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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Cardea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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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西半球]我的天師女友[已完結]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充實自己,愛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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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發表於 2010-2-24 19:22:23 |只看該作者
Vol.21

   
    “小夏,小夏--”

    我不斷拍打著洗手間的大門,期待聽到一絲回應,但這扇門卻仿佛隔絕了兩個空間,我聽不到門內有一絲的動靜。

    我更著急了,突然看不到那個指手劃腳的身影,突然聞不到那熟悉的氣息,突然失去小夏的我,感到惶恐無比。

    心里好像失落了某樣東西。

    不知道小夏在里面怎麼樣了,不知道她能不能對付那只女鬼,不知道她有沒有受傷,太多的不明確,讓我的心亂成一團,現在我才發覺,

這個認識還沒到兩個星期的女孩,是什麼時候把我的心佔去了一半。

    我只知道,我要再見到她。

    當我這樣想時,我的身體已經早一步作出行動。

    我退後幾步,然後狠狠地撞在門上,即使撞得肩膀隱隱傷痛,大門卻紋絲不動。

    退後,撞門;退後,再撞門!

    我機械地重復著這個動作,不斷用自己的身體沖擊著這扇隔開了我和小夏的大門,但不管我如何使勁,大門卻連一條縫也打不開。

    “小夏,小夏--”

    我不斷大吼著,突然,我恨起自己的無能。

    “…如果我的夫婿連一只鬼也對付不了的話,當我發生危險時,讓誰來救啊…”

    小夏曾經說過的話仿佛回蕩在耳邊,我又記起那個落寞的身影。

    心像是被針刺了一下般,很痛。

    “小夏--”

    我不甘心地再吼一聲,聲音久久回蕩在空曠無人的樓層中。

    爭--

    紅光自我手中伸展而出,“斬魂刀”像是在回應我的心情,綻放出熾烈異常的紅芒劍鋒。

    我想也不想,捉著“斬魂刀”狠狠朝大門劈去,紅光劍鋒蕩起一波波焰紋,異常鋒利地破開大門的梏鎖,只聽卡的一聲,大門打了開來。

    門內,烈焰依舊。

    一堵黑影從火場中撲出,熟悉的氣味讓我毫不猶豫地攬住這個柔軟的身軀。

    “快走。”

    小夏在我懷中臉色蒼白地說道。

    “啊--”

    尖叫聲響起,火場中撲出另一條影子,我用“斬魂刀”揮了過去,蕩起的焰紋讓女鬼不甘心地退了回去,我不再看那洗手間中的情景,一

手扶著小夏,快步朝電梯走去。

    不知是否害怕了我的“斬魂刀”,或者在火場中被小夏傷到,總之,當我們再次回到大廈大堂時,那女鬼並未追上來。

    小夏看來並無大礙,只是發絲微卷,臉色蒼白了一些,但嘴角掛著淡淡的血痕卻讓我看得心痛無比。

    感受到我的眼光,小夏回望了我一眼,朝我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剛才我雖然人在里面,但我知道你正拼命地想沖進來,謝謝你,除了爺爺和婆婆外,你是第一個會為我拼命的人…”

    小夏越說聲音越小,到最後已經微不可聞,我聽得心頭一熱,把她攬得更緊,心里暗暗發誓,今後一定要更加努力的修習,才不會像今晚

這樣,當小夏陷入險境時我卻一籌莫展。

    若不是“斬魂刀”及時啟動,我真不敢想像後果會怎樣。

    一想到剛才的情景,我便感到一陣後怕。

    出了大廈,天空已經下起浠瀝的雨水,我們快步走進停車場中,開車回到了桃園小區。

    待進得門時,已經是午夜十二點左右,小夏似乎還沒恢復過來,一下子軟倒在沙發上,我連忙為她倒了一杯溫水,她一口氣喝下了大半,

臉色才紅潤了一些。

    “你不要緊吧,用不用送你去醫院。”

    我伏在她身邊,無比憐惜地看著她憔悴的面容。

    “不要緊,只是傷了一點元氣而已,明天就沒事了。”

    小夏搖頭,聲音雖然依舊有氣無力,但臉色已經不像剛才那般難看。

    “剛才那是怎麼回事,你不是說女鬼正處于虛弱狀態嗎,但我看她不僅好得很,還厲害了不少。”

    小夏臉上現出一團紅暈,咬著貝齒恨恨道。

    “是我太大意了,想不到這女鬼竟懂得示敵以弱,那洗手間里是她的喪命之地,也是她怨力最強的地方,在那個地方,她的能力得到加強

,我卻受到百般禁制,如果不是你及時破開她封閉的空間,恐怕我要出來,就要付出相當大的代價。”

    “我總感覺她現在的能力已經遠遠超出厲鬼的範疇,還能弄出那麼大的一片火場,普通的鬼根本做不到這些吧。”

    “你說的不借,我看不出七天,她便能完全成為一只鬼妖了。”小夏點頭。“那個火場是她再現了死時的情景,那是屬于她的領域,在那

個火場之中,她的怨恨會以百倍的強化,想要戰勝她便沒有那麼容易,但現在,她也只能在死亡的地方制造這個領域,若她成為鬼妖之後,便

可能不再受到這個限制,到時要除掉她,便難上加難了。”

    “那我們今晚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反倒被那女鬼將了一軍。”

    “哼,這個虧我早晚會討回來的。”小夏站起來,氣呼呼地說道︰“我趙小夏可不是那麼好欺負的,等著瞧吧!”

    我為之宛爾,看來惹怒了小夏,那女鬼不會有好果子吃了。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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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發表於 2010-2-24 19:22:49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二章

