響,整個一號比賽台竟然完全爆炸了,無數煙塵在禁制內激盪而起,擋住了所有人的視線。

  台下觀戰的問天流宗主蕭紊自然看到了最後天琴用出四弦滅日波那一幕,他知道,蕭恩敗了,徹底的敗了。以他的修為,是擋不了九仙琴四弦之力的。九仙琴的神奇蕭紊很明白,想引動四弦,那至少要道隆初期的境界,如果到了脫胎初期,將能引動五弦,威力成倍增長,一旦到了不墜境界引動七弦的話,九仙琴就將展現出它真正的威力。至於最後兩弦需要什麼境界來使用,沒有人知道,因為,還沒有誰能發揮出那黑白兩弦的威力。蕭紊只覺得身體微微一顫,兩天內經歷了這麼多打擊,他似乎快要崩潰了似的。損失了一個易風行他已經很心痛,如今,連蕭恩也……,眼看,他就要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了。

  比賽台上的煙塵漸漸散去,果然如蕭紊判斷的一樣,天琴傲然立於台上,手中九仙琴散發著銀色光芒護住她的嬌軀,使其沒有沾染一絲煙塵。

  蕭紊目光向比賽台的另一邊看去,他驚喜的發現,蕭恩正緩緩的爬了起來,手中,依然緊握著殘陽刀。搖晃的站直身體,蕭恩噴出一口鮮血,他的臉色異常蒼白,虛弱的向天琴道:「沒想到你已經能夠控制四弦,我輸的心服口服。」原來,他在看到天琴眼中嘲弄的光芒時將殘陽刀所有能量脫刃發出,同時凝聚起自己所有殘存的法力發動了一件護身法寶,飛速向後退去。那件護身法寶已經毀了,但蕭恩的性命和殘陽刀卻也得以保全,可以說是不幸中的萬幸。

  天琴衝自己的對手點了點頭,道:「你的反應很快。是你先動殺機怨不得我,回去靜養三月,功力可復。」

  蕭恩微微一楞,深深的看了天琴一眼,扭頭向監賽台上的悟雲宗主道:「晚輩認輸。」

  悟雲宗主微笑道:「好。本場比賽千惠谷天琴獲勝。先前另一場半決賽也已經結束。明天的決賽,將由千惠谷天琴,對連雲宗道羽。」

  天琴身體微微一震,在人群中捕捉到海龍的身影,緩緩施禮後飄身而去。

  蕭紊現在已經顧不得什麼虛名了,蕭恩沒事已經讓他大為欣慰,趕忙飛身登上比賽台,帶著自己這義子回去療傷。

  按在海龍肩膀的手移開了,海龍回頭看去,只見飄渺道尊正有些關切的看著自己。心中五味雜陳,低下頭,拉著弘治,就那麼擠出人群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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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決戰天琴

  夜幕降臨,仙照山主峰後的一塊岩石上,天琴靜靜的站立在哪裡,微風吹動著她那淡藍色長裙,給人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

  「你來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天琴淡淡的說道。

  漆黑的夜幕中,緩緩走出一名身材魁偉的青年,正是海龍。他緩步走到天琴身旁,喃喃的道:「你也喜歡這裡的夜色麼?五照仙的人雖然不怎麼好,但這仙照山的景色確實迷人。尤其是空中這螺旋狀的雲霧,似乎向我們預示著什麼至理似的。」

  天琴扭頭看了海龍一眼,道:「有的時候,我真不明白你是一個什麼人?時而深邃的宛如得道高僧,時而奸詐如卑鄙小人。你能告訴我麼?」

  海龍身體微微一震,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人。或許,我只是一個喜歡自由的人吧。無拘無束才是我最嚮往的生活。在神州大地上,想過上無拘無束的生活,就必須有相應的實力做保證。天琴,我們其實是同樣的人,至少現在是這樣,我們的追求,都是道法的無上境界。」

  天琴美目中星光閃爍,緩緩點頭,道:「我明白了。是啊!我們是同樣的人。雖然我和你的追求不同。但我也渴望力量。渴望強大的實力。如果沒有任何紛爭的話,或者一、兩千年後,我們就能成為神州大地上最強大的修真者。真要到了那種層次,我們就是競爭的敵人。」

  海龍微微一笑,道:「敵人麼?不,我不會與你為敵的。即使與全天下正邪兩道為敵,你也會是例外。這是我欠你的,永遠還不清的債。」

  天琴的表情突然變得冰冷起來,淡淡的說道:「不,你並不欠我什麼。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自己和千惠谷。如果明天你仍舊像第一次那樣不戰而逃,我會看不起你,或許,我會殺了你。」

  海龍絲毫沒有因為她的冰冷而感到驚訝,依舊面帶笑容的道:「今時不同往日,不論是為了我自己以後的修煉,還是為了連雲宗。明天一戰,我必將全力以赴。雖然你的九仙琴很強,但我身上至少有四件強力防禦法寶。我的千鈞棒更是所有法寶的客星。明天你要小心了。雖然我很喜歡九仙琴,但千鈞棒一旦發動,有時連我自己也無法控制。」

  天琴深吸口氣,道:「你沒必要告訴我這些的。你知道麼?從我修真開始之時,就天天和九仙琴在一起,作為一件仙器,在我心中,九仙琴是有靈魂的。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每天,甚至每時每刻我都在和它交流著。她既是我,我既是她。除非你能先殺了我,否則,九仙琴將永遠不滅。雖然我不知道你現在處於什麼境界,但是,我有信心,只要你沒有達到不墜境界,憑借我與九仙琴的人琴合一,定能將你擊敗。」

  海龍楞了一下,道:「你真的那麼有信心麼?如果我猜的不錯,你至多是道隆初期的境界,雖然這已經很了不起了,但和我相比,你的境界還差了一些。你應該知道,相差一個境界代表著什麼。在來這裡之前,我剛剛結成金丹、破關而出,如果不是閉關八百年,我一定不會讓你承受那麼多的。」天琴嬌軀微震,雖然她對海龍的估計已經很高,但也沒想到他能達到脫胎後期,畢竟,在同齡弟子中,她自己的提升速度可以說已經達到極限了。緩緩搖頭,道:「那件事我已經忘記了,你不用再提。其實對我來說,那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為了能生存下去,我選擇了人與琴相合,雖然從此人在琴在、人死琴亡,但是我絕不後悔。」

  海龍皺眉道:「你的意思是說,如果九仙琴破,你的生命也將隨之終結,是麼?」

  天琴沒有回答,深深的看了海龍一眼,柔聲道:「夜了,回去早點休息吧。明天我在比賽台上等你。」此時的她,就像一名溫柔的妻子一般,她那關切的話語令海龍心中一暖。下意識的,海龍一把摟住天琴的柳腰將她的嬌軀貼近自己,感受著那充滿彈性的嬌軀,堅定的說道:「天琴,只要我還活著一天,就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你。相信我。明天,我一定會勝,因為,我有必須要勝的理由。我要用那件獎品仙器了結一段往事。」天琴俏臉通紅,她的心彷彿要跳出來似的,有生以來,她還是第一次和男子如此近距離的接觸,海龍身上散發的陽剛之氣彷彿化掉了她所有的道法似的,一時間竟然全身酥軟的依偎在海龍懷中。

  海龍也感覺到了天琴的變化,慌忙鬆開了手,暗罵自己該死,剛決定了要遠離感情,卻又如此失態,趕忙道:「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天琴白了她一眼,急促的喘息幾聲,飄身而起,朝來路而去。她的聲音在半空中迴盪著,「明天比賽,小心我的五弦。」

  海龍楞在原地,「五弦?什麼意思?難道她已經可以應用九仙琴上的五根琴弦麼?這不可能吧,她還沒有到脫胎境界啊!」其實,他不知道的是,由於天琴選擇了身琴相合,所以能憑借自身與九仙琴之間的密切聯繫,越級使用九仙琴的法力。

  清晨,海龍從修煉中被弘治喚醒。一晚的靜修使他又恢復到了最佳狀態。伸展著自己的身體,他的心中有著幾分莫名的緊張。就要和天琴對決了,他現在一點把握也沒有。

  「大哥,走拉,去吃點東西。」弘治呼喚著海龍。

  海龍在他的光頭上敲了一下,道:「你這吃喝和尚,整天就想著吃。照你這樣下去,還不知道何年何月能夠進入大圓滿之境呢。」

  弘治委屈的道:「反正大圓滿境界也是需要體悟的,我都到這臨界點很長時間了依然無法通過,也不能餓死啊!」不論是修佛的大圓滿境界還是修真的不墜輪迴境界,都是修真者的一道關卡,即使再順利,也至少要一百年時間才能通過。像問天流的刑天,他早就達到了霞舉後期,但卻足足用了五百餘年才進入了不墜初期。其艱難程度可想而知。

  海龍喃喃的道:「今天就要決賽了,不知道最後那獎品到底是什麼仙器。」

  弘治道:「我昨天聽說,今天的場面會很宏大,你們這場決賽將會由七宗十一位宗主同時監賽。這可是一個莫大的榮譽啊!」

  海龍不屑的哼了一聲,道:「榮譽不榮譽的我才懶的理,那仙器對我來說到更重要些。等比賽完了,你跟悟雲宗主去梵心宗,我回連雲宗繼續修煉。沒有不墜以上的境界,在修真界真是很難立足啊!你可要抓緊修煉,否則,等我通過了不墜你要還沒過大圓滿,就丟死人了。嘿嘿,你可是比我多修煉了一千年啊!」

  弘治撓了撓光頭,道:「你少來了。雖然你之前進步和快,但那是由於寒靈石靈氣和六耳前輩改造你身體才會有的效果。以後再向上升,只能看你自己的體悟。你以為不墜那麼好達到麼?更何況,我們佛家的大圓滿境界比你們的不墜境界更難突破一些,一但突破,卻比你們的不墜境界也厲害一些。想追上我,恐怕還沒那麼容易吧。」

  海龍不滿的道:「那咱們就走著瞧吧。」一邊說著,兩人已經走出了房間。一出門,海龍就楞住了,只見玉華正站在他們門前,狠狠的盯著他。海龍不由得心中一驚,暗道,以自己的修為竟然沒發現玉華的到來,玉華一定是用了什麼能夠隱藏氣息的法寶。勉強一笑,道:「玉華師妹,你找我麼?」想起昨天玉華哭著離開時的樣子,他心中沒來由的一痛。

  玉華點了點頭,冷聲道:「今天是決賽,如果你輸給那個天琴,我跟你沒完。如果你贏了,你欠我的就一筆勾銷。」說完,轉身而去。

  海龍有些鬱悶的看著玉華的背影,道:「我有欠她什麼嗎?我怎麼不知道。」

  弘治嘿嘿笑道:「當然有了,你欠了人家的感情嘛。說實話,我真不明白你,你以前不是老惦記著找個道侶麼?人家玉華對你不錯了。長的又好。哦,對了,你還沒吃過她做的素齋吧。那可是比什麼珍饈美味都要可口啊!如果能娶得這麼個老婆,你可就享福了。」

  海龍微怒道:「少來。我說過了,以後只想著提升修為,再不涉及什麼感情。你要是再說,回去以後我不讓小機靈再給你猴兒酒。」

  弘治嚇了一跳,趕忙道:「好,好,我不說就是。你呀,想想今天怎麼對付那個天琴吧。上次你可是連手都沒動就認輸了。我看,你和那姑娘的關係也很不一般吧。真沒想到,像你這模樣還能這麼招蜂引蝶,而小僧我這麼英俊,卻沒人看上一眼。」

  海龍撲哧一笑,道:「你是英俊,可你別忘記,自己是個光頭。誰會去向光頭表示什麼。你以前不是說過色戒不能破麼?怎麼?現在動凡心了。」聽了他的話,弘治好像嚇了一跳似的,趕忙雙手合十,道:「罪過,罪過。佛祖原諒,小僧並沒有動凡心,只是有些羨慕海龍大哥而已。」看著他那前程的樣子,海龍不由得放聲大笑,因為馬上將舉行決賽的緊張也隨之消失了不少。