      早晨,我在客廳的沙發上醒來。    不是被陽光照醒,也不是被可愛的鳥鳴聲叫醒,更加不是被我自己的電子時鍾喚醒,而是被小夏一腳踢醒。    “起床啦,我們還有正事要辦,你還睡得那麼舒服!”    無法想像小夏那纖纖玉手為什麼會有那麼大的力氣,一下子把我從被窩里提了出來,我大大打了個呵欠,嘴巴張得老大,小夏馬上皺起眉頭退避三舍。    “讓我再睡會吧。”    我砸巴著嘴,尚未完全睜開的眼睛朝被單望去,便想再縮回去睡個回籠覺。    小夏繃著臉,突然露出惡作劇的笑容,一指虛空畫符。    “北冥之水,五炁騰騰,疾!”    一個“水”字古體書出現在我的頭頂之上,藍光一閃後,一道冷冽的水泉憑空而降,把我淋了個遍。    “哈湫——”    我打了一噴嚏,一下子從沙發上跳起來。    “要死啊,拿水淋我!”    我大吼。    小夏“嘿嘿”壞笑,用手指朝我勾了勾。    “怎樣,不服氣,那就來啊,我們過兩招,當是早晨運動。”    朝陽下,小夏臉色紅潤,人已經從昨晚的傷勢中恢複過來,現在卻是精神得不得了。    我看她比老虎還精神,才不想自找苦頭,萬一她趙大小姐一個失手,卸我一條胳膊還是一條腿什麼的,可不是什麼好玩的事。    我陪笑,好漢不吃眼前虧,一溜煙奔進洗手間洗漱起來。    半個鍾頭後,黃色的跑車開出了桃園小區,朝著城市的市中心開去。    車上,小夏遞給我一張紙條。    上面寫著一個地址和一個人名。    [中山南路237號12幢307房,李漢林]    “這就是我們要找的李大爺?”我問道。    小夏開著車,沒有回答,只是點點頭。    “大概我們會勾起人家不好的回憶吧。”    我伸著懶腰,看昨天那女鬼的厲害,想必死得極慘,如果這個李大爺真的知道一些什麼事,也不知道人家願不願意說出來。    外頭一片陽光燦爛的樣子,如果在這個美麗的早晨去逼人家說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想想也不是什麼愉快的事。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    小夏用不容否定的語氣說道。    “即使讓人家不愉快,卻總好過再有慘事發生,如果我們不快點行動,說不字那女鬼又會去殺人了。”    我打了一個寒顫。    “她殺的人還不夠嗎?記得爺爺那時找上我時說過,這女鬼幾年來總會殺上那麼幾個人,現在才殺了陳麗,難道她還要再殺下去。”    小夏冷笑。    “如果不是殺了這麼多的人,你以為她那麼容易就能成為一只鬼妖嗎?總之此事已經無法善了,她昨晚可是連我都想殺,我才不會放過她呢!”    怒火中燒的小夏使勁踩下油門,跑車呼一聲在公路上拖出一道淡淡的白煙,我死命捉緊安全帶,搖身一變成為暴走族的小夏正發著意義不明的冷笑聲,看得我心驚肉跳。    從某一個方面來說,小夏的恐怖一點也不遜色于昨天的女鬼。    叮咚——    門鈴響了數響,油漆已經脫落的深棕色大門才打了開來。    開門的是一位銀發班駁的老太太。    她的臉上寫滿了狐疑之色。    小夏剛要開口,我連忙抓開她,生怕她一開口嚇著人家老太太。    我換上笑臉,讓自己盡量顯得和藹可親一些。    “老婆婆你好,請問這是不是李漢林,李老先生的家?”    大概我這形像還不差,老太太也跟著露出一點笑容,嘴巴里露出兩小金牙,笑著說道。    “你們找我家老頭什麼事?”    “是這樣的,我們是區政委的,想找李老先生了解點情況,我們正在做一些退休職工的調查報告,聽說李老先生曾經做過會計,我們想采訪采訪他。”    我胡扯一通,卻不想老太太聽得我們是區政委的,馬上讓開了門,熱情地招呼我們進門。    李漢林的房子不大,一個二十多平米的小客廳里擺著一套舊沙發,連電視機也是早已淘汰的球面體屏幕,看來李老爺子的日子過得並不充裕。    “兩位同志是區政委的?你們看上去好年輕啊,年輕人好,年輕有為啊。”    老太太連連拉著我們坐下,便走進里間叫道:“老頭子,別弄你的花了,有兩位同志想要采訪你,快出來,別讓人家久等了。”    小夏看著我,“嘿嘿”笑道。    “看不出來你還挺會哄老太太的,還區政委,說大話也不怕閃了舌頭。”    “你懂什麼。”我朝她做了個鬼臉。“這叫善意的謊言,難道我們直接跟她說,你家老頭以前干活的大廈出現了女鬼,我們找他了解情況來了,要是這樣說,人家不報警才怪。”    “就你道理多。”    小夏嘀咕一聲,這時,老太太和李老爺子從里間走了出來。    李漢林已經年近七十,但一張古拙的臉上,眼睛卻沒有普通老人的那種渾濁,或者是會計出身的緣故,那精明的眼神在我們兩人身上打轉,看得我心虛不已。    “兩位是區政委的?不知是哪個部門,哪個科室的?”    這一問,倒是把我問住了,我支吾了半天也說不出一個字來,老太太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而小夏則拼命忍著笑,那可惡的模樣讓我恨得牙癢癢的。    “敢情你們兩位一大早就來忽悠我這老太婆,這,這也太過分了吧。”    老太太忍不住叫了起來,李老爺子冷冷哼了一聲,朝老太太揮揮手。    “老婆子,送客!”    說完,老爺子就要走進里間,小夏站了起來。    “別急,李老爺子,我們是來找你了解‘捷迅物流’的一些事情,那大廈,現在出事了。”    李老爺子聽得一震,背著我們站了半晌之後,依然不緊不慢說道。    “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    聲音細聽之下,卻帶著幾分顫音,小夏才想再追問下去,老太太已經開始趕人了。    “喂,你們兩人還走不走,再不走我老婆子可要報警了。”    老太太說得凶悍,口沫星子已經快噴到我們身上。    “如果您想起什麼,請打這個電話和我聯系。”    小夏拿出一張名片放在桌子上,便和我出了大門。    大門被用力地甩上,我們相視苦笑,卻也只能無奈地下了樓。    “那老頭分明知道一些什麼東西,可就是不肯說出來,真是頑固!”    小夏一腳把一顆小石頭踢得老遠。    時間尚早,我們把車停在李大爺附近的停車場里,沿著通向人民廣場的林蔭小道散起步來。    “也不能怪他,時間過了那麼久,他大概早忘了有這回事,現在突然被提起來,是人都會有點意外,我們要給他一個反應的時間。”    “我敢打睹,他才沒有忘了當年的事。”小夏半眯著她那美麗的大眼睛,捏起拳頭比劃了一下。“我剛才可是看見他肩膀抖了一下,他一定不是忘記了,只是不想說而已。”    “好啦好啦。”    我哄著她,用手掌把她的小拳頭包起來。    “我們先去吃早餐,然後再想辦法搞定這個固執的老頭子,你看可好。”    “好是好。”小夏瞄了她那被我包起來的拳頭一眼。“不過你要先放開我,不要趁機卡油。”    “小氣啦,不就抓一下。”    “你不知道小氣是女人的專利嗎?”    我無語,小夏趁機甩開我的手掌,朝前面跑去。    “喂,你等等我——”    我大叫,小夏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我只能跟著趙大小姐跑了起來。    就權當是晨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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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4 19:22:58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三章

      “我要這個,這個,還有那個,師父,再給我拿兩個荼葉蛋……。”    我們在人民廣場附近找了間小吃店坐下,小夏一下子點了一大堆東西,讓我看得目瞪口呆。    “你吃得了那麼多東西嗎?”    我看著眼前擺滿了一桌的小點,雖然每一樣分量都不多,但這十多樣早點換成是我,也很難全部吃下去。    小夏吃得不亦樂乎,她輕輕夾起一只燒賣,然後往小嘴里一口送了進去,眯著眼睛吃得津津有味。    我連忙為她倒了杯熱荼,生怕她噎著。    “這個很好吃的,你試試…”    她一邊吃著,一邊為我夾了一筷子牛栢葉。    我嘗了一口,香而不膩,入口爽滑,味道確實不錯。    “你很喜歡吃這些嗎?”    我呷了一口荼。    吃得正香的小夏突然一停,臉色有點黯然的說道。    “爺爺他們在世的時候,每個星期天我們都會去吃這種由廣州傳過來的小吃的,只是他們去世後,我忙著賺錢,已經很久沒有吃到這種東西,現在嘗起來別有一番滋味罷了。”    我見自己不小心勾起小夏的傷心事,連忙為她夾了一只鳳爪。    “你要喜歡吃,那以後每個星期天我們都來吃好了。”    “真的?”    她問道,我連忙點頭。    “那拉勾,可不許騙我。”小夏孩子氣地伸出一根手指。“以前就是忘記和爺爺拉勾,他那時也總說每個星期天都會帶我去吃早點,最後卻沒有實現…“    我迅速拉上她的手指,用力地絞在一起。    “我可不像你爺爺那麼沒信用,咱們現在拉勾了,我保證以後都帶你來吃!”    見我說得正經,小夏笑出聲來。    “你好沒正經,竟拿爺爺出來說事,別忘記沒有他的介紹,你才不會認識我,小心他現在就在你背後,聽著你說他的壞話。”    我縮了縮脖子,心想沒那麼巧吧。    看我一付心虛的樣子,小夏笑得更歡,小小的店子中,滿滿都是她銀鈴般的笑聲,那朝陽之下,笑得有如春花綻放般的麗容,讓我看得為之一癡。    這一頓早餐吃下來,不知不覺已經是十點多鍾,我買了單,便和小夏從原路走回。    車子還停在停車場里,況且我們想再試一次,看看能不能說服那固執的老爺子,好讓我們知道多一點事情。    或許時間已經不早了,林蔭道上的路人也跟著多了起來,這一條路的植被相當不錯,在城市里,很難找到一條公路像這兒一樣充滿了植物的清新空氣。    但不知怎麼的,我聞著空氣里多了一些怪怪的味道。    小夏好像也發覺有什麼不對頭,她用那小巧的鼻子使勁在空氣里嗅了嗅。    “好像有點不對勁,這味道,怪熟悉的。”    “有點像燒焦的味道。”    我不經意地說道。    但突然,我們都停了下來。    “不會吧,這大白天的。”我四處望了望,這味道正是東西燒壞才會發出的焦味,昨天晚上我在女鬼的火場邊上已經聞得夠多了,才會覺得那麼熟悉。    “那可難說,她現在等于半只鬼妖,大概只要不暴曬在太陽底下,青天白日她也能四處游蕩。”    小夏也警惕地看著四周,但除了人多了點之外,並沒有什麼異樣。    “會不會我們神經過敏了。”    我放松插在口袋里捏著“斬魂刀”的手。    小夏也一臉茫然。    這時,微不可聞的警笛聲從遠處傳來。    “這大清早的,難道就有小偷抓?”我感到挺意外,一般警車在晚上見得比較多,卻很少見到在大清早出現的。    小夏卻聽得臉色一變。    “那不是警車的聲音,那是,那是消防車的聲音!”    我們同時劇震,朝李老爺子的房子方向望去,盡管看不到什麼東西,卻感覺那個方向似乎喧鬧了一些,像是有人在吼著什麼,又因為離得遠而聽不真切。    “快,我們過去看看。”    小夏跑動了起來,我連忙跟在她後面,兩人一前一後沿著林蔭道朝來處跑去。    滾滾濃煙像一條條灰龍自樓房里騰上了半空,不時有火舌從房間的門窗中竄出。    大人的呼喝聲、小孩的啼哭聲亂成一片,不斷有人從冒險的樓房里竄了出來,也有女人在樓下對著上方著火的房子大聲嚎哭,有更多的人正拿著大桶小桶向著樓房潑著水,但火勢過于猛烈,那一桶桶清水也只不過杯水車薪,根本于事無補。    當我們到達現場時,消防人員已經對著火的樓房噴灑著長長的水柱,灰煙不斷騰起,讓下文的人咳嗽不已,但火勢卻基本上控制住了。    “這算什麼,殺人滅口嗎?”    我怒道,小夏連忙掩住我的嘴。    “你別那麼大聲,還不知道這是人為縱火還是那女鬼所為。”    “這還不夠明顯?”我拿開小夏的手,卻也收斂了音量說道:“你看我們前腳剛走,這後面就燒了起來,不是她做的還有誰?”    “你說的雖然有理,但她怎麼知道我們會來找李大爺?”    小夏也一臉疑惑,但隨即,她像是想到了什麼,臉色一變,伸出一指在自己胸前不斷比劃,然後不著聲色地朝地面微壓一掌。    一道紅光呼一聲從她掌中飛出,在地面留下一個焦黑的小洞。    “這是什麼?”    “魂印!”小夏咬牙道。“我早該想到,還記得你第一次來我家時,那女鬼不也跟著來了,這是因為她在你身體里做了手腳,讓她可以追蹤你的去向。一定是昨晚見我逃得出她的火場空間,她趁機給我下了魂印,今天才會知道我們來找李大爺。”    “這樣的話,豈不是我害了他們!”    小夏恨恨在地上跺了一腳,我怕她自責過深,連忙安慰她。    “好啦好啦,這事也不能全怪你,還是看看李漢林一家有沒有大礙要緊。”    此時,救護車也到場了,一些輕微燒傷的人被領到了一邊,我們也擠了過去,想看看李老爺子一家有沒有在其中。    但越看,我們的心卻越往下沉,這里面,並沒有出現我們熟悉的臉孔。    大火已經被熄滅的樓房里傳出一陣凌亂的腳步聲,數個消防員背著幾個傷者從樓梯里下來,救護人員的擔架馬上到位,把傷者都抬上了擔架,利索地向他們的鼻子中插入了輸氧管。    小夏眼尖,一下子看到其中兩人正是李老爺子和他那老太婆。    不過當時人實在太多了,眨眼間,李老爺子已經和其它傷者一起被抬上了救護車。    救護車上警笛一響,圍觀的人們馬上讓開道來,白色的汽車便揚長而去。    我記得救護車的醫院所屬,連忙拉起小夏跑向停車場。    “那是市第二人民醫院的車,我們快走,不要再讓那女鬼害了兩個老人。”    我斷然說道,也不知道是從哪來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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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市第二人民醫院位于中山南路和人民路的交界處,極是好找,雖然救護車比我們早一步到達醫院,但十分鍾後,我們也駛進了醫院中。    醫院里人來人往,特別是急救處已經忙成了一團,中山南路突然發生的火災讓醫院措手不及,許多救護器材和輸氧器等都被拉了出來,由于傷者不少,傷勢較輕的甚至被安排在走道中便吊上了點滴,時有護士醫生在傷患中穿插著,讓整個醫院頓時鬧哄哄起來。    我們把車停好後,便直接沖向急救室,急救室里人聲鼎沸,門口也圍著不少人,我們好不容易擠到門前,卻被值班的大夫攔了下來。    “出去出去,你們這些記者同志,要采訪也要等傷者情況穩定後再來嘛…”    大夫一臉不耐煩的樣子,他看我們匆匆忙忙的樣子,倒把我和小夏當成了小報記者,不禁讓我們哭笑不得。    “大夫,我們不是記者,我們是傷者的親友,只是想知道一些情況而已,麻煩你通融一下。”    我又開始胡扯一通,臉上換上真摯的表情,使勁握著大夫的手一個勁的搖著。    那大夫估計被我說動了,但依然不肯讓開道。    “哦,傷者目前尚在昏迷中,這樣吧,你們先把旁邊等著,傷者的情況穩定之後我們自會通知你,對了,你們是哪個傷者的親友?”    我急忙報上李老爺子的名字,大夫連連說好,便讓一個護士帶我們到外頭的大廳坐下。    “也不知道那老大爺怎麼樣了。”    我繞著圈,點了根煙,但抽不到兩嘴又一腳給踩滅掉,實在是沒那個心情收。    小夏拉拉我的手。    “急也沒用,你先坐下吧,反正我們在這,醫院里人又多,那叫陳麗宛的女鬼是不敢到這來的。”    “你怎麼看,我覺得李老爺子一定知道當年一些事,不然那女鬼也不會找上他。”    “這只是一種可能。”小夏冷靜地說道:“但你別忘記了,那女鬼現在基本上已經把殺人吸魂當成修練的本能,或許李老爺子只是因為我們去拜訪他,才會受這無枉之災,總之,等人醒了再說吧。”    “也只能這樣了。”    我坐在椅子上下意識地搓著手,心中暗昐李漢林他們早點醒過來。    卻不知我們這一等,足足等到了下午1點鍾。    我們在醫院胡亂吃了盒飯,這邊剛吃完,那邊便跑過來一護士,大喊著。    “你們誰是李漢林的親友啊?”    我連忙站起來。    “我是!”    那護士朝我揮揮手。    “你家老爺子已經醒了,他想見你,請跟我來吧。”    我和小夏面面相覷。    李老爺子要見我,不會真把我當成他的親友吧,那等下見面就糗大了。    “不管了,我們先見見他老人家吧。”    小夏拉著我快步跟著護士走去。    李老爺子和他那老太婆已經被移進了觀察病房,我們走近這間三十多平米的白色商戶中時,一股嗆人的消毒水味撲鼻而來。    病房里只有四張床鋪,床鋪上都睡著病人,入門的兩張都有親友在照顧著,我們進來時,里面的人也只是朝我們望了望,倒是沒問什麼。    護士把我們帶到李老爺子的病房前,他們再夫妻被安排在房間里面的兩張,兩人都綁滿了白色繃帶,手腕上正插著輸液管,床頭的輸氧機也是“咕嚕咕嚕”地冒著水泡,把新鮮的氧氣輸進兩個老人家的鼻孔之中。    早上還好好的兩個人,現在卻無力地躺倒在病床上,這付情景讓我不由鼻子一酸。    “你們是這兩位老人家的親友吧,麻煩先把入院費和醫藥費交了。”    那護士遞過來一疊帳單。    我心想這老人該不會真的連一個親友都沒有吧,小夏已經一手接過護士的帳單。    “你陪李老爺子坐坐吧,帳單我先去交了。”    說完,便陪護士坐出去,到了門口,那護士不忘對我吩咐道。    “病人現在剛脫離了危險,請不要和他說太多話,讓他多休息。”    我連聲道謝。    