  仙照主峰的廣場上變得空曠了不少,原先的八個比賽台由於拼在了一起,節省出不少空間,比賽台正面高台上擺放著十一把椅子,雖然離比賽開始還有一段時間,但台下卻早已人滿為患。除了五照仙那些負責仙照山防禦的弟子以外,所有七宗各代弟子都集中在廣場周圍。他們的議論自然離不開這屆七宗新人大賽。天琴本就是奪標呼聲很高的,而海龍卻是默默無聞,甚至現在也還有不少弟子不知道他長什麼模樣。他們都紛紛猜測,今天的冠軍將屬誰。問天流的弟子和往日不同,由刑天帶領著全部聚集在一起,他們的臉色都不太好看。海龍昨天晚上已經用法力遠距離解除了那幾名被封弟子的禁制,在蕭紊的盤問下,卻沒有任何結果。這次新人大賽開始時問天流還得意非常,但到了現在,他們卻面子大失,如果不是因為圓月流和五照仙的關係,蕭紊早就帶著門下弟子離開了。但儘管如此,問天流還是和連雲宗產生了不小的矛盾。

  「咚咚咚……」接連九聲悠揚的鐘鳴響起,圍在比賽台周圍的弟子們頓時都安靜下來。十一道人影飄然落在高台上,正是七宗十一位宗主。

  接天道尊居中而座,他左右首分別是五照仙的金宗宗主和梵心宗的悟雲佛尊,其餘各位宗主依次落座。七宗二十餘位道尊以上級別的高手坐在他們背後的兩排軟椅上。這些人,代表著正道七宗最強大的實力。

  接天道尊微微一笑,向身旁的悟雲道:「佛尊,現在開始吧。」

  悟雲宗主微笑點頭,道:「這次貴宗也有弟子進入了決賽,恭喜道兄了。」

  接天道尊看了一眼不遠處面無表情的蕭紊,道:「佛尊客氣了。金宗主,您宣佈吧。」

  金夷微笑道:「還是接天宗主來吧。您畢竟是我正道之首。」

  接天道尊也不再推脫,站起身形,道:「七宗第三屆新人大賽決賽現在開始。請兩名參加決賽的弟子入場。入場後聽三聲鐘響後,可立即動手。」他雖然說的輕描淡寫,但聲音卻清晰的傳入在場每個人的耳中。話音一落,一青一粉兩道身影同時出現在決賽的比賽台上。

  天琴今天特意穿上了一身粉色衣裙,和當初第一次見到海龍時的一模一樣。看到海龍傲立於自己面前,她不禁俏臉微紅,微微施禮道:「千惠谷天琴領教。」

  看著天琴嬌俏的樣子,海龍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絲異樣,點了點頭,道:「連雲宗天石道尊座下弟子道羽向師姐請教。」說完,右手一招,小鐵棍輕飄飄的落入掌中,在神之力的催動下,小鐵棍瞬間增大變成了海龍用來對敵的利器——千鈞棒。

  「高山仰止,流水行雲,千惠之法,琴天合一。」銀色九弦古琴飄然出現在天琴左掌之上,隨著九仙琴的出現,銀色光芒驟然大亮,澎湃的法力瞬間將天琴身體完全包裹住,在粉色長裙的映襯下,她宛如又回到了初次和海龍見面時的樣子。

  為了今天的勝利,海龍深吸口氣,強行壓下激盪的心情,神之力飄然流轉,淡淡金光亮起,在這契合的法力注入下,千鈞棒那黝黑的棍身頃刻間染成了金色,整個巨大的比賽台上,一金一銀兩團光芒不斷的積蓄著力量。

  台上的各宗宗主都流露出驚訝之色,以他們的見聞,當然明白海龍和天琴現在所用的法力根本不是千惠谷和連雲宗的法決。天琴的銀色法力是由自身法力和九仙琴結合而成的。而海龍的神之力則是本身自修的強大修為。

  接天道尊微微一笑,淡然道:「看來,這些下一代的孩子確實比我們要強啊!當年像他們這麼大的時候,我可遠沒有他們現在的修為。」

  「叮——」輕響聲中,天琴波動了赤弦,那清脆的聲音給人心神清爽的感覺。

  海龍心中一凜,右手緩緩舉起千鈞棒,道:「師姐,讓我們公平一戰吧。」金光陡然大盛,海龍輕喝一聲,千鈞棒上電射出數丈長的金光,他身隨意動,以如同虛幻般的速度向天琴衝去,千鈞棒實實在在的向天琴當頭打去。

  天琴微微一笑,全身銀芒驟然收斂,輕喝道:「潛龍勿用我升天。」身體如一縷青煙般扶搖直上,隨著千鈞棒的巨力,九仙琴輕輕一點,身體飄蕩而出,在空中化出一道優美的弧線落向擂台的另一頭。與此同時,一曲「霓裳」響起,叮咚之聲不斷的震懾著海龍的心靈。那是從內心深處響起的聲音,即使他用法力封住自己的雙耳也沒有任何效用。海龍沒有在追上去攻擊,輕飄飄的落在地上,眼中寒芒電射,他知道,如果自己不能從天琴的霓裳曲中掙脫,即使再攻擊,也是沒有任何作用的。在那優美的樂曲聲中,海龍眼前幻象連生,天琴的身影竟然已經模糊了,他似乎感覺同時在與無數個天琴比賽似的。

  收攝心神,海龍將千鈞棒橫於身前,低聲吟唱道:「時長老須菩提。何名長老。德尊年高。故名長老。須菩提是梵語。唐言解空也。在大眾中即從座起。偏袒右肩。右膝著地。合掌恭敬。而白佛言。隨眾生所坐。故雲即從座起。弟子請益。行五種儀。一者從座而起。二者端整衣服。三者偏袒右肩。右膝著地。四者合掌。瞻仰尊顏。目不暫捨。五者一心恭敬。以申問辭。……」在天琴驚訝的注視下,海龍宛如老僧入定一般,就那麼低低的吟唱著。為了抵禦天琴的琴音,他必須要做到心神合一,靈台清明不染塵埃的境界。昨天晚上回房休息前,海龍特意叫醒正在修煉中的弘治,向他學習了這篇金剛經,海龍發現,由於自己身具佛氣,在虔誠的全心詠誦佛經時,心神將進入一個空明之境,不會被任何外力所驚擾。

  海龍護體的金光內漸漸出現了一層朦朧的黃色能量,天琴接連變了三首樂曲,他卻依然故我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宛如山嶽一般不可撼。

  監賽台上的悟雲宗主再也坐不住了,腦海中不斷回想起八百年前在梵心宗那身具佛氣的海龍。他猛的動自己的座位上站起來,失聲道:「這是我佛宗的降妖伏魔真言,道羽就是海龍,他竟然能夠本身所具有的佛性施展出我佛宗不傳之密不動根本咒法,天才,他絕對是修佛的天才。」

  其餘眾位宗主愕然相望,悟雲佛尊修為高深,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見到他如此失態,顯然海龍帶給了他強大的震撼。

  接天道尊不無得意的道:「海龍這孩子天賦極高,確實是我連雲宗不世出的奇才。」

  悟雲長歎一聲,傳音向接天道尊道:「宗主,我希望如果有機會,能讓海龍這孩子到我梵心宗修煉一段時間,如能結合佛、道兩家之常,說不定這孩子將成為曠古絕今的一代天驕。」

  接天道尊深深的看了悟雲佛尊一眼,道:「如果佛尊有意,我願讓他前往。」

  悟雲佛尊欣喜的道:「既然如此,咱們就說定了。還有,讓那個禪宗弟子也來。和他們在一起,或許對我本身明悟都會有不小的作用。真希望我們以後能夠後繼有人,這樣,不久的將來,在我們承受天劫之時也能安心的去了。」

  天琴的鬢角已經微微見汗,奏響九仙琴是需要相當法力的,除非有極高的定力,否則根本不可能不被琴音影響。以天琴現在的修為,已經可以同時用前三根琴弦奏樂,但是,足足半個小時過去了,她所能彈奏的每一首曲子至少都彈了三遍,但海龍卻沒有任何反映,在天琴眼中,此時的海龍就如同一個無底深淵一般,他身上所散發出的沉靜氣勢另天琴根本不敢中斷彈奏,否則,在氣機的牽引之下,必然會招來海龍蓄勢一擊。一咬牙,天琴在金戈曲結束的瞬間,右手同時抓住三根琴弦,沉聲道:「三弦破月波。」三色混合能量如一道風刃般以半弧形的姿態向海龍攔腰斬去。

  突然,海龍雙目大睜,梵唱之聲嘎然而止,眼中金光電射,千鈞棒動了,海龍雙手用力將千鈞棒揮出,重重的砸在衝擊到自己身前的三色混合法力上。轟然巨響聲中,龐大的爆炸力將海龍身前的地面炸出一個巨大的深坑。天琴全身一震,接連退後三步才站穩身形,她知道,自己現在絕不能讓海龍發動攻擊,否則,一旦他用出強大的攻擊,在自己消耗大量法力的情況下,根本沒有可能接下。心念電轉中,天琴抓住了四根琴弦,「四弦滅日波。」昨天,她正是憑借這四弦之力擊敗了修為不弱的蕭恩,海龍曾經親眼看到過這四弦的威力,手中千鈞棒迎風一擺,千萬條金光帶起霞光頃刻間籠罩了他身前十米之內,「千鈞澄玉宇。」靈台出金丹劇烈的震顫起來,經過先前梵唱金剛經的過程,海龍清晰的感覺到,自己已經達到了前所未有的最佳狀態,澎湃的神之力不斷注入到千鈞棒之中,那鋪天蓋地的棒影就那麼硬生生的迎上了天琴的四弦滅日波。

  四色混合法力的威力確實強大,當千鈞棒與其相觸時,海龍清晰的感覺到了那半月型能量刃的鋒銳。但是,千鈞棒是無堅不摧的,海龍本身法力又在天琴之上,同先前那次聲勢浩大的碰撞不同,這次竟然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在千鈞棒強悍的攻擊力之下,四弦滅日波就那麼悄無聲息的消失了。海龍身體微顫,但他並沒有停留,身隨棍走,向因為氣機牽引而再次後退的天琴撲去。

  天琴感覺體內如同火燒般難過,九仙琴的光芒已經黯淡了很多,雖然比賽前她曾經有過很多設想,但卻怎麼也無法料到,海龍竟然強悍到如此程度。身體不受控制的後退著,她驚駭的發現,空中那萬千條霞光金影竟然已經融合為一,那充滿著無比強大壓迫力的金色棒身筆直的朝她胸口點來。是的,海龍在出道以來,第一次用全了千鈞澄玉宇這一招。先前那無數棍影只不過是此招前奏,真正強大的攻擊,就在這最後這萬流歸一上。在那巨大的壓力下,天琴的身體完全被束縛住了,她根本沒有閃躲的可能,別說被這一棒點上胸膛,就算是擦著點邊,也足以讓她香消玉隕了。

  噗的一聲,天琴突然噴出滿天鮮血,血霧瞬間籠罩了她手上的九仙琴,幾乎沒有任何停頓的,九仙琴爆發出異樣的紅光,連天琴護體的銀色能量也變成了血紅色。天琴的玉手抓上了赤、橙、黃、綠、青五色琴弦,厲聲喝道:「五弦靈海破。」嗡的一聲輕響,天琴那滿頭紅色長髮驟然飄起,眼、耳、口、鼻同時滲出鮮血,不再是半月型能量刃,一團混合五色的法力球飄然而出,向千鈞棒頭迎去。這是天琴最後、也是最強的攻擊了。

  海龍面容如同古井無波一般依舊平靜,手中千鈞棒依然故我的前點,五色能量球的威力已經達到了接近霞舉境界高手全力一擊的程度,它能攔的住海龍的千鈞棒傾力一擊麼?答案是否定的。千鈞棒在海龍的神之力催動下,充分發揮出了自身無堅不摧的特性。依然沒有停頓,轟的一聲輕爆,五弦靈海破滅了,那瘋狂肆虐的能量不斷衝擊著海龍的身體,但是,這些散亂氣流是無法突破天冥衣防禦的。海龍只是微微一頓,千鈞棒依舊前指,此時,他和天琴只有不到一米的距離。天琴再次噴出一口鮮血,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雖然她也有防禦法寶,但是她知道,不論是自己的哪一件法寶,也是不可能抵禦住這霸絕天下的一棒。