找了張椅子在李老爺子的床邊坐下,我才發現,臉上也纏著白色布條的老人,眼睛竟然是睜著的,他看著天花板,像是在回憶一些什麼事情,我不敢打擾他,只是安靜的坐著。    “該來的,始終還是要來。”    老人低聲說道,我聽得心中一緊,李漢林果然知道一些東西。    “李老先生,你應該知道我們為什麼而來,麻煩你給說說,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竟讓一個女人落得葬身火海的下場……”    我輕輕握住李老爺子的手,用不緊不慢的語調說道。    “陳麗宛,她果然還是來了,強子啊,他真不該這樣對她,真不該啊…。”    老人長歎一聲,方把臉轉向了我,雖然看不到他的樣子,但從他的眼神中,我看出了懊悔和憐惜。    “……你們走後,她,她就來了,我知道的,聽說你們是為當年之事而來時,我就知道的,她會回來找我們,找我們這些當年對不住她,或者沒有阻止事情發生的人……”    我知道接下來李老爺子說的都是正事,不由收斂心神,聚精會神地聽起來。    “我想你們也知道,我是強子,也就是當年‘捷迅物流’的老板張立強的親戚,按輩分論他要叫我一聲老舅,那時我在機關單位做一名會計,他的公司成立後,便把我和我的兒子李小兵都叫過去幫忙,大家親戚一場,強子人也不錯,對我們這些窮親戚照顧有加,我們爺倆也就二話不說,就上他公司幫忙去了,現在想想,如果那時沒答應他,或者就不會發生這麼多事情…”    李老爺子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一口氣喘不上來,不由咳了幾聲,我連忙為他倒了一杯溫水,又小心扶著他喝下。    喝完水後,老爺子擺擺手示意沒有大礙,我為他擺正了枕頭,讓他躺得舒服一些。    “……那時候,公司才剛成立,人沒有多少,強子招了一名女子做業務員,那女子便是陳麗宛,她長得清清秀秀,又會說話,來了不久後,便和我們打成一片,連我這個老頭子,也蠻喜歡這個丫頭,但一年多後,公司漸漸走上了正軌,事情卻也跟著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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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那一年,我家小兵剛好28,尚未成家,而陳麗宛跟他年紀相若,也是公司里最說得來的人,日子久了,小兵對她有了意思,想找她做女朋友,我也沒反對,只是陳麗宛怎麼說也是公司里的人,我怕強子不同意同事在公司里搞戀愛,便私底下和他說起這事,當時他並沒有反對,但表情卻怪怪的,那時我也沒想那麼多,也就權當他答應了,卻不知我沒有阻止小兵去和陳麗宛交往,後來才發生了諸多不快。”    李老爺子望向窗外,我卻在想,原來他還有一個兒子,現在老子住院了,這兒子也不知跑哪去了,竟然這麼長時間了也不來探望老爺子,真沒孝心。    “……小兵啊,是個好孩子,人厚到,又專一,和陳麗宛交往那會,天天像個傻小子一樣樂呵呵的笑著…“李老爺子露出緬懷的神色,但神情又迅速暗了下來。“……但自從和陳麗宛好了之後,強子卻總是有意無意地刁難他,一時說他業務跟不上去,一時又說他總做錯事,開始時我還以為小兵因為戀愛的關系而落下了工作,但到後來,連我也看出強子是在有意為難我家小子,到了那一年年尾時,他們還在辦公室里大吵了一架,自那一次起,小兵和強子的關系跌到了低谷……”    “那一年過年時,強子來和我拜年,我把他拉到房間里,連我家老婆子也給我轟在客廳,我要私底下問問他,為什麼這樣來為難我家小子。”說到這,老爺子的神情非常懊悔,像是後悔和強子有這麼一次談話似的。    “那時我越說越氣,最後幾乎是指著強子的鼻子罵,雖然在公司他是老板,但出了那門,我便是他的長輩,強子也不敢答話,只是一個勁的苦笑,等我的氣稍微消了一些後,他才說出心里的苦衷。”    這時,繳完費用的小夏也回到了病房中,老爺子像是不知道她進來一般,仍繼續說他的話,小夏用手指在嘴邊“噓”了一聲,示意不要打斷老爺子的話,她也跟著找張椅子坐在我的旁邊。    “原來那陳麗宛和強子早就認識,而且,而且他們兩人還是相好的,強子那時是三十多歲的人,在鄉下原有一房親事,但他和他老婆感情一直不好,後來強子去深圳打工時認識了陳麗宛,兩人便好上了,待賺了錢,強子便到A市來發展自己的事業,由于陳麗宛和他的關系不便曝光,他也就沒說,誰知道小兵會喜歡上陳麗宛,而陳麗宛又居然和小兵好上了,說到這時,強子一個勁的說,舅,我對不住您和小兵,讓這麼一個女人影響了咱倆的關系。後來強子走了,我氣極,想不到陳麗宛是這麼水性楊花的女人,以前是和強子好,現在又來勾引我家小子,那天晚上,我便對小兵說,讓他和陳麗宛斷了這關系,小兵不解,一個勁問我為什麼,我怕把真實情況告訴他會傷了他的心,便沒把實情跟他說,只是斬釘截鐵地要他和姓陳的分手,到最後,我們還吵了一架,我告訴他,如果他不和那女人分手,我就當少生了他這個兒子,那時他氣瘋了,大概認為我不可理喻,便一氣之下甩門走了…”    李漢林長長歎了一口氣,過了良久,才繼續說道。    “…那晚過後,小兵和我常常為了此事吵架,等過了年,他留下一封信便走了,說是不想違逆我這個做父親的意思,但卻覺得對不住陳麗宛,干脆跑上北京打工去了,自那之後,他只是差三隔五的地打電話回來報平安,我們父子的關系卻淡了下來,不過那時候,我想這樣也好,不用被那女人纏著,哪知小兵走了一個星期以後,陳麗宛便找上門來,說是她和小兵是真心相愛,希望我能成全他們,我當時怒極了,如果不是為了這個女人,我們爺倆和強子如何會弄到現在這麼僵,那時候我直接把這女人轟出了門外,她臨走時,用非常怨恨的眼神看了我一眼,至今我還不能忘懷,就像剛才她在火場中看著我一樣,帶著無盡的怨恨和毒辣……”    說到這時,李漢林突然連連咳嗽起來,小夏連忙站起身,輕輕在他背後一按,這一按可大有文章,小夏把自身一絲靈氣渡入了老爺子體內,順著他體內穴道迅速地走了一個周天,讓他的氣血得以順暢。    李老爺子驚訝地看了小夏一樣,卻始終沒有說些什麼,只是眼神中頗有感激之色。    “自那打後,陳麗宛和強子時常發生口角,公司雖然越做越大,但內部的矛盾卻在不停的激化著,我想向強子辭掉這份工作,又看他一個人也怪不容易的,也就把此事一拖再拖,到了第三年的下半年,強子不知什麼原因,和陳麗宛幾乎是水火不容,無奈當時陳麗宛已經升任為業務主管,手頭里掌握公司絕大部分的客人,強子也不敢隨便辭掉她,于是公司便在這兩人磕磕碰碰的日子中過來了,一直到下一年的夏天,公司終于出事了……”    我和小夏相視一看,心想終于說到重中之重的事情上來了。    “那一天晚上,只有我和陳麗宛在加班,我是因為要整理那個月的報表才忙到十點多鍾,就在我要下班時,強子上來了,他的臉色相當難看,是那種黑著口臉卻又帶著一絲狠色的神情,現在想來,那時的強子就像一條受了傷害的狼,要狠狠的反撲它的對手,但那時候,我哪知道這些,強子見到我,臉色緩了緩,低聲問我有沒有看到陳麗宛,我說她在自己的辦公室里,他點點頭就要走開,我拉住他問什麼事,他也沒說,只是甩開我的手,狠狠罵了句那個戝貨,那時他們吵架也不是一回兩回了,但這次我看強子他惱怒無比,害怕他們搞出一些什麼事來,我連忙拉住強子說,有事好好說,可別動手動腳,強子站了一會,然後跟我保證他不會亂來,我這才離開,但回到家後,心里卻一直不踏實,就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似的,到了第二天,果然出事了,公司被一場大火燒得一干二淨,連陳麗宛也燒死了,我直覺這事和強子有關,等他協助了消防部門的調查後我找上他,問這事是不是他干的,他沒有承認,也沒有否定,只是心灰意冷的回避我的問題,最後他離開時,我心里一直七上八下,不知道該不該把情況反映給警察部門知道,又想強子現在可以算是一無所有,又是自家親戚,我不忍心再給他雪上加霜,便決定把這件事忘了,至今我也不知道,那天晚上他和陳麗宛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老爺子,那早上那場火災,你是不是見到陳麗宛了……”    我伏在老人耳邊輕輕問道。    李漢林全身一抖,最後還是點點頭。    “她來找我,我知道她一定會回來的,那時她死的那麼慘,就算強子有千萬個理由,他怎麼會下得了那種狠手……”    “李老先生,那你知不知道張立強現在在哪?”    小夏也跟著小聲問道。    李漢林不吭聲,小夏柳眉豎起,像是要發脾氣,我連忙按住她,朝李老爺子輕輕說道。    “老爺子,請你務必告訴我們,陳麗宛現在的情況你也看到啦,她不甘心,這些年已經害了不少人,現在又更厲害了,我們要盡快了解那晚發生了什麼事,才好有個對付她的對策,何況,你認為她會找上你,就不會再找上張立強嗎?或者說,你忍心讓張立強受到傷害?”    李老爺子仍是不吭聲,小夏一急,便想強來,我拉住這頭驢子,因為我相信李漢林會說的,他都已經把這麼多事情告訴我們,說明他對當年的事情覺得有那麼一點對不住陳麗宛,況且現在關系到張立強的性命,他不會不說的。    果然,半晌之後,李漢林說出一個地址。    “濱海路東場老區,具體的地址我不知道,那是我最後見過他的地方,就不知道他現在還住不住在那里。”    說完這句話,李老爺子就縮進被窩里,把身子背向我們,已經不欲和我們再談。    小夏在本子上記下了這個地址,等我起身為老爺子蓋好被子後,便一起退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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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發表於 2010-2-24 19:23:43 |只看該作者
Vol.26

    “這個死老頭,都已經被陳麗宛那女鬼傷成那樣,說話還吞吞吐吐的,浪費我那麼多時間。”

    汽車上,小夏氣鼓鼓地說著,不斷用手指敲打著方向盤,充分說明她趙大小姐現在心情不佳。

    出了醫院時,已經是快五點,李老爺子給的地址並不詳細,濱海路的東場老區是A市以前的市中心,這城市十幾年擴建下來,東場那邊已經

成為無人問津的老市區,那里胡同星羅密布,現在又沒有具體地址,要找到一個人還真不容易。

    但這個張立強我們又不能置之不理,除了陳麗宛可能會找上他外,最重要的是,我們想知道當年的那個晚上,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讓

會導致陳麗宛葬身火海,而現在則化為厲鬼四處害人。

    現在我們只有一個模糊的地址,如果像無頭蒼蠅般去老區亂找一氣,說不定人找到時已經叫陳麗宛給害了,思來想去,小夏還是決定先去

找警察局長何老頭,看看能否靠著關系聯絡當地的派出所,幫我們盡快找出這個人。

    小夏是個急性子,是那種想到什麼做什麼的人,汽車引擎一開,便架著跑車往何老頭家的方向開去,誰知現在正好趕上下班高峰期,老長

的一條人民路從東塞到西,半個鐘頭還前進不到一百米,氣得小夏直想扔幾個火術把前面的汽車炸掉。

    還好有我這個“消防員”在小夏這堆烈火身邊,我連忙讓她先打個電話給何老頭,讓那老爺子先聯絡東場老區那邊的人先下去找找看,小

夏依言打了一通電話,等到電話那頭何老爺子一個勁地保證替她盡快聯系,她才稍微下了心頭那股火氣。

    “這車要塞到什麼時候啊,早知道我們去乘地鐵還比較快。”我一只手支著車窗,這路都快堵上一個鐘頭,情況依然不見好轉,坐得我好

不耐煩。

    “你以為我不想啊,誰知道會堵車啊!”

    車窗外汽車的喇叭聲響個不停,響得趙大小姐心煩意亂,她狠狠地拍了一下方向盤,我看她心情不佳,連忙講幾個笑話逗逗她,但這個時

候,她大概也沒心情聽我講笑話,只是草草對付過去。

    直到太陽西下,華燈初上之時,人民路才又暢通起來,小夏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踩著油門,一路風馳電掣地往何老頭家的方向開去。

    等到汽車停在一棟機關干部的宿舍小區前時,我覺得心髒都已經快跳得離位了。

    何老頭不愧是局長級的人物,連分配的宿舍也比現在的高級住宅差不了多少,走過一條彎曲的,鵝卵石鋪成的小路,繞過一個小小的人工

湖,再經過間中穿插期間亭榭,數棟只有五層高的宿舍出現在我們的身前。

    小夏帶著我找上何老頭的家時,他們一家子正在用晚飯,門開時,何老頭用一種曖昧的眼光在我和小夏身上打轉,讓我又興起給他一拳頭

的沖動。

    這老頭子賊可惡!

    “小夏啊,快進來,還沒吃飯吧,快坐下來,讓阿姨瞧瞧你,你這丫頭都多久沒來了。”

    一個打扮樸素的老夫人熱情地捉住小夏的手,我想這應該是何老頭的夫人,她可比何老頭正派多了,至少沒有露出一雙賊眼把我看得周身

不自在。

    “阿姨。”

    小夏叫道,我連忙跟著她叫了一聲。

    何老夫人剛才一高興,只記得小夏一人,待聽得我叫喚,才看清趙大小姐後頭還跟著我這個大男人,老夫人的臉上先是露出訝色,然後是

滿心的歡喜。

    “小夏,這位先生是誰啊?”

    小夏尚未答話,何老頭已經在旁邊搶著說道。

    “老婆子,你還不知道吧,這位是小夏的‘男’朋友,只是朋友!”

    他特意加重了一個“男”字,聽得老夫人更加眉開眼笑。

    “好,男朋友好,小夏終于帶男朋友來給我這老婆子看了,我和你何叔叔都不知盼了多久,你這丫頭終于有人給管管了。”

    老夫人一席話說得小夏臉紅耳赤,連帶我也聽得不好意思起來,何老頭還嫌不夠熱鬧,把餐桌上用飯的一家大小都叫了出來。

    “你們快出來,趙家的丫頭帶男朋友過來了。”

    我聽得爆汗,這老頭完全是唯恐天下不亂的主啊!

    一席飯吃得賓主盡歡。

    飯後,何老頭沖著清茶,招呼我們在客廳坐下。

    “何叔叔,我托你問的事怎麼樣了。”

    小夏可沒何老頭那份閑情,屁股剛一挨到椅子,馬上便進入了正題。

    “你這丫頭怎麼總是毛毛燥燥的,喝杯荼再說吧。”

    何老頭用兩根手指輕輕夾起一個紫沙茶杯放到小夏跟前,杯里茶香四溢,讓人一聞便生出心曠神怡之感,分明是茶之上品。

    可惜遇到小夏這個不懂品茶的,她一把捉起茶杯來了個牛飲,把一杯茶一口氣倒進了肚子里,看得何老頭心痛不已。

    “夏丫頭真是浪費,這可是杭州出產的,正宗的獅峰龍井啊,是何叔我托人大老遠從桂林帶過來,你這小丫頭卻把她當水喝了,真不懂得

品味。”

    何老頭端起一杯茶,在鼻間輕輕吸了一口。

    “品茶之道,首在于聞,其次才是嘗,要先聞一口,然後慢慢呷下去,待得這口茶喝完了,卻依然唇齒留香,飯後來上一杯,神仙也不過

如此啊。”

    何老爺子把這茶道說得眉飛色舞,一邊的小夏已經眉頭都絞成一把了,我暗自心想,如果何老頭不是小夏長輩的話,大概已經被她一把提

起來嚴刑拷問了吧。

    “何叔叔,我現在有急事,沒空陪你品茶,你還是快說說我托你的事情問得怎樣了,我都快急死了。”

    “好啦好啦,沒點耐心,和你婆婆一個樣。”何老頭無奈地放下荼杯,換上正經的神色道︰“我已經和東場老區那邊的朋友打了招呼了,

他們會盡快查出這個人的下落,我讓商業局的朋友把張立強申請公司注冊時的照片也傳真到東場那邊,便于他們尋找,但你要知道,即使那里

現在是老區,但人口卻在數十萬以上,而且沒登記的外來黑戶也不少,一時間要找到那個張立強,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那怎麼辦,我現在很急著要找他出來。”

    “這個張立強,和騰龍大廈那件案子有關嗎?”

    “不但有關,而且還關系密切!”

    何老頭把玩著手里的紫沙茶杯,然後起身打了一通電話,我看他打電話時一能比劃,倒是頗有一點官威,就不知道他這電話是打給誰的。

    “我以局里的名義,給東場那邊的居委和派出所加加壓,催促他們盡快找到這個人,不過夏丫頭,這事急也是急不來的,你也別太沖動行

事,忙了一天你也累了,讓你這男朋友先送你回家吧,你放心,一有消息我會馬上通知你的。”

    打完電話後,何老頭又換上一副和顏悅色的樣子,看得出他對小夏真的是照顧有加。

    小夏也知道要在老區找一個人確實不容易,也就依了何老頭所言,站起身來告別。

    “那我先走了,何叔叔,記得一有消息馬上要通知我。”

    見小夏要走,何老夫人從房里出來,千吩咐萬叮囑的要小夏和我經常來他們家作客,對于何老夫人的熱情,小夏也應付得頗為狼狽,最後

我們兩人幾乎是逃著走出了何老頭的家門。

    “小夏的‘男’朋友,記得要經常帶小夏來玩啊,記住啦。”

    我聽得爆寒。

    好不容易下得樓來,我們都一付有氣無力的樣子,看來老人家也不易應付啊。

    相視一笑,我們沿著來路走回車場,待開了車回到小夏住處時,時間尚早,小夏便順便指點了我一些粗淺的劍術。

    我拿著練功用的木劍比劃了一兩個鐘,因為不想上次小夏遇險時我無能為力的情況再次發生,我練得頗為認真,連小夏也看得連連點頭。

    到了快十二點時,我才拖著疲憊的身體倒在了沙發上,卻不想睡不到小半個鐘,突然被小夏又叫了起來。

    小夏一臉惶急。

    “醫院那邊剛才打電話給我,李老爺子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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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發表於 2010-2-24 19:24:04 |只看該作者
Vol.27