  監賽台上,千惠谷谷主白鶴道尊驚慌的站了起來,大喊道:「手下留情。」台下的刑天突然覺得海龍此時是那麼的可愛,眼看自己兒子的仇就要報了,他心中充滿了喜悅,手中聚集起一道法決,準備在天琴肉身被毀後立刻打的她形神俱滅,即使和千惠谷翻臉他也顧不得了。

  自知必死的天琴下意識將九仙琴擋在了自己身前,但是,她突然在海龍眼中發現了什麼,那,那竟然是一抹柔情。金光爆閃,千鈞棒在千鈞一髮之際硬生生的停在離九仙琴不足三寸處,金光閃動,天琴清晰的感覺到其中蘊涵的龐大法力。

  「哇——」海龍噴出一口逆血,本來他是沒有受傷的,但為了能保住天琴,他硬生生的阻止了千鈞棒的衝勢,使自己法力反噬,頓時震傷了經脈。勉強回收著千鈞棒上的神之力,海龍的身體終於漸漸平靜下來,長出口氣,看著驚魂未定的天琴,笑道:「師姐,承讓了,你傷的不重吧?」

  天琴劇烈的喘息著,星眸中流露出複雜的神色,喃喃的道:「你,你,……」

  海龍右手一抖,千鈞棒重新化做小鐵棍消失不見,他微笑道:「什麼都不用說了,我贏了,不是麼?」

  監賽台上的十一位宗主全都站了起來,白鶴道尊長出口氣,雖然天琴敗了,但他還是流露出欣喜之情,向接天道尊道:「貴門下對法力的控制真是到了神乎奇技的程度了,老朽佩服。勝負已定,道兄請宣佈吧。」

  接天道尊看著比賽台上的海龍也是一臉滿意之色,海龍不但勝了,而且勝的那麼光明正大,最後還能及時收手沒有傷害到天琴,這一切,做的實在太完美了。他不由得微笑道:「今天的比賽讓我們看到了下一代的希望,道羽,你憑借自己強大的實力,當之無愧的贏得了最後的勝利,我代表七宗十一位宗主宣佈,七宗第三屆新人大賽,第一名連雲宗道羽,第二名千惠谷天琴,由於昨日比賽問天流蕭恩受傷過重無法參加今天爭奪第三名的比賽,所以,第三名為連雲宗道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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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贈送仙器(上)

  在接天道尊的宣佈下,七宗眾弟子頓時歡呼起來,叫的最響的,自然是連雲宗門下。

  金夷微笑道:「三位奪得前三名的弟子在台上等候,立刻頒發獎品。接天道兄,您請。」以接天道尊為首,十一位宗主同時飄落在比賽台上。海龍看看身旁的天琴,心中豪氣大升,雙拳攥緊,有些激動的凝視著面前的眾位宗主,終於,終於就要得到那件仙器了。

  玉華面無表情的走上比賽台站在海龍另一側,接天道尊上前一步,微笑道:「你們都是我正道精英,經過十數天的比賽選拔而出。今後不可自滿,還要繼續努力。正道的重擔,將來必定會落你們身上。」

  海龍三人同時躬身道:「謹遵宗主訓示。」

  接天道尊滿意的一笑,道:「本次新人大賽的獎品,比前兩界要好的多。現在就頒發給你們,以示鼓勵。金夷道兄,請。」

  金夷上前一步,雙手畫圓,在金光的籠罩下,三件完全被不同顏色光芒籠罩的法寶靜靜的漂浮在半空之中。海龍心中一熱,不用仔細去辨別,他也能看出中央那件法寶蘊涵著仙靈之氣,必然就是自己此次的獎品了,而其他兩件法寶寶光湛然,顯然也非凡品。

  金夷道:「這三件法寶分別是迷蹤靴、凌空毯和五羅青煙紗。其中迷蹤靴乃是一件仙器,是我正道在與邪道三宗交手時無意得到的。為了鼓勵廣大年輕弟子的進取心,特決定作為本次比賽的冠軍獎品,其有什麼功效、法力,我等也不清楚,一切都要等冠軍自己去體會。」說完,他扭頭向接天道尊看去,接天道尊點了點頭,大袖一揮,道:「去吧。」光芒閃耀中,三件法寶分別落入了海龍三人手中。在他們得到法寶的同時,除了金夷以外,其他各宗宗主都已經回返到監賽台之上。海龍得到的,自然是那仙器迷蹤靴,落入手中,迷蹤靴上藍光黯淡了許多露出本來面目,那是一雙精緻的小靴,上面有淡淡的藍光流轉,一絲絲仙靈之氣不斷滋潤著海龍的身體,與逆天鏡的仙靈之氣相比雖然弱了一些,但也絕對是件仙器。無意中,海龍突然發現在那左靴上有著一行小字,他定睛看去,只見上面寫著,「五行幻化步迷蹤。」心中一動,海龍突然明白過來,這件仙器應該叫五行迷蹤靴才對。

  天琴得了凌空毯,而玉華則得到了五羅青煙紗,這兩件寶器各有特性,到也適合二女使用。金夷看著面帶笑容的三人,道:「道羽,本次比賽還有一個附加獎勵,相比你也清楚,如果你現在有心上之人,可將手中仙器贈予對方,只要那女孩子同意,我們這些老傢伙絕不阻攔。」

  海龍似胸有成竹似的將手中五行迷蹤靴高舉過頭,在他身旁的玉華和天琴同時嬌軀一顫,下意識的向他看去。海龍深吸口氣,恭敬的道:「金宗主,晚輩有話要說。」金夷微笑道:「你是此次比賽的冠軍,想說什麼就說吧,如果想向心上人表白,這絕對是個好機會,你可要把握住。所謂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海龍點了點頭,依舊手捧仙器五行迷蹤靴,撲通一聲,恭敬的向著監賽台方向跪倒,正色道:「各位宗主容稟,晚輩從拜師連雲宗至今,已有八百餘載,這些年來,如果不是連雲宗各位師長的關懷,晚輩絕不會有今天的成就。所以,我覺得這件仙器不應該歸我所有,而應該屬我連雲宗。晚輩現在沒有什麼心上人,我只想將這五行迷蹤靴獻給一位對我幫助最大的師長,請各位宗主允許。」

  包括接天道尊在內,所有的宗主都楞住了,即使是修真之人,也有著自私之心,尤其是對於仙器,誰不想得到一件強力的法寶?那是足以另其修為大增的憑借啊!在場中人,誰也沒有想到,海龍竟然願意將剛剛得到的仙器獻出來,如此情操頓時贏得了所有十一位宗主的好感。

  接天道尊站起身,微笑道:「道羽啊!你不必如此,我們對你的修行幫助並不大,這一切都是你自己努力得來的。收好這件仙器吧,你的情,我們領了。」海龍堅定的搖了搖頭,道:「不,宗主,在參加這次比賽之前我就已經想好,如果這次能夠得到冠軍,一定要將這件仙器獻出來,請您成全弟子。」接天道尊微微一楞,笑道:「那你想獻給我宗的那位道尊呢?你師傅天石道尊可不在這裡啊!」

  海龍朗聲道:「師傅雖然對我幫助很大,但在剛入門之時,卻是飄渺祖師對弟子指點更多,沒有飄渺祖師,就沒有弟子的今天,所以,我想把這件仙器獻給她。希望飄渺祖師能夠青春永駐,早登仙界。」說完,恭敬的跪伏下去。

  飄渺道尊全身劇震,彷彿感受不到七宗眾長老看向自己的目光似的,緩緩站起身向海龍望去,五行迷蹤靴藍光閃耀,在比賽台上是那麼的明顯。接天道尊回首道:「師妹,你看……」飄渺道尊輕歎一聲,全身輕飄飄的飛起,如一片薄霧般落上了比賽台。海龍兩旁的天琴和玉華都楞住了。雖然心中有些失望,但海龍畢竟是將仙器送與長輩,她們也說不出什麼。

  飄渺道尊雙手抓住海龍寬厚的肩膀,將他緩緩扶了起來,輕歎道:「你這又是何苦呢?」海龍所做的一切已經讓她心中亂極,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應付眼前的局面。海龍目光閃爍,低聲道:「請祖師設下禁制,弟子有話說。」天琴心中微微一動,雖然海龍和飄渺道尊僅僅是一句簡單的對答,但她似乎已經覺察出了什麼,飄渺道尊先前說話的語氣,已經不像是在向弟子所說了。

  飄渺道尊玉手輕揮,一片青藍色光罩將自己和海龍罩在其中,光罩光芒流轉,從外面只能模糊的看到裡面的情形。海龍躬身遞上五行迷蹤靴,道:「飄渺祖師,在我們第一次離山的時候,您對我的照顧之情,海龍永不敢忘,今日以此仙器相贈,是海龍唯一能表達的感激了。當日祖師曾經賜予海龍乾坤戒,此次以仙器回贈,海龍已經不再欠您什麼。或許您不知道,在我剛到這裡得知比賽冠軍的獎勵是仙器,而且冠軍可以任意向心愛之人示愛時,我就已經決定要將這件仙器當成定情信物送給你,有生以來,你是我最愛的人。我心中,早已充滿了你的影子。但你始終是那麼高高在上的,即使我努力了八百年,卻依然遠遠無法和你相比,我知道,一切都只是自己癡心妄想而已。你是我連雲宗的祖師,是我的長輩,從今以後,海龍再不敢有逾越的想法,今天,就讓我們以此仙器來做一個了斷,我欠你的情,我還了,今後,我再不虧欠你什麼。海龍再不敢愛,心中也再沒有愛。」說到這裡,海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終於說出了這些天一直憋悶在心裡的話,淚水不受控制的流淌而出,他所說的每一字、每一句,完全是發自內心,在他心裡,飄渺是那麼完美,是第一個深深闖入他心扉的人。

  飄渺道尊站在那裡,整個人完全呆住了,她的腦海中一片空白,就那麼木然而立,她突然覺得自己的心好痛好痛,但是,她卻什麼也說不出。她當然知道,這是自己最後挽回海龍感情的機會,但是,她能接受這份感情麼?不,不能。用力甩了甩頭,飄渺一咬牙,深吸口氣,雙手緩緩向海龍手中的五行迷蹤靴接去。海龍的心在顫抖,淚水大滴大滴的滲入比賽台上。看著飄渺道尊逐漸接近的手,他突然感覺到自己的心好冷、好冷。終於,五行迷蹤靴落入了飄渺道尊手中,仙器瞬間易主,海龍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喃喃的慘笑道:「你好狠,我永遠都不會忘記今天之事,飄渺祖師,我欠你的我還了,從今以後,我們再沒有任何瓜葛。」

  仙靈之氣滋潤著飄渺道尊的嬌軀,但他卻感覺到體內法力一陣紊亂,臉色變得蒼白了許多,喃喃的道:「對不起,海龍,我不能,真的不能。」強忍著內心的痛苦,飄渺道尊解開了禁制,所有在場的七宗弟子都清晰的看到,在飄渺道尊的面龐上流淌下兩行淚水。但他們都以為,這是激動的淚水,因為弟子孝心而激動的淚水。飄渺根本就不敢再看海龍,尤其是他那雙充滿情感的雙眸。催動著法力飄身而起,落回了自己的位置。擦掉臉上的淚水,飄渺道尊盡量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

  金夷心中暗歎,如果自己能有這麼個弟子該多好啊!「好,我宣佈,本次七宗新人大賽到此結束,道羽,你們三人經歷了多場比賽,也累了,現在就回去好好休息吧。不要影響了修行。」海龍突然猛的站直身體,沉聲道:「等一下。晚輩還有話說。」

  剛剛起身的宗主們不由得都停了下來,飄渺道尊低著頭,雙手緊緊的攥住五行迷蹤靴,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麼。

  海龍現在的心智極不清醒,飄渺道尊的「殘忍」拒絕令他身心如焚,慘笑一聲,道:「我虧欠了很多人很多東西。今天既然要還,就還個徹底吧。」他猛的轉向天琴,向她深施一禮,道:「師姐,對不起,你為我承受了太多太多,海龍虧欠你的今天還你吧。」在天琴目瞪口呆的注視下,海龍猛的解開了自己的天冥衣並用力向兩旁拉開,驟然間,銀光閃爍,光芒大亮下將天琴的俏臉映襯成一片銀色,九仙琴突然劇烈的震顫起來,九根琴弦同時發出輕微的震鳴,一時間,龐大的仙靈之氣在海龍的催運下瀰漫於整個比賽台上。