    市第二人民醫院。

    觀察病房中。

    李漢林睡得頗不安穩,全身70%的輕微燙傷讓他總覺得皮膚像是燒著了,他與其說是睡覺,不如說是在這種溫熱的體溫下,在昏睡和清醒之

間輾轉著。

    他唯一的一個兒子去了北京打工,這一次出了這樣的事情,幸虧有小夏先幫他們預支了醫藥費,又向醫院請了一個臨時保姆照顧他們兩個

老人家,保姆是那種在醫院里照顧慣病人的那一種,老爺子還是老太太要上個廁所翻個身什麼的,她總會做得相當細致,即使一向嚴格的李漢

林也挑不出什麼毛病。

    但現在已經是晚上十二點鐘了,勞累了一天的保姆伏在旁邊的看護病床上沉沉睡去,以至李漢林突然乍醒也不知道。

    一直睡得昏沉的李漢林突然覺得被人猛推了一把,讓他生出要摔下病床的感覺,他馬上醒了過來。

    觀察室里一片靜寂,其它病床和照顧病人的家屬都睡得很沉,房間內已經熄了燈,只有走廊外微弱的白色燈光透了那麼一兩分進來。

    牆上掛著的時鐘正嘀嗒嘀嗒地走著,這平時幾乎微不可聞的聲音現在卻像敲鼓一般折磨著李老爺子的耳朵,他努力不去聽這種煩人的聲音

,努力想讓自己再次睡著,卻發現這看似簡單的事情,現在卻一點也辦不到。

    喉嚨里像是有一把火在燒著,李漢林覺得口渴,見保姆睡得那麼死沉,他也不想吵醒她,老爺子便自己從床上起來,在床櫃上摸到了杯子

和水壺,提了提水壺,里面卻空空如也。

    老爺子定期來醫院檢查身體,知道病房的附近一定會設有取水間,現在夜深人靜,老爺子不想吵醒人,便自己套上拖鞋,提著水壺走出了

房間。

    他雖然全身都被燙傷,但傷勢不重,卻是不影響行動。

    李漢林悄悄打開了門,走廊外很安靜,安靜得就像墳墓,兩側的房間都關緊了門,好像病人都睡下了,而且連個值班護士也沒有。

    長長的走廊里只有頭頂一排電燈在照明,但它們的度數有限,也就只能在地面上照亮一個一米不到的區域,讓整條走廊處于光與暗的循環

之中。

    李漢林雖然醒來,但意識上還有點模糊,他站了一會,然後記起還要到水房打水,便左右看了一下,發現觀察病房往前走不到二十米的地

方有一處燈光特別亮,他心想那應該是水房了,便一步一步走了過去。

    寂靜的走廊里回聲特別嚴重,老爺子又拖沓著拖鞋,後鞋跟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地,形成一下下“啪啪”的聲音,老爺子開始也沒注意,

到走了一小段路後,漸漸發覺從遠處似乎也傳來了一下下的腳步聲。

    啪-啪-啪啪--

    老爺子回過頭去,身後卻是什麼人也沒有,走廊遠端只是黑乎乎的一片。

    李漢林停了一會,才繼續走向水房。

    身後的腳步聲又跟著響起來。

    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跟著他。

    李老爺子心里一緊,便走得快起來,那腳步聲卻也跟著急了起來,而且越來越大聲,似乎已經來到他的身後。

    整個走廊里只有他的喘息聲和腳步聲,每一聲都刺激著他的神經,都狠狠地敲在他的心髒。

    突然,前方閃出一道白影,老爺子差點撞到那白影上,待停下來時,才看清是一個護士。

    護士背著他,似乎沒發覺李老爺子這個人。

    “護士,請問水房在哪,我想倒點水。”

    那護士抬步欲走,李漢林連忙叫住她。

    說也奇怪,那護士並不回頭,只是伸出手往右側一指。

    “水房在那。”

    聲音像機械一般冰冷,沒有感情。

    老爺子順著護士指的方向看去,在走廊的右側確實有一個水房,里面放著飲水機和數個水壺。

    “謝謝…”

    李漢林回過頭朝那護士道謝,但他眼前卻空空如也,只有深遂的走廊依舊。

    脖子突然一涼,李漢林打了個寒顫,像是後面有塊冰挨著他一樣,他猛然回頭,由于動作過劇,讓他的腦袋有點昏沉的感覺,在模糊的視

野中,飲水機的旁邊似乎多了什麼東西。

    待到視線得以聚焦時,他才看清,那護士不知什麼時候站在水機邊。

    護士依然背著他。

    現在,就算李漢林再怎麼糊塗,也知道事情古怪。

    “你是什麼人?”

    李老爺子沉住氣問。

    一陣難聽的女人笑聲自護士的嘴中發出,那聲音聽上去像是金屬刮過石頭產生的銳利聲響一般,讓人耳朵發痛。

    “我是什麼人?我是什麼人?哈哈哈…李漢林….難道你忘了我….”

    那護士依然大笑,但詭異的是,她在笑,但雙肩卻一點未動。

    “難道…”

    李漢林突然一抖,水壺摔到了地上,里面的內膽瞬間摔得破裂,聲音一直傳出好遠還依然回聲不絕。

    那護士的白袍像是宣紙被滴上了紅墨一般,迅速地染紅起來,那紅色是那麼的艷麗,那麼的熱烈,仿佛連空氣也會為了它而沸騰。

    事實上,水房中的溫度迅速攀升,老爺子還綁著  帶,被這熱氣一烤,周身已經流出汗來。

    “…李漢林…這次看還有誰來救你…”

    那護士再次發出尖銳的聲音,她的白袍已經徹底化為熊熊燃燒的烈火長袍,周圍的事物也被引燃了起來,瞬間,水房化為了火場。

    她轉過身來,每一根黑發都揚了起來,姣好的面孔上,那沒有瞳孔的眼卻透射著怨毒的光芒,她張開嘴,難以想像的利嘯從那紅得妖艷的

雙唇間發出,肉眼可見的紅色波動隨著嘯聲卷過她前方的一切,一時間,萬物俱焚!

    此女,卻不是陳麗宛是誰!

    已化為火場的水房,高熱和濃煙讓李漢林不由趴低了身體,迅速缺氧的肺部讓老爺子不斷地喘息著,但越是喘息的厲害,越是吸進去混著

火屑的黑煙,讓老爺子覺得肺部也快燃燒起來。

    熊熊燃燒的水房,卻似乎發生在另一個空間,醫院里依然靜寂,卻無人發覺此處的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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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28

    “…李漢林,當年如果不是執意不肯讓我和小兵交往,我何致會落到今日這種地步,你抬起頭看看,就是你,害得我葬身火海….”

    陳麗宛尖聲利叫,每一聲都像針一般刺進李漢林的腦袋里,讓他異常的難受,但陳麗宛的話還是讓他抬起了頭。

    烈焰中,陳麗宛艷麗依舊,卻多了一種難以言喻的瘋狂,她發出比哭還難聽的笑聲,在這陣笑聲中,水房像電影布景般,輕易地烈焰燒化

,四周的牆壁不斷倒塌,卻在牆壁之後,出現了另一個場景。

    即使黑煙四起、火舌亂竄,但李老爺子還是認出這是一個洗手間。

    洗手間里烈焰肆虐,兩側的木門都被燒得東倒西歪,此時,最里面的一扇門里,突然伸出一只手。

    李老爺子看得並不真切,但突然,視線被接近,在那一格廁所間里,一個已經全身著火的女人正拼命地想爬出來,她尖叫著,咒罵著,頭

發已經燒得烏黑,連身體也正被燒化,但她還是不甘地想爬出來。

    她不想就此死去,然而大火無情,最後,這具尚在燃燒的身體不再動作,只有一雙手踫到了廁所間外的地面,而她的身體,則在烈焰中燒

為黑炭。

    “…看到了沒有,這就是我,我就是這樣被活活燒死的,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就這樣死去,我詛咒你們,詛咒每一個害我的人,為了親手

殺死你們,我不願輪回,我學會殺人,我學會積攢力量,然後,現在的我,終于有力量讓你們為以前的一切付出代價!”