  海龍緩緩的旋轉著身體,讓在場所有人都能看清他的胸口,「師姐,還有各位千惠谷的前輩,相必你們都認得這是什麼。沒錯,這就是千惠谷三大仙器之首的逆天鏡。這件寶物是我在毀滅一名魔宗魔尊時無意得到的。今天,當著七宗高人的面,我將此物歸還於你們。啊——」海龍驟然仰天怒吼,在他的瘋狂催運下,靈台金丹上移,神之力瘋狂而出,已經與海龍合為一體的逆天鏡,竟然被他硬生生的逼了出來。銀光越來越亮,幾乎晃的所有人都睜不開眼睛。千惠谷谷主白鶴道尊激動的站了起來,嘴唇顫抖的說不出話來。而問天流和圓月流的高手們,則都流露出凝重的神色。逆天鏡代表著什麼誰都明白,那絕對是正道最強大的幾件仙器之一。

  在海龍的拚命催動下,逆天鏡硬生生的被他逼出體外,由於血脈相連,而且逆天鏡又蘊涵著龐大的仙靈之氣,當它離開海龍之時,海龍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哇的一聲,又是一口心血噴出,正好噴灑在逆天鏡之上。千鈞棒幻化而出,憑藉著它那萬斤以上的重量,海龍才勉強穩定住自己的身體不摔倒。也不擦嘴上的血跡,他緩緩將帶血的逆天鏡遞到天琴面前,表情慘淡的道:「師姐,有了它的話,恐怕以後再沒有什麼人能傷害到你了,我欠你的太多,這本有是千惠谷之物,你一定不要推辭。今天我好高興,真的好高興,終於償還了許多、許多。」當天琴木然的接過逆天鏡之時,海龍再次噴出一口鮮血,身體轟然倒地,就那麼昏迷過去。千鈞棒自動縮小,重新回到他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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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贈送仙器(下)

  一條青藍色身影閃電般撲到海龍身旁,龐大的法力將天琴和玉華都推到一旁,光影一閃,海龍的身體消失了,和他同時消失的,還有監賽台上的飄渺道尊。一切發生的都是那麼突然,本來平和收場的新人大賽波瀾再升,最興奮的要屬千惠谷白鶴道尊了,雖然天琴沒能奪得此次大賽的冠軍,但逆天鏡的得回,卻比那五行迷蹤靴要重要的多了。一時間有人歡喜有人愁,七宗第三屆新人大賽就這麼結束了。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海龍幽幽醒轉,全身宛如裂開一般疼痛,凝神內視,靈台內金丹黯淡了許多,似乎一覺醒來,修為驟然減低了一個境界似的。一縷淡淡的清香滑入鼻端,海龍身體微微一震,勉強睜目看去,吃驚的發現,在自己的床塌旁,飄渺道尊正倚靠在床頭睡著了。即使在睡夢中,她依然是那麼美,只是那絕俗的俏臉上多了幾分憔悴,眉宇微皺,似乎夢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似的。

  海龍的心非常靜,他在飄渺道尊接過五行迷蹤靴的時候就已經將自己的心徹底封鎖了。「祖師,祖師您醒醒。」他輕聲喚道。

  飄渺道尊全身一震,睜開朦朧的雙眼,當她看到海龍已經清醒時,頓時面露喜色,道:「海龍,你醒了。哎,我怎麼會睡著了呢?」

  海龍恭敬的道:「弟子身體有些不方便,就不給您行禮了。祖師,我沒什麼事,您請回吧。」

  飄渺道尊眼中流露出複雜的情感,咬了咬下唇,道:「海龍,我知道你在賽台上做的一切都是因我而起。但是,我真的無法接受你的感情。對於我來說,顧慮實在太多太多了。海龍,我……」

  海龍輕輕的搖了搖頭,微笑道:「祖師不必介懷,我和天琴的事您也知道,我那麼做,是因為要還她這個情。一切既然都已經過去了,您也不必多想,你還是我尊敬的飄渺祖師。我也還是連雲宗弟子,我說過,以後不想再涉及感情的事了。說不定,您當初的拒絕會對我今後的修為有莫大的好處呢。您也累了,回去休息吧。我想等傷好了,就立刻返回連雲宗繼續修煉。等以後修為有成再說其他吧。」

  雖然海龍面帶微笑,但飄渺道尊卻能清晰的感覺到那他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眼中流露出一絲淒迷,她不禁暗暗想道,自己拒絕海龍到底對不對?自己難道真的不喜歡他麼?不,不是的,有生以來,他是第一個讓自己心動的男子,自己如此深的傷害了他,也難怪他會如此了。站起身,飄渺道尊道:「我已經幫你理順了體內的氣息,你好好調息,有三天的時間應該能恢復了。」說完,輕歎一聲,轉身出了海龍的房間。

  看著飄渺道尊離去的背影,海龍自嘲的一笑,自言自語道:「海龍你算什麼東西,人家怎麼會看的上你呢?別自做多情了。」

  正在這時,門開,弘治嘿嘿壞笑著走了進來,手裡還托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食物,頃刻間香氣瀰漫,頓時令海龍食旨大動。

  坐到海龍身旁,弘治低聲道:「老大,小弟真是對你佩服的五體投地啊!沒想到你居然那麼受歡迎。小弟更沒想到的是,原來你的意中人居然會是飄渺道尊。有你的,真是想旁人不敢想啊!嗯,飄渺道尊確實是我見過最有氣質的美女了,就算蓮舒宗主也要遜她幾分呢。」

  聽了弘治的話,海龍不禁一陣心驚肉跳,一把摀住他的嘴,道:「你小子怎麼知道我喜歡飄渺道尊?那天我已經很小心了,難道還是讓大家發現了麼?」弘治一把拍掉他的手,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別人看不出來,難道我還不明白麼?而且,剛才你的話我可是聽見了。那天你暈倒後,飄渺道尊好像失了魂似的第一個衝了上去,連天琴和玉華都沒來得及插手,你就被她帶了回來。我本想進來看看你,但飄渺道尊卻吩咐不讓任何人打攪,你的傷可完全是她給治的,足足兩天了,她沒有一刻離開過你的身邊。看來,她對你的情意還是很深的。」

  海龍臉色一沉,道:「行了,你少廢話。以後不要在我面前再提起飄渺這兩個字,我和她只是晚輩和長輩的關係。嗯,我餓了。這是給我的麼?」不等弘治說話,海龍一把將那個大碗搶了過來,濃郁的清香令他身心俱爽,好不客氣的大吃起來。

  弘治饞涎欲滴的看著海龍,喃喃的道:「大哥,我的好大哥啊!這麼一大碗,我知道你也吃不了,就給小弟留點吧。」

  海龍一邊吃著一邊模糊的道:「你少來了,我都兩天沒吃東西了,再有這麼一碗我也能吃下去,嗚,真是好吃,從來沒吃過這麼美味的東西。」根本沒辨別出碗中是什麼東西,只是一小會兒的工夫,滿滿一大碗食物就已經進了海龍的肚子。

  滿足的撫摩著自己的胸腹,海龍將空碗塞給一臉苦相的弘治,道:「吃的真舒服。小治,這不會是你做的吧。如果是的話,我可不讓你去梵心宗了。以後你可要天天做給我吃。」弘治將碗底朝上,用力的晃了晃,不滿的道:「老大,你吃的也太乾淨了吧,竟然一點都沒給我留,我要是有這麼好的手藝,自己早就天天享受了。哎,為什麼你的命就這麼好,這可是玉華親自給你做的素齋,當這碗美食出鍋的時候你可沒看到,就連無機道尊都饞的向玉華鎖要,可她誰也不給吃,非讓我全部端過來給你,還說,如果我偷吃了,以後就再不做素齋了。老大,我好可憐啊!玉華對你這麼好,只要你開個口,她一定會給我也做一碗的,咦,老大,你怎麼了。」

  海龍楞楞的坐在那裡,臉上流露出一絲苦澀的表情,輕歎一聲,道:「好不容易還了些情,現在卻又欠了一份,看來,我是還不清了。哎,我現在去找玉華吧。人家這麼辛苦,我總要去感謝一下。」那碗美味的食物似乎將他氣血完全行開似的,雖然法力尚未恢復,但也舒服的多了。

  弘治眼中光芒大放,道:「老大,那你可一定要讓她再做些素齋哦。」一邊說著,還流露出一副乞憐的樣子。

  海龍點了點頭,嘿嘿一笑,道:「當然要讓她再做些了,我可還沒吃飽呢。嗯,如果要是能剩點湯呢,那就是你的了。」說完,從床上一躍而下,活動了活動身體向外走去。此時的他,心中再沒有什麼沉鬱,將對飄渺道尊的一切都深深的埋藏在心底。

  時已近傍晚,連雲宗弟子們幾乎都已經開始了晚課修煉。海龍和弘治小心翼翼的來到玉華姐妹居住的房間門口,海龍指了指房門傳音道:「她們姐妹在裡面麼?」弘治點了點頭,道:「剛才知道你醒了玉華就用事先準備好的材料飛快的給你做了那碗美食,然後就和玉萍一起回房了。現在肯定在裡面。老大,玉華雖然表面似乎在生你氣,但她心裡還是很喜歡你的,只要你說兩句好話,她肯定能原諒你。」

  海龍沒好氣的瞪了弘治一眼,傳音道:「放心吧,就算為了那美味的素齋,我也不能再得罪她啊!你給我在外面把風。」說著,他輕輕的在門上敲了幾下。房間內傳來玉萍溫柔的聲音,「誰啊?」海龍低聲道:「玉萍,是我,我是來謝謝你姐姐的素齋的。她在麼?」

  房間中靜了下來,海龍看了弘治一眼,弘治向他點了點頭,半晌,房間內玉萍的聲音再次響起,「海龍大哥,姐姐已經休息了,你先回去吧,一切等明天再說。」弘治捂著嘴在一旁偷笑起來,低聲道:「老大,這回吃癟了吧,被拒之門外的感覺如何?」

  海龍在他的光頭上敲了一下,傳音道:「你小子少幸災樂禍,難道你不想吃素齋了麼?」再次敲了敲門,海龍道:「玉萍,既然你姐姐已經休息了,那我就不打攪她了,你告訴她,謝謝她的素齋,真的很美味。以前如果我有什麼做的不好的地方請她原諒。」

  房間內又陷入了一片沉寂,半天沒有回音,海龍無奈的聳聳肩,向弘治做了個鬼臉就準備回自己房間。正在這時,門開,玉華和玉萍俏生生的出現在海龍面前,玉華沒好氣的道:「你來幹什麼?不用謝我什麼,我是看在同門的面上才給你做點吃的的。你走吧。」

  海龍自然不會被玉華表面拒絕的神態迷惑,她肯開門,就證明有原諒自己的希望,趕忙賠笑道:「師妹,你還在生我氣啊!以前我有什麼做的不對的地方,你就原諒我吧,給我個機會,你也說了,我們是同門,如果鬧的關係不好,恐怕長輩們也會不高興的。要不你打我幾下出氣。」

  玉華臉色連變,眼眶紅了起來,瑩瑩淚水似要滴落似的,她用力一拳捶在海龍胸口上,哽咽道:「你壞,你討厭。」拳頭如雨點般落在海龍胸膛上,捶的海龍連連後退,玉華似乎要將這些天的委屈完全發洩出來似的。海龍臉上一陣發白,突然,他腳下一個踉蹌,撲通一聲坐倒在地,臉色瞬間變成一片慘白。玉華嚇了一跳,這才想起海龍重傷未癒,趕忙跑到他身旁,一把將他的上身摟入自己懷中,將自己精純的法力輸入進他體內,「海龍大哥,我不是故意的,你可別嚇我啊!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快醒醒啊!只要你醒過來,我就不生氣了,好不好?」

  弘治笑吟吟的站在一旁,絲毫也不擔心,玉華先前雖然捶了海龍不少拳,但那都是沒有蘊涵法力的。海龍的傷早已經被飄渺道尊治好了八成,豈是玉華那幾拳能夠傷到的,弘治緩步走到海龍身旁,向焦急的玉華姐妹道:「你們別著急,讓我來吧。」說著,將海龍從玉華懷中接了過來,低喝一聲,一圈淡黃色的佛氣頓時將他和海龍籠罩在內,弘治傳音道:「老大,咱們打個商量,我不揭破你的詭計,但你要給我點好處。」

  海龍確實是裝暈的,傳音道:「好小子,你敢趁火打劫,好吧,待會兒有素齋吃的話分你一半好了。」

  弘治大喜,趕忙連聲答應,雙手幻化出一層層黃色的佛氣輸入到海龍體內,表面工夫做了個十足。半晌,黃光散去,弘治正色道:「還好我援救的及時,海龍大哥的傷勢已經被我壓下去了,估計馬上會醒,玉華、玉萍,你們可不能再刺激他,更不能打他。那天他強行將逆天鏡逼出體外,胸口處受到了強烈的法力反噬,如果傷勢再被觸動,恐怕就危險了。」說著,將海龍重新遞回到玉華懷中。

  玉華小心的摟著海龍的上半身,幫他梳理著頭上有些散亂的長髮,喃喃的道:「大哥,你快醒吧,我再不對你凶了。」

  「唔。」海龍長出口氣,緩緩睜開了眼睛,眼中沒有一絲神光,喃喃的道:「我,我這是怎麼了?」他一邊說著話,耳中響起了弘治的傳音,「怎麼樣,老大,兄弟夠仗義吧,躺在玉華懷中是不是很舒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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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4 11:45:13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六章 死亡威脅(上)

  海龍惟恐露餡,也無法反駁弘治,哼了一聲,緩緩坐直身體。看著海龍醒了玉華不禁喜極而泣,猛的投入到海龍懷中,道:「大哥,你可別嚇我啊!我剛才不是故意的,你可千萬不要有事。」感受著玉華的溫柔和她那充滿彈性的嬌軀,海龍不禁一陣臉紅,趕忙道:「我沒事,我已經沒事了。玉華,你不生我氣了吧,以後大哥再不會像那次似的凶你了,好不好。」

  玉萍撲哧一笑,道:「當然好了,海龍大哥,你可不知道,這幾天姐姐像丟了魂似的,剛才她還說,如果你醒了,就再不生你氣了呢?」

  玉華瞪了妹妹一眼,滿臉紅暈的低下了頭,柔聲道:「海龍大哥,以前的一切都過去了,我也忘了,只要你以後對我好就行。」

  海龍微微一笑,摟著玉華站了起來,雙手抓住她肩膀,將其緩緩推離自己的胸前,微笑道:「以後我們都要努力修煉。啊!對了,玉華你做的素齋真是太美味了,以後有機會,我一定經常去至雲峰找你,你可不要不做給我吃啊!」

  離開海龍的懷抱,玉華感到一陣空虛,低聲道:「只要你願意吃,我隨時都可以做給你啊!」

  沒等海龍說話,弘治搶著道:「剛才大哥還說他沒吃飽呢,玉華,你就再多做些吧。大哥睡了兩天,現在可是很需要營養的。」

  海龍心中暗罵,明明是你小子自己想吃,卻推到我頭上來,但想起先前的承諾,到也不好揭穿。玉華微微一笑,凝望海龍一眼,這才拉著妹妹跑向廚房去了。看著她們離去的背影,弘治湊到海龍身旁,豎起大拇指道:「大哥,真有你的,小弟這次可是服了。這樣你都能過關。」

  海龍嘿嘿一笑,道:「女孩子嘛,向來心軟,以後要是想吃玉華做的素齋,你就求我好了。」

  玉華動作甚是迅速,一會兒的工夫,就做出一桌子美味的食物,海龍、弘治二人可不知道什麼叫客氣,風捲殘雲般將素齋掃蕩一空。本來玉華姐妹還想多留他們聊一會兒,卻被海龍以回去療傷為借口推脫了。離開玉華姐妹的房間,海龍遣弘治先回房,自己卻一個人來到了仙照山主峰後山。緩步走上岩石,濃霧瀰漫,景色依舊如昔,但海龍此時的心境已經大為不同。他現在根本都不願去考慮感情,現在之所以向玉華認錯,是因為他認為沒有必要和那姐妹鬧僵,他已經決定,只要是人家對他的好,他都接受,至於自身的感情,卻絕不輕易付出。只有這樣,才能更好的保護自己。光芒一閃,小鐵棍化為千鈞棒出現在海龍手中,海龍緩緩將千鈞棒貼上自己的面頰,感受著那親切的能量,喃喃的說道:「現在就只有你是我最貼心的寶貝了,逆天鏡沒了,它足足跟了我八百年,但我卻不得不將它送出去。我欠天琴的太多太多。千鈞棒,你不會離開我的,對不對?永遠都不會。只要有你在,就足夠了。六耳前輩,您現在已經過著不錯的仙人生活吧。您等著,等我度過天劫後,就到天上去找您。法力,我需要強大的法力,神之力啊!你快些強大起來吧,我要成為最強的神仙,一定要。」

  「叮——」一聲輕響將海龍從思緒中驚醒,雖然他來到這裡最主要的就是等著美妙的聲音,但聲音的突然出現,還是嚇了他一跳。

  美妙的旋律緩緩響起,隨著那動人的聲音,一縷歌聲縈繞在海龍耳邊。

  湖水是你的眼神,

  夢想滿天星辰。

  心情是一個傳說,

  恆古不變的永久。

  回憶是一扇樹葉的門,

  童年有一個親愛的人。

  嚮往仙界的路程,

  滄海桑田的執著。

  你是我愛的人,你是離逝的風。

  心中的思索已是一遍一遍。

  你是愛我的人?你是沉湎的淚。

  等待的痛苦總是一遍一遍。

  我們都有一張天真而憂傷的臉。

  手握陽光我們望著遙遠。

  輕輕的一遍遍,一年又一年。

  多年後我們是否還能再唱起心願。

  海龍本想轉過的身體,但當他聽到這如同仙樂的聲音時,身體完全僵硬了,剎那間,他的身心充滿了九仙琴的樂聲和那美妙的歌聲。在寂靜的夜空中,聲音是那麼的清晰,空中的雲霧時聚時散,似乎是在因為歌聲而歡快、悲傷似的。

  「為什麼?」琴音、歌聲同時消失了,天琴淡淡的聲音在海龍身旁響起。海龍全身一震,眼神迷離的清醒過來,輕歎道:「什麼為什麼?」

  天琴臉旁掛著兩縷淚痕,手托九仙琴站在海龍身旁,「為什麼要把逆天鏡給我。你應該知道,當一件仙器已經認你為主後,你強行將它逼出體外,對你自身的傷害將有多大。恐怕,你至少要修煉百年,才能恢復原有的修為吧。你這樣做,值得麼?」

  海龍搖了搖頭,道:「沒有什麼值得不值得的。我想這樣做,就做了。琴,我欠你的太多太多。為了我,你吃了那麼多苦,雖然你從來沒有說過,但我都知道。問天流、圓月流一直將你看做心中之刺,必要除你而後快,如果你有了逆天寶鏡,自然會更安全一些。為了我們正道七宗之間的關係,我不能去承認什麼,這是我唯一能為你去做的。沒有別的意思,只是還債而已。」

  天琴沉默了,手上的九仙琴光芒流轉,半晌,她深吸口氣,輕啟櫻唇,道:「你喜歡飄渺道尊,對不對?」

  海龍全身一顫,道:「這似乎和你沒有什麼關係吧。飄渺道尊是我的祖師,是我們連雲宗修為最強大的高人,我對她只有尊敬之心。」

  天琴搖了搖頭,道:「不,你或許騙的了別人,但是你騙不了我。當時,飄渺道尊用禁制將聲音隔絕的時候,我看到了你的眼神,那是深情凝望的眼神,如果不是刻骨銘心的愛戀,又怎麼會有這樣的眼神呢?送出仙器後,我能清晰的感覺到你內心的痛苦,尤其是接到了逆天鏡,九仙琴曾經與逆天鏡相處數千年之久,兩件仙器可以說已經心意相通,憑藉著和九仙琴的合體,我能感受到逆天鏡的悲痛,它完全是被你的情緒所感染才會那樣的。飄渺道尊拒絕了你,是麼?確實,她是我見過最美的人,也是最有氣質的前輩高手,那是完全發自內心深處的氣息。我,我比不上她。逆天鏡是我千惠谷至寶,謝謝你還給了我們。師傅他老人家對你非常感激,讓我邀請你有空到千惠谷一坐。你願意來麼?」

  海龍身體再震,「去千惠谷麼?你們那裡不是不允許外人進入的麼?天琴,你知道麼?我感覺好孤獨,雖然我有朋友,有師長,但是,我依然感覺好孤獨,我的心被冰封上了,它好冷。你猜的對,我確實對飄渺祖師有非份之想,但是,那已經成為過去。我和她可以說是兩個世界的人。我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我連起碼保護她的力量都沒有,我還能奢求什麼呢?我現在,最渴望的就是力量,或許,只有強大的法力,才是我最需要的吧。比賽已經結束兩天了,我想,你也要走了吧。忘了我吧,今後的海龍,將是一個完全追求力量的人。或許,再次見面的時候,你會連認都認不出我。我不想傷害任何人,更不想傷害你。你明白麼?」

  一滴晶瑩的淚水打在九仙琴的黃色琴弦上,琴弦微微一顫,發出嗡的一聲,天琴突然全身一震,猛的回首向來時的方向看去,沉聲道:「是誰在那裡?出來。」「啪啪啪。」鼓掌聲響起,兩條人影從暗處徐徐而來,陰冷的聲音響起:「好一對狗男女,在臨死之前,還不忘親熱。看來,我猜對了。九仙琴確實不愧為仙家至寶,修為相差那麼多,居然還能感受到我們的存在。不錯,不錯。」

  海龍和天琴同時看清了來人是誰,兩人心中同時一緊,他們知道,今天,恐怕要面臨生死存亡之時了。這突然出現的兩人,正是問天流的刑天道尊和圓月流的玄雨道尊,兩人都是一臉殺氣,全身散發著龐大的氣勢。海龍和天琴都沒有動,在修為相差巨大的情況下,他們知道,一切都是惘然的,一旦飛起來,恐怕就會遭到毀滅性的雷霆打擊。天琴將九仙琴橫於身前,道:「你們的兒子是我殺的,想報仇就來吧。放他走。」

  刑天哈哈大笑起來,「放他走?你在做夢麼?放他去通知白鶴和接天那兩個老東西?今天,你們誰也別想活著離開這裡。你們儘管放心,我們一定會做的很乾淨,不留下任何蛛絲馬跡。天琴,你有九仙琴,又新得了逆天鏡,讓我們見識一下吧。」一邊說著,他和玄雨同時手捏法決,一層紅、藍相交的能量罩驟然而出,瞬間將周圍方圓百米籠罩在內,以刑天夫婦的修為,在這個禁制中,別說聲音,就是連光芒也無法傳出。

  天琴明知不敵,俏臉上流露出焦急之色,瞥了身旁的海龍一眼,剛想說些什麼,卻被海龍攔住了。海龍信手將小鐵棍幻化成千鈞棒,冷聲道:「天琴,什麼都沒必要跟他們這對雜碎說什麼?刑天,我告訴你,當初毀你兒子肉體的確實是天琴,但是,滅他道胎的卻是我。想報仇麼?你們儘管動手。少爺要是皺下眉頭,就不算是連雲宗弟子。」

  刑天夫婦同時散發出強大的煞氣,在那龐大的氣勢下,海龍和天琴險些喘不過氣來。刑天仰天長嘯一聲,道:「好,我猜的果然沒錯。我一直就懷疑當初動手的還有一名連雲宗弟子,當你把逆天鏡給天琴的時候,我就猜到你可能就是那人。好,好,好,兒子啊!今天我們就替你報仇了,不打的這對狗男女形神俱滅,我就不叫刑天。」金光一閃,一柄暗金色的長槍出現在刑天手上,玄雨雖然沒有說話,但她也召出了自己的飛劍,在這種情況下,別說海龍重傷未癒,就算他和天琴完全處於最佳狀態,也是根本沒有獲勝的可能。