    陳麗宛伏低在李老爺子耳邊輕聲說著,聲音雖低,卻透著歇斯底里的瘋狂。

    老爺子長嘆一聲。

    “你要殺就殺吧,但看到你現在這付樣子,我還是覺得當初的決定是對的,若是任由你和小兵交往,最後,說不定小兵也會讓你害了…”

    老爺子話還沒說完,陳麗宛已經憤怒地卡住他的脖子,一股火熱馬上從李漢林的喉嚨滲透進他的身體中。

    “死老頭,你害得我那麼慘,現在卻還說這種話,你以為死就能解脫了嗎?不,我要你在我的魂魄里,時刻體會當年我死前的那一種痛苦

…”

    陳麗宛利吼著,她身上燃燒的火焰順著她的手臂流向了李漢林,李漢林拼命地蹬著腿,卻依然于事無補,火焰執著地燒上他的身體,把他

全身綁著的  帶盡數引燃,接下來便是他的身體,火焰無情地焚燒著他每一寸的肉體,李漢林發出無聲的慘叫,瞬間,他已經成為一個火人。

    陳麗宛大笑著,笑聲尖利,而抓著李漢林的手依然不肯放開,直到李漢林不再掙扎,直到他在火焰中被燒成了一具黑色的殘骸。

    “還沒完,還沒完啊…”

    大笑聲中,陳麗宛對著李漢林的遺骸張嘴一吸,一條黑色的煙氣從李漢林的額頭飛出,被陳麗宛一口吞進了嘴中。

    陳麗宛才滿意地用手指劃過嘴唇,她回身一拂,已經消失在空氣里,而燃燒的火場也跟著迅速消失,水房又恢復了原先的模樣,一切都完

好無損,只是地面上,多了一具如焦碳般的屍體。

    此時,腳步聲響起,兩個值班的護士有說有笑的來到水房,一股燒焦的味道馬上吸引了她們的注意,當她們看清地上卷成一團的焦骸時,

充滿恐懼的尖叫聲打破了醫院的寧靜。

    -------------------------------------

    我們默然地走進停屍室中。

    小夏日間在為李漢林辦理住院手續時,曾在聯系人一欄上留下自己的名字和聯系電話,院長一經確定李漢林的身份,便馬上通知了她。

    李漢林的屍體已經被解剖,現在正停在冰冷的停屍房中,此時,一個值夜班的醫生帶著我們走進屍房中。

    “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那醫生一邊走著,一邊自己說著話,聽得出來,他對李漢林的死感到多少的不可思異。

    “死者的屍體是在離觀察病房不遠的水房里發現的,發現死者時,他全身焦黑,分明是被烈火燒死,但醫院里哪來的烈火,除非是被人燒

死後再拖到水房里,但有哪個凶手會費那麼大勁干這種事。”醫生走到一冷櫃前,呼一聲拖出一具蓋著白布的屍體。“初時我們判定是人體自

燃引起的,世界上並不是沒有這種情況發生,但解剖後,我們卻推倒了這個想法,人體自燃,通常是由體內開始燃燒,而這具屍體,卻是由體

外開始燒起,他的皮膚組織已經完全燒壞,但內髒卻只有輕微的灼傷,這完全不符合人體自燃的常規現象。”

    我們只是安靜地聽著,並沒有打斷醫生的話,當聽到李漢林被燒死時,我們便知道發出了什麼事。

    陳麗宛那只女鬼,始終還是沒有放過李老爺子。

    “我勸你們還是別看了,屍體已經燒得面目全非,總之,節哀吧,哎…”

    那醫生嘆了一口氣,便讓開身子,我們道了一聲謝,他便走出了停屍房,冷庫之中,只有我們和李漢林的屍體。

    小夏深吸一口氣,一手揭開了白布。

    白布之下,已經認不出模樣的屍體像一截干枯的黑樹樁一般,只有在頭部出現的七孔證明這曾經是一具人體。

    “太慘了,這,這是活活燒死,姓陳的女鬼,手段也太狠了吧…”

    我低吼著,指甲已經快捏進掌中。

    小夏別過臉,迅速又看了一眼後,便把白布再次蓋上。

    “看來我們得盡快找到張立強,不然的話,他也會有危險的。”

    “怎麼,李老爺子的魂也…”

    小夏點頭,眉目間已經隱現殺氣。

    “屍體和魂魄徹底失去了聯系,應該已經被陳麗宛吸去了,這只女鬼,殺人奪魄,身上已經背著多條性命,她沒有再輪回的資格,下次遇

到,我定讓她魂飛魄散!”

    小夏這最後幾字說得咬牙切齒,我看得出她心中的激憤,忙握住她的手,她的臉色才緩和了一些。

    “那老太太那邊怎麼辦,我怕和她說了,她會受不住打擊。”

    “暫時先別說吧,等她傷勢好一些再告訴她,只希望她能挨得起這個打擊。”

    “也只能如此了。”

    我點頭道,回身把李漢林的屍體輕輕推了回去,便帶著小夏走出了停屍房。

    醫院外,夜色漫長,離天亮還有好幾個鐘,我們自不能在醫院里干坐到天亮,于是又回到了住所,只是再次躺回了沙發,我卻連一絲睡意

也沒有,就這樣,我閉著眼,卻意識清醒地等待著天明。

    不知道小夏,是否也是一夜不眠。

天使長(十級)

充實自己,愛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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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發表於 2010-2-24 19:24:42 |只看該作者
Vol.29

    或許因為何老頭的關系,當我們到達東場老區的派出所時,身穿警服的同志熱情地把我們請進內間,又是端茶又是遞水的,讓我不由感嘆

有關系果然好辦事。

    小夏一早醒來,我看她發絲凌亂,雙眼微紅的樣子就知道她也一夜沒睡好,坐不住的趙大小姐可沒閑心在家里等何老頭的電話,勿勿忙忙

打了個電話給何老頭,告訴他要自己上東場老區後,小夏便拉著我到小區外胡亂吃了點早餐,就駕著車子直奔老區而來。

    老區因為平時里也沒什麼大事,派出所一般要到九點多鐘才有人上班,我們卻八點多一些便到了,還好何老頭先掛了個電話過來,我們前

腳剛到,後頭就有兩人急沖沖從巷子里拐出來,推上一張笑臉迎向我們。

    “可是趙小姐麼?”

    兩人之中,一個年紀稍大,身寬體胖的同志大聲問道。

    “我就是,請問您是?”小夏站出來,伸出一手和胖同志握了握手。

    胖子像是相當興奮,使勁搖著小夏的手。

    “我叫劉大同,何局長可是我的老師,說起來,我們還是一家人呢。”

    我BH你,小夏什麼時候和你一家人了!

    我心里暗罵。

    旁邊另一個同志是劉大胖子的副手,姓鄭,個子不高,但眼楮里透著機靈,他也和小夏握了握手,但只是禮貌性地一握後便放開了手,讓

我對他的印象可比那胖子好多了。

    雙方簡單的介紹後,胖同志便迎著我們進入了派出所中,說是派出所,卻只是一個三層樓的小房子改造而成,里面布置也挺普通,一樓是

招待廳,正中牆上擺著毛主席他老人家的畫像,也不知放了多久,上面已經蒙上了一層灰塵。

    招待廳中尚沒人上班,咨詢台的邊上放著幾輛自行車,像是普通民警巡邏用的,顯得寒磣,和市里那些警局的光景完全不一樣。

    “老區里一向沒什麼大事,最多就是幾個小混混打打架,所以我們這邊的配置也就稍微差了些。”

    劉大胖子看我們眼光有異,臉上也頗有點掛不住的神色,一邊說著一邊忙把我們帶上二樓。

    二樓是派出所里同志們的辦公室,五十多平的客廳里擺著四五張辦公桌,桌子上文件沒有多少,倒是放了不少盆栽。

    劉大同應該是這派出所里頭頭,他的辦公室便佔據了一間二十平米左右的房間,房間里只有一張桌子,四五張靠椅和一個文件櫃,胖子的

桌上擺著這派出所中唯一的一台電腦,但樣式老舊,看上去已經是被淘汰的那一種。

    胖同志讓我們坐下,姓鄭的副手在外頭沖了幾杯茶進來,小夏輕呷一口,馬上便轉入了正題。

    “劉同志,不知道你們找到那個叫張立強的人沒有。”

    胖子同志臉上露出難色。

    “小夏小姐,何局長親自要求的事情,我們是不敢不盡力,但我們也有自己的難處,你看我們這小地方,說是個派出所吧,但包括我在內

也就不過五位同志在辦公,而東場這邊人口不少,一時間要找出一個人來,確實很困難。”

    “我知道這很困難,但現在這件事相當急,你看是不是給想想辦法。”

    “這個…”

    劉大胖子露出沉吟的神色,他捉著自己那胖腦袋,站身來在窗邊轉了幾下。

    “這樣吧,小鄭,你把這個張立強的相片給復印幾張,然後發給東場這邊的各個居委,讓他們幫忙找找吧。”

    胖同志在抽屜里抽出幾張文件,那上面是由市里的商業局傳真過來的張立強相片。

    “劉同志,這相片能讓我看看嗎?”

    小夏問道,說起來,我們現在連張立強長什麼樣都還不知道呢。

    劉大同二話不說便遞過了傳真,傳真過來的相片紙上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剪著寸板頭,額頭寬大,一雙眼楮透著自信,在下巴的地方

有一顆綠豆般大小的黑痔,讓他極是好認。

    “劉同志,幫我也復印一張吧,等一下我們自己也到老區里轉轉,看看有沒有認識他的人。”

    “這怎麼好意思,讓小夏小姐你自己找。”

    劉大胖子嘴上說著不好意思,卻一手接過傳真,讓鄭副手復印去了。

    片刻之後,鄭同志拿著一疊復印件進來,小夏向他要了一張,便和我起身欲走。

    劉大同忙送著我們走下一樓,卻在此時,一樓的大門突然被撞開,一個人影滾著進來,他撞到櫃台邊,半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也不知是死

是活。

    大門外跟著進來一個年青警察,三十歲不到的樣子,他的警服已經有些歪斜,嘴角邊有著一小塊淤青,也不知道是怎樣弄出來的。

    劉大同看到這個年青警察時,臉色當下就跨下來的。

    “小陳,這是怎麼回事!”

    胖子三兩下下到一樓,大聲問道。

    叫小陳的警察先是給劉胖子敬了一禮,在看到跟在他身後的我們時愣了一下,但還是接著報告說。

    “劉所,這混蛋愣子強早上又發瘋,和刀疤他們打成一團,要不是我及時把他揪出來的話,他早被刀疤一幫人活活揍死了!”

    劉胖子聽得連連搖頭,回頭朝我們苦笑道。

    “讓二位見笑了,這個愣子強是個瘋子,平時倒沒怎樣,但喜歡喝酒,一沾酒就發瘋,總三天兩頭地找這地頭上的混混打架,每一次都像

是要把自己往死里推一樣,好像要人家把他給揍死似的,給了我們不少麻煩啊,現在也只有小陳還在管他的破事,我們勸了他多少回了,他卻

依然故我,要不是我們還要維持治安,早就不想管他了,這人啊…”

    那一邊,小陳警察已經走過去揪起那個叫愣子強的男人,他頭發長得像稻草似的,遮住了他的頭臉,一身髒不拉嘰的,也不知道幾天沒洗

澡,散發著一股混雜著酒氣的酸臭味。

    小陳拖起他時,他像沒有骨頭似的東倒西歪,嘴里不斷地念叨著一些模糊的音節,有時還會突然大吼一聲,完全像是個瘋子。

    我們也沒太在意,便向劉胖子告辭後就要走出派出所,那愣子強卻又大吼了一聲。

    聲音里帶著哭調,雖然因為醉酒的原因讓他的話聽上去有點含糊,但我們還是聽出他吼的是什麼。

    “……麗宛啊,我對不起你……”

    這一聲對我們來說無異晴天霹靂,小夏旋風般轉身,一下子奔到這愣子強身前,也不管他全身髒臭難聞,一把捉著他的肩頭叫道。

    “你是張立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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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發表於 2010-2-24 19:25:02 |只看該作者
Vol.30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費功夫!

    現在我算是充分理解了這句話的含義。

    我設想過千百遍尋找張立強的情景,卻沒有想到,這個“捷迅物流”的老板竟然是自己“滾”到我們的腳底下。

    盡管張立強現在的樣子已經和從前大不一樣,但他下巴那一粒黑痔卻醒目地說明了他的身份,再和相片兩相對照下,愣子強的身份算是被

確定下來了。

    但他現在已經醉得不成樣子,不管小夏如何叫他,他也只是低著頭一聲不吭,最後竟打起了呼嚕。

    劉大胖子也沒想到事情竟然會發展成現在這般情況,但他也是機靈之人,眼看現在小夏一付不等到張立強醒過來誓不罷休的樣子,胖同志

馬上讓鄭副手和小陳警官扶著醉得像一堆爛泥似的張立強上三樓的休息室躺下。

    張立強這一睡,足足睡到日薄西山。

    我和小夏都沒敢走開,雖然派出所和警局一樣都是煞氣十足的地方,但有了李老爺子的前車之鑒後,我們沒敢冒這個險,害怕陳麗宛那女

鬼會突然殺到,便一直留在派出所里,守著這當年之事的唯一知情人。

    張立強醒來後,小陳警官帶著他去清洗了一身的酒臭,又找了一套舊衣服讓其穿上後,張立強的樣子看起來比早上那會好太多了。

    我們走進休息室時,小陳警官也在一邊,張立強滿頭長發梳到了腦後,下巴泛著剛  過胡子後的那種鐵青色,他正坐在床上抽著煙。

    “你們坐吧,我先出去。”

    小陳警官出去的時候,還不忘為我們掩上了門。

    窗外邊,太陽已經落下,天空殘留著一抹血紅的晚霞,我打開房間里的電燈,白色的燈光驟然亮起,張立強的身子伏得更低,他似乎不願

面對光明,執著地想把自己埋在一方陰影中。

    “你是張立強?“

    我和小夏拖了兩張椅子在床邊坐下,小夏望著他問道,張立強卻似乎有意回避小夏的眼光,把頭別向了一邊,只是機械般的點了點頭。

    “我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但是,張先生,請你告訴我們,當年‘捷迅物流’的那場大火是怎麼回事,那是你放的?”

    小夏追問,張立強卻一點也沒回答的意思,他只是抽著煙,眼楮望向床腳,視線卻似乎穿透了某個空間或時間,露出呆滯的神情。

    小夏見張立強一點反應也沒有,心想著要不要掃他兩個耳光刺激他一下,我見趙大小姐神色不對勁,連忙說道。

    “張先生,你還是說吧,現在已經有多少人為了這件事搭上了性命,連李漢林,你的老舅子也死了,你還要隱瞞些什麼!”

    張立強聽得全身劇震,連嘴里叨著的香煙也掉下了地面,他突然揚起頭來,用力地抓著我大叫道。

    “你說什麼,你說我舅他……”

    我點頭,平靜地拿起他的手。

    “是的,他老人家昨天晚上在醫院去世了。”

    “怎麼會,我舅他一向身體不錯,怎麼突然……“

    張立強抓著頭,眼楮里隱現淚花。

    “陳麗宛是你放火燒死的吧。”小夏給他再下一劑猛料,她近乎殘酷地揭開張立強所不願面對的東西。“很遺囑,姓陳的女人雖然被你燒

死了,但她卻變成了厲鬼,李老爺子就是死在她手下,被她用火活活燒死的!”

    張立強一下子坐倒在床上,不停地說著。

    “不可能,不可能…”

    我們知道張立強一時之間接受不了這個事實,也沒再逼他,只是安靜地坐著,等他冷靜下來再說。

    他一直說著“不可能”,說了有數分鐘之久,突然又笑了一聲,聲音淒苦,讓人聽了不寒而栗。

    “…麗宛她,果然還是回來了…”

    張立強抬起頭,眼楮里閃爍著迷亂的光芒,小夏連忙摸出一張符紙,在他的後背心處一貼,張立強全身一抖,眼楮里恢復了正常的神色,

然後,他抱著頭屈起身體痛哭起來。

    我想伸出手去安慰一下他,卻被小夏抓住。

    小夏搖著頭。

    “先不要管他,讓他自己發洩一下吧。”

    房間里,一時間充滿著一個男人的痛哭聲。

    -------------------------------------

    小陳警官在二樓的辦公室里吃著“來一桶”的方便面,劉大同和姓鄭的警官回去了,但臨走前,劉胖子交待讓小陳留守在派出所里,盡量

為我們提供一些方便。

    盡管小陳不是太樂意,但劉大胖子是他的頂頭上司,他也只能答應了下來。

    此時,他一邊吃著方便面,一邊看著新聞聯播。

    晚上派出所基本上是不辦公的,因此一樓的大門老早就關上,接待廳的大燈也關了,只留下一盞小黃電燈在照明,但從二樓的辦公廳望出

去,外面卻是黑漆漆的一片。

    當最後一條面條進入小陳的肚子後,他呼了一口氣開始收拾起東西,樓下卻突然響了一聲。

    一陣呀呀聲傳來,聽上去像是誰推開了大門。

    難道劉所他們回來了?

    小陳感到奇怪,他放下手上的東西,走到二樓的走道上打開了燈,燈光一亮,那一樓下面陸續進來幾個人,他們或老或小,或男或女,卻

都是這附近的居民。

    “劉媽,還有李叔,你們這麼晚了還有什麼事?”

    這些人小陳倒也認識,他一邊叫著一邊已經走下樓梯。

    但這些平時和小陳挺熟絡的居民卻沒有一個搭理他,這些人只是機械般地走了進來,然後朝著樓梯走上去。

    由于小陳在高居民在低的原因,年青警官並沒有看清楚他們的表情,但等到小陳來到樓梯轉角處時,小陳才發現事有蹊蹺。

    平時笑臉相迎的大叔大媽,現在一個個神情呆滯,臉色像白紙般蒼白,如夢游般拖曳著兩腳,緩慢卻堅定地走上樓梯。

    “劉媽,你們這是怎麼了!”

    小陳連忙捉向走在最前面的一個大媽,但手才一踫到大媽的肩膀,小陳卻縮回了手。

    好冷!

    大媽的肩膀極冷,沒有一絲人體該有的溫度,讓小陳感覺踫到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塊冰。

    居民依然悶聲不吭的上樓,小陳卻一步步往樓上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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