  深深的看了天琴一眼,海龍微笑道:「沒想到,我竟然會和你死在一起。看來,只有來生才能進入修真至境了。」

  天琴臉上再沒有了焦急之色,嫣然一笑,道:「海龍,你告訴我,如果沒有你喜歡那人出現,你會喜歡上我麼?」

  海龍柔聲道:「當然會,其實,即使是現在,我也很喜歡你,只是我不敢再面對感情而已。天琴,你的琴聲和歌聲,就算我下地獄也永遠無法忘記。我欠你的情,來生再還,那時,我將換你一個愛人。千——鈞——澄——玉——宇——」在暴喝當中,海龍猛的咬破自己舌尖,將金丹中蘊涵的神之力頃刻間提升到頂峰,毫無保留的,發動了這千鈞棒法的第一式。千萬道霞光驟然亮起,海龍身隨棒走,用那無數道金光將天琴完全遮蓋在背後,天琴耳邊響起海龍的傳音,「一旦禁制被破,你立刻逃走。」

  刑天不屑的一笑,看了妻子一眼,淡然道:「想拚命麼?就憑你?秋殺金風問天槍。烈——火——燎——原——。」無數槍影向海龍迎去,不墜境界的法力修為是異常恐怖的,刑天刺出的每一槍都帶有丈許長的光芒,那尖銳的法力同千鈞棒散發的神之力相觸,頓時發出噗噗的聲音。

  千鈞棒確實是至寶,在修為相差如此之遠的情況下,海龍竟然憑藉著千鈞棒法的第一招頂下了刑天的攻擊,鮮血狂噴中,萬千棒影驟然合一,當胸朝刑天點去。刑天臉色微微一變,心中暗想,這小子能獲得新人大賽冠軍,果然非易與之輩。手中暗金槍從腋下歎出,驟然以槍尖迎上了千鈞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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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4 11:45:32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六章 死亡威脅(下)

  轟——,海龍應聲拋跌,鮮血再次狂噴,無數血雨撒滿天際,強大的反震力,使他重重的撞在背後的禁制上,憑藉著靈台處僅餘的一口真氣,他藉著空中的狂暴氣流,全力將千鈞棒擊在禁制之上。或許是因為刑天的法力都用來抵擋海龍的攻擊了,禁制竟然顯得非常脆弱,在海龍的攻擊下,禁制上出現了無數道裂紋,似乎隨時都有破裂的可能似的。

  刑天心中充滿了怒火,雖然海龍那一擊傷不了他,但是他那暗金槍的槍頭卻被千鈞棒完全震碎了,碎的異常徹底,一柄極品寶器槍,就這麼報廢在千鈞棒之下。在海龍發動的同時,天琴並沒有做任何逃跑的準備,她手中的九仙琴銀光亮起,右手同時抓住五根琴弦,喝道:「五弦靈海破。」嗡的一聲輕響,五色混合能量驟然而出,這相當於霞舉境界的攻擊即使是刑天夫婦也不敢等閒事之。玄雨飄身而上,擋在刑天身前,刑天則退後三米,飛速的運轉著體內的法力調息著體內翻騰的氣血,千鈞棒的攻擊力加上海龍本身的法力雖然沒能傷到他,但也將他的威勢壓了下去。玄雨在空中輕盈的一轉,手中藍光閃爍的長劍幻化出一片劍影,氣勁碰觸聲不斷響起,「五弦靈海破」的威力在她不斷散發的法力下被漸漸的抵消了。使用五弦本來就已經達到了天琴的極限,在反震之力下,她不禁也噴出一口鮮血,飄身來到海龍身旁,將他拉了起來。

  玄雨眼中流露出一絲驚訝的神色,淡淡的道:「不錯,果然是一代新人勝舊人,以你們不足千年的修為,竟然能接我們各自一擊,不愧是這次新人大賽的前兩名。如果你們狀態在最佳的時候,我們即使能殺了你們,恐怕也要付出不小的代價。但是,這次你們沒有機會了。天哥,沒時間了,讓我們為孩兒報仇吧。小輩們,讓你們見識一下,什麼是我們圓月流和問天流的雙修之技。紅——粉——胭——脂——圓——月——劍——。」刑天的暗金槍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同易風行當初一樣的殘陽刀。「金——戈——鐵——馬——殘——陽——刀——」一紅一藍,兩團能量急速擴大則,海龍和天琴能夠清晰的感覺到,玄雨散發出的陰寒之氣和刑天散發出的陽剛之氣融合後,爆發出前所未有的龐大能量,剎那間,海龍彷彿又看到了當初止水道尊使用祈天輪時的樣子,面前這紅藍兩色交織的光芒威力絲毫不弱於止水道尊使用祈天輪時的樣子,海龍不知道的是,這是代表著接近莫測境界的能量。

  海龍喃喃的苦笑道:「琴,恐怕我以後再也聽不到你的琴聲和歌聲了。」天琴柔柔的一笑,將嬌軀依偎在海龍身上,「來世我再彈給你聽。」他們同時舉起了千鈞棒和九仙琴,海龍召喚出金剛罩護在外圍,雖然他們都知道,這只是無畏的抵抗而已。

  紅藍色光芒頃刻間吞噬了他們面前的空間,重重的轟擊在金剛罩之上,金剛罩爆發出強烈的金光,轟然巨響中,化為點點金光,在它碎裂的同時,海龍的天冥衣和天琴的逆天鏡散發出青、銀光芒,但是,以他們現在的情況,就算法寶威力再強也無濟於事。頃刻間,紅藍混合光芒覆蓋了他們的身體,刑天和玄雨布下的禁制再也無法承受如此強大的法力衝擊,頓時被炸的粉碎。紅藍兩色光芒驟然收斂,兩條人影從懸崖上驟然而落,轉眼間沒入了深淵般的雲霧之內。

  刑天和玄雨顯出身形,玄雨輕歎一聲,道:「逆天鏡不愧是仙器,在這種情況下依然能護得他們肉身不滅。」

  刑天冷聲道:「肉身不滅有什麼用?他們的法力已經被我們完全震散,我的殘陽地獄火不但會逐漸焚化他們的肉身,連元神道胎也休想逃脫。不出三天,他們就會形神俱滅而亡,敢殺了我的兒子,這是他們應有的下場。」

  玄雨依偎在刑天懷中,哽咽道:「其實,就算殺了他們又怎麼樣?我們的兒子還是活不過來了。天哥,我們這麼做到底是對還是錯?」

  刑天長出口氣,道:「現在已經不是評論對錯的時候,事情已經做下,我們就必須要去面對,幸好事先布下禁制,連雲宗和千惠谷應該不會察覺的。回去吧,不論明天發生什麼事都不要露出聲色,只要他們找不到那對狗男女的屍首,又能耐我何。」

  第二天一早,弘治就焦急的找到飄渺道尊,將海龍一夜未歸的事情告訴了她。飄渺道尊心升不詳之感,稟報接天道尊後,立刻發動所有連雲宗弟子開始尋找海龍的蹤跡。不久,五照仙被驚動,千惠谷一方也傳來了天琴失蹤的消息,一時間,整個五照仙主峰像炸了鍋似的。在七宗長老的帶領下,不斷的搜尋著海龍和天琴的下落。

  三天,足足三天過去了,海龍和天琴就像消失在空氣中似的沒有任何蹤跡可尋。

  仙照山主峰大殿。

  接天道尊皺眉道:「這兩個孩子,到底會去哪裡?以他們的修為,就算遇到了邪道三宗偷襲,應該也能發出求援信號才對。」

  刑天冷哼一聲,道:「我看,他們恐怕是私奔了吧。那天道羽肯將已經與自己身體融合的逆天鏡拿出來送給天琴,可見他們之間的關係不一般。」飄渺道尊怒道:「刑天,注意你的話。如果海龍真喜歡天琴的話,他那天大可以當眾示愛,以我們事先商量好的獎勵,沒有人會阻止他們,他們又何必私奔。」海龍的失蹤令她心中大亂,僅僅三天時間,竟然憔悴了不少。

  刑天並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冷哼幾聲。

  蕭紊道:「各位宗主,他們失蹤會不會與之前施用詛咒術的邪道有關,那邪道中人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摸到這裡,其修為必然深不可測,如果是他出手,就很合理了。」

  金夷怒哼一聲,道:「邪道三宗的膽子也未免太大了,竟然敢到我五照仙公然鬧事,別讓我抓到,否則我必將其錯骨揚灰。」

  白鶴道尊猛的站了起來,凝神看著刑天道:「敢問道兄,那天晚上你在何處?」

  刑天心頭一震,怒道:「白鶴,難道你懷疑是我出的手麼?你別忘了,我也份屬正道,雖然天琴殺了我兒子,但我還不至於在這裡報復她。她是你們千惠谷弟子,你自己看不好,找我要人?我們問天流可不是好欺負的。」

  一直沒有說話的悟雲佛尊開口了,他淡然道:「好了,兩位道尊不必爭吵,是非自有公論。現在仙照山我們幾乎已經找遍了,也散發出大量靈引,卻依舊沒有道羽、天琴二人下落。只有兩個可能,一個,就是他們已經離開了這裡。另一個,就是他們已經遇害了。接天道尊、白鶴道尊,請兩位不要過於衝動,現在我們也無法確定切實情況,不可枉自揣測。」

  接天道尊長歎一聲,道:「海龍是我宗最優秀的弟子,沒想到,他剛得了這新人大賽的冠軍,卻就這麼消失了。貧道真的很痛心。」

  白鶴道尊激動的道:「天琴是我最得意的弟子,也是下任千惠谷谷主的人選,她身上帶著我宗仙器九仙琴和逆天寶鏡,如果她被邪道抓走或者殺害,那將是我千惠谷最大的打擊。」

  正在這時,一名五照仙金宗弟子突然跑了進來,有些驚慌的道:「啟稟各位宗主,大事不好。」

  金夷眉頭微皺,道:「發生了什麼事?值得你如此大驚小怪。」

  那弟子喘息幾聲,道:「趙松國境內突然出現了邪道三宗蹤跡,現在已經有一座小城中的平民被妖宗屠殺乾淨,我們七宗派出的弟子也有上百傷亡,恐怕邪道三宗此次聚集後的目標,將是趙宋國王城啊!」

  金夷大驚,拍岸而起,「什麼,邪道三宗竟然敢如此猖獗,難道他們不怕天譴麼?」

  接天道尊眼中寒光電射,道:「金宗主先不要著急,道羽和天琴的事先放一放,我們絕不能讓邪道傷害過多平民。各宗弟子立刻集合,我們趕往趙宋國和邪道妖人決一死戰。」到了危急之刻,七宗頓時屏棄成見,以最快的速度集合好自己的門下。除了弘治要求留下尋找海龍以外,其餘登峰境界以上的各宗高手在七宗十一位宗主的率領下同時出發,向趙宋國王城方向而去。

  一年後,苦尋海龍不獲的弘治心灰意懶,他再沒有去梵心宗進修的打算,獨自一人返回了連雲山脈摩雲峰猴林,他始終相信,只要海龍還活著,就一定會回那裡。

  海龍和天琴真的死了麼?真的像刑天所說那樣形神俱滅麼?

  那天在刑天和玄雨聯手發動的最強攻擊下,海龍的金剛罩、天冥衣盡皆損壞,危難關頭,他將最後一件防身法寶雲硪鎧套在了天琴身體上,而天琴雖然不能控制逆天鏡防禦,但逆天鏡畢竟是寶物,在九仙琴的仙靈之氣牽引下,自行散發出防禦能量,天琴以自己的身體擋在海龍身前,這才避免了肉身被滅的危機。但是,正如刑天所說,他們體內的法力已經被震散了,尤其是天琴,在墜下深谷之時,她已經和常人無異。

  耳邊冷風吹拂,海龍緊緊的摟著天琴的嬌軀,雖然即將面臨死亡,但此時他們竟然非常清醒,天琴沒有任何恐懼,溫柔的注視著海龍,等待著

  等待著。山高數千米,轉瞬間,他們已經跌落到了山腰處,海龍似乎突然決定了什麼似的,大喝道:「天琴,你一定要活下去為我報仇。」說完,他驟然將已經變為小鐵棍的千鈞棒插入了自己的靈台之內。剎那間,天琴明白海龍要做什麼,她驚恐的大喊道:「海龍,不要啊!」但是,已經晚了,小鐵棍已經深深的沒入了海龍的靈台之內。

  法力可以擊碎,甚至道胎也可以震散,但是金丹卻是不可磨滅的。海龍將小鐵棍插入了自己的靈台之內,硬生生的震碎了自己辛苦修煉而來的金丹,頃刻間,金丹散發出龐大的能量,海龍眼中金光電射,大喝道:「七修劍,出鞘。」鏘的一聲脆響,青色光芒出現在海龍腳下,由於衝力過大,又下沉數百米,海龍才控制著七修劍穩定住身形,他全身不斷散發著強大的金色光芒,海龍沒有絲毫猶豫的一拳轟向面前山壁,巨響聲中塵土飛揚,一個直徑兩米、深達十餘米的大洞出現在他面前。海龍飄身而入,七修劍飄然回鞘。

  小心的將天琴放在地上,海龍幫她盤膝坐好,沉聲道:「琴,不要哭,不要悲傷,你聽我說。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現在在上面的時候,刑天用一種極為霸道的法力侵蝕了我們的身體,一個人死總比兩人都死要好,報仇的重任就落在你身上了。抱元歸一。」天琴雖然想阻止海龍,但奈何她早已經失去了行動的能力,一切只能任由海龍擺佈,淚水,已經浸透了她的衣襟。震碎自己金丹雖然能暫時得到超越自己平常的功力,但是,後果也是可怕的,那就是形神俱滅,因為這樣做會燃燒自己的靈魂,連轉世投胎都不能。

  內心在強烈的痛苦煎熬中,天琴感覺到背後傳來兩股柔和的能量,能量輸入速度很快,頃刻間已經尋著自己的經脈運轉一周,原本灼熱如焚的內腑多了幾分清涼,她頓時舒服了許多。但是,她又怎麼能高興的起來呢?這是海龍用自己的命換來的希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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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4 11:45:40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七章 天琴入魔(上)

  海龍眼中金光暴閃,金丹碎裂後,他的修為已經短暫提升到了接近不墜境界的水平,毫無保留的,他不斷將自己的法力注入到天琴體內,一邊治療著她的傷勢,一邊修補著她破損的經脈。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天琴的重傷在海龍那充滿自身生機的法力注入下漸漸的恢復。突然,海龍全身一震,體內澎湃的法力瞬間消失,他的內心突然變得異常平靜,他知道,自己大限已到,欣慰的一笑,海龍緩緩撤下雙掌。從殘餘的力量控制著自己的身體靠在身後的石壁上,一把將靈台處的小鐵棍拔出,頓時,背後鮮血狂噴而出。海龍並沒有在意,他將小鐵棍勉強舉到自己面前,喃喃的說道:「老夥計,對不起了,我們要說再見了。六耳前輩,恐怕我不能再去仙界看您了,您可要多保重啊!」

  氣沉丹田,神聚靈台,天琴緩緩睜開雙眼,她清晰的發現,自己不但修為盡復、道胎重聚,而且境界似乎又有所提升似的。她驟然回頭,只見臉色慘白的海龍正倚靠在石壁上欣慰的看著自己,淚水滂沱而下,天琴一把摟住海龍,將他緊緊的抱在懷中,泣道:「為什麼?你為什麼這麼傻,海龍你不能死,你不能死啊!如果你死了,我怎麼辦?你不能死,一定要堅持下去。我們還要一起去報仇啊!」

  海龍微微一笑,虛弱的道:「天……天琴,別……難過,……能救……得你性……命,……我已……經……很滿……足了……。看……到我……手中……這根……小鐵……棍麼……?我……叫它千……鈞棒……,它是我……最好……的夥伴。……等我死……後,你就……將他放……在我身旁……吧。天琴,……你知道麼?……當我們……一起……從……山崖……上墜……落時,……我才明白……,我心裡……真的是……愛你……的。只……是認識飄渺……在先,我心……中以前沒……有你的……位置,但是……,直到……從山……崖墜落的……一刻,我才……清醒……的認……識到……,原來……你對……我……也……是那麼的……重要。雖然……我就……要死了……,但……是,我很滿……足,真的……很滿……足。至……少,我們……曾經……彼……此愛過。我……死後,你……將這……個山……洞的……洞口……封死,仙照……山的景……色很……美,死在……這裡,我也……可以滿足……了。天琴……,離開……這裡後,你暫……時先……不要返……回千……惠谷,以……你現在……的修為……,應該……足以……幻型……了,用另……一個面……貌在……神州游……歷吧,省得……被刑……天那……混蛋報……復,等你……什麼……時候……能以一……己之力……同問天流……抗衡時,再為……我報……仇。」

  天琴已經哭的泣不成聲,嬌軀劇烈的顫抖著,她拚命的將自己法力注入到海龍體內,但此時卻已於事無補。

  「天……琴,別哭……了。你能……完成……我最……後的心……願麼……?我想……再聽……你彈……琴,再……聽你唱……那……首歌兒,……那……真的……好好聽……啊!咳……咳……」海龍的眼睛已經變成了灰色,生命正一點點流逝著。

  天琴強忍著自己心中的悲,取出九仙琴,她淒迷的在海龍額頭上吻了吻,輕輕波動琴弦,仙嗡的聲音響起,動人的樂章此時是那麼的悲傷。

  湖水……是你的……眼神,

  夢……想……滿天……星辰。

  心情……是一個……傳說,

  恆古不……變的永……久。

  回憶是……一扇樹……葉的門,

  童……年有一……個親……愛的人。

  向……往仙界的……路程,

  滄海……桑田的……執著。

  你是……我愛……的人,你……是離……逝的……風。

  心……中的……思索……已是……一遍一……遍。

  你是……愛我的……人?你是……沉湎的淚。

  等待……的痛苦總……是一遍一遍。

  我……們都有一……張天真而憂……傷的臉。

  手……握陽光……我們望……著遙遠。

  輕輕的……一遍遍,一……年又一……年。

  多年……後我……們是……否還能再……唱起……心願……。

  聽著那斷斷續續的歌聲,海龍臉上流露出一絲滿足的笑容,身體微微抽搐了一下,緩緩的癱軟在天琴懷中。

  湖水……是你的……眼神,

  夢……想……滿天……星辰。

  心情……是一個……傳說,

  恆古不……變的永……久……

  彷彿沒有發覺海龍的變化似的,天琴依舊唱著,一遍又一遍的唱著,良久,良久,當她的手指全部滲出鮮血,當她的聲音沙啞再也無法發出準確的曲調時,天琴抱著海龍緩緩站了起來,她小心翼翼的讓海龍倚靠在石壁上,柔柔的道:「親愛的,你睡了。我知道你累了,好好的睡吧。在這裡,不會有人打擾你。你放心,你交代的事我一定會辦好的。」眼中閃過一絲冷厲之光,天琴冷冷的道:「我,千惠谷弟子天琴在此發誓,有生之年,滅問天流、圓月流將成為我唯一的目標,天琴不死,雙流必滅。」冷厲之氣瞬間瀰漫在天琴的身體周圍,她那雙澄澈的眼眸中竟然亮起兩團血光,在這剎那間,千惠谷最出色的弟子天琴,竟然已經由道入魔。

  輕輕的在海龍臉上摩挲著,天琴柔聲道:「海龍,你等著我,等我將問天流、圓月流滅掉,就回來找你。天琴的身和心都只屬於你一個人。我已經是你的老婆了。我愛你,生生世世,永不改變。我要去了。你睡吧,一覺醒來,我一定會在你身邊的。」全身血光爆盛,天琴飄身出了洞窟,回首凝望一眼這被海龍打出的大洞,她眼角處滴落了兩滴血淚。突然間,她變了,嫣紅的長髮變成了暗紅色,絕美的容貌頃刻間變得普通了許多,連身材也變得比以前瘦弱了一些。雙手掐動法決,洞窟周圍的牆壁輕微的震顫起來,轟的一聲,洞窟被完全堵死了。

  「海龍,我塌實的睡吧,你的妻去了。等我。」紅光驟然亮起,天琴化為一道血光飄然而逝。

  天琴離開一個小時後,一縷若有若無的金光出現在洞窟之外。

  「嗯,應該就是這裡了。***,真是沒面子,老子這個徒弟也太窩囊了,居然這樣就死掉了,而且連元神都滅了。六耳那傢伙還跟我誇了半天,看來,他是老眼昏花了。」金光一閃,就那麼憑空穿透岩石,沒入了洞窟之中。

  海龍冰冷的身體僵硬的倚靠在光滑的石壁上,他的嘴角處還帶著一絲滿足的微笑。金光停留在海龍身體上方,喃喃的道:「哼,多虧我來的及時,如果魂魄完全散了,就算找來閻羅老兒恐怕也不能奪回他性命。嗯,這小子的身形、根骨到是還可以。希望我這次冒著被仙帝、如來兩個老兒發現的危險下界沒有白來才好。咦,我的寶貝,咱們真是好久不見了,以後,你還是好好跟著你這新主人吧。」

  小鐵棍似乎異常興奮似的,棍身不斷的顫抖著,發出嗚咽的聲音。

  金光道:「好了,好了。跟著他和跟我著一樣,而且你還能經歷更多的精彩,如果不是如來老兒限制,老子早就跑到這一界來玩兒了。嗯,時間不多,俺要開始了。叱,聖天光罩起。」金光驟然擴大,海龍那已經冰冷的屍體頓時被籠罩在內。一顆顆白色的光星不斷沒入他的身體,每進入一個光星,海龍的身體就不由得劇烈的顫抖一下,一會兒的工夫,七七四十九顆光星注入其中,石窟內飄起幾絲若有若無的氣息,流入海龍體內。「一,二,三,好,三魂齊集。一、二、三、四、五、六,咦,怎麼缺了一魄,***,難道老子來晚了不成。要讓俺知道是哪個孤魂夜鬼敢吞了他這一魄,看我不打的他永世不得超升。」

  小鐵棍微微一顫,一股氣流從中飄蕩而出,飛入了海龍體內,金光笑罵道:「原來是你這傢伙留了他一魄啊!念在你關心他的份上,就饒你一次。好,三魂七魄齊集。天生萬物,萬法歸一,神由心生,力隨心動。唔,好小子,法力竟然比我的還怪,不過到是挺純正的。說不定,以後他又能成為一個我呢。仙帝老兒,以後有你頭疼的拉,哈哈。」

  金色光芒驟然轉盛,海龍自動盤膝坐好,一圈圈金色的光芒不斷圍繞著他的身體旋轉起來。

  金光滿意的道:「嗯,不錯,六耳說的對,這小子天賦不錯,而且悟性相當高,確實能夠得傳我衣缽了。小子啊!我這做師傅的也算盡力了。不過,這起死回生之術可不能用的太多,如果讓仙帝和如來那兩個老兒知道,又要來嘮叨我了。有天條限定我不能幫你提升修為,今後的一切,就看你自己的努力了。等你以後上了天,咱們師徒二人也好有個伴。咦,不好,阿紫傳訊來來,看來,我要趕快回去才行,如來老兒恐怕醒了。」光芒一閃而逝,洞窟中陷入一片黑暗,小鐵棍自動飛到海龍懷中,散發出一圈淡淡的黃芒協助他修煉著。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海龍緩緩清醒過來,眼前一片黑暗,他活動了一下身體,自言自語道:「這就是地獄麼?難道我魂飛魄散還能來到地獄,這未免運氣也太好了吧。哎,現在想想真是虧啊!想我一代天驕,竟然死的這麼沒有價值,***,刑天、玄雨你們這兩個混蛋。要是還有來生,勞資非要抽你們的筋扒你們的皮。玄雨還有幾分姿色,老子要是當著刑天的面把她先姦後殺、再奸再殺,不知道刑天會不會氣死。哈哈,哈哈哈哈。」海龍放聲大笑,但一會兒,笑聲就變成了嗚咽聲。「***,真不想死啊!我還有那麼多事沒做。再也聽不到天琴的歌和琴了,再也吃不到玉華的素齋了,還有弘治那小子,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真是窩火,要是能重來一回,說什麼我也不會把自己逼到那死地去啊!天琴,你可一定要為我報仇,最起碼也要讓那兩個混蛋像我一樣形神俱滅才好。」海龍微微的喘息著,他突然摸到懷中一件硬物,不禁上下撫摩了兩下,頓時發現正是小鐵棍,「咦,寶貝,你怎麼也在?難道下地獄還能帶著法寶麼?我怎麼沒聽說過。」緩緩站起身,海龍活動了一下筋骨,他清晰的感覺到,體內一片金光閃爍,靈台處,比原來更加凝實的金丹引動著法力流轉運行,全身說不出的舒適,似乎法力已經完全恢復了,而且境界更有所上升似的。

  海龍撓了撓頭,喃喃的道:「原來下地獄也這麼好,連修為都恢復了。哎,可惜俺已經是個孤魂夜鬼,有修為又有什麼用,這裡這麼黑,難道就沒有光亮麼?」一邊說著,他一邊向前走去。沒走兩步,碰的一聲,重重的撞在石壁上。「哎呦,***,疼死我了。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不對啊!我既然都是鬼了,怎麼會疼呢?難道,難道我沒死不成?不可能啊!我金丹碎了,靈魂燃燒,怎麼可能沒死?七修劍,出鞘。」青光一閃,洞窟內頓時亮了起來,海龍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一眼就認出,這正是自己用法力打出的洞穴,只是洞口被石塊封住而已。

  用力掐了自己一下,海龍不禁痛叫一聲,「沒死,我真的沒死?難道是天琴救了我麼?不,不可能是她。如果是她的話,為什麼還要封住洞穴呢?難道是上天感我命不該絕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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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級版主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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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4 11:45:51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七章 天琴入魔(下)

  正在這時,小鐵棍發出了嗡嗡聲,金光流轉,似乎在像海龍訴說著什麼似的,海龍眼睛一亮,道:「寶貝,寶貝是你救了我對不對。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謝謝,謝謝,我海龍沒死。太好了。我沒死。」海龍異常興奮的在洞窟中又蹦又跳,即使被洞頂岩石撞的眼冒金星也不在乎。這一刻,他突然感覺到活著是那麼的美好。

  緊緊的將小鐵棍摟在懷裡,海龍道:「寶貝,謝謝你,你又給了我一條生命,以後,不論如何我都會始終將你帶在身邊的。沒有你,我已經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走,我們出去,我要去找刑天那混蛋算帳。」說著,海龍在七修劍的光芒照耀下就向洞口走去。走到天琴布下的石塊前,海龍突然停了下來,搖了搖頭,道:「不行,我現在還不能走。以我現在的修為,根本就不可能找刑天報仇,除了小鐵棍我什麼都沒有了。至少要到不墜境界,我才有可能同刑天那樣的高手對抗。而且天琴也有可能回來看我,乾脆在這裡靜修吧。以我的悟性,用不了多長時間,一定能達到不墜境界的,那時候,有小鐵棍為助,天下大可去得。死關,又一次死關,同樣是在石頭中。」盤膝坐在地上,海龍將心神完全沉入靈台的金丹之中,憑藉著對力量的渴望,他開始了長時間的刻苦修煉。

  對於修真之人而言,百年不過是轉瞬即逝,山中無甲子,不知不覺間,海龍已經在仙照山修煉了三百年之久。仙照山靈氣充足,孕育著無數生靈,除了閉關修煉以外,海龍偶爾會出去走一走,五照仙五峰都曾有過他的身影,自從當初在道明真人的摩雲洞府洗劫過以後,海龍對這種吃仙草的方法別有偏愛,在五照仙後來的傳說中,三百年內曾遭遇不明邪物洗劫,山上大量靈藥被糟蹋一空,以至於丹藥匱乏。

  用力的喘息幾聲,海龍重重的一拳捶在牆上,恨聲道:「為什麼還是不行,為什麼我就是無法進入到不墜境界。已經快一百年了,還停留在霞舉後期,真***窩火。」

  海龍在經過一次由死到生的過程後,再次破而後立,雖然那不知名的金光並沒有提升他的修為,但卻對他的經脈再次鞏固。一般修真之人只能循序漸進的修煉,如果修煉時間過長,自身積蓄的法力過於龐大,就會使經脈難以負荷。而海龍不同,先後兩次破而後立,他此時的經脈已經變得無比強韌,每次閉關修煉都可以隨心所欲的去運行法力,根本不用顧忌什麼,以他本身的悟性、根骨,加上五照仙的無數靈藥,使他在兩百年間足足提升了一個境界,由脫胎後期進入了霞舉後期。但是,到了這裡,他也就到了修真之人最難度過的關卡之一,那就是由霞舉到不墜的過程。一旦通過這到關卡,那將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生命再不受到限制,只要不發生以外,將與天地同壽,與日月同輝。足足一百年了,海龍多次衝擊不墜關卡,但一次次的失敗令他不禁大失所望。

  倚靠在石壁上輕歎一聲,海龍自言自語的道:「看來,這不墜境界確實難以突破了,天琴啊!你是不是已經把我忘記了?為什麼你一次都沒來看我呢?或許,時間真的能沖淡一切吧,三百年過去了,即使你忘了我也沒什麼,畢竟,我們只是擁有那一瞬間的愛。或許,你現在已經有了自己新的生活吧,我不會去打擾你了,和我在一起,你受到的傷害太多。反正不墜也無法突破,我不能在這裡再待下去了,說不定在外界的刺激下我能瞬間明悟而進入不墜輪迴呢。三百年沒有出世,不知道外面變成了什麼樣子。」一決定要離開這裡,海龍胸中血液不禁一陣翻騰,畢竟在這裡修煉了三百年,可以說已經有著深厚的感情,此時就要離開了,心中難免會產生一絲不捨。

  「刑天、玄雨,你們現在應該還都沒死吧。等著我,我會去找你們算帳的。」深深的看了一眼這空曠無物的山洞,海龍清嘯一聲,就那麼硬生生的撞碎洞口的岩石衝了出去。新鮮而有些寒意的空氣不斷的吹拂著他的身體,海龍身心一爽,「小雲兒,快來。」光芒一閃,一朵淡黃色的雲彩出現在海龍腳下,海龍全身一軟,宛如跌入了棉花堆似的,說不出的舒服。這雲朵是他進入霞舉境界以後按照六耳獮猴留給他的記憶修煉而來的,雖然面積不是很大,但飛行速度極快,海龍隱隱覺的,就酸是飄渺道尊當初的青藍之雲,也遠遠不及自己這小雲兒飛的快,正是憑藉著速度奇快的雲朵,他才能一次又一次的從五照仙五宗手中偷出仙草靈果而不被抓。

  海龍對仙照山的禁制可以說是熟的不能再熟了,他並沒有急於高飛,而是貼著仙照山主峰的山壁飄然上行。他的天冥衣、金鐘罩和雲硪鎧全都損壞了,現在身上除了小鐵棍以外,只有七修劍、血八卦和幻龍這三件沒什麼用處的法寶。連件能當衣服穿的都沒有。峰頂轉瞬即到,海龍輕車熟路般摸上了五照仙金宗後殿。這裡是眾弟子居住之地,海龍用出隱跡之術,搖身一變,居然變成了一隻彩羽小鳥。輕飄飄的落上了後殿的牆頭。海龍的變身術和普通修真之人不同,一般的修真之人當修為達到一定程度後雖然也可以變化,但是,他們只能在自己身體的基礎上改變體形和樣貌而已,並且有一定的限制。而海龍則不同,他的變身術已經沒有了任何限制,完全可以變幻成自己想變的任何東西。這完全是他那神之力和六耳獮猴給他留下的功法記憶的作用,連海龍自己都弄不清是怎麼回事。拍打了幾下翅膀,海龍向殿內看去,只見兩名只有伏虎期的小道士正在清掃著院落,整個後殿靜悄悄的,給人一種凝謐的感覺。拍打著翅膀,海龍從牆頭飛到了後殿的窗戶外,只見裡面眾多弟子正在一起打坐修煉,這是五照仙與眾不同的地方,他們的弟子全都是在一起修煉的,而且絕不會相互影響。海龍興起一絲惡作劇的想法,他仔細分辨了一下,找到一名身材和自己差不多的弟子,展開翅膀滑翔到他身旁,鳥目中青光一閃,那名弟子身上的衣服頓時消失不見,只剩餘胯下那塊遮羞布而已。在這裡修煉的金宗弟子可不光是男弟子,也有女弟子,那名被海龍撥光衣服的弟子只覺得全身一涼,頓時從打坐狀態中清醒過來。「啊--,我的衣服怎麼不見了。」一聲大叫,頓時將其他弟子們都吵醒了。女弟子尖叫聲此起彼伏響起,整個後殿頓時亂成一團。

  海龍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拍打著翅膀飛出了後殿,向前面的正殿飛去。輕飄飄的落在正殿的房頂上,他運起天耳通向殿內探去。殿裡有人,只聽一個熟悉的聲音道:「大哥,我們這次可是損失慘重啊!木松、火劫全都肉身別破,如果不是我們及時相救,恐怕連元神也回不來了。」海龍心中一動,頓時想起,這說話的,正是五照仙水宗宗主水韻,能被她稱為大哥的,自然就是金宗宗主金夷了。果然,只聽金夷道:「哎,三妹,我們五照仙後代弟子中雖然不乏出色之輩,但和連雲宗比起來還是差的遠了。現在邪道肆虐,隱隱已經將我正道壓制的動彈不得,魔宗戾天和妖宗的金十三都是異常難對付之輩,真不明白,以他們現在的修為,都已經進入了相當於斗轉後期境界數百年之久,可為什麼就還不經歷魔劫、妖劫呢?只要有他們在一天,我正道就將無翻身之日啊!三妹,木送和火劫的元神你處理好了麼?」

  水韻頷首道:「已經處理好了,他們畢竟修為深厚,我以轉世之法幫他們重生,估計需要三、四百年的時間,就能恢復到原有的境界。」

  金夷道:「辛苦你了。經過這次大戰,我們正道七宗全都元氣大傷,據說接天道尊也已經進入了斗轉後期,至多再有幾百年,恐怕他就要度劫了,如果沒有他來對付魔宗戾天的話,恐怕正道危矣。」水韻道:「其實,雖然邪道三宗勢力很大,但我們如果請出那些隱居的前輩……」

  金夷斷然道:「不可,不到萬不得已,我們絕對不能打擾那些前輩靜修,你不要忘記,邪道也有那種層次的高手,一旦引動他們參與到正邪之戰,很有可能就會造成生靈塗炭,他們的道法太高深了,其實已經不適合在我們這一界。這次連雲宗也有兩位道尊殞命,接天宗主不久前以靈扎相示,讓我們以仙陣暫閉山門,積蓄力量,以期下次決戰。幸好戾天在他和其他幾位道尊的聯手下被重創,否則,邪道三宗如不隱沒,我們正道將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哦,對了,關於老君錄的事你打聽的怎麼樣了?現在有消息麼?」

  水韻搖了搖頭,道:「暫時還沒有,這件奇寶的出世,勢必會給本就紛亂的神州帶來更多不必要的爭鬥,大哥,我看我們還是不要參與的好。」金夷苦笑道:「有的時候,是由不得你不參加的。老君錄,那代表的是我們修真界至高的修煉法門,傳說中,如果誰能得到他,就能在短時間內達到劫成之境,而且度天劫之時將有著無可比擬的優勢,如將老君錄修煉到最高境界,甚至有達到大羅金仙修為的可能。這個誘惑實在太大了,雖然我修行了三千餘年,卻依然會為之心動。我最怕的,就是老君錄被邪道所得,如果他們參悟出其中奧秘,恐怕,我們正道必亡。三妹,你繼續派門下精銳弟子去打探消息,一有老君錄的蹤跡,我們就立刻出發,不論付出任何代價,也要將其收入我五照仙掌中,只有得到老君錄,我們才有再次振興的可能。在我金夷有生之年,一定要帶領著五照仙重新登上正道第一大宗的位置。」

  聽到這裡,海龍已經明白了許多,老君錄麼?看來,這就是我此行出遊的目標了,或許,只要有了這修煉法門,我就能青雲之上,在短時間內突破不墜境界,直奔仙道而去。想到這裡,海龍得意的在空中飛翔著,順著山道而下,用了一個多小時的工夫,終於下到了仙照山山腳下。

  光芒一閃,海龍重新幻化成人形,他身上已經穿好了偷自五照仙弟子身上的道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髮和鬍鬚,喃喃的道:「變成鳥飛的真是慢,比我的小雲兒差遠了。終於離開這裡了,今後,不論如何我也不會在將自己至之死地。」回首深深的看了一眼雲霧繚繞的仙照山,輕歎一聲,海龍飄身而起,踏上自己的靈雲,朝遠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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